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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4.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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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通折腾下来, 临忌硬是在墨玉房中耗到辰时才离开。墨玉对他虽然冷不住脸,却也没摆出什么好面色,始终不愿意和他多说话。

    临忌恍若不觉,心安理得地在墨玉身边赖着, 好几个月不见,如今终于能真实触碰到心心念念的人,他自然舍不得离开。尤其墨玉瘦了许多, 浑身上下好像哪儿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临忌恨不得从头到脚、由里到外仔细摸一遍, 仿佛这样便能知道,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墨玉究竟经历了什么。

    最后墨玉让他腻得受不了,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临忌也知道自己今天还有正事要办, 只好放下“腻歪到死”的痴心妄想,恋恋不舍地抽身离开。

    他家阿玉只是面上看着凶, 心肠依旧软得很,临忌深知这一点, 于是愈发胆大包天, 走之前抓紧机会占了点便宜。

    墨玉没料到这厮竟然会将“臭不要脸”贯彻到底,等他反应过来,原本近在眼前的人已经走到房门口, 回过头朝他盈盈一笑:“阿玉, 我晚些再来陪你。”

    乍一看倒真有些美人回眸的意思, 墨玉心头微动, 果断选择装瞎, 面无表情地示意临忌赶紧滚。

    待到临忌走后,他心烦意乱地拢好散开的衣襟,手指不经意摸到胸膛上前些日子新添的伤疤,微微一顿。

    昨夜临忌肯定发现了,即便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那厮那么喜欢在他身上摸摸蹭蹭,这样明显的疤痕不可能毫无察觉。墨玉莫名有些不安,临忌虽然没当面问他怎么伤的,背地里却多半会去查。

    这事儿好查得很,他担心临忌到时候会给傅凝媚记上一笔,毕竟这人最擅长不声不响地记仇了——可这事儿真和傅凝媚没关系。

    又是一桩麻烦。

    墨玉头疼地拧眉,丝毫没觉得自己“处处想着临忌”有什么不妥,起身换好衣衫后,他倒是又想起了一件事,于是唤了守在外头的簌簌进来帮他梳发。

    大约是从小在白灵岛养成的习惯,沐浴更衣一类的小事墨玉不喜欢假手于人,唯独这把长发有时候梳理得不耐烦,时不常会让丫鬟帮个忙。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愿意有肢体接触的丫鬟只有簌簌,毕竟簌簌在他还不懂事的时候便常伴身边,一直安分守己尽职尽责,是个会办事的,脑瓜子又灵活,十分懂得察言观色。

    无论晚上守在外头的人是谁,一到早上必定会换回簌簌,修竹居的仆从都知道他们家世子——现在是王爷了——的毛病,除非簌簌被指派去做别的事了,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墨玉不会让别的丫鬟侍候。

    簌簌熟门熟路地进来拿了梳子,墨玉慢条斯理地开口:“昨夜伺候的人是谁?”

    这些天修竹居的各种轮值都是簌簌负责安排,簌簌安排好了会请他过目,但墨玉即便看了也记不住,况且他近来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心思,基本随意扫一眼再“嗯”一声就完了。

    簌簌知道他近些日子心情不好,纵是习惯了墨玉的“间歇性喜怒无常”,她的心还是“咯噔”一下,轻声细语道:“回王爷,昨夜奴婢安排的人是潇潇,潇潇惯常是聪明的,可是哪里做得不好惹您不高兴了?”

    墨玉不置可否,懒散地静默片刻,慢慢道:“方才六皇子出去,你看见了?”

    他这时才忽觉临忌心思细致,以前他爹娘在时,临忌若想和他亲密黏糊一会儿,总要遮遮掩掩,不曾这样“胆大妄为”过。如今那厮约莫是明白,从今往后王府都由他掌权,于是临忌做这些事时就再不顾忌那么多规矩。

    真是成何体统。那厮不过是仗着他会帮忙收拾烂摊子,才敢这样肆无忌惮。

    可没办法,这烂摊子他还真得收拾,即便不为临忌着想,也得想想自己。

    簌簌愈发轻声道:“是,看见了。”

    “昨夜六皇子是在我房中过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想你们也知道。”墨玉刻意咬重了“你们”二字,同时咬牙切齿地在心中骂了临忌无数遍。

    簌簌向来聪明伶俐,听他说得隐晦,多少能猜到其中的意思,当即轻轻抽了口气,只觉得王爷如今愈发的不像话了。

    她听说过有些权贵子弟喜好龙阳,也知道南风馆这一类地方的存在,可这些从来和她家“冰清玉洁”的主子挂不上钩。簌簌怎么也没想到,自家洁身自好的王爷,有朝一日竟也会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沾上关系!

