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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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穆译心和白扬灵，顾言和穆清各从马厩里牵了一匹马出发了。两人牵着马出了辰阳门，穿过大街小巷，路过了皖城最繁华的闹市青蓝巷，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好不热闹。顾言牵着马，饶有兴致的左看看右摸摸。穆清则牵着马走在他前面，突然在一个摊位前停下了脚步。顾言好奇的从他身后探头看去，那摊位正挂着各式各样的风筝，穆清的目光定定的落在一个幼童把玩的纸鸢风筝上。
“叔叔，我想要这个风筝！呐！给你钱！”小孩子奶声奶气的说道。
“好勒！”
“看不出来啊，原来穆公子喜欢风筝这个小玩意啊！要不我买一个送给你呗！”
穆清还没收回目光，身后传来了顾言调侃的声音。
穆清稍稍偏了偏头，没有理会顾言，牵着马继续往前走。
“哎，不要吗？”见穆清没有理会自己，还越走越远，顾言使劲的拽着缰绳拉着马追上穆清。
“穆清，你不想要风筝吗？”
“不想！”
“可是我刚刚看你眼睛都快长那风筝上了啊！莫非你是怕我看到你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放心啦，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啦……”好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顾言托着自己的下巴，笑的一脸得意。
“幼稚。”穆清白了顾言一眼，便不再理会他的絮絮叨叨了。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城门外，穆清和顾言翻身上马，顾言拉住缰绳，问道:“穆清，咱们第一个地点去哪里？”
穆清掏出白扬灵给他的锦囊，取出里面的纸条，细看了一会儿，把锦囊收好。也拉住缰绳，道:“第一味药，甘木新枝，湘城方壶山。”
“那我们便出发去湘城吧”顾言道。
穆清微微点头，扬起缰绳策马，两匹马向着南边疾驰而去。
辰阳门穆家这边，白扬灵已经把银针备好，穆译心正闭目端坐在一个盛满热水的木桶中，木桶冒着腾腾热气，旁边的小弟子拿着手帕给他擦着汗。白扬灵把针袋里最后一根银针在蜡烛上烧了一会儿完成消毒，将银针插回针袋。对穆译心说道:“穆门主，此次银针开穴需要闭关七七四十九天，这段时间内需要静心，不能有任何人打扰。”
穆译心没有睁开眼，只是点点头，说道:“一切都听白公子的。”
“好！”白扬灵遣去几位弟子，将穆译心扶到床上，开始施针。
顾言跟穆清赶了五日路，到达了湘城，两人下了马，把马绑在城门外寄存马匹的马厩，进了城，发现城里的人家户户房门紧闭，偌大的马路也是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行人。顾言疑惑的看着穆清道:“这湘城也过分冷清了吧。”
顾言走到一家饭馆门前，敲了好几下门，没人应声。顾言喊道:“店家，有人在吗？我们想在店里吃个饭！”，边喊边更用力敲着门。
“别敲了！今天没人！”门里终于传出来一个闷闷的声音。
“哎，没人，没人你怎么在里面答话啊！你不是人呐！”
门里的人没有再出声回答顾言。
突然清冷的街道飘起来暗黄色的圆形纸钱，顾言捡了一片落在自己头上的纸钱，一脸惊讶的看着穆清。穆清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侧身看了看城门的方向，纸钱正是从那个方向飘过来的。顾言还想张嘴说点什么，穆清一下子拉住了他躲在了旁边围墙的拐角处。
不大一会，城门口陆陆续续进来了一大批人，五个一排，井然有序的排着队，面无表情，行动缓慢的走进城里。
“哎，有人来了！”顾言喊完准备过去问问路。穆清一把把他探出了一半的身子拉了回来。沉沉的开口。
“并非活人。”
“啊？”顾言听完仔细观察了那一群人的脸部表情，皆是嘴唇发白，双眼没有焦距，的确不似活人的血色。再细看那些人，身体与身体之间隔着五六尺的距离都用草绳绑在一起。
穆清把食指放到嘴边，示意顾言不要说话。顾言做闭嘴状，低头看了看穆清还握着自己手腕的手，一下子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来。穆清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失，一脸嫌弃的甩开了顾言的手。
城内的“死人”陆陆续续进来，粗略估计有好几百号人，顾言和穆清探着头看去，队伍后面跟着一个上了年纪的道人，左手持符纸，右手持一个青铜铃铛，嘴里念念有词。
“现在是什么情况？”顾言很是不解。
“应是湘城的赶尸仪式。”
“赶尸？那这几百号人是尸体？尸体怎么会自己行动啊！”顾言大惊失色。
“赶尸是湘城苗族人的一种巫术，最后那一位为赶尸道人，利用秘术，将客死异乡的人的尸体带回家乡，入土为安”
