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往事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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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寅做了很多梦，很多很多可怕的梦，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自己多面的威尔逊，这一次，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其他丧尸都没有。
“我是人形丧尸，这下你信了吧？”沈寅开口第一句话。
却见威尔逊摇头，用手指做了个“嘘”的姿势：“沈寅，你是人形丧尸，还是丧尸人形，这可完全不一样哦。”
沈寅脑袋“嗡”地一声，一时口干舌燥，原来他知道自己叫沈寅，那么自己跟杨华的对话，他都知道了，他故意放自己跟杨华逃跑，只是为了为了
“你诈我？为什么？”沈寅颤声问，威尔逊既然知道了一切，为什么演出那么一出？
威尔逊忽然咧嘴一笑，身子靠在沙发上：“你知道我们的来源了吧？”
沈寅想起杨华的话——“这些丧尸都是一群高尚的志愿者”，忍不住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当时我还年轻，怎么说呢，是个理想主义者，听从了联合政府的忽悠，以为报名当志愿者，是为了科学的进步，为了人类做贡献。”
威尔逊脸上浮出几分讥讽的笑容道：“年轻，什么也不懂，最容易被伟大的名义感召，真是傻啊。”
沈寅听到这话，想要说几句，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人家来做志愿者，本来是抱着美好的愿望的，结果唉。
“当时的日子我记不起来了，只记得科学家们不停地给我们注射药物，不停地给我们打针，其实开始的时候，还挺好的，男人变得越来越强壮，女人变得越来越美丽，我们越来越聪明，反应越来越快，越来越灵巧，总而言之，一切都向好的方面发展”
“然后呢？”沈寅忍不住问。
“后来就崩了。”
威尔逊语气平平，波澜不惊，仿佛对从前的那场巨变十分麻木——
“那天的日子，我还记得很清楚，我跟其他志愿者一样清晨起床，然后去吃早餐，然后锻炼，然后去打针，打完针之后，我们又去做人体体能测试，智商测试，一切如常，然而午休之后，当我们再次去打针的时候，忽然，我前面一个最聪明的同伴，打完针之后，忽然长嚎一声，站了起来。”
“站了起来？”沈寅问。
“是站了起来，因为在实验室，大家都躺在床上，每个座位上都有一个大夫进行检测，所以当他站起来的时候，大夫们还开口训斥，让他不要乱动，老老实实地坐下，可是他却不停，只站在那里，不停地捶着胸脯，不停地嚎叫着，其实他当时已经开始病变了，可惜我们都不知道”
威尔逊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惋惜，闭上眼，似乎在回忆着当初的情形。
沈寅没吱声，只挪了一下姿势，静静地听着。
“那个同伴，我认得。”威尔逊说到这里，看向了沈寅道：“他跟肖毅是一样的身份。”
“特种兵？”沈寅问。
“是啊，特种兵，忠诚c勇敢c超能力，一切素质都很好，因为年龄到了，刚刚退役，便跑到这里继续做贡献，然而没想到呵呵。”
“当时因为他不停地走来走去，又在嚎叫，就有大夫走过去要制止他，结果他忽然扑上去，一口咬住了那大夫的脖子，当时大家都吓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见他一口把大夫脖子上的肉咬了下来，然后开始不停地吞吃，吞吃，就在我们面前，把那个大夫给生吃了。”
沈寅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道：“你怎么不阻止？”
威尔逊冷笑：“你当时若是我的话，恐怕也不会阻止。”
“为什么？”
“你见过人吃人吗？’
“哦可能”
“没人相信，不是吗？一个好好的人，一个平日里非常和蔼的人，在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吃人呢？结果却眼睁睁地发生了，而且他吃得那么快，所有人都没措手不及，于是就在所有人跟前，这个志愿者吃掉了大夫，最后只剩下了一具零碎的骷髅。”
“是挺恐怖的。”沈寅想到当时的情形，确实有点恐怖：“然后你们怎么做的呢？”
“我们？”威尔逊语气带着嘲讽：“是他们，他们当时就慌了，然后大夫乱成一团，我们也惊呆了，后来士兵来了，迅速包围了这里，用机关枪把他打死了，然后把我们关押起来了。”
