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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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天天吃地沟油大餐，吃胖了
夏之妍带着凤儿去姐姐家时，父亲已经被接了过来。姐姐和姐夫吵架似的往一张纸上登记着应采买的年货。浩浩正在安装一台机器人玩具，夏老爷子撅着屁股，双手卖力地摁住机器人的身子。浩浩的奶奶正在灶房里蒸馒头。馍香飘荡在屋子里。一股温暖的家的气息使之妍好感动。之妍想这是一个缺钱的家，一个社会底层的最普通的家，但却拥有人世间最珍贵的亲情。感谢老公给姐姐联系了一份好工作。姐姐c姐夫年后一上班，这个家就有了经济来源。一个其乐融融的社会主义小康之家将是多么幸福！之妍的心情格外舒畅，走路的步子轻飘得像跳舞，一旋一转间都是优美的风景。
姐姐c姐夫将应采买的年货一样不漏地登记清楚，拿着几个布袋子准备上街购物。之妍挡住姐姐问：“姐，手续办得咋样了？赶紧交给秦奇，人家罗书记回来，一动笔就通过了。”
“唉！我们正发愁着呢？你打了电话，我和你姐夫赶紧去厂里找厂长c人事科长，结果一停产，谁都找不见。提着东西去人事科长家，结果人家回老家了，听说年前回不来了。咋办呀？”夏之琳蹙着眉头，甩着双手很无奈，很心焦。
之妍一听也叹口气，无可奈何。沉默半响说：“那就只能等年后了，我给秦奇说说，让等一等。不影响吧？”之妍赶紧给秦奇拨通电话，说明情况。秦奇在电话那边很轻松地说：“不急，不急，年后再办。罗书记答应了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的。老婆回来吧，我在家呢。”其实秦奇正愁怎么对付好这个变数，夏之琳的调动手续年前办不来，让秦奇一下子惊喜起来。
夏之妍比秦奇更高兴：“好！我马上回来，你等着，我们也去街上转转，看还有什么东西可买。”挂断电话，回头高兴地对姐说：“秦奇说不急，年后再办。我回去了，我们也得买些东西。”
“太好了！你那个像将军一样的男人天生就是当官的料，够气派，不记仇。还是我妹妹的漂亮眼眼里水水多，看得准。呵呵！”夏之琳乐颠颠地搂着妹妹的肩往门外送。
夏之妍扑哧一笑说：“人家当初一穷二白的时候，是谁说那小子瘦得像枪杆子，头干得像蒜瓣子，一看就是个稼娃子，谁嫁了谁受罪。”
夏之琳脸红了一下说：“嗨！以前的确是那样。后来天天吃地沟油大餐，吃胖了嘛！其实也不是他小子有多大能耐，而是他娶了我满是福气的妹妹，给他带来了鸿运。”
“好好好！都是你妹妹的功劳，对吧？”
“对对的！”
“哈哈哈”姐妹俩大笑。
夏之妍刚走出门，就见一大帮人吵吵闹闹地到了夏之琳的门口。夏之琳想关上门，已经来不及，尴尬地红着脸打招呼，眼瞅着他们进门。看样子是姐厂里的职工，几个月不上班，过年成了问题，要不这些可怜人不会这么情绪化。夏之妍想到了秦奇说过的话，也跟了进去，想听个究竟，好安慰安慰他们，回头动员秦奇想办法给这些人一些生活补助，穷人也得过年嘛！
罗超一听到门外的声音就躲卧室去了，他从头至尾不想参与上访的事，他相信像他这样有精湛技术的工人，迟早会有饭碗。
这一行十几个人一下子将客厅塞满，坐的坐，站的站，七嘴八舌地对着夏之琳说：“之琳，我们打算明天去市委上访，打一横幅，上面是：‘我们要吃饭，我们要过年。’你看行不？”
“哎呀！之琳肯定没意见。”
“你咋知道之琳没意见，上次接待咱们的那个秦主任就是之琳的妹夫，你知道不？”
“我不知道，怪不得那天之琳带咱们一上楼，突然就肚子疼，一头栽进厕所里去了。”
“那小伙子人不错，对咱们很客气，说得也好。”
“有这一层关系好。现在干啥都讲有熟人，正好叫之琳给她妹夫说说，叫新老板把咱们都接过去，不要砸了咱的饭碗，一大家子人得过日子啊！”
“你没听人家秦主任那天答应尽量争取吗？但需要时间，是咱们心太急了。年过了没结果，再去上访嘛。”
“你老婆在学校教书，有钱过年，我们一家就指望我一个人的工资生活呢！我老娘还住了医院，住院费都是借的。唉！这两天欠费了，医院不给治病，催着出院，我急得死的心都有了，谁还想过年的事啊！”这是一个叫高师的面相极其忠厚的中年工人，说着竟然有些难过。用手指捋了一下眼泪鼻涕，往衣襟上抹了两把。
