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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确诊绝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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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天荷跌坐在医院长椅上,手里拿着化验单,眼神没有一丝生气,一个没有拼劲的女孩放弃了对未来生活的无限期待。

    邱天荷完全没有想到生命在不知道不知觉时开始了可以清算的倒计时,怎么会这样,我的人生明明才刚刚开始,我以为命运对我的折磨早已在二十多年早已经加注完毕,是我太天真。

    四岁丧母,成为寄养在伯父家留守儿童,没有人帮梳头发,自己扎起来干黄没有营养的长发,没有人帮洗澡,自己学着洗,没有人帮洗衣服,自己模仿洗,衣服真大,泡沫真多,需要好多水才能洗干净。

    一个管理不好自己生活的小孩注定会被认为好欺负的代表,你打我,你们追着我打,好像电视里对反派的赶杀,狼狈不堪的坏人被路边的土块打弯腰,哭泣的样子真弱,如同很多年后坐在医院长椅上无助的自己,真是弱爆。

    “邱天荷,邱天荷,是不是你的包。”白衣天使站在走廊边叫唤邱天荷。

    面无表情的邱天荷茫然无措的看向来人,来人杨起的包确实很眼熟,捏成一团的化验单,起身跑过去:“是我的,是我的,谢谢。”声音说到最后小到听不清吐字。

    “不客气。”护士回了医院楼层。

    再次留下生命已经开始倒计时的邱天荷,整个人都不好了的邱天荷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来检查了,有些无法挽回的事情知道了也不过是徒劳无益。

    太阳很烈,却散不开邱天荷心底的阴霾,整个人被晒到发热,很晕,身体很麻木,她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是辞了工作回老家待着还是继续在这个城市直到死去,没有一个定论又好像没有什么区别,改变不了什么,帮不了邱天荷缓解病情。

    好半天邱天荷慢悠悠的走出医院,急匆匆的人奔进医院的,提着饭菜的,手里拿片子的,都和邱天荷没有关系,世界的热闹与喧嚣和她无关。

    公交车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与邱天荷形成两个世界,汽车到站停车,上来一对母子,母亲牵着孩子站在了邱天荷座位身边站立,面无表情的邱天荷没有让座位,继续放空自己,眼睛看窗外。

    不一会,有个小伙让出位子让她们母子有个地方坐下,“谢谢你帅哥啦,小宝快谢谢叔叔。”

    奶声奶气的小孩子跟着妈妈念:“谢谢叔叔。”

    “不客气,小朋友真可爱。”帅哥和很多人一起笑了笑。

    唯独邱天荷用力还是没能扯开嘴角,没办法,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想再为难自己,不想笑就不笑,也不是什么多开心的事情,不是?

    邱天荷坐在出租屋靠窗的地方,视线看不来多远就被另外一些楼房挡住,更远的世界在这里没有办法看到。

    邱天荷观察可以看到的部分,蓝色的彩钢瓦顶部弯曲的罩在房子的顶部,不远的对面是白色的楼,五六层高,有许多窗户。

    因为在地震带的原因,明文规定不能建太高的楼,太过危险,很多年前经历过大地震的邱天荷如今想起地震发生的五点半左右还有些心有余悸,再慢一秒,她的腿就会被压断,裂开的水泥地面真是可怕,一寸左右的裂缝如同一个黑色深渊,不小心就会被吸进去,不敢靠近。

    眼睛有些疲倦的想要闭起,邱天荷不想再想那些有的没的陈年往事,真没意思。

    外面很大的太阳,屋里面没有阳光,天气不热,很安静,如果是往常很适合爬山床好好睡一觉再说。

    现在的邱天荷没有心情没有力气再次回到床上休息,身体里的病毒会是什么样的,是因为什么原因感染上的,无从知晓,反正都活不长了,再多想那些有什么用。

    第二天邱天荷继续若无其事的去上班,她大学毕业后找了份文职工作,才进公司大半年,刚和公司的同事熟悉起来,暂时忘记生病投入工作的邱天荷和昨天以前的自己没有任何肉眼可见的区别。

