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始于衣冠卷二秋水为裳 十八、柳怡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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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怡如目光黯淡：“金凤楼没有了，一把火都烧了，鸨妈和好多姐妹也没了......”
说着，柳怡如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秦羽霓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镜钊踱步过来说道：“我回到洛川郡时不少人家遭了流民冲击，只有大户家有家丁护院，并无损失。柳姑娘听闻秦掌柜在云中郡站稳脚跟，便求到我门上，要我带她来投奔于你。”
秦羽霓去年确实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相谈甚为愉快。对于这些欢场女子，秦羽霓倒是没有偏见，何况人家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
“秦掌柜，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柳怡如哽咽着说道，“你知道的，我自小便在金凤楼，没有地方可去，以前那些恩客，要么是图我的身子，要么就是觉得麻烦，我走投无路才想到你的。”
说着，柳怡如趔趄着就要跪倒，秦羽霓连忙稳稳扶着她的双臂，将她拉起来。
去年上元夜，眼前这位柳姑娘何等的光彩照人，一支胡旋舞引得多少看官公子叫好，到得落难时那些捧她的，夸她的，嘴上说着喜欢她的，竟没有一个肯真心诚意地拉她一把。
秦羽霓想到了些什么，一时失神，愣愣地说道：“与其在意别人的背弃和不善，不如经营自己的尊严和美好。”
这句话仿佛有种魔力，柳怡如受了感染，喃喃地跟着重复了一遍。
“我有个想法。”秦羽霓眼中放出坚毅地光芒，“柳姑娘暂且随陈员外他们落脚吧，随后有些事情还要麻烦柳姑娘相助。”
柳怡如大喜，连连点头称谢：“谢过秦掌柜，但凡你有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怡如绝无二话。”
秦羽霓摇摇头：“柳姑娘不必这样。你且留意一下，昔日楼子里的姑娘，但凡有逃难过来的，你将她们收留下来，日后有些事情安排给她们。”
柳怡如点点头：“秦掌柜放心，自当尽心竭力。”
秦羽霓转头对陈镜钊说道：“陈员外，这几日劳烦您费心照顾她一下。我铺子里还有些上好的云昭红，抽空叫人给您送过去。”
陈镜钊只当秦羽霓想开家楼子，眉头略微皱了皱，哂然一笑：“嘿，秦掌柜不必客气，这都是应该的。”
此间事了，侍卫们护送着李悦和肖砚上车回城。陈镜钊等人有刀扬威负责安排，进了城辞别秦羽霓便分道扬镳。
李度单独为秦羽霓安排了一辆马车，柳怡如的事对她触动很大，在车上望着这安谧的街景，沉默着一言不发。
突然眼前一花，窜过来一道人影，那人抢过车夫的缰绳，摆摆手将人赶走。
秦羽霓白了一眼：“身为郡主府的暗卫统领，这样擅离职守合适吗？”
李度背对秦羽霓，驾着车说道：“殿下身边早已安排妥当，况且我现在的任务的是护你周全，怎么能说我擅离职守呢？”
“好吧，公子自便。”
“......”
秦羽霓愉快地把天给聊死，李度也浑不在意，想了想，随意地说起一些江湖轶事，果然还是引起了秦羽霓的兴趣，时不时地问上两句。
“我说，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对武功、江湖什么的感兴趣？”李度偏着头问道。
“这个嘛......”秦羽霓斟酌着字词，“年少时听过一个话本，在终南山下，有一活死人墓，墓里住着一位美丽的女子和她的婆婆，女子没有名字，别人叫她小龙女......”
秦羽霓说着另一时空家喻户晓的故事，起初李度浑不在意，听得一阵觉得有些意思，再后来竟听得浑然忘我。
直到马车停下，侍卫到他跟前唤了一声才回过神来。
“啊？这就到了？”
秦羽霓暗暗好笑：“寒林公子，今日便到这吧，改日咱们再说故事。”
“唔，我送你回冬暖阁。”
秦羽霓下了车，俏皮地眨眨眼：“呐，说好了，我说故事给你听，你找人教我武功，怎么样、怎么样？”
李度笑了笑：“一言为定。”
李悦回头瞥见秦羽霓被李度扶下了车，落地时脚下一个趔趄，少女整个身子几乎被李度搂在怀里，嘴角欣慰一笑。
摆驾凤起云轩的途中，李悦扯扯肖砚的袖子，一脸八卦地说：“哎，咱们是不是能喝上他们的喜酒了？”
“这回看着靠谱，不过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秦姑娘真相？”
“这……林语桐的事情不好说啊，还能咋办？要不让他们在云中便把喜事办了呗。”
往李悦脑门上轻轻拍了拍，肖砚好没气地道：“这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长进，这事能稀里糊涂的办吗？秦姑娘这边暂且不提，你要陛下怎么办？三弟成亲她难道能不来吗？她来了难不成和你们一道玩过家家般的游戏？这不胡闹嘛！”
李悦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有些急了：“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该怎么办呢？那要是一直瞒着她呢？毕竟她认为师父是死于瘟疫的。”
良久无语，肖砚摇摇头：“终究是不妥当，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想要化解开这个结，还得查清林语桐到底是怎么死的，这对秦姑娘才算是有个交代。”
李悦挽着肖砚的臂弯，有些感慨：“当年咱们就没有这么多事……现在想来，可是有些便宜郡马你了。父皇就提了一句，我便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你一眼……”
肖砚搂过李悦的腰肢，挑衅地说道：“怎么？郡主可是后悔了？”
李悦柳眉一竖：“哼！怎么说话的？”
“......我、我。”
忽然，李悦噗嗤笑了笑，脸上的坚冰花开，眼神瞬了瞬，长长的睫毛低垂下来。
“能遇到郡马是悦儿此生的福分……”
肖砚松了口气，两人越靠越近。
“咳、咳，那个，”薛湛跟在两人后面有得一阵子了，“老奴忽然想起晚上还有些事情尚未处理，先行告退了。”
薛湛禀退内侍婢女，行过礼，迅速地退走了。
两人相视一笑，回转卧房，一夜春光旖旎。
......
