3.第三章 失权失势的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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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三部《山野的星星》]
第3节 第三章 失权失势的焦虑
按高圣石c李椰毕的意愿，晚上新一届村干部会，郁锋涛是一定要参加，少了他，会议就失去了意义。但是郁锋涛死活不肯，竟然振振有词地说，他又不是甚么村干部，要是他参加了村干部会议，那往后别的村民也要参加村干部会议，他们咋办？所以，这种事情不能开先例，更不能有特权。
殊不知，这仅仅是郁锋涛不参加村干部会的一个原因。其实呢，郁锋涛心里明白的很，村里那些要整他坑害他的人，至今仍然对他虎视眈眈，只是因为眼前他是村里的大红人，第一大富翁，腰缠万贯，可以买下上千个闹荒村，没人惹得起，尤其是高森林那一伙村干部倒台后。一旦他郁锋涛参加了村干部会，那些人便有了借口，就会在暗中兴风作浪。
——村干部会议，居然没他高森林参加的份，高森林气爆了。
郁闷了两天，憋不下了，高森林上乡政府去找田虎。
哪料到，田虎唬着脸警告他高森林，要想保住他闹荒村党支部书记宝座，唯一的仅有跟郁锋涛搞好关系。郁锋涛已经向县委提出，由他老师——潘业勋兼任闹荒村党支部书记一职。
当着田虎的面前，高森林脸色唰地苍白下去，只差一口气未瘫软在地上罢了。
同病相怜地看看高森林，田虎倒也说了句实话：“森林呐，听我一句劝，别跟郁锋涛那个婊崽斗了，我们斗不过他。他是个私营企业主，卢水最大的一家集团企业老板，又不是吃公家这碗饭，只要不违法犯罪，谁也奈何不得他。邬台电力缺乏是越来越严重了，影响了邬台经济发展。他当着孙书记c周县长面前说过，只要我是邬台乡党委书记兼乡长，就不提供电力给邬台。没办法，县里下星期就把我调到县人大工作，明升暗降呐——”
田虎的话，叫高森林很难相信是真的，难道他田虎就这样甘心被郁锋涛当众扇三个耳光的奇耻大辱吗？
——回闹荒路上，高森林彻底地焉了，他仇恨郁锋涛心毒手辣，要对他赶尽杀绝，连村里的党支部书记都不允许他当了。
未等高森林双脚迈进家里，下台的一伙人早已挤在他屋里头，满腹牢骚，两眼喷火，愤怒的只想一口咬断仇人脖子。
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高森林一问，活活要气断肠子，没想到，他们竟然还不如抠老头那样的人。
新一届村干部逼他们腾出村委会后，对村委会进行了一番整修，加了几个窗户，又拉进电，把大间隔成小间，比他们现在住的还要高档。
心头有火，可是高森林不敢发，拳头捏地骨头差点要碎了：“你们没事，就老老实实下地里干活去，别老是往我屋里跑。已经有人跑到县委告我，要把我撤职。我是泥菩萨过河呀，管不了你们那些烂事情了——”
徐开发大吃一惊：“你有田虎罩着，你怕什么呀，森林。”
“田虎——”提到田虎，高森林一线之差要掉眼泪，时下哭丧着脸，发出一声悲鸣：“唉，田虎是明升暗降，他下星期被调到县人大工作，屁权力都没有了。现在是有钱人的天下，有钱就有一切，连大学教授那么漂亮女儿都愿意嫁给他。”
顷刻间，屋里一下死静。
其他人哭丧着脸，低垂着头，唯独徐开发不屑地盯着高森林，猜测高森林今天一定是碰到了不寻常的事，从开口起，他不再像以往开口闭口即骂郁锋涛婊崽c狗杂种，甚至连说话都没有一点往日的火药味，显得如此平淡。
