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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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某时尚杂志摄影棚内，灯光大亮，摄影师、化妆师、造型师形形色色的人挤了满满一屋子。好在是冬天，不然这么多人，棚内还不得跟汗蒸房一样热。
歌尧从外带来的寒气被摄影棚的热浪一扫而空，短暂获得冰火两重天的体验。
“歌尧，你来了。”每次合作都如此准时，算是圈内难得有时间观念的艺人，摄影师高兴地招呼他，“Cindy，赶紧带歌尧去化妆、换衣服。”
歌尧笑着点头致意，在一众工作人员的簇拥和忙活下，完成了拍摄前的所有准备工作。
今天的行程是上午拍时尚杂志的2月刊封面，下午则赶去另一个摄影棚拍刚杀青那部电影的宣传照。整天都是拍摄工作，于歌尧而言无异于浪费表情。不过，这些必要的曝光还在他的可接受范围之内。至于什么街拍、机场尬拍，他一律敬而远之。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机场装出不经意的自然模样摆拍，对他来说过于强人所难。所以不管这类尬拍在圈内如何流行，花凌如何劝他适当拍点当做粉丝福利，他都不为所动。
因为他热爱的表演仅限于摄像机的镜头之下。
“歌尧，笑得再开心一些……好，非常好，就是这种状态。”
“把花再往上拿一拿，再往上一点，OK。”
……
在摄影师的各种要求、指挥下，总算拍完了杂志的封面和组图，因为2月赶上情人节的关系，这期主题走浪漫绅士风，歌尧拍得格外累。统一向参与拍摄的工作人员道谢后，来不及休息，他们一行人又火速赶往下一个拍摄地点。
入棚拍摄前，大伙挑了周边一家餐厅解决午饭问题。
饭桌上，歌尧总盯着手机瞧，这与他平时的吃饭作风截然不同。司航觉得奇怪，想问他看什么又怕撞枪口上无故挨一记白眼，思来想去，最后很识趣地当什么也没看见。
昨晚知非通过了歌尧的好友申请，可这差不多十个小时过去了，愣是一句话没跟他说……这让他不免有些着急。
知非是他目前已知的唯一救命稻草，天知道他有多想一步到位试试灵不灵！可现实不允许，因为知非不是那种可以用钱打发的随便女孩，不付出真感情休想接近她。
而这恰好难住了他！
他作为一个感情经历苍白的成年人，对于如何追女孩，毫无头绪。
直接表白说一见钟情，知非不太可能相信，还有可能被他的莽撞吓跑。打直球不行，只能走细水长流路线，其中最关键的环节就是要先跟人扯上关系。因此，答应配合宣传算是他追知非的第一步计划，外婆寿宴借力打力算是第二步。
至于背后调查知非，只是图省事而已，他没有时间再去细心了解一个人，两年等待耗尽了所有耐心，他等不了了。
再等下去，他会疯。
“Boss，刚才花总打电话来说邢制片的时间敲下来了，让你把下月中旬的时间腾出来，跟她去见一下人。”一组戏服拍摄完后，司航趁补妆的间隙赶紧给歌尧和花总当传话筒。
歌尧打了个哈欠，点点头，歇了一会儿问：“今天拍摄完，短时间内应该没通告了吧？”
“还有一个。”司航说，“你忘啦，下个月企鹅视频办娱乐盛典，你早前答应了出席。”
歌尧活动了下脖子，语气轻漫：“一群人分猪肉，没意思，推掉。”
司航十分为难地摇头，“推不了，企鹅是我们深度合作的平台方，独家买断了你多部电影，明年要开拍的新电影，它们是主要投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管说什么，这活动你都得参加。”
资本市场角力，明星也不得不选边站队，整个行业风气如此，歌尧身处其中也不能免俗。不能随心所欲，他面色一点点冷下去。
司航怕殃及池鱼，很有眼力见地找借口躲开。
等再回来时，某人的心情竟然阴雨转晴，抱着手机笑得一脸春风洋溢。就在刚刚，他收到了知非答应陪他回家的微信！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计划取得阶段性进展，怎会不开心！
PLAY营销影视宣传组也同样喜气洋洋，天天在过年。
歌尧说话算话，全力配合电影宣传。不仅主动转发电影物料，工作室还亲自去跟后援会打招呼动员粉丝。摇篮姐姐们指哪打哪，不计前嫌，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宣传热情。先是积极转发电影预告和相关报道，接着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号召推出了首映礼以及电影包场等一系列应援计划。
