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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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市的冬天只要一刮大风就会冷上加冷，碰上这种天，一般人没啥事都不愿出门。
歌尧也不例如，他原计划是睡到自然醒再去参加视频网站办的娱乐盛典。然而，公司像是存心跟他过不去，抓着旗下艺人都在P市的机会，临时起意居然要拍新年年历！
花凌、司航连番电话轰炸不算，还派出助理阿肯亲自上门做叫醒服务……
计划被打乱，没睡饱还被人硬生生吵醒，那怨气可想而知。他平常就有点生人勿近的派头，加上冲天的起床气以及昨晚被打一巴掌的余怒，所有这些因素汇集在一起，他表现出来的气场就跟脑门上写了“扰我者死”四个大字差不多。
公司的后辈们规规矩矩地问完好后，都很识相地不敢再在他面前碍眼，偏有一个不怕死的一到摄影棚就凑上去揶揄：“网上因为你都乱翻天了，你老哥倒好，还有心情在这儿玩游戏。”
“不然呢？”玩世不恭的态度，幸灾乐祸的语气，歌尧一听就知道来人是谢轻，没好气道，“你想让我干嘛？”
谢轻被歌尧的反应逗笑，顺手拿过助理递来的凳子坐到他旁边，翘起二郎腿：“上次拉你出去玩，面对美女们的投怀送抱还抗拒得不行，怎么突然就冒出个女朋友来了？什么情况，给小弟说说呗。”
歌尧完全无视他的问话，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一心一意打游戏。
华丽丽被当成空气无视，但凡有点眼力见的人都会知难而退，偏巧谢轻是个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主儿，才不管歌尧乐不乐意听，只管自己说了痛快，“热搜我看了，你不说我也能猜两三分，知非姑娘颜值摆在那儿，你会破例也不奇怪……”
“你说什么？”
一直专注游戏的歌尧突然有此一问，把谢轻搞懵了：“什么什么啊？”
“你刚才说，‘知非’？”
“怎么？连她名字都不许叫？”
歌尧搁下手机，盯着谢轻：“你怎么会知道她名字？”
这问题一出，谢轻嗤笑出声：“哥，你搞笑呢？知非现在都热搜第一了，谁还不知道她名字啊。”
歌尧唰一下站起来，动作太快，起势太猛，不小心碰倒了坐的折叠椅。他顾不上扶，一边打开微博看热搜一边冲阿肯说：“阿肯，马上去开车，十分钟后公司楼下接我。”
“怎么了？突然这么大反应？”谢轻上前拉住他，“马上就要拍了，你去哪儿？”
“帮我跟花姐说一声，我先走了，急事！”
“好，你快去，这里我顶着。”很多时候，歌尧都是优哉游哉的状态，很少见他这样急促过，谢轻不再纠缠，冲着他大步远去的背影喊，“哥，需要帮忙，说一声。”
微博热搜榜上，“知非”两字的热度一骑绝尘。歌尧点进去扫了一遍热门微博，知非的过往已被扒得七七八八，电影宣传期间无意中与明星的同框照、学生时代的各种合照，甚至连她在知爸舍己救自己学生的表彰会上一脸肃穆的新闻旧照都被扒了出来……
看着旧照上那个故作坚强的小知非，歌尧猛地心悸了一下。
网络上乌七八糟的爆料、扒皮如泄洪之水，汹涌澎湃，一泻千里，早已错过了拦截围堵的最佳时机。看着这些喧嚣，歌尧不得不承认他食言了。
知非说她不想出名，他承诺绝对不会把她牵扯进来，结果被啪啪啪打脸。
为了不吓跑她，他耐着性子不主动找她，一再给她冷静的时间，昨天好不容易再次说上话，今天全被狗仔搞砸了。不过，与其怪狗仔，他责任更大！一个出道近十年的艺人，即使心绪再如何波动不宁，他也不该对狗仔的偷拍毫无察觉！最要命的是事发之后他完全没有考虑过知非的处境，毫无作为任由事态一步步扩大，最终伤害到知非……
知非被推向舆论的风口浪尖，他难辞其咎。
“Boss，我们要去哪？”
歌尧坐进保姆车后只顾着发消息，并未提及要去哪，阿肯忍不住提醒。
“去PALY营销。”知非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歌尧联系不上她，打算亲自去她公司找，不过话才出口又变了主意，“算了，先等一等，车靠边停。”
阿肯依言行事。
歌尧手指翻飞发完最后一条微信，开始给人打电话：“喂，花姐。”
“我就快到公司了，不用催，你们先准备着。”
“没催你的意思。”歌尧说，“我就想问，现在还能撤热搜吗？”
