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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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婆子发现今天的人好像都怪怪的，好像她走到哪，都有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看的她心里一阵发毛，自己好像没做错什么啊？难道是刚刚自己说的话被别人听到了，传到了员外的耳朵里，自己要倒霉了？
不可能，刚刚明明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算了，可能是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心虚，所以才感觉大家都不对劲，杨婆子摇了摇头开始干自己手里的活。
“杨嫂子，这衣服就先别洗了，咱们说说话。”负责打扫院子的郑婆子用袖子拂了拂台阶上的尘土，挨着杨婆子坐下。
“郑嫂子，我可没你清闲，这些衣服都是明天要用的，不洗出来张管家又要扣钱了，我比不得你，有儿有女，我还指着这点钱养老呢。”杨婆子边说边用力的搓着衣服。
“都这么晚了，要不我帮你？”郑婆子拍了拍衣袖上的尘土，开始挽自己的袖子。
看得出她们平时的关系应该不错，杨婆子也没有拒绝，而是眉开眼笑的说道：“这感情好，我正愁这堆衣服什么时候洗完呢，这不马上就该去照顾那院里的几个丫头了，这天黑的还真是快啊，一眨眼就要入夜了。”杨婆子说着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只见主院里已经亮起了灯，厨房那边人影交错你来我往，应该是都在忙着摆饭，叫了一个下午的鸟都销声匿迹了，整个院子都笼罩在灰暗中。
郑婆子也跟着她看了一眼天色，随之目光落到杨婆子的脸上，不禁在心里嘀咕，难道她是受刺激太大了，所以只能用干活来麻痹自己？可是不像啊，看她的神情就和没事人一样，奇怪，还是她根本就不在乎，那她这人也真是太狠心了吧？
“杨嫂子，你没事吧？”郑婆子试探着问道。
杨婆子头都不抬，继续洗她手里的衣服，“我能有什么事，你这话问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唉，真是个可怜的人啊，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还一个人强忍着，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自己和她一向关系不错，而且都是在这府里最低等的下人，她们之间不相互关心、相互帮助，那么这生活还怎么继续呢？有时候可能一点点温暖都能让人看到希望，她这个时候是最需要自己的时候。
杨婆子见郑婆子发愣，“郑嫂子你发什么愣啊，赶紧帮我把这单子拧了，我还得去给那几个丫头送饭。”杨婆子顺手提起了一个床单。
郑婆子接过床单的另一头，两个人几下子就拧干了水。
“郑嫂子，我还有事，就不招呼你了，有时间咱们再说话。”杨婆子的手在腰间的围裙上随意的摸了两把。
郑婆子看着杨婆子急匆匆要离去身影，终于还是没忍住，“杨嫂子，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你也不能这样折磨自己啊，你有什么就说出来，虽然我帮不了你什么，但是说出来至少会好受一些，你这样憋在心里，憋出病来可怎么办，谁照顾你啊！”
杨婆子停下来，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郑婆子，真是莫名其妙，自己好端端的难过什么，这郑婆子受了什么刺激疯了不成，胡说八道的，自己虽然不能说这日子过的多舒心吧，可是还过得去，还没有什么让自己不能接受的事。
“郑嫂子，你说什么呢，我难过什么？”
郑婆子听杨婆子的口气好像还真不像是装出来的，自己很了解她，如果是装的，自己都这样说了她肯定就再也掩饰不下去了，可是现在……难道是员外威胁她，不许她说？
“没什么，没什么……”郑婆子不敢再往下说，如果真的是员外不让她说，那么现在自己这不是在难为她吗？
杨婆子本来还想再和郑婆子聊几句，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看了看天色真的不早了，再耽搁那几个丫头就要挨饿了，而且厨房的人又该数落自己了，还是明天再问吧。
“那郑嫂子我先走了，你要是有什么心里话，明天来找我，咱们两个再说。”杨婆子也不再耽搁，说完就走。
