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情深意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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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已尽，明月初升，天色似乎一瞬间就暗了下来，周围十分安静，一点声音也没有，路芸香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晚上总是比白天容易走脱的。
其实，路芸香的想法有些想当然了，真传宗的弟子追踪之术天下无双，哪里分什么白天还是黑夜啊。
路芸香一手扶着白小凡，一手提着他的长剑，凭着浣纱天衣之助，跌跌撞撞的不知道跑了多远，穿过一个茂密的树林之后再也支持不住，一起滚到在地。
白小凡在地上滚了两滚，仰天躺倒，却是出气多过入气，一副随时气绝的模样。路芸香体内的功力早就已经挥霍一空了，趴在地上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勉力站了一起来，一步一步缓慢的向着白小凡走去，她的体力透支的非常厉害，全身的筋骨都好似散架了一般，不要说带个白小凡逃跑，自己能不能逃跑都是问题。
路芸香终于走到白小凡的身边，看着他一副难受异常的样子，心疼的滴下泪来。
“小凡啊小凡，你可听到我说话了吗？你还说保护我呢，结果却是我保护你了。”路芸香硬扯出一个笑容，摸着白小凡的脸庞，喘息说道。
白小凡的眼部肌肉剧烈的动了起来，想用力睁开，可怎么也睁不开。
“小凡，芸香求你了，快起来吧，那些瘟神还追在我们后面呢。”看着白小凡眼部的动作，路芸香却是大喜，一手按在他赤裸的胸膛上，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俯下身子，在白小凡的耳边说道。
不知是白小凡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果还是路芸香那声声轻唤激起了他的求生意志，路小凡全身一震，缓缓的张开了眼睛。
路芸香大喜过望，两眼泪涟涟的，好似终于找到了依靠一般，一把死死抱住白小凡，好像她一松手，白小凡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一般。
白小凡头脑还是不清楚，眼神涣散，好一会儿，才找到焦点凝聚了起来。
“你觉得怎么样？”路芸香用尽力气，将白小凡扶着坐了起来，搂着他的肩头问道。
“还好，有你交给我的佛门功法护体，等下调息一番就可以再走了。”白小凡缓缓的吐了一口气说道。
说完，眼睛警惕的四下望了望，发现没有敌踪，才彻底的放下心来。
“谢天谢地，佛祖保佑，只要你能自己走路我就高兴了。”路芸香舒了一口气，说道。
白小凡深情的看了路芸香一眼，一把握着路芸香的手。虽然他路上半昏半醒，可是路芸香对自己的照顾和深情，他是了解的。
路芸香娇躯轻震，红云飞满双颊。
两人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路芸香疲惫的脸上满是兴奋，看的白小凡一呆。或者路芸香的姿色容貌不是最好的，但是她对自己的关怀备至，对自己的情深意切都是毋庸置疑的。而路芸香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她在任何逆境之下不服输，不屈不挠的斗志，那种既不将生命放的最高，也不轻易放弃生命，尽力去享受活着的日子的那种热情，深深的感染着白小凡。
四下看了看，两人却是为难了。
“现在怎么办？”路芸香问道。“我也没有认准方向，逃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了。”
“这里地势平坦，多有人迹，估计我们已经出了空灵山了。”白小凡想了想，借着月光观察了四周半天。“我们随着这些痕迹走吧，估计可以找到路。”
路芸香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取出浣纱天衣，罩在两人身上，离开了。
曲丑丑伴着天上的明月和星光在空灵山中前行着。
这一生，她已经将自己献给了剑道，将剑道糅合进了自己的血肉和生命之中，能令她动心的事物不多。
君子六艺：礼c乐c射c御c书c数。
当她五岁那一年，第一次被阿爹带入了祭拜圣人和先人的祀堂之中，阿爹在她的面前摆出了六本书，问她要学哪一样。
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射，她还记当时阿爹那欣慰和欣赏的笑容。
书斋弟子一向很少，那是对于江湖来说，在天下读书人中，书斋的弟子何止千万。
到了她这一代，几位哥哥姐姐没有一个愿意学武的。有一日，她和娘亲去书房给阿爹送饭，就看到爹爹一脸愁容坐在那里，眼中满是担忧和悲哀之色。她没有开口询问，因为她知道为什么，阿爹在发愁书斋的剑道就此失传。
