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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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闪一闪亮晶晶，漫天都是小星星，放……”
“郑鹏，你知道什么叫魔音绕梁吗？”好脾气的周哲在被郑鹏高贵的喉咙折磨了足足一个小时后，终于在沉默中爆发，“就你这嗓子，还打算去和小朋友一起做游戏？游戏还没做，孩子先被吓没了！你可别做点善事吧！”
郑鹏也知道自己总跑调，不甘心地嘀咕：“有这么难听吗，我觉得我唱歌还可以啊。”
“难听，非常难听！”
……
在郑鹏和周哲车轱辘他的魔音是否难听时，景小梨和江语专心致志地趴在二楼的床上看小说。两人最近找到一本灵异小说，女性向，男主帅到爆，别说江语，就连景小梨都挺喜欢，两人一起对着男主犯花痴。
当然，江语是光明正大犯，景小梨是偷偷喜欢。
她觉得自己最近少女心有点超标，总是有乱七八糟的想法，需要抑制。
江语虽然被男主吸引，但她胆小，基本上是一边看一边往景小梨身后躲，时不时来个大呼小叫。
有好几次景小梨面对剧情无动于衷，却差点被江语吓死。
至于楚越，他正在为自己的粮食拼搏，去做兼职了。
江语扔了手机，怕得不行，“不行不行，我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要废了。”她走到楼梯边，探头向下看，“楚越还没回来？”
“他早着呢，”周哲说，“他今天要打两份工，明天还要继续，估计也不过年了，会一直干到开学吧。”
江语惊讶，“年都不过了吗？”
周哲点点头，“过年三薪，他肯定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江语唏嘘，“楚越过得还真辛苦。”
在学校时明明光鲜亮丽，怎么也算是风云人物了。
“你俩能不能别闲聊了，楚越现在还能吃得起饭，我表妹幼儿园的活动下周可就开始了！”郑鹏不满道，“兄弟有难，你们到底帮不帮忙？江语，你唱歌好听，你来帮我练习练习，你说说，我唱歌真有那么难听？”
郑鹏很是不服气。
他的唱歌水平，在他家里已经算是好的了，不然能被推荐出来去参加活动吗。
周哲深深的为老郑家的艺术细胞担忧。
江语诚恳道：“真的不好听。”
郑鹏：“……，小梨！你说！”
被点到名字的景小梨慢悠悠爬起来，她认真想了想，做出最中肯的评价：“像恐怖童谣。”
郑鹏：“哈？！”
“鹅妈妈？”
“……”
周哲打断她，“不能这么说，恐怖童谣只是内容恐怖，人家也是有调的，仔细听听挺好听。”
“……”
郑鹏黑着脸不说话了，他的自尊心受到严重打击。
“好啦好啦，”江语笑着摆手，“我来教你吧，让我看看哦，这首歌的旋律很简单啊……”
景小梨重新躺下，放下手机，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封信来。
这年头很少有人会用邮寄信件的方式联络，景小梨刚接到这封信时也莫名其妙。不过看到信的内容后景小梨就理解了，寄信人叫林兮，是个字迹清隽的女孩子，她自己家的电话不能用，又怕打草惊蛇，才想出寄信的办法。
她还承诺会给一大笔费用，只需要景小梨去“驱鬼”。
先前景小梨和楚越提过这事，事发地位于千里之外的叙亭镇，路途遥远，她需要个能搭把手的人。
景小梨休息几天也休息够了，打算明天就走。
走之前还要问问楚越去不去。
景小梨的脑中刚蹦过楚越的名字，楚越便推门走进来，郑鹏丢下让人烦躁的儿童音乐课本，立时飞过去，“亲爱的，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楚越带来一阵寒气。
他脱掉外套挂在门后，嫌弃地推开郑鹏，“滚一边去。”
郑鹏抱着他不撒手，“不嘛，小越越，来给我唱首歌吧，我就不信，跑调的只有我一个人？”
“唱歌？”楚越想都没想便拒绝，“一边玩去，没空陪你。”
郑鹏死活不松手。
景小梨慢慢爬到栏杆旁，撑着头往下看，冷不丁来了一句，“你不会真的是唱歌跑调吧？”
楚越抬头，“你不跟我作对能怎么样？能上天吗？”
景小梨说：“我本来就是从天上来的，我是仙女。”
楚越的隔夜饭差点没吐出来。
景小梨兴致勃勃，“别说废话，快唱啊。”
“我为什么非得唱歌？”楚越莫名其妙，“我累了，我要去吃饭。”
说着，他换好拖鞋大步走向厨房。
楚越穿着一身黑，个头更显高了，他熟练的从柜子里找出自己要用的东西，在厨房来来回回走。
郑鹏酸溜溜道：“看看他，就跟在自己家似的，越来越……哼。”
周哲忍着笑，“人家俩情投意合，没你的事。”
“嘁，我要告诉景小梨楚越以前是怎么骂她的！”
“行了你，别添乱，他俩好不容易安静会，你就别闹腾了。”
“……”
景小梨在楼上，听不见他们的对话，楚越在厨房，耳边都是油烟机嗡嗡的声音，自然也听不到。景小梨往楼梯口爬了爬，抓起手中的玩偶扔过去，“真不唱啊？”
楚越无缘无故就挨了一下打，差点没冲过去把景小梨掐死。
