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时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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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应该九岁，或许更小一些，隐约记得于姐姐房中见过这柄短剑，缘何如今会出现在魏琳儿手上呢。
许是自己记错了。
短剑的样式相同，刻字相同，不一定便是当初自己所见的那一柄。
他这样想着。
“人在庙堂，身不由己，这个道理我懂，所以，我此番回京是想同女相大人做一个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不妨说来听听。”魏琳儿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手中短剑，随口应了一句。
“若我所料无误，晋王一事应乃太子与魏后合谋所为，至于女相大人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我还不得而知。”
说到这里，沈轻寒温润目光停在魏琳儿那看似漫不经心的侧脸上，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所以，我希望女相大人可以解答我这个疑惑。”
魏琳儿将手中短剑放回桌上，将视线转回到一旁的沈轻寒身上，恰好与他投来的目光相遇。
她没有正面回答沈轻寒的疑问，故意扯开话题。
“女相大人，你一口一个女相大人，我听了着实很不自在，寒儿，你姐姐应该是这样称呼你的吧，你叫我一声琳儿姐姐，我们或许还有的谈。”
沈轻寒不得不承认，年幼之时的确管她叫过姐姐，琳儿姐姐。
可那时随姐姐前往书院玩耍，管谁都要叫姐姐。
如今呢，自己已年满十八，袭了郡王爵位，安郡王府与魏氏之间的矛盾已然明了，敌人称姐道弟似乎有些不讲究。
不过，他此番前来并非为了斗气，而是与之做一个交易。
换言之，他们此刻的关系并非敌对，而是盟友。
于是，虽然心里百般不愿却还是改口相称。
“琳儿姐姐，我希望你我可以联手，或者说，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如何联手，如何助你一臂之力，你且说下去。”
既然对方没有否认，那么自己的推测应该没有差错，晋王和姐姐的事确乃太子与魏氏勾结所为。
想到这里，沈轻寒便不再向魏琳儿求证什么，而是直接将自己心中所想托盘而出。
“魏皇后野心之大，绝非甘愿只是一国之母，所以，选择与抬自己合作不过是欲借太子名义除掉晋王和安郡王府，甚至是当今圣上。”
魏琳儿只是眉目含笑的望着沈轻寒，虽未开口，欣赏之情却已写在脸上。
这些年来，魏氏与安郡王府虽非朋友，亦未至水火之势。
此番沈情烟与晋王一起遭人构陷非她魏琳儿所为，而是魏皇后煽动太子为之。
身居宰辅之位，在这件事上她也只是魏皇后手上的一粒棋子，看似风光，却只是家族的二号人物，始终受制于人。
魏皇后从未对魏氏宗亲给予毫无保留的信任，魏琳儿亦然。
若有机会可以将一直压在自己头上的魏皇后除去，纵然那人是自己的亲姑姑，魏琳儿也断然不会拒绝。
这一点是沈轻寒可以与之谈判的筹码，也是唯一筹码。
“眼下晋王与安郡王府身陷囹圄，若二者命丧于此，他日太子荣登大宝，必然容不下魏氏。届时，两相争斗中无论哪一方笑到最后，琳儿姐姐你的处境都不容乐观。”
沈轻寒所言非虚，若太子得胜，必然不惜一切代价将魏氏连根拔起，魏琳儿作为一朝女相自然难以幸免。
反之，魏氏得胜，魏后以女子之身窃取沐氏天下，自然也容不得同样对至尊之为虎视眈眈的魏琳儿。
留着她迟早是个威胁，必将除之而后快，自古至今兔死狗烹之事已不新鲜。
“所以呢，寒儿，你觉得我当如何抉择呢？”魏琳儿自然不会不明白沈轻寒话中意思，淡然一笑问道。
“太子为人嫉贤妒能，容不得今日之晋王与安郡王府，自然也容不得他日之相府，魏皇后阴险狠毒，除去了安郡王府这个大敌，下一步自然会对身边的隐患下手。”
听到这里，一直沉默不语的魏琳儿不禁笑出声来，她抬眸直直的盯着沈轻寒。
