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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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寝宫内殿里，上官靖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榻上，看着阮莲华跪下为自己把着脉象。
上官靖低敛着有些阴鸷的眼眸看着神情专注的阮莲华，眸中的森然戾气逐渐平复。
上官靖知道刚刚自己是起了杀心的，这几年自己心底的暴戾越来抑制不住。
刚才他说他是樊无忌府上派来的人时，上官靖本不在意。但当他看清这少年的那一刻，平静安然的神态，明亮凉薄的眸子。即使唇边落着血，却更带着一种柔蘼绝艳的味道。让上官靖觉得自己心底那种令自己发狂的戾气忽然被安抚了一般，让自己逐渐平静，满足。
只是一个气质清华的温润少年，并不是那个人，可是为什么看他受伤自己竟会觉得舒服？
上官靖有些被自己脑中闪过的这个念头惊吓，深深呼吸了一下平复又有些激荡起的心绪。
上官靖看着阮莲华面色有些苍白，唇角还不时有丝丝血迹落下，滴在他的衣服上，他却没有管，只是专心致志的给自己请脉。
上官靖唇角不禁轻轻挑了一下，笑意却不达眼底。
如果刚才他只说他是樊无忌派来的人，那他就可能会和那些给自己看病的庸医一样被自己打死。但是他不只是樊无忌举荐，而且是神医花珏的徒弟，这便是他会饶他的理由。
想到花珏，上官靖英俊面上划过一丝冷芒。
这世上还有谁的医术比花珏更好？
“皇上…？！”
上官靖见阮莲华为自己把了脉却忽然抬起头吃惊的看向自己，上官靖淡淡道：“怎样？看出朕病情的原因了？”
如果阮莲华没有发现也不会用这种神情看着自己了。
“皇上这病是………？”阮莲华踟躇，却不敢说出这令他疑惑的原因。
“你也能诊得出？”上官靖冷笑着抽回自己的手腕。“是啊，你猜测的没错。如果不是，你以为朕养着的这帮御医为什么医不好朕的头痛？”
阮莲华低下头不敢言语。
皇帝不是病，是毒！
刚刚探查脉象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隐约又觉得这脉象又有些奇怪的地方，如果不是仔细感觉了很久，阮莲华也会忽略掉。
原本猜测是毒物作祟，但是却不敢确定。毕竟他是皇帝，有谁敢对他下毒？但是现在皇帝自己亲口承认了是中毒。
上官靖看阮莲华不语，道：“你解不了这毒？”
阮莲华没有回答能或不能，只是抬头道：“皇上头痛之症有多久了？”
“三四年了，但是之前太医的药可缓解一下。直到一年前便什么药都无效了。”
“三四年？”阮莲华皱眉。“”可是皇上体内这毒再身体里应该有五六年了。”
“五六年？”上官靖目光微冷。“什么毒能在身体里五六年，却不害人性命的？”
“严格来说，这不是毒，而是一种药，药名为‘迷离’，是种能使人神智丧失的药，不会害人性命。但是……”
“但是什么？”上官靖眼眸微微眯起。
阮莲华又看了看上官靖的脸，如实道：“看皇上的状态，迷离的用量应该是极轻的，所以只是使皇上头痛烦躁。但是这药的药性并不会持续，皇上应该隔一段时间便会被重新用药。所以……”
阮莲华不再说下去，因为他已经看到上官靖嘴角逐渐上扬出的冷笑，寒凉而残忍。
上官靖用手撑着头，斜躺在榻上。“你是想说朕的身边有人给朕下毒？”
阮莲华不明其意，只好不出声。
上官靖看阮莲华沉默，悠悠问道：“你可知朕为了查清楚自己为什么会中毒，几乎把身边可能的人全都处死了？”
全都？！阮莲华手忽然握紧。
上官靖继续道：“所以，朕要找宫外的人。怎样？你师从神医花珏，可能为朕解这迷离之毒？”
阮莲华想了想，如实回道：“皇上这毒入体太久。想要解也不是完全不能，只是时日要长一些。”
入体六年，便是不害人性命也是会伤身体的。若是解毒，只能慢慢来。
上官靖听阮莲华如此说，便点头沉吟道：“嗯，那你便开方子吧。至少先让朕的头痛减轻些，安稳一夜。”
“是，皇上。”阮莲华一拜，然后起身去找纸笔。然而想起刚刚自己撞倒柱子时，药箱已经一片狼藉，墨也打翻了一地，不能用来书写。正有些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办时，身后上官靖忽然道：“你还不去取笔墨来？”
阮莲华疑惑回头，以为皇帝是在对自己说话，忽然又想起这宫里应该是还有一个人的。
之前领自己进来的瑾公公。
果然，一处纱幔后走出一人，红唇白发，手里已经端了笔墨纸砚走来。
瑾公公竟一直在？
刘瑾沉将笔墨放在一张桌子上对阮莲华道：“阮公子请写方子。”