天下九州，正道十盟，书斋弟子最少，所以地位也是最低。
这固然与书斋中“君子应身立庙堂之上，为君分忧”的思想有关，但也不能忽视追寻武道太难，太苦，那种好似有目标，可是又总是抓不住的感觉让人几欲崩溃。
她也想过放弃，可是，十岁那一年，阿爹只出了一剑，她永远忘不掉那一剑的惊艳，那种对生命不放弃的执着瞬间感染了她。
自此，她把追寻剑道极致作为了自己的目标。
她有了一个信念，她相信任何事物也会过去，任何事物都无法永恒，任何事物最终也会烟消云散，了无痕迹。
只有剑道才是永恒的。
而当她一剑划出，雷鸣闪电之下晋级惊世级的时候，她才明白，那不是自己的追求。
她的追求与天下九州历史中无数的惊艳才绝，顶天立地之人没有什么区别，无论走了多远，多少曲折，多么迂回的旅途，最终都无可避免的回归到这条路上，窥破天道极境，脱世而去，晋身仙道。
那些千古流传的超卓人物哪一个不是如此，那是一种对道的最高崇拜。
没有人知道在那一刻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否真的有这样的事。
三千年了，天下九州未有一人得证仙道。
前人已渺，后人已出。
因为“无知”与“未知”，这条路绝不好走，它又是绝对公平的，无论你是什么人，都要经过这两个词的考验才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阿爹已经在这条道上走了很久了，摸索着小心前行。
林风雨已经走到了这条道的极境，只差最后一步，可是谁也不知道他最后一步能不能迈的出去。
天下九州成千上万的人都走在这条道上，不知生，不知死。
如今，自己也走上了这条道，只要还活着，就会坚挺的走下去，直到生命之火熄灭的那一刻。
也许，没有红尘大劫，这条路会简单的多。
百年一次的红尘大劫，天下万物的大劫。
因为它自己才走出书斋来到这滚滚红尘之中，入世出世，历练心境，经历这天下九州最大的劫难，追求无欲无求的境界，走着无数前辈走过的路。
只是，无欲无求，无情无爱真的是正确的路吗？
无数先贤达人都说这是对的，可是，为何三千年来无一人证道成功呢？
也许，自己应该考虑，考虑！
路已尽，看着眼前的天魔尸体，曲丑丑发现自己并没有多少吃惊。
一个人影站在那里，微微笑着，看着曲丑丑。
“江大哥。”曲丑丑走上前去，微微点头说道。
“十年前，我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我今生今世再也无法忘掉你。”江寒蕴抬头看着天上的繁星和明月，缓缓说道。“我由书斋回到宗门，师父对我说，只要有你存在，我就永远无法达至天道极境。我不信，可是，今日我信了。”
“那么江大哥要除去我吗？”曲丑丑突然笑了起来，笑的那样的美，那样的艳。
“你知道我不会，又为什么试探我呢。”江寒蕴哈哈一笑，说道。“我不是我师父，我也不会去追寻那条路。”
“那今日又为何来找我？”曲丑丑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知那日衢江之畔，丑丑的话可还作数？”江寒蕴盯着曲丑丑的美目，有些小心的说道。
摇了摇头，曲丑丑却是说不出话来。
“是吗？”江寒蕴闪亮的双眸瞬间就黯淡了下去，慢慢变得深邃起来。“我心里也猜到了几分，可是，今日练功，不知怎么的，一直想起你。”
“我从来不是你的追求，就如你不是我的追求一般。”曲丑丑柔声说道。“我答应了你，你日后定然后悔，到时候你我又如何相处呢。”
江寒蕴点了点头，他也知道这是一时冲动，可是自己就是忍不住。
“红魔尊者派了他手下的四大魔将追杀杀掉这些天魔的人。”江寒蕴叹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
“究竟是谁？”曲丑丑皱眉问道，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我听说是一个羽化宗的弟子和一个鱼白庵的弟子。”江寒蕴答道。
“弟子？”曲丑丑有些奇怪，什么样的弟子这么强。
“具体情况我就不知道了，仅仅知道他们的身份是随着各自的宗门长老前往宝月楼的弟子。”江寒蕴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我好似听说那个羽化宗弟子在岳阳城外官道之上晋级惊世级，所以才会有了这样的战果。”
曲丑丑大吃一惊，弟子可不是长老，中间有着几个横沟，可是这个弟子居然一次就迈过去了，难道有什么奇遇？曲丑丑突然有种迫切想见见他的欲望。
“丑丑的心，动了。”江寒蕴似乎早有了预料一般，笑了笑说道。
曲丑丑笑了笑，点了点头。
“我早就知道，也许这天下根本没有男子能打动你的芳心，只有天道才是你的追求。”江寒蕴神情有些落寂，眼中满是失望之色。
“丑丑心中始终有江大哥的。”曲丑丑正色说道，可心中却猛然想着那个孙姓少年的身影。
江寒蕴看了曲丑丑半天，似有所觉，面色一变，转身就要离开，走了几步又倏然停了下来。
