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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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方，队长找你。”
在说出这个秘密的第二天，狱警打开铁栏，哗啦啦作响。焦轶站了起来，因为他是重刑犯，几个狱警过来，给他戴上手铐脚连，推着他向外走去。
案子还在侦查阶段，他被关押在警局，而不是监狱，审讯室就在楼下，焦轶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向上走去，一个层，一层，接着一层
脑海里，却闪着狱警刚才的脸色，本来不用戴脚链的，然而这位一进来就给自己上了脚链，似乎关押程度升级了，这说明提供的那个什么监控证据，越发证实了自己是凶手！
然而这不可能啊，自己有没有杀人，自己还不清楚吗？
焦轶摇了摇头，皱着眉，上了楼，看着对面的门大开着，那个队长正带着几个警察盯着墙上，议论着什么，看到他，脸上现出一种憎恶来，那眼眸就像是看杀人犯。
焦轶的心慢慢沉下来。
“过去吧。”
背后的警察推搡着他，他趔趄了两步，走了进来，动了动嘴唇：“队长。”
“谢谢你提供的证据，这下完全坐实了。”队长用不容置疑地语气指了指墙上。
焦轶回头，盯着墙上的投影——
墙壁上，一个人赤着身子被绑了起来，脸上戴着塑料袋，紧紧扎着躺在地上，开始，他一直趴在地上，后来似乎有些不舒服便翻了个身，脸冲着上面停顿了一会儿，紧接着开始疯狂挣扎站起来，像是要把脸上的塑料袋撕掉，然而因为两只手是绑着的，所以怎么也无法挣扎开，于是呵呵作声，痛苦地翻滚着
两分钟之后，那个身躯终于不动了，一切沉寂下来。
“我们刚才计算了一下他的死亡时间，在这个时间里，只有你有可能接近他，而且你无法提供不在场的证据。”队长的话遥遥从背后传来，大概看到死者痛苦的摸样，语气里多了几分凌厉的审判：“程方，到了这种时候，你还不认罪吗？”
焦轶盯着那屏幕上的投影，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如果我真的是凶手，我干嘛还提供这个视频啊？证明自己有罪吗？”
这话出口，众人沉默下来，面面相觑。
“关于这一点，我们也无法理解。”队长实话实说，摇头道：“要知道，你一开始是认罪的，后来又翻供，然后又提供证据，证明自己是凶手，现在又开始否认”
“队长觉得是我是神经病？”焦轶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队长。
队长没吱声，一双冷清的眼睛审视着焦轶。
焦轶苦笑了笑，这里面的原因，他真的没办法告诉眼前这位，正因为他不是程方，所以搜索到这个监控视频的时候，便想着死马当活马医，然而现在呢？似乎没什么出路，这个视频安装在马涛的手机里作为监控对了！
“视频只有这么一点吗？”焦轶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激动地回头对队长道：“如果监控在马涛的手机里，应该全部记录下来啊，你们往前翻一下，不就知道，谁把马涛弄成这样了？凶手不就找到了？”
队长听到这话，脸上坚硬的曲线有了几分起伏，嘴角浮出几分冷笑来：“很抱歉，我们从马涛手机上提取的就只有这么一段，其他的，被删除了。”
“删除了？”焦轶听到这话，心一下沉下来，结结巴巴地道：“所以”
“所以凶手不可能是别人，只有你，只有你知道马涛的手机上有监控，只有你可能删除前面的一段。”队长的语气越来越严厉：“程方，你还不认罪？”
“不是啊。”焦轶不停地摇头，趔趄着后退：“不对头，不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我是凶手，我为什么不全部删除呢？只留下这么一段来，还告诉你们？”
队长嘴唇翕动：“你只截取了这么一段，是为了欣赏死者的惨状吧？”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干嘛告诉你们呢？”
焦轶反复地抓住这点不放，他能站住脚的也就是这一点了，只要这一点警察想不通，就没办法真正判自己有罪。