    还和六殿下纵然六殿下长得极美,可终究是男子啊!

    但主子再不像话也是主子,尽管簌簌心中有千言万语,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她含泪给“学坏了”的王爷整理好一头青丝,又默默缅怀了一番曾经那个纯洁无瑕的主子,悲伤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对了,”簌簌退下时,墨玉忽然道,“吩咐下去,往后但凡有客人来王府,无论是谁都要通报,我若是想见自然会去见——像昨夜那样让客人‘不请自来’的事,最好不要再发生。”

    沉浸在悲伤中的簌簌一怔。

    “王府的规矩该改改了。”墨玉冷笑,垂眼掠过微皱的衣袖,“侍卫防务太过稀松,也是该整肃。”

    临忌留下的烂摊子他自然会收拾,可那厮也别想好过,一走五月再回来说几句甜言蜜语,真以为他不记仇了?

    想得也太美了。

    时隔几个月,临忌再见到景和帝,与上一次君臣见面的情景完全不一样——不过小半年罢了,这位天子如今的身子状况竟是比墨玉还要差许多,每日有一半多的时间昏昏沉沉地躺在榻上,大有随时会驾鹤西去的架势。

    临忌收敛了从王府带出来的一身“柔情蜜意”,面色冷淡地行过礼,听从景和帝的吩咐坐到床榻边上,眼底暗含阴鸷地端详着这位死气沉沉的帝王。

    景和帝气虚地咳嗽着,挥退一室侍立的宫人。临忌无动于衷地听着那大有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动静,一言不发,想到自己离开帝都这一趟所经历的破事儿,又想到因为分离太久“完全变了个样儿”的墨玉,忍不住将这一切都归咎到他这位父皇身上。

    若不是他这所谓的父皇

    床榻上的景和帝终于停止咳嗽,略显苍老枯瘦的手动了动,握住临忌放在一旁的手,口中喃喃唤了几声什么。临忌皱眉,勉强听清了他叫的是“融儿”。

    临忌略感嫌恶地一缩手,语气平淡:“父皇特地挥退宫人,是有话要对儿臣说么?”

    他特地咬重了“儿臣”二字,实在受不了今上动不动就将他当成荣皇贵妃的“殊荣”——尽管荣皇贵妃是他的亲娘,他也确实长得像他娘,可还是难以忍受景和帝看他的眼神,以及偶尔诡异的态度。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临忌面无表情地擦了擦被摸过的手,心中无不恶毒地怀疑,他这所谓的“亲爹”是把他当成他娘的替身了吧?

    他是男子尚且如此——早在几个月前临忌便察觉不对劲儿,若他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被摸几次小脸小手倒也没什么,可他再过个三两载都到弱冠之年了,谁家这么大的少年郎还会被父母时不时地摸脸儿啊——无法想象若他是女儿身

    景和帝又连着唤了几声“融儿”,好一会儿,好似终于清醒了一些,那恍惚的目光聚焦在临忌脸上:“忌儿?”

    临忌见他总算叫对了名儿,收敛思绪应声道:“儿臣在。”

    “昨夜回来的?”景和帝浑浊的双眼微微眯起,干枯的手在床边轻轻敲了一下,“先去了王府一趟?”

    对这些倒是清楚得很,也不知道他这位父皇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临忌扯了扯嘴角,知道欺瞒他不过,索性承认道:“父皇何必明知故问。”

    “你与离修”一句话未说完,景和帝又闷声咳起来,临忌冷眼旁观,不闻不问。待景和帝缓过一口气,才接道,“你与离修,当真那么要好?”

    临忌不语,觉得再没什么好说的,他之所以离开帝都跑这一趟,便是被景和帝利用墨玉所逼,如今他家阿玉说自己已然没几天可活,那他也不必再因为墨玉顾忌什么。

    若阿玉真的走了,他跟过去便是了,反正人世间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临忌脑海中浮现出白灵岛火光冲天的画面,彼时他身披血色,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以前墨玉偶尔会在他面前提到白灵岛,每每说起,言语神态中总会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怀念与憧憬。

    那天白灵岛出事,临忌第一反应不是岛上的人何其无辜,竟要遭受这样的灾难,让他惶然无措的仅仅是——若是教墨玉知道了此事怎么办?他该如何向墨玉交代?

