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西门家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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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柔郡主请，夫人请。”紫苑侧身，引二人进入主厅。
“五妹”良良悄悄伸手拉了拉西门玲玲的衣袖，不安之意不言而喻。
西门玲玲只冲良良一笑，便不管她如何招呼也不再回应。今日，西门玲玲借进宫与太后商议东临大典之机，顺便来缓解一下西门家与舒青岚的“旧恩怨”。之前曾细细从良良处打听了舒青岚的为人，也从其他地方了解了一下关于舒青岚的概况。总体而言，应该是个温文善良的女子，可是方才舒青岚不好留情地驱逐下人一幕，却让西门玲玲有了新的想法。
见西门玲玲不理会自己，良良心中的不安更是不断扩大，也不敢多做姿态，默默跟在了西门玲玲的身后。直到紫苑为她引入座位时，才局促地上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嫂嫂！”西门玲玲见竟然未对舒青岚行礼便坐下了，急忙低声提醒。
“啊？哦！”良良反应过来，急忙起身，匆忙间还把正送茶水上来的春桃给撞得直往后退。
“舒嫔娘娘莫见怪，嫂嫂她常年深居闺中，对宫中礼数不太熟悉。”西门玲玲浅笑，向舒青岚礼了礼。
“嘉柔郡主客气了，我与夫人也算是旧识，故人相见忘情所至，也是常情。还望夫人不要太拘谨，当是自己家里便是。”舒青岚亦客套回去，并未见情绪起伏。
良良垂着头，不敢抬头看舒青岚，双手绞着手帕，不安之感漫步全身。
“别站着了，快请坐吧。”舒青岚坐下，伸手招呼二人坐下。
“谢娘娘！”西门玲玲礼了礼，躬身坐下，双手前交叠放于左侧大腿根部，标准的大家闺秀坐姿。
舒青岚打量着西门玲玲，这是一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女子，鹅蛋脸，直而浓的眉毛，睫毛长而翘，双眼含笑，唇饱满而光泽十足。整个人看起来朝气勃勃，尤其发际线上有几撮卷卷的绒毛，比一般人稍微淡一些的发色，使得看起来越发讨人喜欢。
西门玲玲梳着待字闺中的女子才会盘的小对髻，上头装点着几支长短不一的成套春蝉附花朵样式的发簪，耳后别着一朵彩锦与珍珠做成的宫花，看起来俏皮而不失隆重。十六七的年纪，在岱国算是晚嫁的年龄，能默许自己的女儿晚嫁人家要么极其富贵，要么极其没落。显然，西门玲玲绝对是前者。
西门玲玲见舒青岚打量着自己，也不躲闪，大大方方地冲舒青岚笑着，顺势也打量起舒青岚来。见舒青岚收起眼光，便故作羡慕状，道，“早有耳闻舒嫔娘娘号称塞外天使，玲玲幼年体弱未曾有机会随父亲前往苍原狩猎，并未有机会拜见大名鼎鼎的苍原姐妹。如今得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好一个落落大方巧舌如簧的小妞，难怪这么讨太后喜欢。舒青岚掩嘴笑道，“郡主过誉了，听闻前往将军府向郡主求亲的男子都能绕帝都一圈了，今日得以一见，是我的福气呢。”
舒青岚看向良良，见她虽然身着宫服，浑身贵气打扮，却掩盖不了神色闪烁，面露惧色的姿态。三年前，良良是那样的意气风发，那样的生气勃勃。怎么嫁到西门家后，反而成了这番畏畏缩缩的模样？
西门玲玲见舒青岚打量良良的表情不似厌恶，便试探道，“娘娘，我二哥说自因寻找翊纾殿下那夜，寒梨宫一会后，便对娘娘的手臂的伤势非常挂心，还嘱咐玲玲一定要把碧玉膏奉上。”说罢，西门玲玲从袖中拿出一个精美的琉璃装饰的金属盒子，递予紫苑。
舒青岚打开，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让人闻了顿感清爽。
西门玲玲解释道，“此乃雪原的雪莲c南珠国的上等珍珠c滇国的玉蟾脂配上十多味名贵中药，再以冬至的寒冰水为药引，加上薄荷c芦荟胶c百合花汁液调制而成。涂上去清凉舒适，有助于安抚皮肤，去痕生肌。”