郑婆子怔怔的站在原地，她还真能忍啊，连在我面前都滴水不漏，不过也真是够狠心的啊，这事要是放在自己身上，非发疯不可。或许是因为她自己没有生儿育女的原因吧，不知道十月怀胎的辛苦，更不知道把孩子拉扯大的艰辛，毕竟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郑婆子叹了口气，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杨婆子给院子里其他的几个女孩子送了饭，发现少了苏小小和秋儿还有另外两个，她知道她们是被送走了，虽然为她们几个感到惋惜，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是她们的命，或者说这是穷人的命，她们在这些有钱人眼里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物件，一个摆设，人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唉……
杨婆子从院子里出来，听到身边的小丫头们嘀嘀咕咕的。
“她这人还真是狠心啊！一点都不难过，怪不得让她看管那些女孩子。”
“她还算是人吗！没有一点人性！”
“这样的人就不配活着世上！”
…………
…………
小丫头们对着杨婆子指指点点，杨婆子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虽然平日里这些丫头就看不起她这样的粗使婆子，可是还从来不敢这样骂她，而且她们说什么没有人性，这……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对了，刚才郑婆子吐吐吞吞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明就是有话要说。
杨婆子拍了下大腿，都怪自己心里惦记着送饭的事，粗心大意了，竟然没听出来郑婆子是话里有话，得赶紧去问问她发生什么事了，杨婆子转了个弯，直奔郑婆子的住处，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的脚步越来越快，甚至是小跑了。
郑婆子正在和几个婆子赌钱，这是她们平时的消遣，赌的也不大，就是为了打发时间，几个人见杨婆子气喘于于的进来，都停了手里的动作，齐刷刷的看着她。
杨婆子心里敲起了鼓，“郑嫂子，我有话和你说。”
郑婆子放下手里的牌，“杨嫂子，到我屋里来吧。”
郑婆子带着杨婆子进了自己的屋，其他几个婆子也不打牌了，都躲在郑婆子的屋外偷听。
“杨嫂子，坐，喝点水。”郑婆子倒了杯水放在杨婆子面前的桌子上。
杨婆子也顾不得喝水，她心里急的和什么似的，“郑嫂子，我问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一出去那些小蹄子是对我指指点点的，说的话别提多难听了。”
这下子该轮到郑婆子子目瞪口呆了，她竟然不知道？难怪她和没事人似的，我就说嘛，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别看平时多发狠，可是真让她做什么狠事，她绝对是做不出来的，每次那些女孩子们出事她都会到这里和自己说说，心里才好受一些，更何况这次是她的亲人呢。
“郑嫂子，你快说！”杨婆子见郑婆子怔怔的看着她，实在等不及了，就伸手拉了郑婆子一把。
“这……”郑婆子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让自己告诉她这个残酷的事实，她怎么忍心啊。
“郑嫂子，快说啊！”杨婆子的手紧紧的抓着郑婆子的手腕，抓的她哎呦了一声，杨婆子依然没有松开。
“杨嫂子，你坐下说。”郑婆子顺势把杨婆子推坐到凳子上，还是先让她坐下吧，她肯定会承受不住。
杨婆子坐在凳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郑婆子，唯恐她一个眨眼，郑婆子就跑了。
“你今天见到梅枝这丫头了吗”不能直接说，得有个铺垫，这样可能她更容易接受一些。其实郑婆子心里也清楚，不论再怎么铺垫，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对杨婆子的打击都是一样的，这只不过是她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而已。
杨婆子的脑袋翁的一下，她隐隐约约感觉到是关于梅枝的事，可是她不敢去想，“梅……没……没有，我们不在一处，我怕耽误她的事，就告诉她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不要来找我。”杨婆子在心里告诉自己，梅枝没事，平常她们不是也经常好几天才见一次吗？昨天她们才见过，今天没见很正常。
“你去找她了吗？”
或许是杨婆子的自我催眠起了作用，她稍稍镇定了一点，“你也看到了，我这一天忙的脚都快不着地了，还那么晚才忙完，哪有空去找她。”
“这样啊……”郑婆子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在杨婆子面前转来转去。
杨婆子刚刚放下来的心，被她这一转，又提到了嗓子眼，“郑嫂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知道我这个人从来不会拐弯抹角，有什么就说什么。”
“我……这……”郑婆子为难的抓了抓衣角。
