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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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桑以为自己这动作肯定能惹到珞珈了，却听珞珈蓦地扑哧一声，笑道：“谁和你说我要打你了？”
谌桑半不解半庆幸道：“你不是……”话说到这，她突然想起，从头到尾，珞珈似乎真的从来没说过要体罚她这件事，至于“自己不听话会被珞珈用无衣抽”这件事，也是跟着王妈妈的话自己无端臆想出来的。
这时阿佩跟着笑说：“我们先生从来不打人的，无衣只是先生喜欢拿在手边的装饰罢了，不知是被谁传来传去的就成了作恶的凶器了。”
谌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声道：“有把鞭子当装饰的嘛。”
珞珈接道：“董姑娘，你我都知道你此行去的是什么地方，言行举止关系到的是什么，你自己若是不上心，到时候吃的苦可就不是少吃几顿饭和酸条胳膊腿这么简单了。”
谌桑被珞珈几句话说了个醍醐灌顶，她这两天光顾着怄气了，根本就没有仔细的去想这回事，只知道委屈是受不得的，但是如果去了宫里犯了规矩，真就不是这么点委屈就能了事的。肖风既然提了这件事，那这个宫她是肯定要进的了，血灵珠也是一定要取的，但是自己现在对待便宜得来的老师，却一副蹬鼻子上脸的姿态，人家还能心平气和的和自己讲道理，实在是有愧。
想到这里，她低眉顺眼道：“是小宛错了，悉听珞先生教导。”瞥了眼被自己打翻在地的茶杯，她冲着门外喊道：“玉露，上一壶新茶来。”
话音未落，阿佩便拦住她道：“不必了，来之前先生已经嘱咐好了，今日不让任何人来揽月阁伺候了，还是我来吧。”说完她便径直出了房门。
阿佩的性格比阿忧柔一些，也稳一些，但是动作却是不慢的，约摸几分钟的时间，便返身带着一壶茶回来了，顺带着还取了几本书和一张手帕。
打定了主意之后，谌桑学的极其认真，她本身又不笨，一盏茶的功夫就把阿佩的奉茶、请安、跪拜学了个十成十。
今日因为谌桑的配合，进度颇快，还未到傍晚，珞珈就准了她下课，还给她难得留了些像样的饭：桂花糕和清豆腐。虽说是比不上谌桑所向往的八宝鸡之类，但是对比起昨日的老牛食物，她已经很满足了。
临走前阿忧把书塞到谌桑手里，话也没说的便跟着珞珈走了，阿佩在身后笑着解释道：“这里有本诗词都是钱大人给的，其余还有一些是历代名人所作，精彩的几篇，阿忧已经用朱砂笔标出了，她听先生说今日要见一位跟她一样脾气倔的很的美人昨日便激动的很，几乎一夜未睡的给你准备了这几本诗集呢。你别看她表面上冷冷的，实际上最是个面冷心热的性子。”
谌桑顿时一阵心暖，对着阿忧离去的方向小声说了句“谢谢”。
第二日也是同一时间，谌桑早早的等在门口，珞珈及阿忧、阿佩一到，她便迫不及待上前展示自己昨夜挑灯夜读的成果，当背到“明镜悬天犹有韵，幽兰虽香不禁风。断梗飘蓬无归处，天涯芳草……”时，却停下来像卡壳了一般“芳草”了半天也没芳出下一个字。阿忧看不下去，接道：“天涯芳草何处逢。”却听到谌桑恍然大悟般的惊呼：“对！就是何处逢！阿忧妹妹果然聪慧，”说着她走向前去，笑说，“昨日，还没谢过阿忧妹妹呢。”
阿忧不知是羞还是如何，喃喃道：“还不知是谁大一些呢。”
珞珈道：“好了，别杵在这院里了，我们今日还要学习一下宫里的人际和，”他顿了顿，“鄂硕家的家谱往来。”
谌桑听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把这话说了出来，顿时有些慌张，她环顾四周，看因为珞珈吩咐的缘故，整个院里连蚂蚁都是休假的，便也放心了下来。
珞珈一口气把宫里的太后、宫外的太妃、皇子一系的讲了个清楚，还跟她细细分析了之后跟她一同入宫的秀女皆是什么身份，背靠什么势力。这要是搁在现代，谌桑对于这种历史课一样的东西肯定会听到个索然无味、昏昏欲睡，但是此刻，她却格外认真，珞珈喝茶的间歇，她突然问：“先生是如何知道这么细致的关系的？”