自发组织能力堪比专业策划，让知非她们称赞不已。宣传工作好做后，她们每天上班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有干劲，一扫不振。除此之外，京上的宣传约签订也步入正轨，谈判结束，目前双方公司已在草拟签约合同。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前进，转眼时间就到了寿宴当天。
答应假扮歌尧女朋友，上下嘴皮一碰，多简单的事。可等提上日程走马上任时，知非才知道实际有多难。
给人祝寿要穿颜色明亮喜庆一点的衣服，偏偏她冬天的衣服色调以黑白灰居多，左挑右选，翻遍整个衣柜也没找到一条适合穿出去的裙子，最后万般无奈选择浅蓝色牛仔裤配米色毛衣的保险搭配穿出门。
以前，知非也曾有过陪男朋友见家长的经历，犹记得当时的心情，更多是紧张忐忑。如今因为是假关系，多了一丝干坏事怕被抓包的胆战心惊，准确概括的话可用做贼心虚四个大字形容。
她惴惴不安，为了掩饰心底的慌张，人看上去出奇的安静乖巧。
好在歌尧看破不说破，给足空间让她自己调节，因此相处的气氛也还算自在。
不过说来也奇怪，几次接触下来，知非无端觉得歌尧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跟他在一起从不会拘谨或者局促。也许正是因为这点感觉，当初第一次见面，她才敢那么大着胆子跟他争取电影宣传的事吧。
歌尧外婆家住在郊区，房子是仿四合院建的小平房，单家独栋，很有田园风味。
一家人出门相迎，见了知非皆是惊喜，觉得她的美十分温暖，看了让人的心像是被春风拂过一样瞬间变得开阔敞亮。
老太太热情地上前拉住她，笑得见牙不见眼，开心得连话都顾不上说。
瞅着老太太的兴奋样，歌尧嘴角上扬，互相给大家做介绍。
一番寒暄过后，知非把特意去买的礼物送给老太太，“外婆，生日快乐，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每天都开心。”
老太太接过顺势递给身旁的儿媳妇，拍着知非的手笑：“你能来我就已经很开心了，何需带什么礼物，搞这么破费。”
话虽这样说，但老太太收到礼物的喜悦，任谁看了都知道她很满意外孙带回来的这个女孩子。
“妈，别光顾着说话，带知非上屋里坐啊。”舅舅从旁提醒老太太别站在门口唠嗑。
舅妈在旁附和，簇拥着老太太和知非进屋。
赵陈留在后面帮歌尧搬后备箱的东西，对他挤眉弄眼：“哥，上哪租的女朋友？这么漂亮。”
歌尧连给他个眼神都吝啬，一言不发地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跟上前面的人。
老太太笑眯眯地拉知非在沙发上坐下，左看右看，越看越欢喜，乐得合不拢嘴：“尧尧，不是外婆说你，这么好的姑娘，干嘛藏着掖着，今天才舍得带来给外婆看。”
歌尧冲知非挑了下眉，乖顺地冲老太太认错：“是我考虑不周，以后有时间，一定常带她回来看您。”
“你可要说话算话啊，回头如果拿工作忙搪塞我，看我不打你。”老太太嗔歌尧一眼，转头对知非说，“丫头，你就把这当自己家，不用拘束。外婆啊，一见你就喜欢，你能看上我们家尧尧，是这臭小子修来的福气。尧尧呐，从小话就不多，你别嫌他闷，多担待着些。他如果敢欺负你，你就来告诉外婆，外婆一定收拾他给你出气……”
“妈，知非坐了一路车过来，你先让她喝口水、喘口气，有什么话咱们回头慢慢说。”舅妈摇摇老太太的胳膊，提醒她姑娘第一次上门，不要太唠叨。
老太太心领神会，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人年纪大了，就容易唠叨，丫头，你可别嫌我这个老太婆烦。”
知非连忙接话：“怎么会呢，您愿意跟我说，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懂事明理，真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家长里短聊到晚饭时分，舅舅和舅妈坐镇下厨，知非跟在边上打下手，在厨房忙进忙出，老太太看着愈发满意。