合作这么多年，歌尧从没在乎过自己的风评，处于舆论中心历来波澜不惊。如今破天荒这样问，花凌不免吃惊，沉默了好久才回：“已经迟了，现在全民吃瓜热火朝天，想撤热搜比登天还难，如果硬要撤，恐怖会适得其反。”
说完没听见歌尧吭声，她试着问：“你想撤热搜，是怕知小姐受不了舆论压力，是吗？”
“她总归不是干我们这行的，上热搜会影响她的生活。”歌尧声音闷闷的。
“木已成舟，你也别自责，柒周刊没联系我们就直接爆新闻，摆明了要流量不要钱。所以就算我们第一时间出手阻拦，也于事无补，只是稍微没现在这么被动而已。”花凌说，“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在维护舆论了，事态不可能再进一步扩大，同时也不会再有任何不利于你和知小姐的言论出现。”
这里花凌对歌尧撒了谎，柒周刊一早就联系过她，是她拒绝了这笔买卖。
这两年，歌尧因为逛GAY吧和一直不交女朋友的原因，多次被造谣喜欢男人。她一直想清理这些□□，这次是最好的机会！因为知非是个干干净净的好姑娘，绯闻爆出来对歌尧没有任何坏处，算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而且，以少年形象成名的歌尧也是时候通过一个女朋友来向大众宣告他的成长了。
歌尧不知她这些考量，认真道了一声谢。
“能从你嘴里听见一个‘谢’字，我也算没白忙活。”
挂完电话，歌尧望着车来车往的窗外发了会儿呆，然后联系司航：“马上联系PLAY营销的人，打听看看他们组长是否在公司，五分钟后给我答复。”
替歌尧工作这几年，司航早已习惯他的做事风格，凡事照做就行，别问为什么。他片刻不敢怠慢跑去打听，最终提前两分钟给到答复：“Boss，苏沫说今早知组长有去过公司，但是没呆多久就走了。”
“有没有说过去哪儿？”
“没说。”司航补充，“苏沫她们也联系不上人，现在都在找她。”
所有人都联系不上她？无端被推入风暴中心，受这等委屈，她不会想不开吧？
冷不丁冒出的想法让歌尧悬着的一颗心颤了颤。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荒谬的想法。知非从来不是在温室中成长起来的花朵，这次的风雨可能会伤害到她，但还远不至于被连根拔起，一蹶不振。
“阿肯，去这个小区。”
P市作为一线大都市，没有线索的情况下，茫茫人海要想找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与其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歌尧最先想到的是去知非家看看。
小区保安问完来访事由后，让阿肯做登记，看他写下的单元门牌号是常让他帮忙收快递的那位美女家，好心告知：“小兄弟，你找这家人不在家，一早就出门上班去了，我一直在这儿守着，没见她回来过。”
即使如此，歌尧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跑到单元楼下按了几分钟门铃，结果——自始至终无人回应。
守株待兔不现实，他带着无边无际的烦躁离开小区，在经过门口光秃秃的银杏树时，忽然想起昨晚主动找他搭讪的黄溪好像给过她一张名片……
为什么当时没有立即存她电话呢？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些什么鬼？！
歌尧在心底把自己骂了一通，不想浪费时间回家翻名片，他直接找司航问：“你有欧阳经纪人黄溪的电话吗？”
欧阳这种新冒头的小鲜肉，跟歌尧没有业务往来，司航哪有他经纪人的电话？深知实话实说不是理想回答，解决措施才是，他连忙说：“你稍等几分钟，我这就找人问。”
歌尧哪有闲心等那个时间，“算了，我直接找欧阳怡问，你该干嘛干嘛去。”
“哇，歌尧，你怎么想得起找我啊？受宠若惊！”微信语音拨通，欧阳怡用浮夸强调玩笑两句后才变回认真脸，“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什么事？”
“你弟经纪人黄溪，你有她的电话号码吗？有的话赶紧发给我。”歌尧直截了当。
欧阳怡虽然好奇他找黄溪的原因，但听他声音里透着焦急，也不卖关子，干脆道：“我马上发给你，不过她跟欧阳跑横店试镜去了，这会儿估计还在飞机上……”
又失去了一种可能，断了一条线索！
挫败感慢慢笼罩到歌尧身上，阿肯不知他为何如此，不敢问原因，只能漫无目的地继续开车。
歌尧捂着脸平复了一下情绪后，快速拨了一个号码，在嘟声快结束的前几秒电话被接通，“喂，歌尧，什么事？”
