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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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下来，可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和洛阳还隔着一座山。
赵大哥捡了些干柴起了火：“晚上可要在这荒郊野外过一夜了，可得委屈姑娘了。”
我帮着拾掇些柴火：“大哥过得，我便也过得。”
赵大哥有些不置可否：“我是戎马生涯惯了，流浪打战那会儿经常风餐露宿的，小鱼姑娘纤纤女子，又岂能和我这粗人相比？”
“大哥此言，小妹可有些不服了，”我心中被他激起了几分豪气，“我本是荆南人士，此来洛阳，又何尝不是千里迢迢，风餐露宿？”
“荆州？好地方，南临长江，北依汉水，西控巴蜀，南通湘粤，七省通衢，当年为了荆州这个地方，蜀吴两国撕破脸皮，使联盟破灭，反而让魏国捡了大便宜，可见荆州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啊。”他的目光望向远处，仿佛落在了广袤的荆楚大地之上。不过他说的话，我不懂，但听着，觉得很是豪气。
他见我没有接话，微微一笑道：“姑娘只身一人前来洛阳？所为何事呢？”
“寻人，寻我的姐夫。”虽然，姐姐对赵匡胤之情终究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但，这是姐姐的心愿，所以，即使不是，我也愿意了了姐姐的心愿，称他一声姐夫。
此时，我不想对外人多说京娘姐姐之事，担心他再问，便岔开了话题：“赵大哥，和我说说白蹄乌的故事吧，因为它四蹄雪白，所以叫白蹄么？那乌是指什么呢？它奔跑起来如同飞一般，如空中小鸟，但它不是鸟，所以才叫乌的么？白蹄乌，有着白蹄，在地上奔跑的小鸟？”
“哈哈，”赵大哥大笑起来，“这个解释好！有着白蹄，在地上奔跑的鸟儿，这个解释有点意思！”
我有些忸怩：“素玑班门弄斧，让大哥见笑了。”
赵大哥站起身来：“‘白蹄’二字原本是源于突厥语，意为幼马或幼骆驼，是‘少汗’之意。不过白蹄乌是因为它的祖先曾是天可汗唐太宗的坐骑，为太宗皇帝立下赫赫战功。白蹄乌是昭陵六骏之一，是天可汗唐太宗经常乘骑的六匹战马之一，每一匹战马象征着太宗皇帝所经历的一次大的战役，白蹄乌是太宗皇帝平定薛仁杲时所乘。
薛仁杲是唐初盘踞在兰州自称秦帝的薛举之子。薛举曾率兵攻唐，谋取长安，事未成病死。其子继续在甘肃以东屯兵威胁唐朝，与唐军争夺关中。相峙两月之后，太宗皇帝看准战机，以少量兵力正面牵制诱敌，亲率主力直捣敌后，使薛军阵容大乱溃退。太宗皇帝趁机追击，催动白蹄乌身先士卒，衔尾猛追，一昼夜奔驰200余里，迫使薛仁杲投降，因此太宗皇帝给它赞诗为：倚天长剑，追风骏足；耸辔平陇，回鞍定蜀。”
赵大哥说得兴起，转头却见我只是盯着白蹄乌，怔怔出神，当下温言道：“小鱼姑娘，觉得这些很枯燥吧？”
我站起身来，抚着白蹄乌的鬃毛，有些神往：“不会，素玑虽然从未见过两军交战，但素玑长于水滨，见过风浪相搏，但听大哥如是说，我可以想象白蹄乌昂首怒目，四蹄腾空，鬃鬣迎风，逐风奔驰之状，这样神骏的战马，也真只有像太宗皇帝那样的英雄人物才能驯服它吧。”
赵大哥背负双手朗声道：“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进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曹操的观沧海确实引得无数英雄人物向往之啊。”
夜空晴朗，如水的月光在他的身上静静地流淌，他伟岸壮实的身子竟有一种温暖莫名的光彩，京娘姐姐虽教我识字行文，但词赋的功底终究是差些，而他一个大男子竟能信口拈来，我有些惭愧，钦佩之情油然而生：“行军打战之人，我原本以为都是大字不识的粗人，现在见了大哥，才知道是素玑之前先入为主的偏见了。”
“哈哈，不是偏见，军营里确实大都是斗大字不识的粗人，我只不过是空闲时喜欢读几本书罢了。”
他似也有些乏了，很快便沉沉睡去，我抱着膝，静静地看着他，火红的光映着他的脸，容貌瑰杰，傲然独得，只是他的眉头睡梦之中也微微蹙着，他心里一定藏着许多事吧，即使睡梦之中也烦扰着他，他日，他必定是战场上的大英雄吧。想着想着，终于困不可支，沉沉睡去。
早上醒来，身上披着一件单衣，赵大哥的声音脉脉传来：“清晨雾重，小鱼姑娘小心着凉。”
他看似豪放不羁，心思却如此细腻，心中一暖，将外衣递还给他：“谢谢大哥。”