珞珈笑笑，没有回她的话，再抬头看，一旁的阿忧、阿佩也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她顿时也就明白了：王妈妈说过，珞珈当年带出来的姑娘不乏有在宫中做妃嫔的，但即使没有这层关系，以珞珈的势力，这种层级的关系都不用她细去打探也能知道个□□，便也知趣的没再继续问下去。
用过午膳——当然，谌桑仍是只吃了一些点心水果——珞珈忽然屏退左右，让谌桑关上了门，说有些私下的话要和她讲。
“有什么事是不能让阿忧和阿佩听的呀？”谌桑搬了个板凳像一块石板般的直挺挺的坐在珞珈旁边的青藤椅上，倒也不是她自己有多自制，而是珞珈嫌她仪态太差，不像是个满洲世族的大小姐，就给她在背后绑了个十字架，虽然这两天已经被谌桑折坏七八根了，但是阿佩总是能乐此不疲的给她找到新的道具，并且一个比一个粗。
“我知道，你和谦益一样，都是不平常的人。”珞珈开门见山道，“这次去宫里前，我有一句话像拜托你传给谦益。”
谌桑对于珞珈知道他们的身份这件事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但是真实的听他这么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她干着嗓子问：“什么话先生不能当着他的面亲自和他讲啊？”
珞珈苦笑一声，摇摇头忽然抚上谌桑的头发，一双剪水的双瞳直盯着她，仿佛要好好的瞧上最后一眼：“你记住就是了，告诉他，还将旧来意,怜取眼前人。”
“讶求鱼缘木，拟穷猿择木，恐伤弓远之曲木。不如且复掌中杯，再听取新声曲度。”
这是谌桑在揽月阁读的最后一首词。
她合上书小心的把肖风和阿佩给她准备的诗词集整理到包裹中，又带了些前几天新做的口红、沐浴露，坐在那等着肖风接她到董鄂府去。
她百无聊赖的守着面前的一方宝贝，一边想着珞珈临走前让她转达的话。什么是“旧来意”？什么又是“眼前人”？这不是崔莺莺写给张生的话吗，难道珞珈和肖风有过一段？——她想到珞珈和肖风在一起的画面顿时打了个冷战，柳如是和珞珈，这两人类型差的也太多了吧，肖风的范围…这么宽的吗？
未时一刻，门外传来落轿的动静，想着应当是肖风来接她了，谌桑急匆匆拿起包裹往外赶，刚一跨出房门就看到玉露端着盘点心走过来，“阿佩说可以给你准备一些吃的了，我怕你三天没好好吃饭突然沾荤腥身体不受用，就先给你备了些你最爱吃的枣泥酥，小厨房还有鸡肉粥我一会给你拿来。”说到这，她余光突然瞥到谌桑肩上背着的包裹，“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啊？”
其实谌桑想过要不要临走前向玉露告个别，毕竟她是自己来这个世界以来对她最好的人，虽然是偷了董小宛的福气，自己这小姐的身份是假的，但是玉露对她的好，却是她真情实感能感受得到的。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此生的最后一面就更不想以玉露哭哭啼啼的样子收尾了。但是此刻自己计划的不辞而别却被玉露撞上了。
“我要嫁人了。”谌桑说。
这句话不管说多少遍，谌桑始终感觉不到真实感，不管是旁人口中说出还是自己亲口所言，都轻飘飘的像是梦境一般。
“小姐，你要嫁到哪里去？怎么之前没有听你说过。”这时的玉露还未意识到，这将是她和她家小姐的最后一面。
“一个很有钱的大户人家，你要保重，照顾好自己。”要论有钱和门户，皇宫数第二没地方敢居第一了吧。
原本以为谌桑会带上自己一同嫁人的玉露顿时愣在原地，用几乎哀求的语气问道：“不可以带上我吗？”一句话的光景，两只眸子便开始啪嗒啪嗒掉泪珠子。
