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一章 死亡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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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镇矿场地下一层。
狂风在狭窄的矿洞内汹涌袭来，士兵们惊声尖叫着被掀翻在地，挂在洞壁上的油灯被飓风吹翻，细的黑油从中流出，火焰顺着黑油蔓延出来形成一条火蛇，隔断在亚恩与维克托中间。
洞壁上尽是射线穿透造成的痕迹，深刻的凹痕犹如孩涂鸦一般布满周围，头顶支撑的木板和矿洞里竖起的木桩全被摧毁，碎石泥土簌簌落下，一副随时都会塌陷的样子。
维克托死死握住手中武器支撑身体。
那是一把使用炼金术和合成材料制作的钢铁手杖，他身穿同样是由自己亲手打造的钢铁盔甲，可盔甲太过沉重，必须依靠手杖的支撑才能行走。
钢铁盔甲c炼金手杖c还有炼金机器人布里茨，这是他最信赖并且引以为豪的三样东西。但现在，机器人被牛头巨兽摧毁，手杖里的能量快要耗尽，钢铁盔甲也被人切开。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
火焰熊熊燃烧着，在黑亮的盔甲上反射出不停跳动的红光，一道横直光滑的切口从右到左贯穿了他的胸甲，暗红色的鲜血从切口中缓缓流出
自从成为了炼金术士，他有多少年没受过伤了；自从穿上这件盔甲，他又多少年没流过血了。维克托既恐惧又愤怒地颤栗起来——
他恐惧于自己差点死去，如果不是脚下的魔法皮靴和其中携带的附魔技能：疾走，他一定会死在刚才那一刀下。
相比于此，他更愤怒于自身的恐惧！
他一生信仰着钢铁带来的力量，也自诩自己的心灵和钢铁一样坚韧，可在这一刻，全身的战栗告诉他——你也不过是一个凡人！
维克托抬起头，看着身前上扬吞吐舔舐的火蛇背后，那张让他如此狼狈的东方人面孔，对方黑白分明的双眼中没有任何感情一色彩，只是冰冷地看着他，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一把光亮修长的长刀再一次被对方挥起，死亡带来的恐惧紧扼住他的心脏——
不！他还不能死！
脚下的道路他还没有走完，世间真理的意义他还没有领悟，这条路所拥有的的光明未来他还没有亲眼见到，他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最重要的是，他的心里还有一个野望——
他要为世界带来一场变革，他要引领着所有人类走上这条道路，他要让千百年后的世界仍然有人记得他的名字，他还要让‘维克托’这三个字，永远地印在每一名追求真理的人心中！
所以他绝不能死！
长刀已经被那名东方人挥起，刀身反射的寒冷光芒刺痛了他的双眼，维克托连忙叫道。
“等等——！”
丹田之中的气只剩一丝，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魔力也彻底耗尽，哪怕是精灵戒指的回复效果，最少也要一个时才能自行补满。
亚恩艰难举起刀，努力维持着身体不去颤抖，不敢露出一丝疲态。
二人相距五米，体内的气只能支撑一招踏前斩，但踏前斩要在三米之内才能发动。他无视了身前不停跃动的炽热火焰，在心里思考着如何跨过这两米。
右手的沉重感和随时倒下的身体告诉了他，他只能斩出最后一刀，而且必须要斩进对方盔甲的切口处，否则
以他现在的力量，不要说铁甲，就算是好一点的皮甲都斩不透。
不得不说，要做到这一点对于现在的他而言，难度很大。
亚恩冷静地分析着眼下情况，最终决定——
必须要斩，因为他随时都会倒下。
轻薄无比的秋叶刀缓缓上扬，在平时根本没有感觉的一个动作，现在做起来却极为艰难，他微微低头俯身，正待前冲——
“等等！”维克托突然说道。
“恩？”亚恩轻轻发出一个鼻音。
维克托没有察觉到他此时的状态：“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年轻人放下刀，稳稳站着，冷冷地看着他。
“你做好面对祖安所有贵族通缉的准备了吗？”
维克托问完不待他回答，又急忙说：“十一名黑水镇子爵的贴身甲士，其中包括队长级别的黑熊；两名河谷市伯爵的灰鸦，其中还有队长级别的马卡洛夫。这些人都死在你的手里，你觉得两位大人会怎么对付你？”
“当然，凭你的实力想点办法总能逃出祖安，但你身边的那些人呢？他们能去哪里？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放我离开，我可以保证不会有人为难你们。”
维克托说完，看到亚恩像是思考的样子，终于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夺回了主动权，但胸前的疼痛感又提醒他——
