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挑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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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角灯下，梁惠桃皱着眉，一手撑着脑袋靠在圆桌上，针线早被扔过一边去，青儿捡起装进藤编笸箩里，递到橱柜顶上放着。
冬儿看了看梁惠桃，招手叫张婆子走近点：“太太有话问你！”
张婆子走到桌子近边，冬儿却走了出去，和青儿在廊下收拾晾晒的衣裳，实则守着房门。
梁惠桃微闭着眼，没抬头看张婆子，只问道：“方才和阎婆子说话啦？三个女人一条街，自顾闲聊热闹爽快，老太太和老爷在正屋都说了些什么，你们可能听见？”
张婆子忙说：“太太莫恼，老太太和老爷在正屋说话，半边门掩着，没听得清说了些什么，我和孙家的可不是白白陪那阎家的说笑，打听到事情了呢，刚刚就想来跟太太禀报！”
“打听到什么了？”
张婆子更凑近些道：“太太赏的香瓜子，我分给那阎婆子几抓，她嗑着嗑着，话头就多了，问什么答什么，也不知是真是假，她说她说今儿去到镇上，族里两位伯娘婶娘引着老太太去到一户富人家，在那儿用的午饭，喝过茶，那富户有位小姐出来端茶，长着副玉盘似的圆脸儿，白白胖胖，一说话就笑，咱们老太太喜欢得紧，从手上褪下一个绞花银镯子给了那姑娘，那姑娘穿金戴玉，遍身凌罗，脖子上还围了两串珍珠项链，可她欢天喜地接了老太太的银镯子！回来路上，阎婆子就听到老太太一路上念叨：多好的姑娘啊，那身子骨多健壮！若是放在兆安儿身边，十个八个孙子都能给我生下来”
梁惠桃变了脸色，猛抬头瞪住张婆子：“你可听真了？”
“太太，我可是您从娘家带来的，我敢不心向着太太？太太不信可拉了孙家的来问，千真万确，没有半句是假！”
梁惠桃心底冒酸气，又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咳咳干呕几下没吐出来，外边窗下的青儿和冬儿早偷听到个大概，青儿赶紧进来服侍，一边使眼色让张婆子出去，冬儿则去书房请潘兆安。
青儿拿温茶水给梁惠桃漱口，梁惠桃见潘兆安急忙进来，便骂冬儿：
“我如今都这样儿，每日总要呕吐几下，若是次次都烦累老爷过来看，老爷哪还能安心读书？你这丫头是越来越不懂事！”
潘兆安说：“无妨，我读得两篇文章，刚要写点字。还难受吗？来，你不是说靠着我孩儿就不闹了么？我陪陪你，等你好些我再过去！”
说着话就坐到梁惠桃身边，将她搂进怀里。
梁惠桃紧靠着他，想想又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脸贴着脸，满怀幸福。
青儿低眉垂眸，轻手轻脚掩门退出房间。
许久，潘兆安问：“好些了吗？”
梁惠桃点头：“好了，可是我不舍得夫君走，就想要你总这样抱着我们母子！”
潘兆安笑：“怀上孩儿，惠娘也变得像小孩儿般任性起来！如今只以你母子为重要，抱就抱吧，大不了等你们睡着了我再去读书，古人为读书半夜不睡觉，悬梁锥股，闻鸡起舞，我就不信我做不到！”
梁惠桃用自己的脸摩娑着他的脸，用娇弱的声音委屈道：“夫君就看着我肚子里有孩儿才觉着重要，若生完了孩儿，就不重要了么？”
“胡思乱想了吧？生完孩儿更重要了，你是娘，我是爹，孩儿得有爹有娘才能长得好，我们生养了他，便要一同疼爱他，扶持他长大，一辈子为他操心！”
“有其父，必有其子，我们的孩儿肯定很乖，像夫君一样长成谦谦君子，不会让我们操心的！”
梁惠桃双手捧住潘兆安的脸，看着他的眼睛亲昵地说道：“生下第一个孩儿，我就不怕痛了，以后我们夫妻还要共同生育更多孩儿，十个八个都成！我心里只有夫君，夫君心里也只有我和孩儿，我们一家至亲骨肉和和乐乐，幸福美满过一辈子！”
潘兆安微笑点头：“我心里自然有你和孩儿，还有娘和香香！我们全家和和美美过一辈子！”
梁惠桃顿了一下，随即道：“对，还有娘和香香c大槐！我以后会善待香香，我们姐妹相亲相爱，夫君日后飞黄腾达，可不许嫌弃我们姐妹人老珠黄，另娶娇妻！”
“看你说的，我可以发誓：我潘兆安此生只有两位妻，不会有第三个！”
梁惠桃暗松口气，软软地赖在潘兆安怀里，夫妻俩又卿卿我我一番，才放了他去书房读书。