“是不是梅枝病了？”杨婆子站起来只盯着郑婆子。
“没有，没有……”郑婆子连忙摆手。
“她做错事挨打了？严不严重？”
“哎呀，不是。
“她得罪员外了，要被赶出去？还是……”杨婆子把她能想到的可能都想了。
“她死了！”郑婆子实在不忍心见她这样猜下去，一时情急脱口而出。
杨婆子愣了愣，缓缓的坐下，“郑嫂子真会开玩笑，我昨天才见过梅枝，她好好的，怎么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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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婆子发现今天的人好像都怪怪的，好像她走到哪，都有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看的她心里一阵发毛，自己好像没做错什么啊？难道是刚刚自己说的话被别人听到了，传到了员外的耳朵里，自己要倒霉了？
不可能，刚刚明明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算了，可能是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心虚，所以才感觉大家都不对劲，杨婆子摇了摇头开始干自己手里的活。
“杨嫂子，这衣服就先别洗了，咱们说说话。”负责打扫院子的郑婆子用袖子拂了拂台阶上的尘土，挨着杨婆子坐下。
“郑嫂子，我可没你清闲，这些衣服都是明天要用的，不洗出来张管家又要扣钱了，我比不得你，有儿有女，我还指着这点钱养老呢。”杨婆子边说边用力的搓着衣服。
“都这么晚了，要不我帮你？”郑婆子拍了拍衣袖上的尘土，开始挽自己的袖子。
看得出她们平时的关系应该不错，杨婆子也没有拒绝，而是眉开眼笑的说道：“这感情好，我正愁这堆衣服什么时候洗完呢，这不马上就该去照顾那院里的几个丫头了，这天黑的还真是快啊，一眨眼就要入夜了。”杨婆子说着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只见主院里已经亮起了灯，厨房那边人影交错你来我往，应该是都在忙着摆饭，叫了一个下午的鸟都销声匿迹了，整个院子都笼罩在灰暗中。
郑婆子也跟着她看了一眼天色，随之目光落到杨婆子的脸上，不禁在心里嘀咕，难道她是受刺激太大了，所以只能用干活来麻痹自己？可是不像啊，看她的神情就和没事人一样，奇怪，还是她根本就不在乎，那她这人也真是太狠心了吧？
“杨嫂子，你没事吧？”郑婆子试探着问道。
杨婆子头都不抬，继续洗她手里的衣服，“我能有什么事，你这话问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唉，真是个可怜的人啊，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还一个人强忍着，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自己和她一向关系不错，而且都是在这府里最低等的下人，她们之间不相互关心、相互帮助，那么这生活还怎么继续呢？有时候可能一点点温暖都能让人看到希望，她这个时候是最需要自己的时候。
杨婆子见郑婆子发愣，“郑嫂子你发什么愣啊，赶紧帮我把这单子拧了，我还得去给那几个丫头送饭。”杨婆子顺手提起了一个床单。
郑婆子接过床单的另一头，两个人几下子就拧干了水。
“郑嫂子，我还有事，就不招呼你了，有时间咱们再说话。”杨婆子的手在腰间的围裙上随意的摸了两把。
郑婆子看着杨婆子急匆匆要离去身影，终于还是没忍住，“杨嫂子，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你也不能这样折磨自己啊，你有什么就说出来，虽然我帮不了你什么，但是说出来至少会好受一些，你这样憋在心里，憋出病来可怎么办，谁照顾你啊！”
杨婆子停下来，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郑婆子，真是莫名其妙，自己好端端的难过什么，这郑婆子受了什么刺激疯了不成，胡说八道的，自己虽然不能说这日子过的多舒心吧，可是还过得去，还没有什么让自己不能接受的事。
“郑嫂子，你说什么呢，我难过什么？”
郑婆子听杨婆子的口气好像还真不像是装出来的，自己很了解她，如果是装的，自己都这样说了她肯定就再也掩饰不下去了，可是现在……难道是员外威胁她，不许她说？
“没什么，没什么……”郑婆子不敢再往下说，如果真的是员外不让她说，那么现在自己这不是在难为她吗？
杨婆子本来还想再和郑婆子聊几句，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看了看天色真的不早了，再耽搁那几个丫头就要挨饿了，而且厨房的人又该数落自己了，还是明天再问吧。
“那郑嫂子我先走了，你要是有什么心里话，明天来找我，咱们两个再说。”杨婆子也不再耽搁，说完就走。