“我要去的地方很远，带上你不方便，我在我枕头下放了一百两银子，你可以留着做个生意或者置办些嫁妆嫁个好人，千万不要步你家小姐的后尘，这条路别人看着光鲜，实际其中的辛酸只有当事人才能知晓。”一旦踏上这条路，纵使你卖艺不卖身，也难以摆脱“妓”的称号，此生都不会以平常人的身份再与人相知相爱。
玉露听了这话却狠狠地摇了摇头：“我才不要嫁人，我要永远陪在小姐身边，”她突然放下糕点盘子上前一步握住谌桑的手，“求求你了，带上我好不好，我会做很多好吃的，小姐你最喜欢玉露做的桂花糖藕了不是么？”玉露的手越来越紧，像是怕稍微一松，谌桑就会跑掉一样。
谌桑看着眼前已经哭成个泪人的玉露，想要帮她拭去滑到嘴角的泪。玉露的父母都是董家的家仆，自小是和董小宛一同长大的，现在也不过才十四五岁，纵使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要比平常人家同龄的孩子要机灵懂事些，但毕竟也只是个心思单纯的孩童，放到现代也就正是上初中的年纪，真遇到事也是一时间没有主意，只会哭的。可此去皇宫，死生未卜，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岔子，她自己可以想办法脱身回现代，可玉露呢？若是跟着她一同入宫，那第一个受牵连的就是她，想到这里，谌桑心一横，强压下给玉露拭去眼泪的冲动甩开她的手道：“我去的地方岂是你这种身份低微的奴婢能去的？不要以为你伺候了我几年，我就能承你的情带你去跟我一起享受荣华了，到了府里，别说是桂花糖藕了，就是桂花鱼翅也有一百个人排着队给我做，差你这一星半点？”
玉露听了这话，所有的不舍和委屈全都卡在嗓子眼，甚至是眼泪都忘了掉下来，仿佛是躺在一个大钟之中，又被人狠狠的撞了一下，霎时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了。她难以置信的小声念了声：“小姐……”
谌桑道：“什么小姐，以后叫我夫人。我是看在你以往照顾我母亲的情分上给你留了些金银，以后好生过日子，就当我死了吧。”
说完，她甚至不敢直视玉露的眼睛，转身决绝的走了。
再见，玉露。
望你此生顺意，可以过上你家小姐所向往的平常又幸福的一生。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谌桑半不解半庆幸道：“你不是……”话说到这，她突然想起，从头到尾，珞珈似乎真的从来没说过要体罚她这件事，至于“自己不听话会被珞珈用无衣抽”这件事，也是跟着王妈妈的话自己无端臆想出来的。
这时阿佩跟着笑说：“我们先生从来不打人的，无衣只是先生喜欢拿在手边的装饰罢了，不知是被谁传来传去的就成了作恶的凶器了。”
谌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小声道：“有把鞭子当装饰的嘛。”
珞珈接道：“董姑娘，你我都知道你此行去的是什么地方，言行举止关系到的是什么，你自己若是不上心，到时候吃的苦可就不是少吃几顿饭和酸条胳膊腿这么简单了。”
谌桑被珞珈几句话说了个醍醐灌顶，她这两天光顾着怄气了，根本就没有仔细的去想这回事，只知道委屈是受不得的，但是如果去了宫里犯了规矩，真就不是这么点委屈就能了事的。肖风既然提了这件事，那这个宫她是肯定要进的了，血灵珠也是一定要取的，但是自己现在对待便宜得来的老师，却一副蹬鼻子上脸的姿态，人家还能心平气和的和自己讲道理，实在是有愧。
想到这里，她低眉顺眼道：“是小宛错了，悉听珞先生教导。”瞥了眼被自己打翻在地的茶杯，她冲着门外喊道：“玉露，上一壶新茶来。”
话音未落，阿佩便拦住她道：“不必了，来之前先生已经嘱咐好了，今日不让任何人来揽月阁伺候了，还是我来吧。”说完她便径直出了房门。
阿佩的性格比阿忧柔一些，也稳一些，但是动作却是不慢的，约摸几分钟的时间，便返身带着一壶茶回来了，顺带着还取了几本书和一张手帕。
打定了主意之后，谌桑学的极其认真，她本身又不笨，一盏茶的功夫就把阿佩的奉茶、请安、跪拜学了个十成十。
