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传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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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钧是从一片冰天雪地中醒来的。当时，他脑中一片空白，除了脖子上挂着一片圆形白玉，上面刻着“鸿钧”二字，任何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的种族来历，不知道父母是谁，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在冰雪中走啊走，偶尔会遇见一些冰原上特有的种族，一路摸爬滚打，他逐渐学会了一些术法，走上修行之路。随着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愈发深入，他心中对修行的渴望也越来越强烈，他发现，修行于他而言，不仅仅是一种在恶劣环境下生存下去的手段，更像是一种深藏在骨子里的执念。
从冰雪世界到大漠荒原，再到湿热丛林，鸿钧就这样一边四处流浪，一边学习各种修行功法。龙凤初劫后，洪荒大地上的每一寸角落都留下战争所带来的伤痛，这一路上，他见识了众生疾苦，见识了洪荒百态，见识过太多的无奈与丑陋，就此立下誓愿：他要修成无上功法，以救洪荒苍生于无边苦海，斩除邪魔恶祟，还洪荒大陆一片清明。
与此同时，鸿钧也发现了自己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他的体质特殊，哪怕是受了很重的伤，也很快会自动治愈，而且他修行的速度似乎要比一般种族快许多，往往他这个偷学的都学会了一套术法，那些正儿八经有老师教导的，反而半天也没学成。
鸿钧猜想，这也许同自己的身世有莫大关系。他走遍洪荒，却始终没发现另一个与自己相像之人，直到他看到了罗睺。
也许从罗睺身上，能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
罗睺是先天全灵根的发现让清涟又惊又喜，当下就让罗睺拜了师。
“师父。”罗睺恭恭敬敬地朝清涟磕头。
清涟笑着应了声，又指了指鸿钧道：“来，这是你的大师兄，鸿钧。”
罗睺的笑容有了一丝裂纹，他似乎有点懵：“大、大师兄？”谁？
“是啊，”清涟笑道，“他比你早拜师几天，可不就是你的大师兄？”
“……”罗睺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鸿钧则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对罗睺点了点头，语气老气横秋：“二师弟初来乍到，也许还不太懂规矩。”
你不就比我早到几天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罗睺露出一副“对方不想理你还对你翻了个白眼”的表情。
“罗睺？”清涟见罗睺半天没有动作，疑惑道。
“大师兄。”这三个字罗睺说得是不情不愿，含含糊糊。
鸿钧嘴角一翘：“嗳。”
见俩徒弟相亲相爱（？）相处得好像不错，清涟很是欣慰，嘱咐罗睺道：“罗睺，你虽灵根上佳，过去却从没修过术法，今后有什么疑难，可以多多请教你师兄。”
“是，师父。”罗睺说得十分不情不愿。
“鸿钧，做师兄的，你以后也要多多帮助你二师弟，知道吗？”清涟又转向鸿钧。
鸿钧微微一笑，有意无意瞥了罗睺一眼，见他气得直翻白眼，嘴角笑意更浓，对清涟拱了拱手：“是。”
***
由于收了两个徒弟，又念及他们年纪还小，怕不大能吃苦，接下来的一路，清涟尽量照顾俩孩子的感受，放慢了赶路的速度，一边教他们修行之法，一边还沿路采些草药贩卖以作盘缠，不大像是要辛苦跋涉的样子，更像是在游山玩水。
相处以后清涟才发现，这俩孩子年纪虽小，却并非是那种懵懂不知事的幼稚小儿。大概是孤儿的原因，他们都表现出与同龄人不一样的成熟，尤其是罗睺，表现得令人心疼。
也许是过去被人欺负多了，罗睺似乎有些胆小，总是一声不吭寸步不离地跟在清涟身边，一副小可怜的样子。他又格外乖巧，当清涟因长途跋涉而稍显疲倦之意时，不用人吩咐，他就主动给清涟捏肩敲胳膊，身前身后给清涟端茶送水，弄得清涟十分汗颜。
——他一个成年人，还是做师父的，结果被自己的豆丁小徒弟这样照顾，感觉这角色似乎反过来了吧？
他也曾劝过罗睺不要这么做，罗睺口中答应，行动上依然照做不误，几次以后，清涟也只好由他了。
不过清涟也知道，在这个时代，外表什么的其实很有欺骗性，每个种族的寿命不同，有那长寿的种族甚至可以活几千岁，因此有些人看上去还是个小孩，说不定真实年龄比清涟大好几倍了。
说起来，他目前还看不出来自己俩徒弟都是啥种族的，灵根质量这么高，恐怕来历也不一般，真不知他们父母当初是怎么想，竟忍心把这么好的孩子给遗弃了……
除了照顾清涟以外，罗睺在修行一事上也很是努力。他过去没学过任何术法，只会一些不大标准的拳脚功夫，这还是他常年混迹市井慢慢积累下来的。清涟从最基础的吐气开始教他，没想到他进步十分神速，不过短短一个月，便修行至炼气阶段。
清涟在兴奋之余，也认真记录下罗睺每天修炼的数据。他虽然失去了修行的资格，却没有放弃修行之心。他也想通了，不管是炼制丹药还是收徒传道，只要是对修行界有益之事，只要努力去做，哪怕他自身修为再也回不来，也能造福洪荒芸芸修行者。
在接受自己此生再也无法修行的事实后，特别是相继收了两个徒弟以后，清涟逐步形成了一个想法：他其实可以著书立说，把他所学所知都用文字记录下来，这样，许许多多像鸿钧这样有天赋也有修行意愿的人就不需要偷学功法，而可以从书中自学成才。
这个时代，虽已有文字，书本典籍还不多，绝大多数功法都是在种族内部通过一代代口耳相传，万一这一种族不小心灭绝了，那这个功法也就就此失传了——说实话，这种情况还挺常见的。
