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曾经的回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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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退伍军人安置办（1）
昨个清早母亲打来电话，说邯郸的退伍军人安置工作已全面展开，预计今年大部分退伍军人将安置在冀中能源下属的所有煤矿企业，冀中能源作为世界500强企业，无论在工作环境，工资待遇，员工福利上都属上游水平，能进入冀中能源的单位工作当然是非常不错的。
近几年由于冀中能源势利的扩张，石家庄很多企业也归为冀中能源旗下。如石家庄井陉矿区，华北制药，河北航空等。
今年2011年，石市退伍军人的安置方法，主要是以填报志愿为主。安置办会给你一套省下达的安置文件及方法，在文件中你可以看到，今年有202个单位供你填报选择，其中大部分为政府机关事业单位，军工企业，银行。当我看到这样的一个安置表格时，我眼花缭乱。祈祷着这其中的单位只要我能随便进入一个就是非常好的，怕就怕水太深。。。。。。
母亲告诉我，她同事的一个儿子在石市鹿泉县的5721军工厂工作，是本科毕业时，5721军工厂直接到学校招聘的，现在已经工作五年了，因为军工厂的待遇优厚，已经在石家庄市里买上房子，并且结婚。军工厂的工作环境非常的好，作为军工企业待遇优厚有保障。母亲也让我填报志愿时报“5721军工厂”，为第一志愿，石家庄园林局为第二志愿，假如前两个志愿都没有分配成功，那么第三个志愿填写成为“6410军工厂”，因为军队时我是专业坦克修理工，并且有国家技能等级证书，应该会非常容易进入，所以“6410军工厂”，就作为了第三志愿，压轴志愿。
“您好，请问咱们石市的退伍军人安置工作开始了吗？我想问问”。
“开始了，怎么了”。
没等我正过神儿，一双邪恶的眼神直接飘了过来，窗内办事员对我爱搭不理，说话语气十分蛮横，尽管我已经用尽最好的态度。
“给，看明白，再说”。
窗内的一个女办事员，递给我一套文件，我接过来拿到手里一看，是关于今年河北省石家庄市退伍军人安置的安置相关文件，文件中严格说明2011年石家庄退伍安置的工作必须在年3月10日前通知到位所有2010届退伍军人进行安置或者自谋职业，3月15前志愿填写完毕上报。6月份前安置工作必须进行完毕。可是现在明明是4月5号，我仍然没有收到任何的通知，甚至在网上，电视上，报纸上，都不曾晃倒一点的消息。并且是听着邯郸那边的风声由家人提醒才得知的，这样说来石家庄今年的退伍军人数量接近2万人，难道通知到的仅有一小部分人？或者说知道具体消息只靠个人幸运度？
现在的退伍军人安置办门可罗雀，只有几个零星的看起来已经完全不像军人的大小伙子们，在紧张的填写着手里的文件，我也是因为刚刚拿到，所以有点看不懂便上前问道。
“你是那里当兵的”？
“天津”。
“你想报安置工作呀”。
一个蓬头垢面，貌似当过兵的小伙子给我打招呼。看起来，他的肚子已经像皮球一样，打足了气，完全没有了军人的样子。
“是呀”。
“呵呵，没看我们都报的自谋职业吗？你有关系吗？没关系报安置工作你会被磨蹭死的，有关系的现在已经提前秘密分配了”。
这位战友满脸胡子，看不出我们军人的雷厉风行，干净利落。并且嘴里还叼着烟，他说的话我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然完全没有当回事儿。
“都是自己找人进去，再报自谋职业，然后把钱领了，像你这样的直接报安置工作的一定是没有关系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听到他们一些很随便的话，我感到莫名其妙，既然父母让我选择，自有他们的道理的道理。不由分说，我已经按顺序，填报好了志愿。
第一志愿：5721军工厂。
第二志愿：石家庄市园林局。
第三志愿：6410军工厂。
第二十四章：退伍军人安置办（2）
“您好，文件填好了，给你们就可以了吗”？
窗内的办事员并不是很忙，但却对我爱答不理，貌似还在玩着斗地主，但是丝毫没有察觉到我刚刚的疑问。
“您好，姐姐！表格我填完了，您看看吧”。
我已经在用恳求的语气了，可是在她们面前我就像一个乞讨者。
我心里特别没底。如果真的像刚才那位战友所说的话，我正属于那种没关系，没有金钱，没有背景的人，如果退伍军人安置真的含有水分，就算我的工人阶级家庭奋死一搏，也不一定能达到他们的“要求”。
“你看好了吗？就叫，叫什么呀？。。。复印件呢。。。照片呢。。。都弄明白了再来”？
“哦，好的，谢谢”。
安置办的办事员们态度简直是坏极了，我重新翻开文件，看到背面写着，需要身份证复印件，退伍证复印件和红底一寸照片。我心里一沉，感觉挺委屈的，求人就这样，只好转身出去找可以复印的照相馆。
“小伙子，你是当兵的吧，真好呀！每年到这个时候安置工作就开始了，分一大批军人，小伙子们都个个特有精神，长得又高，当兵真好”。
店主是位大姐，非常的热情，但我没心情多说，只是应了一声。
“总共十二块钱”。
给完了钱，我就急着回到安置办，马上就中午12点了，12点是政府单位停止办公午休的时间，我的抓紧。
“给我就行了，走吧”。
窗内的办事员还是如此的飞扬跋扈。
“您好，姐姐，大概什么时候有消息”？
“你这不是留了电话号码了吗？没留吗？等消息就可以了，赶紧走吧啊，我们快下班了，有什么事明天再来”。
“姐，我户口还没有落呢？怎么办”。
我是2010年12月退伍的，退伍以后来安置办报道，他们只问我选择什么，安置还是自谋职业，我说我要安置工作。安置办说如果选择安置工作的话，户口等安置了再落不迟，反正要安置到石家庄地区，到时候再说，不要着急。而我到现在黑户一年，工商银行办张银行卡不能，需要到派出所开信证明身份，中国移动办张手机卡也不能，还要到派出所出证明，证明来证明去我已经和派出所的民警们很熟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现在问，去年你退伍的时候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落”。
“姐姐，去年就是您，您说如果选择要工作就等等，等到有工作再落”。
