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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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应飞送他到门外，低声说到，“你姐说了什么你不爱听的也别往心里去，她就是关心你。”
“嗯，我知道，”
齐应飞拍拍他的肩，见许丛歌沉着脸走了，转身进屋。
“你们说什么了？怎么还生上气了？”齐应飞温柔的询问道，他知道许之妤的脾气，吃软不吃硬，俩人能互相不理对方，那肯定是吵架了。
殊不知许之妤却问了他一直无法开口的事。
“应飞，你实话告诉我，我还能不能再跳舞了？”她的语气有些难以察觉的颤抖，这些天每次来检查，她问起来能不能继续跳舞，医生都告诉她恢复得不错，对于她的提问却只是敷衍过去的，问护士说不知道，齐应飞也不提，好像所有人都约好了一样，装作不知道她是舞者这回事，但是，他们越是瞒得滴水不漏，她越是感觉得到，那种对一个舞者的怜悯的眼神，足够让她明白真相了。
齐应飞知道这事瞒不住，但是他怕住院期间许之妤知道结果后情绪不稳定，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所以请求医生护士等她康复的差不多了再告知，没想到，观察入微的许之妤，早就猜到了结果。
“医生说康复以后，可以跳舞，但是不能再训练比赛”
可以跳舞，但是，舞台肯定是再也上不了了。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许丛歌请的假很快就过去了，过了一个周再回到学校，周围的学生都穿起了衬衣，季节一下子从冬天到了夏天，仿佛时间已经过去好久。
离高考就剩下二十多天时间，老师们疯了一般往下发卷子，做完做不完都没有时间收上去检查判卷了，恨不得一天十节课掰成二十节来讲题。
学生们也累的够呛，起早贪黑的背书做题，能往脑袋里记多少算多少，像许丛歌这类的学生反而轻松了，因为该学的都已经学会了，无论题型怎么变，解法始终都是围绕那几个原理和公式展开的，无所谓难或不难。
许丛歌跟陈致进教室的时候，整个人都蔫蔫的，几个学生趁没有老师正趴在桌子上睡回笼觉，周围嗡嗡的背书声都没吵醒他们，许丛歌觉得自己也有点儿困了，使劲揉了揉脸，强打起精神。
俩人刚到位置坐下，楚骁就递给许丛歌一个大号饭盒，“我妈亲手做的。”
许丛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教室里背书的声音突然大起来，这一般是老师来了的正常现象，他只好先把饭盒放到旁边已经不供热的暖气片上，从书包里抽出一本书摊开来装样子。
老刘进了教室没说话，只是日常巡视班级，看看有没有违反纪律的，书本的内容对于许丛歌来说早就烂熟于心，他肯定是看不下去的，等老刘走到背后去，他就拿出了之前在医院看的那本书放在英语书上，低着头挡住书，假装在记作文模板。
突然“砰！”一声，把正在读“课外书”的许丛歌吓得手抖了一下。
“你望望你那个姿势，恨不得把头囊到书里去！”
许丛歌心跳的贼快，他不敢抬起头来看人，老刘其人上课特别爱跑题，什么科目都能讲出个一二三，能看出他的书是“课外书”也是有可能的，他虽然是优等生，但是老刘从来都不偏袒谁，该骂就骂，这次终于抓到他了。
“给我站起来！”
许丛歌腾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凳子腿向后划拉的声音十分刺耳，然而楚骁眼疾手快一把拽着他坐下来。
“你个丫头人家！睡了三年了没个自觉？”原来说的不是他，真是虚惊一场，不过这一下倒是把他吓精神了。
“八十岁嫁了个卖面的，不图生养光图吃哦！”
“想睡了回你家里睡去！”
