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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漫逛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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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也没有其他的人,只老葛和曹百里两个,喝到微醉才结束。在亳州,常常会听到人们说:“咱这里,小小冲(麻雀)都能喝二两,何况人?”离城二十几里的减店集,家家户户会酿酒,酿出的酒远销到全国各地,京城里的达官贵族,都有途径从亳州弄到好酒,亳州当地的官员,会把减店集最好的酒,用精致的器皿盛着,送给皇帝以及皇亲国戚,这样的酒叫做贡酒。喝酒,怎样喝酒,怎样招待客人喝酒,自己当客人怎样喝酒,在这里是重要的乡风规矩。

    喝过酒,曹百里回了家,老葛晕晕乎乎躺下来睡了觉,葛吴氏忙着收拾杯盘碗筷。

    因为先生刚刚给伤口上过药,吃饭的时候,葛生被要求坐在床上,不下地。葛吴氏把每样菜都挑出来一半,在床前支起一个小桌,自己带着桐儿和葛生在一起吃了饭。

    葛生从第一眼看见葛吴氏,心里就感觉到亲近,无论是听她说话的语气,还是看她对自己的贴心关照,葛生都感到很亲近,还有一层葛生不愿意说出来的原因:葛生觉得葛吴氏和自己那夜在雪地里看到的女人,长得十分相像!“或许她就是我娘,否则,她为什么对我这样好呢?”葛生在心里确定了这种想法后,叫葛吴氏“娘”,就不是勉为其难,而是真心实意了。

    看葛吴氏自己在收拾碗筷,葛生爬下床,找到了自己来时穿的大鞋,踢拉着到厨房来,一边拿起水瓢舀水,一边说:“娘,我帮你刷锅。”

    葛吴氏又高兴又激动,从葛生手里接过了水瓢:“不要你干,等你长大了,再帮我,你现在脚上还没好,去坐那里歇着,”看到桐儿也跟着葛生来到厨房,葛吴氏又说:“去,跟你妹妹玩去。”

    桐儿过来拉着葛生的手,两个人一起,去了家里前屋的铜作坊里。葛家铜铺前面两间门面,既是制作铜器的作坊,又是买卖铜器产品的店铺,平时,铜铺开了门,老葛就在固定的地方,叮叮当当地敲打他的器物。有客人经过这里,要买铜器,就进到屋里,看好哪一件,讨价还价之后,付款拿走。一般来说,只要不是浇模子,或者出去买原材料铜板,老葛自己能同时兼顾制作和出售,当然,收了钱,一定要交给他媳妇葛吴氏收着。

    家里住的地方,在店铺的后面,经过没几步远的一个小院子,就到了住家的两间正房,在店铺和正房之间,搭了一间西屋,做为一家人做饭和吃饭地方,葛吴氏就在那里洗刷锅碗瓢盆。

    葛生跟着桐儿来到自己家前面的店铺里,老葛酒后正在睡觉,铜铺虽然开着门,这一会子也没有客人。本地的买家,这时候多数都是刚吃了晌午饭,还不到逛街的时候;外地来的客商,一般都是上午来买东西。总之,葛生觉得:自己第一次进葛家铜铺,铺子里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这是葛生对葛家铜铺生意的第一印象。

    其实,这并不是葛生第一次进铜铺,今天午饭之前,曹百里和老葛一起把葛生从周庄带回来的时候,就是从葛家铜铺进门,穿过铺子,才进了后面的住房,只不过,当时葛生在老葛的怀里,暖暖和和地睡着觉,并不知道从这里经过了。

    仿佛梦里见过一样,葛生对铜铺里老葛的工具都感到亲切,大大小小各式的锤子,形状各异的钳子和铁钎,结构复杂的旋机子,甚至角落里裂开了口子的泥罐……每一样工具,葛生都觉得仿佛在哪里见过一样,既好奇,又熟悉,他一件一件抚摸这些东西,想寻找自己和它们的前世渊源。

    桐儿一样一样给葛生说,这些东西都是爹爹做什么用的,到最后,葛生坐到了老葛平时干活的凳子上,葛生看好了一个锤子,想拿起它来砸几下,但拿到手里,想举起来太困难——这锤子太重了,只好换了一个,目测小很多,而且锤头也细很多的锤子,就势砸一下,落到下面一个四棱台的铁块上,发出“叮——”的一声。

    葛生对这个四棱台又敲了一下,他看着这东西放在地上,上下两面都是正正方方,只是上头的那面,比底下的那面小好些,整体看起来,跟个成年人的脑袋差不多大。葛生放下手里的小锤子,用一只手想把这东西翻开来,看看它的底下是什么,可是,葛生的一只手连挪动都不能挪一丁点那个四棱台子,于是,葛生又用两只手来搬,还是搬不动,人蹲下来,用足了全身的力气,小脸也憋红了,还是纹丝不动。

    桐儿在一旁笑了:“生哥哥,那个是砧子,我爹都叫他铁疙瘩,我弄不动,你也弄不动吗?”