    墨玉说得没错,他果真是够自私的。

    景和帝也不知是清醒的还是迷糊的,临忌沉默不语,他也不计较,忽然叹息道:“融儿是真的不在了?”

    “父皇不是早知道结果吗?”临忌压下满心讥诮,平平淡淡地道,“派人火烧白灵岛那一刻,想必父皇已经很清楚了。”

    “你在怨朕?”景和帝笑了,凝视着他的面孔,“忌儿,这一趟你也杀了朕不少人,真是越来越肆意妄为了。”

    怨吗?临忌又是无话,他不怨——何来的怨?只是越看眼前的人,他便越觉得憎恨罢了。

    这个人毁了他娘的一生,又毁了白灵岛,大约是觉得还不够,如今是要把他也毁了么?

    临忌心中冷笑,脸上仍是一派平静,不闪不躲地对上今上的目光。那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浑浊而隐含着痴狂,当中的浓烈情意也不知是为了谁。

    如此可悲可笑。

    临忌抽出空再去王府时,暮色四合,夜晚已经再次降临。

    才来到王府门口,他便体验到了墨玉的“记仇”。好不容易进到王府,临忌耐着性子等仆人前去通报,不料仆人回来,却是满含歉意地对他道:“六殿下,王爷说天色已晚,他身子不适无法接待客人,请六殿下改日再来吧。”

    临忌:“”

    他勉强压着满心焦躁,皱眉道:“你们王爷现下在哪儿?”

    仆人露出为难的神色,低头不语。

    临忌知道为难一名仆人没什么用处,沉默片刻,终是起身离去。

    墨玉听说他走了,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反正决计不是欢喜——其实他也想临忌想得慌,一方面想让临忌远离他,一方面却又心心念念想见这人。

    墨玉无声叹息,决定不多想,挥退过来传话的丫鬟,拿起桌上的酒壶,慢慢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这些天他食欲愈发不好,每日只吃得下少许东西,墨玉不甚在意,唯一担心的是饮食不规律会胃疼,那股子难受劲儿他实在受不了,虽然不想活了,却也不愿意折磨自己。

    只是他能逼着自己按时进食——哪怕有时候吃得想吐——却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喝酒,他知道喝多了酒对胃不好,可不喝酒他整个人都会不好。

    酒醇香浓烈,入喉灼热,墨玉喝得很慢,第三杯才浅尝了一口,一只白净的手忽然从旁边伸过来,拿走酒盏。那人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堂而皇之地占了墨玉身旁的一个位置。

    墨玉扭头,果然看见一抹青色人影,以及一张俊秀而熟悉的脸。

    “月下饮酒,对影成双,公子不觉得孤寂难耐么?”临忌笑盈盈地看着他,有意捏了把嗓子,又将姑娘们的“媚眼如丝”学了个惟妙惟肖,挨近墨玉道,“当真不要奴家作陪?”

    墨玉:“”

    他忍耐片刻,硬是摆出一张“清心寡欲”的脸,与临忌拉开距离,不让自己的理智被那片清幽的竹香侵蚀:“我已经派人和六殿下说过了吧?天色已晚,六殿下若无要紧事,便请回吧。”

    “谁说我没有要紧事。”临忌自然不会被他说几句就轻易离开,横竖厚脸皮惯了,拿走墨玉手边的酒壶,又靠近墨玉,这次却换上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脸,“我听说你身子不适,放心不下,特地过来看看。阿玉,既然不舒服,就该少喝酒才是。”

    墨玉略微一晃神,临忌已拉过他的手,修长的手指轻搭上他的手腕。墨玉眉头一皱,沉着脸抽回手,起身冷冷地看着临忌,微垂下的睫毛长而密,和那如冰如雪的双眸互衬着,连成一道略显锋锐的弧度。

    墨玉终是没能狠下心,看向别处,淡淡道:“我的事不劳六殿下费心,请回吧。”

    临忌蹙眉:“阿玉,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

    “你若是看不惯,那便别看,我可没请你来。”墨玉嘲讽地勾起嘴角,“临忌,我知道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你是要我说一些更难听的话,还是要我做一些彻底撕破脸皮的事?”