“那就还等到有工作在落，一个户口晚落几年没事”。
看到他们消极的工作态度，直接把我想要说的全部话打住，我差点结巴了，满头大汗。
我打电话给我的家人，家中父母因更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也焦头烂额，手足无措。
“姐，那就安置工作以后再落？真的没事”。
窗内的办事员半天没有回应我，我等一个战友递完文件起身走开，又围上去赶紧问了一句，这时已经11点50分，看起来他们马上就要下班了，我开始变得慌张。
“明天再来吧，一时半会儿给你也说不明白，明天8点以后”。
在这个时候我非常希望能有人上前来安慰我一句，可我看到的也只是其他战友们走时冷冷的目光和背影，他们好像每一个都在说：“傻小子，没关系，也不想送点儿礼，人家谁跟你耗得起”。
我心情到了低谷，撩起帘子，拖着步子，回头望望，他们已经收拾好所有行李，将电脑关闭，关门离开。
铁门上粉纸黑字。
安置办：周一至周五上午8点，下午内部整理档案不接受任何咨询。
第四十七章：退伍军人安置办（1）
今早五点我就起床了，为了去火车站做可以到5721军工厂的班车。全因为一个电话。
“您好，是沈铮吗”？
“是的”。
“我们是退伍军人安置办的，你可以到5721军工厂去报道了，抽时间来安置办取报道证明和你的档案”。
“行，行，好的，谢谢你们”。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把我高兴坏了，昨天中午下了班，没顾上换衣服就跑到安置办去了，路上的行人都用异样眼光看我，我不管他们，我就知道我一直期盼的一天终于到来了。报道证明上面盖着石市退伍军人安置办的大红戳，庄严的写着：退伍军人沈铮由石市安置办按规定分配到贵单位/处5721军工厂报道，请妥善安置给予分配工作，石家庄退伍军人安置办第20120617号文件。
拿到证明时非常激动，首先给爸爸打了电话。
“爸爸，我可以到5721工厂去面试了”。
“太好了，知道在什么地方吗，我上网给你查查”。
“好像在石家庄鹿泉”。
“你妈妈刚打电话问她的同事了，他儿子就在5721军工厂里边工作，说在火车站西边，早晨五点等班车，班车上有牌子写着到5721军工厂，抓紧时间先报到，这是正事，有了正式工作就可以真正的留在石家庄了”。
“是的，我明天早晨早点起”。
等这一天我等了一年半，从退伍到现在我没有一天不盼着，没有一天不想着，我想成为一名真正的石家庄人，我想告别我的煤矿，我不想再回到煤窑去，过着矿工的生活，退伍安置就是我留在石家庄的最好方式。别忘了我还没有户口，有了工作我就可以落户口了。安置表上我填报了5721军工厂，石家庄市园林局，6410军工厂三个单位，现在我家人最想让我去的5721竟然首先通过了安置办的这一关，真是太高兴了。军工厂待遇好，福利高，工资高，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来刷牙洗脸，收拾自己的小包，里面放好了退伍证，身份证，通知书，还有我的档案袋，舍友们都迷迷糊糊得睁开眼很纳闷我要去干什么。
“干啥去了，阿铮”。
小白疑惑的问道，昨晚他和口红妹约会到很晚才回来。
“我终于安置工作了，我要去报到了”。
此刻我的心情十分激动，说话时都差点咬到了舌头。
“真的？5721军工厂你进去了”？
小白也为我感到高兴，差点坐了起来。
“是的，如果进去了，我就不在这干了，这可是个正式工作呀，到时候记得到鹿泉找我玩”。
“嗯，好的，别管了，永远都是朋友”。
收拾好所有的证件，轻轻带上门，打开电梯，整个楼道只有我一个人，此时我觉得自己是最闪亮的，以前不管我为这家酒店做了多少贡献，现在我全不要，我只要我的5721，当我离开的时候我一定会请酒店所有的同事吃饭。挨个告诉他们我被分到军工厂去了，让大家都无比的羡慕我。
我在火车站等了好长时间都不见车来，现在已经是五点半，有些焦急。
“大爷，您知道这里有一辆可以去5721军工厂的车吗”？
“什么5721，不知道，就知道鹿泉有个飞机大修厂”。
“啊，应该就是哪里，是不是有辆班车可以去哪里，什么时候来”？
“等着就行，快来了”。
说5721这当地人还不知道，原来就是所谓的鹿泉飞机大修厂呀！
第四十八章：退伍军人安置办（2）
“小伙子咋没见过你，你是哪里的”。
“啊，我是退伍军人，现在安置工作到5721军工厂了，我去报到的”。
“呀，不错呀，今年又分了一批新的退伍军人，人家当兵的就是好，干工作认真仔细，而且还特别懂礼貌，小伙子个子挺高的，当的什么兵呀”。
“坦克修理”。
班车上，都是来自5721军工厂的职工，一位好奇的大姐热情的给我打着招呼。
进入鹿泉市没几分钟班车就上了一个大坡，停稳后，紧接着就看见大门前的墙上书写着“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第5721军工厂”的大石碑。不用猜这里就是5721军工厂了。
哇，好大呀，下了班车我就开始找，走了大概1000米才进入到下一道门。一路上是整齐林立的家属楼，会堂，研究所。
远远的我就在大门外望见工厂里的战斗机，好像是中国目前最好的“歼10”，我们北方，河北的省会能有这样一个大型的军工厂，真是我们石家庄人的骄傲。
我左顾右盼来到门岗问路。站岗的是一位女保安。
“站住，哪里的”？
这位保安站的板直，看到我欲想进门，一声喝住了我。
“姐姐，您好，我想到人力资源部去报道，我是退伍军人安置工作进来的，请问！人力资源部怎么去，我想去面试下，档案文件我都带来了”。
“啊，来报道的呀！部长开会，要不你就下午再来”。
“啊，这样啊，好吧，谢谢您”。
我就怕星期一开会，所以选择了周二过来，怎么还是开会。我在大院外转来转去，心想现在回去，路程这么远，还是等等好了，我找到一个家属院的楼下坐在石台旁边直接等到下午两点左右。
一位老大爷从楼道里走出来，应该是这里退休的老职工了。
“爷爷，我问您这事？我问您如果在这个工厂里工作好吗？待遇怎么样”。
“你想怎么进来，进这里的都是大学生，本科以上才行”。
“我是政府安置的，退伍军人”。
老爷爷看起来也很善聊的样子直接坐在了我旁边的石凳上。
“退伍军人好呀，我当年也是退伍军人进来的，现在退休10年了，我儿子是大学生安置进来的，现在就在厂子里工作，听我儿子说，去年分配了一批退伍军人，厂里一个没要，怎么今年又分配了”？
“啊，是的，您看看我的通知书”。