    葛生已经试过了,搬不动它,又不想在桐儿面前老老实实地认输,于是说:“等我再长大两岁,我就能弄动它了,妹妹,你刚才说,它叫什么东西?”

    “砧子,就是爹爹打铜的时候,垫在下面的”

    “砧子?”葛生又坐回到老葛的位子上,拿起小锤子又轻轻在上面敲打了两下:“妹妹,砧子可以当板凳坐吗?”

    “你坐一下看看?冻掉屁股”,桐儿开心地笑着说。

    “是真的?我试试”,葛生说要试试,但他并没有用屁股直接坐上去,而是用手背放到砧子上。手背刚刚触碰到砧子,葛生就把手抽了回来,果然,这东西的表面,在寒冷的冬天里,真是冰扎的一样凉。

    葛生脑子里忽然闪现出了这样的句子,他轻声地念出来:

    深夜静

    小庭空

    断续寒砧断续风

    无奈夜长人不寐

    数声和月到帘栊

    葛生不知道,这样的句子,怎么会在这时候冒出来,他也不知道,这样的句子他听爹爹周开禄说了多少遍,虽然爹爹从来也没有在意地教过他这个,但在此时,葛生仅凭对爹爹的记忆,就念出了爹爹常常念的句子。

    葛生还不能懂得,爹爹周开禄空有满腹文章,失去了爱人之后,在周庄寂寞的长夜里,满怀离恨和相思,深夜难眠,愁思百转的心境,但父子天性,葛生在听过这些句子之后,虽然不能明白它的意义,但却能把这些句子完整地背出来。

    桐儿听葛生念这个,联想吃饭前两个人在床上,葛生说的泡桐树的“桐”,和打铜巷的“铜”的差别,觉得葛生知道的东西好多,对这个哥哥崇拜了起来。

    “生哥哥,你教我念一个吧”,桐儿蹲在葛生的旁边,用手扶着葛生的大腿,仰着脸看着葛生。

    葛生自己不懂得刚才念的句子,不想教桐儿这个,他想起了以前爹爹教他念的“鹅”,就跟桐儿说:“这里有谁家喂鹅了吗?”

    桐儿站起来,雀跃着说:“北头大河边上有鹅,有人家喂鹅的。”

    “我们去看看吧?”

    “好啊!”

    两个孩子手牵手,走出了葛家铜铺。

    出了门,向东,隔壁第一家是毡铺,走过毡铺,又有一家打铜的铺子,过了这家,还是一家打铜的铺子,中间隔了一家,又是一家打铜的铺子,葛生到现在才真的明白了:难怪这条街叫做“打铜巷”,这里挨家挨户,这么多的打铜铺子,从西到东,都是这种“叮叮当当”,锤子敲打在铜器上的声音,想到自己家里使用的那些铜质的锅盆罐子,都是从这里一锤子一锤子敲打出来的,葛生觉得这些铜匠真是了不起。

    向东不到十丈远,到了白布大街,第一天进到城里,就来逛白布大街,对于六岁的葛生来说,简直就是乡下人赶城的微缩版。

    白布大街街道比打铜巷要宽一些,两边的商户林立,商业繁华,在当时,是亳州南北交通要道,也是贸易和金融的枢纽,其繁华热闹的程度,在亳州那可是数一数二的。

    葛生第一次走在白布大街上,尽管是午饭后的时间,大街上仍然人来客往,络绎不绝。葛生首先经过了一家布店,这家店铺里卖的布匹,可不都是这条街的名字那样:白布,店里摆放着成匹的布料,五颜六色都有,条纹格子的也有,绣了花的也有,这家店的规模比葛家铜铺大,而且还是两层的楼房,葛生抬头看到楼上的镂花栏杆,栏杆后面正好有人在拍打着晾晒的衣裳,那人手里拿着的、拍打衣裳的杆子,杆子前头有圆形图案,葛生看了,心里很羡慕人家的生活。

    过了这家布店,连着有几家酱园子,货柜上大大的瓦盆里,摆着腌好的酱菜,酱菜发出微甜的味道,刺激着人的味蕾,葛生止不住咽了咽吐沫。

    葛生拉着桐儿,继续沿着白布大街往北走,看到一家百货店,店面比刚才看到的布店又宽大的多,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在里面挑选货品的客人也有好几个,有一个店员,正用厚厚的纸给一个客人包红糖。

    过了这家店,还有几家布店,还有一家药店,还有一家铁货店,葛生牵着桐儿的手,走到了一个路口。葛生站在路口中间,往前后左右看去,四面都是街道,于是停下来,问桐儿:“妹妹,还往哪里走?”