突然，高森林站了起来，苦着脸，说：“大家都回去吧。你们已经不是村干部了，以后不要再来我家，要不然，锋涛误会我们是在搞阴谋，既害了你们自己，又害了我。”
可能是不挨巴掌，高大发脸痒了，霍地立起，指着高森林破口大骂：“森林，原来你是专捡软柿子捏的狗杂种。以前动不动扇我们耳光，被人赶出村委会，村干部会议不让你参加，你今天却是哼都不敢哼一声，你这婊子养的野种”
也不是土捏的，高森林火起，金刚怒目，挥手一撂高大发的手：“大发，以前把柄在你手上，我忍着，让你当上村民副主任，可是现在这个书记当跟没当一样，我什么都不怕了，明天就当着全村人面前，把那档事捣出去，让大家听听。你有种，你高水平，那干么老婆手被锋涛折断，在乡亲面前白白被锋涛叫人毒打了一顿，在床上躺了十几天，连个屁都不敢放。”
全身一阵痉挛，高大发彻底屈服了，目光恐惧地直视高森林直摇头。高大发嘴硬没有用，心头明白的很，一旦把高森林惹火，他将事情捣出去，最后身败名裂的是他们夫妇。
——锋涛果真厉害。一旁的徐开发，暗暗惊叹一声，原来高森林和高大发果然有见不得人的一腿，于是滑稽的看看高森林，又看看高大发，幸灾乐祸地巴不得高森林把丑事捣出来。
终于从高大发这个高水平头上，找回了一点往日的威权感觉，高森林很知足了，也就不跟高大发计较。
张望着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走出他房子大门，高森林感到一阵悲哀又失落，眼泪差点掉出来。
屋里没有别人了，高庆生才缩头缩脑地从房间里出来，目光凶恶地盯着父亲，骂道：“爸，难道我们父子两个就这样被锋涛那个婊崽整得失权失势？”
甚至代课老师都当不成，只能沮丧的回家种地，高庆生对郁锋涛的仇恨，比夺妻之仇还深。眼下又轮到父亲失去权势，高庆生对郁锋涛的仇恨，简直就是夺妻杀子之仇。
就在高森林一脸失落，想骂儿子几句当儿，谭美凤从厨房赶了出来，怒目警告儿子：“庆生，你要是不想惹来杀身之祸，少去惹锋涛。你看看锋涛，人家现在招的哪个不是大学生，就你这小学没毕业的人，还想飞天不成？”“不是我要说你们父子，你们今天的失势，全是你们往日做恶的报应。人家锋涛失去父亲，辍学在家，穷得身无分文，你们又是怎样去对待人家？人家现在红了，昌盛了，不给你们一点眼色看看，老天爷都不饶他。”
遭到母亲警告，高庆生不敢吭声，拿眼张望父亲。
狠狠瞪一眼老公，谭美凤心里咒骂一句，看你这脸上生毛的畜牲，现在还敢不敢继续去糟蹋村里寡妇。这么长日子跟我分床睡，我看十有八九是你那个下流东西糟蹋人家寡妇时，被人家一剪刀剪断了吧，报应！
自从遭人剪断男人命根后，高森林再不敢迎接老婆凌厉目光，左担心右担心老婆那对眼睛是透视眼，能穿透他裤裆，看出他丢人隐私，失去男人在老婆面前应有的尊严。
郁郁不乐地走出屋里，高森林习惯性地朝旧村委会走去。
直到前脚踏进门槛，听到里边整修人员的说声话，一惊，高森林刚要收回脚退出，可是已经来不及，抠老头看见了他。
仇人相见，格外眼红，当年就是高森林带人强硬把他房子拆掉，抠老头能不恨死他。
“哟，是高森林呐，又要拆我这房子呀——”抠老头一开口即讥笑c挖苦高森林：“也是哦，这可是你高森林平日为虎作伥的土匪窝。没想到吧，高森林，锋涛可怜我家房子当年被一个狗杂种的土匪拆掉，叫新任村民主任圣石将这房子给我家住。”
愤怒的，脸涨得通红，高森林面目狰狞：“当年拆你房子，是乡政府的决定。我警告你，你住进这房子，这也是村委会的房子，别那么得意，总有一天，我要收回。”
今日的抠老头，可不是以前那个为躲计划生育，房子被拆了，不敢吭声的抠老头。面对高森林的警告，抠老头面不改色，心不虚，以牙还牙：“我警告你了，高森林，你敢动我这房子一斧头，我就叫锋涛剁了你爪子。”
