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章十四；重返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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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的时间如同山谷中的晨雾一般，眨眼间飘散而过。
禅宇寺众僧的生活可以说是一成不变的，焉原即使只是一个住客，但是人家既然收留你，主动帮忙自然不能少。平日的干活中，焉原不时也在打量这座寺院，最后得出结论，这所谓天轮教的辐射范围十分狭窄，空禅寺仅仅作为地方性质的宗教机构本身规模就不大，平日的经营都是靠香火钱和枫竹镇的拨款，当然，幸亏琉璃国对这个宗教的重视度还算高，因此境内的天轮教势力不但得到一定的保护，长年以来，僧侣们待遇还不低。从这么个大荒边上的小地区就看得出来，空禅寺虽然简朴，但绝非那种穷山庙，相反，它如今依靠枫竹镇旅游业的基础，在传播教义的同时，还能作为一方景点，甚至从中获利。
显然教义是不允许他们这么去做的，焉原也发现自己这么建议后空禅师傅十分严厉地瞪了他一眼，于是他也没多嘴。不过尽管如此，这无疑也是一种生存经营下去的手段。
但是无论怎么说，渡过万重劫难，历经无数风险的焉原依然对佛寺里的无聊在某日作出了感慨，他甚至有些怀疑僧侣们是如何坚持下去的。
弄清儿的意志力着实打动了焉原。清晨早起入庙堂礼拜，然后迎着晨风浇洒后院的花圃，据说这也是仪式的一种。暮色中，她为神像贡酒，清露沾湿巫女服深沉的红袖，宛如艳丽深邃的花朵在雨中翻舞，既美丽又肃穆。
焉原是无信仰者，他这辈子无论身处哪个世界，他只会信自己。曾经亥坦博格也有个圣教国，举国上下奉行，他的几个圣教国的好友尝试拉他入教，但还未开口就被迫于责任入教成为圣女的卡洛斯拦住了。她诚恳地表明自己的想法和焉原是一样的。
“宗教这种的东西说白了就是一种依托，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绝对自信的怪物，怪物他们需要什么依托呢？他们只需要负责拽好缰绳的看守。”卡洛斯叹气说道。
几个好友点头，似乎恍然大悟，然后黑着脸回去了。
对于根本无法用理论理解的事物，除了必要之外，焉原一律放弃。他始终坚信科学。
当然，他很清醒，也不会过份地去钻牛角尖，所以对于幻州这种毫不科学的“自然能量无限永存定律”和古怪的修炼体系，他完全已经能接受了。
至于如何成为体系的一部分，甚至像过去一样主宰一个体系，就是以后需要流泪流汗的事情了。
黎明，焉原静坐在床上，一个呼吸的圆满循环之后，他完成了每日必做的身心锻炼。即便看似是没有任何实质能量运转的锻炼，却是焉原曾经在亥坦博格习以为常的冥想。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让精神达到完美的平静状态都是极其不易的，何况长时间保持住，而焉原之所以能在战斗中冷静的原因，其中一部分也来自于修炼时对自己的严苛要求。
双手挥出，一套拳法对着空气便是使出。虽然没有实际的效果产生，但这规模简易的拳法却透露着令人乍舌的灵动感，仿佛游蛇在空中轮舞，时而快如疾电，时而恍惚飘然，唯一不变的，是每一个动作结束时的凌厉拳风。
那方才是真正伤害的爆发。
“如今我以普通人的身体施展武技或身法，根本无法达到如期的效果，看来不管在哪都一样，没有实质力量的来源，凡体终究无法和修炼之人相提并论，没有另辟蹊径的选择。”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翻身下床，走到整理好的行装前，背上双肩包，将武器带捆在大腿外侧，灰袍的下摆刚好将那里遮住。他走出房间，经过一间有镜子的房间时，望见镜子中自己的身影，不免感到有些滑稽。也许是双肩背包设计得过于现代，总感觉和身上古朴的打扮格格不入。
他的家当都尽数装在了背包里，所以焉原不禁略微感到后悔，早知道就做个朴实模样一点了。
内院的大厅，木桌上摆放着清茶，朦胧的热气还浮在上空，明显是刚砌好不久的。
空禅师傅见焉原出来了，目光陡然升起，微眯的双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接着便自然地换成平时波澜不惊的慈祥笑意，他嘴唇微动着，胡须跟着抖。
“男儿有志走四方啊。天轮神佑我幻州，人杰地灵，年轻人不光才气非凡，心怀闯荡的心同样惊人啊。”