舒青岚笑着合上盒子，点头道，“确实是难得的好物，西门校尉有心了，请代为谢过。”
西门玲玲见舒青岚不咸不淡的反应，亦没有泄气，只含笑应道，“娘娘客气了，二哥表示对娘娘的勇气佩服不已，时时让玲玲多多向娘娘学习呢。”
此时，春桃把点心捧了上来，经过良良时，脸上闪过不屑的神色，在紫苑警告的眼神下才扁嘴退到后面。
“此乃我们落英阁小厨房做的桂花杞子膏，望郡主夫人不要嫌弃。”
“哇，甜而不腻，比我们府上的糕点好太多了！”
整个下午，舒青岚与西门玲玲详谈甚欢，两人仿佛都没有在意一旁从不作声的良良。
舒青岚见西门玲玲故意露出困扰之色，便顺水推舟，关切问道，“郡主今日既然是为了东临大典而来，为何见过太后娘娘后，反而面露愁容呢？”
西门玲玲露出惊讶之色，“说来惭愧，也许因了太后娘娘的宠爱，每回入宫，总是多个宫中主子们邀约。您也是知道的，如宫中无人不敬的肖贵妃娘娘与近日风头正盛的庄贵妃娘娘，后来居上舒贵嫔娘娘与襄贵嫔娘娘，还有最近刚册封的安贵人。哪一个都是不能得罪的主儿，肖贵妃娘娘看似亲和实则心细，庄贵妃娘娘当年跋扈如今只怕也容不得他人逆鳞，舒贵嫔娘娘心高气傲却听闻很爱在那位面前哭，襄贵嫔看似运气好”
西门玲玲看似再说自己的烦恼，实则暗示了舒青岚宫中那些人她需当心，要害在何处。舒青岚自然也不蠢，既然人家有心提点，她也默默记下了。
“看来太受欢迎，也是辛苦的呢。”舒青岚笑着，伸手从方才的盒子中，用指甲挑起一小块晶莹的碧玉膏，撩起袖子，往手臂上淡淡的红痕处涂抹。淡绿色的膏体很快变成透明，覆盖着红痕。
西门玲玲见舒青岚有了示好之举，暗暗舒了一口气，再试探道，“近日各宫的赏赐应当也快下来了吧？不知有何玩意，玲玲也好想开开眼界呢。”
这是极富暗示性的问话，你拿什么样的赏赐出来，自然也就表明了你想站那条队了。西门玲玲本次登门拜访，除了想缓解旧恩怨，更重要的也是想摸清楚舒青岚的意向。
舒青岚遗憾一笑，“除了皇上和太后娘娘的赏赐外，暂时还未有其他的。承蒙皇上和太后娘娘厚爱，受之有愧哪。”
还没有行动？西门玲玲不禁疑惑，继续笑道，“娘娘莫要失望，估摸着也快到了，俗话不是说好物沉归底嘛。”
舒青岚呵呵笑出声来，“多谢郡主宽慰，但愿承您贵言。”
很快，西门玲玲便起身道别，与良良一同回去了。
“小主，您就这么原谅那个人了？！”春桃见舒青岚从头到尾没有给过良良难堪，内心各种不爽。
舒青岚拿过一块桂花杞子膏塞入嘴里，“有你给我出气不就够了？”
春桃好一会才意识到舒青岚是在笑话她方才对良良横眉冷面，扁嘴道，“人家就是替您不值啊！她有什么脸面上门！”
紫苑一边收拾茶具，一边道，“人家为什么没有脸面，西门家的夫人呢。”
“难道我们还怕了她不成？”
舒青岚吞下了糕点，上前抚慰气愤不已的春桃，“不是怕了她，而是郡主今日上门，已经极尽示好。我不能如此不识好歹，何况方才我怎么对雪儿的，良良也看见了。奴婢对主子不忠，便不可能有好下场。虽今日我未对她有一句重话，但是我的态度，她自是知道了。哪怕她不知道，郡主也是明白的了。”
春桃不放心，道，“可她不是怀有西门校尉的孩子么？西门家一向重视子嗣，要是她生下儿子，就更加母凭子贵了。”
“紫苑。”舒青岚脸色一沉，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递给紫苑，“尽快找刘太医把这些东西备好。”
紫苑接过一看，脸色一变，“小主，您”
舒青岚压低声音，“让张都尉找个可靠的人，盯着那个雪儿，适当的时候把事情办了。”
紫苑面露犹豫，“您真的要这样做吗？”
舒青岚冷冷一笑，“她不是要奔好的前程吗？我成全她！”
西门府
西门校尉见西门玲玲回来，立刻询问，“五妹，情况如何？”
西门玲玲点头，“舒嫔领了咱们的意。”
西门校尉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瞥见良良被下人搀扶着，一拐一拐回房，“她又是怎么回事？舒嫔罚了她？”
西门玲玲摇头，“我们前去拜见的时候，碰巧遇见舒嫔在调教新人，估计嫂嫂是被吓到了。”
西门校尉不解，“打骂下人那是常有的事，那贱人，胆子也太小了吧。”
西门玲玲皱眉，“舒嫔断了那宫女的指望，当日把人直接退回了内务府。”
