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牛肉店里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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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的牛肉面店，来了两个客人。
一个穿着光鲜亮丽，皮衣皮裤，高帮战斗靴，骑的摩托车是大排量的性能摩托，而且崭新崭新，一看就是个有钱人或富家公子；另外一个却衣衫褴褛，土里土气，穿军大衣带雷锋帽，就像刚从下放的偏远地区牧羊回来的牧羊人，骑的也只是辆最普通的125，油污都要覆盖整个机身。
牛肉店老板都不明白，为什么装扮和气质看上去截然相反的两个人能走到一起。
这俩人不是别人，正是吴锋和林永红两个。
吴锋走进店，大呼小叫：“老板，来一碗牛杂一碗牛肉，不要面只要肉。”
他喜欢这种路边的小店，只要经过了时间考验，口味一般都差不到哪里去，这个年代的所谓酒店酒楼，那才叫不方便，别人也未必愿意只为两个人的开灶做饭。
老板一听，有些不知怎么办：“这怎么算钱啊，我们卖的是牛肉面。”
一碗牛肉面，多少牛肉多少面都已经有了定式，他不知道怎么处理。
吴锋笑道：“这还不简单，我们只吃牛肉不吃面，面算我们送你的，只要不浪费，具体你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老板倒吸了一口冷气：“要这么算，那得不少钱。”
他听明白了吴锋的意思，只要牛肉不要面，按整碗面的价格算。
林永红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觉得，他像是差钱的人么？”
吴锋是什么人，他越来越知道，有时
大气的要死，只要觉得对的从来不差钱，比如说买摩托，比如说给他植发。
有时也小气的要死，只要牵涉到浪费，那是糟蹋一分钱都不行。
老板看了一眼吴锋的打扮，又看了一眼门口停着的超级惹火的摩托：“不像。”
林永红道：“那你还不赶紧弄。”
林永红不担心老板会狠宰他们，毕竟狠宰他们也无所谓。
吴锋的态度一向是，钱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不过是从这个口袋到那个口袋，只要不浪费都可以接受，这个他知道。
退一万步讲，老板真要很过份他们也不是没有办法，就看他们愿意不愿意认真。
老板瞬间忙碌了起来：“马上，马上。”
这俩人一看就是大客户，做好这一单赚的钱能当好多其它单，他又何乐不为？
吴锋看了看老板屋里还有个火炉，并且因为都在忙没人烤火空燃烧着。
他道：“能不能把炉子搬过来，让我们烤烤火。”
老板连声答应：“可以可以。”
客户就是衣食父母，这个他是知道的。
吴锋从桌上拿了双筷子，倒了杯开水一边清洗一边说道：“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们这样做究竟对还是不对。”
办法是他想的，在敌我力量相关悬殊的情况下，没有办法的办法。
但这样做究竟对不对，合不合法他并没有底，所以他也想知道林永红的态度和意见。
林永红有些不解：“这有什么对不对的，我们犯哪条法了？”
事是吴锋让干的，现在吴锋又在说不知道对错，如果不是知道吴锋的为人，他都觉得吴锋是不是神经错乱了。
反正在他看来，他没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
事实上，他越了解云峰实业，就越觉得从云峰实业嘴里抢食吃非常正确甚至大快人心。
吴锋想了想：“但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林永红很是不以为意：“相对云峰干的那些事，我们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云峰实业的发家史，就是一部普通人的血泪史。
从在何氏宗族横冲直撞打架伤人开始，到发现周边煤老板来钱快，拎着把菜刀就要入干股起家；再到抢夺砂场、码头装卸、运输业，期间就是个暴力抢夺史。
中间有无数普通人被打的头破血流、甚至砍手、挑脚筋、乃至家破人亡。
和这样的人为敌，他没有愧疚感，反而觉得正义感爆棚。
吴锋双手托着下巴：“等我们撑过了过了资本的原始积累期，再慢慢调整吧。”
对于云峰实业的历史，他比林永红知道的还清楚，林永红知道的只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而他却看过大家没看过的材料。
这时，老板端着两大碗牛肉牛杂送到了桌上。