他手握着玩偶，狠狠一捏，转头冲景小梨微笑，“还带点歌的？付钱吗？”
景小梨伸出手指，“10块。”
“呸。”
“10块都不行？唱首歌都用不了3分钟……出来卖唱的都不如你挣得多。”
“你说谁是卖唱的？！”
眼看着两人又要打起来，周哲瞪了一眼郑鹏，跑过去解围，“你俩别吵了，小梨，楚越不想唱就别让他唱了，他不是想要钱，他不是这种人……”
景小梨说：“50？”
楚越：“好啊。”
周哲：“……”
脸疼。
郑鹏被赶到厨房帮楚越煮面。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火，“凭什么你们听歌我当苦力，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吗。”
楚越正选歌，隐约听见郑鹏在嘟囔什么，便问道：“你说什么？”
郑鹏：“哦呦，我问你要不要加鸡蛋呀，给你煮面我真开心！”
“哦，加两个。”
“……”
不要脸！！
景小梨咚咚跑下楼，她抢过楚越手机，“我选我选，说好点歌，怎么能让你自己选。”
楚越无语地看着她。
虽然把手机抢过来了，但真到了选歌的阶段，景小梨还真不知道该选什么好。她坐到江语身边，求助，“该选什么好？”
楚越翻了个白眼，“瞎抢什么。”
景小梨瞪了回去，“还想要钱吗？”
楚越闭嘴。
景小梨的本意其实是选个搞怪的歌整整楚越，奈何她实在不了解乐坛，选择权交到江语手里，江语选的歌自然少女多了。
“往后余生？会唱吗？”
楚越皱着眉，小声嘟囔，“怎么都喜欢听这种……”
江语：“你给很多人唱过？”
楚越：“……”
景小梨开始还没理解江语为什么惊讶，等她看完歌词，立刻替楚越证明，“楚越不可能给很多人唱过，因为绝对没有傻子愿意跟他走过余生。”
楚越：“……，我现在想打你。”
“来啊来啊。”
紧张的一刻终于到来。
郑鹏将面盛好端上来，搬着小板凳紧张兮兮坐下，这是个见证奇迹的时刻，如果连楚越都不是音痴，他可就是小团伙里唯一的跑调歌星了，耻辱！
楚越找到伴奏，跟着唱了第一句。
“在没风的地方找太阳……”
他音色低，声音清，不走调不抢节拍，唱出来的调子意外好听。
唱到高潮，景小梨听得竟有些入迷，心中有小小的落寞。
她不觉得真有谁能相伴一生。
郑鹏哀嚎，“真的只有我是音痴？？！”
一首歌唱完，周哲和江语齐刷刷地鼓掌，景小梨找事失败，灰溜溜想走。还没站起来，领子就被楚越拉住了，景小梨张牙舞爪往前走，一毫米都没挪动。
“你、你干嘛？”她快喘不上来气了。
楚越稍一用力，将景小梨人扯到沙发上，“光我唱了？你不来一首？”
景小梨心虚地别过头，“我付了钱的。”
“付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对于你的话应该是的。”
楚越：“……”
他轻轻松松制伏景小梨，按住她两个手，狐疑道：“你该不会跑调吧？”
景小梨小心脏一颤，下意识想跑，“怎么可能，我是不想唱，你快松手，吃你的面去。”
楚越笑眯眯跳着眉，“我就不松。”
景小梨脸皮薄，旁边还有人看着，她情急之下张口便去咬楚越，小尖牙用足了力，丝毫没考虑楚越是个人。楚越闷哼一声，不得已松手，景小梨翻过沙发跳下去，就往楼上跑，楚越紧随其后。
景小梨身手不错，但到底比不过楚越，三两下就被抓住了。
两人疯闹时，周哲和江语面面相觑。
周哲小声道：“我怎么觉得他俩好像真的……”
江语微微笑笑，“都说了女生的直觉最准了，拿来吧。”
周哲颇为郁闷。
郑鹏奇怪，“拿什么？”
周哲不情不愿的从口袋里掏出钱包递过去。
“我靠，你们赌全部家当啊？狠！”
*
虽然白天几个人可以聚在一起鬼混，但晚上还是要各回各家，江语偶尔会留宿，当然不包括今晚。
楚越穿上外套正要走，景小梨踢了他一脚，“我有事和你商量。”
正常男人周哲和郑鹏立刻察觉到微妙的信号。
直男楚越显然没有，他差点想打她，“有事你不早说？！一晚上不够你说的？现在才想起来，我要回家睡觉，明天再说。”
周哲&郑鹏：“……”
单身大法好。
景小梨已经习惯了，完全不在意，她笑眯眯道：“票我已经提前抢好了，明天早上七点发车。”
“买票？”楚越皱了下眉，“去哪？”
景小梨送他一个白眼，“不想赚钱拉倒。”
楚越想起来了。
“明天就去？我以为要过年……坐火车去？”
“恩。”
“？，雇主那么有钱，不坐个飞机？”
景小梨说：“她又不给报销。”
楚越：“……，抠死你。”
不怪楚越嫌弃她，从湖州到目的地叙亭镇，坐火车要近25个小时，景小梨都能选择火车，实在是很大方了。
“知道了，明天七点到车站，再见。”
楚越转身就走。
吃瓜群众却不想走，江语意味深长地看向景小梨，“小梨，你们要干嘛去啊，也不带上我们。”
“有个工作要做，有点危险，不好带你们。”景小梨实话实说。
江语却不信，“真的？不是你俩背着我们好上了？”
景小梨蹙起眉，“莫名其妙地说什么呢，你们也走吧，时间不早了，周哲，记得把江语送回家。”
*
过年期间，机票飞涨，景小梨权益之下，还是选择了经济压力较小的火车。再过几周就要过年，湖州市内雨雪纷飞，天色雾蒙蒙，几乎看不到蓝天了。
