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称：-->第二十二章：占小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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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另一头，小石头追宁长青时被石头一绊跌倒了，正在换牙的孩子，一个乳牙崩了，口里淌出血来，哇的一声，眼泪鼻涕直下，那头还在推搡的钱氏和宁大娘忙住了手跑过来。
钱氏把小石头抱起，便见涎水混着鲜血扯线似的滴下来，而石子路上还有一个染血的牙，她又急又气，一面用帕子给儿子抹泪抹血，一面大喊：“来人啊！大家活儿都来瞧瞧啊！这丧尽天良的一家子要害我家小石头！”
宁大娘见小宝磕断了牙，又哭得厉害，心里愧疚万分，正要命长红去打水给小石头抹脸，听见钱氏这一声，她也不高兴了，登时拉下脸，“孩子是自个儿摔了的，怎就成我害的了？”
“若不是你们要卖狍子，我家宝儿怎会追上去，若不追长青，他又怎会跌倒？陈月琴，你个忘恩负义的，”钱氏越敲锣鼓越发癫，指着宁大娘破口大骂：“当初我男人帮衬了你们多少，全忘了？才被赶出家门时你们连屋子也没的住，你看看这屋子，后头不是我男人借银子给你们盖起来的？农忙时节我男人没帮你们犁过田耕过地？如今倒好，你们猎了好东西便不声不响的给卖了，一口汤也不给我们留？”
宁大娘被说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宁致远是个心善的，当初她们娘俩儿被赶出宁家时，身无分文，宁致远背着钱氏接济她们娘儿俩，她们才没饿死。
这恩
情，宁大娘始终铭记于心，只是，自宁长青回家后，当初欠宁致远的银子便渐渐还清了。
后头钱氏又来大闹了几场，搜刮了好些东西，甚至她们家还倒贴了十几两，如此，两家疏远了，除了逢年过节的面子上聚一聚，再无往来。
眼下提起昔日恩情，宁大娘无可反驳。
钱氏看宁大娘被戳中软肋，愈发得意，她拔高了声调，双手招呼着：“来啊！都来瞧瞧啊！瞧瞧这宁家二房是如何待嫂子和侄子的！”
这喊声又尖又利，直传到山脚下另几户人家。
长红怯怯站在宁大娘身后，小声嘀咕：“婶子，你们办黑白喜事时我和我娘也来帮过厨啊，之前您做月子，我娘还给你做饭伺候你呢！”
一旁的小石头不哭了，他蹲身捡起个小石子，恶狠狠瞪着长红，朝长红丢过去……
幸而没丢中。
钱氏一笑，拍拍小石头的脑袋，赞许道：“丢得好，知道护娘了！”
“当娘的哪有这么教孩子的？”宁大娘冷斥。
“我儿子我爱怎么教怎么教，同你有什么相干？倒是你教出这么个不尊长辈的妮子，大人说话还敢插嘴？一个克死了爹的赔钱货，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钱氏指着长红，每说一个字那嘴角的黑痣便抖一抖，像个黏在嘴上的苍蝇。
长红最忌讳人家说她克爹，她眼眶瞬间红了，接着便抑制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宁大娘恨得切齿，她拍拍长红的背让
她先回屋去，而后便抄起门口的扁担，指着钱氏，“给我滚回去你自己家去！”
钱氏先是一愣，随即呵呵大笑，对这个比自己大八岁的弟妹，钱氏再清楚不过了，她也就会装个样子吓吓人，真要打下去，她下不了手。
“我也懒得同你废话了，既然狍子让拖走了，那换的银子总该有——”
话未说完，宁大娘便朝她啐了口，“不要脸！我家的银子干你什么事儿？”
钱氏还要什么脸呢？她今儿过来就是要银子的，可不是来要脸的，于是她让儿子在原地等着，全然无视宁大娘和她手里的扁担，无惧无畏地往门口去。
而要脸的自然挡不住不要脸的，宁大娘那扁担到底没落下来，她把扁担一扔，追上前拉扯钱氏，指着她，脸涨得通红，“你这样，你……你会遭报应的！”
钱氏才不管什么报不报应，她已一个月没闻过荤腥了，若不从这儿寻摸出点儿东西出来，她和她家小石头吃什么？
于是她不管不顾地走进宁大娘和长红房里，翻箱倒柜，枕头和床底下搜了一遍，连老鼠洞都没放过，一通翻找下来，却连个铜板都没瞧见。
钱氏骂了声晦气，又去长青房里。
长红想去阻拦，宁大娘拉住她，闭着眼摇头叹道：“让她翻，让她翻，早翻早了，我懒得同这疯子折腾了。”
宁家被钱氏翻过几回，宁大娘早学乖了，平日里的铜板银子都藏在鸡窝里，
今儿那几十两银子没来得及，也藏在灶炉里让灰盖住了，钱氏铁定寻不着。
最后，钱氏从柴房里将那刚熏好的野兔和十七八个鸡蛋扫荡了，走出灶房时还洋洋得意地冲小石头一笑，“小宝，有肉吃咯！”
小石头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他又蹦又跳地朝钱氏跑过去，从她手里接过那熏兔肉嗅了嗅，兴奋地大喊：“有肉吃了，娘你真厉害！”说罢还朝站在门口的长红撅了撅嘴。
长红恨得心里滴血，又涌上泪来，宁大娘也恨，可一想到那几十两银子还在，便舒了口气。
“哟，又来搜刮东西了？自己家里吃不起肉还是怎的，要来拿人家的，”邹春香磕着南瓜子从茅厕那头信步走过来了。
方才钱氏的几声吼后边几户人家都听见了，她们早便习以为常，可邹春香最看不得钱氏的嘴脸，每回都得来讽刺几句。
钱氏有肉在怀，懒得理她，立即欢欢喜喜过去拉了儿子的手往坡上去，“宝儿咱们走，回家炖肉去！”
“吃肉咯吃肉咯！”小石头拍着手欢呼。
“真个不要脸，占便宜没够，呸！”邹春香看着钱氏那得意样子，一口气咽不下。
“呜呜呜，放开我，你个登徒子！”
大道上突然传来女子的哭喊，众人循声望去，原是宁长青扛着若弗回来了。
别看宁长青是个瘸子，那身形却板正得很，扛着个人走了一大段，都不带大喘气的。
而他身后还跟着
条大黄狗，那是只野狗，常在山林间穿梭，龇牙咧嘴，老大一只，平日里最喜跟着宁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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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大娘被说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宁致远是个心善的，当初她们娘俩儿被赶出宁家时，身无分文，宁致远背着钱氏接济她们娘儿俩，她们才没饿死。