“啊？那岂不是断了那人的前程！”西门校尉一惊，“有够狠的！该不是做给我们看的吧？”
西门玲玲沉默一阵，“虽不确定，也颇有杀鸡儆猴之意。”西门玲玲，见自家哥哥眼中露出杀意，急忙劝道，“哥哥，嫂嫂可是怀着您的骨肉，要杀要剐也得等到孩子落地之时，切勿一时冲动！大哥因为边疆一战，已经子嗣无望，如今我们一辈均无子嗣，你要慎之又慎啊！”
西门校尉长叹一声，闷头回房，只留下西门玲玲一人。
“小姐，您还在想什么呢？”今日跟随西门玲玲入宫的婢女发现西门玲玲脸色不对。
“我在担忧嫂嫂。”
“夫人怀有孩子，只要平安生下孩子，一切即可平安度过，您别担忧了。”
“是吗？”西门玲玲脑中闪过舒青岚的双眼，不禁背后一颤，伸手握住婢女的手，满脸担忧，“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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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妹”良良悄悄伸手拉了拉西门玲玲的衣袖，不安之意不言而喻。
西门玲玲只冲良良一笑，便不管她如何招呼也不再回应。今日，西门玲玲借进宫与太后商议东临大典之机，顺便来缓解一下西门家与舒青岚的“旧恩怨”。之前曾细细从良良处打听了舒青岚的为人，也从其他地方了解了一下关于舒青岚的概况。总体而言，应该是个温文善良的女子，可是方才舒青岚不好留情地驱逐下人一幕，却让西门玲玲有了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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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西门玲玲见竟然未对舒青岚行礼便坐下了，急忙低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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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嫔娘娘莫见怪，嫂嫂她常年深居闺中，对宫中礼数不太熟悉。”西门玲玲浅笑，向舒青岚礼了礼。
“嘉柔郡主客气了，我与夫人也算是旧识，故人相见忘情所至，也是常情。还望夫人不要太拘谨，当是自己家里便是。”舒青岚亦客套回去，并未见情绪起伏。
良良垂着头，不敢抬头看舒青岚，双手绞着手帕，不安之感漫步全身。
“别站着了，快请坐吧。”舒青岚坐下，伸手招呼二人坐下。
“谢娘娘！”西门玲玲礼了礼，躬身坐下，双手前交叠放于左侧大腿根部，标准的大家闺秀坐姿。
舒青岚打量着西门玲玲，这是一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女子，鹅蛋脸，直而浓的眉毛，睫毛长而翘，双眼含笑，唇饱满而光泽十足。整个人看起来朝气勃勃，尤其发际线上有几撮卷卷的绒毛，比一般人稍微淡一些的发色，使得看起来越发讨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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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玲玲见舒青岚打量良良的表情不似厌恶，便试探道，“娘娘，我二哥说自因寻找翊纾殿下那夜，寒梨宫一会后，便对娘娘的手臂的伤势非常挂心，还嘱咐玲玲一定要把碧玉膏奉上。”说罢，西门玲玲从袖中拿出一个精美的琉璃装饰的金属盒子，递予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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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下午，舒青岚与西门玲玲详谈甚欢，两人仿佛都没有在意一旁从不作声的良良。