“所以，寒儿你的意思除了与你合作，我别无选择吗，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此刻是你有求于我，而非我需你救助。”
明明是为了解救晋王和自己的姐姐，沈轻寒的一言一语中却仿佛在为她魏琳儿着想，听上去着实可笑。
当然，可笑虽是可笑，他话中所言亦乃魏琳儿所忧，只是对方的言语用词听上去有些过于虚伪了。
“寒儿姐姐，我只是将自己对时局的看法说出来，并无姐姐所言之意。”
“是吗，”魏琳儿摇了摇头，冷冷地笑了笑，神情里透着淡淡的讽刺，“如此说来，是我误会了。”
沈轻寒并未就误会没误会这个话题上作任何解释，因为这根本不重要。
“太子志大才疏，嫉贤妒能，而晋王宅心仁厚，重情重义，若琳儿姐姐可以将晋王从囹圄之中解救出来，他日其荣登大宝必不会忘记姐姐今日之恩情。”
“什么，晋王荣登大宝？”
虽然已经猜到对方来意，但此话一出还是难免令魏琳儿有些意外。
她直直的盯着她，摇头浅笑，那笑容里半是吃惊半是讽刺。
“安郡王府沈家世代忠君爱国，且从不参与皇子夺嫡，今日你竟开口作晋王即位之言，不怕你的父亲泉下有知会怪罪于你吗？”
“若家父在世遇此情况会如何抉择我无法断言，但如今家父已经不在，我绝不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姐姐与晋王身处险境而束手无策，天子昏庸、太子无道，晋王取而代之实乃大舜之幸，万民之幸。”
太子陷害晋王与安郡王府是图谋不轨，沈轻寒之言欲让晋王取而代之又何尝不是图谋不轨，大逆不道呢。
然而，谋逆之举在他口中却是那样轻描淡写，仿佛全然没有考虑过需要承担的风险，付出的代价。
“大舜之幸，万民之幸，寒儿，你可知若此话传扬出去安郡王府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沈轻寒淡然一笑，摇了摇头回答道。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太子心胸狭隘，纵然这次晋王得意侥幸脱险，他日太子即位还是会设法将其除去，因为在他看来，晋王的存在本身对他便是极大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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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应该九岁，或许更小一些，隐约记得于姐姐房中见过这柄短剑，缘何如今会出现在魏琳儿手上呢。
许是自己记错了。
短剑的样式相同，刻字相同，不一定便是当初自己所见的那一柄。
他这样想着。
“人在庙堂，身不由己，这个道理我懂，所以，我此番回京是想同女相大人做一个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不妨说来听听。”魏琳儿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手中短剑，随口应了一句。
“若我所料无误，晋王一事应乃太子与魏后合谋所为，至于女相大人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我还不得而知。”
说到这里，沈轻寒温润目光停在魏琳儿那看似漫不经心的侧脸上，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所以，我希望女相大人可以解答我这个疑惑。”
魏琳儿将手中短剑放回桌上，将视线转回到一旁的沈轻寒身上，恰好与他投来的目光相遇。
她没有正面回答沈轻寒的疑问，故意扯开话题。
“女相大人，你一口一个女相大人，我听了着实很不自在，寒儿，你姐姐应该是这样称呼你的吧，你叫我一声琳儿姐姐，我们或许还有的谈。”
沈轻寒不得不承认，年幼之时的确管她叫过姐姐，琳儿姐姐。
可那时随姐姐前往书院玩耍，管谁都要叫姐姐。
如今呢，自己已年满十八，袭了郡王爵位，安郡王府与魏氏之间的矛盾已然明了，敌人称姐道弟似乎有些不讲究。
不过，他此番前来并非为了斗气，而是与之做一个交易。
换言之，他们此刻的关系并非敌对，而是盟友。
于是，虽然心里百般不愿却还是改口相称。