林永红拿起筷子，狠狠的夹了一筷子：“我一直认为，如果一个快饿死的人偷拿个面包，这不能算罪过。”
他想起了自己在赌桌上赢钱，甚至可以说骗钱的日子。
他一直觉得，对于自己的现状来说这
样天经地义，仓禀足才知礼仪，让饭都吃不饱的人讲礼仪，和对牛弹琴没区别。
虽然，他也有过意不去的时候。
十个赌徒有八个好吃懒做，但要说这些人都是坏人那肯定不对，本质上，大家都是要吃喝拉撒的普通人。
都有克服不了的人性的弱点，都抱一夜是暴富的侥幸心理。
吴锋也夹了满满一筷子牛肉：“找借口罢了，我们现在不穷。”
这就是他不点牛肉面专点牛肉的原因了，因为牛肉就得大口吃才过瘾。
林永红也狠狠的夹了一筷子：“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觉得，我是在行侠仗义，替天行道。”
他大口的吃大力的嚼，仿佛他吃到嘴里的是云峰实业。
马克思说资本来到世界，每一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
云峰实业也是如此，虽然现在云峰实业低调了很多，全力奔跑在洗白的路上，但掩盖不了原罪。
最重要的是，云峰实业并没改变做法，如果说有什么改变了的，只是更有策略和更隐蔽了。
比如说，从来不自己出马，开始找不相关的人去做脏活累活。
吴锋叹了一口气：“我也是这么安慰自己。”
林永红了解的也都是他了解的，只多不会少，如果说他心中还有什么过不去的槛，那就是他并不确定：以暴制暴，以黑制黑，是不是百分百正确。
林永红嚼着牛肉一脸的满足：“反正，我觉得我做的这个事既有意思，还很有成就感
。”
牛肉好吃，事也干的舒爽。
如果说之前他还存了报恩的心态做好工作，现在的他觉得，就是不赚一分钱这个活他也愿意干。
吴锋笑道：“看起来，你还蛮享受这份工作，我是白担心了。”
要说他没有一点担心，那不可能。
这份工作有一定的特殊性，有一定的危险性，需要高超的耐力和随机应变能力，还要忍得住寂寞。
林永红是不是真的能胜任，没见到结果前他并不知道，幸好他现在可以放心了。
林永红有些黯然：“我现在也算个正常人了吧？我突然发现，我真的挺喜欢这种躲在黑暗中的生活，也许，我就是这种人吧？”
他曾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什么也不干的只对着墙壁发呆。
他不知道是天生的蝙蝠，还只是因为没朋友不得不如此。
现在日子正常了，他还是依然如此，这让他都不能适从但又不得不面对。
吴锋叹道：“看样子，环境对人的影响还真是蛮大。”
林永红在什么环境中长大，没人比他更清楚，这对他来说这是好事，老天爷给了他一个杰出的情报人才。
但对于林永红来说是不是好事，他不知道。
林永红苦笑了一下：“幸好，我现在并不觉得难受。”
狼孩的故事他也是知道的，他觉得自己就是某种程度的狼孩。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回到人类社会的他能适应。
吴锋点了点头：“那就好，不过你要是万一不习惯
了随时和我说，我们是兄弟，你不用和我客气。”
林永红耸了耸肩：“当然。”
他不认为自己会有不习惯的那一天，他享受这一切。
工作自由，收入也还行，还满满的正义感，他不觉得这世界上还能有比这更好的工作。
吴锋夹了口牛杂送嘴里，细嚼慢咽。
“其他人在想什么我很容易就看出来了，比如说晓晴和陈实，但你的话，有时我还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人总是对不能掌控的恐惧，他也不例外。
林永红愣了愣，笑道：“我习惯了隐藏情绪，要不，我怎么赢钱？”
他听出来吴锋的言下之意，但他没理由也不可能因为要吴锋了解自己，就改变自己的性格。
吴锋点了点头：“是。你现在，不玩牌了吧？”
林永红道：“早就不玩了，也没时间。”
吴锋想了想：“偶尔玩玩也不是不可以，我觉得一个人想认识自己，玩牌是一个很好很快的办法，就是有点冒险。”
林永红又是一愣：“听起来，你也像个赌博的高手，什么时候我们玩一把？”
他的成长史，就是个认识自己的浓缩史。
从输不起到输得起，从赢不起到赢得起，从心惊肉跳修炼到心如止水，这是一场炼狱，但也像西天取经般，是求得真经得道成佛的过程。
他以为只有自己知道，但没想到吴锋随口一道，就说出了里面的道道。
吴锋很聪明且善于触类旁通，他没想到吴锋
对赌博也能有如此认识。
吴锋笑道：“拉倒吧，你以为我傻么？”
和林永红玩牌就是送钱，这是见过林永红真本事的人都知道的铁律。
林永红叹道：“从你给我两千六百块钱开始，我就不觉得你傻了。”
吴锋想了想：“是时候培养几个人跟着你了，一来你不用这么辛苦，二呢，搞好人才储备工作，现在公司收入上来了，可以支撑得起。”
林永红点了点头：“我也有这个意思，这样还有人和我换个班，有时何老五那边也要人去盯。”