“所有不利的证据都指向了你，你这么做，是绝地求生吧？”旁边一个警察插口。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点头：“对，你这是死马当活马医。”
焦轶见众人这么说，再抬头看了看那视频，心知自己已经到了悬崖边上，掉下去就是万丈深渊，就差最后一脚了，然而此时唯一的绳索，就是自己主动告诉警察监控的事儿，虽然动机无法解释
怎么办？难不成真的死在这个世界里？也不知道自己附身的这个身体被枪毙之后，自己会去哪里？会穿回去？还是彻底死亡？这么想着，冷汗从他的额头慢慢渗出来，心里头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来，焦轶啊焦轶，你要一辈子这样吗？
一辈子平平淡淡，直到得了癌症要死了，后来得到了超能力可以穿越了，可还是改不了这性子，哪怕有了金手指，依然窝窝囊囊，被人算计，被人逼迫，最后失败沉沦，仿佛天生宿命
呵呵呵。
呵呵呵呵。
焦轶忽然扬起手，“啪”，往自己脸上扇了个耳光，“啪啪啪。”疯狂地开始自扇耳光！
旁边的警察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不知道焦轶这是发了什么疯？
“他怎么了？”
“装疯？”
“就是，肯定是装疯吧？翻来覆去的样子，想让我们把他当做神经病？”
“就是，就是。”
“你干什么？”
队长见焦轶跟疯了一样，把自己的脸扇成了猪头，不由诧异起来，一下伸出手，抓住焦轶的胳膊：“有话好好说，别装疯。”
焦轶却摇了摇头，对着队长苦笑了笑：“我没疯。”
队长慢慢放下了手，焦轶忽然伸出手：“能把手铐解开吗？”
“你干嘛？”旁边的警察警惕地道：“想作妖？”
“不是，我的脚上还拷着呢。”焦轶的声音忽然变了，带着一种不一样的东西，其他人没感觉出来，队长却有些察觉，深深地看了焦轶一眼，见焦轶那茫茫的眼神，忽然变得犀利，像是魂魄归位了一样。
“你怎么了？”队长一边问，一边却亲自走过去，把焦轶手上的手铐解开了。
“队长！”其他人不放心地叫起来，队长摆了摆手，盯着眼前的焦轶（程方），他自从见到这位，就感觉这位有点魂不守舍的，而且性子很懦弱，跟传说中大画家完全不一样，侦查案子期间，这位更是反复无常，怎么说呢，像是心不在焉，然而现在，忽然有点不同了。
就像是茫茫的黑夜里，有人在草原上点了火，星星之火，一下燃了起来，在风中吹起来，扩大，扩大
队长不明白这位为什么会精神变异，可是他直觉到这是好事，因此打开了焦轶手上的手铐。
他要的是真正的真相。
焦轶仿佛也明白队长的意思，感激地对着队长点了点头，转身盯着那视频，吸了口气，瞪大了眼睛看着看着，忽然，一个念头闪电而过——
他知道了！
他知道凶手是谁了！
“我知道我知道真相了。”
焦轶激动地回头，浑身颤抖起来。
“什么？”队长疑惑地看着他。
“我知道，我终于知道了，所有一切。”焦轶兴奋举起手，但是因为戴着手铐，所以“哗啦啦”作响。
“那你慢慢说。”队长冷笑了笑，忽然转身走到对面不远处坐下来，旁边的记录员拿起笔，盯着焦轶。
“是这样的。”
焦轶咬了咬嘴唇，走到墙上，指着马涛临死挣扎的惨状，对着放映员道：“您能把镜头回放到前两分钟吗？”
放映员回头看着队长，队长点头。
投影很快拉回了前两分钟——此时马涛脸上套着塑料袋，正仰面向上看，片刻停顿。
“就是这里！”焦轶指着马涛的脸道：“你们看到了吗？马涛停顿的这个时刻，你们看到了吗？”
说到这里，声音忽然变得十分大，像是在欢呼一般。
“怎么回事？”队长皱着眉问。
“这么说。”焦轶似乎还要卖个官司，双手比划着道：“如果一个人被绑了双手，头上套上了塑料袋，你觉得他会怎样？”
“挣扎啊。”旁边的警察随口道。
“对，挣扎，会一开始就挣扎对不对？”焦轶双眼放光，盯着那个警察，嘴角几乎浮出微笑来。
“什么意思？”那警察眨了眨眼。
“就是这个意思。”焦轶激动地拍着墙上的投影道：“就是这个意思。”
“他怎么了？队长。”旁边的警察开口，问队长道：“他是不是真疯了？”
“他不是真疯了。”
