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承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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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是在新地环境,屋子里又冷,杨天啸因为实在是太困,所以还是很快就睡着了!

    在梦中,杨天啸居然梦见了黄梅秀的父亲,黄梅秀的父亲还是老样子,脸色红红地,好像刚喝醉了,一脸憨笑地坐在桌子旁边!

    杨天啸主动和黄梅秀的父亲说话,可是黄梅秀的父亲却只是傻笑的样子,没有说一个字,甚至没有一点儿反应!

    可是,第二天,杨天啸醒来回忆梦中的情景,却感觉黄梅秀的父亲明明有话想和自己说,而眼里有一种奇怪的目光,杨天啸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到这种奇怪的目光有什么含意!

    第二天,杨天啸睡了很晚才起来,女儿没有和自己睡,而是和母亲一起睡,在湖北农村似乎有一个风俗,女儿和老公回家后不能睡在一起,只能分开睡!

    杨天啸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风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这样的风俗,甚至连女儿也不能和父亲睡在一起,这让杨天啸心里很不爽!

    虽然天亮了,不过没有太阳,当然也没有阳光,温度虽然在零下,可是,却没有下雪!

    杨天啸离开东北已经五年多,也就是说五年多没有看过下雪,女儿珊珊也很久没有看过下雪,所以杨天啸和女儿都希望这次回来能看到下雪!

    可惜,天公不作美,直到杨天啸和女儿离开这里也没有看到下雪,这让杨天啸心里又增加了一点儿遗憾!

    黄梅秀的母亲早就起床了,正在厨房忙碌着,黄梅秀也起来了,帮着母亲忙活着。

    黄社明和黄小社也打完牌回来,正在各自的卧室里沉睡着!

    朱丽妹也起来了,和自己的儿子坐在一起,两个人都在看电视,当然电视里放地还是动画片!

    黄梅秀给杨天啸打好刷牙的温水,连牙膏都挤好了!

    这种特殊的待遇在深圳时可从来没有过,为何现在到了黄梅秀的家里却能享受到?

    牙刷是在火车上买地,当时黄梅秀非要买,而且买了很多,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在新地环境就是不行,睡觉不习惯,现在刷牙也不习惯,虽然牙刷是新地,杯子也是没有用过的一次杯子,但杨天啸还是觉得很不习惯,似乎很苦别扭!

    盆里已经放好了热水,杨天啸不好意思不洗脸,但也只是象猫洗脸一样,用两只“爪子”在脸上随便抺了两下就完事了!

    杨天啸现在已经变成了“实用家”,洗脸并不重要,刷牙才重要!

    或者说脸可以不洗,但牙一定要刷!

    这就是杨天啸的“实用主义哲学”!

    天空阴阴地,仿佛一个巨大的空调,正在朝地面不停地放着冷气,杨天啸抬头望了一眼阴暗的天空,阴暗的就象自己阴暗的心情一样的天空,抬脚朝厕所走去。

    厕所离黄梅秀家不是太远,只有十几米的距离,却异常的难走,因为地上全是泥泞,一脚下去,再抬起来,立刻重如铅腿,每走一步都艰难的很,就象红军当年过草地一样艰辛!

    短短的十几米距离,杨天啸却走了很久才走到厕所,厕所是农村老式的厕所,俗称“旱厕”!

    这家厕所简直比狗窝还简单破旧,里面能落脚的地方实在有限,稍微不慎就会踩到粪坑里!

    杨天啸每次上厕所都要异常小心谨慎,自从到了深圳后,已经五六年没有上过这样的厕所了!

    从来没有“打扮”过的房子,只有一层,上面一圈半米左右高的薄墙,看起来就象断了胳膊的残疾人!

    黄梅秀穿着火红的夹克衫,下身是浅蓝色的紧身牛仔裤,脚上是一双崭新的黒亮黒亮的高腰皮鞋,女儿脚上也有一双黒亮的新皮鞋!

