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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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多次劝过殿下，吴澄之不可保，殿下就是不听，偏听某些小人，以身犯险，结果呢！人给刑部尚书抓回去了，指不定在皇上面前编排个莫须有的罪名，以皇上多疑的性子就算殿下有千百张嘴也难以为自己辩解。”
听徐缱这一说，献王的心里一沉，有些不悦，但他说的却是事实，在朝堂上，任凭闻王再怎么解释，父皇依然觉得闻王想要谋逆，这样的事情父皇岂能容忍。
当初这位幕僚可没少劝他，他也确实打算放弃吴澄之，后来甄精私下给他想了一个绝妙计划，将吴澄之暗中换成别的死囚，然后再偷偷的弄出来藏于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此事只有献王和甄精两人知道。
没想到做的再隐秘终会有被发现的一天，徐缱得知后匆匆赶往吴澄之的藏身之处，做了什么献王大概猜得出来，就是让吴澄之把偷换囚犯的罪名扣在了闻王的头上，让闻王背了这个黑锅，恰好也是闻王查出了吴澄之的藏身之处，把消息告诉了刑部尚书。怪不得在朝堂上，闻王的脸色忽晴忽阴的，前一刻还暗暗的偷笑，后一刻大惊失色，像戏子变脸一样。
甄精一听徐缱说他是小人，心里有些生气，怒道：“姓徐的，咱们都是为殿下分忧，说话别那么难听。”
“打住，你是你，我是我，我和你可没什么交情。要不是你给殿下出的馊主意，殿下会被皇上怀疑吗？我已经劝住王爷不可保吴澄之，讲明利害关系，你倒好，想在殿下面前邀功，没有想到事情的后果，让殿下陷入这样的困境，你分的是什么忧，我看你是不安好心。”
“你”。甄精气得无法反驳，对献王拱手道：“请殿下明鉴，在下一心一意为王爷分忧，不敢私心为己，偷换囚犯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此事牵连了王爷，难逃其责，在下甘愿受罚，请殿下降罪。”
“行了，事已至此，罚你又有何用，再说，主意事你出的，但点头的人是本王，本王懊悔的是不该有心存侥幸的心态，才会酿成今日之果，也是本王自讨苦吃，，徐缱，你也别指责他什么。”
徐缱会心一笑，既然献王有意偏袒甄精，他还能说什么，于是闲聊几句就告退出来。
偷换囚犯一事他完全不知情，心里也明白经过先前的事情，献王不再像从前那样的相信他，为何要救曾经的四品文官，这个很值得耐人寻味，他见惯了，上位者随手丢掉的不中用的棋子，难不成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吗？
京城的西边有一座宝相庄严的宝塔，供奉着约有五人高的佛祖，来这里进香的人很多。
宝塔之上，晋王李谨在栏杆边迎风而立，俯视着整个京城，一阵轱辘轱辘的车轮声从后面传来，转身看，来者气质清冷出尘，在这座宝相庄严的佛塔衬托下倒像个面无表情的菩萨。
“陈鸢见过晋王殿下。”
李谨道：“私下相见就免了这份虚礼。”
陈鸢推着轮椅慢慢的靠近李谨的身边，望着人间屋房比肩而立，来往的人络绎不绝，车水马龙，道：“娴妃娘娘近来可好！”
“母妃很好，和从前一样，唯一的变化比从前的笑容多了些。”
“看来娴妃娘娘的病是好多了。”
李谨点点头。
“殿下能不能推我到那里，坐下来好好的聊一聊。”
李谨顺着她视线过去，中间摆着一个棋桌和两盒棋子，棋桌的旁边烧着茶水，整个塔楼里似乎只有一张椅子，陈设十分的简单。
李谨示意让陈鸢先下。
“人人都羡慕天子脚下富庶之地繁华美景，今日一看也不过如此，还不如贫瘠里的小村庄田园风光秀丽。”
“陈姑娘约本王来此地，难道是为了说这些？”
“当然不是，只是想问殿下是不是还相信着闻王与世无争呢？
“当然，六哥的为人本王是清楚的。”
“是吗！看来你对闻王了解的不够深啊！如果你心中抱有一丝的疑虑的话，细细的查个究竟，就会发现闻王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而是一个城府极深的男人。”