“找了没有，直接到人力资源部去就行了，人家说了算，一般就是工厂里的修理工，待遇不错，能进来就行，长期活儿，好好干，小伙子”。
“刚去了，说是部长开会去了”。
“他们都忙，等等！常来，求人家办事，别急，要勤快小伙子，好事多磨”。
“嗯，谢谢老爷爷”。
去年的退伍军人一个没要，又只要本科生，像我这样的中专技校生，我这样的学历，即使进来也是个打杂的。不由得我开始给自己打起退堂鼓。
唉，不想那么多了，什么事情都是慢慢好起来的，能进入这家工厂就完成了妈妈的梦想，对我来说也就再不用在外面飘来飘去的了。
“姐姐，您好，我想到人力资源不去一趟，我是退伍军人安置的，今天上午来过，请问部长在吗？可以让我进去吗”？
这一坐就坐到了下午两点，我站起身赶紧到门岗去问问，别去的晚了部长又不在了，今天就白来了。
门口的保安已经换了一个，同样站的板直，庄严肃穆。
“部长刚走，这样吧，下周再来吧”。
“明天他不在吗，我能给他通话吗”？
“部长出去学习了，不知道要多长时间，下周你再来看吧，你之前也没跟他打过招呼，我们不能让你进去，电话也不能随便得给你”。
“哦，好吧，谢谢您，我先走了，那您能把门岗的电话留给我吗，我在石家庄市里住，来一趟不容易，能提前和你们联系，如果部长在了，再赶过来可以吗”？
“可以的，0311一83108888”。
第五十五章：5721工厂
我连着早晨五点起来到火车站坐班车，去5721军工厂五次都没能见到他们的人力资源部部长，从一开始的大门不入到出去学习，正在开会，刚走，还没来，等等，说了一大堆的理由，门岗愣是连门都没有让进去过，也没有让我给人力资源部通过一个电话。
我的母亲跟父亲正在家里手足无措，无奈之中买了来石家庄的火车票，为我的事情，当天就跑了过来。
其实我妈是不甘心，也是拧脾气，我当初就说过，如果没有关系，就不要报这军工厂，人家安置工作都是提前疏通好关系，说准了再填写志愿，一下子就进去了。像我这样的又是外地人，家里又没什么钱，工人子弟，也没关系，想凭碰运气进入这么好的企业，我一开始感觉是不可能的，从安置办的第一个电话过来：“唉，是沈铮吗，你尽快到5721报道啊，拿上证件，档案”。我就更加感觉不靠谱，政府啥时候这样人性化过，从来都是咱们求他们，一旦颠倒过来，一定没什么好事发生。除非执政。当初在安置办填写志愿时，5721是妈妈让报的，她同事家的孩子在这里工作，工资待遇方面都很好，希望我能碰碰运气也顺利的进入，我想通过他的关系，能进门也行，谁想管的这么严，门岗谁的面子都不肯给，那个男孩子在5721,工作只五年，也算是个新工人，找不上什么关系，插不上什么嘴，这条关系线就像断了一样，可有可无的。第二志愿园林局，是爸爸让报的，他说总体来讲，石家庄的园林局在政府事业单位里边还是比较舒服的，希望能碰碰运气进去，我说爸爸，咱们家没关系，没钱，别打这主意了，根本就不靠谱，不可能的，还不如填个煤矿呢。爸爸不服气的对我说：“你懂什么，社会要都想你想的那样，都别努力奋斗了，都找关系吧，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吧，碰碰运气！碰碰运气！不试怎么知道，很多人都是在安置工作的时候歪打正着的就进去了，还是个好单位，咱们这里就有好多这样的情况，填上，能不能行，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
母亲和父亲在火车站下了车，他们疲惫不堪，多少年了，母亲和父亲为了我能过的好，在矿上辛苦工作，缝缝补补，省吃俭用，从没出过远门，因为我的事情，就是拼了命也要来，真是天下父母心呀，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父母为孩子可以做出一些，而我们总是觉得理所应当。
“门岗，你们能不能让我们给人力资源部的部长通个电话，俺们从邯郸煤矿来，这么远的路程挺不容易的，就为孩子工作的事情，麻烦您联系一下部长吧，说几句话了解了解情况就走，我们就放心了”。
“打吧，30576，部长在”。
这么巧，我来五次都没在，这次大人出面就在了。
“部长您好，我是沈铮的母亲，我孩子应今年的退伍军人安置的分配到了你们单位，报道信c档案都带来了，我孩子不操心，也不会办事，跑来这里好几次都没见到您，我为了孩子事情也过来了，就想给您说几句话，都是为了孩子的工作，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妈妈费尽了心思，已经气喘吁吁，从邯郸到石家庄来一口水没顾上喝，就打车直接来了鹿泉5721，现在只要是为了孩子，豁出去了，必须试试，我们家一般不求人，都是老实本分的工人，也没经历过这些政府求人办事跑来跑去的麻烦事，这次母亲为了我真是费心了。
“说吧，我知道这个事，知道这个孩子”。
很有可能我连续五次的过来找，大门而不入，门岗是通知过部长的，但是一直没能让我进去，所以另有隐情，我母亲简单一提，部长就说知道，看来他早已做好准备。
“我孩子当兵的时候是坦克修理工，你们是飞机修理，我想没什么太难的，只要有基础，可以慢慢学，年轻人聪明好学，我一个同事的孩子也在你们工厂，说工资待遇也非常好，就让孩子报了你们工厂，现在也如愿以偿的安置过来，希望能进你们厂工作，您看该如何办理”。
“我们厂只要大学生，从来不要退伍军人的，过来也没什么用，这不是学不学的问题，是技术上的差距，去年和前年政府都强行安置了一批退伍军人，但是我们一个没要”。
“我听说今年安置到你们单位的不是两个孩子吗？还有一个叫王磊的，安置办说他已经上班了”。
从安置办那里了解到，5721今年安置办分配了两名退伍军人，那个叫王磊的早在4月份就上班了，现在已经正常工作三个月，而我却在六月份才得到消息，开始进行报道。
我从安置办的一个好心的年轻办事员那里要到王磊的手机号，通过电话联系，他说都是家人一手操办的，自己也不清楚，不过在车间工作已经三个月，军工厂早就把档案提走了，不知道我的为什么是自己取出档案。档案应该是报道成功后，由单位到安置办取，然后备案的，像我这种自己拿在手里完全是不符合常规的。
“他是子弟，我们领导安排的”。
“部长，咱能不能出去坐坐，详谈一下，孩子都分过来了，很希望孩子能进来，付出多大代价我们都愿意”。
妈妈，已经开始祈求了。
“对不起，我们只要研究生以上，不要军人，政府可以强行安置，但是我们也可以不要，不好意思”。
