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圣意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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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国公笑笑，“圣意难测，只是以老夫之见，为父者若恨铁不成钢才会不断鞭策。”
舒允诚接道，“皇上对五皇子殿下，应当是报以希望的？只是，如果真如此，为何皇上不直接委以重任？”
钱国公摇头，“这也是我没有想通的地方。”
舒允诚不禁陷入沉思，好一阵后，面带惊讶，“国公，允诚方才细想了一下，自两年前五皇子殿下在皇城出了抢花魁事件后，皇上便开始公然责备殿下并屡屡带至御书房责骂。”
钱国公示意他讲下去。
“但是此后，殿下并没有收敛，反而好像到了叛逆期一般，越闹越大导致最后朝野都知道了五皇子殿下是个不学无术的闯祸精。”
钱国公想了想，“确实如此。”
“但两年前，允诚在担任五皇子殿下陪读的最后一个月，曾亲眼见皇上有一日特意在假山后偷偷见过殿下一面。那日殿下以不想丢脸为由，吩咐我在外把风，两人足足谈了两个时辰才出来。出来时，我还瞥见殿下少有的脸色煞白，神情严肃。”
钱国公凑上前去，“大约什么时候？”
舒允诚算了算，“就在花魁事件前数月，当然这只是允诚的猜想，毕竟已经过去这么久。”
“不！”钱国公皱眉，“贤侄你所见的恐怕才是关键，花魁事件后，皇上以周围服侍之人规劝不力为由把五皇子殿下身边的侍卫和宫人几乎都换了一个遍。但因为那些人都是来自不同的宫里，有些甚至是很偏僻的宫里或地方当差的，所以大家只当是皇上生气没有放在心上。当时，大家取笑得最多的便是，皇上撤了你的陪读，反而让一个画院画官的儿子顶了你的位置。”
“当时皇上说殿下这般放浪形骸，看来该学的不是治国之术而是如何画美人。这句话一时还成为了朝中的笑柄，太子殿下有时喝多了也会提起这事，大笑不已称这个弟弟太任性。”舒允诚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莫非，您怀疑”
钱国公点头，“每一件事如果分开看并不可疑，但是串在一起，尤其你看到的那件事如果是引子，那么一切便看起来相当可疑了！这分明是故意为之，目的是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尤其是陪读的那个安排！”
舒允诚不解，“还望国公指教。”
钱国公看看周围，压低声音说，“贤侄应当知道，当朝天子除了统领红黄两军精锐，一直暗传实则那位掌握的最大的力量并不是这个而是暗部。”
舒允诚垂眼，“曾听家父提起，暗部直属那位掌管，势力渗透到各军c各行各业c各个地区，可谓无孔不入，为那位打理着各方面不能公诸于众的事宜。暗部的成员都有一个或多个表面的身份，有些是权贵有些是平民，如果不主动表露外人根本看不出来。只是，这个暗部真的存在吗？”
钱国公对舒允诚耳语，“宁可信其有”
舒允诚看向钱国公，钱国公意味深长地点头。一边在朝中把重要的事务交给太子殿下，一方面又接着责备的名义不断与五皇子殿下保持联系，甚至在不知不觉间把一些力量过度给了他。到底皇上的真正心意是怎样的？舒允诚心中大乱，却不敢继续把话题延续下去，低头喝了一口茶。
“贤侄，今日之事不可声张，回去后也要谨慎向你父亲传达。”钱国公低声道。
“是，时日不早了，允诚就先行告退了。”
舒允诚起身，向钱国公简单辞行后领着两个妹妹离开了。