“城府极深。”李谨挑一下眉，道：“本王看你倒是挺像那种人，深不可测的女人很难让人喜欢。本王也听说了太子和献王都在争相的拉拢陆先生，无论陆先生要选择谁都与本王无关，本王不想参与这场毫无意义的党争。”
“殿下以为太子和献王结党营私，闻王就不会吗？朝中的中书杜明道可是他的亲舅舅，不仅位高权重而且德高望重受人敬仰，朝中有一批文官是杜明道的门生。杜明道暗中支持着自己的外甥就等于有一批朝廷势力暗中支持着闻王，而闻王则安静的等待着太子和献王斗个你死我活，他再来个渔翁得利。殿下这位六哥如意算盘打得精明的很。”
“姑娘说的这些是存心挑拨离间我们兄弟俩的关系，欲意何为？本王也说了相信六哥绝不可能结党营私，他不是那样的人。”
陈鸢心中一阵冷笑，估计晋王自己还傻傻的被蒙在鼓里，如果他知道真相后恐怕不会像以前那样面对闻王这么坦然了。道：“殿下还是没看清闻王的真面目？你将闻王当兄弟，人家拿殿下当兄弟吗？说不定闻王在背后嘲笑着殿下跟一个杀人犯称兄道弟，这种天下奇闻恐怕做梦都会笑着醒来。”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晋王的声音不自觉的拔高几分，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殿下可还记得，九皇子是怎么死的。”
李谨深深的皱着眉头，那些记忆还有些遥远，当年他还年幼，刚刚记事时，余氏因为身体孱弱多病捱不过冬天便去了。后来交由乳娘抚养，无依无靠的他任由其他皇子们欺负，遭受奴才们的白眼，那些妃嫔更不用说了，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好像会看脏她们的眼睛似的。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年冬天非常的冷，地上的雪挤满了厚厚的一层，单薄又瘦小的他被冷的瑟瑟发抖，为了驱赶寒冷他在雪地里不停的舞剑，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地撞入他的怀中，小脸蛋抬起来对着他说道：“哥哥，你陪我玩好不好。”
远处走来一位衣饰素雅的美妇，脸上挂着娴静的笑容。道：“小九，不可以打扰哥哥练剑哦！”
小皇子的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嘟嘟的道：“我想要哥哥们陪我玩，他们都不陪我玩。”
这位美妇，他有些印象，立即收剑于背，福身道：“儿臣见过娴母妃。”
娴妃瞧他的脸半天，再看看他单薄的衣裳，皱眉头道：“七皇子在雪地里舞剑，不觉得冷吗？”
“回娴母妃道话，儿臣不觉得冷，衣裳太多舞剑也不方便。”
“七皇子身边怎么没有半个奴才，敢情是道别的地方打盹儿，回头要好好的说他们才行。”
见有人关心自己，李谨心中一暖，道：“不怪他们，是儿臣不让他们跟着，刀剑无眼，伤了他们就没人服侍儿臣了。”
“那也得有个奴才跟着，做奴才的不能忘了自己的本分，这天寒地冻的要是生病了可怎么好。”
看他为这班奴才开脱，说话又这般谨慎，娴妃非常心疼这早熟的孩子，后宫的人向来习惯捧高踩低，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想必这孩子平时受了不少的苦头。
“儿臣谢娴母妃的关心，儿臣日日舞剑，身体很强健。”
“你这身子又不是铁打的再强壮的身体也会被生病击倒，你年纪尚小还不懂，回头要好好的嘱咐乳娘为你多填几件衣裳。”
“娴母妃说的是，儿臣一定会注意的。”
九皇子扯着娴妃的衣襟道：“母妃，母妃，儿臣想和哥哥玩。”
娴妃温柔道：“小九乖，你七哥要练剑，母妃带你回宫温书好不好。”
李谨突然道：“没关系的。我陪你玩。”
娴妃看看李谨的脸庞，李谨也看着娴妃，娴妃浅浅一笑，让九皇子对李谨说句谢谢哥哥。
当天，他留在海棠宫里吃了晚饭，隔天，太后命人抬了很多的衣裳送到他的住处，李谨猜想极有可能是娴妃在太后面前提了，就算再怎么不疼爱他，也不能在吃穿用度上亏待他，让外面的人说皇家刻薄自己的孩子。此后，李谨感激娴妃的恩德，来往海棠宫的次数更勤了。