今日因为谌桑的配合，进度颇快，还未到傍晚，珞珈就准了她下课，还给她难得留了些像样的饭：桂花糕和清豆腐。虽说是比不上谌桑所向往的八宝鸡之类，但是对比起昨日的老牛食物，她已经很满足了。
临走前阿忧把书塞到谌桑手里，话也没说的便跟着珞珈走了，阿佩在身后笑着解释道：“这里有本诗词都是钱大人给的，其余还有一些是历代名人所作，精彩的几篇，阿忧已经用朱砂笔标出了，她听先生说今日要见一位跟她一样脾气倔的很的美人昨日便激动的很，几乎一夜未睡的给你准备了这几本诗集呢。你别看她表面上冷冷的，实际上最是个面冷心热的性子。”
谌桑顿时一阵心暖，对着阿忧离去的方向小声说了句“谢谢”。
第二日也是同一时间，谌桑早早的等在门口，珞珈及阿忧、阿佩一到，她便迫不及待上前展示自己昨夜挑灯夜读的成果，当背到“明镜悬天犹有韵，幽兰虽香不禁风。断梗飘蓬无归处，天涯芳草……”时，却停下来像卡壳了一般“芳草”了半天也没芳出下一个字。阿忧看不下去，接道：“天涯芳草何处逢。”却听到谌桑恍然大悟般的惊呼：“对！就是何处逢！阿忧妹妹果然聪慧，”说着她走向前去，笑说，“昨日，还没谢过阿忧妹妹呢。”
阿忧不知是羞还是如何，喃喃道：“还不知是谁大一些呢。”
珞珈道：“好了，别杵在这院里了，我们今日还要学习一下宫里的人际和，”他顿了顿，“鄂硕家的家谱往来。”
谌桑听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把这话说了出来，顿时有些慌张，她环顾四周，看因为珞珈吩咐的缘故，整个院里连蚂蚁都是休假的，便也放心了下来。
珞珈一口气把宫里的太后、宫外的太妃、皇子一系的讲了个清楚，还跟她细细分析了之后跟她一同入宫的秀女皆是什么身份，背靠什么势力。这要是搁在现代，谌桑对于这种历史课一样的东西肯定会听到个索然无味、昏昏欲睡，但是此刻，她却格外认真，珞珈喝茶的间歇，她突然问：“先生是如何知道这么细致的关系的？”
珞珈笑笑，没有回她的话，再抬头看，一旁的阿忧、阿佩也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她顿时也就明白了：王妈妈说过，珞珈当年带出来的姑娘不乏有在宫中做妃嫔的，但即使没有这层关系，以珞珈的势力，这种层级的关系都不用她细去打探也能知道个□□，便也知趣的没再继续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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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是不能让阿忧和阿佩听的呀？”谌桑搬了个板凳像一块石板般的直挺挺的坐在珞珈旁边的青藤椅上，倒也不是她自己有多自制，而是珞珈嫌她仪态太差，不像是个满洲世族的大小姐，就给她在背后绑了个十字架，虽然这两天已经被谌桑折坏七八根了，但是阿佩总是能乐此不疲的给她找到新的道具，并且一个比一个粗。
“我知道，你和谦益一样，都是不平常的人。”珞珈开门见山道，“这次去宫里前，我有一句话像拜托你传给谦益。”
谌桑对于珞珈知道他们的身份这件事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但是真实的听他这么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她干着嗓子问：“什么话先生不能当着他的面亲自和他讲啊？”
珞珈苦笑一声，摇摇头忽然抚上谌桑的头发，一双剪水的双瞳直盯着她，仿佛要好好的瞧上最后一眼：“你记住就是了，告诉他，还将旧来意,怜取眼前人。”
“讶求鱼缘木，拟穷猿择木，恐伤弓远之曲木。不如且复掌中杯，再听取新声曲度。”
这是谌桑在揽月阁读的最后一首词。
她合上书小心的把肖风和阿佩给她准备的诗词集整理到包裹中，又带了些前几天新做的口红、沐浴露，坐在那等着肖风接她到董鄂府去。