“琳儿姐姐，我希望你我可以联手，或者说，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如何联手，如何助你一臂之力，你且说下去。”
既然对方没有否认，那么自己的推测应该没有差错，晋王和姐姐的事确乃太子与魏氏勾结所为。
想到这里，沈轻寒便不再向魏琳儿求证什么，而是直接将自己心中所想托盘而出。
“魏皇后野心之大，绝非甘愿只是一国之母，所以，选择与抬自己合作不过是欲借太子名义除掉晋王和安郡王府，甚至是当今圣上。”
魏琳儿只是眉目含笑的望着沈轻寒，虽未开口，欣赏之情却已写在脸上。
这些年来，魏氏与安郡王府虽非朋友，亦未至水火之势。
此番沈情烟与晋王一起遭人构陷非她魏琳儿所为，而是魏皇后煽动太子为之。
身居宰辅之位，在这件事上她也只是魏皇后手上的一粒棋子，看似风光，却只是家族的二号人物，始终受制于人。
魏皇后从未对魏氏宗亲给予毫无保留的信任，魏琳儿亦然。
若有机会可以将一直压在自己头上的魏皇后除去，纵然那人是自己的亲姑姑，魏琳儿也断然不会拒绝。
这一点是沈轻寒可以与之谈判的筹码，也是唯一筹码。
“眼下晋王与安郡王府身陷囹圄，若二者命丧于此，他日太子荣登大宝，必然容不下魏氏。届时，两相争斗中无论哪一方笑到最后，琳儿姐姐你的处境都不容乐观。”
沈轻寒所言非虚，若太子得胜，必然不惜一切代价将魏氏连根拔起，魏琳儿作为一朝女相自然难以幸免。
反之，魏氏得胜，魏后以女子之身窃取沐氏天下，自然也容不得同样对至尊之为虎视眈眈的魏琳儿。
留着她迟早是个威胁，必将除之而后快，自古至今兔死狗烹之事已不新鲜。
“所以呢，寒儿，你觉得我当如何抉择呢？”魏琳儿自然不会不明白沈轻寒话中意思，淡然一笑问道。
“太子为人嫉贤妒能，容不得今日之晋王与安郡王府，自然也容不得他日之相府，魏皇后阴险狠毒，除去了安郡王府这个大敌，下一步自然会对身边的隐患下手。”
听到这里，一直沉默不语的魏琳儿不禁笑出声来，她抬眸直直的盯着沈轻寒。
“所以，寒儿你的意思除了与你合作，我别无选择吗，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此刻是你有求于我，而非我需你救助。”
明明是为了解救晋王和自己的姐姐，沈轻寒的一言一语中却仿佛在为她魏琳儿着想，听上去着实可笑。
当然，可笑虽是可笑，他话中所言亦乃魏琳儿所忧，只是对方的言语用词听上去有些过于虚伪了。
“寒儿姐姐，我只是将自己对时局的看法说出来，并无姐姐所言之意。”
“是吗，”魏琳儿摇了摇头，冷冷地笑了笑，神情里透着淡淡的讽刺，“如此说来，是我误会了。”
沈轻寒并未就误会没误会这个话题上作任何解释，因为这根本不重要。
“太子志大才疏，嫉贤妒能，而晋王宅心仁厚，重情重义，若琳儿姐姐可以将晋王从囹圄之中解救出来，他日其荣登大宝必不会忘记姐姐今日之恩情。”
“什么，晋王荣登大宝？”
虽然已经猜到对方来意，但此话一出还是难免令魏琳儿有些意外。
她直直的盯着她，摇头浅笑，那笑容里半是吃惊半是讽刺。
“安郡王府沈家世代忠君爱国，且从不参与皇子夺嫡，今日你竟开口作晋王即位之言，不怕你的父亲泉下有知会怪罪于你吗？”
“若家父在世遇此情况会如何抉择我无法断言，但如今家父已经不在，我绝不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姐姐与晋王身处险境而束手无策，天子昏庸、太子无道，晋王取而代之实乃大舜之幸，万民之幸。”
太子陷害晋王与安郡王府是图谋不轨，沈轻寒之言欲让晋王取而代之又何尝不是图谋不轨，大逆不道呢。
然而，谋逆之举在他口中却是那样轻描淡写，仿佛全然没有考虑过需要承担的风险，付出的代价。
“大舜之幸，万民之幸，寒儿，你可知若此话传扬出去安郡王府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沈轻寒淡然一笑，摇了摇头回答道。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太子心胸狭隘，纵然这次晋王得意侥幸脱险，他日太子即位还是会设法将其除去，因为在他看来，晋王的存在本身对他便是极大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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