趁此机会，老太太跟歌尧打听了一下知非的家庭情况，听后心疼不已：“非非这可怜孩子，得吃了多少苦才长这么大啊……尧尧，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非非是好人家的孩子，你可得对她好，敢在外面三心两意的乱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人才来没多久，外婆就站到了对方阵营，这胳膊肘往外拐的速度，可真是亲外婆。
“您老放心吧，我会对人好的。”
歌尧保证的话音刚落，赵陈在旁唯恐天下不乱地插话：“哥，你可要说话算话，别这会儿搪塞奶奶，等过两三天又跟我们说你俩分手了……”
“他敢！”老太太气势冲冲打断他的话，“非非这么好的女孩子，他要是不懂珍惜，今后也不用再进这个家门了。”
亲眼目睹外婆瞬间变脸，歌尧狠狠地瞪了幸灾乐祸的表弟一眼，为自己说话：“哎哟，外婆，赵陈的鬼话您也信，我当然会好好珍惜知非，您别瞎操心。”
“你保证会对她好？”老太太还是不信，像个小孩子一样非跟歌尧要保证。
歌尧无法，乖乖依她：“我保证。”
有了这句话，老太太心情舒畅，吃饭自然格外香，晚饭硬是比平常多吃了一碗。
吃完饭，男人们主动洗碗，女人们则坐在院子里说话。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希望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今天尧尧带着你来，我实在开心。大丫头在天有灵看到儿子找了个这么好的女朋友，一定也很欣慰。”
听到“在天有灵”四个字，知非心里轰隆打了个惊雷。
歌尧出道以来，一直对家庭情况讳莫如深，至今从未在公开场合或者社交平台上提起过父母。但他母亲早已去世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至于他的父亲，仍旧是一个问号，没人知道是生是死，只从歌尧的表现推测，父子关系并不好。
当下听老太太提及这些事，知非有点无措，好奇的同时，又觉得作为名不正言不顺的假女朋友窥探歌尧的隐秘似乎不太好。
正想岔开话题，老太太却再次开口：“非非，尧尧也是个苦命孩子，从小他爸妈忙着做生意顾不上他，我看他可怜想接到身边养，他爸妈非不让，嫌乡下这不方便那不方便。可他那爸妈啊，都不是做生意的料，还非要学着人家下海经商，搞得好好的日子过成紧紧巴巴。好不容易赚到些钱，能好好过几年日子了，又犯了贪得无厌的毛病，最后赔的血本无归，欠下一屁股债。”
老太太说到这，开始生起气来，“尧尧那没良心的父亲，自私自利，丢下尧尧娘俩和这些债不管，不知躲到哪去了！大丫头从小性子就烈，哪受得了丈夫抛弃，天天被人堵在家门口追债，一时想不开…… ”
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太太悲从中来，不禁落了泪。
知非连连劝慰，心底生出滔天的负罪感。老太太对她不设防，不知不觉说了家里这么多私密过往，如果她知道自己并不是歌尧的女朋友，应该会很伤心吧……
自责作祟，她给老太太擦眼泪时，无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歌尧抱臂上观，充当监工监督赵陈洗碗，从窗户望出去看见这一幕，莫名觉得画面无比和谐。寒冬腊月的季节，院中挨在一起的三个人，身上好似笼罩了一团暖洋洋的气流，一股属于家庭温暖的气流，暖得人惬意欢喜。
一瞬间，他想这个画面永远定格。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歌尧从外带来的寒气被摄影棚的热浪一扫而空，短暂获得冰火两重天的体验。
“歌尧，你来了。”每次合作都如此准时，算是圈内难得有时间观念的艺人，摄影师高兴地招呼他，“Cindy，赶紧带歌尧去化妆、换衣服。”
歌尧笑着点头致意，在一众工作人员的簇拥和忙活下，完成了拍摄前的所有准备工作。
今天的行程是上午拍时尚杂志的2月刊封面，下午则赶去另一个摄影棚拍刚杀青那部电影的宣传照。整天都是拍摄工作，于歌尧而言无异于浪费表情。不过，这些必要的曝光还在他的可接受范围之内。至于什么街拍、机场尬拍，他一律敬而远之。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机场装出不经意的自然模样摆拍，对他来说过于强人所难。所以不管这类尬拍在圈内如何流行，花凌如何劝他适当拍点当做粉丝福利，他都不为所动。
因为他热爱的表演仅限于摄像机的镜头之下。
“歌尧，笑得再开心一些……好，非常好，就是这种状态。”
