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善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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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林首辅耿方猷傍晚时分才回到府中。
他独自坐在书房内揉搓着额头，愁眉不展。
为抽调神将带来的灭国危机，东林德急召他，族弟上将军顺德王东林啸，以及一些心腹重臣，从上午开始商讨对策，一直到了晚上，午饭都没吃，可有效的主意一个也没有。
难道就眼睁睁等着东林被东越趁机毁灭？
不，老夫决不答应。
自负忠诚正直能干的耿方猷想到君上的心灰意冷神情，忍不住一拍桌子咆哮了一声。
但我这个首辅大臣，君上的臂膀，又怎样解决这个空前的危机呢？
一筹莫展，心急如焚。
老臣无能啊！自责一波又一波狠狠碾着他的心。
门被轻轻敲了敲，老管家在外恭敬道：“主上，奥泰国使臣黄爱在府外求见。”
“不见。”
耿方猷隔门咆哮一声，怒喝道：“自从涉及奥泰国，我东林就霉运连连，祸事不断。老夫没找他麻烦，没治奥泰元寿的罪，已经太便宜他们了。这个姓黄的还敢在这个时候上门送死？”
老管家在门外犹豫了一下，还是请示道：“主上，他说为东林要事而来，请主上务必恩赐一见。”
呼——
门被一把拽开，耿方猷怒视管家，声音冰冷，“精忠，你拿了姓黄的什么好处，这么为他出力？”
老管家扑嗵跪在地上，俯身委屈道：“主上，精忠无子无女，无牵无挂，伺候您近二百年，寿命将尽了。”
耿方猷眼神一凝，过了一会儿轻叹口气，“是老夫乱了心智口不择言，冤枉你了。”
伸手搀扶起老管家，细一打量，不禁眼神一黯。
老管家修神资质一般，勉强修至五级丹修境，现在生命力耗尽，气衰神弱，果然命不久矣。
唉！是我整天忙于公务，疏忽了他。不疏忽，也帮不了他。
“精忠，你忠心耿耿，在府上处事细致周到，让老夫省去烦恼琐事。有大功，我却帮不了你。是我欠你的。”
老管家擦擦眼睛，摇头笑道：“精忠无福成神，和主上何干？主上委我这无才之人以重任，让我有口安稳饭吃，已是我的福分了。”
指指府门方向，“那黄使臣说他能解决主上的忧虑。所以我才多罗嗦了。”
耿方猷拍拍管家，“不用解释了。”
眼一眯，声音有点冷，“召他来我书房吧。”
府门口。
老管家打起精神，做了个延客的手势，微笑道：“黄使者，我家主上有请。”
黄爱满脸是笑，一抱拳，“多谢老管家美言。”
转身向无宪笑道：“劳烦贤弟在此稍待。”
无宪习惯地点点头。
黄爱向另一个跟班，那个模样很讨人喜欢，但穿着很普通的少年笑道：“殿下，请。”
“殿下？”老管家一愣的当口，少年已大步流星上了台阶，啪，一个圆溜溜的小东西拍入老管家的手中。
“老人家，这是颗移髓延寿丹，寻常小玩艺。它不是贿赂，而是您尽忠尽职应得的。您就当它是天上掉下来的，你有福气，碰巧捡着了，不要推辞。”
若是别的东西，老管家会习惯地立即坚决推掉，但延寿的，正是他最需要的，就稍稍犹豫了一下。
元宝不等老头开口，又笑眯眯道：“以您的状态，服用后，一定要修炼满七天七夜，中途切不可中断。否则效果大打折扣，以后再服一万颗，效果也是天差地别。首辅大人还在等着。您请带路吧？”
这些话说得轻柔随和，事实上却不容置疑。
“殿下c黄大人，请随我来。”
老头没坚持推辞，也没说谢谢的话。救命之恩，简单的谢谢不如不说。
元宝一笑点头，目不斜视，昂首挺胸洒然而行。
老管家身为大国首辅的总管，二百年来不知见过多少才俊，早磨出一双锐眼。
他瞅瞅这个笑眯眯如行在自家一样从容的少年，心里一叹：这个小人不简单呐。