空禅师傅呵呵地笑道，伸手请焉原下座。焉原入座，端起茶杯，先杯辞别。
“多日来受大家和师傅照顾，焉原感激不尽。”
说完，慢慢地品了一口清茶，感受着茶叶的芬芳沁入舌根后，正色地面向老僧。
“焉原，你出山的时候切记，行踪一定要隐秘，不要招惹山中的兽类，即便是小兽昆虫，有时候都会遭致大祸患。”空禅师傅慢悠悠地嘱咐道。
焉原点头，他固然明白凭借自己现在的实力，单挑一些不强的野兽甚至是异兽并非问题，但若是碰上兽群，或是诸如上次那条会飞的巨鱼的异类怪种，生还的概率不会很大。
夹着尾巴逃出荒山，走到夜潭镇以外，差不多就接近人烟较多的区域了。
然而在这之前，唯有夜谭，是他非去不可的。
“这些日子你帮了寺里很多，我们都由衷地感谢你这位神奇的少年。”他的眉毛轻轻扬起，依旧慢条斯理地说着。“我活了很久，而并不像寺里大多数僧侣终生守圣在此地，我去过很多地方，那些地方大的令人称奇，即便如此，却从未遇见过你这般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我相信你说的关于你身世的话都是真的，大家也都这么想。但正是如此，你才更加超乎常人。”
“去外面吧，远比这小小山岭广阔无数倍的天地在等着你，等你哪天通天成功见到那诸神，我只希望你能替贫道向它们致意，也算是了我作为僧人毕生的心愿了吧。”c
“那么师傅，我告辞了。”焉原恭敬地微微低头行礼，起身大步向外走去，很快就在全寺众僧的注视下，出了禅宇寺。
弄清儿缓步行至前院，在众人身后目送焉原离开。她的手中攥着焉原为她修好的木偶娃娃，眼中流出不舍之意。
今早，焉原就已经提前与她作别了。在后院，古树下，弄清儿鼓起勇气，搂住了眼前不真实，仿佛上天降至的少年，望着他黑色的刘海在晨风中摇曳，樱唇嗡动欲要说出什么，可后者惊诧之后，却仅是更加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从她无力的臂膀中抽身。
“我得走了，清儿，咱们有缘再见。”
那一刻，当焉原的表情变得冷肃，仿佛下一秒即将踏上征程的时候，弄清儿突然发觉自己好像完全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少年，他目光清澈，神色俨然，而这一切动作又显得是那么自然，如同一座神像。
她终于明白了，于是同时自然地松开了手，挥手冲他道别。离别的话没有太多，他转身后，眼中莫名涌出的泪却是源源不绝。
而焉原也终于意识到了现实，这个深山中的墨色般的女孩，喜欢上了他。
所以他并没有留下太多的表情，虽然终究有些残忍，但是对于这份缘分来说，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了。
空禅师傅背对着焉原出去的寺门而坐，继续品着杯中摇晃的茶叶，闭目喃喃道。
“这天下的秘密有很多，禁忌同样也很多，分的清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他从怀中掏出那柄古扇，轻轻地扇着风，扇面上画着的图案栩栩如生，宛如浅金色的游蛇在蠕动。
······
······
焉原凭借着渡海和渡阳几天前粗略绘制的地图，以及记忆中对上次进山留下的方位感，没多久就沿着正确的山路朝千转峰的方向前进。
云雾缭绕的山谷在他的右前方延伸，行走在群山间，奇景穿梭，历历在目。由于时间尚早，天边的那轮悬月依然垂挂，山间的兽类蛰伏着，大多数还在休眠中，它们等待着旭日东升，一天的捕食生存从那开始。
这次没有狮鹫代步那么好的条件，按照焉原现在的脚程，即使走近路，过了千转峰依然要翻山越岭一两天。这还是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若是中途遭遇不测导致迷路，算上重新判断方位的时间，四五天到夜谭村附近都不是没有可能。
走了一个时辰左右，焉原感到有些饿了，于是坐下来打开背包取出了些食物。他出来的时候随便吃了点干粮，走山路带来的消耗比他想象的要大，如今他的身体根本无法支持长时间连续的体能消耗。
这时候，他观察了一下身旁山峰的走势，意识到离千转峰已经不远了，加紧赶路的话甚至可以在中午前到达那里，比上次进山花费的时间要来的短。
下午前，焉原马不停蹄地到达了千转峰，抬头望向前方高耸如云的峰顶，旋涡状的重云包裹在周围，悬空的峰岩宛如天外飞石一般。
狂风呼啸而来，焉原沿着向上的山路攀登着。千转峰离得很近，在旁边有种被立于云海之上的巨人注视的感觉。焉原迎着突如其来的强风向着山岭的另一头进发，而他不经意间的侧目，千转峰斜侧，更高的云层之上的金色身影，进入了他的视线。