    临忌抿紧唇瓣,一声不吭地盯着他。

    “今儿我才整肃了王府的防务,这种宵小行径做起来不轻松吧?”墨玉伸手拿回酒壶,慢悠悠地又给自己倒了一盏酒,烈酒入口,却压不住心口的闷痛——这个毛病说大不大,但隔一段时间总要发作一次,“何必呢六殿下?不若好聚好散,你落得轻松,我也乐得自在。”

    临忌深吸口气,面色微微发白,仍是不语。

    墨玉将剩下的半杯酒也喝了,动作隐晦地压了压发闷的心口,微眯着眼瞧临忌:“你究竟还想从我这样要什么?床笫之欢?还是墨家势力?若是前者,六殿下直接和我说便是,若是我正好有那个心情,倒也不介意和你到床上快活一回;若是后者,六殿下也不必兜兜转转,我以前说过的话算数,只要我活一日,墨家势力便在你身后一日。”

    临忌向来知道墨玉“巧舌如簧”,只要他愿意,单靠一张嘴便能让人七窍生烟。临忌第一次深刻地认识到这人说起话来有多厉害,字字句句挑的都是他不愿意听到的。

    他自认为对墨玉没脾气,便是有气也很容易消,这回却破天荒被激得怒火丛生。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墨玉,恨不得将这人拖到榻上教训到老实听话为止。

    却也只能想想,先不说他家阿玉未必经得起那样的折腾,若他敢对墨玉来硬的,恐怕最后难受的还是自己。纵然墨玉身子虚弱,反抗不得,只能任他为所欲为,可这人骨子里傲得很,必定不会因此有丝毫妥协。

    临忌轻轻呼出一口气,望着那人在昏暗灯光下雪白的面孔:“既然你不喜欢我,要和我‘好聚好散’,又何必还要对我好,让我心存妄想?”

    墨玉转过身,手终是不由自主地按上心口,额角微有冷汗,声音却淡而平稳:“总归是我对不起你。”

    “就当是补偿么?”临忌嗤笑,“王爷真是好生大方。”

    墨玉一怔,却是因为临忌话中那饱含讥诮之意的“王爷”二字。趁着墨玉愣神,临忌倏忽起身挨近,扶住墨玉的腰身,从后面将人揽住。

    墨玉下意识地一挣,没挣脱。

    “自个儿的身子和权势滔天的墨家,你都愿意给我,却独独不愿意对我说一句‘喜欢’,也不愿意看我继续喜欢你。”临忌强硬地扣住他挣动的手,灼热的气息掠过墨玉的颈子,近乎咬牙切齿地道,“王爷的慷慨真是闻所未闻,直教人大开眼界。”

    墨玉拧眉,怎么也掰不开临忌的手,被他这么一说,不禁又是心慌又是恼怒:“你临忌,放手!”

    临忌见他隐有惊慌,反倒冷静下来,将人搂得更紧,继续在他耳畔低低地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不过是想每天看着你,无论生死都要和你一起——阿玉,你怕什么?你连死都甘之如饴,却害怕耽误我,怕我的一句‘喜欢’?”

    他吻过墨玉的脸颊,眼中尽是痴恋,嘴上却将墨玉漠然的口吻学了个十足,冷酷无情地道:“你不想我死是不是?别妄想了,阿玉,没了你我活不成的,”

    墨玉的动作渐渐顿住,临忌便也放轻力度,慢慢抚着他绷紧的手:“我命由我,或是由你。要么你为我生,要么我为你死——阿玉,你选一个。”

    墨玉良久无言,身子微微发颤。临忌一开始只以为他是气的,好一会儿才觉出不对劲儿,皱眉将墨玉的脸转过来,墨玉却挣揣一下,显然不愿意被他看见。

    “阿玉?”临忌心中升腾起不安,当下再也顾不得威胁墨玉,硬要察看个究竟。

    墨玉确实是被激成这样的,却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别的一些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脸上本就没什么血色,此时更是惨白得不成人样,纵然室内灯火昏黑,临忌也看出了他状态不对,慌忙先扶他坐下。