“下邦使臣黄爱参见首辅大人。”书房内，黄爱躬身向稳坐不动的耿方猷行礼。
耿方猷没理黄爱，而是把目光盯在元宝身上。
这个少年进来后不向我行礼，脸上也没有丝毫敬畏之色，竟敢俯视我，不把我这堂堂首辅放在眼里？
你当这里是你家啊？真是岂有此理，放肆之极，大胆狂妄，不知死活！
让我猜猜，和黄爱而来，又得黄爱尊重，这小子应该就是传说的那个有点神奇异能，胆大包天的奥泰王子。
“毛头小子，见到老夫为何不施礼请安？”
耿方猷语气平淡，但眼神冰寒凌厉。一股久居高位养成的威势汹涌压向元宝。
元宝洒然一笑，浑若未觉老头的恼怒厌恶威吓。
“老大人，你早猜到了我的身份。”
微微一顿，元宝收回打量的眼神，好整以暇笑道：“那么，按东林制度，我父王为东林诸侯王，位同首辅一品。小王代家父前来，自然不用向大人行参拜之礼。如果您一定要坚持小王那么做，那就是藐视王法，不敬君上。”
竖起一根手指，“此为其一。”
手一背，“其二，这里是你家，不是朝堂。小王来此虽是求见，但在你府是客。哪有主人不礼待招呼客人，反要客人参拜主人的道理？况且，小王此行是为解你之忧而来，为解救东林国而来。无论是对恩人，还是对功臣，大人身为首辅都应敬待。我想，以您的德高望众，不会象不懂事的小孩子那样执气否认这些吧？”
耿方猷近百年还是头一遭遇到元宝这样的主。
他愣了一下，随即昂首大笑，笑着笑着，嘎然而止。
心中怒火中烧，一声厉喝：“好个刁顽之徒！好一张利口！”
声音越发冰冷：“尊敬的奥泰殿下，你上门莫非是专为羞辱挑衅老夫，来做恶客？”
“非也。”
元宝转瞬由傲慢变得嬉皮笑脸。
“我这么说是要老大人能重视我，进而更重视我今天要正经说的话。”
一国总理，谁会在乎一个草民的想法主张？更何况我还是个嘴上无毛的少年。对你无理是不得不如此，否则你会理我是哪根葱，哪来的大蒜瓣。所以，您就多谅解，多担待些吧。
“哼——”耿方猷长长冷哼一声，森冷说道：“你是在耍小聪明，玩君子欺之以方吧？”
你有一万个理由也无法掩饰耍弄堂堂首辅的事实。任何借口都不能阻止我治你的不敬之罪，杀你的头。
原以为这位奥泰殿下会否认并极力辩解，哪知道元宝嘻嘻一笑道：“大人圣明烛照。元宝就是这么想的。满东林国，谁不知道老大人是忠义的楷模，道德的典范，无上的正人君子？您老光明磊落，胸襟博大，堂堂正正什么美好赞语搁您身上，都不会过分，都是那么恰当。否则您也不会得万民爱戴，得君上信赖依重。”
这话挠到老头的痒处。
他心里的火气烦燥轻了许多，但脸依然沉着，板着，仍想着借口压制要挟，一便尽快掏清元宝心里的盘算。
元宝在山上斗老人精那么多年，哪看不出老头的情绪变化和心思。
小脸一板，声音一本正经，“老大人看不上元宝，觉得元宝轻浮狂妄。但小王要说的是，元宝不才，但不是哪个君子都能让小王欺之以方的。”
老头，你高傲。我元宝身为一国王储，也不是什么菜都往篮子里摘的主。想让我欺之以方，你的有那个资格。
这委婉的绝妙的一拍，耿老头的火气顿时烟消云散了，再看元宝，顿时觉得，原来这小子长得这么可爱。
一摆手，“刁顽小子，坐吧。”
一瞅仍躬着身子保持行礼姿势的黄爱，心里更舒坦，声音柔和许多，“黄大人，你也请坐吧。”
“小子，老夫听说你有奇术，可瞬息建成巨大坚固的城池？”
心说，你吹嘘有为我解忧的方法，莫非就是想以此能来阻挡东越大军的进攻？
若你异术真有传说的那么强大。此法有可取之处，但能有多大效果？有天神开路，什么堡垒能挡住大军？重要的是，有天神在，你小子可别没等好好施法就被人家给捏死了。但没别的辙，说不得老夫要拿你为东林挡挡灾。挡得一点是一点，拖延一时是一时。有总比没有好。你小子身为东林之臣，为国献身，死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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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独自坐在书房内揉搓着额头，愁眉不展。