景小梨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站在车站前等楚越。
十分钟后，楚越才匆匆赶来，两人拿着票进站上车。
春运时期的火车站实在不是人待的地方，人贴人挤人，正因如此，景小梨和楚越才没看到尾随其后的周哲三人。
三人停在站外，周哲犹豫道：“我们真的要跟上去？还不知道他们要去哪。”
“你不想知道真相吗？”郑鹏跃跃欲试，“他俩天天神神叨叨的，一定有事瞒着我们。”
江语也拿不定主意，“可是跟踪实在是太……今晚能回来吗？”
“哎，不管了，”周哲咬牙道，“我先随便买张票，看看他们上哪趟车，然后我们再买那趟车的票，先上车吧！”
“万一他们去很远的地方怎么办？”
“他们也没拿多少行李，应该……不能……吧？”
*
江语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体会春运的快乐。
春运期间临时买票，买的肯定是站票，他们抱着景小梨目的地不远的期望上了车，哪知人家两人直接进了卧铺车厢。
周哲三人跟着挤了两三个小时，终于有些挤不动了，忍不住发信息问楚越去哪。
楚越的答案很残酷：终点站。
周哲：“……”
跟踪的成本太高，他们有点跟不起，但这种时候即便他们想下车，也已经没有机会。火车过道堵得满满当当，别说是人，蟑螂都找不到空隙爬过去。
加上他们已经走了挺远，现在下车不是办法，索性直接补票跟到底了。
于是景小梨刚在遥远的南方小镇下车，就看到了亲爱的朋友们。
景小梨石化：“……，你、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我们就是路过，”江语不好意思面对景小梨，她故意岔开话题，“这、这是哪啊。”
“叙亭镇啊。”
江语看着破旧的小站台，人快哭了。
她到底是怎么上的这条贼船？！
叙亭镇是祖国最南方的靠海小镇，湖州的寒冬时节在这边不过是春秋之际，几乎不需要棉衣。不过到底不是不是真正的春秋天，花草树木虽然郁郁苍苍，却没春天那般色彩斑斓。
几人往宾馆走，江语越走越懊恼，“所以我们千里迢迢追过来，你们竟然真的是来工作的？”
景小梨点点头。
周哲不服，“既然是来工作，还这么远，你们为什么就带了一个小行李箱？”
当时周哲就是看他们只带了个小行李箱，以为他们只是去附近转转，才敢上车的。
景小梨拽拽楚越，为难地看他一眼。
捉鬼这事，最好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楚越含糊道：“这边天气又不冷，带几套衣服得了。那个，反正你们也来了，就在这边玩几天，工作的事我们会办好。”
郑鹏家里管的松，他全当自己是出来旅游的，发生这种事情也没多诧异，所以还保留一丝理智。
他问道：“可是你和小梨两个人跑这么远，是来做什么工作的？你俩一个学哲学的，一个学侦查的，一起工作？？”
“很相似啊，”景小梨睁着眼睛说瞎话，“有一种科学叫玄学，就是理论版的哲学，升级版的侦查学嘛！”
郑鹏：“……，？？？”
江语几人基本上是站了一路，此刻都有些累了，景小梨便带着他们先去提前订好的客栈。客栈就在火车站附近，走几步就到。
叙亭镇虽小，建筑风格却十分独特，有几分欧式风，小楼不高却精致，许是与历史有关。
客栈老板娘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衣着轻便，长发扎起，精干又不失风情。见有客人来，她忙来接行李，“订的是双人间？”
“再加个三人间。”
这会不是旺季，空余房间很多。
客栈的布置也有几分洋风，叫客栈其实并不合适。走进缠满绿枝的铁门就算进了院子，院落墙壁已经斑斓，脚下是石砖路，两侧放有桌椅，很有情调。
一楼是大堂，前台就在这里，老板娘略过一楼，直接去二楼放行李。
“行，”老板娘边走边介绍，“房间都在二楼，有独卫有热水，可以洗澡。晚上开空调，暖和。”
郑鹏已经满头流汗，就差拿扇子扇风了，“现在已经很热啦。”
老板娘莞尔一笑，“北方来的？正常，我们这白天热，晚上还是有点凉风的。”
郑鹏忍不住多看了老板娘两眼。
难怪说女人的韵味很重要，就老板娘刚才那一笑，郑鹏脸都红了。
景小梨和楚越不需要休息，他们在车上睡得足足的，怕耽误时间，他们打算放下行李换好衣服就走。景小梨换上春天穿的衣服，轻便地下楼，别提多舒爽。
楚越已经等在楼下。
看她下来，他皱眉道：“又这么久？”
景小梨还来不及说什么，老板娘便噗嗤笑出声，“人家是打扮给你看的，又不是打扮给别人看，这才等几分钟？”
楚越：“……”
行吧。
楚越不说话了，景小梨却越听越别扭，“我和他不是男女朋友，做他女朋友，还不如喝点热水来的实在。”
楚越没听懂，“什么意思？”
“热水还能管肚子痛，你会干嘛？”
楚越：“……”
他扭头就走。
景小梨慢悠悠跟上去，并不着急。
悠长小路，两人的背影格外和谐。
老板娘透过玻璃门，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离开。