罗睺的出现，更是给他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样本：他虽知识渊博，但对于先天灵根这一方面却是知之甚少，如今有个现成的例子摆在眼前，他当然要抓住机会了。况且，与已是金丹期的鸿钧相比，在修行一事上，罗睺相当于一张白纸，是个绝佳的实验对象。
这晚，清涟照例给罗睺测验记录下各项数据，正准备回房，却听罗睺脆生生的童声道：“师父，什么时候，我才能修炼到元婴啊？”
清涟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在他的指点下，这两天鸿钧终于突破瓶颈，从金丹一跃进入元婴期，他为此大大夸奖了鸿钧一番，当时罗睺并没说话，现在想来，他大概是记在了心里。
最近清涟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俩徒弟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古怪，相互之间不怎么说话，修行时也是各练各的，从不交流。
鸿钧也就罢了，他本就沉默寡言，就算是在清涟面前，除了与修行有关的事，他也很少开口。但罗睺就不一样了，他与清涟关系亲密，也不像是话少之人，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观察了一段时日，清涟终于发现些许端倪：很有可能，罗睺这是嫉妒鸿钧了。
其实想想也不奇怪，罗睺与鸿钧一般大，又同样是先天全灵根，结果因入门晚几天不得不位居鸿钧之下不说，在修为上，也远远比不上比他更早开始修行的鸿钧，是以修为差了一大截，他因此会多想一些别的，实乃正常。
一个好师父的标准是什么？除了要督促徒弟好好修行天天向上，同时也要关心徒弟的心理健康，确保他们不会这样或那样的心理疾病。要知道，心理问题也会影响到修行效果的。
清涟自认为是一个好师父，听罗睺这么问，脑子里的警钟突然敲响，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趁早把自己这小徒弟开导好，他有可能会因此受到影响甚至误入歧途。
清涟斟酌了片刻，这才道：“修行一事，切忌急功近利，只有把基本功打扎实了，日后才会事半功倍。就像造房子，如果地基打不好，就算勉强把房子造出来了，将来也可能会倒塌。”
罗睺似是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垂下眼帘，不说话。
“罗睺啊，”清涟干脆在罗睺身边坐下，摸了摸他的脑袋，“相比于其他人，你进步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千万不要苛责自己。”
罗睺还是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蔫蔫地问：“那和鸿钧比呢？”
他还是不愿主动叫鸿钧为“师兄。”
“呃，”清涟被噎住了，半晌才道，“师父在认识你师兄之前，他便已是金丹期修士，我还真不太清楚他的修行情况。不过据我猜想，他应该不会比你更快。”
“真的吗？”罗睺猛一抬头，直直地看进清涟的眼中，一双黑色的眸子里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真、真的。”清涟硬着头皮道。他本意是为了安慰罗睺，此时却有些骑虎难下了。
“你想啊，鸿钧他过去没受过专业训练，而是从各处偷师学艺，而你，有师父我系统化专业化的一对一教学，当然会比鸿钧进步得更快啦。”呃，他这也不算是说谎吧？
闻言，罗睺的情绪果然要比刚才高涨了不少，他眼睛一亮，问：“所以这么说，我才是师父真正的真传弟子？”
清涟挑了挑眉，心说自己这小徒弟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真传弟子”的说法，但看罗睺终于开心起来，便也不再计较其他，点了点头，笑道：“当然啊，你的功法可都是师父我手把手教会的，比真传还真！”
罗睺果然转怒为喜，重重抱了清涟一下，脑袋还在他怀里蹭了蹭，道：“师父，我太开心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修行，不会给你丢脸的！”
清涟轻咳一声，好不容易才把紧紧黏在自己身上的罗睺撕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脑袋，嘱咐道：“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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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冰雪世界到大漠荒原，再到湿热丛林，鸿钧就这样一边四处流浪，一边学习各种修行功法。龙凤初劫后，洪荒大地上的每一寸角落都留下战争所带来的伤痛，这一路上，他见识了众生疾苦，见识了洪荒百态，见识过太多的无奈与丑陋，就此立下誓愿：他要修成无上功法，以救洪荒苍生于无边苦海，斩除邪魔恶祟，还洪荒大陆一片清明。
与此同时，鸿钧也发现了自己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他的体质特殊，哪怕是受了很重的伤，也很快会自动治愈，而且他修行的速度似乎要比一般种族快许多，往往他这个偷学的都学会了一套术法，那些正儿八经有老师教导的，反而半天也没学成。
鸿钧猜想，这也许同自己的身世有莫大关系。他走遍洪荒，却始终没发现另一个与自己相像之人，直到他看到了罗睺。
也许从罗睺身上，能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
罗睺是先天全灵根的发现让清涟又惊又喜，当下就让罗睺拜了师。
“师父。”罗睺恭恭敬敬地朝清涟磕头。
清涟笑着应了声，又指了指鸿钧道：“来，这是你的大师兄，鸿钧。”
罗睺的笑容有了一丝裂纹，他似乎有点懵：“大、大师兄？”谁？
“是啊，”清涟笑道，“他比你早拜师几天，可不就是你的大师兄？”
