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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石榴醉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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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节  33c石榴醉了3

    得知石榴陪着赵五奎去了舞厅,丁梅如同掉进了五味瓶,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了。坐不是,站也不是,只得在地上转圈圈。

    或许单为儿子考虑,面对如此结果,对于女老板来说应该是庆幸的,但丁梅的心情却根本无法轻松下来,倒是觉得一阵阵的惋惜和难过,一种莫名的悲哀死死的纠缠着她,怎么她也挥之不去。

    等到石榴送赵五奎走下楼,时辰已过午夜。往常这个时侯,丁梅早就睡去了,但这一天她不能去睡,她要等石榴。

    赵五奎走了。小姐们都上楼休息去了。楼里静下来。石榴要走时,丁梅喊住了她。

    象是喝多了酒尚没醒来,又像是怕见人似的,石榴垂着头不说话,站着不动像是在等什么。一时丁梅觉得无从开口,想问的东西很多,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唉,真有点令人难堪。但丁梅觉得必须得问,不搞清楚石榴为啥做小姐,她睡不着觉。然而,话都快到嘴边了,却不知怎么搞的又被她咽了回去,问的竟是:“石榴,还跟着阿姨回来做服务员好吗?”

    说罢丁梅就觉得后悔。假如石榴真的答应了她,丝毫不用怀疑,这不是丁梅想要的结果,因为这个结果会误导她的儿子,使她陷于被动,如此,女老板的心理天平再次出现了倾斜,她找不到安慰她心灵的平衡点。还好,石榴没吭一声,只摇了摇头。

    真是万幸,丁梅再不敢贸然开口了。静了片刻,理了理思绪,就象面对着自己的孩子,丁梅劝石榴了,说:“我觉得你心里有事,能跟阿姨说说吗?有事憋在心里不好。”

    即刻,眼睁睁看到石榴的双眼里,出现了盈盈的泪光,石榴忍着,说:“我没事的阿姨,我只是不想做服务员了。”声音低得几乎叫丁梅再使劲也听不清楚。

    丁梅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女性的慈善,或许怜悯,使得丁梅在一瞬间再次忽略了儿子的存在,她不忍心赶走小姑娘,而使她再回到那个小饭店,但又拿不定主意留下她来做什么,犹豫着,不知怎么就突口说道:“我看你那儿也不要去了,还在我这儿干吧。”

    似乎早有准备,石榴点了点头。丁梅的心却突然咯噔了一下,话刚出口她又觉得有些后悔,唉,真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怎么这么矛盾。而说出的话是泼出去的水,丁梅即刻冷静下来,不再犹豫了,干脆直接问她吧:“告诉阿姨,你真要做小姐了吗?石榴?”

    石榴点头承认。

    丁梅不吭了,仰面朝天,久久无语。丁梅在想些什么呢?也许她仍在为石榴作此选择而不解,但想的最多的,肯定是她的儿子,而对于儿子,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一时丁梅又显得犹豫不定,不知该怎么办是好了。说是想跟石榴好好谈一谈,接下来谈什么,丁梅找不到话题的切入口。

    石榴却呆不下去了,说她头痛,想睡,要走。

    丁梅说:“再呆一会儿好吗?阿姨还有话要说。”

    石榴执意要走,说:“改天再说吧阿姨。”

    拦不住,石榴上楼去了。看着石榴颓废的样子,丁梅想,明天还得找她谈。

    回到宿舍后,石榴一头栽到她原先的那个床铺上,倒头便睡,就好像一切痛苦即刻间化为乌有,她什么也不去想了,她想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睡觉,痛痛快快地睡,睡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别人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一切与她无关了。如此,石榴的心情整个放松下来,脑子里空空如也,似乎进入到人生的最佳状态,轻松极了。

    夜深了,小姐们都睡着了,屋内漆黑一片,静得如同另一个世界。不远处,火车驶过小镇,轰隆轰隆的声音单纯而清晰,震得楼房微微地颤。

    黑暗里,石榴闭着眼,静下来真想睡去,却又睡不着了。闭着眼石榴看到了弟弟,弟弟在信里斥责她,辱骂她,愤怒的声音犹在耳旁:

    姐姐,我在给你写信,我的心情太坏了。姐姐,我听别人说你在什么舞厅c歌厅里混?开始我不信,后来我信了。好多女人既没有文化,又没有技术,她们有什么本事?以前我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还那么能挣钱,现在我知道了,原来她们在外地挣的都是不干不净的钱。姐姐,你为什么也要这样做?姐姐,你不能这样做!挣那些钱的都是些什么人?下三流!世界上最低贱,最不要脸的人才那样干,你这样做,叫我以后怎么做人!

    石榴心如刀绞,再次陷入到无尽的痛苦里。假如说亲生父亲对她的伤害或许多在肉体上,而弟弟却是用刀子往她的心窝子上捅。黑暗里,石榴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

    一气之下石榴真想卷铺卷立马回去,找弟弟问个明白,然而她的腿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她只能去哭。无助,绝望,小姑娘觉得前面无路可走了,即便可以理直气壮,但又有谁信你呢?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事。

    弟弟“忘恩负义”,要跟姐姐决裂:

    姐姐,请你原谅弟弟,我不能再用你的钱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你做得太过分了,我实在接受不了。对不起了姐姐,你寄来的钱所剩下的,全被我撕碎了,这些脏钱我一分不能用。以后你不用担心我,就是拾垃圾,拣破烂,我也能活下去。

    石榴的心在颤,心爱的弟弟硬是把姐姐的心给撕碎了。

    弟弟却在呼喊:

    姐姐,你回来吧,你要是为了我,你就回来吧。

    实话实说,姐姐真的想回去。但有一点,单纯幼稚的中学生肯定没有意识到,姐姐刚从魔掌里逃出来,若回去,无疑是再次落入魔掌,想到此,做姐姐的感到非常气愤,她容不得弟弟对她的无端的指责,心一横,那好吧,既然你们都来折磨我,糟蹋我,我再怎么做也是白费,干脆,破罐子破摔,随你们去折腾,又能怎样?

    黑暗里石榴抹了一把眼泪,神奇的一幕就出现了,她看到了丁小武。石榴决定,就在川粤酒楼做小姐了,她那儿也不去。

    只见石榴的手伸进了衣兜里,从兜里把弟弟的信掏了出来,随手撕成了碎片。石榴推开了临近的小窗户,从窗口把碎纸片抛了出去。夜色里,纷纷扬扬的碎纸片就象飘飞的雪花在空中翻着跟头,忽悠悠,忽悠悠,无声无息地飘落到黑暗的角落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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