“哟，是书记大人呀——”不知什么时候，郁锋涛从楼上走下来，鄙夷地逼视高森林：“太阳从西边出来哟，我们的书记大人头一遭体察民情，简直太难得啦！”“抠老头，你还不赶紧谢恩，去沏茶给书记大人喝，小心他把你全家赶出去，流落路边。”
“呸——”抠老头朝高森林呸了一下，侮辱道：“我去撒泡尿，给他喝喝，还是看在你锋涛面子上。”
郁锋涛在场，高森林敢怒不敢言，当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显得非常尴尬c难堪。
“森林，这里已经不是村委会了，你还有脸来这里？”管事佬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奚落c嘲笑高森林：“你看看人家锋涛，一出手就捐出三十万块钱，盖”
“管事佬——”一瞧见管事佬，往事情景又历历在目，郁锋涛胸膛无名之火袭上脑门，大喝一声：“给我闭上你的乌鸦嘴。你嘴痒的话，给我滚回家去舔你老婆的胯下。想管闲事是不是，先管好你老婆，免得她偷野汉子，败坏村子的风水c名声。”“警告你——管事佬，新一届村干部走马上任，从今日起，再让我听说你在村里管闲事，我活埋了你。”
气的，管事佬两腿抽筋，两颗眼珠子差点滚落在地上，可是他朝郁锋涛瞪眼都不敢，更别说是像往日一样破口大骂了。
既然管事佬要替他高森林挨骂，高森林哪能不乐意呢，赶紧趁机脱身，鞋底抹油——溜了。
往回走路上，愈想，高森林愈感到毛骨悚然c悲切，脊梁骨一阵阴寒。一向见了他高森林就点头哈腰c阿谀奉承的管事佬，在他孤掌难鸣，一失势，见风使舵立马投靠郁锋涛，去抱郁锋涛的大腿，爬到他头上拉屎拉尿。
无心思吃晚饭，高森林躺在床上浑浑噩噩地睡觉。
矇矇眬眬中，高森林只感觉自己被五花大绑在祠堂戏台柱上批斗，郁锋涛把他当大队书记以来的罪恶，一条一条清清楚楚的揭露，摆在乡亲面前。未等郁锋涛揭露完，台下的乡亲暴怒了，纷纷拥上戏台对他高森林拳打脚踢，
醒过之后，高森林发觉自己冷汗洗身。
这时已经是半夜时分。
断根处痛的，高森林再没法睡，再加上肚子饿，干脆就下床，跑去叫老婆给他热饭吃。
手拿一盏煤油灯，从卧室走出，谭美凤嘴里骂着：“全村人一到夜里，屋里是亮堂堂的电灯，就你这屋里黑乎乎的，也不嫌丢人。在势时，坏事干尽，连锋涛那么一个老实巴交的落难人，都不放过，才会遭到今天的报应，你干脆去撞墙好了。”
想哭，高森林真的好想哭，连老婆都欺负他，叫他去撞墙，又更何况是郁锋涛c抠老头对他有仇的人呢。
肚子饱了，在黑洞洞的屋里待着郁闷，高森林走了出去。
外边是一个明亮世界，村子不再显得死气沉沉，虽说是半夜了，但是不少屋里不时传人的说话声c开心笑声。
有点冷，但是却叫人精神为之一振。
走着走着，鬼使神差，高森林竟然来到了新建的村委会办公楼工地上。
愣愣地站在那儿，看了大半天，高森林觉得郁锋涛很傻，显富也不是这么个显富法吧，一下子捐出三十万块钱。三十万块钱呐，要是把这三十万块钱分别送给村里那些俊俏寡妇，还怕她们夜里不把你侍候的舒舒服服。
转头一想，要是办公楼竣工后，坐在里办公，天呐，显得多派头哟！要知道，邬台乡政府的办公楼才两层，而且很旧了呢。
——有钱，男子汉！
心头发出一声感叹，高森林又不由得一阵焦虑，恐怕等不到村委会办公楼竣工，他已经当不成村党支部书记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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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第三章 失权失势的焦虑