“哇，穆公子，你知道的可真多啊！不过一下子怎么会有这么多客死异乡的人啊？话说回来，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同我讲这么长的句子哎！”顾言一脸钦佩的看着穆清。
穆清白了顾言一眼，不理会他。
顾言起身想跟队伍最后的赶尸道人问问路，穆清再一次拦住了他。
“切勿莽撞，赶尸仪式不能中途被打扰，否则阵法大乱，尸气难以镇压，恐生尸变。”
顾言拍着自己的胸口直呼好险，心想，难怪这湘城里家家户户房门紧闭，原来是怕扰了这赶尸的仪式。再看一眼那赶尸的道人，虽然走的稳当，但眼睛却未睁开，想必是怕被外界扰乱心神，关闭了五识。
转眼间，赶尸的队伍已经走了老远，顾言看着他们的背影，问穆清道:“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穆清微微沉思了片刻，开口道:“《山海经》有记载，有不死之国，阿姓，甘木是食。如果湘城真的存在甘木，而湘城赶尸数量少有这么大规模的，想来事有蹊跷，或许其中存在许关联。”
“那我们跟在那道人后面去看看吧！”
穆清微微点头，两人以房舍做掩护，不近不远的跟着赶尸队伍慢慢的前进。赶尸队伍渐渐的远离了城镇，往深山方向走去。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脚底下停了下来。一块巨型石头挡住了两人的身影。只见那赶尸道人拿出一张黄色符纸，嘴里念道:“现世亡魂，从吾之令，起！”符纸腾腾的燃烧起来，那一群尸体像得到指令一般，猛然抬头，纷纷朝着山顶走去，赶尸道人紧跟其后。待他们离远，顾言从巨石背面跳出来，突然看到巨石正面上写的字，勾起嘴角对穆清招了招手，“嘿，穆清，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看来咱们要找的地方到了。”
巨石上赫然写着方壶山三个小篆红色大字。穆清走出来，看了一眼巨石，又看了一眼陡峭的山路，捋了捋衣摆，对顾言道:“上山。”
“好勒！”
山路极为陡峭，那前面一群走尸倒是如履平地。穆清也是走的一路气定神闲，苦了顾言，捡了根木棍做拐杖辅助自己，一路走的是踉踉跄跄。
“穆清阿，你一个江南水乡长大的，爬山怎么都不带喘气的！我不行了，这山太陡了。顾言一屁股坐在一块青石板上，不肯再往前一步。
穆清这次竟然停下来等他，道:“那便小憩片刻。”
顾言背靠在青石板上惊讶的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这次穆清竟然乖乖停下来让自己休息。“穆清，第一次哎，这是第一次哎！”
穆清向他投来疑惑的眼神。
“就是你第一次听从了我的想法哎！我得把这历史性的时刻记录下来啊！”顾言语气夸张的说。
“不论如何，此次你因我父亲的病情而来，多谢！”穆清语气依旧淡淡的，但表情却不似从前冷淡，好看的脸上添了几分柔和的线条。
“别，可别，穆公子，你这样我怪不习惯的，我呢，做好事从来不图人家谢我的。不过呢！”顾言把上半个身子撑起来，脸突然凑近穆清，玩味的继续道:“穆公子去掉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可煞是好看啊，看得我一个七尺男儿都要心动了，要是让你们皖城的姑娘们瞧见，那可真的是如沐春风，痴云腻雨啊！”说完还夸张做捧心状。
“果然还是油嘴滑舌，顽劣至极。”
穆清冷冷地甩下这句话，起身就继续登山。
“哎，不休息了吗？”
穆清决定不再理会顾言，想着自己会跟他道谢简直是太多余了。
“穆清你这个人怎么就不经夸了！”这深山老林的，前面还有一大波尸体，天色也不早了，顾言感觉后背凉凉的，顾言拿起木棍拐杖赶紧去追穆清，还是跟穆清待在一起有安全感啊。
顾清和穆言距离山顶还有几里路，山体突然峭壁洞开，玄朗如门，一个罕见的穿山岩洞出现在眼前，再往山顶看去，已无路通往山顶。此时的赶尸道人正站在岩洞里，那几百具尸体背对他而立。道人摇晃手中的青铜铃铛，那群尸体像得到了指令，排着队跳进了面前的深坑。几百具尸体一下子没了踪影，道人恢复了自己的五识，跪在尸体跳下的深坑前，磕了几个头，嘴里大喊道:“魂归身兮，身归故里……”
一系列操作下来，赶尸道人应该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起身幽幽离去。
赶尸道人走远后，顾言跑进岩洞，探腰看着方才的尸体跳下去的坑洞。不自觉的手心渗汗，脚底发软，只看到黑漆漆的一片，看来这坑洞是深不见底啊。
“穆清，要不我去把刚刚的赶尸老道抓回来，询问一番？”
穆清摇摇头，指了指那黑漆漆的坑洞，开口道：“下去一探究竟。”
“啊？不要了吧，那道人肯定什么都知道的，一问便知啊。”
“赶尸一职世代相袭，其秘术只有相袭之人知道，秘而不宣，是赶尸的规矩。”
“可是我......”可是顾言不敢下去啊，顾言觉得穆清可能是疯了，这个洞究竟有多深都不得而知，说什么下去一探究竟，下去不摔成肉酱才怪勒。
“我带你下去......”穆清从背后的剑鞘里拔出清和剑，清和剑身剑身玄铁而铸，透着淡淡的寒光，剑柄雕着精致的云纹，挂着一枚青云白玉剑穗。
“哇塞，好剑啊！穆清，你......啊！穆清，你......不要......啊......”