她百无聊赖的守着面前的一方宝贝，一边想着珞珈临走前让她转达的话。什么是“旧来意”？什么又是“眼前人”？这不是崔莺莺写给张生的话吗，难道珞珈和肖风有过一段？——她想到珞珈和肖风在一起的画面顿时打了个冷战，柳如是和珞珈，这两人类型差的也太多了吧，肖风的范围…这么宽的吗？
未时一刻，门外传来落轿的动静，想着应当是肖风来接她了，谌桑急匆匆拿起包裹往外赶，刚一跨出房门就看到玉露端着盘点心走过来，“阿佩说可以给你准备一些吃的了，我怕你三天没好好吃饭突然沾荤腥身体不受用，就先给你备了些你最爱吃的枣泥酥，小厨房还有鸡肉粥我一会给你拿来。”说到这，她余光突然瞥到谌桑肩上背着的包裹，“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啊？”
其实谌桑想过要不要临走前向玉露告个别，毕竟她是自己来这个世界以来对她最好的人，虽然是偷了董小宛的福气，自己这小姐的身份是假的，但是玉露对她的好，却是她真情实感能感受得到的。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此生的最后一面就更不想以玉露哭哭啼啼的样子收尾了。但是此刻自己计划的不辞而别却被玉露撞上了。
“我要嫁人了。”谌桑说。
这句话不管说多少遍，谌桑始终感觉不到真实感，不管是旁人口中说出还是自己亲口所言，都轻飘飘的像是梦境一般。
“小姐，你要嫁到哪里去？怎么之前没有听你说过。”这时的玉露还未意识到，这将是她和她家小姐的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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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露听了这话却狠狠地摇了摇头：“我才不要嫁人，我要永远陪在小姐身边，”她突然放下糕点盘子上前一步握住谌桑的手，“求求你了，带上我好不好，我会做很多好吃的，小姐你最喜欢玉露做的桂花糖藕了不是么？”玉露的手越来越紧，像是怕稍微一松，谌桑就会跑掉一样。
谌桑看着眼前已经哭成个泪人的玉露，想要帮她拭去滑到嘴角的泪。玉露的父母都是董家的家仆，自小是和董小宛一同长大的，现在也不过才十四五岁，纵使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要比平常人家同龄的孩子要机灵懂事些，但毕竟也只是个心思单纯的孩童，放到现代也就正是上初中的年纪，真遇到事也是一时间没有主意，只会哭的。可此去皇宫，死生未卜，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岔子，她自己可以想办法脱身回现代，可玉露呢？若是跟着她一同入宫，那第一个受牵连的就是她，想到这里，谌桑心一横，强压下给玉露拭去眼泪的冲动甩开她的手道：“我去的地方岂是你这种身份低微的奴婢能去的？不要以为你伺候了我几年，我就能承你的情带你去跟我一起享受荣华了，到了府里，别说是桂花糖藕了，就是桂花鱼翅也有一百个人排着队给我做，差你这一星半点？”
玉露听了这话，所有的不舍和委屈全都卡在嗓子眼，甚至是眼泪都忘了掉下来，仿佛是躺在一个大钟之中，又被人狠狠的撞了一下，霎时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了。她难以置信的小声念了声：“小姐……”
谌桑道：“什么小姐，以后叫我夫人。我是看在你以往照顾我母亲的情分上给你留了些金银，以后好生过日子，就当我死了吧。”
说完，她甚至不敢直视玉露的眼睛，转身决绝的走了。
再见，玉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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