阮莲华走过去，写了一个方子交给一直看着他开方子的刘瑾沉。
刘瑾沉双手接过，奉给了上官靖。
上官靖拿过看了看药方，冷峻的脸上也不由闪过一丝惊讶，将目光从方子上移开，看着阮莲华。
还站在桌子旁的阮莲华看出了这个目光的意思，微微低了低头。
自己那手字确实是有些不堪入目的。
上官靖并未说什么，只是收了方子又交给刘瑾沉对阮莲华道：“今日你先回去吧。明日再来替朕解了迷离。”然后又向刘瑾沉吩咐道：“你送他出宫。”
刘瑾沉眸光微转，然后才躬身领命。
可以走了么？阮莲华行礼拜过，然后才跟着刘瑾沉离开皇帝寝殿。
走出皇帝寝殿时，殿外阳光灿烂，有些晃眼。阮莲华不禁用手遮了遮。刚刚殿内和这殿外果然如同两世。
阮莲华在殿外宫女太监和几个御医的惊讶目光中跟着刘瑾沉离开。
在阮莲华走入皇帝寝殿后，殿外所有人都有听到殿内传出一声响。
原本以为阮莲华也被皇上打伤或者打死了，但是看到他身上虽然有些血迹，但是却安然的走出来，不禁都诧异的面面相觑。
跟着刘瑾沉没走出很远，阮莲华忽然停下脚步，躬身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阮莲华按着心口喘息着站起身。看来回去后要先给自己开副药了。
见阮莲华如此模样，刘瑾沉神情丝毫不变，只是停住脚步等待阮莲华。
见刘瑾沉看着自己，阮莲华歉意道：“没事，我们继续走吧。”
刘瑾沉观察了阮莲华的气色，什么都没说，只是又转过身继续走。
两人一起直到将出宫门时，一路沉默的刘瑾沉忽然道：“今日皇上只是头痛发作，并无大碍。明日你继续入宫为皇上医治头痛，其它，你什么也未诊出，更不知道什么迷离。你可懂么？”
阮莲华愣了愣，旋即明了。原来皇帝让刘瑾沉送自己出宫是为了这个？
也是，如果被别人知道了皇帝竟被人下毒，即使只是朝堂上都会翻了天。
阮莲华朝刘瑾沉静静一拜道：“莲华知道了。”
“嗯，那便走吧。”
两人继续朝宫外走去。
两人不远处的宫殿拐角，一个太监引领着一个有着极好看眉眼的白袍男子缓缓走来。
此时男子抬头，刚好瞥见一个熟悉身影慢慢走远。
男子皱了皱眉头，疑惑。“他怎么会在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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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寝宫内殿里，上官靖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榻上，看着阮莲华跪下为自己把着脉象。
上官靖低敛着有些阴鸷的眼眸看着神情专注的阮莲华，眸中的森然戾气逐渐平复。
上官靖知道刚刚自己是起了杀心的，这几年自己心底的暴戾越来抑制不住。
刚才他说他是樊无忌府上派来的人时，上官靖本不在意。但当他看清这少年的那一刻，平静安然的神态，明亮凉薄的眸子。即使唇边落着血，却更带着一种柔蘼绝艳的味道。让上官靖觉得自己心底那种令自己发狂的戾气忽然被安抚了一般，让自己逐渐平静，满足。
只是一个气质清华的温润少年，并不是那个人，可是为什么看他受伤自己竟会觉得舒服？
上官靖有些被自己脑中闪过的这个念头惊吓，深深呼吸了一下平复又有些激荡起的心绪。
上官靖看着阮莲华面色有些苍白，唇角还不时有丝丝血迹落下，滴在他的衣服上，他却没有管，只是专心致志的给自己请脉。
上官靖唇角不禁轻轻挑了一下，笑意却不达眼底。
如果刚才他只说他是樊无忌派来的人，那他就可能会和那些给自己看病的庸医一样被自己打死。但是他不只是樊无忌举荐，而且是神医花珏的徒弟，这便是他会饶他的理由。
想到花珏，上官靖英俊面上划过一丝冷芒。
这世上还有谁的医术比花珏更好？
“皇上…？！”
上官靖见阮莲华为自己把了脉却忽然抬起头吃惊的看向自己，上官靖淡淡道：“怎样？看出朕病情的原因了？”
如果阮莲华没有发现也不会用这种神情看着自己了。
“皇上这病是………？”阮莲华踟躇，却不敢说出这令他疑惑的原因。
“你也能诊得出？”上官靖冷笑着抽回自己的手腕。“是啊，你猜测的没错。如果不是，你以为朕养着的这帮御医为什么医不好朕的头痛？”
阮莲华低下头不敢言语。
皇帝不是病，是毒！
刚刚探查脉象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隐约又觉得这脉象又有些奇怪的地方，如果不是仔细感觉了很久，阮莲华也会忽略掉。
原本猜测是毒物作祟，但是却不敢确定。毕竟他是皇帝，有谁敢对他下毒？但是现在皇帝自己亲口承认了是中毒。
上官靖看阮莲华不语，道：“你解不了这毒？”