顾言还没有赞叹完穆清的清和剑，就发出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原来是穆清没等他说完，紧紧抓住顾言的手臂，跳下了那个坑洞。顾言害怕的闭上了眼，内心默默的祈祷着自己能安全落地。
下落了好一会儿，穆清看到了一丝光线，赶紧举起清和剑，用力把剑插入身侧的岩壁，，剑身与石壁摩擦出一路的火花。最终，两人下降的速度因为清和剑的辅助变慢，穆清往下看，离地面不过三米的距离，穆清拔出剑，带着顾言一跃，顺利着陆。顾言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脚还没完全感受完着陆的踏实感，穆清一把撒开他他的手臂，顾言一个重心不稳，摔在地上。
顾言睁开眼，一脸的委屈：“喂，穆清，你就不能让我缓缓再松开啊！看把我摔得……”起身拍着身上的灰尘，还在抱怨穆清刚刚的行为：“谁以后要是嫁给你啊肯定很倒霉，一看就不会怜香惜玉。”
“话多。”
穆清拿出一个火折子点燃，黑暗的洞底的模样突然清晰的出现在眼前。这个洞底十分宽敞，空荡荡的，看不出究竟有多大。
“咦？刚刚掉下来那么多尸体，去哪里了？”顾言看着空无一物的四周疑惑的问。
穆清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地上湿湿的暗绿色苔藓，抬头看向顾言。
顾言也好奇的俯身扯下一块苔藓，凑在鼻子边问了，瞪大眼眼道:“尸地苔！”
穆清点点头，道:“上前看看。”
穆清在前方举着火折子，两人巡着石壁慢慢往前走，拐过一个狭窄的弯道，突然进入了一个更为宽阔的地方，四周点着长明灯，将周遭照的清清楚楚。这个地方的正中央，是一棵藤蔓纵横交错的巨树，巨树的纹路清晰，但树身却向镜面一样光滑，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可以看出这是树最接近地面的一截。抬头看去，并无阳光照进来，而且也看不到这树的顶端。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甘木？”
“应是。”
“可是这树也太高了吧！”顾言抬着头看的脖子都酸了，运动了一下脖子，转头去看穆清，发现他正全神贯注的看着树，看着看着，他走近树身，围着巨树开始挪动脚步，这巨树的树干极粗，可能需要二十来个壮年伸手才能合抱的过来。穆清走了半圈，发现树干开了一个洞口，树干中心都是空的，他进去一看，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顾言，你过来。”
听到穆清在叫自己，顾言赶紧跑去穆清那里，也被眼前的画面着实下了一跳。
“这么多尸体，原来全在这里啊！”
原来树洞里堆满了尸体，应该就是刚刚的那几百具尸体掉下来后进入了这个树洞。而且不止这些尸体，尸体的下面，铺了一层又一层的白骨。想必是以前的尸体已经变成了白骨。堆着的尸体一层叠着一层，有的尸体眼睛还睁开着，双眼直勾勾的看两人。顾言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不自觉的退到了穆清身后。
“想必，这些尸体都是做祭树之物。”
“啊！赶尸不是送他们回家入土为安嘛！这怎么就成了祭品了啊。你看看那几位老兄，都死不瞑目了……这老道也是，这不是坑人，哦不是，坑尸嘛！”
“或许他也不知。”
“穆清，你还为那个老头讲话，我看他长的贼眉鼠眼的，果然不是好人，刚刚就应该抓住他，好好审问一番，竟然干出这么缺德的事。”
穆清环顾了一圈树洞，慢慢的退了出去，打算继续研究一下这棵树。顾言也跟他快速退出了树洞，在顾言左顾右盼的时候，突然看到树洞入口那里贴了一张黄色的符纸，符纸上的图案呈现出黑色，看来画符之人是用人血画符。可是顾言就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他抬头看到了符纸，下意识就伸手去扯符纸。
“停手……”穆清出言想阻止顾言，可惜完了一步。顾言双手拿着符纸，转过身背对着洞口一脸狐疑的看着穆清。
“小心身后！”穆清大叫一声，清和剑出鞘，直直的刺向顾言肩膀。顾言灵敏一闪，清和剑从他身旁划过，刺中了正要攻击顾言的尸体的额心，随即清和剑又自己飞回了穆清手中，顾言闪到一边，拍着胸口直呼吓人。往树洞一看，大事不妙，刚刚的尸体，全部直挺挺的站了起来，眼珠翻白，露出一口獠牙，一跳一跳的向两人袭来。
“我的妈呀！这是个什么玩意啊？”
“尸体僵变，你刚刚撕下的是镇尸符。”
“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僵尸吧？”
眼看着那一群尸体慢慢靠近，顾言大呼不好。拽着穆清就往刚刚来的路跑。穆清没有挪动，甩开顾言缠着自己的手，飞身跃起，青衣飘扬，刀光剑影间，斩杀了几具僵尸。一群群的僵尸围了上来，穆清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顾言眼看着自己也被僵尸围成一团，穆清又顾不上自己，他捡起地上的一跟胳膊粗的树枝，想了想自己多年来自学的剑术招式，一个闪身，树枝向面前的僵尸劈去，那僵尸一下被击倒在地。
