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发家史（八）

    赵匡胤嘴角微微一扬，沉声道：“在我的心里，还有一个对不住的人便是我曾经的夫人，我先前征战四方，经常是几个月都不着家，了无音讯，害她常常为我担惊受怕，如今想来，是我负了她许多，而她并无半分怨言，尽心侍奉我的家人。我发誓今后再不会让我的夫人为我如此担心，以致于英年早逝。所以，即使你不怕，但我也不得不为你筹划。”

    我靠在他的胸前：“我知道，大哥肩上肩负着太多的东西，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素玑可以等，等到大哥可以停歇下来看我一眼，只是，大哥，你怕不怕，高处不胜寒？”

    赵匡胤拥我更紧：“有你陪我，我便不怕。”

    我不再言语，只静静地倚在他的怀中，他的怀抱好温暖，好温暖，就如同这伟岸的芒砀山山一般，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让我身心安宁，多么想时间就在此刻驻足，此刻，你的心中，眼里，怀里，便只有我。

    ——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响起赵匡胤浑厚的声音：“素玑，快醒来，太阳出来了。”

    天渐渐露出了白色，风一点一滴退去。芒砀山错落有致的十三个峰峦一个接一个依次从雾中浮出，熹微的阳光穿过稀薄的云层，把片片红霞送上峰峦之颠。然后太阳极轻盈c从容c潇洒地一闪，从喧嚣的红霞中脱颖而出，耀眼的金光在整个天地间绽放。这时绝美的不仅是日出，还有那无边无际的峰峦，拔地而起，挺立如剑。

    “欲出未出光辣挞，千山万山如火发；须臾走向天上来，赶却残星赶却月。”他大声吟诵道，幽漆的眼眸里出现闪亮的神采，和日出的光芒一样闪亮，此情此景，我竟有些呆住了。

    赵匡胤回过头，看见我杵在原地发呆，微微一笑，脸上豪情不减：“素玑，你看见这天下了么？终有一天，我会结束这样的战乱，平定江山，重现前太宗皇帝的盛世繁华！”

    我信，我自然信，若这天底下真有结束这乱世的英雄，必定只是他。我走近他的身旁，望着他灿若烟火般的眼眸，宛然一笑：“赵大哥，虽然我不很明白你诗词中的意思，但我知道那必是你毕生所追求的，那将是很美很美的一天，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山风吹来，二人的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赵匡胤握住我的手，纤细而柔软，我一颤，抬眼望着他，秋水盈盈：“赵大哥，你不是说我跳舞很好看么，那么，素玑就在这芒砀山之巅为赵大哥一舞。说罢，我解开斗篷，轻舒广袖，如同一片轻云，我要在他的眼中尽情而舞，舞出一生的曼妙。

    此时，一轮新日喷薄而出，素玑浑身披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恍如舞动的精灵。赵匡胤脑海里只浮现出四个字：

    江山美人！

    一切似乎就是天意，如此江山，如此美人，是不是一种暗示呢？想起白云道长的话：大人又何必如此纠结于，大人奇才远略，天下万民之福，后世福祉，历史功过自有评说。

    不再犹疑，心下已有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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