“那四大魔将是魔门八宗合欢宗的玉雅，天魔战将耀光，幽冥宗的田丰，邪道三门恨天门的哈儿。这四人自两百多年前就开始追随红魔尊者，实力十分强劲，丑丑自己小心。”江寒蕴背着身说道。
说完继续向远处走去，转瞬就不见了。
白小凡和路芸香裹着浣纱天衣尽快的赶路，踏过一片茂密的树丛，居然发现了一条官道。
两人大喜，不管这个官道通往哪里，自己两人只要沿着走，就能找到正确的方向。
两人艰难的迈过树丛，走到官道之上，又再次摔倒在地上。
路芸香站起身来，赶忙去搀扶白小凡。
两人刚刚站起来，浣纱天衣却是光芒一闪，断成了四块。
“浣纱天衣不行了。”摇了摇头，路芸香说道。浣纱天衣一直带着两个人飞行，早已经超负荷运转了，现在终于崩溃了。
看着浣纱天衣在手中，路芸香的悲伤瞬间胀满了她的心房。
这是她师父静仪女尼送给她的，如今师父生死不明，而浣纱天衣也毁掉了。
一直压抑着的感情终于喷薄而出，路芸香搂着白小凡大哭了起来，撕心裂肺的哭声几乎让白小凡的心都碎成一块又一块。
他没有阻止，路芸香有太多理由哭泣了，这个坚强的女孩有太多东西积压在心里了，现在让他释放出来是对的。
两人就这样互相拥抱着，站在官道中间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马蹄声让两人倏然惊醒。
两人心中一惊，以为是追兵。
他们现在的身体状况绝对不能再进行任何战斗了，就算是一个小孩子随便拿把刀就能杀掉两人。
两人背后寒气大冒，他们能逃到现在大部分都是有浣纱天衣的帮助，如今浣纱天衣已经毁了，他们根本没有什么机会了。
最终，还是逃不掉吗？
路芸香看着白小凡，凄然的一笑，头向前一靠，印上了他的双唇。
白小凡被路芸香的行为吓了一条，可是马上狠狠的回吻过去。
良久，唇分，这一吻两人并没有什么欢愉成分在其中，这一吻太复杂了，代表的东西太多了，他们两人根本来不及分析，感慨，可是，他们都心满意足了，有彼此在身边，死亡根本不算什么。
路芸香笑了起来，眼中满满都是对白小凡的依恋和不舍，白小凡也笑了起来，眼中的深情更是让路芸香心颤。
到了这个时候，一直支持着两人不断逃生的那种信念终于崩溃，那股紧绷的神经送了下来，眼前一黑，两人双双运到在了路边。
蹄声停，马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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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路芸香的想法有些想当然了，真传宗的弟子追踪之术天下无双，哪里分什么白天还是黑夜啊。
路芸香一手扶着白小凡，一手提着他的长剑，凭着浣纱天衣之助，跌跌撞撞的不知道跑了多远，穿过一个茂密的树林之后再也支持不住，一起滚到在地。
白小凡在地上滚了两滚，仰天躺倒，却是出气多过入气，一副随时气绝的模样。路芸香体内的功力早就已经挥霍一空了，趴在地上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勉力站了一起来，一步一步缓慢的向着白小凡走去，她的体力透支的非常厉害，全身的筋骨都好似散架了一般，不要说带个白小凡逃跑，自己能不能逃跑都是问题。
路芸香终于走到白小凡的身边，看着他一副难受异常的样子，心疼的滴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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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凡，芸香求你了，快起来吧，那些瘟神还追在我们后面呢。”看着白小凡眼部的动作，路芸香却是大喜，一手按在他赤裸的胸膛上，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俯下身子，在白小凡的耳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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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芸香大喜过望，两眼泪涟涟的，好似终于找到了依靠一般，一把死死抱住白小凡，好像她一松手，白小凡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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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看了看，两人却是为难了。