一日，李谨和九皇子在沁湖中的凉亭读书，九皇子年纪幼小，活蹦乱跳的总坐不住，李谨知道他有想着出去玩，嘱咐他一句：不许跑的太远，一会就要回来，九皇子一边应诺着，一边两条小短腿已经跨出凉亭外，后面有小奴才迈着小步伐紧紧的跟着。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句话竟成了最后的告别。
一个时辰后，李谨发现九皇子迟迟未归，有些不对劲，以前溜出去玩一会儿就跑回来，跟着九皇子的两个小奴才，慌慌张张的跑回来，脸色惨白，让李谨心中没由来一紧，当从小奴才的口中说出，九皇子失踪了，脑袋里嗡嗡的作响，他飞快地跑回海棠宫告诉娴妃，让所有人都去寻找九皇子的下落。
一天一夜过去了，依然没有九皇子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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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徐缱这一说，献王的心里一沉，有些不悦，但他说的却是事实，在朝堂上，任凭闻王再怎么解释，父皇依然觉得闻王想要谋逆，这样的事情父皇岂能容忍。
当初这位幕僚可没少劝他，他也确实打算放弃吴澄之，后来甄精私下给他想了一个绝妙计划，将吴澄之暗中换成别的死囚，然后再偷偷的弄出来藏于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此事只有献王和甄精两人知道。
没想到做的再隐秘终会有被发现的一天，徐缱得知后匆匆赶往吴澄之的藏身之处，做了什么献王大概猜得出来，就是让吴澄之把偷换囚犯的罪名扣在了闻王的头上，让闻王背了这个黑锅，恰好也是闻王查出了吴澄之的藏身之处，把消息告诉了刑部尚书。怪不得在朝堂上，闻王的脸色忽晴忽阴的，前一刻还暗暗的偷笑，后一刻大惊失色，像戏子变脸一样。
甄精一听徐缱说他是小人，心里有些生气，怒道：“姓徐的，咱们都是为殿下分忧，说话别那么难听。”
“打住，你是你，我是我，我和你可没什么交情。要不是你给殿下出的馊主意，殿下会被皇上怀疑吗？我已经劝住王爷不可保吴澄之，讲明利害关系，你倒好，想在殿下面前邀功，没有想到事情的后果，让殿下陷入这样的困境，你分的是什么忧，我看你是不安好心。”
“你”。甄精气得无法反驳，对献王拱手道：“请殿下明鉴，在下一心一意为王爷分忧，不敢私心为己，偷换囚犯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此事牵连了王爷，难逃其责，在下甘愿受罚，请殿下降罪。”
“行了，事已至此，罚你又有何用，再说，主意事你出的，但点头的人是本王，本王懊悔的是不该有心存侥幸的心态，才会酿成今日之果，也是本王自讨苦吃，，徐缱，你也别指责他什么。”
徐缱会心一笑，既然献王有意偏袒甄精，他还能说什么，于是闲聊几句就告退出来。
偷换囚犯一事他完全不知情，心里也明白经过先前的事情，献王不再像从前那样的相信他，为何要救曾经的四品文官，这个很值得耐人寻味，他见惯了，上位者随手丢掉的不中用的棋子，难不成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吗？
京城的西边有一座宝相庄严的宝塔，供奉着约有五人高的佛祖，来这里进香的人很多。
宝塔之上，晋王李谨在栏杆边迎风而立，俯视着整个京城，一阵轱辘轱辘的车轮声从后面传来，转身看，来者气质清冷出尘，在这座宝相庄严的佛塔衬托下倒像个面无表情的菩萨。
“陈鸢见过晋王殿下。”
李谨道：“私下相见就免了这份虚礼。”
陈鸢推着轮椅慢慢的靠近李谨的身边，望着人间屋房比肩而立，来往的人络绎不绝，车水马龙，道：“娴妃娘娘近来可好！”
“母妃很好，和从前一样，唯一的变化比从前的笑容多了些。”
“看来娴妃娘娘的病是好多了。”
李谨点点头。
“殿下能不能推我到那里，坐下来好好的聊一聊。”
李谨顺着她视线过去，中间摆着一个棋桌和两盒棋子，棋桌的旁边烧着茶水，整个塔楼里似乎只有一张椅子，陈设十分的简单。
李谨示意让陈鸢先下。
“人人都羡慕天子脚下富庶之地繁华美景，今日一看也不过如此，还不如贫瘠里的小村庄田园风光秀丽。”