吴锋道：“一定要注意保密工作，宁缺毋滥。”
林永红颔首道：“这个，我明白。”
这种工作宁肯错杀三千也不能放过一个，兹事体大。
吴锋看了一下正忙碌的牛肉店老板：“你觉得，”他故意压低了声音，“何国女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小心驶得万年船，牵涉到具体的人名，还是要注意。
林永红声音也小了很多：“其实一开始，我还以为她这个人不好接触，不过事情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她和邻居之间的关系还可以，每天去接孩子放学和其他家长也很融洽。她这个人有点奇怪，按道理她不差钱，应该满世界花钱的，但实际上，她去商场买东西的次数都很少，她的生活就是接孩子送孩子，然后也不出门，就在家绣十字绣。”
吴锋想了想，没表态：“他们的孩子呢？成绩怎么样？”
林永红道：“班
里排前三吧，这个结果我也挺意外，可能是他妈妈教的好。就是有一点，他家孩子每个星期六星期天，都会骗他妈说是去同学家写作业，其实是去网吧玩游戏，仙剑奇侠。还有，他们家的电脑用的也是我们的网址导航，就这两天开始用的，他家儿子设置的。”
吴锋的眉头皱了起来：“网吧老板和我们熟不熟？”
林永红想了想：“应该熟吧，肯定有公司同事去跑过，如果说不熟，那就是我们的工作不到位了。”
吴锋断然道：“去了解一下是谁跟进的，通知这家老板，不能再让孩子再去上网了，如果网吧老板不答应，强调损失什么的，这个钱由我们补，你去处理一下，看怎么个补法，并确保执行到位。”
林永红诧异道：“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吴锋扫了林永红一眼，缓缓而道：“在我眼里，没有敌人只有对手，只问对错，不分敌我。”
曾士强何国女的孩子现在才小学四年级，正是祖国的花朵，按道理不能进网吧，只是很多网吧老板根本不管。
他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想让他假装不知道，不可能。
林永红看了吴锋很久很久：“你一直说未来投资以后会多么多么的厉害，多么多么的风光，我一直是半信半疑的，不过现在，我不怀疑了。”
吴锋笑了：“为什么？”
林永红叹道：“得民心者得天下，你做事这么大气，以后做生
意想不成功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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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肉店老板都不明白，为什么装扮和气质看上去截然相反的两个人能走到一起。
这俩人不是别人，正是吴锋和林永红两个。
吴锋走进店，大呼小叫：“老板，来一碗牛杂一碗牛肉，不要面只要肉。”
他喜欢这种路边的小店，只要经过了时间考验，口味一般都差不到哪里去，这个年代的所谓酒店酒楼，那才叫不方便，别人也未必愿意只为两个人的开灶做饭。
老板一听，有些不知怎么办：“这怎么算钱啊，我们卖的是牛肉面。”
一碗牛肉面，多少牛肉多少面都已经有了定式，他不知道怎么处理。
吴锋笑道：“这还不简单，我们只吃牛肉不吃面，面算我们送你的，只要不浪费，具体你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老板倒吸了一口冷气：“要这么算，那得不少钱。”
他听明白了吴锋的意思，只要牛肉不要面，按整碗面的价格算。
林永红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觉得，他像是差钱的人么？”
吴锋是什么人，他越来越知道，有时
大气的要死，只要觉得对的从来不差钱，比如说买摩托，比如说给他植发。
有时也小气的要死，只要牵涉到浪费，那是糟蹋一分钱都不行。
老板看了一眼吴锋的打扮，又看了一眼门口停着的超级惹火的摩托：“不像。”
林永红道：“那你还不赶紧弄。”
林永红不担心老板会狠宰他们，毕竟狠宰他们也无所谓。
吴锋的态度一向是，钱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不过是从这个口袋到那个口袋，只要不浪费都可以接受，这个他知道。
退一万步讲，老板真要很过份他们也不是没有办法，就看他们愿意不愿意认真。
老板瞬间忙碌了起来：“马上，马上。”
这俩人一看就是大客户，做好这一单赚的钱能当好多其它单，他又何乐不为？
吴锋看了看老板屋里还有个火炉，并且因为都在忙没人烤火空燃烧着。
他道：“能不能把炉子搬过来，让我们烤烤火。”
老板连声答应：“可以可以。”