只要研究生，当说这种话的时候我气坏了，中国部队二百万军人，有几个研究生，你张口就是研究生，既然是研究生，他们还要去大城市发展，又有几个会来你们这个隶属于石家庄的偏僻县级市过来受罪。说这种话真是太让我心寒了，想想自己当兵为了国家受苦受累，现在因为工作这点事情都一直纠缠不清，真是让我感慨呀。
我跟母亲，还有父亲都特别失望，已经准备离开5721了，也许这次妈妈真的甘心了，她不再以为运气会降临到我的身上——在现在这个现实的社会。但是换句话来说，不怨人家，我确实没有文凭，这种空军的修理工厂更加要求过硬的技术，军人只不过干活认真仔细一点，可是对于专业技术方面怎么也上不了台面。学？这些可不是照葫芦画瓢的力气活，学是学不来的。
一位恰巧要下班的女职工，看到我们失望的表情走了过来，刚才她经过门岗值班室，看见我们几个陌生人时，便在门口听了会儿。
“找找关系，空军找找关系，他一个部长决定不了，厂长说了才算，这年代都是找关系的吧，送钱有时候还送不出去，没人牵线谁敢收呀”。
“是呀，谢谢你了”。
“没事没事，都是为了孩子”。
哪里有关系呀，那我们家也太神通广大了，当兵的时候找陆军，现在安置工作找空军，说不定那一天下海找海军，出国我再找特种兵保护，我岂不是比国家领导人还厉害。
听人说每年的安置工作就是这样，安置办只是负责安置，用人单位管接收。退伍军人安置属于国家强行安置，单位必须服从，如果有异议，安置办是要进行协调的。可是现在的状况就是，我可以安置你，要不要不关我的事情。
我以为我是最惨的，一路上愁眉苦脸高兴不起来，回到安置办，这个不足20平米的走廊，已经堵满了人，都是因为工作安置不了，用人单位不要人，过来抱不平的。安置办这边却始终十分镇定。
“我们已经安置了，按照你填的安置志愿给你妥善安置，你没去报道吗？怨你“没本事”，喊什么呀，自己不会找人呀”！
“你们太不负责任了，不是强行安置吗，现在他们用人单位不要，你们安置办为什么不给协调”。
“不是你一个人这种情况，我们都协调，协调的过来吗，已经安置了，就算完成任务了，当初让你们领钱怎么不领，领了钱不就没有这些麻烦事了”。
安置办开始振振有词。
这帮退伍军人们越闹越起劲，打成了一片。
我跟母亲敲开了安置办主任的办公室门，前边好几个人都从里面出来，提着东西进去，两袖清风得出来
一个个都是春光满面呀，进去时心情沉重，出来时怡然自得。
第五十六章：安置办
“主任，你忙呢”？
母亲推开了门，看着刚离开的一对母子高高兴兴刚走，一定是事情办成了，既然能见到安置办主任事情就是成功一半了。
“什么事说吧”。
只见主任微微抬起眉毛，哈蒙着眼，不耐烦的缓缓坐下，还没从送走刚才那两个人的“茅台”，“中华”中醒过神来。点起一支烟。一仰头，嗯。。。的一声发出一阵带痰的鼻音。
我爸爸赶紧上前掏出打火机递火。
主任松松神，又似看非看的瞥了一眼。一闭眼吐出一句话。
“不用，有什么事就说，都是为了孩子，坐吧”。
我的母亲看看座椅，也不知道该坐不该坐，我上前接过母亲手里的行李袋，母亲很不适应的用屁股点点座椅，就那样三分之一屁股担在上面，非常的不好意思，满头都是汗。
爸爸跟我就在一旁站着，齐看着主任。
“主任您好，真是麻烦您了，我看每天来找您的人这么多，您一定非常忙，咱们就长话短说吧，我孩子被您这里分配到5721工厂谢谢你们了，可惜找过很多次却始终没能见到人，门岗根本不让进，今天我们大人专程从邯郸赶来，就想为工作的事给孩子办好，可是那边人力资源部的部长说什么也不想收留，你看咱们当兵都是为了一个工作，你们这边能不能协调一下，走到这一步了，也不想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麻烦您给俺们想个办法吧，给我们出个招，都是为了孩子”。
主任听到我母亲真情的表露一片苦心，也似乎是“生意”到来，不觉也坐直身子。
嗯。。。。。。嗯哼。。。。。。
主任发出了一阵阵鼻音，咳嗽出嗓子眼儿的余痰，吐在废纸筐子里。喝了口茶叶水又吐出来接着缓缓的说道。
“这个孩子我有印象，知道他，经常过来找。分配5721工厂的也就是他们两个人，那个已经上班了，人家是子弟，都是自己疏通关系，我们安置办不做太多的工作。我寻思你们直接报5721厂，还以为你们有关系，给你们协调好了，就把孩子的通知打过去了，你们倒好，现在闹得进不去，按说我们安置办需要负责到底，但是现在工厂那边不要，我们就是强行安置了，他们不服，进去了也不会给你一个好的岗位的，你们说是不是”。
“呀，是呀是呀，确实是这回事”。
主任撸撸袖子口，深吸了一口烟。
“这样吧，不是还有第二志愿吗，你们第二志愿是什么”？
我母亲不敢怠慢，赶紧回应。
“园林局”。
“我把你打到第二志愿不就是了”。
我跟母亲互相凝视，坐立不安，主任看到我们三口的表情就知道是拿不准，于是说道。
“没关系？没关系你们报什么呀，咱们自己人说关门话，现在都是这个形式，我们也帮不了你们什么了，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前边的路我给你们铺好了，你们自己没走好，我能怎么办”。
我母亲此时焦头烂额，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爸爸攥着拳头，手心里都是汗。
“主任要不这样吧，大家都是为了孩子，您能不能再给安排一个好进点儿的单位，孩子不想回邯郸，石家庄战友多，咱们做长辈的就达成孩子这个愿望吧，做父母的一辈子都是为了孩子，您能不能再给分个好进的单位呀，俺们确实没有关系，都是煤矿的工人阶级，都是老实本分的人”。
主任正正身子，本来还琢磨着自己的“生意”，此刻已经被我父母诚心的哀求所打动。
“好吧，华北制药吧，华北制药要50个人现在还没招够，我可给你们分了啊，你们就赶紧报道吧”。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我的父母亲简直高兴坏了。
“呀，那太谢谢您了”。
母亲差点激动地哽咽，说不出话来。
“马上更换新的报道信，去吧，就说我说的，我给你机会了，一定把握住，剩下的就靠你们为孩子操心了”。
“是是，谢谢您了，真让您费心了”。