“把花再往上拿一拿，再往上一点，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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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摄影师的各种要求、指挥下，总算拍完了杂志的封面和组图，因为2月赶上情人节的关系，这期主题走浪漫绅士风，歌尧拍得格外累。统一向参与拍摄的工作人员道谢后，来不及休息，他们一行人又火速赶往下一个拍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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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歌尧总盯着手机瞧，这与他平时的吃饭作风截然不同。司航觉得奇怪，想问他看什么又怕撞枪口上无故挨一记白眼，思来想去，最后很识趣地当什么也没看见。
昨晚知非通过了歌尧的好友申请，可这差不多十个小时过去了，愣是一句话没跟他说……这让他不免有些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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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航怕殃及池鱼，很有眼力见地找借口躲开。
等再回来时，某人的心情竟然阴雨转晴，抱着手机笑得一脸春风洋溢。就在刚刚，他收到了知非答应陪他回家的微信！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计划取得阶段性进展，怎会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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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知非也曾有过陪男朋友见家长的经历，犹记得当时的心情，更多是紧张忐忑。如今因为是假关系，多了一丝干坏事怕被抓包的胆战心惊，准确概括的话可用做贼心虚四个大字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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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热情地上前拉住她，笑得见牙不见眼，开心得连话都顾不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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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接过顺势递给身旁的儿媳妇，拍着知非的手笑：“你能来我就已经很开心了，何需带什么礼物，搞这么破费。”
话虽这样说，但老太太收到礼物的喜悦，任谁看了都知道她很满意外孙带回来的这个女孩子。
“妈，别光顾着说话，带知非上屋里坐啊。”舅舅从旁提醒老太太别站在门口唠嗑。
舅妈在旁附和，簇拥着老太太和知非进屋。
赵陈留在后面帮歌尧搬后备箱的东西，对他挤眉弄眼：“哥，上哪租的女朋友？这么漂亮。”
歌尧连给他个眼神都吝啬，一言不发地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跟上前面的人。
老太太笑眯眯地拉知非在沙发上坐下，左看右看，越看越欢喜，乐得合不拢嘴：“尧尧，不是外婆说你，这么好的姑娘，干嘛藏着掖着，今天才舍得带来给外婆看。”
歌尧冲知非挑了下眉，乖顺地冲老太太认错：“是我考虑不周，以后有时间，一定常带她回来看您。”
“你可要说话算话啊，回头如果拿工作忙搪塞我，看我不打你。”老太太嗔歌尧一眼，转头对知非说，“丫头，你就把这当自己家，不用拘束。外婆啊，一见你就喜欢，你能看上我们家尧尧，是这臭小子修来的福气。尧尧呐，从小话就不多，你别嫌他闷，多担待着些。他如果敢欺负你，你就来告诉外婆，外婆一定收拾他给你出气……”