青儿进来提醒：“太太刚才答应让张婆子去那边院子陪c陪人，还去不去？夜渐深了呢！”
梁惠桃吊着双杏眼斜睨跳动的灯火，冷冷道：“还用费功夫陪她？吓死了倒省事！去交待张婆子，明天老爷要问起，只说是去过了的，院门紧闭，喊也喊不应，便又回来了！”
青儿有些迟疑，仍是点了点头，梁惠桃不耐烦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太太要了阎婆子是帮着照看大槐的，她还是很中意张婆子，张婆子手劲儿大，替她周身按摩一通，晚上睡得舒泰”
她忽闪着眼眸，轻声问青儿：“老太太睡了么？”
青儿道：“还没呢，刚洗了澡，关在屋里不知道翻看什么，站在外边都能听见拉动箱笼的声音！”
“你替我收拾一下，我过去看看老太太！”
正被青儿猜着，潘王氏此时在房里把几个橱柜的箱屉儿都拉出来，检看里边的物件，她的房门是上锁的，橱柜也有锁，钥匙自己背着，以前也曾过过富足日子，穷了多年，她养成管家婆习惯，当然家务杂活她只是动动嘴皮子，不会亲自去干，家里银钱财帛却是一定要全部抓在手里。
她把手腕上戴的一串绿珠子褪下来，放在灯下左右上下看了又看，满脸欢喜，这串珠子价值不菲，是三族嫂的陪嫁物，三族嫂娘家田产丰厚，当年嫁进潘家带的嫁妆也生生把妯娌们眼红了一把，潘王氏当时最向往的便是三族嫂手腕上这串绿莹莹的珠子，听说折换成银子，都能买几十亩良田！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潘兆安父亲不算穷人，却因父母双双去世，也赶紧早些儿娶妻生子，潘王氏比三族嫂早嫁一年，娘家家底不是很厚，那点嫁妆她没好意思提，陪嫁的衣装首饰也少得可怜，潘兆安病了这许多年，屋产田产都卖光了，几件首饰还能保留得了？早不知卖到哪里去了。潘王氏重新穿起缎子衣裳，插金戴银佩玉坠，有一些是她自己买的，有几件则是族里妯娌们所赠，还有些样式新颖份量又足的首饰是媳妇儿梁惠桃孝敬的，今天在大柳镇上送给刘姑娘那只银手镯，就是梁惠桃给的。
潘王氏满意又珍爱地把绿珠子用块软布抱好，收进柜屉，这是她好不容易从大槐手里哄得来，三族嫂原意就是给她的，好抱了大槐去，大槐那小子却也喜欢这串珠子，抓得死紧，害得她紧跟他半天。
大槐，唉！多俊多招人疼的小子，香香病成那样，完全一副败家倒霉相，她不想让儿子接近香香，要不是儿子拼命护着，早把香香扫地出门了！可是大槐怎么办啊？跟着她长到这么大，她都舍不得放手了，这要是她真正的亲孙儿该多好啊！
一失神间，房门被敲响，新媳妇梁惠桃柔婉的声音传来：“娘，娘您要歇下了吗？”
潘王氏应了一声，将橱柜一一关合，上锁，这才走去开门，笑道：
“有几件穿惯的旧衣裳不知哪去了，我正找着呢。你身子不便，该早些躺下，有婆子们，不用管我，也不用等兆安，这孩子用功起来啥都不记得，困了只由他在书房歇会就好！”
梁惠桃扶着潘王氏到床前桌边坐下，温柔地笑着说：“媳妇自是该来侍奉娘亲歇下，夫君那里媳妇也有安排，不打扰他读书，但得等一会让厨房给夫君弄好夜宵，侍候他吃了，这才能安心歇着！”
潘王氏点头：“嗯，你是个细心的，那便由着你。”
“娘要不要也吃些夜点？”
“我就不用了，有了年纪，夜晚吃多了涨气，不好受。”
见梁惠桃站在一旁，欲言又止，满脸不安，便问：“遇着什么为难事了？”
梁惠桃垂下头：“好教娘知道，今日娘去镇上，家里出了点事儿！”
“啥事？”
“是c是香香姐姐那边”
“她又怎么啦？”
梁惠桃迟迟疑疑道：“因着娘收了银子，不让夫君给姐姐买零嘴儿，姐姐病好能下床走路，能自个儿煮食做活儿，身边便不需放人陪着，辞了村上两位大婶，姐姐却为此生气了！今早上把夫君叫去好一顿骂，昨儿给的一大篮子食材，原该够几天吃用，姐姐却不知怎么弄的，今儿又索要，还要求天天送满满一篮子新鲜食材，鸡鸭鱼肉样样不能少！又要人晚上陪侍，夫君心软面善，都听她的，刚才就想过去陪她歇息呢，是媳妇儿拦住了，不然去到那边黑乎乎的院子，蚊虫鼠蚁四处跑，怎么用功读书？媳妇儿就答应让张妈妈过去陪睡，这样夫君才肯在书房里安心坐着。可是就委屈了娘亲您，今儿往镇上辛辛苦苦跑一趟下来，原该由张妈妈替您按摩一阵子好安睡的，这张妈妈却去陪了香香姐姐！只好，只好由孙妈妈来吧？孙妈妈也会一点，只是手脚不够灵活，怕不能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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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儿看了看梁惠桃，招手叫张婆子走近点：“太太有话问你！”