钱国公站在书房，一条黑影落下。
“门主，方才来报，舒家兄妹已经到达遴选客栈。”
“好。怎么了？”
“属下只是觉得，将暗部之事透露给他是否”
“你在怀疑我的决定吗？”
“属下不敢。”
“咳咳”钱国公掩嘴，却掩不住道道血丝渗出。
“门主保重！”
“保重与否只怕无力回天了，紧密监视舒允诚，确保他把我的话带到给南征王！”
“为何门主不亲自跟南征王说呢？”
“呵呵，景泽，我最欣赏你的就是会思考，但最不欣赏你的也是太会思考。”
“属下该死！请门主责罚！”
“也罢，将来暗部便指望你了！我不亲自告诉南征王是怕如果我一去苍原，便会引起朝中各方瞩目。一切便会如三年前一样，差点让一切毁于一旦！那位所布的局，便有会被察觉出来的危险，事关江山社稷哪怕一分危险都是不允许的！以后你行事，也要多多思前顾后考虑周全！”
“是！”
舒允诚带着乱七八糟的心情回到了遴选客栈。
舒之纯见哥哥见了钱国公后一直若有所思，问道，“哥哥，怎么了？”
舒允诚摇头，“没什么，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可是不该之纯打探之事？”舒之纯看向舒允诚。
舒青岚在一旁吃着点心，眨眼道，“连教书先生都说之纯姐姐聪明，还有姐姐也没办法明白的事情么？”
舒之纯弹了弹她的脑门，“是不该，不是不知！”
舒青岚揉揉脑门，扁嘴赌气不说话。
舒青岚的话倒是提醒了舒允诚，他叹气道，“此事说来话长，为兄倒是想起之纯你从前不是也曾养过赛马吗？”
赛马是苍原专门用于赛跑的特殊马种，一般有钱人家都会驯养，不过基本上是交给专业人士负责，亲自驯养的只是少数。
舒之纯点头。
“如果有马师一边跟别人说自己的白马很好，给配了漂亮的马鞍，也带着去参加各种比赛。一边又说自己的黑马很不好，经常鞭打它，却在旁人不知道的时候悄悄给它喂上好的草料。很快，马师要拿出自己最好的马献给领主，你说他要把白马还是黑马献出去呢？”
舒之纯几乎没有思考，说，“白马！”
这个答案似乎有点出乎舒允诚意料，他追问，“为何？”
舒之纯理所当然地回答，“马师最喜欢的便是黑马，他就是不愿意把黑马献出去，才故意制造让人人以为白马是最好的错觉。”
舒允诚眼中一亮，“妹妹所言有理！”
舒青岚听起来觉得好笑，便说，“大哥，是哪个人这么无聊，还天天看着马师怎么驯养自己的马儿呀？”
她的想法很简单，驯养赛马是一件很劳心劳力的事情，一般就算是马匹的主人也没有心思天天跑去盯着马师怎么养马。
舒之纯以为妹妹的十万个问什么又来了，便笑道，“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人呀！如果是马师的徒弟或者亲近的人，那便是有可能的。”
“为什么不是马儿的主人呢？”
“如果是马儿的主人，那便如我一般，自己去驯养好了。哪里需要什么马师了呢？”
“哦！”舒青岚恍然大悟，抱着舒之纯，“之纯姐姐最聪明了！”
舒青岚的童趣一问，却在舒允诚心中引起强烈震荡：方才钱国公告诉自己那些消息的时候，因为真相实在是太震撼了，舒允诚都没有来得及细想。如果钱国公没有深涉其中，怎么可能如此苦心设计，让舒允诚不知不觉间把整个线索给还原出来呢？看似方才的对话是舒允诚自己想到了很多，实则根本是跟着钱国公的话走！
舒允诚回房后，便闷头在书桌钱写信。
“事关重大，一定要快点回去告诉父亲才是！”舒允诚提笔想要传信给父亲，可后来想想觉得不够稳妥，烧了信纸。就这样写了烧，烧了写，一直折腾了好几个时辰，最终舒允诚两手空空离开了书桌。
随后，舒允诚对着手中的茶杯发呆，大半夜后才熄灯上床睡觉。不久，窗外黑影闪过，仿佛什么都没有留下。