队长的眼眸里竟然闪出惊喜来，攥着拳，脸上泛起了激动的潮红，一字一句道：“他的提示很重要，他确实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就在马涛停滞的这半分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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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出这个秘密的第二天，狱警打开铁栏，哗啦啦作响。焦轶站了起来，因为他是重刑犯，几个狱警过来，给他戴上手铐脚连，推着他向外走去。
案子还在侦查阶段，他被关押在警局，而不是监狱，审讯室就在楼下，焦轶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向上走去，一个层，一层，接着一层
脑海里，却闪着狱警刚才的脸色，本来不用戴脚链的，然而这位一进来就给自己上了脚链，似乎关押程度升级了，这说明提供的那个什么监控证据，越发证实了自己是凶手！
然而这不可能啊，自己有没有杀人，自己还不清楚吗？
焦轶摇了摇头，皱着眉，上了楼，看着对面的门大开着，那个队长正带着几个警察盯着墙上，议论着什么，看到他，脸上现出一种憎恶来，那眼眸就像是看杀人犯。
焦轶的心慢慢沉下来。
“过去吧。”
背后的警察推搡着他，他趔趄了两步，走了进来，动了动嘴唇：“队长。”
“谢谢你提供的证据，这下完全坐实了。”队长用不容置疑地语气指了指墙上。
焦轶回头，盯着墙上的投影——
墙壁上，一个人赤着身子被绑了起来，脸上戴着塑料袋，紧紧扎着躺在地上，开始，他一直趴在地上，后来似乎有些不舒服便翻了个身，脸冲着上面停顿了一会儿，紧接着开始疯狂挣扎站起来，像是要把脸上的塑料袋撕掉，然而因为两只手是绑着的，所以怎么也无法挣扎开，于是呵呵作声，痛苦地翻滚着
两分钟之后，那个身躯终于不动了，一切沉寂下来。
“我们刚才计算了一下他的死亡时间，在这个时间里，只有你有可能接近他，而且你无法提供不在场的证据。”队长的话遥遥从背后传来，大概看到死者痛苦的摸样，语气里多了几分凌厉的审判：“程方，到了这种时候，你还不认罪吗？”
焦轶盯着那屏幕上的投影，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如果我真的是凶手，我干嘛还提供这个视频啊？证明自己有罪吗？”
这话出口，众人沉默下来，面面相觑。
“关于这一点，我们也无法理解。”队长实话实说，摇头道：“要知道，你一开始是认罪的，后来又翻供，然后又提供证据，证明自己是凶手，现在又开始否认”
“队长觉得是我是神经病？”焦轶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队长。
队长没吱声，一双冷清的眼睛审视着焦轶。
焦轶苦笑了笑，这里面的原因，他真的没办法告诉眼前这位，正因为他不是程方，所以搜索到这个监控视频的时候，便想着死马当活马医，然而现在呢？似乎没什么出路，这个视频安装在马涛的手机里作为监控对了！
“视频只有这么一点吗？”焦轶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激动地回头对队长道：“如果监控在马涛的手机里，应该全部记录下来啊，你们往前翻一下，不就知道，谁把马涛弄成这样了？凶手不就找到了？”
队长听到这话，脸上坚硬的曲线有了几分起伏，嘴角浮出几分冷笑来：“很抱歉，我们从马涛手机上提取的就只有这么一段，其他的，被删除了。”
“删除了？”焦轶听到这话，心一下沉下来，结结巴巴地道：“所以”
“所以凶手不可能是别人，只有你，只有你知道马涛的手机上有监控，只有你可能删除前面的一段。”队长的语气越来越严厉：“程方，你还不认罪？”
“不是啊。”焦轶不停地摇头，趔趄着后退：“不对头，不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我是凶手，我为什么不全部删除呢？只留下这么一段来，还告诉你们？”
队长嘴唇翕动：“你只截取了这么一段，是为了欣赏死者的惨状吧？”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干嘛告诉你们呢？”
焦轶反复地抓住这点不放，他能站住脚的也就是这一点了，只要这一点警察想不通，就没办法真正判自己有罪。