为抽调神将带来的灭国危机，东林德急召他，族弟上将军顺德王东林啸，以及一些心腹重臣，从上午开始商讨对策，一直到了晚上，午饭都没吃，可有效的主意一个也没有。
难道就眼睁睁等着东林被东越趁机毁灭？
不，老夫决不答应。
自负忠诚正直能干的耿方猷想到君上的心灰意冷神情，忍不住一拍桌子咆哮了一声。
但我这个首辅大臣，君上的臂膀，又怎样解决这个空前的危机呢？
一筹莫展，心急如焚。
老臣无能啊！自责一波又一波狠狠碾着他的心。
门被轻轻敲了敲，老管家在外恭敬道：“主上，奥泰国使臣黄爱在府外求见。”
“不见。”
耿方猷隔门咆哮一声，怒喝道：“自从涉及奥泰国，我东林就霉运连连，祸事不断。老夫没找他麻烦，没治奥泰元寿的罪，已经太便宜他们了。这个姓黄的还敢在这个时候上门送死？”
老管家在门外犹豫了一下，还是请示道：“主上，他说为东林要事而来，请主上务必恩赐一见。”
呼——
门被一把拽开，耿方猷怒视管家，声音冰冷，“精忠，你拿了姓黄的什么好处，这么为他出力？”
老管家扑嗵跪在地上，俯身委屈道：“主上，精忠无子无女，无牵无挂，伺候您近二百年，寿命将尽了。”
耿方猷眼神一凝，过了一会儿轻叹口气，“是老夫乱了心智口不择言，冤枉你了。”
伸手搀扶起老管家，细一打量，不禁眼神一黯。
老管家修神资质一般，勉强修至五级丹修境，现在生命力耗尽，气衰神弱，果然命不久矣。
唉！是我整天忙于公务，疏忽了他。不疏忽，也帮不了他。
“精忠，你忠心耿耿，在府上处事细致周到，让老夫省去烦恼琐事。有大功，我却帮不了你。是我欠你的。”
老管家擦擦眼睛，摇头笑道：“精忠无福成神，和主上何干？主上委我这无才之人以重任，让我有口安稳饭吃，已是我的福分了。”
指指府门方向，“那黄使臣说他能解决主上的忧虑。所以我才多罗嗦了。”
耿方猷拍拍管家，“不用解释了。”
眼一眯，声音有点冷，“召他来我书房吧。”
府门口。
老管家打起精神，做了个延客的手势，微笑道：“黄使者，我家主上有请。”
黄爱满脸是笑，一抱拳，“多谢老管家美言。”
转身向无宪笑道：“劳烦贤弟在此稍待。”
无宪习惯地点点头。
黄爱向另一个跟班，那个模样很讨人喜欢，但穿着很普通的少年笑道：“殿下，请。”
“殿下？”老管家一愣的当口，少年已大步流星上了台阶，啪，一个圆溜溜的小东西拍入老管家的手中。
“老人家，这是颗移髓延寿丹，寻常小玩艺。它不是贿赂，而是您尽忠尽职应得的。您就当它是天上掉下来的，你有福气，碰巧捡着了，不要推辞。”
若是别的东西，老管家会习惯地立即坚决推掉，但延寿的，正是他最需要的，就稍稍犹豫了一下。
元宝不等老头开口，又笑眯眯道：“以您的状态，服用后，一定要修炼满七天七夜，中途切不可中断。否则效果大打折扣，以后再服一万颗，效果也是天差地别。首辅大人还在等着。您请带路吧？”
这些话说得轻柔随和，事实上却不容置疑。
“殿下c黄大人，请随我来。”
老头没坚持推辞，也没说谢谢的话。救命之恩，简单的谢谢不如不说。
元宝一笑点头，目不斜视，昂首挺胸洒然而行。
老管家身为大国首辅的总管，二百年来不知见过多少才俊，早磨出一双锐眼。
他瞅瞅这个笑眯眯如行在自家一样从容的少年，心里一叹：这个小人不简单呐。
“下邦使臣黄爱参见首辅大人。”书房内，黄爱躬身向稳坐不动的耿方猷行礼。
耿方猷没理黄爱，而是把目光盯在元宝身上。
这个少年进来后不向我行礼，脸上也没有丝毫敬畏之色，竟敢俯视我，不把我这堂堂首辅放在眼里？