半晌，床上的舒允诚睁开双眼，低吟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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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允诚接道，“皇上对五皇子殿下，应当是报以希望的？只是，如果真如此，为何皇上不直接委以重任？”
钱国公摇头，“这也是我没有想通的地方。”
舒允诚不禁陷入沉思，好一阵后，面带惊讶，“国公，允诚方才细想了一下，自两年前五皇子殿下在皇城出了抢花魁事件后，皇上便开始公然责备殿下并屡屡带至御书房责骂。”
钱国公示意他讲下去。
“但是此后，殿下并没有收敛，反而好像到了叛逆期一般，越闹越大导致最后朝野都知道了五皇子殿下是个不学无术的闯祸精。”
钱国公想了想，“确实如此。”
“但两年前，允诚在担任五皇子殿下陪读的最后一个月，曾亲眼见皇上有一日特意在假山后偷偷见过殿下一面。那日殿下以不想丢脸为由，吩咐我在外把风，两人足足谈了两个时辰才出来。出来时，我还瞥见殿下少有的脸色煞白，神情严肃。”
钱国公凑上前去，“大约什么时候？”
舒允诚算了算，“就在花魁事件前数月，当然这只是允诚的猜想，毕竟已经过去这么久。”
“不！”钱国公皱眉，“贤侄你所见的恐怕才是关键，花魁事件后，皇上以周围服侍之人规劝不力为由把五皇子殿下身边的侍卫和宫人几乎都换了一个遍。但因为那些人都是来自不同的宫里，有些甚至是很偏僻的宫里或地方当差的，所以大家只当是皇上生气没有放在心上。当时，大家取笑得最多的便是，皇上撤了你的陪读，反而让一个画院画官的儿子顶了你的位置。”
“当时皇上说殿下这般放浪形骸，看来该学的不是治国之术而是如何画美人。这句话一时还成为了朝中的笑柄，太子殿下有时喝多了也会提起这事，大笑不已称这个弟弟太任性。”舒允诚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莫非，您怀疑”
钱国公点头，“每一件事如果分开看并不可疑，但是串在一起，尤其你看到的那件事如果是引子，那么一切便看起来相当可疑了！这分明是故意为之，目的是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尤其是陪读的那个安排！”
舒允诚不解，“还望国公指教。”
钱国公看看周围，压低声音说，“贤侄应当知道，当朝天子除了统领红黄两军精锐，一直暗传实则那位掌握的最大的力量并不是这个而是暗部。”
舒允诚垂眼，“曾听家父提起，暗部直属那位掌管，势力渗透到各军c各行各业c各个地区，可谓无孔不入，为那位打理着各方面不能公诸于众的事宜。暗部的成员都有一个或多个表面的身份，有些是权贵有些是平民，如果不主动表露外人根本看不出来。只是，这个暗部真的存在吗？”
钱国公对舒允诚耳语，“宁可信其有”
舒允诚看向钱国公，钱国公意味深长地点头。一边在朝中把重要的事务交给太子殿下，一方面又接着责备的名义不断与五皇子殿下保持联系，甚至在不知不觉间把一些力量过度给了他。到底皇上的真正心意是怎样的？舒允诚心中大乱，却不敢继续把话题延续下去，低头喝了一口茶。
“贤侄，今日之事不可声张，回去后也要谨慎向你父亲传达。”钱国公低声道。
“是，时日不早了，允诚就先行告退了。”
舒允诚起身，向钱国公简单辞行后领着两个妹妹离开了。
钱国公站在书房，一条黑影落下。
“门主，方才来报，舒家兄妹已经到达遴选客栈。”
“好。怎么了？”
“属下只是觉得，将暗部之事透露给他是否”
“你在怀疑我的决定吗？”
“属下不敢。”