*
在火车上景小梨已经将信的内容告知楚越，寄信人是林夕，她自称家里多年前曾遭遇一场大火，此后家中便一直闹鬼，不堪其扰。
她想了很多方法，也找大师看过，却一无所获，偶然间听到景小梨的名字，便请她来试试。
按照信中所说，林夕家的电话已经不能使用，所以他们只能直接去林家找。
“洋子路188号，”景小梨导航到林夕家，“离这不远，走路十分钟，走不过吧？”
楚越点头同意。
叙亭镇是适合慢生活的小镇，景色秀丽，气候舒适，如果将来大力发展，大概会成为旅游胜地。因此走这十分钟，景小梨一点都不无聊，相当于度假了。
没过一会，到了洋子路，景小梨却犯愁了。
“这边怎么没有门牌号，地图也写不清楚，我们挨家挨户找？”
走这一路，楚越已经有些热了，他外套丢在肩上，俯身看景小梨的手机，带来一股子汗水味。不难闻，有一股子小男孩已经长大成人的味道，男人味。
景小梨蹙眉盯着他，觉得怪怪的。
楚越接过手机道：“几年前曾经发生大火的地方应该不难找，电子地图不记录，人还记着。”
如楚越所说，两个人随意找了一家商店，就把想问的事问明白了。商店老板听说他们要去188号，目光立刻不太好了，他神神秘秘地说道：“别去，那不干净，这都多少年了，都没人敢去那边住。”
景小梨听不懂，她奇怪道：“那不是林家吗？”
“是啊，”老板说，“就是因为是林家，才没人敢去啊，你们想想，那么大的房子，可值不少钱，这都没人敢动。还有里面的东西，以前有人惦记着，就翻窗户进去偷，回家以后发烧三天三夜，把东西送回去才好，你说邪乎不邪乎。”
“你等等，”景小梨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林家人……不住在里面？”
老板一愣，紧接着笑出声，他夸张地摆手，“我还以为你是林家的亲戚……不是，你压根不认识人家，也不了解这件事，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景小梨看向楚越。
楚越皱眉道：“她是林夕的笔友，林夕邀请她来玩。”
“笔友？”老板眉头挑得老高，他看看楚越又看看景小梨，显然不相信他们说的话。
楚越道：“是真的，她们通信已经有一段时间。”
见楚越不像是在说假话，老板渐渐收起笑意，他轻咳一声，站直，“林夕不可能和你当什么笔友，她就是一小女孩，刚5岁，哦，如果她还活着的话，现在可能有13岁了。”
*
从写信者的口气来看，对方一点都不像5岁的小孩，而且钱早就到账，所以景小梨压根没考虑过信是假的。可现在情况显而易见，已经死亡八年的林兮，不可能给景小梨寄出这封信。
景小梨思虑再三，说道：“还是麻烦您给我们指下路吧，我们去看一眼就回来。”
“直走有个小广场，广场对面是115号，向东走过两条街，188号就在那附近。”
景小梨道谢离开。
出了小商店，楚越才说：“你收的那些钱该不会是冥币吧？”
“不会啊，之前已经提出来给你……不是，是已经提出来花了，肯定有人给我打过钱。”
楚越看了她一眼，静默好半晌，才开口道：“恐怕是有人借林夕的名义叫你来，只不过叫你来的目的……兴许林家真的在闹鬼，算了，先去林家看看再说。”
景小梨点头。
有商店老板指路，这回两人轻松到达目的地。
是一处老宅，两层楼高，复古式的小洋楼，如果不是无人看管杂草丛生，以及窗户上方的墙壁有明显被烧过的痕迹，这应该是整条街最漂亮的楼。
“八年前住在这样的楼里……应该是镇上的有钱人吧。”
“恩，”景小梨目不转睛盯着墙壁，试图看出点什么，“当年火烧得很大，整幢楼都被吞噬了，能看出点脏东西……不过好像不成形。”
“不成形？”
“威力不大的意思。”
楚越“噢”了一声，“就是说你的小命保住了。”
景小梨白了他一眼，“呸，晦气。”
虽然成功找到林家旧宅，但寄信人都没了，景小梨实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她和楚越围着房子转了一圈，不好直接进去，只能作罢。
回去的路上，景小梨拿出信来，“信上的确说了希望我来驱鬼，成功的话会把尾款打给我，对方肯定知道自己的行为瞒不了多久，说不定他是真的希望我能驱鬼？”
“还是别贸然行动，”楚越说，“先看看当年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有脏东西，说明它有怨气，当年林家失火，说不定不是意外。”
景小梨问：“你的意思是有人纵火？纵火的话侦查署会调查吧，你认识叙亭侦查所的人吗？”
“隔着上千公里，我上哪认识。”
景小梨一脸就知道你没用的表情。
楚越虎着脸，心里不舒服，他掏出手机，“上网查，老板说那是一场大火，还有人因此丧生，肯定有报道。”
如楚越所说，网上不光有报道，报道还不少，都是对林家纵火案的猜测，看来这个案子在当年引起不小的波澜。