张婆子走到桌子近边，冬儿却走了出去，和青儿在廊下收拾晾晒的衣裳，实则守着房门。
梁惠桃微闭着眼，没抬头看张婆子，只问道：“方才和阎婆子说话啦？三个女人一条街，自顾闲聊热闹爽快，老太太和老爷在正屋都说了些什么，你们可能听见？”
张婆子忙说：“太太莫恼，老太太和老爷在正屋说话，半边门掩着，没听得清说了些什么，我和孙家的可不是白白陪那阎家的说笑，打听到事情了呢，刚刚就想来跟太太禀报！”
“打听到什么了？”
张婆子更凑近些道：“太太赏的香瓜子，我分给那阎婆子几抓，她嗑着嗑着，话头就多了，问什么答什么，也不知是真是假，她说她说今儿去到镇上，族里两位伯娘婶娘引着老太太去到一户富人家，在那儿用的午饭，喝过茶，那富户有位小姐出来端茶，长着副玉盘似的圆脸儿，白白胖胖，一说话就笑，咱们老太太喜欢得紧，从手上褪下一个绞花银镯子给了那姑娘，那姑娘穿金戴玉，遍身凌罗，脖子上还围了两串珍珠项链，可她欢天喜地接了老太太的银镯子！回来路上，阎婆子就听到老太太一路上念叨：多好的姑娘啊，那身子骨多健壮！若是放在兆安儿身边，十个八个孙子都能给我生下来”
梁惠桃变了脸色，猛抬头瞪住张婆子：“你可听真了？”
“太太，我可是您从娘家带来的，我敢不心向着太太？太太不信可拉了孙家的来问，千真万确，没有半句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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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拿温茶水给梁惠桃漱口，梁惠桃见潘兆安急忙进来，便骂冬儿：
“我如今都这样儿，每日总要呕吐几下，若是次次都烦累老爷过来看，老爷哪还能安心读书？你这丫头是越来越不懂事！”
潘兆安说：“无妨，我读得两篇文章，刚要写点字。还难受吗？来，你不是说靠着我孩儿就不闹了么？我陪陪你，等你好些我再过去！”
说着话就坐到梁惠桃身边，将她搂进怀里。
梁惠桃紧靠着他，想想又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脸贴着脸，满怀幸福。
青儿低眉垂眸，轻手轻脚掩门退出房间。
许久，潘兆安问：“好些了吗？”
梁惠桃点头：“好了，可是我不舍得夫君走，就想要你总这样抱着我们母子！”
潘兆安笑：“怀上孩儿，惠娘也变得像小孩儿般任性起来！如今只以你母子为重要，抱就抱吧，大不了等你们睡着了我再去读书，古人为读书半夜不睡觉，悬梁锥股，闻鸡起舞，我就不信我做不到！”
梁惠桃用自己的脸摩娑着他的脸，用娇弱的声音委屈道：“夫君就看着我肚子里有孩儿才觉着重要，若生完了孩儿，就不重要了么？”
“胡思乱想了吧？生完孩儿更重要了，你是娘，我是爹，孩儿得有爹有娘才能长得好，我们生养了他，便要一同疼爱他，扶持他长大，一辈子为他操心！”
“有其父，必有其子，我们的孩儿肯定很乖，像夫君一样长成谦谦君子，不会让我们操心的！”
梁惠桃双手捧住潘兆安的脸，看着他的眼睛亲昵地说道：“生下第一个孩儿，我就不怕痛了，以后我们夫妻还要共同生育更多孩儿，十个八个都成！我心里只有夫君，夫君心里也只有我和孩儿，我们一家至亲骨肉和和乐乐，幸福美满过一辈子！”
潘兆安微笑点头：“我心里自然有你和孩儿，还有娘和香香！我们全家和和美美过一辈子！”
梁惠桃顿了一下，随即道：“对，还有娘和香香c大槐！我以后会善待香香，我们姐妹相亲相爱，夫君日后飞黄腾达，可不许嫌弃我们姐妹人老珠黄，另娶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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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有些迟疑，仍是点了点头，梁惠桃不耐烦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太太要了阎婆子是帮着照看大槐的，她还是很中意张婆子，张婆子手劲儿大，替她周身按摩一通，晚上睡得舒泰”