“那是······”焉原不可思议地瞥见那转瞬即逝的身影，只留得淡淡的金芒残余在天边。
“那就是通天成功的强者么？”他喃喃自语。
能够住在那片广阔的上域仙海之中，逍遥自在，神通广大，凡人所期待羡慕的，无非就是强者眼中的普通之物罢了。焉原心想到。
他没有停留太久，继续往上攀登。西面由巨大古木组成的暗淡灰色深林中传来兽群的行进声，而且听上去正在往此地接近。
夜晚，整座巨大的山脉危机四伏，他可不想暴露在异兽面前。因此在太阳落山前找好夜晚藏身的野外居所，就变得尤其重要。
此时此刻，云海上的空气骤然模糊，那道金色的俏丽身影再次从虚空中出现。轻纱缎带飘扬在身后，玉手轻轻撩起被风吹起的发梢，春芽般的细眉皱了皱，不解地自语道。
“奇怪，那个人刚才似乎是看见我了，是错觉么？”
她思考了片刻，摇摇头，身披金芒踏空而去。
“一定是我多虑了，那个人无非就是个凡人，再快的眼力也终究无法看清我的动作的。”
“若是被凡人轻而易举地察觉到了气息，也说明您的修为根基不稳，呵呵，或许近来一直在退步啊，御盈大小姐。”少女怀中的一只散发灵气的小老虎从那丰满之处探出头来，朝着她用人语数落道。
“胡说。戟灵，你若是在父王面前多言，下次我就不带你出来啦！”名叫御盈的少女显得有些恼火，俏脸微红地稍加提高了音量，
“好好好，既然大小姐吩咐，下次我就不跟过来。要是您又在天元界域内迷了路，就下到地上找个人问路吧。”
戟灵悠哉游哉地说道，御盈马上闭上了嘴，眼睛眨了眨，声音无可奈何地低了下去，嘟着嘴道。
“我，我明白了。真是的，下次我会小心一点啦，戟灵你明知道我一个人回不去的。”
戟灵虎嘴哈哈笑道。“不过总归是大小姐当初的请求，我也不好推让。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请您日后独行时，切记隐藏好气息的重要性，以免招来危险。有时候······”
“你看戟灵！前面就是琉璃国的首都了。那是苍源塔内院，上面好多正在修炼的弟子！”御盈指着前方巨大的浮空岛屿，捏了捏戟灵小巧可爱的虎耳朵，戟灵有些不满地甩了一下脑袋。
“哎，果然没在听嘛，罢了，反正听了也听不进去的吧。”他叹了一口气，随即化作一缕红光飞到前方，眨眼间一头狂傲的雄健虎灵御空而行，虎爪仿佛连接着风流，少女稳稳地骑在上面，丝毫感觉不到任何震动，飞行的速度顿时比方才快了数倍。
“尽快将此等小事解决，然后得去一趟中域了。那边的局势有些微妙，不妥善解决的话，宗门间的矛盾又会升级。这对我们没有好处。”
虎啸震天，戟灵前爪一扑，身形加速飞跃，没过多久，天浮岛的上空，两个声影缓缓下落。
而这些都是焉原看不到的，他一刻不停地前行，一座座山岭越过了他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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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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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宇寺众僧的生活可以说是一成不变的，焉原即使只是一个住客，但是人家既然收留你，主动帮忙自然不能少。平日的干活中，焉原不时也在打量这座寺院，最后得出结论，这所谓天轮教的辐射范围十分狭窄，空禅寺仅仅作为地方性质的宗教机构本身规模就不大，平日的经营都是靠香火钱和枫竹镇的拨款，当然，幸亏琉璃国对这个宗教的重视度还算高，因此境内的天轮教势力不但得到一定的保护，长年以来，僧侣们待遇还不低。从这么个大荒边上的小地区就看得出来，空禅寺虽然简朴，但绝非那种穷山庙，相反，它如今依靠枫竹镇旅游业的基础，在传播教义的同时，还能作为一方景点，甚至从中获利。
显然教义是不允许他们这么去做的，焉原也发现自己这么建议后空禅师傅十分严厉地瞪了他一眼，于是他也没多嘴。不过尽管如此，这无疑也是一种生存经营下去的手段。
但是无论怎么说，渡过万重劫难，历经无数风险的焉原依然对佛寺里的无聊在某日作出了感慨，他甚至有些怀疑僧侣们是如何坚持下去的。