“报道说，8年前是有人蓄意纵火，正好镇里的消防车出勤了，赶去时林家已经被大火吞噬。大火蔓延至邻居家，整条街都或多或少有影响，案发时父亲和女儿在家，父亲倒在女儿门口，推测他是想去救女儿，但没能坚持住……母亲当天不在，案发后再没出现过，探员将其列为纵火嫌疑人，至今为止还未抓到人。”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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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鹏也知道自己总跑调，不甘心地嘀咕：“有这么难听吗，我觉得我唱歌还可以啊。”
“难听，非常难听！”
……
在郑鹏和周哲车轱辘他的魔音是否难听时，景小梨和江语专心致志地趴在二楼的床上看小说。两人最近找到一本灵异小说，女性向，男主帅到爆，别说江语，就连景小梨都挺喜欢，两人一起对着男主犯花痴。
当然，江语是光明正大犯，景小梨是偷偷喜欢。
她觉得自己最近少女心有点超标，总是有乱七八糟的想法，需要抑制。
江语虽然被男主吸引，但她胆小，基本上是一边看一边往景小梨身后躲，时不时来个大呼小叫。
有好几次景小梨面对剧情无动于衷，却差点被江语吓死。
至于楚越，他正在为自己的粮食拼搏，去做兼职了。
江语扔了手机，怕得不行，“不行不行，我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要废了。”她走到楼梯边，探头向下看，“楚越还没回来？”
“他早着呢，”周哲说，“他今天要打两份工，明天还要继续，估计也不过年了，会一直干到开学吧。”
江语惊讶，“年都不过了吗？”
周哲点点头，“过年三薪，他肯定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江语唏嘘，“楚越过得还真辛苦。”
在学校时明明光鲜亮丽，怎么也算是风云人物了。
“你俩能不能别闲聊了，楚越现在还能吃得起饭，我表妹幼儿园的活动下周可就开始了！”郑鹏不满道，“兄弟有难，你们到底帮不帮忙？江语，你唱歌好听，你来帮我练习练习，你说说，我唱歌真有那么难听？”
郑鹏很是不服气。
他的唱歌水平，在他家里已经算是好的了，不然能被推荐出来去参加活动吗。
周哲深深的为老郑家的艺术细胞担忧。
江语诚恳道：“真的不好听。”
郑鹏：“……，小梨！你说！”
被点到名字的景小梨慢悠悠爬起来，她认真想了想，做出最中肯的评价：“像恐怖童谣。”
郑鹏：“哈？！”
“鹅妈妈？”
“……”
周哲打断她，“不能这么说，恐怖童谣只是内容恐怖，人家也是有调的，仔细听听挺好听。”
“……”
郑鹏黑着脸不说话了，他的自尊心受到严重打击。
“好啦好啦，”江语笑着摆手，“我来教你吧，让我看看哦，这首歌的旋律很简单啊……”
景小梨重新躺下，放下手机，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封信来。
这年头很少有人会用邮寄信件的方式联络，景小梨刚接到这封信时也莫名其妙。不过看到信的内容后景小梨就理解了，寄信人叫林兮，是个字迹清隽的女孩子，她自己家的电话不能用，又怕打草惊蛇，才想出寄信的办法。
她还承诺会给一大笔费用，只需要景小梨去“驱鬼”。
先前景小梨和楚越提过这事，事发地位于千里之外的叙亭镇，路途遥远，她需要个能搭把手的人。
景小梨休息几天也休息够了，打算明天就走。
走之前还要问问楚越去不去。
景小梨的脑中刚蹦过楚越的名字，楚越便推门走进来，郑鹏丢下让人烦躁的儿童音乐课本，立时飞过去，“亲爱的，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楚越带来一阵寒气。
他脱掉外套挂在门后，嫌弃地推开郑鹏，“滚一边去。”
郑鹏抱着他不撒手，“不嘛，小越越，来给我唱首歌吧，我就不信，跑调的只有我一个人？”
“唱歌？”楚越想都没想便拒绝，“一边玩去，没空陪你。”
郑鹏死活不松手。
景小梨慢慢爬到栏杆旁，撑着头往下看，冷不丁来了一句，“你不会真的是唱歌跑调吧？”
楚越抬头，“你不跟我作对能怎么样？能上天吗？”
景小梨说：“我本来就是从天上来的，我是仙女。”
楚越的隔夜饭差点没吐出来。
景小梨兴致勃勃，“别说废话，快唱啊。”
“我为什么非得唱歌？”楚越莫名其妙，“我累了，我要去吃饭。”
说着，他换好拖鞋大步走向厨房。
楚越穿着一身黑，个头更显高了，他熟练的从柜子里找出自己要用的东西，在厨房来来回回走。
郑鹏酸溜溜道：“看看他，就跟在自己家似的，越来越……哼。”
周哲忍着笑，“人家俩情投意合，没你的事。”
“嘁，我要告诉景小梨楚越以前是怎么骂她的！”
“行了你，别添乱，他俩好不容易安静会，你就别闹腾了。”
“……”
景小梨在楼上，听不见他们的对话，楚越在厨房，耳边都是油烟机嗡嗡的声音，自然也听不到。景小梨往楼梯口爬了爬，抓起手中的玩偶扔过去，“真不唱啊？”
楚越无缘无故就挨了一下打，差点没冲过去把景小梨掐死。
他手握着玩偶，狠狠一捏，转头冲景小梨微笑，“还带点歌的？付钱吗？”
景小梨伸出手指，“10块。”
“呸。”
“10块都不行？唱首歌都用不了3分钟……出来卖唱的都不如你挣得多。”