    记得黄梅秀和女儿刚到家时,黄社明的老婆朱丽妹瞅了黄梅秀和女儿脚上的皮鞋好几眼,眼中有一种奇怪的神色,不过一般人很难看懂!

    在房子门前狭窄而泥泞的土地上,停着三辆又气派又豪华的轿车!

    杨天啸慢慢走到房檐下,走到黄梅秀身边。

    黄梅秀望了老公一眼,又瞅着面前的三辆豪华轿车,道:“这三辆车都是我哥哥的,这辆黒色的是我二哥的,那辆白色的是我三哥的——”

    说到三哥,黄梅秀又激动起来,道:“三哥就是在县医院的那个!那边的黒色是我大哥的!”

    黄梅秀边说边用手指着,神情激动的好像这三辆车都是自己的一样!

    杨天啸瞅着那三辆车,神情却很平静,望着面前的三辆豪华轿车,耳中听着黄梅秀的话:“你看我三个哥哥(堂哥)混地多好!”

    杨天啸的脸色还是很平静,平静的就象深谷底的一面湖水,湖面没有一丝涟漪,但在杨天啸内心深处,却感到心里一阵刺痛!

    因为他又想到了军校!

    如果当年自己不退学,现在也不一定混地就比黄梅秀的三个堂哥差!

    就算差点,也差不到哪去!

    杨天啸眼中闪过了一丝痛苦之色,黄梅秀却没有看见,也许她看见了,只是没有发觉而已!

    杨天啸的眼睛不再望着前面的三辆豪华轿车,而是抬头望着阴暗的天空,嘴里淡淡的应酬似的道:“嗯。”

    若是在以前,黄梅秀如此“刺激”杨天啸,杨天啸的心里会痛苦很久,也会后悔地胃都抽搐起来!

    可如今,军校退学的遗憾和痛苦似乎没有以前那样强烈,就象当年中了莫名的巨毒,虽然这么多年用“内力”把体内的“巨毒”逼出了不少,但仍然有点残留的“巨毒”始终无法完全逼出,以至于杨天啸受到外界的刺激时,心还是会痛,只不过痛地没有以前那样强烈,那样难以忍受!

    杨天啸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把体内的“遗毒”完全逼出,清除干净,也许一辈子永远都无法清除彻底!

    就象自己的影子,有时候看不到影子,但并不代表影子不在或者消失了,当杨天啸不经意间,深埋在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充满痛苦和悔恨的记忆就会再次从心灵深处蹦出来,让杨天啸全身心都再次“品尝”到椎心刺骨之痛!

    也许过了这么多年,杨天啸终于“认清”了自己,对自己当军官的梦想已经彻底绝望了,也许已经看开了,不再幻想自己能当上军官!

    人就是这样,当一个人对某件事物或事情还抱有幻想时,不管他的幻想有多么可笑,多么幼稚,多么渺茫,至少他自己还存着一线希望,所以他无时无刻都会受到痛苦的煎熬!

    一旦有一天他终于明白自己命中注定和这件事物或者事情无缘时,他反而会看开了,看透了,这时,他不会再象以前那样痛苦,而且他还会这样安慰自己:看来我命中注定得不到它!

    当杨天啸终于明白自己命中注定和军官无缘时,对自己军校退学的错误做法也不再感到那么遗憾,那么痛苦!

    当然这种做法也许只是另一种“自欺欺人”而已!

    中午,十二点多,黄社明终于起来,刷牙洗脸后,不见踪影,过了一个小时,手里拿了一个很大的白色麻袋回来。

    杨天啸和女儿正在炉边烤火,朱丽妹在旁边看电视,黄梅秀在厨房帮母亲干活。

    白色麻袋里装地是一只野兔和两只野鸡,杨天啸注意到袋子似乎还在动弹,黄社明的儿子和另一个稍小点的小孩拿根木棍捅麻袋。

    黄小社从门口进来,把袋子解开,往地下一倒,一只野兔掉了出来,还有两只野鸡。

    野鸡是死地,兔子却是活地!