弄清儿的意志力着实打动了焉原。清晨早起入庙堂礼拜，然后迎着晨风浇洒后院的花圃，据说这也是仪式的一种。暮色中，她为神像贡酒，清露沾湿巫女服深沉的红袖，宛如艳丽深邃的花朵在雨中翻舞，既美丽又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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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焉原静坐在床上，一个呼吸的圆满循环之后，他完成了每日必做的身心锻炼。即便看似是没有任何实质能量运转的锻炼，却是焉原曾经在亥坦博格习以为常的冥想。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让精神达到完美的平静状态都是极其不易的，何况长时间保持住，而焉原之所以能在战斗中冷静的原因，其中一部分也来自于修炼时对自己的严苛要求。
双手挥出，一套拳法对着空气便是使出。虽然没有实际的效果产生，但这规模简易的拳法却透露着令人乍舌的灵动感，仿佛游蛇在空中轮舞，时而快如疾电，时而恍惚飘然，唯一不变的，是每一个动作结束时的凌厉拳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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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有志走四方啊。天轮神佑我幻州，人杰地灵，年轻人不光才气非凡，心怀闯荡的心同样惊人啊。”
空禅师傅呵呵地笑道，伸手请焉原下座。焉原入座，端起茶杯，先杯辞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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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原，你出山的时候切记，行踪一定要隐秘，不要招惹山中的兽类，即便是小兽昆虫，有时候都会遭致大祸患。”空禅师傅慢悠悠地嘱咐道。
焉原点头，他固然明白凭借自己现在的实力，单挑一些不强的野兽甚至是异兽并非问题，但若是碰上兽群，或是诸如上次那条会飞的巨鱼的异类怪种，生还的概率不会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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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焉原就已经提前与她作别了。在后院，古树下，弄清儿鼓起勇气，搂住了眼前不真实，仿佛上天降至的少年，望着他黑色的刘海在晨风中摇曳，樱唇嗡动欲要说出什么，可后者惊诧之后，却仅是更加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从她无力的臂膀中抽身。
“我得走了，清儿，咱们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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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明白了，于是同时自然地松开了手，挥手冲他道别。离别的话没有太多，他转身后，眼中莫名涌出的泪却是源源不绝。
而焉原也终于意识到了现实，这个深山中的墨色般的女孩，喜欢上了他。
所以他并没有留下太多的表情，虽然终究有些残忍，但是对于这份缘分来说，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了。
空禅师傅背对着焉原出去的寺门而坐，继续品着杯中摇晃的茶叶，闭目喃喃道。
“这天下的秘密有很多，禁忌同样也很多，分的清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他从怀中掏出那柄古扇，轻轻地扇着风，扇面上画着的图案栩栩如生，宛如浅金色的游蛇在蠕动。
······
······