“……”罗睺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鸿钧则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对罗睺点了点头，语气老气横秋：“二师弟初来乍到，也许还不太懂规矩。”
你不就比我早到几天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罗睺露出一副“对方不想理你还对你翻了个白眼”的表情。
“罗睺？”清涟见罗睺半天没有动作，疑惑道。
“大师兄。”这三个字罗睺说得是不情不愿，含含糊糊。
鸿钧嘴角一翘：“嗳。”
见俩徒弟相亲相爱（？）相处得好像不错，清涟很是欣慰，嘱咐罗睺道：“罗睺，你虽灵根上佳，过去却从没修过术法，今后有什么疑难，可以多多请教你师兄。”
“是，师父。”罗睺说得十分不情不愿。
“鸿钧，做师兄的，你以后也要多多帮助你二师弟，知道吗？”清涟又转向鸿钧。
鸿钧微微一笑，有意无意瞥了罗睺一眼，见他气得直翻白眼，嘴角笑意更浓，对清涟拱了拱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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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以后清涟才发现，这俩孩子年纪虽小，却并非是那种懵懂不知事的幼稚小儿。大概是孤儿的原因，他们都表现出与同龄人不一样的成熟，尤其是罗睺，表现得令人心疼。
也许是过去被人欺负多了，罗睺似乎有些胆小，总是一声不吭寸步不离地跟在清涟身边，一副小可怜的样子。他又格外乖巧，当清涟因长途跋涉而稍显疲倦之意时，不用人吩咐，他就主动给清涟捏肩敲胳膊，身前身后给清涟端茶送水，弄得清涟十分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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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照顾清涟以外，罗睺在修行一事上也很是努力。他过去没学过任何术法，只会一些不大标准的拳脚功夫，这还是他常年混迹市井慢慢积累下来的。清涟从最基础的吐气开始教他，没想到他进步十分神速，不过短短一个月，便修行至炼气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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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想想也不奇怪，罗睺与鸿钧一般大，又同样是先天全灵根，结果因入门晚几天不得不位居鸿钧之下不说，在修为上，也远远比不上比他更早开始修行的鸿钧，是以修为差了一大截，他因此会多想一些别的，实乃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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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涟自认为是一个好师父，听罗睺这么问，脑子里的警钟突然敲响，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趁早把自己这小徒弟开导好，他有可能会因此受到影响甚至误入歧途。
清涟斟酌了片刻，这才道：“修行一事，切忌急功近利，只有把基本功打扎实了，日后才会事半功倍。就像造房子，如果地基打不好，就算勉强把房子造出来了，将来也可能会倒塌。”
罗睺似是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垂下眼帘，不说话。
“罗睺啊，”清涟干脆在罗睺身边坐下，摸了摸他的脑袋，“相比于其他人，你进步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千万不要苛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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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不愿主动叫鸿钧为“师兄。”
“呃，”清涟被噎住了，半晌才道，“师父在认识你师兄之前，他便已是金丹期修士，我还真不太清楚他的修行情况。不过据我猜想，他应该不会比你更快。”
“真的吗？”罗睺猛一抬头，直直地看进清涟的眼中，一双黑色的眸子里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真、真的。”清涟硬着头皮道。他本意是为了安慰罗睺，此时却有些骑虎难下了。
“你想啊，鸿钧他过去没受过专业训练，而是从各处偷师学艺，而你，有师父我系统化专业化的一对一教学，当然会比鸿钧进步得更快啦。”呃，他这也不算是说谎吧？
闻言，罗睺的情绪果然要比刚才高涨了不少，他眼睛一亮，问：“所以这么说，我才是师父真正的真传弟子？”
清涟挑了挑眉，心说自己这小徒弟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真传弟子”的说法，但看罗睺终于开心起来，便也不再计较其他，点了点头，笑道：“当然啊，你的功法可都是师父我手把手教会的，比真传还真！”
罗睺果然转怒为喜，重重抱了清涟一下，脑袋还在他怀里蹭了蹭，道：“师父，我太开心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修行，不会给你丢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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