这是楚骁第一次听老刘骂人，这个老师看着文质彬彬的，想不到骂起人来这么凶，听的他一阵偷乐。
许丛歌挤眉弄眼的示意他不要笑，心惹火上身。
“你笑啥呢么！你当你是个啥好怂？！”
楚骁心道“遭了”，立马捂住嘴忍笑，许丛歌白了他一眼表示活该。
“你也给我站起来！”
楚骁：“”
还没等楚骁站起来，后排已经响起了凳子腿摩擦地面的声音。
“一天好的不学，净学的那些个做贼剜洞的本事，模拟考试你给我抄的还美得不行！我看你高考也给我抄上！”
“”
真是够考验心脏承受能力的。
老刘骂人一向很犀利，然而却没有学生敢到上面告他的状，反而有学生把他骂人当做乐子听。
显然楚骁就是把他骂人当乐子的，直到午饭时间他还能因为想起老刘骂人的话而乐不可支，他自己乐还不够，还要带上许丛歌一起，陈致也成了老刘语录的复读机，把楚骁没听过的都给科普了一遍。
等三人笑完了，许丛歌才问起他那份午饭的事情，结果楚骁从包里拿出了另外一份，“我跟我妈说在医院复查遇到你了，她觉得我交到朋友不容易，你家里人生病了，怕没人照顾你，让我带一份给你。”
天知道这其实是他跟自家母上大人软磨硬泡了多久才要来的爱心午餐，是什么能让那双拉了半辈子提琴的手沾这阳春水，个中情节只有楚骁自己知道。
许丛歌迟疑着按照楚骁说的顺序让饭盒自动加热，当他打开盖子看到散发着诱人光泽和香气的鸡胸肉跟炒芹菜时，什么不好意思都荡然无存了。
“楚骁你妈真偏心，有他的没我的啊，”陈致表示抗议。
楚骁直言不讳，“我家母上大人才不做多余的事情，只有我们这种靠脸和身材吃饭的运动员歌手，才能吃到她亲手做的营养餐。”
“他也不靠脸吃饭啊！”陈致扔下食堂饭带的矿泉水，用筷子在许丛歌的饭盒里偷走一块鸡肉。
“不像你，靠不要脸吃饭。”许丛歌笑骂道。
“许同学，你跟楚骁学坏了。”
“我可真冤枉！”
“就赖你！”
一顿午饭吃的三人满腹胀气，笑太多了。
除了比赛，许丛歌从来都是个容易纠结顾虑的人，但是仿佛遇到楚骁以后，他总是很快就能走出他自己给自己绕的死胡同。
楚妈说楚骁交到朋友不容易，许丛歌又何尝不是，这么多年来，他除了训练就是学习，身边的朋友数来数去就只有陈致和曹莹莹，一个是邻居，一个是教练的女儿，曹莹莹跟陈致差不多大，刚上高中就出国了，现在能凑一块儿的，也就是陈致和楚骁了，所以他格外珍惜这段友情。
下午放学，许丛歌说要先去医院看看，陈致为了躲开家教，以哥俩好的名义非要跟着一起去，楚骁因为要录音没跟着一起去，但是让来接他的助理把俩人送到了医院门口。
看着俩人进了医院，楚骁没有冲动跟着下去，助理冯才松了口气，上周一个下午，楚骁突然逃课不见了，老师一通电话打到正在录访谈节目的老总夫人那里，他可是挨了顿狠骂还跟着担惊受怕了一个下午，所幸就耽误了录音没什么大问题，这今天去补录，楚骁要再出现什么幺蛾子，他都可以考虑辞职了。
见冯助理一脸如获大赦的表情，楚骁失笑，“放心，我今天除了录音，哪都不去，开车吧。”
冯助理一脸不信任的撇了撇嘴，发动车子开往录音棚。
楚骁录完音已经晚上九点多，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了，他在玄关换好鞋，路过客厅看到电视开着，沙发上躺着人，于是过去低头拍了拍她的手臂，轻声喊道，“妈，我回来了。”
睁眼看到儿子，宋心雅露出温柔的表情，抬头亲了亲楚骁的额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吃过饭了吗？”
“去录音了，已经吃过饭了。”楚骁回答，“怎么不去卧室睡。”
“我在等你，今天怎么样？”
楚骁似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满脸掩饰不住的笑意，“他很喜欢！”
“喜欢就好。”宋心雅从沙发上起来，“洗洗回屋睡吧！”
“嗯，妈，谢谢你！”
