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初长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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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暇的时候娘亲督促着我练些基本功，教我跳舞，但我经常偷懒不好好学，一向慈爱的娘亲有天终忍不住拿了藤条打我，我大哭，忍不住说了实情：“他们都说跳舞的女人不正经，他们不愿意和我一块儿玩。”娘亲的泪顿时扑簌簌地落了下来，是做娘亲的委屈了自己的孩子。娘亲扔了藤条，温柔地抱着我，眸中神色却无比坚定而正直：“我们素玑长大以后，要跳出最好看的舞，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也能养活自己，就像阿爹做木匠一样，我们跳舞，也是一门技艺，不丢人，我们不偷不抢，不伤害别人，靠自己挣钱就不丢人！”年幼的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母亲那会儿自尊而骄傲的眼神我一直都记得。慢慢地，我不再理会他们的话语了，是的，我要像阿爹做木匠一样厉害，终有一天，他们都会像喜欢阿爹的木工一样喜欢我的舞蹈。
但，生活的苦难似乎没有尽头，不久村里瘟疫流行，为了活命，娘亲不得已只能带着我离开，去投奔舅舅，也是那时，我才知道我还有一个舅舅在江陵县，娘亲说，自从被卖到歌舞坊之后，就断了往来了，这会儿过去，也是碰碰运气了。
逃荒的路上，为了活命，娘亲只能再次跳舞，在酒坊，在街边，为的是挣点盘缠，但有时候辛辛苦苦一天，也就几文钱，很多时候甚至挣不上一文钱，一天就只能挨饿受冻，最惨的是挣到的钱被当地的一些匪兵以所谓的保护费等名目强抢而去，有次有十几文钱都被抢走了，娘亲求那军爷很久，这可是她们接下来十几天的活命钱啊。本不耐烦的军爷看着楚楚可怜的娘亲，突然笑着说，晚上去郊外的三里亭，伺候地他开心这钱就全部还给我们。
那样的笑容娘亲很熟悉，她低下头沉默了很久，看着身边的我，无奈地点了点头，但我分明见到母亲强忍在眼眶中莹然的眼泪。
晚上，娘亲去到三里亭那边，郊外的野草，军爷迫不及待地脱了娘亲的裙衫，我坐在草丛外面，只听见那军爷的笑声，混杂着娘亲半是呻吟，半是啜泣的声音。当时我只有五岁，什么也不懂，但心里却莫名地难过，不知道是黑，还是母亲那样的声音让我害怕，我大哭起来，那个时候，我多么希望有天神会从天而降解救我们，结束这样颠沛流离的日子，但，解救我们的，只有娘亲日益瘦弱的身躯和苍白憔悴的面容。之后，那军爷果将十几文钱给回了我们。娘亲就这样带着我千辛万苦地终于走到了江陵县，找到了舅舅。
娘亲说，我们素玑将来一定要嫁给喜欢你跳舞的男人，就像爹爹喜欢看娘亲跳舞一样。娘亲只有在说起阿爹的时候，脸上才会露出温柔开心的微笑，娘亲的一生，实在是太多的苦难。只可惜娘亲没有再等到和阿爹团聚的那天，也没有等到看我跳舞的那天，娘亲在路上就染上了风寒，没病医治，只是为了我强撑着一口气，将我送到舅舅手上。在娘亲的坟头，我哭了很久，娘亲，你放心，素玑一定好好跳舞，一定找到阿爹，告诉阿爹，娘亲一直都在等阿爹。
娘亲走后的很多个夜晚，我都会梦见娘亲，在梦中，娘亲穿着她最喜欢的舞衣，浅蓝色织锦的曳地长裙，裙裾上用五色的丝线绣着一片或粉或白的杏花，不停地跳啊跳啊，翻飞的裙裾如同漫天飘洒的杏花我向娘亲伸出手，大喊着娘亲：“娘，娘，抱抱，抱抱素玑”蹒跚着向娘亲奔去，但奔地近了，娘亲却渐渐地模糊了，最终如轻烟一般氤氲直至虚无，只剩下她骄傲而自尊的的眼眸慈爱地望着我，耳边萦绕着她温柔的声音：我们素玑长大以后，要跳出最好看的舞，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也能养活自己，就像阿爹做木匠一样，也是一门技艺，不丢人，我们不偷不抢，靠自己挣钱就不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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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生活的苦难似乎没有尽头，不久村里瘟疫流行，为了活命，娘亲不得已只能带着我离开，去投奔舅舅，也是那时，我才知道我还有一个舅舅在江陵县，娘亲说，自从被卖到歌舞坊之后，就断了往来了，这会儿过去，也是碰碰运气了。
逃荒的路上，为了活命，娘亲只能再次跳舞，在酒坊，在街边，为的是挣点盘缠，但有时候辛辛苦苦一天，也就几文钱，很多时候甚至挣不上一文钱，一天就只能挨饿受冻，最惨的是挣到的钱被当地的一些匪兵以所谓的保护费等名目强抢而去，有次有十几文钱都被抢走了，娘亲求那军爷很久，这可是她们接下来十几天的活命钱啊。本不耐烦的军爷看着楚楚可怜的娘亲，突然笑着说，晚上去郊外的三里亭，伺候地他开心这钱就全部还给我们。
那样的笑容娘亲很熟悉，她低下头沉默了很久，看着身边的我，无奈地点了点头，但我分明见到母亲强忍在眼眶中莹然的眼泪。
晚上，娘亲去到三里亭那边，郊外的野草，军爷迫不及待地脱了娘亲的裙衫，我坐在草丛外面，只听见那军爷的笑声，混杂着娘亲半是呻吟，半是啜泣的声音。当时我只有五岁，什么也不懂，但心里却莫名地难过，不知道是黑，还是母亲那样的声音让我害怕，我大哭起来，那个时候，我多么希望有天神会从天而降解救我们，结束这样颠沛流离的日子，但，解救我们的，只有娘亲日益瘦弱的身躯和苍白憔悴的面容。之后，那军爷果将十几文钱给回了我们。娘亲就这样带着我千辛万苦地终于走到了江陵县，找到了舅舅。
娘亲说，我们素玑将来一定要嫁给喜欢你跳舞的男人，就像爹爹喜欢看娘亲跳舞一样。娘亲只有在说起阿爹的时候，脸上才会露出温柔开心的微笑，娘亲的一生，实在是太多的苦难。只可惜娘亲没有再等到和阿爹团聚的那天，也没有等到看我跳舞的那天，娘亲在路上就染上了风寒，没病医治，只是为了我强撑着一口气，将我送到舅舅手上。在娘亲的坟头，我哭了很久，娘亲，你放心，素玑一定好好跳舞，一定找到阿爹，告诉阿爹，娘亲一直都在等阿爹。
娘亲走后的很多个夜晚，我都会梦见娘亲，在梦中，娘亲穿着她最喜欢的舞衣，浅蓝色织锦的曳地长裙，裙裾上用五色的丝线绣着一片或粉或白的杏花，不停地跳啊跳啊，翻飞的裙裾如同漫天飘洒的杏花我向娘亲伸出手，大喊着娘亲：“娘，娘，抱抱，抱抱素玑”蹒跚着向娘亲奔去，但奔地近了，娘亲却渐渐地模糊了，最终如轻烟一般氤氲直至虚无，只剩下她骄傲而自尊的的眼眸慈爱地望着我，耳边萦绕着她温柔的声音：我们素玑长大以后，要跳出最好看的舞，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也能养活自己，就像阿爹做木匠一样，也是一门技艺，不丢人，我们不偷不抢，靠自己挣钱就不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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