你当这里是你家啊？真是岂有此理，放肆之极，大胆狂妄，不知死活！
让我猜猜，和黄爱而来，又得黄爱尊重，这小子应该就是传说的那个有点神奇异能，胆大包天的奥泰王子。
“毛头小子，见到老夫为何不施礼请安？”
耿方猷语气平淡，但眼神冰寒凌厉。一股久居高位养成的威势汹涌压向元宝。
元宝洒然一笑，浑若未觉老头的恼怒厌恶威吓。
“老大人，你早猜到了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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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起一根手指，“此为其一。”
手一背，“其二，这里是你家，不是朝堂。小王来此虽是求见，但在你府是客。哪有主人不礼待招呼客人，反要客人参拜主人的道理？况且，小王此行是为解你之忧而来，为解救东林国而来。无论是对恩人，还是对功臣，大人身为首辅都应敬待。我想，以您的德高望众，不会象不懂事的小孩子那样执气否认这些吧？”
耿方猷近百年还是头一遭遇到元宝这样的主。
他愣了一下，随即昂首大笑，笑着笑着，嘎然而止。
心中怒火中烧，一声厉喝：“好个刁顽之徒！好一张利口！”
声音越发冰冷：“尊敬的奥泰殿下，你上门莫非是专为羞辱挑衅老夫，来做恶客？”
“非也。”
元宝转瞬由傲慢变得嬉皮笑脸。
“我这么说是要老大人能重视我，进而更重视我今天要正经说的话。”
一国总理，谁会在乎一个草民的想法主张？更何况我还是个嘴上无毛的少年。对你无理是不得不如此，否则你会理我是哪根葱，哪来的大蒜瓣。所以，您就多谅解，多担待些吧。
“哼——”耿方猷长长冷哼一声，森冷说道：“你是在耍小聪明，玩君子欺之以方吧？”
你有一万个理由也无法掩饰耍弄堂堂首辅的事实。任何借口都不能阻止我治你的不敬之罪，杀你的头。
原以为这位奥泰殿下会否认并极力辩解，哪知道元宝嘻嘻一笑道：“大人圣明烛照。元宝就是这么想的。满东林国，谁不知道老大人是忠义的楷模，道德的典范，无上的正人君子？您老光明磊落，胸襟博大，堂堂正正什么美好赞语搁您身上，都不会过分，都是那么恰当。否则您也不会得万民爱戴，得君上信赖依重。”
这话挠到老头的痒处。
他心里的火气烦燥轻了许多，但脸依然沉着，板着，仍想着借口压制要挟，一便尽快掏清元宝心里的盘算。
元宝在山上斗老人精那么多年，哪看不出老头的情绪变化和心思。
小脸一板，声音一本正经，“老大人看不上元宝，觉得元宝轻浮狂妄。但小王要说的是，元宝不才，但不是哪个君子都能让小王欺之以方的。”
老头，你高傲。我元宝身为一国王储，也不是什么菜都往篮子里摘的主。想让我欺之以方，你的有那个资格。
这委婉的绝妙的一拍，耿老头的火气顿时烟消云散了，再看元宝，顿时觉得，原来这小子长得这么可爱。
一摆手，“刁顽小子，坐吧。”
一瞅仍躬着身子保持行礼姿势的黄爱，心里更舒坦，声音柔和许多，“黄大人，你也请坐吧。”
“小子，老夫听说你有奇术，可瞬息建成巨大坚固的城池？”
心说，你吹嘘有为我解忧的方法，莫非就是想以此能来阻挡东越大军的进攻？
若你异术真有传说的那么强大。此法有可取之处，但能有多大效果？有天神开路，什么堡垒能挡住大军？重要的是，有天神在，你小子可别没等好好施法就被人家给捏死了。但没别的辙，说不得老夫要拿你为东林挡挡灾。挡得一点是一点，拖延一时是一时。有总比没有好。你小子身为东林之臣，为国献身，死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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