按高圣石c李椰毕的意愿，晚上新一届村干部会，郁锋涛是一定要参加，少了他，会议就失去了意义。但是郁锋涛死活不肯，竟然振振有词地说，他又不是甚么村干部，要是他参加了村干部会议，那往后别的村民也要参加村干部会议，他们咋办？所以，这种事情不能开先例，更不能有特权。
殊不知，这仅仅是郁锋涛不参加村干部会的一个原因。其实呢，郁锋涛心里明白的很，村里那些要整他坑害他的人，至今仍然对他虎视眈眈，只是因为眼前他是村里的大红人，第一大富翁，腰缠万贯，可以买下上千个闹荒村，没人惹得起，尤其是高森林那一伙村干部倒台后。一旦他郁锋涛参加了村干部会，那些人便有了借口，就会在暗中兴风作浪。
——村干部会议，居然没他高森林参加的份，高森林气爆了。
郁闷了两天，憋不下了，高森林上乡政府去找田虎。
哪料到，田虎唬着脸警告他高森林，要想保住他闹荒村党支部书记宝座，唯一的仅有跟郁锋涛搞好关系。郁锋涛已经向县委提出，由他老师——潘业勋兼任闹荒村党支部书记一职。
当着田虎的面前，高森林脸色唰地苍白下去，只差一口气未瘫软在地上罢了。
同病相怜地看看高森林，田虎倒也说了句实话：“森林呐，听我一句劝，别跟郁锋涛那个婊崽斗了，我们斗不过他。他是个私营企业主，卢水最大的一家集团企业老板，又不是吃公家这碗饭，只要不违法犯罪，谁也奈何不得他。邬台电力缺乏是越来越严重了，影响了邬台经济发展。他当着孙书记c周县长面前说过，只要我是邬台乡党委书记兼乡长，就不提供电力给邬台。没办法，县里下星期就把我调到县人大工作，明升暗降呐——”
田虎的话，叫高森林很难相信是真的，难道他田虎就这样甘心被郁锋涛当众扇三个耳光的奇耻大辱吗？
——回闹荒路上，高森林彻底地焉了，他仇恨郁锋涛心毒手辣，要对他赶尽杀绝，连村里的党支部书记都不允许他当了。
未等高森林双脚迈进家里，下台的一伙人早已挤在他屋里头，满腹牢骚，两眼喷火，愤怒的只想一口咬断仇人脖子。
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高森林一问，活活要气断肠子，没想到，他们竟然还不如抠老头那样的人。
新一届村干部逼他们腾出村委会后，对村委会进行了一番整修，加了几个窗户，又拉进电，把大间隔成小间，比他们现在住的还要高档。
心头有火，可是高森林不敢发，拳头捏地骨头差点要碎了：“你们没事，就老老实实下地里干活去，别老是往我屋里跑。已经有人跑到县委告我，要把我撤职。我是泥菩萨过河呀，管不了你们那些烂事情了——”
徐开发大吃一惊：“你有田虎罩着，你怕什么呀，森林。”
“田虎——”提到田虎，高森林一线之差要掉眼泪，时下哭丧着脸，发出一声悲鸣：“唉，田虎是明升暗降，他下星期被调到县人大工作，屁权力都没有了。现在是有钱人的天下，有钱就有一切，连大学教授那么漂亮女儿都愿意嫁给他。”
顷刻间，屋里一下死静。
其他人哭丧着脸，低垂着头，唯独徐开发不屑地盯着高森林，猜测高森林今天一定是碰到了不寻常的事，从开口起，他不再像以往开口闭口即骂郁锋涛婊崽c狗杂种，甚至连说话都没有一点往日的火药味，显得如此平淡。
突然，高森林站了起来，苦着脸，说：“大家都回去吧。你们已经不是村干部了，以后不要再来我家，要不然，锋涛误会我们是在搞阴谋，既害了你们自己，又害了我。”
可能是不挨巴掌，高大发脸痒了，霍地立起，指着高森林破口大骂：“森林，原来你是专捡软柿子捏的狗杂种。以前动不动扇我们耳光，被人赶出村委会，村干部会议不让你参加，你今天却是哼都不敢哼一声，你这婊子养的野种”