“关押？”沈寅问。
“是关押。”威尔逊道：“尽管那个时候，我们绝大部分都是正常人，可是我们像是动物一样被关押起来，据说当时的处理意见，是全部处死。”
听到这话，沈寅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在你们还是人类的时候？”
“正是在人类的时候，才好下手啊。”威尔逊嘿了一声道：“若是变成了丧尸，就不容易消灭了，不是吗？”
“但是后来为什么改变主意了呢？”沈寅听杨华说，是杨教授极力反对，可是他想听听威尔逊的说法。
“因为基因素，这个城堡里有全人类最重要的基因素库，仓促之间，根本来不及搬走，何况这里人太多了，不仅有上百科学家，还医护人员，和接近十万的志愿者，如果要消灭，就等于屠杀，当时联合政府正在组建过程中，没人敢下这个命令吧。”威尔逊淡淡地道：“最后他们仁慈地放过了我们，把地下城堡关闭，让我们自生自灭。”
“然后呢？”沈寅对后来的事情很好奇。
“后来打入我们体内的基因素终于失控，我们发生变异，有的变成了低级丧尸，有的保持理性，但是共同特性倒是有，就是互相吞噬。”
沈寅听到这话，不由背后生凉，想到最后城堡关闭，科学家撤离，留下几万变异了的志愿者，互相吞噬，互相撕咬，那岂非人间地狱？
“我不知道地狱是什么样的，但是我想我见过了。”
威尔逊平静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敢的残酷道：“吞噬c撕咬c战斗，无穷无尽，无始无终，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直到有一天”
“有一天？”沈寅问。
“有一天，我意识到不能这么下去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会消耗殆尽，这里也会如他们所愿，变成一堆废墟，所以我们这些还有理智的丧尸们决定联合起来。”
沈寅点了点头。
“我们互相说服，联合起来，组成了有规模的阻止，而且找到了控制低级丧尸的方法，于是，这里终于安静下来”威尔逊说到这里，忽然抬头盯着沈寅，问：“你是不是很失望？”
“失望？”沈寅一怔，摇头道：“为什么要失望？”
威尔逊不答，只加快了语气道：“然后我们平静地生活了一段时间，然后有人来汇报，说有低级丧尸无意中打开了封闭的堡垒，很多高级丧尸便说要上去看看，我开始还阻止，后来也就随他们遍了，他们上去之后，有的很快被人类消灭，有的则带了人类回来，变成丧尸们的食物，有的则贪恋人类世界，说要回去过正常的生活，当然，这只是梦话而已。”
“那么你呢？”沈寅问。
“我？”威尔逊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道：“我开始没有别的想法，但是后来当那些回来的高级丧尸讲起了阳光c空气和水的时候，我忽然想念起了阔别三十年的家人，我想家人了。”
说到这里，威尔逊的身子忽然颓然下来，像是老了许多：“地下生活三十多年，我想回去，我想变回人类，我们这些高级丧尸们都想要变会人类，哪怕低级丧尸，如果他们保留理智的话，他们也想变回人类，这个愿望很邪恶吗？沈寅。”
沈寅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
邪恶吗？当然不，他们只是无辜的受害者，想变回人类有什么错？
“所以你想要找到我，找到血清？”沈寅问。
威尔逊点头，审视着沈寅道：“十年前，杨教授主动联系到了我，让我提供继续基因素，还要提供一具少年丧尸做试验品，十年之后，他终于成功孵化出了正常人类的你，这证明丧尸是可以治愈的，你不吃人，你吃食物，这样给我们充分的信心，我们是能回归人类社会的，不是吗？我们是吃过人，可这是我们的错吗？”
说到这里，威尔逊终究激动起来，像是雄狮一样，胸口起伏不定地喘起来。
“没错。”沈寅忍不住吐口。
“这就是了。”威尔逊站了起来，走过来，扶着沈寅的双肩道：“所以你愿意帮我们，对吗？沈寅？”
沈寅看着眼前这样一张脸，白色的皮肤，白膜的双眸，铁青的神色，黄色的头发，虽然这样丑陋，这样的古怪，可是却是真挚的，不由心念摇动，点了点头道：“好，我帮你们。”
威尔逊笑了，笑得十分灿烂。
“两天之后，我要用杨华来换血清，你能跟我一起吗？我需要你来验证血清的真假。”
“好。”
沈寅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犹豫了下道：“那你能放了肖毅和他队长吗？”
虽然他们是敌对的，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肖毅和他队长本身也无错。