“谢什么，你开心妈妈就开心，晚安，儿子。”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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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
齐应飞拍拍他的肩，见许丛歌沉着脸走了，转身进屋。
“你们说什么了？怎么还生上气了？”齐应飞温柔的询问道，他知道许之妤的脾气，吃软不吃硬，俩人能互相不理对方，那肯定是吵架了。
殊不知许之妤却问了他一直无法开口的事。
“应飞，你实话告诉我，我还能不能再跳舞了？”她的语气有些难以察觉的颤抖，这些天每次来检查，她问起来能不能继续跳舞，医生都告诉她恢复得不错，对于她的提问却只是敷衍过去的，问护士说不知道，齐应飞也不提，好像所有人都约好了一样，装作不知道她是舞者这回事，但是，他们越是瞒得滴水不漏，她越是感觉得到，那种对一个舞者的怜悯的眼神，足够让她明白真相了。
齐应飞知道这事瞒不住，但是他怕住院期间许之妤知道结果后情绪不稳定，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所以请求医生护士等她康复的差不多了再告知，没想到，观察入微的许之妤，早就猜到了结果。
“医生说康复以后，可以跳舞，但是不能再训练比赛”
可以跳舞，但是，舞台肯定是再也上不了了。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许丛歌请的假很快就过去了，过了一个周再回到学校，周围的学生都穿起了衬衣，季节一下子从冬天到了夏天，仿佛时间已经过去好久。
离高考就剩下二十多天时间，老师们疯了一般往下发卷子，做完做不完都没有时间收上去检查判卷了，恨不得一天十节课掰成二十节来讲题。
学生们也累的够呛，起早贪黑的背书做题，能往脑袋里记多少算多少，像许丛歌这类的学生反而轻松了，因为该学的都已经学会了，无论题型怎么变，解法始终都是围绕那几个原理和公式展开的，无所谓难或不难。
许丛歌跟陈致进教室的时候，整个人都蔫蔫的，几个学生趁没有老师正趴在桌子上睡回笼觉，周围嗡嗡的背书声都没吵醒他们，许丛歌觉得自己也有点儿困了，使劲揉了揉脸，强打起精神。
俩人刚到位置坐下，楚骁就递给许丛歌一个大号饭盒，“我妈亲手做的。”
许丛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教室里背书的声音突然大起来，这一般是老师来了的正常现象，他只好先把饭盒放到旁边已经不供热的暖气片上，从书包里抽出一本书摊开来装样子。
老刘进了教室没说话，只是日常巡视班级，看看有没有违反纪律的，书本的内容对于许丛歌来说早就烂熟于心，他肯定是看不下去的，等老刘走到背后去，他就拿出了之前在医院看的那本书放在英语书上，低着头挡住书，假装在记作文模板。
突然“砰！”一声，把正在读“课外书”的许丛歌吓得手抖了一下。
“你望望你那个姿势，恨不得把头囊到书里去！”
许丛歌心跳的贼快，他不敢抬起头来看人，老刘其人上课特别爱跑题，什么科目都能讲出个一二三，能看出他的书是“课外书”也是有可能的，他虽然是优等生，但是老刘从来都不偏袒谁，该骂就骂，这次终于抓到他了。
“给我站起来！”
许丛歌腾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凳子腿向后划拉的声音十分刺耳，然而楚骁眼疾手快一把拽着他坐下来。
“你个丫头人家！睡了三年了没个自觉？”原来说的不是他，真是虚惊一场，不过这一下倒是把他吓精神了。
“八十岁嫁了个卖面的，不图生养光图吃哦！”
“想睡了回你家里睡去！”
这是楚骁第一次听老刘骂人，这个老师看着文质彬彬的，想不到骂起人来这么凶，听的他一阵偷乐。
许丛歌挤眉弄眼的示意他不要笑，心惹火上身。
“你笑啥呢么！你当你是个啥好怂？！”