这恩
情，宁大娘始终铭记于心，只是，自宁长青回家后，当初欠宁致远的银子便渐渐还清了。
后头钱氏又来大闹了几场，搜刮了好些东西，甚至她们家还倒贴了十几两，如此，两家疏远了，除了逢年过节的面子上聚一聚，再无往来。
眼下提起昔日恩情，宁大娘无可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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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喊声又尖又利，直传到山脚下另几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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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小石头不哭了，他蹲身捡起个小石子，恶狠狠瞪着长红，朝长红丢过去……
幸而没丢中。
钱氏一笑，拍拍小石头的脑袋，赞许道：“丢得好，知道护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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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子我爱怎么教怎么教，同你有什么相干？倒是你教出这么个不尊长辈的妮子，大人说话还敢插嘴？一个克死了爹的赔钱货，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钱氏指着长红，每说一个字那嘴角的黑痣便抖一抖，像个黏在嘴上的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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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大娘恨得切齿，她拍拍长红的背让
她先回屋去，而后便抄起门口的扁担，指着钱氏，“给我滚回去你自己家去！”
钱氏先是一愣，随即呵呵大笑，对这个比自己大八岁的弟妹，钱氏再清楚不过了，她也就会装个样子吓吓人，真要打下去，她下不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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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宁大娘便朝她啐了口，“不要脸！我家的银子干你什么事儿？”
钱氏还要什么脸呢？她今儿过来就是要银子的，可不是来要脸的，于是她让儿子在原地等着，全然无视宁大娘和她手里的扁担，无惧无畏地往门口去。
而要脸的自然挡不住不要脸的，宁大娘那扁担到底没落下来，她把扁担一扔，追上前拉扯钱氏，指着她，脸涨得通红，“你这样，你……你会遭报应的！”
钱氏才不管什么报不报应，她已一个月没闻过荤腥了，若不从这儿寻摸出点儿东西出来，她和她家小石头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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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氏骂了声晦气，又去长青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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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家被钱氏翻过几回，宁大娘早学乖了，平日里的铜板银子都藏在鸡窝里，
今儿那几十两银子没来得及，也藏在灶炉里让灰盖住了，钱氏铁定寻不着。
最后，钱氏从柴房里将那刚熏好的野兔和十七八个鸡蛋扫荡了，走出灶房时还洋洋得意地冲小石头一笑，“小宝，有肉吃咯！”
小石头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他又蹦又跳地朝钱氏跑过去，从她手里接过那熏兔肉嗅了嗅，兴奋地大喊：“有肉吃了，娘你真厉害！”说罢还朝站在门口的长红撅了撅嘴。
长红恨得心里滴血，又涌上泪来，宁大娘也恨，可一想到那几十两银子还在，便舒了口气。
“哟，又来搜刮东西了？自己家里吃不起肉还是怎的，要来拿人家的，”邹春香磕着南瓜子从茅厕那头信步走过来了。
方才钱氏的几声吼后边几户人家都听见了，她们早便习以为常，可邹春香最看不得钱氏的嘴脸，每回都得来讽刺几句。
钱氏有肉在怀，懒得理她，立即欢欢喜喜过去拉了儿子的手往坡上去，“宝儿咱们走，回家炖肉去！”
“吃肉咯吃肉咯！”小石头拍着手欢呼。
“真个不要脸，占便宜没够，呸！”邹春香看着钱氏那得意样子，一口气咽不下。
“呜呜呜，放开我，你个登徒子！”
大道上突然传来女子的哭喊，众人循声望去，原是宁长青扛着若弗回来了。
别看宁长青是个瘸子，那身形却板正得很，扛着个人走了一大段，都不带大喘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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