“现在怎么办？”路芸香问道。“我也没有认准方向，逃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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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九州，正道十盟，书斋弟子最少，所以地位也是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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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自己应该考虑，考虑！
路已尽，看着眼前的天魔尸体，曲丑丑发现自己并没有多少吃惊。
一个人影站在那里，微微笑着，看着曲丑丑。
“江大哥。”曲丑丑走上前去，微微点头说道。
“十年前，我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我今生今世再也无法忘掉你。”江寒蕴抬头看着天上的繁星和明月，缓缓说道。“我由书斋回到宗门，师父对我说，只要有你存在，我就永远无法达至天道极境。我不信，可是，今日我信了。”
“那么江大哥要除去我吗？”曲丑丑突然笑了起来，笑的那样的美，那样的艳。
“你知道我不会，又为什么试探我呢。”江寒蕴哈哈一笑，说道。“我不是我师父，我也不会去追寻那条路。”
“那今日又为何来找我？”曲丑丑有些疑惑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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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丑丑大吃一惊，弟子可不是长老，中间有着几个横沟，可是这个弟子居然一次就迈过去了，难道有什么奇遇？曲丑丑突然有种迫切想见见他的欲望。
“丑丑的心，动了。”江寒蕴似乎早有了预料一般，笑了笑说道。
曲丑丑笑了笑，点了点头。
“我早就知道，也许这天下根本没有男子能打动你的芳心，只有天道才是你的追求。”江寒蕴神情有些落寂，眼中满是失望之色。
“丑丑心中始终有江大哥的。”曲丑丑正色说道，可心中却猛然想着那个孙姓少年的身影。
江寒蕴看了曲丑丑半天，似有所觉，面色一变，转身就要离开，走了几步又倏然停了下来。
“那四大魔将是魔门八宗合欢宗的玉雅，天魔战将耀光，幽冥宗的田丰，邪道三门恨天门的哈儿。这四人自两百多年前就开始追随红魔尊者，实力十分强劲，丑丑自己小心。”江寒蕴背着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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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芸香站起身来，赶忙去搀扶白小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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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纱天衣不行了。”摇了摇头，路芸香说道。浣纱天衣一直带着两个人飞行，早已经超负荷运转了，现在终于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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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阻止，路芸香有太多理由哭泣了，这个坚强的女孩有太多东西积压在心里了，现在让他释放出来是对的。
两人就这样互相拥抱着，站在官道中间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马蹄声让两人倏然惊醒。
两人心中一惊，以为是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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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还是逃不掉吗？
路芸香看着白小凡，凄然的一笑，头向前一靠，印上了他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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