    墨玉头晕目眩地由着临忌折腾一通,心口闷得又是恶心想吐,又是呼吸困难,忽而浑身冰冷如坠冰窟。墨玉知道自己在发抖,却许久都缓不过来,更顾不上身边的临忌。

    等到稍微恢复意识,他只觉得唇齿间一片苦涩,也不知道临忌喂他吃了什么。苦味当中夹杂的那点腥甜他倒是轻易分辨出来了,无非又是血。

    墨玉漠然心道,都习惯了。

    忽然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跟着是簌簌的声音:“六殿下,药熬好了,王爷之前用的便是这个”

    “给我。”临忌的声音,冷冷淡淡的——这厮居然有这样正经到有几分禁欲的声音,墨玉费力地抬起眼皮,很想看一看临忌此刻的神情。

    簌簌忙道:“还是奴婢来吧,殿下身份尊贵,怎好劳您”

    一个动不动便干些“宵小勾当”的混账,能尊贵到哪里去?墨玉嗤之以鼻,却听临忌又道:“给我。”

    这次更有一股子不容置喙的威严,簌簌没声儿了,约莫是把药碗给了临忌。

    临忌端着药碗回到床边,便见墨玉微睁着眼,似笑非笑地朝这边看着。他轻轻唤了声“阿玉”,声音却没了方才的冷厉,先将药碗放到一边,小心翼翼地扶墨玉坐起身,方又端起药碗,拿着小勺要喂墨玉。

    “来,阿玉,先喝药。”

    墨玉看了眼热气腾腾的碗,没言语,也没听话地张口,只是直直地盯着临忌。房中的灯光亮了不少,他这才发现临忌的面色不怎么好看,一向嫣红的嘴唇全然没了颜色。

    墨玉一时有些茫然,无措地心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他是不是太任性,对临忌太残忍了?

    临忌却误会了他那一眼的意思,只以为他是嫌弃药太烫,于是很有耐心地吹凉了小勺中的药汁,又不放心地用嘴唇试了试温度,才再次递到墨玉唇边。

    “没事的,不烫了。”

    墨玉鼻尖泛酸,连忙一眨眼,不想让临忌看出端倪。

    “苦,”他静了一会儿,慢慢地道,“我不想喝。”

    临忌显然一愣,随即柔声哄道:“乖,良药苦口”

    “我昏迷多久了?”墨玉打断他,仍是安安静静的模样。

    临忌顿了顿,如实道:“大半个时辰。”

    墨玉点头,对不远处眼观鼻鼻观心的簌簌道:“你先出去。”

    等到听见簌簌关门的动静,他径自拿过临忌手里的药碗。临忌以为他想自己喝,不愿意让人喂,便由着他将碗拿走了。

    谁知墨玉却不是要喝药,拿碗的手故意一歪,滚烫的药汁便悉数洒落到地上。

    “没用的。”墨玉淡淡地道,将碗一扔,瓷碗摔落在地,瞬间开了花,“这药我早不喝了。”

    临忌微微僵住了,沉默地看着墨玉,漂亮的眼里盛满了说不上究竟是哀伤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墨玉静静和他对视片刻,心道:“大概真是我做错了吧。”

    他扯过临忌略有些凌乱的衣襟,垂下眼睑,看了眼临忌僵在半空中的手,低低地道:“你当真那么喜欢我?”

    “嗯。”临忌闷声应着。

    “喜欢到要和我一起死?”墨玉抬眼,对上他的眼眸。

    “嗯。”

    “我死了你便活不成?”

    “嗯。”临忌仍是闷闷地道,“不是活不成,是活着没意思,倒不如死了快活,还能陪你。”

    “你看着我——临忌,看我。”墨玉捏起他的下颌,注意到临忌不知何时变得微红的眼眶,“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你看清楚了。”

    “可我还是喜欢你啊。”临忌似是有些委屈,“那你说该怎么办?”

    墨玉轻轻叹了口气,终于承认自己拿这人没办法,归根到底,也还是——舍不得。

    他和临忌何苦要这样相互折磨?他又当真舍得推开临忌么?

    要么临忌为他死,要么他为临忌生——临忌要他选一个,他选就是了。青丝白发不过是弹指间,红颜转瞬化为枯骨,一个人由生到死何其短暂,既然明知舍不得,又为何要让临忌在他面前如此难过?

    “不怎么办。”墨玉闭眼,放任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终是不管不顾地凑过去,在临忌唇边落下一吻,“就这么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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