    兔子虽然是活地,不过跟死了差不多,兔子不是很大,两只前脚似乎断了,侧躺在冰凉的地上,地上没有地板,是一层薄薄的水泥!

    杨天啸看着那只断了腿,正在苟延残喘的兔子,心里忽然觉得一阵难受。

    杨天啸不是唐僧,却有着唐僧一样的情怀,不愿杀生,平时就算一只小蚂蚁也不愿踩死。

    杨天啸小时候还吃肉,也爱吃肉,但长大后却不爱吃肉,这不是杨天啸开始信奉佛教,可能是胃口不如以前了吧?

    现在杨天啸除了猪肉还能吃点,其它肉不管是鸡肉还是兔子肉,都不吃,一口都不吃!

    就算是猪肉,也只吃瘦肉!

    黄社明的儿子望着可怜的受伤的兔子,道:“好可怜哦!”

    朱丽妹听了哈哈大笑,跟着道:“好可怜哦!”

    杨天啸听了心里又难过了很多!

    午餐终于好了,也不知是黄梅秀的母亲不识表,还是没有表,午餐拖到了下午两点才好,再晚点就成了晚餐了!

    圆圆的桌子,十多个菜,中间还有一个小火锅,大部分盘子里都是香喷喷的肉。

    可惜,杨天啸不爱吃肉,虽然鼻子里闻到肉香,却不敢吃,也不想吃!

    桌子上当然也有猪肉,不过让杨天啸为难的是,自己不知道哪盘肉是猪肉,所以杨天啸不敢去夹香喷喷的瘦肉,幸好还有一盘大蒜咸菜!

    这盘咸菜在别人眼里,根本没有人去吃,甚至都没有人去看,但在杨天啸眼里却成了一道不可替代的“佳肴”!

    杨天啸就着咸菜吃了一碗饭,只吃了一碗,因为只有一盘咸菜可以入口,而米饭又象是掺了砂子般,给人半生不熟地感觉,实在难以下咽!

    吃完饭,杨天啸又象坐牢一样烤着微火,等着天黒!

    天还没有黒,黄梅秀拉着杨天啸和女儿到黄梅秀家后面的大哥家吃饭。

    黄梅秀大哥家在后面,也就是北面,和黄梅秀家挨着。

    围墙很高,水泥做地围墙面,院子大门是红色的比较气派的铁门,进了铁门,杨天啸看到在北面高处有一排外面镶了白色瓷砖的平房,西面一间比较大点,里面有三间小屋,东面有一座比较小点也低点的房子,里面有一间厨房,还有一间小屋,应该是餐厅。

    院子里东一堆西一堆,大概有二三十个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黄梅秀一会儿指着远处的一个男子,道:“那个是我大哥!”

    一会儿又指着另一个正在和别人玩“诈金花”的胖男子,道:“那是我三哥!”

    杨天啸脸色很平静,没有一点儿喜悦或忧伤的神情,甚至连一点儿人的表情都没有,活象个会说话的木偶!

    院子里几乎没有一个是杨天啸认识的,虽然十年前和黄梅秀的大哥曾经见过一面,但过了十年早就忘记了!

    杨天啸看着那些玩扑克玩地正起劲地人,心里有点痒痒的,眼睛里也露出一种奇怪的意思!

    黄梅秀望着杨天啸道:“过去玩会吧!没事,都是自己人!”

    杨天啸神情有点萧索和失落的揺揺头,这时有个中年妇女过来,叫黄梅秀杨天啸吃饭去。

    黄梅秀道:“这是我大嫂,你以前见过她的!”

    有点胖胖的老老的中年妇女道:“走!吃饭去!”