也不是土捏的，高森林火起，金刚怒目，挥手一撂高大发的手：“大发，以前把柄在你手上，我忍着，让你当上村民副主任，可是现在这个书记当跟没当一样，我什么都不怕了，明天就当着全村人面前，把那档事捣出去，让大家听听。你有种，你高水平，那干么老婆手被锋涛折断，在乡亲面前白白被锋涛叫人毒打了一顿，在床上躺了十几天，连个屁都不敢放。”
全身一阵痉挛，高大发彻底屈服了，目光恐惧地直视高森林直摇头。高大发嘴硬没有用，心头明白的很，一旦把高森林惹火，他将事情捣出去，最后身败名裂的是他们夫妇。
——锋涛果真厉害。一旁的徐开发，暗暗惊叹一声，原来高森林和高大发果然有见不得人的一腿，于是滑稽的看看高森林，又看看高大发，幸灾乐祸地巴不得高森林把丑事捣出来。
终于从高大发这个高水平头上，找回了一点往日的威权感觉，高森林很知足了，也就不跟高大发计较。
张望着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走出他房子大门，高森林感到一阵悲哀又失落，眼泪差点掉出来。
屋里没有别人了，高庆生才缩头缩脑地从房间里出来，目光凶恶地盯着父亲，骂道：“爸，难道我们父子两个就这样被锋涛那个婊崽整得失权失势？”
甚至代课老师都当不成，只能沮丧的回家种地，高庆生对郁锋涛的仇恨，比夺妻之仇还深。眼下又轮到父亲失去权势，高庆生对郁锋涛的仇恨，简直就是夺妻杀子之仇。
就在高森林一脸失落，想骂儿子几句当儿，谭美凤从厨房赶了出来，怒目警告儿子：“庆生，你要是不想惹来杀身之祸，少去惹锋涛。你看看锋涛，人家现在招的哪个不是大学生，就你这小学没毕业的人，还想飞天不成？”“不是我要说你们父子，你们今天的失势，全是你们往日做恶的报应。人家锋涛失去父亲，辍学在家，穷得身无分文，你们又是怎样去对待人家？人家现在红了，昌盛了，不给你们一点眼色看看，老天爷都不饶他。”
遭到母亲警告，高庆生不敢吭声，拿眼张望父亲。
狠狠瞪一眼老公，谭美凤心里咒骂一句，看你这脸上生毛的畜牲，现在还敢不敢继续去糟蹋村里寡妇。这么长日子跟我分床睡，我看十有八九是你那个下流东西糟蹋人家寡妇时，被人家一剪刀剪断了吧，报应！
自从遭人剪断男人命根后，高森林再不敢迎接老婆凌厉目光，左担心右担心老婆那对眼睛是透视眼，能穿透他裤裆，看出他丢人隐私，失去男人在老婆面前应有的尊严。
郁郁不乐地走出屋里，高森林习惯性地朝旧村委会走去。
直到前脚踏进门槛，听到里边整修人员的说声话，一惊，高森林刚要收回脚退出，可是已经来不及，抠老头看见了他。
仇人相见，格外眼红，当年就是高森林带人强硬把他房子拆掉，抠老头能不恨死他。
“哟，是高森林呐，又要拆我这房子呀——”抠老头一开口即讥笑c挖苦高森林：“也是哦，这可是你高森林平日为虎作伥的土匪窝。没想到吧，高森林，锋涛可怜我家房子当年被一个狗杂种的土匪拆掉，叫新任村民主任圣石将这房子给我家住。”
愤怒的，脸涨得通红，高森林面目狰狞：“当年拆你房子，是乡政府的决定。我警告你，你住进这房子，这也是村委会的房子，别那么得意，总有一天，我要收回。”
今日的抠老头，可不是以前那个为躲计划生育，房子被拆了，不敢吭声的抠老头。面对高森林的警告，抠老头面不改色，心不虚，以牙还牙：“我警告你了，高森林，你敢动我这房子一斧头，我就叫锋涛剁了你爪子。”
“哟，是书记大人呀——”不知什么时候，郁锋涛从楼上走下来，鄙夷地逼视高森林：“太阳从西边出来哟，我们的书记大人头一遭体察民情，简直太难得啦！”“抠老头，你还不赶紧谢恩，去沏茶给书记大人喝，小心他把你全家赶出去，流落路边。”