她忽闪着眼眸，轻声问青儿：“老太太睡了么？”
青儿道：“还没呢，刚洗了澡，关在屋里不知道翻看什么，站在外边都能听见拉动箱笼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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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被青儿猜着，潘王氏此时在房里把几个橱柜的箱屉儿都拉出来，检看里边的物件，她的房门是上锁的，橱柜也有锁，钥匙自己背着，以前也曾过过富足日子，穷了多年，她养成管家婆习惯，当然家务杂活她只是动动嘴皮子，不会亲自去干，家里银钱财帛却是一定要全部抓在手里。
她把手腕上戴的一串绿珠子褪下来，放在灯下左右上下看了又看，满脸欢喜，这串珠子价值不菲，是三族嫂的陪嫁物，三族嫂娘家田产丰厚，当年嫁进潘家带的嫁妆也生生把妯娌们眼红了一把，潘王氏当时最向往的便是三族嫂手腕上这串绿莹莹的珠子，听说折换成银子，都能买几十亩良田！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潘兆安父亲不算穷人，却因父母双双去世，也赶紧早些儿娶妻生子，潘王氏比三族嫂早嫁一年，娘家家底不是很厚，那点嫁妆她没好意思提，陪嫁的衣装首饰也少得可怜，潘兆安病了这许多年，屋产田产都卖光了，几件首饰还能保留得了？早不知卖到哪里去了。潘王氏重新穿起缎子衣裳，插金戴银佩玉坠，有一些是她自己买的，有几件则是族里妯娌们所赠，还有些样式新颖份量又足的首饰是媳妇儿梁惠桃孝敬的，今天在大柳镇上送给刘姑娘那只银手镯，就是梁惠桃给的。
潘王氏满意又珍爱地把绿珠子用块软布抱好，收进柜屉，这是她好不容易从大槐手里哄得来，三族嫂原意就是给她的，好抱了大槐去，大槐那小子却也喜欢这串珠子，抓得死紧，害得她紧跟他半天。
大槐，唉！多俊多招人疼的小子，香香病成那样，完全一副败家倒霉相，她不想让儿子接近香香，要不是儿子拼命护着，早把香香扫地出门了！可是大槐怎么办啊？跟着她长到这么大，她都舍不得放手了，这要是她真正的亲孙儿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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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件穿惯的旧衣裳不知哪去了，我正找着呢。你身子不便，该早些躺下，有婆子们，不用管我，也不用等兆安，这孩子用功起来啥都不记得，困了只由他在书房歇会就好！”
梁惠桃扶着潘王氏到床前桌边坐下，温柔地笑着说：“媳妇自是该来侍奉娘亲歇下，夫君那里媳妇也有安排，不打扰他读书，但得等一会让厨房给夫君弄好夜宵，侍候他吃了，这才能安心歇着！”
潘王氏点头：“嗯，你是个细心的，那便由着你。”
“娘要不要也吃些夜点？”
“我就不用了，有了年纪，夜晚吃多了涨气，不好受。”
见梁惠桃站在一旁，欲言又止，满脸不安，便问：“遇着什么为难事了？”
梁惠桃垂下头：“好教娘知道，今日娘去镇上，家里出了点事儿！”
“啥事？”
“是c是香香姐姐那边”
“她又怎么啦？”
梁惠桃迟迟疑疑道：“因着娘收了银子，不让夫君给姐姐买零嘴儿，姐姐病好能下床走路，能自个儿煮食做活儿，身边便不需放人陪着，辞了村上两位大婶，姐姐却为此生气了！今早上把夫君叫去好一顿骂，昨儿给的一大篮子食材，原该够几天吃用，姐姐却不知怎么弄的，今儿又索要，还要求天天送满满一篮子新鲜食材，鸡鸭鱼肉样样不能少！又要人晚上陪侍，夫君心软面善，都听她的，刚才就想过去陪她歇息呢，是媳妇儿拦住了，不然去到那边黑乎乎的院子，蚊虫鼠蚁四处跑，怎么用功读书？媳妇儿就答应让张妈妈过去陪睡，这样夫君才肯在书房里安心坐着。可是就委屈了娘亲您，今儿往镇上辛辛苦苦跑一趟下来，原该由张妈妈替您按摩一阵子好安睡的，这张妈妈却去陪了香香姐姐！只好，只好由孙妈妈来吧？孙妈妈也会一点，只是手脚不够灵活，怕不能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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