    杨天啸和女儿到了西面的一间屋子里,菜已经摆了很多,屋子里已经坐着几个人。

    黄梅秀的大哥叫杨天啸坐首位,杨天啸不肯,黄梅秀也不同意。

    可是,黄梅秀的大哥非要杨天啸坐首位,说杨天啸是东北来的客人,一定要坐首位,杨天啸和黄梅秀拗不过,只好坐首位。

    杨天啸当然不怎么在意坐首位,不过黄梅秀脸上似乎有点很开心的样子。

    十多个菜,各式各样的菜,可惜,菜式虽多,合杨天啸胃口的却没有几个。

    杨天啸吃了半天,几乎就吃一种菜!

    杨天啸的女儿却是“如鱼得水”,什么菜都吃,吃了好几碗,杨天啸忍不住劝女儿少吃点,黄梅秀却几乎是训斥女儿,不准女儿多吃!

    女儿手里拿着筷子,愣愣地,不知怎么办好,旁边有个嫂子劝黄梅秀:“算了,过年了,小孩子,就让她随便吃吧!”

    黄梅秀不再说话,女儿得到了母亲的“默许”,更加放开胃口大吃特吃!

    第三天,太阳不知怎么居然肯出来了,在这里呆了两天,杨天啸大概适应了一些,觉得天气暖暖地,亮亮地,决定和黄梅秀带着女儿上后面的山坡上看看!

    走到一个长满野草的洼地,杨天啸笑道:“珊珊,你看,这就是妈妈小时候放羊的地方,妈妈偷懒在这里躲着睡大觉,等到天黒了才出来,牛要回家就过来找妈妈!”

    女儿听了哈哈大笑,黄梅秀脸色也红了,呵呵笑着!

    虽然太阳出来了,但山坡上还是泥泞难走,好容易走上一条小道,终于路好走了点!

    珊珊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当拐杖用。

    黄梅秀看见了,哈哈大笑,道:“怎么了?成老婆子了?”

    珊珊一张胖脸刷地一下红了,凤眼怒睁,气鼓鼓的道:“你说什么?你说谁呢?”

    黄梅秀赶紧道:“没有,我没说你!”

    珊珊鼻子里“哼”了一声。

    虽然珊珊现在长地很胖,看不到以前很瘦时可爱而美丽的样子,不过偶尔还是能在女儿的脸上看到一点儿昔日的俏影,就象昙花一现,杨天啸每次看见心里都会有点很痛的感慨!

    路过一片菜地,黄梅秀想上父亲的坟头看看。

    杨天啸同意了。

    黄梅秀望着女儿道:“珊珊,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和爸爸过去一下!”

    珊珊奇怪的道:“你们去干什么?”

    黄梅秀有点伤感的道:“不用问了,我们一会儿就过来!”

    珊珊望着父母道:“哦,好吧!”

    杨天啸和黄梅秀走了一百多米,来到一片荒芜的田地,在田地的一角,有一个不大的小土包,这就是黄梅秀父亲的坟,坟前没有任何标志,除了黄梅秀家人,任何人都不知道这是一座坟。

    杨天啸看着这个小土包,心里想到了十年前和黄梅秀父亲短晢的一面,心里又生出了一阵难言而心痛的感慨。

    黄梅秀望着父亲的坟,眼睛早已经湿了。

    杨天啸望着没有任何标志的坟,忽然道:“爸,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黄梅秀的,虽然我现在很穷,但我不会让别人欺负黄梅秀的!希望爸在天有灵,保佑黄梅秀身体健康,早点发财!”

    这是个承诺,就象一张空头支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兑现”,也许永远都无法兑现!

    可是,杨天啸现在除了给黄梅秀一个空口承诺,又能做什么?

    四十岁的人了,什么都没有,连最基本的条件: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都没有!哪怕房子再小再破,只要是自己的也好啊!

    可是,没有房子,也没有钱,甚至外面还欠了一屁股的外债,而工作也不好,干了这么多年还是普工一个,工作也不稳定,随时会失去!

    杨天啸真地不想只给老婆一个空头支票一样的承诺,可是,现在杨天啸也只能给黄梅秀一个难以实现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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