主任还特意站起了身把我们送到办事员室开好了信，这个主任真好，虽然也有些官架子，但是毕竟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们全家人都无比的感谢。剩下的，就等华北制药的佳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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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个清早母亲打来电话，说邯郸的退伍军人安置工作已全面展开，预计今年大部分退伍军人将安置在冀中能源下属的所有煤矿企业，冀中能源作为世界500强企业，无论在工作环境，工资待遇，员工福利上都属上游水平，能进入冀中能源的单位工作当然是非常不错的。
近几年由于冀中能源势利的扩张，石家庄很多企业也归为冀中能源旗下。如石家庄井陉矿区，华北制药，河北航空等。
今年2011年，石市退伍军人的安置方法，主要是以填报志愿为主。安置办会给你一套省下达的安置文件及方法，在文件中你可以看到，今年有202个单位供你填报选择，其中大部分为政府机关事业单位，军工企业，银行。当我看到这样的一个安置表格时，我眼花缭乱。祈祷着这其中的单位只要我能随便进入一个就是非常好的，怕就怕水太深。。。。。。
母亲告诉我，她同事的一个儿子在石市鹿泉县的5721军工厂工作，是本科毕业时，5721军工厂直接到学校招聘的，现在已经工作五年了，因为军工厂的待遇优厚，已经在石家庄市里买上房子，并且结婚。军工厂的工作环境非常的好，作为军工企业待遇优厚有保障。母亲也让我填报志愿时报“5721军工厂”，为第一志愿，石家庄园林局为第二志愿，假如前两个志愿都没有分配成功，那么第三个志愿填写成为“6410军工厂”，因为军队时我是专业坦克修理工，并且有国家技能等级证书，应该会非常容易进入，所以“6410军工厂”，就作为了第三志愿，压轴志愿。
“您好，请问咱们石市的退伍军人安置工作开始了吗？我想问问”。
“开始了，怎么了”。
没等我正过神儿，一双邪恶的眼神直接飘了过来，窗内办事员对我爱搭不理，说话语气十分蛮横，尽管我已经用尽最好的态度。
“给，看明白，再说”。
窗内的一个女办事员，递给我一套文件，我接过来拿到手里一看，是关于今年河北省石家庄市退伍军人安置的安置相关文件，文件中严格说明2011年石家庄退伍安置的工作必须在年3月10日前通知到位所有2010届退伍军人进行安置或者自谋职业，3月15前志愿填写完毕上报。6月份前安置工作必须进行完毕。可是现在明明是4月5号，我仍然没有收到任何的通知，甚至在网上，电视上，报纸上，都不曾晃倒一点的消息。并且是听着邯郸那边的风声由家人提醒才得知的，这样说来石家庄今年的退伍军人数量接近2万人，难道通知到的仅有一小部分人？或者说知道具体消息只靠个人幸运度？
现在的退伍军人安置办门可罗雀，只有几个零星的看起来已经完全不像军人的大小伙子们，在紧张的填写着手里的文件，我也是因为刚刚拿到，所以有点看不懂便上前问道。
“你是那里当兵的”？
“天津”。
“你想报安置工作呀”。
一个蓬头垢面，貌似当过兵的小伙子给我打招呼。看起来，他的肚子已经像皮球一样，打足了气，完全没有了军人的样子。
“是呀”。
“呵呵，没看我们都报的自谋职业吗？你有关系吗？没关系报安置工作你会被磨蹭死的，有关系的现在已经提前秘密分配了”。
这位战友满脸胡子，看不出我们军人的雷厉风行，干净利落。并且嘴里还叼着烟，他说的话我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然完全没有当回事儿。
“都是自己找人进去，再报自谋职业，然后把钱领了，像你这样的直接报安置工作的一定是没有关系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听到他们一些很随便的话，我感到莫名其妙，既然父母让我选择，自有他们的道理的道理。不由分说，我已经按顺序，填报好了志愿。
第一志愿：5721军工厂。
第二志愿：石家庄市园林局。
第三志愿：6410军工厂。
第二十四章：退伍军人安置办（2）
“您好，文件填好了，给你们就可以了吗”？
窗内的办事员并不是很忙，但却对我爱答不理，貌似还在玩着斗地主，但是丝毫没有察觉到我刚刚的疑问。
“您好，姐姐！表格我填完了，您看看吧”。
我已经在用恳求的语气了，可是在她们面前我就像一个乞讨者。
我心里特别没底。如果真的像刚才那位战友所说的话，我正属于那种没关系，没有金钱，没有背景的人，如果退伍军人安置真的含有水分，就算我的工人阶级家庭奋死一搏，也不一定能达到他们的“要求”。
“你看好了吗？就叫，叫什么呀？。。。复印件呢。。。照片呢。。。都弄明白了再来”？
“哦，好的，谢谢”。
安置办的办事员们态度简直是坏极了，我重新翻开文件，看到背面写着，需要身份证复印件，退伍证复印件和红底一寸照片。我心里一沉，感觉挺委屈的，求人就这样，只好转身出去找可以复印的照相馆。
“小伙子，你是当兵的吧，真好呀！每年到这个时候安置工作就开始了，分一大批军人，小伙子们都个个特有精神，长得又高，当兵真好”。
店主是位大姐，非常的热情，但我没心情多说，只是应了一声。
“总共十二块钱”。
给完了钱，我就急着回到安置办，马上就中午12点了，12点是政府单位停止办公午休的时间，我的抓紧。
“给我就行了，走吧”。
窗内的办事员还是如此的飞扬跋扈。
“您好，姐姐，大概什么时候有消息”？
“你这不是留了电话号码了吗？没留吗？等消息就可以了，赶紧走吧啊，我们快下班了，有什么事明天再来”。
“姐，我户口还没有落呢？怎么办”。
我是2010年12月退伍的，退伍以后来安置办报道，他们只问我选择什么，安置还是自谋职业，我说我要安置工作。安置办说如果选择安置工作的话，户口等安置了再落不迟，反正要安置到石家庄地区，到时候再说，不要着急。而我到现在黑户一年，工商银行办张银行卡不能，需要到派出所开信证明身份，中国移动办张手机卡也不能，还要到派出所出证明，证明来证明去我已经和派出所的民警们很熟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现在问，去年你退伍的时候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落”。
“姐姐，去年就是您，您说如果选择要工作就等等，等到有工作再落”。
“那就还等到有工作在落，一个户口晚落几年没事”。
看到他们消极的工作态度，直接把我想要说的全部话打住，我差点结巴了，满头大汗。