“妈，知非坐了一路车过来，你先让她喝口水、喘口气，有什么话咱们回头慢慢说。”舅妈摇摇老太太的胳膊，提醒她姑娘第一次上门，不要太唠叨。
老太太心领神会，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人年纪大了，就容易唠叨，丫头，你可别嫌我这个老太婆烦。”
知非连忙接话：“怎么会呢，您愿意跟我说，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懂事明理，真是个难得的好孩子。”
家长里短聊到晚饭时分，舅舅和舅妈坐镇下厨，知非跟在边上打下手，在厨房忙进忙出，老太太看着愈发满意。
趁此机会，老太太跟歌尧打听了一下知非的家庭情况，听后心疼不已：“非非这可怜孩子，得吃了多少苦才长这么大啊……尧尧，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非非是好人家的孩子，你可得对她好，敢在外面三心两意的乱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人才来没多久，外婆就站到了对方阵营，这胳膊肘往外拐的速度，可真是亲外婆。
“您老放心吧，我会对人好的。”
歌尧保证的话音刚落，赵陈在旁唯恐天下不乱地插话：“哥，你可要说话算话，别这会儿搪塞奶奶，等过两三天又跟我们说你俩分手了……”
“他敢！”老太太气势冲冲打断他的话，“非非这么好的女孩子，他要是不懂珍惜，今后也不用再进这个家门了。”
亲眼目睹外婆瞬间变脸，歌尧狠狠地瞪了幸灾乐祸的表弟一眼，为自己说话：“哎哟，外婆，赵陈的鬼话您也信，我当然会好好珍惜知非，您别瞎操心。”
“你保证会对她好？”老太太还是不信，像个小孩子一样非跟歌尧要保证。
歌尧无法，乖乖依她：“我保证。”
有了这句话，老太太心情舒畅，吃饭自然格外香，晚饭硬是比平常多吃了一碗。
吃完饭，男人们主动洗碗，女人们则坐在院子里说话。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希望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今天尧尧带着你来，我实在开心。大丫头在天有灵看到儿子找了个这么好的女朋友，一定也很欣慰。”
听到“在天有灵”四个字，知非心里轰隆打了个惊雷。
歌尧出道以来，一直对家庭情况讳莫如深，至今从未在公开场合或者社交平台上提起过父母。但他母亲早已去世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至于他的父亲，仍旧是一个问号，没人知道是生是死，只从歌尧的表现推测，父子关系并不好。
当下听老太太提及这些事，知非有点无措，好奇的同时，又觉得作为名不正言不顺的假女朋友窥探歌尧的隐秘似乎不太好。
正想岔开话题，老太太却再次开口：“非非，尧尧也是个苦命孩子，从小他爸妈忙着做生意顾不上他，我看他可怜想接到身边养，他爸妈非不让，嫌乡下这不方便那不方便。可他那爸妈啊，都不是做生意的料，还非要学着人家下海经商，搞得好好的日子过成紧紧巴巴。好不容易赚到些钱，能好好过几年日子了，又犯了贪得无厌的毛病，最后赔的血本无归，欠下一屁股债。”
老太太说到这，开始生起气来，“尧尧那没良心的父亲，自私自利，丢下尧尧娘俩和这些债不管，不知躲到哪去了！大丫头从小性子就烈，哪受得了丈夫抛弃，天天被人堵在家门口追债，一时想不开…… ”
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太太悲从中来，不禁落了泪。
知非连连劝慰，心底生出滔天的负罪感。老太太对她不设防，不知不觉说了家里这么多私密过往，如果她知道自己并不是歌尧的女朋友，应该会很伤心吧……
自责作祟，她给老太太擦眼泪时，无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歌尧抱臂上观，充当监工监督赵陈洗碗，从窗户望出去看见这一幕，莫名觉得画面无比和谐。寒冬腊月的季节，院中挨在一起的三个人，身上好似笼罩了一团暖洋洋的气流，一股属于家庭温暖的气流，暖得人惬意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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