“咳咳”钱国公掩嘴，却掩不住道道血丝渗出。
“门主保重！”
“保重与否只怕无力回天了，紧密监视舒允诚，确保他把我的话带到给南征王！”
“为何门主不亲自跟南征王说呢？”
“呵呵，景泽，我最欣赏你的就是会思考，但最不欣赏你的也是太会思考。”
“属下该死！请门主责罚！”
“也罢，将来暗部便指望你了！我不亲自告诉南征王是怕如果我一去苍原，便会引起朝中各方瞩目。一切便会如三年前一样，差点让一切毁于一旦！那位所布的局，便有会被察觉出来的危险，事关江山社稷哪怕一分危险都是不允许的！以后你行事，也要多多思前顾后考虑周全！”
“是！”
舒允诚带着乱七八糟的心情回到了遴选客栈。
舒之纯见哥哥见了钱国公后一直若有所思，问道，“哥哥，怎么了？”
舒允诚摇头，“没什么，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可是不该之纯打探之事？”舒之纯看向舒允诚。
舒青岚在一旁吃着点心，眨眼道，“连教书先生都说之纯姐姐聪明，还有姐姐也没办法明白的事情么？”
舒之纯弹了弹她的脑门，“是不该，不是不知！”
舒青岚揉揉脑门，扁嘴赌气不说话。
舒青岚的话倒是提醒了舒允诚，他叹气道，“此事说来话长，为兄倒是想起之纯你从前不是也曾养过赛马吗？”
赛马是苍原专门用于赛跑的特殊马种，一般有钱人家都会驯养，不过基本上是交给专业人士负责，亲自驯养的只是少数。
舒之纯点头。
“如果有马师一边跟别人说自己的白马很好，给配了漂亮的马鞍，也带着去参加各种比赛。一边又说自己的黑马很不好，经常鞭打它，却在旁人不知道的时候悄悄给它喂上好的草料。很快，马师要拿出自己最好的马献给领主，你说他要把白马还是黑马献出去呢？”
舒之纯几乎没有思考，说，“白马！”
这个答案似乎有点出乎舒允诚意料，他追问，“为何？”
舒之纯理所当然地回答，“马师最喜欢的便是黑马，他就是不愿意把黑马献出去，才故意制造让人人以为白马是最好的错觉。”
舒允诚眼中一亮，“妹妹所言有理！”
舒青岚听起来觉得好笑，便说，“大哥，是哪个人这么无聊，还天天看着马师怎么驯养自己的马儿呀？”
她的想法很简单，驯养赛马是一件很劳心劳力的事情，一般就算是马匹的主人也没有心思天天跑去盯着马师怎么养马。
舒之纯以为妹妹的十万个问什么又来了，便笑道，“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人呀！如果是马师的徒弟或者亲近的人，那便是有可能的。”
“为什么不是马儿的主人呢？”
“如果是马儿的主人，那便如我一般，自己去驯养好了。哪里需要什么马师了呢？”
“哦！”舒青岚恍然大悟，抱着舒之纯，“之纯姐姐最聪明了！”
舒青岚的童趣一问，却在舒允诚心中引起强烈震荡：方才钱国公告诉自己那些消息的时候，因为真相实在是太震撼了，舒允诚都没有来得及细想。如果钱国公没有深涉其中，怎么可能如此苦心设计，让舒允诚不知不觉间把整个线索给还原出来呢？看似方才的对话是舒允诚自己想到了很多，实则根本是跟着钱国公的话走！
舒允诚回房后，便闷头在书桌钱写信。
“事关重大，一定要快点回去告诉父亲才是！”舒允诚提笔想要传信给父亲，可后来想想觉得不够稳妥，烧了信纸。就这样写了烧，烧了写，一直折腾了好几个时辰，最终舒允诚两手空空离开了书桌。
随后，舒允诚对着手中的茶杯发呆，大半夜后才熄灯上床睡觉。不久，窗外黑影闪过，仿佛什么都没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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