我打电话给我的家人，家中父母因更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也焦头烂额，手足无措。
“姐，那就安置工作以后再落？真的没事”。
窗内的办事员半天没有回应我，我等一个战友递完文件起身走开，又围上去赶紧问了一句，这时已经11点50分，看起来他们马上就要下班了，我开始变得慌张。
“明天再来吧，一时半会儿给你也说不明白，明天8点以后”。
在这个时候我非常希望能有人上前来安慰我一句，可我看到的也只是其他战友们走时冷冷的目光和背影，他们好像每一个都在说：“傻小子，没关系，也不想送点儿礼，人家谁跟你耗得起”。
我心情到了低谷，撩起帘子，拖着步子，回头望望，他们已经收拾好所有行李，将电脑关闭，关门离开。
铁门上粉纸黑字。
安置办：周一至周五上午8点，下午内部整理档案不接受任何咨询。
第四十七章：退伍军人安置办（1）
今早五点我就起床了，为了去火车站做可以到5721军工厂的班车。全因为一个电话。
“您好，是沈铮吗”？
“是的”。
“我们是退伍军人安置办的，你可以到5721军工厂去报道了，抽时间来安置办取报道证明和你的档案”。
“行，行，好的，谢谢你们”。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把我高兴坏了，昨天中午下了班，没顾上换衣服就跑到安置办去了，路上的行人都用异样眼光看我，我不管他们，我就知道我一直期盼的一天终于到来了。报道证明上面盖着石市退伍军人安置办的大红戳，庄严的写着：退伍军人沈铮由石市安置办按规定分配到贵单位/处5721军工厂报道，请妥善安置给予分配工作，石家庄退伍军人安置办第20120617号文件。
拿到证明时非常激动，首先给爸爸打了电话。
“爸爸，我可以到5721工厂去面试了”。
“太好了，知道在什么地方吗，我上网给你查查”。
“好像在石家庄鹿泉”。
“你妈妈刚打电话问她的同事了，他儿子就在5721军工厂里边工作，说在火车站西边，早晨五点等班车，班车上有牌子写着到5721军工厂，抓紧时间先报到，这是正事，有了正式工作就可以真正的留在石家庄了”。
“是的，我明天早晨早点起”。
等这一天我等了一年半，从退伍到现在我没有一天不盼着，没有一天不想着，我想成为一名真正的石家庄人，我想告别我的煤矿，我不想再回到煤窑去，过着矿工的生活，退伍安置就是我留在石家庄的最好方式。别忘了我还没有户口，有了工作我就可以落户口了。安置表上我填报了5721军工厂，石家庄市园林局，6410军工厂三个单位，现在我家人最想让我去的5721竟然首先通过了安置办的这一关，真是太高兴了。军工厂待遇好，福利高，工资高，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来刷牙洗脸，收拾自己的小包，里面放好了退伍证，身份证，通知书，还有我的档案袋，舍友们都迷迷糊糊得睁开眼很纳闷我要去干什么。
“干啥去了，阿铮”。
小白疑惑的问道，昨晚他和口红妹约会到很晚才回来。
“我终于安置工作了，我要去报到了”。
此刻我的心情十分激动，说话时都差点咬到了舌头。
“真的？5721军工厂你进去了”？
小白也为我感到高兴，差点坐了起来。
“是的，如果进去了，我就不在这干了，这可是个正式工作呀，到时候记得到鹿泉找我玩”。
“嗯，好的，别管了，永远都是朋友”。
收拾好所有的证件，轻轻带上门，打开电梯，整个楼道只有我一个人，此时我觉得自己是最闪亮的，以前不管我为这家酒店做了多少贡献，现在我全不要，我只要我的5721，当我离开的时候我一定会请酒店所有的同事吃饭。挨个告诉他们我被分到军工厂去了，让大家都无比的羡慕我。
我在火车站等了好长时间都不见车来，现在已经是五点半，有些焦急。
“大爷，您知道这里有一辆可以去5721军工厂的车吗”？
“什么5721，不知道，就知道鹿泉有个飞机大修厂”。
“啊，应该就是哪里，是不是有辆班车可以去哪里，什么时候来”？
“等着就行，快来了”。
说5721这当地人还不知道，原来就是所谓的鹿泉飞机大修厂呀！
第四十八章：退伍军人安置办（2）
“小伙子咋没见过你，你是哪里的”。
“啊，我是退伍军人，现在安置工作到5721军工厂了，我去报到的”。
“呀，不错呀，今年又分了一批新的退伍军人，人家当兵的就是好，干工作认真仔细，而且还特别懂礼貌，小伙子个子挺高的，当的什么兵呀”。
“坦克修理”。
班车上，都是来自5721军工厂的职工，一位好奇的大姐热情的给我打着招呼。
进入鹿泉市没几分钟班车就上了一个大坡，停稳后，紧接着就看见大门前的墙上书写着“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第5721军工厂”的大石碑。不用猜这里就是5721军工厂了。
哇，好大呀，下了班车我就开始找，走了大概1000米才进入到下一道门。一路上是整齐林立的家属楼，会堂，研究所。
远远的我就在大门外望见工厂里的战斗机，好像是中国目前最好的“歼10”，我们北方，河北的省会能有这样一个大型的军工厂，真是我们石家庄人的骄傲。
我左顾右盼来到门岗问路。站岗的是一位女保安。
“站住，哪里的”？
这位保安站的板直，看到我欲想进门，一声喝住了我。
“姐姐，您好，我想到人力资源部去报道，我是退伍军人安置工作进来的，请问！人力资源部怎么去，我想去面试下，档案文件我都带来了”。
“啊，来报道的呀！部长开会，要不你就下午再来”。
“啊，这样啊，好吧，谢谢您”。
我就怕星期一开会，所以选择了周二过来，怎么还是开会。我在大院外转来转去，心想现在回去，路程这么远，还是等等好了，我找到一个家属院的楼下坐在石台旁边直接等到下午两点左右。
一位老大爷从楼道里走出来，应该是这里退休的老职工了。
“爷爷，我问您这事？我问您如果在这个工厂里工作好吗？待遇怎么样”。
“你想怎么进来，进这里的都是大学生，本科以上才行”。
“我是政府安置的，退伍军人”。
老爷爷看起来也很善聊的样子直接坐在了我旁边的石凳上。
“退伍军人好呀，我当年也是退伍军人进来的，现在退休10年了，我儿子是大学生安置进来的，现在就在厂子里工作，听我儿子说，去年分配了一批退伍军人，厂里一个没要，怎么今年又分配了”？
“啊，是的，您看看我的通知书”。
“找了没有，直接到人力资源部去就行了，人家说了算，一般就是工厂里的修理工，待遇不错，能进来就行，长期活儿，好好干，小伙子”。
“刚去了，说是部长开会去了”。