“陈姑娘约本王来此地，难道是为了说这些？”
“当然不是，只是想问殿下是不是还相信着闻王与世无争呢？
“当然，六哥的为人本王是清楚的。”
“是吗！看来你对闻王了解的不够深啊！如果你心中抱有一丝的疑虑的话，细细的查个究竟，就会发现闻王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而是一个城府极深的男人。”
“城府极深。”李谨挑一下眉，道：“本王看你倒是挺像那种人，深不可测的女人很难让人喜欢。本王也听说了太子和献王都在争相的拉拢陆先生，无论陆先生要选择谁都与本王无关，本王不想参与这场毫无意义的党争。”
“殿下以为太子和献王结党营私，闻王就不会吗？朝中的中书杜明道可是他的亲舅舅，不仅位高权重而且德高望重受人敬仰，朝中有一批文官是杜明道的门生。杜明道暗中支持着自己的外甥就等于有一批朝廷势力暗中支持着闻王，而闻王则安静的等待着太子和献王斗个你死我活，他再来个渔翁得利。殿下这位六哥如意算盘打得精明的很。”
“姑娘说的这些是存心挑拨离间我们兄弟俩的关系，欲意何为？本王也说了相信六哥绝不可能结党营私，他不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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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美妇，他有些印象，立即收剑于背，福身道：“儿臣见过娴母妃。”
娴妃瞧他的脸半天，再看看他单薄的衣裳，皱眉头道：“七皇子在雪地里舞剑，不觉得冷吗？”
“回娴母妃道话，儿臣不觉得冷，衣裳太多舞剑也不方便。”
“七皇子身边怎么没有半个奴才，敢情是道别的地方打盹儿，回头要好好的说他们才行。”
见有人关心自己，李谨心中一暖，道：“不怪他们，是儿臣不让他们跟着，刀剑无眼，伤了他们就没人服侍儿臣了。”
“那也得有个奴才跟着，做奴才的不能忘了自己的本分，这天寒地冻的要是生病了可怎么好。”
看他为这班奴才开脱，说话又这般谨慎，娴妃非常心疼这早熟的孩子，后宫的人向来习惯捧高踩低，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想必这孩子平时受了不少的苦头。
“儿臣谢娴母妃的关心，儿臣日日舞剑，身体很强健。”
“你这身子又不是铁打的再强壮的身体也会被生病击倒，你年纪尚小还不懂，回头要好好的嘱咐乳娘为你多填几件衣裳。”
“娴母妃说的是，儿臣一定会注意的。”
九皇子扯着娴妃的衣襟道：“母妃，母妃，儿臣想和哥哥玩。”
娴妃温柔道：“小九乖，你七哥要练剑，母妃带你回宫温书好不好。”
李谨突然道：“没关系的。我陪你玩。”
娴妃看看李谨的脸庞，李谨也看着娴妃，娴妃浅浅一笑，让九皇子对李谨说句谢谢哥哥。
当天，他留在海棠宫里吃了晚饭，隔天，太后命人抬了很多的衣裳送到他的住处，李谨猜想极有可能是娴妃在太后面前提了，就算再怎么不疼爱他，也不能在吃穿用度上亏待他，让外面的人说皇家刻薄自己的孩子。此后，李谨感激娴妃的恩德，来往海棠宫的次数更勤了。
一日，李谨和九皇子在沁湖中的凉亭读书，九皇子年纪幼小，活蹦乱跳的总坐不住，李谨知道他有想着出去玩，嘱咐他一句：不许跑的太远，一会就要回来，九皇子一边应诺着，一边两条小短腿已经跨出凉亭外，后面有小奴才迈着小步伐紧紧的跟着。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句话竟成了最后的告别。
一个时辰后，李谨发现九皇子迟迟未归，有些不对劲，以前溜出去玩一会儿就跑回来，跟着九皇子的两个小奴才，慌慌张张的跑回来，脸色惨白，让李谨心中没由来一紧，当从小奴才的口中说出，九皇子失踪了，脑袋里嗡嗡的作响，他飞快地跑回海棠宫告诉娴妃，让所有人都去寻找九皇子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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