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为天下改姓更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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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转迂回的山道,薄暮暝暝。三个月前,江湖上放出风声,昔ri明教教主张无忌退隐江湖之时,曾将毕生武学典籍藏在一个地方。取之于斯,用之于斯。这些典籍毕竟不是一人所有。现在,也只不过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岂能用藏这个字眼。但江湖传闻,毕竟如此庸俗,且如此世故。每个人都知道,口口相传,那是一个传说之中的山谷——非常传说——狂龙谷。每个人都知道,为什么没有什么去拿?每个人都知道那个地方叫做狂龙谷,但是没有人知道,狂龙谷在什么地方。而且如果有人知道,只要他想要去寻找,等待他的,必定只有死路一条。即便你往东我往西,东南西北各自不同,但死路,只有一条。山坡上,一众黑影藏匿其中。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但此时,这些杀人的人,都已经变成了死人,一动也不动,仿佛和黑夜已经融为一体。没人能想象得出,这些杀人如麻的元凶巨恶,临死的痛苦超过他们所杀过的任何一个。空旷的山风之中,好像在诉说着这些人的死因,身旁的车辙痕迹还是那样鲜明,一直向远方伸延。这是一辆马车,四只马蹄,拖曳着两道车辙的悠长,但绝没有停下的迹象。青山旷野,马蹄得得。这辆马车走过长安大道,走过弄堂斜狭,路过公主府第,穿过帝王侯家,玉辇纵横,金鞭络绎。七香宝车,车前龙马。赶车的车夫从来没有赶过如此华贵的车驾,如果可以,他宁愿一辈子当这辆车的车夫。但是,他没这个福气。因为这辆车的车夫,一天换一个。因为这辆车的主人要去一个神秘的地方,神秘到不能有人知道他的路线c痕迹,但是它的马车又是那样显眼,甚至光天化ri张贴告示来招聘车夫,满城风雨,唯恐别人不知道自己曾经来过一般。骄奢的朴素,低调的豪华。但毕竟这是一件需要高度保密的事情。尽管如此,这辆车的车主人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需要保密,就把那些车夫给杀了。若是那样,怕是没人给他赶车了。但是,现在他的车夫,已经三天没换过了。山路上,颠簸难免,坑洼难避,但是这车夫还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夜路走多了,总会撞见鬼的。车辙轧到了一颗倒霉的石子。石子并不倒霉,只不过那个车夫要倒霉了。略一颠簸,车上的棋盘微微一斜,纤纤玉指捏着的一颗黑子,一颗本来应该落在六三去位的黑子。眉头微蹙,纤如初月。那颗黑子还是落在了六三去位。“该去了,该去了!”车厢中的声音稚嫩但十足的威严“这是一百两,是你这三天的酬劳,这是一千两,马上帮我去找附近最好的车夫来!”车夫冷汗涔涔而下,他本来是从一百名车夫之中挑选而出,夺得头筹,他赶车的技术恐怕没有谁能比得过了。他自己也曾有辆名车,飞龙走马,莫之能胜,据说能在悬崖壁立的山岩上奔行自如。他最喜欢载着全城数一数二不可救药的弓箭手去打猎,因为再菜的弓箭手上了那辆车,必定有如神助一般满载而归。原本she不准的狼牙雕羽,都会变成例无虚发的挟鹰飞弹。但是跟这辆车这匹马比起来,简直是青牛比龙马,烛火比ri月。他为了这次选拨,破釜沉舟,烧了自己的车,卖了自己的马。那辆破车,原本不配用这么好的车夫。这个车夫,原本应该坐在这辆车上。多少王侯将相,争相抢夺,不为美女为车夫,倒是古今罕见。但是现在,这辆车的主人竟然要舍玉取瓦。这个车夫心中不只是愤慨,是伤心,是不舍,还是对这愚人的怜悯。龙衔宝盖,凤吐流苏,这么华贵的车,这么神骏的马,此生再也看不到了。他情不自禁想去在摸一摸白马的鬃毛。“你已经不是这辆车的车夫了,请你下去!”车厢里面的声音,客客气气,但又无比绝情。车夫长叹一声,接过包袱,这是他的酬劳。白灿灿的雪花银,被怒发冲冠的壮士抛落深山谷底。“我给你的酬劳,你敢不要?”车厢中的言辞突然变得锋利。“你杀了我吧,我一辈子赶车,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我不会帮你去请人的,即便请来了,还是会被你气走!”车夫愤愤道,“再说赶车哪有一点不颠的?”“你是在向我挑战吗?”马车的帷幔被掀起,指若葱根,皓腕如玉,一只晶莹如玉的手拉起帷幔。车夫突然喉头一滞,三天了,他没见过这车主人一面。