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旅途（6）

    小凡抬头，看看前方，这条黄土路似乎无边无际，一直通往远处的天边。

    那些军士们为了不误赶路，都是在一面走，一面啃着早上所发的干粮。队伍浩浩荡荡的不停往前走着，像是一群，不折不挠在水中洄游的鱼。几经周折，眼见着，出海口已经在望了，这让大家异常盼望，非常的兴奋。

    谷峰陪着小凡坐在车上，也不开口说话，假装闭目养神，心里，却是思潮翻涌愁思如潮。

    昨天夜里，早已悄悄查过地图，这黄土路的尽头，是一个渡口，红叶渡。

    想从此地回家，必须渡过那条河。

    那条河，这脚下这块黄土地上的母亲河。河面宽阔，水流甚急，若是随意想要乘船渡过，稍有不慎，便会连人带马葬身水底。

    几个人或还可以想想他法，这么一大群人，想要安全过河，办法只有一个，便是走这个红叶渡。

    为了便于南北交通，早就有人在这条河河面最窄的地方修建了一座浮桥，桥的俩端，都各自用重金修建了大大的桥头堡，驻有重兵，每天守在这里，好向每天必须从此桥通过的路人收钱。

    那句江湖切口是怎么说的？“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红叶渡不是山路，只是个渡口，可它却是个绝对重要的关隘渡口，地处要塞，易守难攻，而且，避无可避，必须要走。

    这么多天了，这一行人都是安静行军，没遇到追兵堵截，没惹上大小麻烦，那金主又岂是肯善罢甘休之人，安静了这么多时日，原因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守在红叶渡，守株待兔般的守在红叶渡。那个无法可避必须经过的红一一叶一一渡。

    这一行这么多人，这一次，可给得起这个买路钱？！

    谷峰默默揣度着，心乱如麻，头痛欲裂。

    身边的小凡不知究底，还在跟周青唧呱说笑。

    “我说大哥，这谷峰刚刚还在说那个老板家的酒淡，只有酒香没有酒味，可是依我看，她家的酒倒的确是后劲挺大的。你看谷峰，窝在这里半天都没吭气，而且脸色不好。岂非是果真喝醉了？大哥你倒是帮我看看，不知道要不要紧？”

    那周青赶紧转过身来，掀帘看了一眼谷峰，嘴里答道：“按说，照着咱们谷将军平日里的酒量，这一星半点的，压根应该难不倒他呀。况且，刚刚那酒我也喝过，压根是淡得无味，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对了，小凡，喝醉之人，应该浑身都冒酒气，你倒是闻闻看，看咱们谷将军身上有没酒味，再做道理。”

    小凡闻言，赶紧侧过身去，大力去嗅，看谷峰身上有无酒气。没提防谷峰睁开眼，不耐烦的开口说道：“只是打个瞌睡，哪里有这么多讲究了，我发现你这人真真有些事多！”

    小凡吓了一跳，正笑着要骂上谷峰几句，忽听见外面有人在颤声说道：“快看，前面，满地都是金兵！”

    谷峰立时站起，跳下车来，急速下令道：“停止前进！就地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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