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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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马涛，是一名不出名的画家，哦，我想给你看看我的画作，我感觉我的画风跟您似乎是一个路子。”那个中年人马涛期期艾艾地道，脸上忽然闪出几分晕红，见程方看自己，低下了头去。
程方很了解这种人，或者说，他成名之前就是这样的人，内向，自卑，带着不善于与人打交道的那种羞怯，若是从前程方见到这种人，说不得还有几分同情，可是现在嘛
灵感枯竭的烦躁在心里堵着，他急需宣泄。
“给我看看。’程方脸上现出几分不怀好意的笑。
马涛脸上更红了，不过眼睛里却闪出一丝光亮来，忙站起来，把画作从黑袋子里拿出来，恭恭敬敬地呈给程方。
程方嘴角噙着笑，懒洋洋地接过画作，低头看去，脸色忽然变了，眼眸里闪出惊讶之色，站了起来，飞快地一张接着一张地看，等到看完了之后，整个人呆住了！
这是金子吗？
他脑袋嗡嗡直响，脑袋里只闪出这句话来——这是捡到了金子吗？
这完全是金子啊！
程方捏着那些画卷，感觉这些画卷就像是瞌睡碰着枕头，在自己灵感枯竭的时候遇到这些，完全是来送灵感的，送灵感啊！
“咳咳。”
好半天，程方见马涛正炯炯地盯着自己，忽然沉了脸，咳咳了两声，恢复了镇定，坐下来，想着刚才自己的脸色，肯定被对方看到眼里，再掩饰也没用，因此淡淡地道：“还不错。”
“是吗？”马涛兴奋地搓着手：“那程老师您看”
其实他年纪跟程方差不多，甚至比程方还要大一些，可是什么时候也是成绩说话，所以在程方跟前低声下气地道：“还请程老师多指教。”
“哦，还行，这样子，这些画还放在我这里，我看有没有机会给你推出去。”程方竭力镇定心神道。
马涛脸上现出狂喜，点头道：“太好了，那就多谢程老师了。’说着，眼圈一红，对着程方鞠躬道：“这么多年，终于遇到伯乐了，程老师，真是谢谢您了。”
程方盯着马涛“啪嗒”在茶几上落下来的眼泪，咧嘴一笑
“不行。”
程方从画架上撕下自己的作品，团成一团，扔掉。
“这个也不行。”
程方再次从画架上撕下自己的作品，团成一团，扔掉！
就这样反复了多次，他终于把画笔扔在地上，找个杌子坐下，抱着头，闭上了眼。
马涛的画就在对面，他留下来本来是想当灵感用的，甚至想抄袭马涛画作里的创意，然而
没想到自己成名之后，竟然退步到这总程度，连抄袭，也不如人家的作品？
“这不行的”
程方喃喃着道：“这不行的。”
如果自己的画作不如马涛的，那么即使自己压制住马涛，马涛的作品早晚会出去的，哪怕自己污蔑他抄袭自己，到了最后，如果证明同样的创意，他画得就是比自己好的话
马涛早晚会出头的，不仅会出头，在这一派的画风里，他一定会超过自己的
所以
所以
程方一下抬起头，有了自己的主意。
“马涛，我调查过你的家里，你现在穷困潦倒，靠着一个女人养活，对不对？”
三天后，程方主动邀请马涛来家里道。
马涛似乎没想到程方会这么做，眨了眨眼，脸上一红，讷讷地道：“我其实还兼职做一些事情的”
“我知道。”程方鄙夷地一笑，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推到了马涛跟前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马涛惊讶地抬头。
“我想跟你谈笔生意”程方温柔地笑着，眸光闪烁：“你做我的影子，三年之后，我放你，并且给你一笔巨款，还会把你推出去成为新的画家巨星。”
马涛眼眸里闪着光，张口问：“真的？”
“是。”程方笑容里带着几分寒意，把手放在那沓钱上，伸出修长的手指敲了敲道：“不过这期间，你必须严格遵守规定，做一名不会开口的影子。”
马涛似乎没有明白“影子”是什么意思，眨了眨眼，低头盯着那笔钱：“程先生，影子是什么意思？”
程方听到这话，暗骂马涛傻子，面上却温柔一笑道：“我的手指受伤了，很长时间动弹不了，你知道的，这期间，需要你来替我作画，我会付给你巨款，但是前提是你要保密，懂吗？”
马涛这才恍悟，沉思片刻，问：“程老师，您真的到时会把我推出去吗？”
程方心道你这还不算傻，面上却越发和蔼道：“当然，等我手指恢复了，这算是酬谢。”
马涛听到这话，盯着程方的手指，点头。