客户就是衣食父母，这个他是知道的。
吴锋从桌上拿了双筷子，倒了杯开水一边清洗一边说道：“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们这样做究竟对还是不对。”
办法是他想的，在敌我力量相关悬殊的情况下，没有办法的办法。
但这样做究竟对不对，合不合法他并没有底，所以他也想知道林永红的态度和意见。
林永红有些不解：“这有什么对不对的，我们犯哪条法了？”
事是吴锋让干的，现在吴锋又在说不知道对错，如果不是知道吴锋的为人，他都觉得吴锋是不是神经错乱了。
反正在他看来，他没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
事实上，他越了解云峰实业，就越觉得从云峰实业嘴里抢食吃非常正确甚至大快人心。
吴锋想了想：“但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林永红很是不以为意：“相对云峰干的那些事，我们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云峰实业的发家史，就是一部普通人的血泪史。
从在何氏宗族横冲直撞打架伤人开始，到发现周边煤老板来钱快，拎着把菜刀就要入干股起家；再到抢夺砂场、码头装卸、运输业，期间就是个暴力抢夺史。
中间有无数普通人被打的头破血流、甚至砍手、挑脚筋、乃至家破人亡。
和这样的人为敌，他没有愧疚感，反而觉得正义感爆棚。
吴锋双手托着下巴：“等我们撑过了过了资本的原始积累期，再慢慢调整吧。”
对于云峰实业的历史，他比林永红知道的还清楚，林永红知道的只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而他却看过大家没看过的材料。
这时，老板端着两大碗牛肉牛杂送到了桌上。
林永红拿起筷子，狠狠的夹了一筷子：“我一直认为，如果一个快饿死的人偷拿个面包，这不能算罪过。”
他想起了自己在赌桌上赢钱，甚至可以说骗钱的日子。
他一直觉得，对于自己的现状来说这
样天经地义，仓禀足才知礼仪，让饭都吃不饱的人讲礼仪，和对牛弹琴没区别。
虽然，他也有过意不去的时候。
十个赌徒有八个好吃懒做，但要说这些人都是坏人那肯定不对，本质上，大家都是要吃喝拉撒的普通人。
都有克服不了的人性的弱点，都抱一夜是暴富的侥幸心理。
吴锋也夹了满满一筷子牛肉：“找借口罢了，我们现在不穷。”
这就是他不点牛肉面专点牛肉的原因了，因为牛肉就得大口吃才过瘾。
林永红也狠狠的夹了一筷子：“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觉得，我是在行侠仗义，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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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说资本来到世界，每一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
云峰实业也是如此，虽然现在云峰实业低调了很多，全力奔跑在洗白的路上，但掩盖不了原罪。
最重要的是，云峰实业并没改变做法，如果说有什么改变了的，只是更有策略和更隐蔽了。
比如说，从来不自己出马，开始找不相关的人去做脏活累活。
吴锋叹了一口气：“我也是这么安慰自己。”
林永红了解的也都是他了解的，只多不会少，如果说他心中还有什么过不去的槛，那就是他并不确定：以暴制暴，以黑制黑，是不是百分百正确。
林永红嚼着牛肉一脸的满足：“反正，我觉得我做的这个事既有意思，还很有成就感
。”
牛肉好吃，事也干的舒爽。
如果说之前他还存了报恩的心态做好工作，现在的他觉得，就是不赚一分钱这个活他也愿意干。
吴锋笑道：“看起来，你还蛮享受这份工作，我是白担心了。”
要说他没有一点担心，那不可能。
这份工作有一定的特殊性，有一定的危险性，需要高超的耐力和随机应变能力，还要忍得住寂寞。
林永红是不是真的能胜任，没见到结果前他并不知道，幸好他现在可以放心了。
林永红有些黯然：“我现在也算个正常人了吧？我突然发现，我真的挺喜欢这种躲在黑暗中的生活，也许，我就是这种人吧？”
他曾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什么也不干的只对着墙壁发呆。
他不知道是天生的蝙蝠，还只是因为没朋友不得不如此。
现在日子正常了，他还是依然如此，这让他都不能适从但又不得不面对。
吴锋叹道：“看样子，环境对人的影响还真是蛮大。”