威尔逊沉吟了下道：“我可以放了他队长，但是肖毅要跟我们一起去。”说着，对沈寅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你们感情很好的，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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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人形丧尸，这下你信了吧？”沈寅开口第一句话。
却见威尔逊摇头，用手指做了个“嘘”的姿势：“沈寅，你是人形丧尸，还是丧尸人形，这可完全不一样哦。”
沈寅脑袋“嗡”地一声，一时口干舌燥，原来他知道自己叫沈寅，那么自己跟杨华的对话，他都知道了，他故意放自己跟杨华逃跑，只是为了为了
“你诈我？为什么？”沈寅颤声问，威尔逊既然知道了一切，为什么演出那么一出？
威尔逊忽然咧嘴一笑，身子靠在沙发上：“你知道我们的来源了吧？”
沈寅想起杨华的话——“这些丧尸都是一群高尚的志愿者”，忍不住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当时我还年轻，怎么说呢，是个理想主义者，听从了联合政府的忽悠，以为报名当志愿者，是为了科学的进步，为了人类做贡献。”
威尔逊脸上浮出几分讥讽的笑容道：“年轻，什么也不懂，最容易被伟大的名义感召，真是傻啊。”
沈寅听到这话，想要说几句，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人家来做志愿者，本来是抱着美好的愿望的，结果唉。
“当时的日子我记不起来了，只记得科学家们不停地给我们注射药物，不停地给我们打针，其实开始的时候，还挺好的，男人变得越来越强壮，女人变得越来越美丽，我们越来越聪明，反应越来越快，越来越灵巧，总而言之，一切都向好的方面发展”
“然后呢？”沈寅忍不住问。
“后来就崩了。”
威尔逊语气平平，波澜不惊，仿佛对从前的那场巨变十分麻木——
“那天的日子，我还记得很清楚，我跟其他志愿者一样清晨起床，然后去吃早餐，然后锻炼，然后去打针，打完针之后，我们又去做人体体能测试，智商测试，一切如常，然而午休之后，当我们再次去打针的时候，忽然，我前面一个最聪明的同伴，打完针之后，忽然长嚎一声，站了起来。”
“站了起来？”沈寅问。
“是站了起来，因为在实验室，大家都躺在床上，每个座位上都有一个大夫进行检测，所以当他站起来的时候，大夫们还开口训斥，让他不要乱动，老老实实地坐下，可是他却不停，只站在那里，不停地捶着胸脯，不停地嚎叫着，其实他当时已经开始病变了，可惜我们都不知道”
威尔逊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惋惜，闭上眼，似乎在回忆着当初的情形。
沈寅没吱声，只挪了一下姿势，静静地听着。
“那个同伴，我认得。”威尔逊说到这里，看向了沈寅道：“他跟肖毅是一样的身份。”
“特种兵？”沈寅问。
“是啊，特种兵，忠诚c勇敢c超能力，一切素质都很好，因为年龄到了，刚刚退役，便跑到这里继续做贡献，然而没想到呵呵。”
“当时因为他不停地走来走去，又在嚎叫，就有大夫走过去要制止他，结果他忽然扑上去，一口咬住了那大夫的脖子，当时大家都吓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见他一口把大夫脖子上的肉咬了下来，然后开始不停地吞吃，吞吃，就在我们面前，把那个大夫给生吃了。”
沈寅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道：“你怎么不阻止？”
威尔逊冷笑：“你当时若是我的话，恐怕也不会阻止。”
“为什么？”
“你见过人吃人吗？’
“哦可能”
“没人相信，不是吗？一个好好的人，一个平日里非常和蔼的人，在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吃人呢？结果却眼睁睁地发生了，而且他吃得那么快，所有人都没措手不及，于是就在所有人跟前，这个志愿者吃掉了大夫，最后只剩下了一具零碎的骷髅。”
“是挺恐怖的。”沈寅想到当时的情形，确实有点恐怖：“然后你们怎么做的呢？”
“我们？”威尔逊语气带着嘲讽：“是他们，他们当时就慌了，然后大夫乱成一团，我们也惊呆了，后来士兵来了，迅速包围了这里，用机关枪把他打死了，然后把我们关押起来了。”
“关押？”沈寅问。
“是关押。”威尔逊道：“尽管那个时候，我们绝大部分都是正常人，可是我们像是动物一样被关押起来，据说当时的处理意见，是全部处死。”
听到这话，沈寅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在你们还是人类的时候？”