他和他所说的那些人一样，都会被眼前的东方人杀死，区别在于他们已经死了，而他正尽力让自己活下去。
亚恩只想了一秒就微微张口，轻声道：“交易不成立，出去以后你可以威胁到我，但我连找到你都很难。”只说了这一句话就让他感到有些气喘。
他努力做出轻松的表情：“但我只需要找到你，就能杀了你。”
维克托点了点头：“这一点我不再怀疑，那我就告诉你一件事吧。”他指着脚下的魔法皮靴，把炼金协会的规定告诉给亚恩。
“穿上这双鞋你就会死？”年轻人有些疑惑：“谁会杀死你？”
“很多很多人，有可能是贵族，有可能是我的老师，也有可能是协会会长，你难道认为协会里没有比我更强的人吗？”维克托稍微放松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胸前的伤口隐隐作痛，继续说。
“除了会长，协会分为三个级别：炼金学徒c炼金术士c炼金术师，我只是一名炼金术士而已。”
亚恩在心里权衡着，对方的状态应该不比自己好多少，否则不会提出这场交易。但他的状态更差，能不打当然最好，就算维克托是骗他，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他说：“好。”
“明智的选择。”
就在二人达成交易的时候，甲士队长突然跪了下来，对着维克托连连叩头。
“炼金术士大人，请放过我，我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其他人也醒悟过来。
二人刚才说的那些话是绝对不允许传出去的，他们这些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还能有活路吗？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对着维克托磕头求饶，后者却一言不发，反而对着手杖发呆。
“求求你了，大人，放过我们吧！”众人大声求饶，甚至有民兵哭了出来。
维克托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不可能，你们必须要死。”他的语气非常平淡，但却狠狠击穿了每个人的侥幸。
甲士队长一咬牙一狠心，竟然拔出剑来。
他不是傻子，常年保护子爵大人让他明白了一点——在没有实力基础的时候，只要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就一定会死，既然横竖都是死
他阴狠着脸看向眼前的大人物——
拼一把或许还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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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在狭窄的矿洞内汹涌袭来，士兵们惊声尖叫着被掀翻在地，挂在洞壁上的油灯被飓风吹翻，细的黑油从中流出，火焰顺着黑油蔓延出来形成一条火蛇，隔断在亚恩与维克托中间。
洞壁上尽是射线穿透造成的痕迹，深刻的凹痕犹如孩涂鸦一般布满周围，头顶支撑的木板和矿洞里竖起的木桩全被摧毁，碎石泥土簌簌落下，一副随时都会塌陷的样子。
维克托死死握住手中武器支撑身体。
那是一把使用炼金术和合成材料制作的钢铁手杖，他身穿同样是由自己亲手打造的钢铁盔甲，可盔甲太过沉重，必须依靠手杖的支撑才能行走。
钢铁盔甲c炼金手杖c还有炼金机器人布里茨，这是他最信赖并且引以为豪的三样东西。但现在，机器人被牛头巨兽摧毁，手杖里的能量快要耗尽，钢铁盔甲也被人切开。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
火焰熊熊燃烧着，在黑亮的盔甲上反射出不停跳动的红光，一道横直光滑的切口从右到左贯穿了他的胸甲，暗红色的鲜血从切口中缓缓流出
自从成为了炼金术士，他有多少年没受过伤了；自从穿上这件盔甲，他又多少年没流过血了。维克托既恐惧又愤怒地颤栗起来——
他恐惧于自己差点死去，如果不是脚下的魔法皮靴和其中携带的附魔技能：疾走，他一定会死在刚才那一刀下。
相比于此，他更愤怒于自身的恐惧！
他一生信仰着钢铁带来的力量，也自诩自己的心灵和钢铁一样坚韧，可在这一刻，全身的战栗告诉他——你也不过是一个凡人！
维克托抬起头，看着身前上扬吞吐舔舐的火蛇背后，那张让他如此狼狈的东方人面孔，对方黑白分明的双眼中没有任何感情一色彩，只是冰冷地看着他，像是在看着一个死人。
一把光亮修长的长刀再一次被对方挥起，死亡带来的恐惧紧扼住他的心脏——
不！他还不能死！
脚下的道路他还没有走完，世间真理的意义他还没有领悟，这条路所拥有的的光明未来他还没有亲眼见到，他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最重要的是，他的心里还有一个野望——
他要为世界带来一场变革，他要引领着所有人类走上这条道路，他要让千百年后的世界仍然有人记得他的名字，他还要让‘维克托’这三个字，永远地印在每一名追求真理的人心中！