夏之琳看着皱了皱眉。自己的工作问题有了着落，心里正美着，对于上访一事唯恐避之不及。虽然让同事们进了门，一个劲地让座倒水，显得很客气。但是不管他们嚷嚷什么，就是不搭正言。她其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劝他们不要上访吧，罗超也得上班；支持他们上访吧，给罗书记施压，就是给秦奇找事，所以她陷在矛盾的两难中。
一直站在人群后面的夏之妍看到姐姐的窘态，做了一番慎思后说：“各位师傅，我是夏之琳的妹妹，秦主任的妻子。我建议你们不要上访了。你们的困难和问题我听清了，我姐也给我说过。我丈夫最近正和有关方面洽谈你们的事呢。我现在就回去问问进展情况，通过我姐再转告你们，好不好？”之妍尽量用极其温柔的语气和他们商量。
这些职工目光齐齐聚焦在夏之妍俊秀的脸上，有的面露惊喜，有的面露狐疑，有几个年长些的妇女拉着之妍的手高兴地说：“好好好！我们不去上访了，只要你给说说。能解决问题就好。谢谢！谢谢！”
夏之妍连连摆手：“应该应该，不谢。”凑到姐的耳边说：“我这刚取来的论文奖金两千元，姐就给那个老人住院的师傅。他实在可怜，我看不下去。”
“他拿啥还你？”夏之琳冲妹妹瞪了一下眼，却突然转脸一笑说：“好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姐支持你。”说着从之妍手里接过两千元钱高高举着，目光扫视了一圈众人，才落下手递给高师说：“我妹妹天生就是菩萨转世，慈悲为怀，借你两千块钱先给你娘看病。年后有了尽快还她，她买房的钱还没交清呢。”
那位师傅双手哆哆嗦嗦地接过钱，一连声地说：“谢谢！谢谢！太感谢啦！”双膝一软差点给姐妹俩跪下，被之琳一把拉住，推了一把说：“去吧，去吧，快给你老娘交住院费去。”
“你算有福，遇上好人了，快去。”
“就是，就是，咱们都遇上好人了！”
“咱们有希望了！咱们回家等好消息吧。”众人七嘴八舌，感激而期待地看着夏之妍。夏之妍不好意思地笑，感觉到一种被信任的欣慰和沉重，义不容辞的使命感让她比任何时候都想见到秦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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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妍带着凤儿去姐姐家时，父亲已经被接了过来。姐姐和姐夫吵架似的往一张纸上登记着应采买的年货。浩浩正在安装一台机器人玩具，夏老爷子撅着屁股，双手卖力地摁住机器人的身子。浩浩的奶奶正在灶房里蒸馒头。馍香飘荡在屋子里。一股温暖的家的气息使之妍好感动。之妍想这是一个缺钱的家，一个社会底层的最普通的家，但却拥有人世间最珍贵的亲情。感谢老公给姐姐联系了一份好工作。姐姐c姐夫年后一上班，这个家就有了经济来源。一个其乐融融的社会主义小康之家将是多么幸福！之妍的心情格外舒畅，走路的步子轻飘得像跳舞，一旋一转间都是优美的风景。
姐姐c姐夫将应采买的年货一样不漏地登记清楚，拿着几个布袋子准备上街购物。之妍挡住姐姐问：“姐，手续办得咋样了？赶紧交给秦奇，人家罗书记回来，一动笔就通过了。”
“唉！我们正发愁着呢？你打了电话，我和你姐夫赶紧去厂里找厂长c人事科长，结果一停产，谁都找不见。提着东西去人事科长家，结果人家回老家了，听说年前回不来了。咋办呀？”夏之琳蹙着眉头，甩着双手很无奈，很心焦。
之妍一听也叹口气，无可奈何。沉默半响说：“那就只能等年后了，我给秦奇说说，让等一等。不影响吧？”之妍赶紧给秦奇拨通电话，说明情况。秦奇在电话那边很轻松地说：“不急，不急，年后再办。罗书记答应了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的。老婆回来吧，我在家呢。”其实秦奇正愁怎么对付好这个变数，夏之琳的调动手续年前办不来，让秦奇一下子惊喜起来。
夏之妍比秦奇更高兴：“好！我马上回来，你等着，我们也去街上转转，看还有什么东西可买。”挂断电话，回头高兴地对姐说：“秦奇说不急，年后再办。我回去了，我们也得买些东西。”
“太好了！你那个像将军一样的男人天生就是当官的料，够气派，不记仇。还是我妹妹的漂亮眼眼里水水多，看得准。呵呵！”夏之琳乐颠颠地搂着妹妹的肩往门外送。