“你说谁是卖唱的？！”
眼看着两人又要打起来，周哲瞪了一眼郑鹏，跑过去解围，“你俩别吵了，小梨，楚越不想唱就别让他唱了，他不是想要钱，他不是这种人……”
景小梨说：“50？”
楚越：“好啊。”
周哲：“……”
脸疼。
郑鹏被赶到厨房帮楚越煮面。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火，“凭什么你们听歌我当苦力，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吗。”
楚越正选歌，隐约听见郑鹏在嘟囔什么，便问道：“你说什么？”
郑鹏：“哦呦，我问你要不要加鸡蛋呀，给你煮面我真开心！”
“哦，加两个。”
“……”
不要脸！！
景小梨咚咚跑下楼，她抢过楚越手机，“我选我选，说好点歌，怎么能让你自己选。”
楚越无语地看着她。
虽然把手机抢过来了，但真到了选歌的阶段，景小梨还真不知道该选什么好。她坐到江语身边，求助，“该选什么好？”
楚越翻了个白眼，“瞎抢什么。”
景小梨瞪了回去，“还想要钱吗？”
楚越闭嘴。
景小梨的本意其实是选个搞怪的歌整整楚越，奈何她实在不了解乐坛，选择权交到江语手里，江语选的歌自然少女多了。
“往后余生？会唱吗？”
楚越皱着眉，小声嘟囔，“怎么都喜欢听这种……”
江语：“你给很多人唱过？”
楚越：“……”
景小梨开始还没理解江语为什么惊讶，等她看完歌词，立刻替楚越证明，“楚越不可能给很多人唱过，因为绝对没有傻子愿意跟他走过余生。”
楚越：“……，我现在想打你。”
“来啊来啊。”
紧张的一刻终于到来。
郑鹏将面盛好端上来，搬着小板凳紧张兮兮坐下，这是个见证奇迹的时刻，如果连楚越都不是音痴，他可就是小团伙里唯一的跑调歌星了，耻辱！
楚越找到伴奏，跟着唱了第一句。
“在没风的地方找太阳……”
他音色低，声音清，不走调不抢节拍，唱出来的调子意外好听。
唱到高潮，景小梨听得竟有些入迷，心中有小小的落寞。
她不觉得真有谁能相伴一生。
郑鹏哀嚎，“真的只有我是音痴？？！”
一首歌唱完，周哲和江语齐刷刷地鼓掌，景小梨找事失败，灰溜溜想走。还没站起来，领子就被楚越拉住了，景小梨张牙舞爪往前走，一毫米都没挪动。
“你、你干嘛？”她快喘不上来气了。
楚越稍一用力，将景小梨人扯到沙发上，“光我唱了？你不来一首？”
景小梨心虚地别过头，“我付了钱的。”
“付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对于你的话应该是的。”
楚越：“……”
他轻轻松松制伏景小梨，按住她两个手，狐疑道：“你该不会跑调吧？”
景小梨小心脏一颤，下意识想跑，“怎么可能，我是不想唱，你快松手，吃你的面去。”
楚越笑眯眯跳着眉，“我就不松。”
景小梨脸皮薄，旁边还有人看着，她情急之下张口便去咬楚越，小尖牙用足了力，丝毫没考虑楚越是个人。楚越闷哼一声，不得已松手，景小梨翻过沙发跳下去，就往楼上跑，楚越紧随其后。
景小梨身手不错，但到底比不过楚越，三两下就被抓住了。
两人疯闹时，周哲和江语面面相觑。
周哲小声道：“我怎么觉得他俩好像真的……”
江语微微笑笑，“都说了女生的直觉最准了，拿来吧。”
周哲颇为郁闷。
郑鹏奇怪，“拿什么？”
周哲不情不愿的从口袋里掏出钱包递过去。
“我靠，你们赌全部家当啊？狠！”
*
虽然白天几个人可以聚在一起鬼混，但晚上还是要各回各家，江语偶尔会留宿，当然不包括今晚。
楚越穿上外套正要走，景小梨踢了他一脚，“我有事和你商量。”
正常男人周哲和郑鹏立刻察觉到微妙的信号。
直男楚越显然没有，他差点想打她，“有事你不早说？！一晚上不够你说的？现在才想起来，我要回家睡觉，明天再说。”
周哲&郑鹏：“……”
单身大法好。
景小梨已经习惯了，完全不在意，她笑眯眯道：“票我已经提前抢好了，明天早上七点发车。”
“买票？”楚越皱了下眉，“去哪？”
景小梨送他一个白眼，“不想赚钱拉倒。”
楚越想起来了。
“明天就去？我以为要过年……坐火车去？”
“恩。”
“？，雇主那么有钱，不坐个飞机？”
景小梨说：“她又不给报销。”
楚越：“……，抠死你。”
不怪楚越嫌弃她，从湖州到目的地叙亭镇，坐火车要近25个小时，景小梨都能选择火车，实在是很大方了。
“知道了，明天七点到车站，再见。”
楚越转身就走。
吃瓜群众却不想走，江语意味深长地看向景小梨，“小梨，你们要干嘛去啊，也不带上我们。”
“有个工作要做，有点危险，不好带你们。”景小梨实话实说。
江语却不信，“真的？不是你俩背着我们好上了？”
景小梨蹙起眉，“莫名其妙地说什么呢，你们也走吧，时间不早了，周哲，记得把江语送回家。”
*
过年期间，机票飞涨，景小梨权益之下，还是选择了经济压力较小的火车。再过几周就要过年，湖州市内雨雪纷飞，天色雾蒙蒙，几乎看不到蓝天了。
景小梨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站在车站前等楚越。