所以他绝不能死！
长刀已经被那名东方人挥起，刀身反射的寒冷光芒刺痛了他的双眼，维克托连忙叫道。
“等等——！”
丹田之中的气只剩一丝，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魔力也彻底耗尽，哪怕是精灵戒指的回复效果，最少也要一个时才能自行补满。
亚恩艰难举起刀，努力维持着身体不去颤抖，不敢露出一丝疲态。
二人相距五米，体内的气只能支撑一招踏前斩，但踏前斩要在三米之内才能发动。他无视了身前不停跃动的炽热火焰，在心里思考着如何跨过这两米。
右手的沉重感和随时倒下的身体告诉了他，他只能斩出最后一刀，而且必须要斩进对方盔甲的切口处，否则
以他现在的力量，不要说铁甲，就算是好一点的皮甲都斩不透。
不得不说，要做到这一点对于现在的他而言，难度很大。
亚恩冷静地分析着眼下情况，最终决定——
必须要斩，因为他随时都会倒下。
轻薄无比的秋叶刀缓缓上扬，在平时根本没有感觉的一个动作，现在做起来却极为艰难，他微微低头俯身，正待前冲——
“等等！”维克托突然说道。
“恩？”亚恩轻轻发出一个鼻音。
维克托没有察觉到他此时的状态：“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年轻人放下刀，稳稳站着，冷冷地看着他。
“你做好面对祖安所有贵族通缉的准备了吗？”
维克托问完不待他回答，又急忙说：“十一名黑水镇子爵的贴身甲士，其中包括队长级别的黑熊；两名河谷市伯爵的灰鸦，其中还有队长级别的马卡洛夫。这些人都死在你的手里，你觉得两位大人会怎么对付你？”
“当然，凭你的实力想点办法总能逃出祖安，但你身边的那些人呢？他们能去哪里？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放我离开，我可以保证不会有人为难你们。”
维克托说完，看到亚恩像是思考的样子，终于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夺回了主动权，但胸前的疼痛感又提醒他——
他和他所说的那些人一样，都会被眼前的东方人杀死，区别在于他们已经死了，而他正尽力让自己活下去。
亚恩只想了一秒就微微张口，轻声道：“交易不成立，出去以后你可以威胁到我，但我连找到你都很难。”只说了这一句话就让他感到有些气喘。
他努力做出轻松的表情：“但我只需要找到你，就能杀了你。”
维克托点了点头：“这一点我不再怀疑，那我就告诉你一件事吧。”他指着脚下的魔法皮靴，把炼金协会的规定告诉给亚恩。
“穿上这双鞋你就会死？”年轻人有些疑惑：“谁会杀死你？”
“很多很多人，有可能是贵族，有可能是我的老师，也有可能是协会会长，你难道认为协会里没有比我更强的人吗？”维克托稍微放松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胸前的伤口隐隐作痛，继续说。
“除了会长，协会分为三个级别：炼金学徒c炼金术士c炼金术师，我只是一名炼金术士而已。”
亚恩在心里权衡着，对方的状态应该不比自己好多少，否则不会提出这场交易。但他的状态更差，能不打当然最好，就算维克托是骗他，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他说：“好。”
“明智的选择。”
就在二人达成交易的时候，甲士队长突然跪了下来，对着维克托连连叩头。
“炼金术士大人，请放过我，我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其他人也醒悟过来。
二人刚才说的那些话是绝对不允许传出去的，他们这些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还能有活路吗？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对着维克托磕头求饶，后者却一言不发，反而对着手杖发呆。
“求求你了，大人，放过我们吧！”众人大声求饶，甚至有民兵哭了出来。
维克托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不可能，你们必须要死。”他的语气非常平淡，但却狠狠击穿了每个人的侥幸。
甲士队长一咬牙一狠心，竟然拔出剑来。
他不是傻子，常年保护子爵大人让他明白了一点——在没有实力基础的时候，只要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就一定会死，既然横竖都是死
他阴狠着脸看向眼前的大人物——
拼一把或许还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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