帷幔一个白衫少年,探出头来,十五六岁年纪,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说是女扮男装或许也有人相信。但他如果改成女装,也会使天下少女为之嫉妒癫狂。车夫此刻坐在车内,他一生从未有过的华贵,车内罗纬翠被,郁金香枕,巧夺天工,雕梁画栋。但是他却半蹲着,小心翼翼不靠近任何一样物事。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一个人若是想要好好活着,最好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车子没有动,或者说,他没有感觉车子在动。但是再一次掀开帷幔的时候,他惊呆了。刚才还是悬崖壁立,荒无人烟,此时眼前却是游丝绕树,娇鸟啼花,一派江南风光,俨然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山下,自己竟然浑然无觉,还以为马蹄未动。莫非这真是神驹,能天马行空穿云破月不成?“不用拘束,坐着好了,反正你一辈子也没多少机会坐了?”白衣少年挥着折扇笑道。“你明明驾车技术如此高超,为何要旁人来为你赶车?”车夫不解。“人人都会的事情,我一定要会,并且要胜过所有人!”白衣少年笑道,“但是人人都会的事情,我是一定不做的,人人都可以为我赶车,为什么这件小事要我亲自动手?”场景不断变换,时而隔壁大漠,时而大江大湖,时而将军相府,时而扬州三月,时而秋末西湖,都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场景,风马牛不相及的季节。车夫越来越不想活了,他已经崩溃。他已经很久没有先开帷幕,很久没有听见马蹄。最后一次,他被一阵颠簸惊醒。这辆车怎么会有颠簸?他掀开帷幕,发现赶车的居然是一个黑衣汉子,黑衣汉子对车夫哈哈一笑道,“这辆车现在是你的了!”白衣少年此刻在另一辆车中,他一路上每换一个车夫,必定换一辆车子。而不是每换一次车夫,都会送人一辆车子。这个车夫用他的尊严,换来了他想要的尊重。而车夫之所以能看到四时之景,不断交替的画面,只不过被催眠了,这门催眠功力记载在九y真经的移魂里面。而其他的车夫,虽然也得到了车子,却只能一直把车赶下去而已,赶到死。既然他们想赶车,那就让他们赶好了。就是这样一个绝美的少年,视人命如草芥,但却从不杀人,连那些来刺杀他的黑衣人,他也只是一指相加而已——想开玩笑似的用重手点穴法点得这些人不能动弹,在寒风中保持固定的姿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些人,一步一步踏进死亡的领地,或者说,他们只是静静看着,死亡像夕阳时分不断拉长的y影,将他们吞噬其中。恐怕这世上再也没有这样痛苦的死法了。这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居然在暗夜里的风中形如鬼魅一般欺近身旁,悄无声息,若没有绝顶的轻功,绝顶内力,怎能办到?这些杀手被点中穴道之后,暗自庆幸捡回一条命。因为他们知道,穴道总有被冲开的时候。他们所要做的,只有等待而已。而这世上,最难熬的,岂非就是等待?但是这些人却是等得习惯了。昆仑剑王天傲,龙元刀楚萧然c沧海打穴名手十三点无一不是江湖中排行前五十的一流杀手。他们的生活,除了等待杀人的时刻,便是等待被杀的时刻。刀口舔血的ri子,浓缩成等待二字。只是,现在,他们已经没命等到那个所谓“现在”的时候了。第三天,他们粒米未进c饥肠辘辘,而这个少年又回来了,车厢里满载着烧鸡c烤鸭c美酒。这些菜肴jg致鲜美,八宝肥鸭h一ngqg鸡公c甚至是谪仙楼李太白所吟诗赞叹的琼浆玉液。一袭白衣,没有人知道这少年是怎样的少年。“其中一坛只剩下一半,你们想不想知道另外一半是谁喝的?”白衣少年盯着一个马脸汉子几乎泣血的眼睛讲述着名酒的来历。这马脸汉子不是别人,正是败剑山庄少庄主刘易乾。败剑山庄?好耳熟的名字。你当然听过。天下英雄,共此一败!英雄神剑,一败于此!这是chun秋时候越国芙蓉剑留下的一支,到得元末明初,已经历世千年之久,另一支是河北沧州的万剑山庄。他是败剑山庄的少庄主,最擅长的就是点穴功夫,甚至荒废了家传铸剑的祖业。他之所以来到此处,只不过觊觎张无忌挪移乾坤里面的移宫换穴,以此借鉴自己点穴方面的不足,听说有人竟然知道狂龙谷的位置,竟然和一伙强盗勾肩搭背地来了。此时,他被点穴,他一辈子也学不会什么移宫换穴了。一个人被自己最擅长的功夫所制住,岂非一件十分尴尬的事情?更为尴尬的是,他被点穴的时候,眼睛是睁着的。而现在,他已经三天没有眨眼。他从来不知道,点穴能点得连眼睑都无法动弹。而这,又是怎样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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