阮莲华没有回答能或不能，只是抬头道：“皇上头痛之症有多久了？”
“三四年了，但是之前太医的药可缓解一下。直到一年前便什么药都无效了。”
“三四年？”阮莲华皱眉。“”可是皇上体内这毒再身体里应该有五六年了。”
“五六年？”上官靖目光微冷。“什么毒能在身体里五六年，却不害人性命的？”
“严格来说，这不是毒，而是一种药，药名为‘迷离’，是种能使人神智丧失的药，不会害人性命。但是……”
“但是什么？”上官靖眼眸微微眯起。
阮莲华又看了看上官靖的脸，如实道：“看皇上的状态，迷离的用量应该是极轻的，所以只是使皇上头痛烦躁。但是这药的药性并不会持续，皇上应该隔一段时间便会被重新用药。所以……”
阮莲华不再说下去，因为他已经看到上官靖嘴角逐渐上扬出的冷笑，寒凉而残忍。
上官靖用手撑着头，斜躺在榻上。“你是想说朕的身边有人给朕下毒？”
阮莲华不明其意，只好不出声。
上官靖看阮莲华沉默，悠悠问道：“你可知朕为了查清楚自己为什么会中毒，几乎把身边可能的人全都处死了？”
全都？！阮莲华手忽然握紧。
上官靖继续道：“所以，朕要找宫外的人。怎样？你师从神医花珏，可能为朕解这迷离之毒？”
阮莲华想了想，如实回道：“皇上这毒入体太久。想要解也不是完全不能，只是时日要长一些。”
入体六年，便是不害人性命也是会伤身体的。若是解毒，只能慢慢来。
上官靖听阮莲华如此说，便点头沉吟道：“嗯，那你便开方子吧。至少先让朕的头痛减轻些，安稳一夜。”
“是，皇上。”阮莲华一拜，然后起身去找纸笔。然而想起刚刚自己撞倒柱子时，药箱已经一片狼藉，墨也打翻了一地，不能用来书写。正有些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办时，身后上官靖忽然道：“你还不去取笔墨来？”
阮莲华疑惑回头，以为皇帝是在对自己说话，忽然又想起这宫里应该是还有一个人的。
之前领自己进来的瑾公公。
果然，一处纱幔后走出一人，红唇白发，手里已经端了笔墨纸砚走来。
瑾公公竟一直在？
刘瑾沉将笔墨放在一张桌子上对阮莲华道：“阮公子请写方子。”
阮莲华走过去，写了一个方子交给一直看着他开方子的刘瑾沉。
刘瑾沉双手接过，奉给了上官靖。
上官靖拿过看了看药方，冷峻的脸上也不由闪过一丝惊讶，将目光从方子上移开，看着阮莲华。
还站在桌子旁的阮莲华看出了这个目光的意思，微微低了低头。
自己那手字确实是有些不堪入目的。
上官靖并未说什么，只是收了方子又交给刘瑾沉对阮莲华道：“今日你先回去吧。明日再来替朕解了迷离。”然后又向刘瑾沉吩咐道：“你送他出宫。”
刘瑾沉眸光微转，然后才躬身领命。
可以走了么？阮莲华行礼拜过，然后才跟着刘瑾沉离开皇帝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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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莲华在殿外宫女太监和几个御医的惊讶目光中跟着刘瑾沉离开。
在阮莲华走入皇帝寝殿后，殿外所有人都有听到殿内传出一声响。
原本以为阮莲华也被皇上打伤或者打死了，但是看到他身上虽然有些血迹，但是却安然的走出来，不禁都诧异的面面相觑。
跟着刘瑾沉没走出很远，阮莲华忽然停下脚步，躬身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阮莲华按着心口喘息着站起身。看来回去后要先给自己开副药了。
见阮莲华如此模样，刘瑾沉神情丝毫不变，只是停住脚步等待阮莲华。
见刘瑾沉看着自己，阮莲华歉意道：“没事，我们继续走吧。”
刘瑾沉观察了阮莲华的气色，什么都没说，只是又转过身继续走。
两人一起直到将出宫门时，一路沉默的刘瑾沉忽然道：“今日皇上只是头痛发作，并无大碍。明日你继续入宫为皇上医治头痛，其它，你什么也未诊出，更不知道什么迷离。你可懂么？”
阮莲华愣了愣，旋即明了。原来皇帝让刘瑾沉送自己出宫是为了这个？
也是，如果被别人知道了皇帝竟被人下毒，即使只是朝堂上都会翻了天。
阮莲华朝刘瑾沉静静一拜道：“莲华知道了。”
“嗯，那便走吧。”
两人继续朝宫外走去。
两人不远处的宫殿拐角，一个太监引领着一个有着极好看眉眼的白袍男子缓缓走来。
此时男子抬头，刚好瞥见一个熟悉身影慢慢走远。
男子皱了皱眉头，疑惑。“他怎么会在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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