十分钟后，楚越才匆匆赶来，两人拿着票进站上车。
春运时期的火车站实在不是人待的地方，人贴人挤人，正因如此，景小梨和楚越才没看到尾随其后的周哲三人。
三人停在站外，周哲犹豫道：“我们真的要跟上去？还不知道他们要去哪。”
“你不想知道真相吗？”郑鹏跃跃欲试，“他俩天天神神叨叨的，一定有事瞒着我们。”
江语也拿不定主意，“可是跟踪实在是太……今晚能回来吗？”
“哎，不管了，”周哲咬牙道，“我先随便买张票，看看他们上哪趟车，然后我们再买那趟车的票，先上车吧！”
“万一他们去很远的地方怎么办？”
“他们也没拿多少行李，应该……不能……吧？”
*
江语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体会春运的快乐。
春运期间临时买票，买的肯定是站票，他们抱着景小梨目的地不远的期望上了车，哪知人家两人直接进了卧铺车厢。
周哲三人跟着挤了两三个小时，终于有些挤不动了，忍不住发信息问楚越去哪。
楚越的答案很残酷：终点站。
周哲：“……”
跟踪的成本太高，他们有点跟不起，但这种时候即便他们想下车，也已经没有机会。火车过道堵得满满当当，别说是人，蟑螂都找不到空隙爬过去。
加上他们已经走了挺远，现在下车不是办法，索性直接补票跟到底了。
于是景小梨刚在遥远的南方小镇下车，就看到了亲爱的朋友们。
景小梨石化：“……，你、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我们就是路过，”江语不好意思面对景小梨，她故意岔开话题，“这、这是哪啊。”
“叙亭镇啊。”
江语看着破旧的小站台，人快哭了。
她到底是怎么上的这条贼船？！
叙亭镇是祖国最南方的靠海小镇，湖州的寒冬时节在这边不过是春秋之际，几乎不需要棉衣。不过到底不是不是真正的春秋天，花草树木虽然郁郁苍苍，却没春天那般色彩斑斓。
几人往宾馆走，江语越走越懊恼，“所以我们千里迢迢追过来，你们竟然真的是来工作的？”
景小梨点点头。
周哲不服，“既然是来工作，还这么远，你们为什么就带了一个小行李箱？”
当时周哲就是看他们只带了个小行李箱，以为他们只是去附近转转，才敢上车的。
景小梨拽拽楚越，为难地看他一眼。
捉鬼这事，最好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楚越含糊道：“这边天气又不冷，带几套衣服得了。那个，反正你们也来了，就在这边玩几天，工作的事我们会办好。”
郑鹏家里管的松，他全当自己是出来旅游的，发生这种事情也没多诧异，所以还保留一丝理智。
他问道：“可是你和小梨两个人跑这么远，是来做什么工作的？你俩一个学哲学的，一个学侦查的，一起工作？？”
“很相似啊，”景小梨睁着眼睛说瞎话，“有一种科学叫玄学，就是理论版的哲学，升级版的侦查学嘛！”
郑鹏：“……，？？？”
江语几人基本上是站了一路，此刻都有些累了，景小梨便带着他们先去提前订好的客栈。客栈就在火车站附近，走几步就到。
叙亭镇虽小，建筑风格却十分独特，有几分欧式风，小楼不高却精致，许是与历史有关。
客栈老板娘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衣着轻便，长发扎起，精干又不失风情。见有客人来，她忙来接行李，“订的是双人间？”
“再加个三人间。”
这会不是旺季，空余房间很多。
客栈的布置也有几分洋风，叫客栈其实并不合适。走进缠满绿枝的铁门就算进了院子，院落墙壁已经斑斓，脚下是石砖路，两侧放有桌椅，很有情调。
一楼是大堂，前台就在这里，老板娘略过一楼，直接去二楼放行李。
“行，”老板娘边走边介绍，“房间都在二楼，有独卫有热水，可以洗澡。晚上开空调，暖和。”
郑鹏已经满头流汗，就差拿扇子扇风了，“现在已经很热啦。”
老板娘莞尔一笑，“北方来的？正常，我们这白天热，晚上还是有点凉风的。”
郑鹏忍不住多看了老板娘两眼。
难怪说女人的韵味很重要，就老板娘刚才那一笑，郑鹏脸都红了。
景小梨和楚越不需要休息，他们在车上睡得足足的，怕耽误时间，他们打算放下行李换好衣服就走。景小梨换上春天穿的衣服，轻便地下楼，别提多舒爽。
楚越已经等在楼下。
看她下来，他皱眉道：“又这么久？”
景小梨还来不及说什么，老板娘便噗嗤笑出声，“人家是打扮给你看的，又不是打扮给别人看，这才等几分钟？”
楚越：“……”
行吧。
楚越不说话了，景小梨却越听越别扭，“我和他不是男女朋友，做他女朋友，还不如喝点热水来的实在。”
楚越没听懂，“什么意思？”
“热水还能管肚子痛，你会干嘛？”
楚越：“……”
他扭头就走。
景小梨慢悠悠跟上去，并不着急。
悠长小路，两人的背影格外和谐。
老板娘透过玻璃门，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离开。
*
在火车上景小梨已经将信的内容告知楚越，寄信人是林夕，她自称家里多年前曾遭遇一场大火，此后家中便一直闹鬼，不堪其扰。