楚骁心道“遭了”，立马捂住嘴忍笑，许丛歌白了他一眼表示活该。
“你也给我站起来！”
楚骁：“”
还没等楚骁站起来，后排已经响起了凳子腿摩擦地面的声音。
“一天好的不学，净学的那些个做贼剜洞的本事，模拟考试你给我抄的还美得不行！我看你高考也给我抄上！”
“”
真是够考验心脏承受能力的。
老刘骂人一向很犀利，然而却没有学生敢到上面告他的状，反而有学生把他骂人当做乐子听。
显然楚骁就是把他骂人当乐子的，直到午饭时间他还能因为想起老刘骂人的话而乐不可支，他自己乐还不够，还要带上许丛歌一起，陈致也成了老刘语录的复读机，把楚骁没听过的都给科普了一遍。
等三人笑完了，许丛歌才问起他那份午饭的事情，结果楚骁从包里拿出了另外一份，“我跟我妈说在医院复查遇到你了，她觉得我交到朋友不容易，你家里人生病了，怕没人照顾你，让我带一份给你。”
天知道这其实是他跟自家母上大人软磨硬泡了多久才要来的爱心午餐，是什么能让那双拉了半辈子提琴的手沾这阳春水，个中情节只有楚骁自己知道。
许丛歌迟疑着按照楚骁说的顺序让饭盒自动加热，当他打开盖子看到散发着诱人光泽和香气的鸡胸肉跟炒芹菜时，什么不好意思都荡然无存了。
“楚骁你妈真偏心，有他的没我的啊，”陈致表示抗议。
楚骁直言不讳，“我家母上大人才不做多余的事情，只有我们这种靠脸和身材吃饭的运动员歌手，才能吃到她亲手做的营养餐。”
“他也不靠脸吃饭啊！”陈致扔下食堂饭带的矿泉水，用筷子在许丛歌的饭盒里偷走一块鸡肉。
“不像你，靠不要脸吃饭。”许丛歌笑骂道。
“许同学，你跟楚骁学坏了。”
“我可真冤枉！”
“就赖你！”
一顿午饭吃的三人满腹胀气，笑太多了。
除了比赛，许丛歌从来都是个容易纠结顾虑的人，但是仿佛遇到楚骁以后，他总是很快就能走出他自己给自己绕的死胡同。
楚妈说楚骁交到朋友不容易，许丛歌又何尝不是，这么多年来，他除了训练就是学习，身边的朋友数来数去就只有陈致和曹莹莹，一个是邻居，一个是教练的女儿，曹莹莹跟陈致差不多大，刚上高中就出国了，现在能凑一块儿的，也就是陈致和楚骁了，所以他格外珍惜这段友情。
下午放学，许丛歌说要先去医院看看，陈致为了躲开家教，以哥俩好的名义非要跟着一起去，楚骁因为要录音没跟着一起去，但是让来接他的助理把俩人送到了医院门口。
看着俩人进了医院，楚骁没有冲动跟着下去，助理冯才松了口气，上周一个下午，楚骁突然逃课不见了，老师一通电话打到正在录访谈节目的老总夫人那里，他可是挨了顿狠骂还跟着担惊受怕了一个下午，所幸就耽误了录音没什么大问题，这今天去补录，楚骁要再出现什么幺蛾子，他都可以考虑辞职了。
见冯助理一脸如获大赦的表情，楚骁失笑，“放心，我今天除了录音，哪都不去，开车吧。”
冯助理一脸不信任的撇了撇嘴，发动车子开往录音棚。
楚骁录完音已经晚上九点多，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了，他在玄关换好鞋，路过客厅看到电视开着，沙发上躺着人，于是过去低头拍了拍她的手臂，轻声喊道，“妈，我回来了。”
睁眼看到儿子，宋心雅露出温柔的表情，抬头亲了亲楚骁的额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吃过饭了吗？”
“去录音了，已经吃过饭了。”楚骁回答，“怎么不去卧室睡。”
“我在等你，今天怎么样？”
楚骁似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满脸掩饰不住的笑意，“他很喜欢！”
“喜欢就好。”宋心雅从沙发上起来，“洗洗回屋睡吧！”
“嗯，妈，谢谢你！”
“谢什么，你开心妈妈就开心，晚安，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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