“所有不利的证据都指向了你，你这么做，是绝地求生吧？”旁边一个警察插口。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点头：“对，你这是死马当活马医。”
焦轶见众人这么说，再抬头看了看那视频，心知自己已经到了悬崖边上，掉下去就是万丈深渊，就差最后一脚了，然而此时唯一的绳索，就是自己主动告诉警察监控的事儿，虽然动机无法解释
怎么办？难不成真的死在这个世界里？也不知道自己附身的这个身体被枪毙之后，自己会去哪里？会穿回去？还是彻底死亡？这么想着，冷汗从他的额头慢慢渗出来，心里头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来，焦轶啊焦轶，你要一辈子这样吗？
一辈子平平淡淡，直到得了癌症要死了，后来得到了超能力可以穿越了，可还是改不了这性子，哪怕有了金手指，依然窝窝囊囊，被人算计，被人逼迫，最后失败沉沦，仿佛天生宿命
呵呵呵。
呵呵呵呵。
焦轶忽然扬起手，“啪”，往自己脸上扇了个耳光，“啪啪啪。”疯狂地开始自扇耳光！
旁边的警察吓了一跳，面面相觑，不知道焦轶这是发了什么疯？
“他怎么了？”
“装疯？”
“就是，肯定是装疯吧？翻来覆去的样子，想让我们把他当做神经病？”
“就是，就是。”
“你干什么？”
队长见焦轶跟疯了一样，把自己的脸扇成了猪头，不由诧异起来，一下伸出手，抓住焦轶的胳膊：“有话好好说，别装疯。”
焦轶却摇了摇头，对着队长苦笑了笑：“我没疯。”
队长慢慢放下了手，焦轶忽然伸出手：“能把手铐解开吗？”
“你干嘛？”旁边的警察警惕地道：“想作妖？”
“不是，我的脚上还拷着呢。”焦轶的声音忽然变了，带着一种不一样的东西，其他人没感觉出来，队长却有些察觉，深深地看了焦轶一眼，见焦轶那茫茫的眼神，忽然变得犀利，像是魂魄归位了一样。
“你怎么了？”队长一边问，一边却亲自走过去，把焦轶手上的手铐解开了。
“队长！”其他人不放心地叫起来，队长摆了摆手，盯着眼前的焦轶（程方），他自从见到这位，就感觉这位有点魂不守舍的，而且性子很懦弱，跟传说中大画家完全不一样，侦查案子期间，这位更是反复无常，怎么说呢，像是心不在焉，然而现在，忽然有点不同了。
就像是茫茫的黑夜里，有人在草原上点了火，星星之火，一下燃了起来，在风中吹起来，扩大，扩大
队长不明白这位为什么会精神变异，可是他直觉到这是好事，因此打开了焦轶手上的手铐。
他要的是真正的真相。
焦轶仿佛也明白队长的意思，感激地对着队长点了点头，转身盯着那视频，吸了口气，瞪大了眼睛看着看着，忽然，一个念头闪电而过——
他知道了！
他知道凶手是谁了！
“我知道我知道真相了。”
焦轶激动地回头，浑身颤抖起来。
“什么？”队长疑惑地看着他。
“我知道，我终于知道了，所有一切。”焦轶兴奋举起手，但是因为戴着手铐，所以“哗啦啦”作响。
“那你慢慢说。”队长冷笑了笑，忽然转身走到对面不远处坐下来，旁边的记录员拿起笔，盯着焦轶。
“是这样的。”
焦轶咬了咬嘴唇，走到墙上，指着马涛临死挣扎的惨状，对着放映员道：“您能把镜头回放到前两分钟吗？”
放映员回头看着队长，队长点头。
投影很快拉回了前两分钟——此时马涛脸上套着塑料袋，正仰面向上看，片刻停顿。
“就是这里！”焦轶指着马涛的脸道：“你们看到了吗？马涛停顿的这个时刻，你们看到了吗？”
说到这里，声音忽然变得十分大，像是在欢呼一般。
“怎么回事？”队长皱着眉问。
“这么说。”焦轶似乎还要卖个官司，双手比划着道：“如果一个人被绑了双手，头上套上了塑料袋，你觉得他会怎样？”
“挣扎啊。”旁边的警察随口道。
“对，挣扎，会一开始就挣扎对不对？”焦轶双眼放光，盯着那个警察，嘴角几乎浮出微笑来。
“什么意思？”那警察眨了眨眼。
“就是这个意思。”焦轶激动地拍着墙上的投影道：“就是这个意思。”
“他怎么了？队长。”旁边的警察开口，问队长道：“他是不是真疯了？”
“他不是真疯了。”
队长的眼眸里竟然闪出惊喜来，攥着拳，脸上泛起了激动的潮红，一字一句道：“他的提示很重要，他确实不是凶手，真正的凶手，就在马涛停滞的这半分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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