他牵过白蹄乌：“翻过这座山头，再走一个多时辰，就是洛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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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哥捡了些干柴起了火：“晚上可要在这荒郊野外过一夜了，可得委屈姑娘了。”
我帮着拾掇些柴火：“大哥过得，我便也过得。”
赵大哥有些不置可否：“我是戎马生涯惯了，流浪打战那会儿经常风餐露宿的，小鱼姑娘纤纤女子，又岂能和我这粗人相比？”
“大哥此言，小妹可有些不服了，”我心中被他激起了几分豪气，“我本是荆南人士，此来洛阳，又何尝不是千里迢迢，风餐露宿？”
“荆州？好地方，南临长江，北依汉水，西控巴蜀，南通湘粤，七省通衢，当年为了荆州这个地方，蜀吴两国撕破脸皮，使联盟破灭，反而让魏国捡了大便宜，可见荆州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啊。”他的目光望向远处，仿佛落在了广袤的荆楚大地之上。不过他说的话，我不懂，但听着，觉得很是豪气。
他见我没有接话，微微一笑道：“姑娘只身一人前来洛阳？所为何事呢？”
“寻人，寻我的姐夫。”虽然，姐姐对赵匡胤之情终究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但，这是姐姐的心愿，所以，即使不是，我也愿意了了姐姐的心愿，称他一声姐夫。
此时，我不想对外人多说京娘姐姐之事，担心他再问，便岔开了话题：“赵大哥，和我说说白蹄乌的故事吧，因为它四蹄雪白，所以叫白蹄么？那乌是指什么呢？它奔跑起来如同飞一般，如空中小鸟，但它不是鸟，所以才叫乌的么？白蹄乌，有着白蹄，在地上奔跑的小鸟？”
“哈哈，”赵大哥大笑起来，“这个解释好！有着白蹄，在地上奔跑的鸟儿，这个解释有点意思！”
我有些忸怩：“素玑班门弄斧，让大哥见笑了。”
赵大哥站起身来：“‘白蹄’二字原本是源于突厥语，意为幼马或幼骆驼，是‘少汗’之意。不过白蹄乌是因为它的祖先曾是天可汗唐太宗的坐骑，为太宗皇帝立下赫赫战功。白蹄乌是昭陵六骏之一，是天可汗唐太宗经常乘骑的六匹战马之一，每一匹战马象征着太宗皇帝所经历的一次大的战役，白蹄乌是太宗皇帝平定薛仁杲时所乘。
薛仁杲是唐初盘踞在兰州自称秦帝的薛举之子。薛举曾率兵攻唐，谋取长安，事未成病死。其子继续在甘肃以东屯兵威胁唐朝，与唐军争夺关中。相峙两月之后，太宗皇帝看准战机，以少量兵力正面牵制诱敌，亲率主力直捣敌后，使薛军阵容大乱溃退。太宗皇帝趁机追击，催动白蹄乌身先士卒，衔尾猛追，一昼夜奔驰200余里，迫使薛仁杲投降，因此太宗皇帝给它赞诗为：倚天长剑，追风骏足；耸辔平陇，回鞍定蜀。”
赵大哥说得兴起，转头却见我只是盯着白蹄乌，怔怔出神，当下温言道：“小鱼姑娘，觉得这些很枯燥吧？”
我站起身来，抚着白蹄乌的鬃毛，有些神往：“不会，素玑虽然从未见过两军交战，但素玑长于水滨，见过风浪相搏，但听大哥如是说，我可以想象白蹄乌昂首怒目，四蹄腾空，鬃鬣迎风，逐风奔驰之状，这样神骏的战马，也真只有像太宗皇帝那样的英雄人物才能驯服它吧。”
赵大哥背负双手朗声道：“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进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曹操的观沧海确实引得无数英雄人物向往之啊。”
夜空晴朗，如水的月光在他的身上静静地流淌，他伟岸壮实的身子竟有一种温暖莫名的光彩，京娘姐姐虽教我识字行文，但词赋的功底终究是差些，而他一个大男子竟能信口拈来，我有些惭愧，钦佩之情油然而生：“行军打战之人，我原本以为都是大字不识的粗人，现在见了大哥，才知道是素玑之前先入为主的偏见了。”
“哈哈，不是偏见，军营里确实大都是斗大字不识的粗人，我只不过是空闲时喜欢读几本书罢了。”
他似也有些乏了，很快便沉沉睡去，我抱着膝，静静地看着他，火红的光映着他的脸，容貌瑰杰，傲然独得，只是他的眉头睡梦之中也微微蹙着，他心里一定藏着许多事吧，即使睡梦之中也烦扰着他，他日，他必定是战场上的大英雄吧。想着想着，终于困不可支，沉沉睡去。
早上醒来，身上披着一件单衣，赵大哥的声音脉脉传来：“清晨雾重，小鱼姑娘小心着凉。”
他看似豪放不羁，心思却如此细腻，心中一暖，将外衣递还给他：“谢谢大哥。”
他牵过白蹄乌：“翻过这座山头，再走一个多时辰，就是洛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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