“哈哈，原来我真的可以啊！穆清，你快看我！”这顾言虽然跟着医仙杜若夫人长大，但从小不喜研究医术，对于道法和剑术倒是有着浓浓的兴趣，不过他们医家少有精通剑术道法之人，穆清也就是在师父的好友那里学了几招，自己又得了几本小门小派的剑谱，自学一些招式，也不知道虚实，因为从来没有实战过。这次顾言发现，自己的那些个招式实战起来还是有点用，迫不及待的想跟穆清炫耀一下。这边还没得到穆清的回应，另一方的僵尸也开始袭击他。顾言虽然有点招式，架不住这僵尸数量庞大。
穆清见形式不对，顾言那边已经快应付不过来了，挥剑转圈，剑气把围上来的僵尸逼退了几米，穆清从腰间掏出一张符纸，咬破手指，在符纸画上了定尸符的符文，弯腰把符纸贴地，定尸符发出明黄的光束。刹那间，所有的僵尸都停下了动作，一动不动。顾言这边刚刚有一个僵尸要扑向他，顾言已经闭上眼睛用手挡着脸准备跟僵尸亲密接触一下，可是闭了好一会儿眼，没感觉到僵尸的长指甲抓下来，他睁开眼，才发现所有的僵尸都僵住了。穆清正把清和剑插回剑鞘。
“天啦天啦，太可怕了！”顾言跳过倒在地上的尸体到穆清身边，庆幸道:“幸好有穆清你在啊，不然我可能也要给这棵树当祭品了。”顾言说完憨憨的笑了起来。
穆清淡淡的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树枝，顾言有点不好意思的丢下树枝。
“你会剑术？”
“啊？算是吧，自己乱七八糟学过一些，这次是第一次实际派上用场。”顾言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不过，顾言你的剑术太厉害了吧，还有你的清和剑，一看就是把绝世好剑啊！可不可以……给我看一下你的清和剑啊？”
穆清没有理会顾言的请求，握紧了清和剑，抬头看着眼前的巨树。
“哼，小气鬼，看一下都舍不得。”
“话说回来，这棵树真的是甘木嘛？”
“嗯。”
“我们要的是甘木新枝，可是这树这么高，连顶都看不见，这要爬到哪年哪月啊！”顾言叹了口气，坐在一处干净的地方。
“你在此静候，我上去。”穆清说完这句话，准备上手爬树。奈何那甘木树干太过光滑，穆清几次尝试无果。顾言实在看不下去了，哪有人爬树像你这么文绉绉的啊，顾言手脚麻利的托着树身，翻身一跃，然后一把抱住了一根跟他身体一样粗的树枝。顾言紧紧的贴着树枝，向下面的穆清招手大喊:“穆清，你在下面等我，我上去取新枝。”然后就看到顾言抱着树枝像毛毛虫一样拱着身子往上爬。
“万事小心。”
顾言上去了大概有三炷香的时间，还没有下来，穆清开始有点担心他，毕竟树上会发生什么情况自己也无从而知，正准备再尝试一下能不能爬上树的时候，顾言抱着光滑的树身滑下来了，他笑的一脸灿烂，仿佛阳光般明媚，手里拿着一把长着嫩叶的新枝。
顾言顺利着地，把手中的甘木新枝递给穆清。穆清接过把甘木新枝整理包好，收进衣襟中。突然瞥到顾言眼角有一片淤青，穆清想仔细再看看，顾言发现了穆清的眼光，赶紧偏开头。
“你的伤？”
“这个啊，小伤，刚刚爬上去摘树枝的时候被一只盘在树顶的怪鸟啄伤的。”
“疼吗？”
“无事无事，其实穆清，我……”顾言欲言又止。
“何事？”
“我刚刚爬树好像闪到腰了，我的腰现在可疼了，要不你给我揉揉呗……啊，好疼好疼！”顾言装模作样的扶着腰夸张的大叫。
穆清白了顾言一眼，转身离开。
“哎哎哎，穆清，你不给我揉揉腰嘛，是真的闪到了！”顾言连忙追上去。
“再胡闹我就把你一人留在此处。”
“定尸符不同镇尸符，天一亮便会失效。”穆清又加了一句。
“啊？还是不要了吧！”顾言回头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瞬间怂了。
“我闭嘴！”在嘴边做了一个缝上嘴巴的动作。穆清敛了心神，气沉丹田，脚底生风。用力捉住顾言的手腕，轻轻一跃，飘忽若神，再看已经稳稳的站在了刚刚下去前的岩洞石壁。
出来再看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天色开始微微泛白，没想到两人竟然在里面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
穆清松开顾言的手，往下山的路走去。顾言一脸惊羡道:“穆公子，你不仅剑术好，道术高，连轻功都这么好，可以教教我吗？”
穆清不做理会，顾言赶紧追上去，又说了一遍。
“下山。”穆清果然还是那个冷淡的穆清，顾言也不知道讨了多少次没趣了。悻悻的跟在他身后。突然想起一个事，从腰间掏出一根刚刚摘的甘木新枝，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穆清啊，这甘木不是传说中的不死树嘛？你说这甘木吃了真的会长生不死嘛！”边问边掰掉枝上的绿叶往嘴里送，绿叶散发着淡淡清香，顾言嚼的津津有味。