“他们都忙，等等！常来，求人家办事，别急，要勤快小伙子，好事多磨”。
“嗯，谢谢老爷爷”。
去年的退伍军人一个没要，又只要本科生，像我这样的中专技校生，我这样的学历，即使进来也是个打杂的。不由得我开始给自己打起退堂鼓。
唉，不想那么多了，什么事情都是慢慢好起来的，能进入这家工厂就完成了妈妈的梦想，对我来说也就再不用在外面飘来飘去的了。
“姐姐，您好，我想到人力资源不去一趟，我是退伍军人安置的，今天上午来过，请问部长在吗？可以让我进去吗”？
这一坐就坐到了下午两点，我站起身赶紧到门岗去问问，别去的晚了部长又不在了，今天就白来了。
门口的保安已经换了一个，同样站的板直，庄严肃穆。
“部长刚走，这样吧，下周再来吧”。
“明天他不在吗，我能给他通话吗”？
“部长出去学习了，不知道要多长时间，下周你再来看吧，你之前也没跟他打过招呼，我们不能让你进去，电话也不能随便得给你”。
“哦，好吧，谢谢您，我先走了，那您能把门岗的电话留给我吗，我在石家庄市里住，来一趟不容易，能提前和你们联系，如果部长在了，再赶过来可以吗”？
“可以的，0311一83108888”。
第五十五章：5721工厂
我连着早晨五点起来到火车站坐班车，去5721军工厂五次都没能见到他们的人力资源部部长，从一开始的大门不入到出去学习，正在开会，刚走，还没来，等等，说了一大堆的理由，门岗愣是连门都没有让进去过，也没有让我给人力资源部通过一个电话。
我的母亲跟父亲正在家里手足无措，无奈之中买了来石家庄的火车票，为我的事情，当天就跑了过来。
其实我妈是不甘心，也是拧脾气，我当初就说过，如果没有关系，就不要报这军工厂，人家安置工作都是提前疏通好关系，说准了再填写志愿，一下子就进去了。像我这样的又是外地人，家里又没什么钱，工人子弟，也没关系，想凭碰运气进入这么好的企业，我一开始感觉是不可能的，从安置办的第一个电话过来：“唉，是沈铮吗，你尽快到5721报道啊，拿上证件，档案”。我就更加感觉不靠谱，政府啥时候这样人性化过，从来都是咱们求他们，一旦颠倒过来，一定没什么好事发生。除非执政。当初在安置办填写志愿时，5721是妈妈让报的，她同事家的孩子在这里工作，工资待遇方面都很好，希望我能碰碰运气也顺利的进入，我想通过他的关系，能进门也行，谁想管的这么严，门岗谁的面子都不肯给，那个男孩子在5721,工作只五年，也算是个新工人，找不上什么关系，插不上什么嘴，这条关系线就像断了一样，可有可无的。第二志愿园林局，是爸爸让报的，他说总体来讲，石家庄的园林局在政府事业单位里边还是比较舒服的，希望能碰碰运气进去，我说爸爸，咱们家没关系，没钱，别打这主意了，根本就不靠谱，不可能的，还不如填个煤矿呢。爸爸不服气的对我说：“你懂什么，社会要都想你想的那样，都别努力奋斗了，都找关系吧，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吧，碰碰运气！碰碰运气！不试怎么知道，很多人都是在安置工作的时候歪打正着的就进去了，还是个好单位，咱们这里就有好多这样的情况，填上，能不能行，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
母亲和父亲在火车站下了车，他们疲惫不堪，多少年了，母亲和父亲为了我能过的好，在矿上辛苦工作，缝缝补补，省吃俭用，从没出过远门，因为我的事情，就是拼了命也要来，真是天下父母心呀，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父母为孩子可以做出一些，而我们总是觉得理所应当。
“门岗，你们能不能让我们给人力资源部的部长通个电话，俺们从邯郸煤矿来，这么远的路程挺不容易的，就为孩子工作的事情，麻烦您联系一下部长吧，说几句话了解了解情况就走，我们就放心了”。
“打吧，30576，部长在”。
这么巧，我来五次都没在，这次大人出面就在了。
“部长您好，我是沈铮的母亲，我孩子应今年的退伍军人安置的分配到了你们单位，报道信c档案都带来了，我孩子不操心，也不会办事，跑来这里好几次都没见到您，我为了孩子事情也过来了，就想给您说几句话，都是为了孩子的工作，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妈妈费尽了心思，已经气喘吁吁，从邯郸到石家庄来一口水没顾上喝，就打车直接来了鹿泉5721，现在只要是为了孩子，豁出去了，必须试试，我们家一般不求人，都是老实本分的工人，也没经历过这些政府求人办事跑来跑去的麻烦事，这次母亲为了我真是费心了。
“说吧，我知道这个事，知道这个孩子”。
很有可能我连续五次的过来找，大门而不入，门岗是通知过部长的，但是一直没能让我进去，所以另有隐情，我母亲简单一提，部长就说知道，看来他早已做好准备。
“我孩子当兵的时候是坦克修理工，你们是飞机修理，我想没什么太难的，只要有基础，可以慢慢学，年轻人聪明好学，我一个同事的孩子也在你们工厂，说工资待遇也非常好，就让孩子报了你们工厂，现在也如愿以偿的安置过来，希望能进你们厂工作，您看该如何办理”。
“我们厂只要大学生，从来不要退伍军人的，过来也没什么用，这不是学不学的问题，是技术上的差距，去年和前年政府都强行安置了一批退伍军人，但是我们一个没要”。
“我听说今年安置到你们单位的不是两个孩子吗？还有一个叫王磊的，安置办说他已经上班了”。
从安置办那里了解到，5721今年安置办分配了两名退伍军人，那个叫王磊的早在4月份就上班了，现在已经正常工作三个月，而我却在六月份才得到消息，开始进行报道。
我从安置办的一个好心的年轻办事员那里要到王磊的手机号，通过电话联系，他说都是家人一手操办的，自己也不清楚，不过在车间工作已经三个月，军工厂早就把档案提走了，不知道我的为什么是自己取出档案。档案应该是报道成功后，由单位到安置办取，然后备案的，像我这种自己拿在手里完全是不符合常规的。
“他是子弟，我们领导安排的”。
“部长，咱能不能出去坐坐，详谈一下，孩子都分过来了，很希望孩子能进来，付出多大代价我们都愿意”。
妈妈，已经开始祈求了。
“对不起，我们只要研究生以上，不要军人，政府可以强行安置，但是我们也可以不要，不好意思”。
只要研究生，当说这种话的时候我气坏了，中国部队二百万军人，有几个研究生，你张口就是研究生，既然是研究生，他们还要去大城市发展，又有几个会来你们这个隶属于石家庄的偏僻县级市过来受罪。说这种话真是太让我心寒了，想想自己当兵为了国家受苦受累，现在因为工作这点事情都一直纠缠不清，真是让我感慨呀。