另一双人儿在冬暖阁外作别，李度将手中灯笼塞到秦羽霓手里。
“明日一早还要去流民营点卯，姑娘早些安睡，明日我再来接你……练功之事，恐怕要暂且延后几日了。”
“无妨，公子只管安排便是。”
“嗯。”
潇洒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夜色宫灯里，秦羽霓推门回到屋内，便见到春芽趴在一本道兴朝的《舆服志》上睡着了。一张张稿纸滑落地面，秦羽霓捡起来，便见到上面列满四则运算式。
“怎么看这个？”秦羽霓轻抚着她的脑后，小声地自言自语，“这丫头不认识多少字呀！”
没想到她学东西还挺认真，抬眼看看就要完成的“凤翔”，秦羽霓心情澎湃。
柳怡如，让她做衣庄的代言模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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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柳怡如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秦羽霓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镜钊踱步过来说道：“我回到洛川郡时不少人家遭了流民冲击，只有大户家有家丁护院，并无损失。柳姑娘听闻秦掌柜在云中郡站稳脚跟，便求到我门上，要我带她来投奔于你。”
秦羽霓去年确实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相谈甚为愉快。对于这些欢场女子，秦羽霓倒是没有偏见，何况人家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
“秦掌柜，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柳怡如哽咽着说道，“你知道的，我自小便在金凤楼，没有地方可去，以前那些恩客，要么是图我的身子，要么就是觉得麻烦，我走投无路才想到你的。”
说着，柳怡如趔趄着就要跪倒，秦羽霓连忙稳稳扶着她的双臂，将她拉起来。
去年上元夜，眼前这位柳姑娘何等的光彩照人，一支胡旋舞引得多少看官公子叫好，到得落难时那些捧她的，夸她的，嘴上说着喜欢她的，竟没有一个肯真心诚意地拉她一把。
秦羽霓想到了些什么，一时失神，愣愣地说道：“与其在意别人的背弃和不善，不如经营自己的尊严和美好。”
这句话仿佛有种魔力，柳怡如受了感染，喃喃地跟着重复了一遍。
“我有个想法。”秦羽霓眼中放出坚毅地光芒，“柳姑娘暂且随陈员外他们落脚吧，随后有些事情还要麻烦柳姑娘相助。”
柳怡如大喜，连连点头称谢：“谢过秦掌柜，但凡你有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怡如绝无二话。”
秦羽霓摇摇头：“柳姑娘不必这样。你且留意一下，昔日楼子里的姑娘，但凡有逃难过来的，你将她们收留下来，日后有些事情安排给她们。”
柳怡如点点头：“秦掌柜放心，自当尽心竭力。”
秦羽霓转头对陈镜钊说道：“陈员外，这几日劳烦您费心照顾她一下。我铺子里还有些上好的云昭红，抽空叫人给您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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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霓白了一眼：“身为郡主府的暗卫统领，这样擅离职守合适吗？”
李度背对秦羽霓，驾着车说道：“殿下身边早已安排妥当，况且我现在的任务的是护你周全，怎么能说我擅离职守呢？”
“好吧，公子自便。”
“......”
秦羽霓愉快地把天给聊死，李度也浑不在意，想了想，随意地说起一些江湖轶事，果然还是引起了秦羽霓的兴趣，时不时地问上两句。
“我说，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对武功、江湖什么的感兴趣？”李度偏着头问道。
“这个嘛......”秦羽霓斟酌着字词，“年少时听过一个话本，在终南山下，有一活死人墓，墓里住着一位美丽的女子和她的婆婆，女子没有名字，别人叫她小龙女......”
秦羽霓说着另一时空家喻户晓的故事，起初李度浑不在意，听得一阵觉得有些意思，再后来竟听得浑然忘我。
直到马车停下，侍卫到他跟前唤了一声才回过神来。
“啊？这就到了？”
秦羽霓暗暗好笑：“寒林公子，今日便到这吧，改日咱们再说故事。”
“唔，我送你回冬暖阁。”
秦羽霓下了车，俏皮地眨眨眼：“呐，说好了，我说故事给你听，你找人教我武功，怎么样、怎么样？”
李度笑了笑：“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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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悦柳眉一竖：“哼！怎么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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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李悦噗嗤笑了笑，脸上的坚冰花开，眼神瞬了瞬，长长的睫毛低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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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视一笑，回转卧房，一夜春光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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