“传说罢了，尸体养成，想必这枝叶也带着尸味。”
“呸呸呸……”顾言闻言赶紧吐出嘴里的残渣，抹干净嘴巴，朝穆清大喊道:“穆清，你故意的吧……”
穆清不言，加快了下山的脚步。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
“叔叔，我想要这个风筝！呐！给你钱！”小孩子奶声奶气的说道。
“好勒！”
“看不出来啊，原来穆公子喜欢风筝这个小玩意啊！要不我买一个送给你呗！”
穆清还没收回目光，身后传来了顾言调侃的声音。
穆清稍稍偏了偏头，没有理会顾言，牵着马继续往前走。
“哎，不要吗？”见穆清没有理会自己，还越走越远，顾言使劲的拽着缰绳拉着马追上穆清。
“穆清，你不想要风筝吗？”
“不想！”
“可是我刚刚看你眼睛都快长那风筝上了啊！莫非你是怕我看到你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放心啦，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啦……”好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顾言托着自己的下巴，笑的一脸得意。
“幼稚。”穆清白了顾言一眼，便不再理会他的絮絮叨叨了。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城门外，穆清和顾言翻身上马，顾言拉住缰绳，问道:“穆清，咱们第一个地点去哪里？”
穆清掏出白扬灵给他的锦囊，取出里面的纸条，细看了一会儿，把锦囊收好。也拉住缰绳，道:“第一味药，甘木新枝，湘城方壶山。”
“那我们便出发去湘城吧”顾言道。
穆清微微点头，扬起缰绳策马，两匹马向着南边疾驰而去。
辰阳门穆家这边，白扬灵已经把银针备好，穆译心正闭目端坐在一个盛满热水的木桶中，木桶冒着腾腾热气，旁边的小弟子拿着手帕给他擦着汗。白扬灵把针袋里最后一根银针在蜡烛上烧了一会儿完成消毒，将银针插回针袋。对穆译心说道:“穆门主，此次银针开穴需要闭关七七四十九天，这段时间内需要静心，不能有任何人打扰。”
穆译心没有睁开眼，只是点点头，说道:“一切都听白公子的。”
“好！”白扬灵遣去几位弟子，将穆译心扶到床上，开始施针。
顾言跟穆清赶了五日路，到达了湘城，两人下了马，把马绑在城门外寄存马匹的马厩，进了城，发现城里的人家户户房门紧闭，偌大的马路也是空荡荡的，看不到一个行人。顾言疑惑的看着穆清道:“这湘城也过分冷清了吧。”
顾言走到一家饭馆门前，敲了好几下门，没人应声。顾言喊道:“店家，有人在吗？我们想在店里吃个饭！”，边喊边更用力敲着门。
“别敲了！今天没人！”门里终于传出来一个闷闷的声音。
“哎，没人，没人你怎么在里面答话啊！你不是人呐！”
门里的人没有再出声回答顾言。
突然清冷的街道飘起来暗黄色的圆形纸钱，顾言捡了一片落在自己头上的纸钱，一脸惊讶的看着穆清。穆清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侧身看了看城门的方向，纸钱正是从那个方向飘过来的。顾言还想张嘴说点什么，穆清一下子拉住了他躲在了旁边围墙的拐角处。
不大一会，城门口陆陆续续进来了一大批人，五个一排，井然有序的排着队，面无表情，行动缓慢的走进城里。
“哎，有人来了！”顾言喊完准备过去问问路。穆清一把把他探出了一半的身子拉了回来。沉沉的开口。
“并非活人。”
“啊？”顾言听完仔细观察了那一群人的脸部表情，皆是嘴唇发白，双眼没有焦距，的确不似活人的血色。再细看那些人，身体与身体之间隔着五六尺的距离都用草绳绑在一起。
穆清把食指放到嘴边，示意顾言不要说话。顾言做闭嘴状，低头看了看穆清还握着自己手腕的手，一下子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来。穆清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失，一脸嫌弃的甩开了顾言的手。
城内的“死人”陆陆续续进来，粗略估计有好几百号人，顾言和穆清探着头看去，队伍后面跟着一个上了年纪的道人，左手持符纸，右手持一个青铜铃铛，嘴里念念有词。
“现在是什么情况？”顾言很是不解。
“应是湘城的赶尸仪式。”
“赶尸？那这几百号人是尸体？尸体怎么会自己行动啊！”顾言大惊失色。
“赶尸是湘城苗族人的一种巫术，最后那一位为赶尸道人，利用秘术，将客死异乡的人的尸体带回家乡，入土为安”
“哇，穆公子，你知道的可真多啊！不过一下子怎么会有这么多客死异乡的人啊？话说回来，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同我讲这么长的句子哎！”顾言一脸钦佩的看着穆清。
穆清白了顾言一眼，不理会他。
