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风雪（1）

    本来很大的帐篷里，一下子挤进了许多人。

    许多人都陆续偷偷跑来营帐，来看看自己昔日的将军。

    一样的炉火，一样的淡酒。

    一样的笑容，一样的人。

    只是，不同的是，这次的地点，是在千里之外的寒冷边塞。

    当日，大家还都是意气风发的勇敢士卒，这次，却是莫名其妙变成的降兵。

    若是再说起归期，却又更是那样的奢侈和遥不可及。

    大家再看看小凡，拖着这么沉的身子，还千里迢迢的跟着谷峰来到这里，脸上还挂满了开心的笑容，免不了的又被勾起乡愁，不胜唏嘘。

    一开始的兴高采烈，渐渐的，慢慢的，变成了一种顾影自怜的暗自失落。

    周青早就安排了几个贴身亲兵，守在帐门口望风，所以坐在那里坦然吃喝。

    此一刻眼见着大家兴致没了，都在那里黯然伤神，早就忍不住粗声说道：“一个个的，都耷拉个脑袋干啥呀，有什么好愁的。反正我周青早就想好了，拼了这一条性命，也要跟着谷将军小凡一起回去的。他妈的早晚都是个死，怎么着，都得把这百十来斤搁在自己的家国上，不担这叛国的世代骂名。在座的各位都是哥们，有种的，要是不想在这给那金人卖命，跟着我们一起走。要是觉得在这里呆的舒坦的，不走，咱也不强求，只是别出去卖了咱哥们，要让我知道了，可别怪我不客气！”

    “周青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咱们弟兄们一起生生死死这么多年，还用得着说这样的外道话！一句话说定了，要走，咱们一起走！怎么着，都好过白白在这受累替金人做看门狗！谁没有父母兄弟，谁不恋着故土，谁不想自己的家！妈的，就算跟那些王八蛋拼命，也比在这里受这种委屈强！”人群中，一个声音沉声说道。

    一时间，众人皆默默。

    只是在火光中，大家都昂起了头，目光里盛着太多的倔强与不甘。

    为首的那个兵士，举起手中的酒碗，吱的一声，一口喝干了，放下酒碗，用袖子擦了擦嘴，用平静的声音对谷峰说道：“将军，我也不跟你多说什么了。到了明天，请将军还到营外领兵！”说完，起身往帐外走去。

    大家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举起手中的酒碗，都一下子喝光了。然后，都随着那个人一个个走了出去。周青眼眶红了，只是说声：“好，好兄弟！”一口干了手中的酒，却再也不肯说些什么，只是转身，给小凡端来一碗浓浓的奶茶。

    沉默了好久，谷峰才开口说道：“我早就明白，兄弟们的心，原本就是一样的。那个张庭，前些日子我已经把他杀了。你放心，兄弟们的冤屈，只要有我谷峰在的一天，我都一定要帮大家全都给讨回来的。我们谷家世代为将，只为一个精忠报国，我可从来没图过什么功名前程，你只管叫兄弟们放心。”周青听了，也没有说话，只是红着眼睛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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