郑婆子怔怔的站在原地，她还真能忍啊，连在我面前都滴水不漏，不过也真是够狠心的啊，这事要是放在自己身上，非发疯不可。或许是因为她自己没有生儿育女的原因吧，不知道十月怀胎的辛苦，更不知道把孩子拉扯大的艰辛，毕竟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郑婆子叹了口气，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了。
杨婆子给院子里其他的几个女孩子送了饭，发现少了苏小小和秋儿还有另外两个，她知道她们是被送走了，虽然为她们几个感到惋惜，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是她们的命，或者说这是穷人的命，她们在这些有钱人眼里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物件，一个摆设，人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唉……
杨婆子从院子里出来，听到身边的小丫头们嘀嘀咕咕的。
“她这人还真是狠心啊！一点都不难过，怪不得让她看管那些女孩子。”
“她还算是人吗！没有一点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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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们对着杨婆子指指点点，杨婆子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虽然平日里这些丫头就看不起她这样的粗使婆子，可是还从来不敢这样骂她，而且她们说什么没有人性，这……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对了，刚才郑婆子吐吐吞吞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明就是有话要说。
杨婆子拍了下大腿，都怪自己心里惦记着送饭的事，粗心大意了，竟然没听出来郑婆子是话里有话，得赶紧去问问她发生什么事了，杨婆子转了个弯，直奔郑婆子的住处，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的脚步越来越快，甚至是小跑了。
郑婆子正在和几个婆子赌钱，这是她们平时的消遣，赌的也不大，就是为了打发时间，几个人见杨婆子气喘于于的进来，都停了手里的动作，齐刷刷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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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见到梅枝这丫头了吗”不能直接说，得有个铺垫，这样可能她更容易接受一些。其实郑婆子心里也清楚，不论再怎么铺垫，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对杨婆子的打击都是一样的，这只不过是她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而已。
杨婆子的脑袋翁的一下，她隐隐约约感觉到是关于梅枝的事，可是她不敢去想，“梅……没……没有，我们不在一处，我怕耽误她的事，就告诉她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不要来找我。”杨婆子在心里告诉自己，梅枝没事，平常她们不是也经常好几天才见一次吗？昨天她们才见过，今天没见很正常。
“你去找她了吗？”
或许是杨婆子的自我催眠起了作用，她稍稍镇定了一点，“你也看到了，我这一天忙的脚都快不着地了，还那么晚才忙完，哪有空去找她。”
“这样啊……”郑婆子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在杨婆子面前转来转去。
杨婆子刚刚放下来的心，被她这一转，又提到了嗓子眼，“郑嫂子，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知道我这个人从来不会拐弯抹角，有什么就说什么。”
“我……这……”郑婆子为难的抓了抓衣角。
“是不是梅枝病了？”杨婆子站起来只盯着郑婆子。
“没有，没有……”郑婆子连忙摆手。
“她做错事挨打了？严不严重？”
“哎呀，不是。
“她得罪员外了，要被赶出去？还是……”杨婆子把她能想到的可能都想了。
“她死了！”郑婆子实在不忍心见她这样猜下去，一时情急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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