顾言起身想跟队伍最后的赶尸道人问问路，穆清再一次拦住了他。
“切勿莽撞，赶尸仪式不能中途被打扰，否则阵法大乱，尸气难以镇压，恐生尸变。”
顾言拍着自己的胸口直呼好险，心想，难怪这湘城里家家户户房门紧闭，原来是怕扰了这赶尸的仪式。再看一眼那赶尸的道人，虽然走的稳当，但眼睛却未睁开，想必是怕被外界扰乱心神，关闭了五识。
转眼间，赶尸的队伍已经走了老远，顾言看着他们的背影，问穆清道:“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穆清微微沉思了片刻，开口道:“《山海经》有记载，有不死之国，阿姓，甘木是食。如果湘城真的存在甘木，而湘城赶尸数量少有这么大规模的，想来事有蹊跷，或许其中存在许关联。”
“那我们跟在那道人后面去看看吧！”
穆清微微点头，两人以房舍做掩护，不近不远的跟着赶尸队伍慢慢的前进。赶尸队伍渐渐的远离了城镇，往深山方向走去。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脚底下停了下来。一块巨型石头挡住了两人的身影。只见那赶尸道人拿出一张黄色符纸，嘴里念道:“现世亡魂，从吾之令，起！”符纸腾腾的燃烧起来，那一群尸体像得到指令一般，猛然抬头，纷纷朝着山顶走去，赶尸道人紧跟其后。待他们离远，顾言从巨石背面跳出来，突然看到巨石正面上写的字，勾起嘴角对穆清招了招手，“嘿，穆清，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看来咱们要找的地方到了。”
巨石上赫然写着方壶山三个小篆红色大字。穆清走出来，看了一眼巨石，又看了一眼陡峭的山路，捋了捋衣摆，对顾言道:“上山。”
“好勒！”
山路极为陡峭，那前面一群走尸倒是如履平地。穆清也是走的一路气定神闲，苦了顾言，捡了根木棍做拐杖辅助自己，一路走的是踉踉跄跄。
“穆清阿，你一个江南水乡长大的，爬山怎么都不带喘气的！我不行了，这山太陡了。顾言一屁股坐在一块青石板上，不肯再往前一步。
穆清这次竟然停下来等他，道:“那便小憩片刻。”
顾言背靠在青石板上惊讶的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这次穆清竟然乖乖停下来让自己休息。“穆清，第一次哎，这是第一次哎！”
穆清向他投来疑惑的眼神。
“就是你第一次听从了我的想法哎！我得把这历史性的时刻记录下来啊！”顾言语气夸张的说。
“不论如何，此次你因我父亲的病情而来，多谢！”穆清语气依旧淡淡的，但表情却不似从前冷淡，好看的脸上添了几分柔和的线条。
“别，可别，穆公子，你这样我怪不习惯的，我呢，做好事从来不图人家谢我的。不过呢！”顾言把上半个身子撑起来，脸突然凑近穆清，玩味的继续道:“穆公子去掉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可煞是好看啊，看得我一个七尺男儿都要心动了，要是让你们皖城的姑娘们瞧见，那可真的是如沐春风，痴云腻雨啊！”说完还夸张做捧心状。
“果然还是油嘴滑舌，顽劣至极。”
穆清冷冷地甩下这句话，起身就继续登山。
“哎，不休息了吗？”
穆清决定不再理会顾言，想着自己会跟他道谢简直是太多余了。
“穆清你这个人怎么就不经夸了！”这深山老林的，前面还有一大波尸体，天色也不早了，顾言感觉后背凉凉的，顾言拿起木棍拐杖赶紧去追穆清，还是跟穆清待在一起有安全感啊。
顾清和穆言距离山顶还有几里路，山体突然峭壁洞开，玄朗如门，一个罕见的穿山岩洞出现在眼前，再往山顶看去，已无路通往山顶。此时的赶尸道人正站在岩洞里，那几百具尸体背对他而立。道人摇晃手中的青铜铃铛，那群尸体像得到了指令，排着队跳进了面前的深坑。几百具尸体一下子没了踪影，道人恢复了自己的五识，跪在尸体跳下的深坑前，磕了几个头，嘴里大喊道:“魂归身兮，身归故里……”
一系列操作下来，赶尸道人应该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起身幽幽离去。
赶尸道人走远后，顾言跑进岩洞，探腰看着方才的尸体跳下去的坑洞。不自觉的手心渗汗，脚底发软，只看到黑漆漆的一片，看来这坑洞是深不见底啊。
“穆清，要不我去把刚刚的赶尸老道抓回来，询问一番？”
穆清摇摇头，指了指那黑漆漆的坑洞，开口道：“下去一探究竟。”
“啊？不要了吧，那道人肯定什么都知道的，一问便知啊。”
“赶尸一职世代相袭，其秘术只有相袭之人知道，秘而不宣，是赶尸的规矩。”
“可是我......”可是顾言不敢下去啊，顾言觉得穆清可能是疯了，这个洞究竟有多深都不得而知，说什么下去一探究竟，下去不摔成肉酱才怪勒。
“我带你下去......”穆清从背后的剑鞘里拔出清和剑，清和剑身剑身玄铁而铸，透着淡淡的寒光，剑柄雕着精致的云纹，挂着一枚青云白玉剑穗。
“哇塞，好剑啊！穆清，你......啊！穆清，你......不要......啊......”