“呸——”抠老头朝高森林呸了一下，侮辱道：“我去撒泡尿，给他喝喝，还是看在你锋涛面子上。”
郁锋涛在场，高森林敢怒不敢言，当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显得非常尴尬c难堪。
“森林，这里已经不是村委会了，你还有脸来这里？”管事佬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奚落c嘲笑高森林：“你看看人家锋涛，一出手就捐出三十万块钱，盖”
“管事佬——”一瞧见管事佬，往事情景又历历在目，郁锋涛胸膛无名之火袭上脑门，大喝一声：“给我闭上你的乌鸦嘴。你嘴痒的话，给我滚回家去舔你老婆的胯下。想管闲事是不是，先管好你老婆，免得她偷野汉子，败坏村子的风水c名声。”“警告你——管事佬，新一届村干部走马上任，从今日起，再让我听说你在村里管闲事，我活埋了你。”
气的，管事佬两腿抽筋，两颗眼珠子差点滚落在地上，可是他朝郁锋涛瞪眼都不敢，更别说是像往日一样破口大骂了。
既然管事佬要替他高森林挨骂，高森林哪能不乐意呢，赶紧趁机脱身，鞋底抹油——溜了。
往回走路上，愈想，高森林愈感到毛骨悚然c悲切，脊梁骨一阵阴寒。一向见了他高森林就点头哈腰c阿谀奉承的管事佬，在他孤掌难鸣，一失势，见风使舵立马投靠郁锋涛，去抱郁锋涛的大腿，爬到他头上拉屎拉尿。
无心思吃晚饭，高森林躺在床上浑浑噩噩地睡觉。
矇矇眬眬中，高森林只感觉自己被五花大绑在祠堂戏台柱上批斗，郁锋涛把他当大队书记以来的罪恶，一条一条清清楚楚的揭露，摆在乡亲面前。未等郁锋涛揭露完，台下的乡亲暴怒了，纷纷拥上戏台对他高森林拳打脚踢，
醒过之后，高森林发觉自己冷汗洗身。
这时已经是半夜时分。
断根处痛的，高森林再没法睡，再加上肚子饿，干脆就下床，跑去叫老婆给他热饭吃。
手拿一盏煤油灯，从卧室走出，谭美凤嘴里骂着：“全村人一到夜里，屋里是亮堂堂的电灯，就你这屋里黑乎乎的，也不嫌丢人。在势时，坏事干尽，连锋涛那么一个老实巴交的落难人，都不放过，才会遭到今天的报应，你干脆去撞墙好了。”
想哭，高森林真的好想哭，连老婆都欺负他，叫他去撞墙，又更何况是郁锋涛c抠老头对他有仇的人呢。
肚子饱了，在黑洞洞的屋里待着郁闷，高森林走了出去。
外边是一个明亮世界，村子不再显得死气沉沉，虽说是半夜了，但是不少屋里不时传人的说话声c开心笑声。
有点冷，但是却叫人精神为之一振。
走着走着，鬼使神差，高森林竟然来到了新建的村委会办公楼工地上。
愣愣地站在那儿，看了大半天，高森林觉得郁锋涛很傻，显富也不是这么个显富法吧，一下子捐出三十万块钱。三十万块钱呐，要是把这三十万块钱分别送给村里那些俊俏寡妇，还怕她们夜里不把你侍候的舒舒服服。
转头一想，要是办公楼竣工后，坐在里办公，天呐，显得多派头哟！要知道，邬台乡政府的办公楼才两层，而且很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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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发出一声感叹，高森林又不由得一阵焦虑，恐怕等不到村委会办公楼竣工，他已经当不成村党支部书记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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