夏之妍扑哧一笑说：“人家当初一穷二白的时候，是谁说那小子瘦得像枪杆子，头干得像蒜瓣子，一看就是个稼娃子，谁嫁了谁受罪。”
夏之琳脸红了一下说：“嗨！以前的确是那样。后来天天吃地沟油大餐，吃胖了嘛！其实也不是他小子有多大能耐，而是他娶了我满是福气的妹妹，给他带来了鸿运。”
“好好好！都是你妹妹的功劳，对吧？”
“对对的！”
“哈哈哈”姐妹俩大笑。
夏之妍刚走出门，就见一大帮人吵吵闹闹地到了夏之琳的门口。夏之琳想关上门，已经来不及，尴尬地红着脸打招呼，眼瞅着他们进门。看样子是姐厂里的职工，几个月不上班，过年成了问题，要不这些可怜人不会这么情绪化。夏之妍想到了秦奇说过的话，也跟了进去，想听个究竟，好安慰安慰他们，回头动员秦奇想办法给这些人一些生活补助，穷人也得过年嘛！
罗超一听到门外的声音就躲卧室去了，他从头至尾不想参与上访的事，他相信像他这样有精湛技术的工人，迟早会有饭碗。
这一行十几个人一下子将客厅塞满，坐的坐，站的站，七嘴八舌地对着夏之琳说：“之琳，我们打算明天去市委上访，打一横幅，上面是：‘我们要吃饭，我们要过年。’你看行不？”
“哎呀！之琳肯定没意见。”
“你咋知道之琳没意见，上次接待咱们的那个秦主任就是之琳的妹夫，你知道不？”
“我不知道，怪不得那天之琳带咱们一上楼，突然就肚子疼，一头栽进厕所里去了。”
“那小伙子人不错，对咱们很客气，说得也好。”
“有这一层关系好。现在干啥都讲有熟人，正好叫之琳给她妹夫说说，叫新老板把咱们都接过去，不要砸了咱的饭碗，一大家子人得过日子啊！”
“你没听人家秦主任那天答应尽量争取吗？但需要时间，是咱们心太急了。年过了没结果，再去上访嘛。”
“你老婆在学校教书，有钱过年，我们一家就指望我一个人的工资生活呢！我老娘还住了医院，住院费都是借的。唉！这两天欠费了，医院不给治病，催着出院，我急得死的心都有了，谁还想过年的事啊！”这是一个叫高师的面相极其忠厚的中年工人，说着竟然有些难过。用手指捋了一下眼泪鼻涕，往衣襟上抹了两把。
夏之琳看着皱了皱眉。自己的工作问题有了着落，心里正美着，对于上访一事唯恐避之不及。虽然让同事们进了门，一个劲地让座倒水，显得很客气。但是不管他们嚷嚷什么，就是不搭正言。她其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劝他们不要上访吧，罗超也得上班；支持他们上访吧，给罗书记施压，就是给秦奇找事，所以她陷在矛盾的两难中。
一直站在人群后面的夏之妍看到姐姐的窘态，做了一番慎思后说：“各位师傅，我是夏之琳的妹妹，秦主任的妻子。我建议你们不要上访了。你们的困难和问题我听清了，我姐也给我说过。我丈夫最近正和有关方面洽谈你们的事呢。我现在就回去问问进展情况，通过我姐再转告你们，好不好？”之妍尽量用极其温柔的语气和他们商量。
这些职工目光齐齐聚焦在夏之妍俊秀的脸上，有的面露惊喜，有的面露狐疑，有几个年长些的妇女拉着之妍的手高兴地说：“好好好！我们不去上访了，只要你给说说。能解决问题就好。谢谢！谢谢！”
夏之妍连连摆手：“应该应该，不谢。”凑到姐的耳边说：“我这刚取来的论文奖金两千元，姐就给那个老人住院的师傅。他实在可怜，我看不下去。”
“他拿啥还你？”夏之琳冲妹妹瞪了一下眼，却突然转脸一笑说：“好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姐支持你。”说着从之妍手里接过两千元钱高高举着，目光扫视了一圈众人，才落下手递给高师说：“我妹妹天生就是菩萨转世，慈悲为怀，借你两千块钱先给你娘看病。年后有了尽快还她，她买房的钱还没交清呢。”
那位师傅双手哆哆嗦嗦地接过钱，一连声地说：“谢谢！谢谢！太感谢啦！”双膝一软差点给姐妹俩跪下，被之琳一把拉住，推了一把说：“去吧，去吧，快给你老娘交住院费去。”
“你算有福，遇上好人了，快去。”
“就是，就是，咱们都遇上好人了！”
“咱们有希望了！咱们回家等好消息吧。”众人七嘴八舌，感激而期待地看着夏之妍。夏之妍不好意思地笑，感觉到一种被信任的欣慰和沉重，义不容辞的使命感让她比任何时候都想见到秦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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