舒青岚见西门玲玲故意露出困扰之色，便顺水推舟，关切问道，“郡主今日既然是为了东临大典而来，为何见过太后娘娘后，反而面露愁容呢？”
西门玲玲露出惊讶之色，“说来惭愧，也许因了太后娘娘的宠爱，每回入宫，总是多个宫中主子们邀约。您也是知道的，如宫中无人不敬的肖贵妃娘娘与近日风头正盛的庄贵妃娘娘，后来居上舒贵嫔娘娘与襄贵嫔娘娘，还有最近刚册封的安贵人。哪一个都是不能得罪的主儿，肖贵妃娘娘看似亲和实则心细，庄贵妃娘娘当年跋扈如今只怕也容不得他人逆鳞，舒贵嫔娘娘心高气傲却听闻很爱在那位面前哭，襄贵嫔看似运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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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青岚呵呵笑出声来，“多谢郡主宽慰，但愿承您贵言。”
很快，西门玲玲便起身道别，与良良一同回去了。
“小主，您就这么原谅那个人了？！”春桃见舒青岚从头到尾没有给过良良难堪，内心各种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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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好一会才意识到舒青岚是在笑话她方才对良良横眉冷面，扁嘴道，“人家就是替您不值啊！她有什么脸面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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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不放心，道，“可她不是怀有西门校尉的孩子么？西门家一向重视子嗣，要是她生下儿子，就更加母凭子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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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校尉见西门玲玲回来，立刻询问，“五妹，情况如何？”
西门玲玲点头，“舒嫔领了咱们的意。”
西门校尉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瞥见良良被下人搀扶着，一拐一拐回房，“她又是怎么回事？舒嫔罚了她？”
西门玲玲摇头，“我们前去拜见的时候，碰巧遇见舒嫔在调教新人，估计嫂嫂是被吓到了。”
西门校尉不解，“打骂下人那是常有的事，那贱人，胆子也太小了吧。”
西门玲玲皱眉，“舒嫔断了那宫女的指望，当日把人直接退回了内务府。”
“啊？那岂不是断了那人的前程！”西门校尉一惊，“有够狠的！该不是做给我们看的吧？”
西门玲玲沉默一阵，“虽不确定，也颇有杀鸡儆猴之意。”西门玲玲，见自家哥哥眼中露出杀意，急忙劝道，“哥哥，嫂嫂可是怀着您的骨肉，要杀要剐也得等到孩子落地之时，切勿一时冲动！大哥因为边疆一战，已经子嗣无望，如今我们一辈均无子嗣，你要慎之又慎啊！”
西门校尉长叹一声，闷头回房，只留下西门玲玲一人。
“小姐，您还在想什么呢？”今日跟随西门玲玲入宫的婢女发现西门玲玲脸色不对。
“我在担忧嫂嫂。”
“夫人怀有孩子，只要平安生下孩子，一切即可平安度过，您别担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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