她想了很多方法，也找大师看过，却一无所获，偶然间听到景小梨的名字，便请她来试试。
按照信中所说，林夕家的电话已经不能使用，所以他们只能直接去林家找。
“洋子路188号，”景小梨导航到林夕家，“离这不远，走路十分钟，走不过吧？”
楚越点头同意。
叙亭镇是适合慢生活的小镇，景色秀丽，气候舒适，如果将来大力发展，大概会成为旅游胜地。因此走这十分钟，景小梨一点都不无聊，相当于度假了。
没过一会，到了洋子路，景小梨却犯愁了。
“这边怎么没有门牌号，地图也写不清楚，我们挨家挨户找？”
走这一路，楚越已经有些热了，他外套丢在肩上，俯身看景小梨的手机，带来一股子汗水味。不难闻，有一股子小男孩已经长大成人的味道，男人味。
景小梨蹙眉盯着他，觉得怪怪的。
楚越接过手机道：“几年前曾经发生大火的地方应该不难找，电子地图不记录，人还记着。”
如楚越所说，两个人随意找了一家商店，就把想问的事问明白了。商店老板听说他们要去188号，目光立刻不太好了，他神神秘秘地说道：“别去，那不干净，这都多少年了，都没人敢去那边住。”
景小梨听不懂，她奇怪道：“那不是林家吗？”
“是啊，”老板说，“就是因为是林家，才没人敢去啊，你们想想，那么大的房子，可值不少钱，这都没人敢动。还有里面的东西，以前有人惦记着，就翻窗户进去偷，回家以后发烧三天三夜，把东西送回去才好，你说邪乎不邪乎。”
“你等等，”景小梨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林家人……不住在里面？”
老板一愣，紧接着笑出声，他夸张地摆手，“我还以为你是林家的亲戚……不是，你压根不认识人家，也不了解这件事，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景小梨看向楚越。
楚越皱眉道：“她是林夕的笔友，林夕邀请她来玩。”
“笔友？”老板眉头挑得老高，他看看楚越又看看景小梨，显然不相信他们说的话。
楚越道：“是真的，她们通信已经有一段时间。”
见楚越不像是在说假话，老板渐渐收起笑意，他轻咳一声，站直，“林夕不可能和你当什么笔友，她就是一小女孩，刚5岁，哦，如果她还活着的话，现在可能有13岁了。”
*
从写信者的口气来看，对方一点都不像5岁的小孩，而且钱早就到账，所以景小梨压根没考虑过信是假的。可现在情况显而易见，已经死亡八年的林兮，不可能给景小梨寄出这封信。
景小梨思虑再三，说道：“还是麻烦您给我们指下路吧，我们去看一眼就回来。”
“直走有个小广场，广场对面是115号，向东走过两条街，188号就在那附近。”
景小梨道谢离开。
出了小商店，楚越才说：“你收的那些钱该不会是冥币吧？”
“不会啊，之前已经提出来给你……不是，是已经提出来花了，肯定有人给我打过钱。”
楚越看了她一眼，静默好半晌，才开口道：“恐怕是有人借林夕的名义叫你来，只不过叫你来的目的……兴许林家真的在闹鬼，算了，先去林家看看再说。”
景小梨点头。
有商店老板指路，这回两人轻松到达目的地。
是一处老宅，两层楼高，复古式的小洋楼，如果不是无人看管杂草丛生，以及窗户上方的墙壁有明显被烧过的痕迹，这应该是整条街最漂亮的楼。
“八年前住在这样的楼里……应该是镇上的有钱人吧。”
“恩，”景小梨目不转睛盯着墙壁，试图看出点什么，“当年火烧得很大，整幢楼都被吞噬了，能看出点脏东西……不过好像不成形。”
“不成形？”
“威力不大的意思。”
楚越“噢”了一声，“就是说你的小命保住了。”
景小梨白了他一眼，“呸，晦气。”
虽然成功找到林家旧宅，但寄信人都没了，景小梨实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她和楚越围着房子转了一圈，不好直接进去，只能作罢。
回去的路上，景小梨拿出信来，“信上的确说了希望我来驱鬼，成功的话会把尾款打给我，对方肯定知道自己的行为瞒不了多久，说不定他是真的希望我能驱鬼？”
“还是别贸然行动，”楚越说，“先看看当年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有脏东西，说明它有怨气，当年林家失火，说不定不是意外。”
景小梨问：“你的意思是有人纵火？纵火的话侦查署会调查吧，你认识叙亭侦查所的人吗？”
“隔着上千公里，我上哪认识。”
景小梨一脸就知道你没用的表情。
楚越虎着脸，心里不舒服，他掏出手机，“上网查，老板说那是一场大火，还有人因此丧生，肯定有报道。”
如楚越所说，网上不光有报道，报道还不少，都是对林家纵火案的猜测，看来这个案子在当年引起不小的波澜。
“报道说，8年前是有人蓄意纵火，正好镇里的消防车出勤了，赶去时林家已经被大火吞噬。大火蔓延至邻居家，整条街都或多或少有影响，案发时父亲和女儿在家，父亲倒在女儿门口，推测他是想去救女儿，但没能坚持住……母亲当天不在，案发后再没出现过，探员将其列为纵火嫌疑人，至今为止还未抓到人。”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