我跟母亲，还有父亲都特别失望，已经准备离开5721了，也许这次妈妈真的甘心了，她不再以为运气会降临到我的身上——在现在这个现实的社会。但是换句话来说，不怨人家，我确实没有文凭，这种空军的修理工厂更加要求过硬的技术，军人只不过干活认真仔细一点，可是对于专业技术方面怎么也上不了台面。学？这些可不是照葫芦画瓢的力气活，学是学不来的。
一位恰巧要下班的女职工，看到我们失望的表情走了过来，刚才她经过门岗值班室，看见我们几个陌生人时，便在门口听了会儿。
“找找关系，空军找找关系，他一个部长决定不了，厂长说了才算，这年代都是找关系的吧，送钱有时候还送不出去，没人牵线谁敢收呀”。
“是呀，谢谢你了”。
“没事没事，都是为了孩子”。
哪里有关系呀，那我们家也太神通广大了，当兵的时候找陆军，现在安置工作找空军，说不定那一天下海找海军，出国我再找特种兵保护，我岂不是比国家领导人还厉害。
听人说每年的安置工作就是这样，安置办只是负责安置，用人单位管接收。退伍军人安置属于国家强行安置，单位必须服从，如果有异议，安置办是要进行协调的。可是现在的状况就是，我可以安置你，要不要不关我的事情。
我以为我是最惨的，一路上愁眉苦脸高兴不起来，回到安置办，这个不足20平米的走廊，已经堵满了人，都是因为工作安置不了，用人单位不要人，过来抱不平的。安置办这边却始终十分镇定。
“我们已经安置了，按照你填的安置志愿给你妥善安置，你没去报道吗？怨你“没本事”，喊什么呀，自己不会找人呀”！
“你们太不负责任了，不是强行安置吗，现在他们用人单位不要，你们安置办为什么不给协调”。
“不是你一个人这种情况，我们都协调，协调的过来吗，已经安置了，就算完成任务了，当初让你们领钱怎么不领，领了钱不就没有这些麻烦事了”。
安置办开始振振有词。
这帮退伍军人们越闹越起劲，打成了一片。
我跟母亲敲开了安置办主任的办公室门，前边好几个人都从里面出来，提着东西进去，两袖清风得出来
一个个都是春光满面呀，进去时心情沉重，出来时怡然自得。
第五十六章：安置办
“主任，你忙呢”？
母亲推开了门，看着刚离开的一对母子高高兴兴刚走，一定是事情办成了，既然能见到安置办主任事情就是成功一半了。
“什么事说吧”。
只见主任微微抬起眉毛，哈蒙着眼，不耐烦的缓缓坐下，还没从送走刚才那两个人的“茅台”，“中华”中醒过神来。点起一支烟。一仰头，嗯。。。的一声发出一阵带痰的鼻音。
我爸爸赶紧上前掏出打火机递火。
主任松松神，又似看非看的瞥了一眼。一闭眼吐出一句话。
“不用，有什么事就说，都是为了孩子，坐吧”。
我的母亲看看座椅，也不知道该坐不该坐，我上前接过母亲手里的行李袋，母亲很不适应的用屁股点点座椅，就那样三分之一屁股担在上面，非常的不好意思，满头都是汗。
爸爸跟我就在一旁站着，齐看着主任。
“主任您好，真是麻烦您了，我看每天来找您的人这么多，您一定非常忙，咱们就长话短说吧，我孩子被您这里分配到5721工厂谢谢你们了，可惜找过很多次却始终没能见到人，门岗根本不让进，今天我们大人专程从邯郸赶来，就想为工作的事给孩子办好，可是那边人力资源部的部长说什么也不想收留，你看咱们当兵都是为了一个工作，你们这边能不能协调一下，走到这一步了，也不想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麻烦您给俺们想个办法吧，给我们出个招，都是为了孩子”。
主任听到我母亲真情的表露一片苦心，也似乎是“生意”到来，不觉也坐直身子。
嗯。。。。。。嗯哼。。。。。。
主任发出了一阵阵鼻音，咳嗽出嗓子眼儿的余痰，吐在废纸筐子里。喝了口茶叶水又吐出来接着缓缓的说道。
“这个孩子我有印象，知道他，经常过来找。分配5721工厂的也就是他们两个人，那个已经上班了，人家是子弟，都是自己疏通关系，我们安置办不做太多的工作。我寻思你们直接报5721厂，还以为你们有关系，给你们协调好了，就把孩子的通知打过去了，你们倒好，现在闹得进不去，按说我们安置办需要负责到底，但是现在工厂那边不要，我们就是强行安置了，他们不服，进去了也不会给你一个好的岗位的，你们说是不是”。
“呀，是呀是呀，确实是这回事”。
主任撸撸袖子口，深吸了一口烟。
“这样吧，不是还有第二志愿吗，你们第二志愿是什么”？
我母亲不敢怠慢，赶紧回应。
“园林局”。
“我把你打到第二志愿不就是了”。
我跟母亲互相凝视，坐立不安，主任看到我们三口的表情就知道是拿不准，于是说道。
“没关系？没关系你们报什么呀，咱们自己人说关门话，现在都是这个形式，我们也帮不了你们什么了，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前边的路我给你们铺好了，你们自己没走好，我能怎么办”。
我母亲此时焦头烂额，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爸爸攥着拳头，手心里都是汗。
“主任要不这样吧，大家都是为了孩子，您能不能再给安排一个好进点儿的单位，孩子不想回邯郸，石家庄战友多，咱们做长辈的就达成孩子这个愿望吧，做父母的一辈子都是为了孩子，您能不能再给分个好进的单位呀，俺们确实没有关系，都是煤矿的工人阶级，都是老实本分的人”。
主任正正身子，本来还琢磨着自己的“生意”，此刻已经被我父母诚心的哀求所打动。
“好吧，华北制药吧，华北制药要50个人现在还没招够，我可给你们分了啊，你们就赶紧报道吧”。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我的父母亲简直高兴坏了。
“呀，那太谢谢您了”。
母亲差点激动地哽咽，说不出话来。
“马上更换新的报道信，去吧，就说我说的，我给你机会了，一定把握住，剩下的就靠你们为孩子操心了”。
“是是，谢谢您了，真让您费心了”。
主任还特意站起了身把我们送到办事员室开好了信，这个主任真好，虽然也有些官架子，但是毕竟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们全家人都无比的感谢。剩下的，就等华北制药的佳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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