    桐儿平时出门,绝大多数都是跟着她娘葛吴氏一道,偶尔有自己出来玩的时候,老葛和葛吴氏都会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走过了水门关,到那里就要转回来,回家里,要不然,摸迷了路,就回不了家了。”

    今天桐儿跟着葛生,两个人一起出来,在桐儿的眼里,她的生哥哥个子又高,懂的又多,又是从外面来的,见过世面的,跟着生哥哥出门,应该没什么可担心的。自己平时出来玩,从没有单独到过水门关北面的帽铺街,西边的爬子巷等地方,今天跟着葛生哥哥,就可以去那边的街上看一看。所以桐儿看爬子巷里比较热闹,人多一些,就手指向西边:“生哥哥,我们走那里。”

    葛生以为桐儿在这里出生长大,应该熟悉街道,毫不担心地牵着桐儿的手,又去逛爬子巷了。

    话说亳州老城的北关街巷,以这里最为繁华,不知道从哪一辈就传下来名字,叫“八步六条街”。这“八步六条街”的含义,老辈们口口相传,大约有两个版本,一是说,在这里,大大地走上八步,就可以经过白布大街北头、碳场街西头、爬子巷东头、德振街南头、帽铺街南头和水门关街,总共六条街道;还有一说是:连接白布大街、碳场街、德振街、帽铺街、爬子巷这五条街道的水门关街,是最短的一条街,只需要走八步就能走到头了。关于这条只需要八步就能走完的水门关街,各种传说,说的神乎其神,有人说这里是龙王设立的水门,水到此处,水门就关上了,因而再大的洪水也淹不到水门关街以南的白布大街。反正当地人都知道,哪怕是当年冲断了涡河上的石头桥,那样级别的涨大水,也没漫过水门关。正因为这样的原因,水门关在老百姓的嘴里,也叫水抹头,意思是:水涨到这里就抹头(转向的意思)回去了。

    八步六条街这里,街道纵横交错,走几步,就换了一条街,由于街道密集,转弯抹角,生人走到这里,极容易迷失方向。葛生第一次走这样的街道,走过水门关,走进了爬子巷,他就已经失去了方向感,完全不记得刚才来路的方向了,但他认为桐儿在这里长大,应该知道回家的路,所以完全放心地拉着桐儿,往爬子巷里继续走。

    爬子巷是一条贸易金融繁华的商业街,两边的商户,门庭宽阔,房子大多是楼房,大门上挂着牌号,葛生一路往前走着,一路睁大眼睛左右看着,找一些他认得的字,念给桐儿听。先是经过了一些布庄,这些店铺里的布匹,比白布大街上店铺里的种类还要多,然后有药店,还有那些虚掩着门的,不知道里面干什么的店铺,这样的店铺都没有名字。桐儿也没来过这里,觉得好奇,从虚掩着的门缝往里看,好像有人躺在床上,嘴里吸一杆大烟袋,葛生也过来看看,觉得不好玩,两个人手拉手又继续向前走。

    葛生总算看到一个字都认识的牌子:“六吉昌钱庄”,他用手指着,把这些字念给桐儿听,接着又有“万宝楼”“天宝楼”这样的牌子,这些字葛生也能认得,他一个一个念出来给桐儿听,桐儿更加崇拜葛生了,一个店铺接着一个店铺向前,不停地问:“生哥哥,这个呢?生哥哥,这个呢?这是啥字?”

    念过“天后宫”之后,爬子巷从东到西就走完了,天后宫是福建商人在亳州集会的场所,又叫闽商会馆,葛生不认得闽字,“天后宫”的“宫”字,他也念成“官”字,好在,桐儿也不知道对错。

    走完了爬子巷,桐儿还是指着不同的招牌,问葛生,两个小孩又拐进了南京巷,之后又七拐八拐,冬天天短,葛生看看天色不早了,就跟桐儿说:“妹妹,咱们回家吧。”

    桐儿也走累了,正想着要回家:“好,我们回家吧。”

    葛生问桐儿:“我们回家往那边走?”

    桐儿疑惑地回答:“我没来过这里,我不知道走哪里回家?”

    “啊?”葛生惊讶地看着桐儿:“我第一次进城里,我也不知道往哪里走,可以回我们家?”

    “那咋办呢?”桐儿急得哭出来。

    “妹妹,别怕,妹妹,别怕,我认得字,我们找来的时候看到过的字,我们家在打铜巷,我们自己找不到,问大人,也能找到家。”葛生把桐儿搂住,用棉衣的袖子擦掉桐儿的眼泪。

    桐儿听了葛生的话,紧紧地抓住葛生的手,两个孩子开始寻找回家的路了。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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