于是，马涛成了程方的影子画家，近三年来，几乎每一幅画，都是马涛精心所做，而外界对程方的评价也越来越好，认为他在先锋画派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已经成了这个画派的旗手云云。
随着程方名利双收，马涛也得到了很多钱，只不过马涛的性子也是清高，他不在乎钱，他最渴望的是，得到艺术上的承认，因此三年之后，就要求程方把他推出去。
“我的手指还没好。”程方到了这种时候，怎么肯放开马涛？只一味推脱道：“你必须还的帮我。”
马涛皱着眉：“程老师，对不起，我不想继续做了，我想自己成立画室，自己创作。”
程方听到这话，不停地冷笑，他早就准备好了这一招，立刻从兜里掏出那个合同道：“你跟我名下的公司签的合同，要做我的助手，合同上写着，如果雇主不同意，你是不能自动解约的，你没看合同内容吗？”
马涛脑袋“嗡”地一声，他性格内向，社会经验少，没遇到这种事，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僵硬了，半晌才开口道：“那怎么办？”
“先暂时帮帮我吧。”程方改了一副表情，脸上现出几分愁苦来道：“老马啊，你跟我三年了，也知道一些了，我现在是刀子架在了脖子上，不往前走也得走，咱们现在算是老朋友了，你得帮帮我，对不对？”
“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马涛似乎意识到程方是不会放开自己的，脸色惨白。
“你放心。”程方见马涛脸上现出绝望来，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我也不至于这样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推出去的，你比我有才华，我知道的。”
马涛苦笑。
有才华有什么用？正是有才华，程方才不会放开自己，这是想要把自己代替到死吗？
一想到自己被程方控制住了，完全动弹不得，马涛心里生出绝望来，可是他除了画画的才华，其他的能力一无所有，从前落魄的时候，还是因为情人卖身养活自己，如今好容易有了点钱，可以让情人不再干那种事情了，然而却又
马涛盯着程方那张满面慈和的脸，无奈地垂下了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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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方很了解这种人，或者说，他成名之前就是这样的人，内向，自卑，带着不善于与人打交道的那种羞怯，若是从前程方见到这种人，说不得还有几分同情，可是现在嘛
灵感枯竭的烦躁在心里堵着，他急需宣泄。
“给我看看。’程方脸上现出几分不怀好意的笑。
马涛脸上更红了，不过眼睛里却闪出一丝光亮来，忙站起来，把画作从黑袋子里拿出来，恭恭敬敬地呈给程方。
程方嘴角噙着笑，懒洋洋地接过画作，低头看去，脸色忽然变了，眼眸里闪出惊讶之色，站了起来，飞快地一张接着一张地看，等到看完了之后，整个人呆住了！
这是金子吗？
他脑袋嗡嗡直响，脑袋里只闪出这句话来——这是捡到了金子吗？
这完全是金子啊！
程方捏着那些画卷，感觉这些画卷就像是瞌睡碰着枕头，在自己灵感枯竭的时候遇到这些，完全是来送灵感的，送灵感啊！
“咳咳。”
好半天，程方见马涛正炯炯地盯着自己，忽然沉了脸，咳咳了两声，恢复了镇定，坐下来，想着刚才自己的脸色，肯定被对方看到眼里，再掩饰也没用，因此淡淡地道：“还不错。”
“是吗？”马涛兴奋地搓着手：“那程老师您看”
其实他年纪跟程方差不多，甚至比程方还要大一些，可是什么时候也是成绩说话，所以在程方跟前低声下气地道：“还请程老师多指教。”
“哦，还行，这样子，这些画还放在我这里，我看有没有机会给你推出去。”程方竭力镇定心神道。
马涛脸上现出狂喜，点头道：“太好了，那就多谢程老师了。’说着，眼圈一红，对着程方鞠躬道：“这么多年，终于遇到伯乐了，程老师，真是谢谢您了。”
程方盯着马涛“啪嗒”在茶几上落下来的眼泪，咧嘴一笑
“不行。”
程方从画架上撕下自己的作品，团成一团，扔掉。
“这个也不行。”
程方再次从画架上撕下自己的作品，团成一团，扔掉！
就这样反复了多次，他终于把画笔扔在地上，找个杌子坐下，抱着头，闭上了眼。
马涛的画就在对面，他留下来本来是想当灵感用的，甚至想抄袭马涛画作里的创意，然而