    一个多月后,邱天荷把房间里的镜子贴起来不再照镜子,洗澡的时候也不再审视自己的身体,身体上不断冒出来的痘痘覆盖整个肚子后背,让她看起来丑陋不堪。

    “小邱,你瘦了好多,厉害。”同一组的小李羡慕的对邱天荷说。

    邱天荷假笑维持体面:“看来节食是有效的,我要继续坚持。”

    小李唉声:“我也想瘦,从今天开始我也要少吃点。”

    邱天荷没有心情继续以前很喜欢的减肥话题,瘦又怎么样,胖又怎么样,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原本很宅的邱天荷开始到处走走,下班后坐在满是锻炼身体的大妈大爷附近,感觉还不错。

    人活着是为了什么,一日三餐还是爱情、亲情、友情,总要为了点什么不是?

    邱天荷在等待最后的时光来临,却时不时会想起前二十二年里发生的点点滴滴,记得有一次初二期末考试,她考的很差,一百多名排外,感觉自己完全没办法再读书,提着书还是行李站在大树脚等爸爸来接她。

    一见到平时都很害怕的爸爸,想到回到家即将被打的命运,一瞬间的情绪崩溃,哭着对爸爸说:“我不要再都书啦,我读不来。”

    没想到爸爸没有骂她,反而安慰这次考差了下次再努力就好了,坐在摩托车后面的自己当时是怎么想不知道,反正过了一个暑假,还是被送到学校继续上学。

    几年前的车祸事故让爸爸在医院死去,他辛苦一生的命运做了了结,现在轮到自己为自己更短暂的生命做了结,真快,比想象中的快很多,那又怎么样呢,生命不就是这样不可预测才让人飞蛾扑火。

    邱天荷在等待,等待命运有没有奇迹或者就这样沿着轨迹消逝,等待一个没有希望的翻盘真是可笑又可悲。

    邱天荷开始跟自己的过去和解,原谅人生中做过的错误选择,心底对曾经抛弃自己的爸爸没有了怨恨,对那些对自己虐待的亲戚放下怨恨,对那些欺负过自己的同学不再去记名字,对那些对自己陷害过的同事也没有了气愤,她已经没有时间再把情绪放在那些人身上,世间独留自己。

    “一定要辞职?”组长在签字的最后一刻,抬头问了问邱天荷的意见。

    邱天荷在听到这个话以后,心底的不舍喷涌而出,不是因为第一份工作有多好,更多的是对这个世界的眷恋。

    又一次的对这个世界不舍得说再见,可现实就是这样残酷,她已经坚持不下去,无法继续伪装,是时候面对现实了,再躲避下去也没有什么用,什么都不会改变一切都还是那么糟糕。

    “没有办法,家里有事情,一定要让我回去,现在就只能辞职了,很抱歉,我会一直记得你的组长,你教会我了那么多,学校没有学到的东西,一直没有跟你说声谢谢。”邱天荷撕疼的心,说着分开的话。

    “都是应该的,祝你前程似锦。”组长低下头签了字,这里的一切画上了句号。

    一切的流程都变得很快,她开始收拾桌面上的东西,把可以带走的东西全部装在纸箱里,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是有更多的不舍得,不管是人还是物,她都想珍惜,一个不小心手上沾上碳素笔水,真是倒霉。

    剪不断的水,花花直流,反复搓洗,厕所里突然有人说话,是组长的声音,隐约听到一句“现在的孩子怎么了?一点坚持的精神都没有,时代真是不同了,不像我们当年。”

    再多的,不想再听,洗不干净的手,也不想再洗,邱天荷平静的继续收拾东西,走人。

    所谓的落叶归根,说的就是邱天荷现在的心态,在坚持不下去的情况下,回到那个爱与恨交织的地方,灰飞烟灭也算不错的选择。

    明天就要离开这个城市,有些不舍得却必须割舍的情绪让邱天荷久久不能入睡。

    迷迷糊糊间终于睡着,邱天荷做一个梦,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问她愿不愿意拥有健康,不过必须付出代价。

    邱天荷在梦里那好,我愿意,我真的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挽回自己的生命。

    “希望你能记住自己的话,是任何代价。”

    这句话一直在邱天荷的脑子里回响,如同一个契约,从答应的那一刻起,印在灵魂深处。

    呼吸困难,头晕到旋转的感觉很想吐却又吐不出来,难道是病情又加重。

    被人掐住喉咙般的难受,让邱天荷的求生欲一下子大了很多,哈哈大口呼吸的邱天荷猛然坐起身睁开眼睛,好半天的回转才重新有了活力。

    这里是哪里,怎么一回事,难道我还在梦里?