“正是在人类的时候，才好下手啊。”威尔逊嘿了一声道：“若是变成了丧尸，就不容易消灭了，不是吗？”
“但是后来为什么改变主意了呢？”沈寅听杨华说，是杨教授极力反对，可是他想听听威尔逊的说法。
“因为基因素，这个城堡里有全人类最重要的基因素库，仓促之间，根本来不及搬走，何况这里人太多了，不仅有上百科学家，还医护人员，和接近十万的志愿者，如果要消灭，就等于屠杀，当时联合政府正在组建过程中，没人敢下这个命令吧。”威尔逊淡淡地道：“最后他们仁慈地放过了我们，把地下城堡关闭，让我们自生自灭。”
“然后呢？”沈寅对后来的事情很好奇。
“后来打入我们体内的基因素终于失控，我们发生变异，有的变成了低级丧尸，有的保持理性，但是共同特性倒是有，就是互相吞噬。”
沈寅听到这话，不由背后生凉，想到最后城堡关闭，科学家撤离，留下几万变异了的志愿者，互相吞噬，互相撕咬，那岂非人间地狱？
“我不知道地狱是什么样的，但是我想我见过了。”
威尔逊平静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敢的残酷道：“吞噬c撕咬c战斗，无穷无尽，无始无终，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直到有一天”
“有一天？”沈寅问。
“有一天，我意识到不能这么下去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会消耗殆尽，这里也会如他们所愿，变成一堆废墟，所以我们这些还有理智的丧尸们决定联合起来。”
沈寅点了点头。
“我们互相说服，联合起来，组成了有规模的阻止，而且找到了控制低级丧尸的方法，于是，这里终于安静下来”威尔逊说到这里，忽然抬头盯着沈寅，问：“你是不是很失望？”
“失望？”沈寅一怔，摇头道：“为什么要失望？”
威尔逊不答，只加快了语气道：“然后我们平静地生活了一段时间，然后有人来汇报，说有低级丧尸无意中打开了封闭的堡垒，很多高级丧尸便说要上去看看，我开始还阻止，后来也就随他们遍了，他们上去之后，有的很快被人类消灭，有的则带了人类回来，变成丧尸们的食物，有的则贪恋人类世界，说要回去过正常的生活，当然，这只是梦话而已。”
“那么你呢？”沈寅问。
“我？”威尔逊语气里带着几分疲惫道：“我开始没有别的想法，但是后来当那些回来的高级丧尸讲起了阳光c空气和水的时候，我忽然想念起了阔别三十年的家人，我想家人了。”
说到这里，威尔逊的身子忽然颓然下来，像是老了许多：“地下生活三十多年，我想回去，我想变回人类，我们这些高级丧尸们都想要变会人类，哪怕低级丧尸，如果他们保留理智的话，他们也想变回人类，这个愿望很邪恶吗？沈寅。”
沈寅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
邪恶吗？当然不，他们只是无辜的受害者，想变回人类有什么错？
“所以你想要找到我，找到血清？”沈寅问。
威尔逊点头，审视着沈寅道：“十年前，杨教授主动联系到了我，让我提供继续基因素，还要提供一具少年丧尸做试验品，十年之后，他终于成功孵化出了正常人类的你，这证明丧尸是可以治愈的，你不吃人，你吃食物，这样给我们充分的信心，我们是能回归人类社会的，不是吗？我们是吃过人，可这是我们的错吗？”
说到这里，威尔逊终究激动起来，像是雄狮一样，胸口起伏不定地喘起来。
“没错。”沈寅忍不住吐口。
“这就是了。”威尔逊站了起来，走过来，扶着沈寅的双肩道：“所以你愿意帮我们，对吗？沈寅？”
沈寅看着眼前这样一张脸，白色的皮肤，白膜的双眸，铁青的神色，黄色的头发，虽然这样丑陋，这样的古怪，可是却是真挚的，不由心念摇动，点了点头道：“好，我帮你们。”
威尔逊笑了，笑得十分灿烂。
“两天之后，我要用杨华来换血清，你能跟我一起吗？我需要你来验证血清的真假。”
“好。”
沈寅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犹豫了下道：“那你能放了肖毅和他队长吗？”
虽然他们是敌对的，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肖毅和他队长本身也无错。
威尔逊沉吟了下道：“我可以放了他队长，但是肖毅要跟我们一起去。”说着，对沈寅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你们感情很好的，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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