焉原凭借着渡海和渡阳几天前粗略绘制的地图，以及记忆中对上次进山留下的方位感，没多久就沿着正确的山路朝千转峰的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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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没有狮鹫代步那么好的条件，按照焉原现在的脚程，即使走近路，过了千转峰依然要翻山越岭一两天。这还是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若是中途遭遇不测导致迷路，算上重新判断方位的时间，四五天到夜谭村附近都不是没有可能。
走了一个时辰左右，焉原感到有些饿了，于是坐下来打开背包取出了些食物。他出来的时候随便吃了点干粮，走山路带来的消耗比他想象的要大，如今他的身体根本无法支持长时间连续的体能消耗。
这时候，他观察了一下身旁山峰的走势，意识到离千转峰已经不远了，加紧赶路的话甚至可以在中午前到达那里，比上次进山花费的时间要来的短。
下午前，焉原马不停蹄地到达了千转峰，抬头望向前方高耸如云的峰顶，旋涡状的重云包裹在周围，悬空的峰岩宛如天外飞石一般。
狂风呼啸而来，焉原沿着向上的山路攀登着。千转峰离得很近，在旁边有种被立于云海之上的巨人注视的感觉。焉原迎着突如其来的强风向着山岭的另一头进发，而他不经意间的侧目，千转峰斜侧，更高的云层之上的金色身影，进入了他的视线。
“那是······”焉原不可思议地瞥见那转瞬即逝的身影，只留得淡淡的金芒残余在天边。
“那就是通天成功的强者么？”他喃喃自语。
能够住在那片广阔的上域仙海之中，逍遥自在，神通广大，凡人所期待羡慕的，无非就是强者眼中的普通之物罢了。焉原心想到。
他没有停留太久，继续往上攀登。西面由巨大古木组成的暗淡灰色深林中传来兽群的行进声，而且听上去正在往此地接近。
夜晚，整座巨大的山脉危机四伏，他可不想暴露在异兽面前。因此在太阳落山前找好夜晚藏身的野外居所，就变得尤其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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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那个人刚才似乎是看见我了，是错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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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我多虑了，那个人无非就是个凡人，再快的眼力也终究无法看清我的动作的。”
“若是被凡人轻而易举地察觉到了气息，也说明您的修为根基不稳，呵呵，或许近来一直在退步啊，御盈大小姐。”少女怀中的一只散发灵气的小老虎从那丰满之处探出头来，朝着她用人语数落道。
“胡说。戟灵，你若是在父王面前多言，下次我就不带你出来啦！”名叫御盈的少女显得有些恼火，俏脸微红地稍加提高了音量，
“好好好，既然大小姐吩咐，下次我就不跟过来。要是您又在天元界域内迷了路，就下到地上找个人问路吧。”
戟灵悠哉游哉地说道，御盈马上闭上了嘴，眼睛眨了眨，声音无可奈何地低了下去，嘟着嘴道。
“我，我明白了。真是的，下次我会小心一点啦，戟灵你明知道我一个人回不去的。”
戟灵虎嘴哈哈笑道。“不过总归是大小姐当初的请求，我也不好推让。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请您日后独行时，切记隐藏好气息的重要性，以免招来危险。有时候······”
“你看戟灵！前面就是琉璃国的首都了。那是苍源塔内院，上面好多正在修炼的弟子！”御盈指着前方巨大的浮空岛屿，捏了捏戟灵小巧可爱的虎耳朵，戟灵有些不满地甩了一下脑袋。
“哎，果然没在听嘛，罢了，反正听了也听不进去的吧。”他叹了一口气，随即化作一缕红光飞到前方，眨眼间一头狂傲的雄健虎灵御空而行，虎爪仿佛连接着风流，少女稳稳地骑在上面，丝毫感觉不到任何震动，飞行的速度顿时比方才快了数倍。
“尽快将此等小事解决，然后得去一趟中域了。那边的局势有些微妙，不妥善解决的话，宗门间的矛盾又会升级。这对我们没有好处。”
虎啸震天，戟灵前爪一扑，身形加速飞跃，没过多久，天浮岛的上空，两个声影缓缓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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