    完全陌生的地方让邱天荷整个人都在不安忐忑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怎么会在一个玻璃罩子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事情,还是说眼前的一切还是在梦里。

    邱天荷开始掐自己的手臂,嘶嘶,真疼,被掐红的肉慢慢恢复,这一切都是真的?

    白色的床独自放在玻璃罩子里面,没有穿鞋子的邱天荷下床用手使劲拍玻璃窗,是不是哪一个疯子囚禁自己,他想对自己做什么,是医学变态还是直接是杀人魔,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还要我遭受这些,太不公平了,太过了,命运真是对我太过苛刻。

    精疲力竭的邱天荷贴着玻璃墙面滑下跌坐在地,为什么,到底一切是怎么回事,谁能来告诉我真想。

    温热的泪水从眼眶流出,慢慢变冷的眼泪让人不禁颤抖,邱天荷整个人陷入绝望,没有人来救自己,没有人关心城市里某一出租屋里消失不见的自己,真是可笑的人生。

    过了很久,也许不久,邱天荷重新开始燃起再努力一把的希望,自己不能就这样窝囊的困在这里,就算是死也必须按照自己的意愿安静的死去。

    会不会关键点是这张床而不是奇怪的玻璃,玻璃的外面一片蓝色,也不知道是些什么。

    邱天荷来回看整个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白色的床边下面确实有一个红色按钮,会不会就是这个开关,按还是不按,出去了等待自己的又是什么,可是一直待在这里又能改变什么。

    做个勇敢的人邱天荷,不要怕,不管是什么自己都可以承受,坚强点,没什么大不了的,本来就没几天好活,面对什么不都是小事情?

    手指一点点挨近,心跳咚咚响,快要蹦出口,“抱歉,此地不能着陆,无法保证安全,拒绝开门,拒绝开门,警告警告。”邱天荷被突然想起的机器音吓到缩回手,心脏跳的更快,忍不住捂住心口,想平静下来。

    这个东西难道是一个飞行器?不能着陆的意思是这里不是陆地?自己在一个危险的地方,剩下的只能是等待。

    没有日月星斗,不知何时何日的邱天荷在不安与疲惫中睡着。

    突然滴的一声让在浅睡眠中的邱天荷醒了过来,怎么回事,眼睛四下观察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只见到一个凭空升起的盘子装着一个红色的拳头大小的果。

    邱天荷摸着饥饿到叫声连连的肚子,饿死鬼与饱死鬼中选择还是吃饱再说的想法,没有选择不是?

    汁水很奇怪,玫瑰花豆沙味,整个果实吃下去肚子马上有了吃饱的感觉。

    盘子消失后,一切再一次恢复平静,在哪之后的很多时间里邱天荷都没有饿过。

    渐渐的邱天荷睡觉的时间加长,醒来面对什么都没有变化的房间真是太难受,快要逼疯邱天荷。

    邱天荷不断的想起那些本来应该记忆模糊的从前,大约六七岁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很冷,整个人被困住不能动弹,邱天荷当时从梦里醒来发现她整个人都缩在楼底下最后的台阶上,身子一部分抵住木门,一部分贴着冰冷的木头台阶。

    原来是夜里睡觉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了自己滚下楼梯最后在最后的台阶上睡着,夜里很黑,她既不敢动又不敢继续蜷缩在这里。

    无助、害怕、冰冷的夜很漫长如同今时今日,从那时候起特别渴望一夜长大,做一个强大的大人,不用被安排在二楼面对宽敞的黑夜,没有窗户的二楼时不时有风吹进屋子,冰凉且清醒。

    还记得,最让人害怕的是离木床不远的地方是一副黑色红色配合的棺材,在打开黄色灯光下显得尤为吓人。

    那是奶奶以后的棺材,它的年龄比自己还大,真是,想这些干什么,自己吓自己以前还没有被吓够?不要想了,那些都过去了,没有必要再让自己陷入害怕的境地,坚强点,不管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度过,加油邱天荷。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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