没想到自己成名之后，竟然退步到这总程度，连抄袭，也不如人家的作品？
“这不行的”
程方喃喃着道：“这不行的。”
如果自己的画作不如马涛的，那么即使自己压制住马涛，马涛的作品早晚会出去的，哪怕自己污蔑他抄袭自己，到了最后，如果证明同样的创意，他画得就是比自己好的话
马涛早晚会出头的，不仅会出头，在这一派的画风里，他一定会超过自己的
所以
所以
程方一下抬起头，有了自己的主意。
“马涛，我调查过你的家里，你现在穷困潦倒，靠着一个女人养活，对不对？”
三天后，程方主动邀请马涛来家里道。
马涛似乎没想到程方会这么做，眨了眨眼，脸上一红，讷讷地道：“我其实还兼职做一些事情的”
“我知道。”程方鄙夷地一笑，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推到了马涛跟前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马涛惊讶地抬头。
“我想跟你谈笔生意”程方温柔地笑着，眸光闪烁：“你做我的影子，三年之后，我放你，并且给你一笔巨款，还会把你推出去成为新的画家巨星。”
马涛眼眸里闪着光，张口问：“真的？”
“是。”程方笑容里带着几分寒意，把手放在那沓钱上，伸出修长的手指敲了敲道：“不过这期间，你必须严格遵守规定，做一名不会开口的影子。”
马涛似乎没有明白“影子”是什么意思，眨了眨眼，低头盯着那笔钱：“程先生，影子是什么意思？”
程方听到这话，暗骂马涛傻子，面上却温柔一笑道：“我的手指受伤了，很长时间动弹不了，你知道的，这期间，需要你来替我作画，我会付给你巨款，但是前提是你要保密，懂吗？”
马涛这才恍悟，沉思片刻，问：“程老师，您真的到时会把我推出去吗？”
程方心道你这还不算傻，面上却越发和蔼道：“当然，等我手指恢复了，这算是酬谢。”
马涛听到这话，盯着程方的手指，点头。
于是，马涛成了程方的影子画家，近三年来，几乎每一幅画，都是马涛精心所做，而外界对程方的评价也越来越好，认为他在先锋画派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已经成了这个画派的旗手云云。
随着程方名利双收，马涛也得到了很多钱，只不过马涛的性子也是清高，他不在乎钱，他最渴望的是，得到艺术上的承认，因此三年之后，就要求程方把他推出去。
“我的手指还没好。”程方到了这种时候，怎么肯放开马涛？只一味推脱道：“你必须还的帮我。”
马涛皱着眉：“程老师，对不起，我不想继续做了，我想自己成立画室，自己创作。”
程方听到这话，不停地冷笑，他早就准备好了这一招，立刻从兜里掏出那个合同道：“你跟我名下的公司签的合同，要做我的助手，合同上写着，如果雇主不同意，你是不能自动解约的，你没看合同内容吗？”
马涛脑袋“嗡”地一声，他性格内向，社会经验少，没遇到这种事，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僵硬了，半晌才开口道：“那怎么办？”
“先暂时帮帮我吧。”程方改了一副表情，脸上现出几分愁苦来道：“老马啊，你跟我三年了，也知道一些了，我现在是刀子架在了脖子上，不往前走也得走，咱们现在算是老朋友了，你得帮帮我，对不对？”
“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马涛似乎意识到程方是不会放开自己的，脸色惨白。
“你放心。”程方见马涛脸上现出绝望来，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我也不至于这样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推出去的，你比我有才华，我知道的。”
马涛苦笑。
有才华有什么用？正是有才华，程方才不会放开自己，这是想要把自己代替到死吗？
一想到自己被程方控制住了，完全动弹不得，马涛心里生出绝望来，可是他除了画画的才华，其他的能力一无所有，从前落魄的时候，还是因为情人卖身养活自己，如今好容易有了点钱，可以让情人不再干那种事情了，然而却又
马涛盯着程方那张满面慈和的脸，无奈地垂下了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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