顾言还没有赞叹完穆清的清和剑，就发出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原来是穆清没等他说完，紧紧抓住顾言的手臂，跳下了那个坑洞。顾言害怕的闭上了眼，内心默默的祈祷着自己能安全落地。
下落了好一会儿，穆清看到了一丝光线，赶紧举起清和剑，用力把剑插入身侧的岩壁，，剑身与石壁摩擦出一路的火花。最终，两人下降的速度因为清和剑的辅助变慢，穆清往下看，离地面不过三米的距离，穆清拔出剑，带着顾言一跃，顺利着陆。顾言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脚还没完全感受完着陆的踏实感，穆清一把撒开他他的手臂，顾言一个重心不稳，摔在地上。
顾言睁开眼，一脸的委屈：“喂，穆清，你就不能让我缓缓再松开啊！看把我摔得……”起身拍着身上的灰尘，还在抱怨穆清刚刚的行为：“谁以后要是嫁给你啊肯定很倒霉，一看就不会怜香惜玉。”
“话多。”
穆清拿出一个火折子点燃，黑暗的洞底的模样突然清晰的出现在眼前。这个洞底十分宽敞，空荡荡的，看不出究竟有多大。
“咦？刚刚掉下来那么多尸体，去哪里了？”顾言看着空无一物的四周疑惑的问。
穆清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地上湿湿的暗绿色苔藓，抬头看向顾言。
顾言也好奇的俯身扯下一块苔藓，凑在鼻子边问了，瞪大眼眼道:“尸地苔！”
穆清点点头，道:“上前看看。”
穆清在前方举着火折子，两人巡着石壁慢慢往前走，拐过一个狭窄的弯道，突然进入了一个更为宽阔的地方，四周点着长明灯，将周遭照的清清楚楚。这个地方的正中央，是一棵藤蔓纵横交错的巨树，巨树的纹路清晰，但树身却向镜面一样光滑，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可以看出这是树最接近地面的一截。抬头看去，并无阳光照进来，而且也看不到这树的顶端。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甘木？”
“应是。”
“可是这树也太高了吧！”顾言抬着头看的脖子都酸了，运动了一下脖子，转头去看穆清，发现他正全神贯注的看着树，看着看着，他走近树身，围着巨树开始挪动脚步，这巨树的树干极粗，可能需要二十来个壮年伸手才能合抱的过来。穆清走了半圈，发现树干开了一个洞口，树干中心都是空的，他进去一看，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顾言，你过来。”
听到穆清在叫自己，顾言赶紧跑去穆清那里，也被眼前的画面着实下了一跳。
“这么多尸体，原来全在这里啊！”
原来树洞里堆满了尸体，应该就是刚刚的那几百具尸体掉下来后进入了这个树洞。而且不止这些尸体，尸体的下面，铺了一层又一层的白骨。想必是以前的尸体已经变成了白骨。堆着的尸体一层叠着一层，有的尸体眼睛还睁开着，双眼直勾勾的看两人。顾言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不自觉的退到了穆清身后。
“想必，这些尸体都是做祭树之物。”
“啊！赶尸不是送他们回家入土为安嘛！这怎么就成了祭品了啊。你看看那几位老兄，都死不瞑目了……这老道也是，这不是坑人，哦不是，坑尸嘛！”
“或许他也不知。”
“穆清，你还为那个老头讲话，我看他长的贼眉鼠眼的，果然不是好人，刚刚就应该抓住他，好好审问一番，竟然干出这么缺德的事。”
穆清环顾了一圈树洞，慢慢的退了出去，打算继续研究一下这棵树。顾言也跟他快速退出了树洞，在顾言左顾右盼的时候，突然看到树洞入口那里贴了一张黄色的符纸，符纸上的图案呈现出黑色，看来画符之人是用人血画符。可是顾言就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他抬头看到了符纸，下意识就伸手去扯符纸。
“停手……”穆清出言想阻止顾言，可惜完了一步。顾言双手拿着符纸，转过身背对着洞口一脸狐疑的看着穆清。
“小心身后！”穆清大叫一声，清和剑出鞘，直直的刺向顾言肩膀。顾言灵敏一闪，清和剑从他身旁划过，刺中了正要攻击顾言的尸体的额心，随即清和剑又自己飞回了穆清手中，顾言闪到一边，拍着胸口直呼吓人。往树洞一看，大事不妙，刚刚的尸体，全部直挺挺的站了起来，眼珠翻白，露出一口獠牙，一跳一跳的向两人袭来。
“我的妈呀！这是个什么玩意啊？”
“尸体僵变，你刚刚撕下的是镇尸符。”
“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僵尸吧？”
眼看着那一群尸体慢慢靠近，顾言大呼不好。拽着穆清就往刚刚来的路跑。穆清没有挪动，甩开顾言缠着自己的手，飞身跃起，青衣飘扬，刀光剑影间，斩杀了几具僵尸。一群群的僵尸围了上来，穆清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顾言眼看着自己也被僵尸围成一团，穆清又顾不上自己，他捡起地上的一跟胳膊粗的树枝，想了想自己多年来自学的剑术招式，一个闪身，树枝向面前的僵尸劈去，那僵尸一下被击倒在地。