“张垠，抱歉，我把事情搞砸了。”
“啊，出什么事了？这大半夜的，你可别吓我。”隔着时差，已经睡下的张垠听到这句话，立马睡意全无。
歌尧三言两语说了一下情况，忙问：“现在到处找不到人，你知道她会去哪儿吗？”
“你真他妈没用！狗仔偷拍都不知道，这下好了，闹上热搜，全国人民都会认为知非是你女朋友，你开心啦？”张垠咬牙切齿，“你俩屁关系没有，闹这么大，你让知非今后怎么办，顶着歌尧女朋友的头衔过一辈子？女人的名声多重要，你怎么能任由事情发展到这种田地！”
“我……”
张垠打断他：“你什么？自私自利！我他妈也是脑残，竟然为了你的病去帮你劝知非……”
“张垠，你冷静一下，知非不会出任何事！”歌尧颓唐地靠到车背上，抬起左手捂在眼睛上按摩着两侧的太阳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想一想，知非会去哪儿，她还有没有其他联系方式！”
对话陷入沉默，持续了半分钟之后，张垠最终妥协，“我现在把她私人号发给你，你最好保证她无事，否则我跟你没完！”
拿到号码后，歌尧立即打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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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一直专注游戏的歌尧突然有此一问，把谢轻搞懵了：“什么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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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连她名字都不许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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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尧哪有闲心等那个时间，“算了，我直接找欧阳怡问，你该干嘛干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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挫败感慢慢笼罩到歌尧身上，阿肯不知他为何如此，不敢问原因，只能漫无目的地继续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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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垠，抱歉，我把事情搞砸了。”
“啊，出什么事了？这大半夜的，你可别吓我。”隔着时差，已经睡下的张垠听到这句话，立马睡意全无。
歌尧三言两语说了一下情况，忙问：“现在到处找不到人，你知道她会去哪儿吗？”
“你真他妈没用！狗仔偷拍都不知道，这下好了，闹上热搜，全国人民都会认为知非是你女朋友，你开心啦？”张垠咬牙切齿，“你俩屁关系没有，闹这么大，你让知非今后怎么办，顶着歌尧女朋友的头衔过一辈子？女人的名声多重要，你怎么能任由事情发展到这种田地！”
“我……”
张垠打断他：“你什么？自私自利！我他妈也是脑残，竟然为了你的病去帮你劝知非……”
“张垠，你冷静一下，知非不会出任何事！”歌尧颓唐地靠到车背上，抬起左手捂在眼睛上按摩着两侧的太阳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想一想，知非会去哪儿，她还有没有其他联系方式！”
对话陷入沉默，持续了半分钟之后，张垠最终妥协，“我现在把她私人号发给你，你最好保证她无事，否则我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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