林永红在什么环境中长大，没人比他更清楚，这对他来说这是好事，老天爷给了他一个杰出的情报人才。
但对于林永红来说是不是好事，他不知道。
林永红苦笑了一下：“幸好，我现在并不觉得难受。”
狼孩的故事他也是知道的，他觉得自己就是某种程度的狼孩。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回到人类社会的他能适应。
吴锋点了点头：“那就好，不过你要是万一不习惯
了随时和我说，我们是兄弟，你不用和我客气。”
林永红耸了耸肩：“当然。”
他不认为自己会有不习惯的那一天，他享受这一切。
工作自由，收入也还行，还满满的正义感，他不觉得这世界上还能有比这更好的工作。
吴锋夹了口牛杂送嘴里，细嚼慢咽。
“其他人在想什么我很容易就看出来了，比如说晓晴和陈实，但你的话，有时我还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人总是对不能掌控的恐惧，他也不例外。
林永红愣了愣，笑道：“我习惯了隐藏情绪，要不，我怎么赢钱？”
他听出来吴锋的言下之意，但他没理由也不可能因为要吴锋了解自己，就改变自己的性格。
吴锋点了点头：“是。你现在，不玩牌了吧？”
林永红道：“早就不玩了，也没时间。”
吴锋想了想：“偶尔玩玩也不是不可以，我觉得一个人想认识自己，玩牌是一个很好很快的办法，就是有点冒险。”
林永红又是一愣：“听起来，你也像个赌博的高手，什么时候我们玩一把？”
他的成长史，就是个认识自己的浓缩史。
从输不起到输得起，从赢不起到赢得起，从心惊肉跳修炼到心如止水，这是一场炼狱，但也像西天取经般，是求得真经得道成佛的过程。
他以为只有自己知道，但没想到吴锋随口一道，就说出了里面的道道。
吴锋很聪明且善于触类旁通，他没想到吴锋
对赌博也能有如此认识。
吴锋笑道：“拉倒吧，你以为我傻么？”
和林永红玩牌就是送钱，这是见过林永红真本事的人都知道的铁律。
林永红叹道：“从你给我两千六百块钱开始，我就不觉得你傻了。”
吴锋想了想：“是时候培养几个人跟着你了，一来你不用这么辛苦，二呢，搞好人才储备工作，现在公司收入上来了，可以支撑得起。”
林永红点了点头：“我也有这个意思，这样还有人和我换个班，有时何老五那边也要人去盯。”
吴锋道：“一定要注意保密工作，宁缺毋滥。”
林永红颔首道：“这个，我明白。”
这种工作宁肯错杀三千也不能放过一个，兹事体大。
吴锋看了一下正忙碌的牛肉店老板：“你觉得，”他故意压低了声音，“何国女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小心驶得万年船，牵涉到具体的人名，还是要注意。
林永红声音也小了很多：“其实一开始，我还以为她这个人不好接触，不过事情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她和邻居之间的关系还可以，每天去接孩子放学和其他家长也很融洽。她这个人有点奇怪，按道理她不差钱，应该满世界花钱的，但实际上，她去商场买东西的次数都很少，她的生活就是接孩子送孩子，然后也不出门，就在家绣十字绣。”
吴锋想了想，没表态：“他们的孩子呢？成绩怎么样？”
林永红道：“班
里排前三吧，这个结果我也挺意外，可能是他妈妈教的好。就是有一点，他家孩子每个星期六星期天，都会骗他妈说是去同学家写作业，其实是去网吧玩游戏，仙剑奇侠。还有，他们家的电脑用的也是我们的网址导航，就这两天开始用的，他家儿子设置的。”
吴锋的眉头皱了起来：“网吧老板和我们熟不熟？”
林永红想了想：“应该熟吧，肯定有公司同事去跑过，如果说不熟，那就是我们的工作不到位了。”
吴锋断然道：“去了解一下是谁跟进的，通知这家老板，不能再让孩子再去上网了，如果网吧老板不答应，强调损失什么的，这个钱由我们补，你去处理一下，看怎么个补法，并确保执行到位。”
林永红诧异道：“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吴锋扫了林永红一眼，缓缓而道：“在我眼里，没有敌人只有对手，只问对错，不分敌我。”
曾士强何国女的孩子现在才小学四年级，正是祖国的花朵，按道理不能进网吧，只是很多网吧老板根本不管。
他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想让他假装不知道，不可能。
林永红看了吴锋很久很久：“你一直说未来投资以后会多么多么的厉害，多么多么的风光，我一直是半信半疑的，不过现在，我不怀疑了。”
吴锋笑了：“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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