“哈哈，原来我真的可以啊！穆清，你快看我！”这顾言虽然跟着医仙杜若夫人长大，但从小不喜研究医术，对于道法和剑术倒是有着浓浓的兴趣，不过他们医家少有精通剑术道法之人，穆清也就是在师父的好友那里学了几招，自己又得了几本小门小派的剑谱，自学一些招式，也不知道虚实，因为从来没有实战过。这次顾言发现，自己的那些个招式实战起来还是有点用，迫不及待的想跟穆清炫耀一下。这边还没得到穆清的回应，另一方的僵尸也开始袭击他。顾言虽然有点招式，架不住这僵尸数量庞大。
穆清见形式不对，顾言那边已经快应付不过来了，挥剑转圈，剑气把围上来的僵尸逼退了几米，穆清从腰间掏出一张符纸，咬破手指，在符纸画上了定尸符的符文，弯腰把符纸贴地，定尸符发出明黄的光束。刹那间，所有的僵尸都停下了动作，一动不动。顾言这边刚刚有一个僵尸要扑向他，顾言已经闭上眼睛用手挡着脸准备跟僵尸亲密接触一下，可是闭了好一会儿眼，没感觉到僵尸的长指甲抓下来，他睁开眼，才发现所有的僵尸都僵住了。穆清正把清和剑插回剑鞘。
“天啦天啦，太可怕了！”顾言跳过倒在地上的尸体到穆清身边，庆幸道:“幸好有穆清你在啊，不然我可能也要给这棵树当祭品了。”顾言说完憨憨的笑了起来。
穆清淡淡的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树枝，顾言有点不好意思的丢下树枝。
“你会剑术？”
“啊？算是吧，自己乱七八糟学过一些，这次是第一次实际派上用场。”顾言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不过，顾言你的剑术太厉害了吧，还有你的清和剑，一看就是把绝世好剑啊！可不可以……给我看一下你的清和剑啊？”
穆清没有理会顾言的请求，握紧了清和剑，抬头看着眼前的巨树。
“哼，小气鬼，看一下都舍不得。”
“话说回来，这棵树真的是甘木嘛？”
“嗯。”
“我们要的是甘木新枝，可是这树这么高，连顶都看不见，这要爬到哪年哪月啊！”顾言叹了口气，坐在一处干净的地方。
“你在此静候，我上去。”穆清说完这句话，准备上手爬树。奈何那甘木树干太过光滑，穆清几次尝试无果。顾言实在看不下去了，哪有人爬树像你这么文绉绉的啊，顾言手脚麻利的托着树身，翻身一跃，然后一把抱住了一根跟他身体一样粗的树枝。顾言紧紧的贴着树枝，向下面的穆清招手大喊:“穆清，你在下面等我，我上去取新枝。”然后就看到顾言抱着树枝像毛毛虫一样拱着身子往上爬。
“万事小心。”
顾言上去了大概有三炷香的时间，还没有下来，穆清开始有点担心他，毕竟树上会发生什么情况自己也无从而知，正准备再尝试一下能不能爬上树的时候，顾言抱着光滑的树身滑下来了，他笑的一脸灿烂，仿佛阳光般明媚，手里拿着一把长着嫩叶的新枝。
顾言顺利着地，把手中的甘木新枝递给穆清。穆清接过把甘木新枝整理包好，收进衣襟中。突然瞥到顾言眼角有一片淤青，穆清想仔细再看看，顾言发现了穆清的眼光，赶紧偏开头。
“你的伤？”
“这个啊，小伤，刚刚爬上去摘树枝的时候被一只盘在树顶的怪鸟啄伤的。”
“疼吗？”
“无事无事，其实穆清，我……”顾言欲言又止。
“何事？”
“我刚刚爬树好像闪到腰了，我的腰现在可疼了，要不你给我揉揉呗……啊，好疼好疼！”顾言装模作样的扶着腰夸张的大叫。
穆清白了顾言一眼，转身离开。
“哎哎哎，穆清，你不给我揉揉腰嘛，是真的闪到了！”顾言连忙追上去。
“再胡闹我就把你一人留在此处。”
“定尸符不同镇尸符，天一亮便会失效。”穆清又加了一句。
“啊？还是不要了吧！”顾言回头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瞬间怂了。
“我闭嘴！”在嘴边做了一个缝上嘴巴的动作。穆清敛了心神，气沉丹田，脚底生风。用力捉住顾言的手腕，轻轻一跃，飘忽若神，再看已经稳稳的站在了刚刚下去前的岩洞石壁。
出来再看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天色开始微微泛白，没想到两人竟然在里面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
穆清松开顾言的手，往下山的路走去。顾言一脸惊羡道:“穆公子，你不仅剑术好，道术高，连轻功都这么好，可以教教我吗？”
穆清不做理会，顾言赶紧追上去，又说了一遍。
“下山。”穆清果然还是那个冷淡的穆清，顾言也不知道讨了多少次没趣了。悻悻的跟在他身后。突然想起一个事，从腰间掏出一根刚刚摘的甘木新枝，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穆清啊，这甘木不是传说中的不死树嘛？你说这甘木吃了真的会长生不死嘛！”边问边掰掉枝上的绿叶往嘴里送，绿叶散发着淡淡清香，顾言嚼的津津有味。
“传说罢了，尸体养成，想必这枝叶也带着尸味。”
“呸呸呸……”顾言闻言赶紧吐出嘴里的残渣，抹干净嘴巴，朝穆清大喊道:“穆清，你故意的吧……”
穆清不言，加快了下山的脚步。说说520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