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乱象丛生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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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乱象丛生（四）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先道歉，否则免谈。”
“好，道歉，道歉。”他连忙答应，随即后退了几步，面向大家，“程校长，各位老师，各位同学，我们寻人心切，说话多有冒犯，失言之处，请多多包涵。”
“好，很好，为了回应丁校长的诚意，我就将前些日子的所见所闻与大家一起分享。”龙振招呼站在室外的常宁进来，“最近我俩发现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到底跟武校学生的失踪有没有关系，请你们自行判断。”
这话让在场的人大感意外，一个个屏住呼吸，竖耳倾听，其中也包括程玉峰等几位老师以及窗外的学生。
“我先讲。”常宁朝众人瞥了一眼，接着又咽了一口唾液，然后神色凝重地说了起来，“那天，我和龙振等几个同学去武校观看梅丽莎唱歌，因为以前曾在龙城大戏院听过，所以没多久就离开了，我看时间还早，便坐了八十八路公交车去看望久未见面的外婆，谁知”他把如何上车、车上的各种诡异，以及车如何在路上抛锚，他从厕所出来，又如何发现乘客全都不知去向等等说了个大概。
“没了？”丁鹏飞颇为紧张地问道。
“第一次就这样。”
潘纪昆、王昌北和石代发爆发出一阵大笑。
“嗤，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呢，乘客不知去向？这也算事？他们自己有腿，难道不会跑吗？哈哈，真有意思。”潘纪昆笑得喘不过气来。
“就是嘛，功夫班的学生确实是与众不同，讲故事的水平比幼儿园的小朋友强多了。”石代发也在冷嘲热讽。
“你们已经知道了结果，不想再听下去了是不是？”龙振大声责问道，“那好，常宁，既然这样，咱们就没有必要在这里白费唇舌了。”
丁鹏飞慌忙拉住两人，又是赔礼又是道歉，才勉强将他们留住。
“我觉得蹊跷，一心想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第二天晚上十点多，特意又坐上了这路车，开车的仍旧是朱大海，走没多久，车在一个上落站停住，上来四个牛高马大的汉子，车上播放梅丽莎的歌碟，其中有‘相思情未了’、‘芳唇上的吻’等十多首，乘客们听了昏昏欲睡”他从上车时说起，说到公交车一路狂奔，熟睡的乘客连同迷迷糊糊的他，一起被抬到平房里面的一间地下室，他醒后逃走，第二天，他带着龙振找到那座平房，在地下室内发现了十五只被关在铁笼里的鸡。
说罢，他问了一句：“蹊跷的是，乘客的数目也正好是十五名，你们说怪也不怪？”
“啊，太可怕了，”丁鹏飞头皮炸响，脸色苍白地惊呼，“说不准我们的学生就上了那趟车，后来被人变成了鸡，我的妈呀，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校长，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编出来的故事你也信？”潘纪昆却又是另外一种表情，冷漠、鄙视，再加上嘲讽。
“潘副校长说得对，这样的笑话只有头脑简单的人才会把它当作一回事。”王昌北似笑非笑，表情古怪。
“武校的学生不可能去坐那样的车，这纯粹就是天方夜谭。”石代发一脸的不以为然。
对于他们的反应，龙振似乎并不感到特别意外，他带着一种见怪不怪的平静，慢条斯理地道：“信与不信，都是你们自己的事，不过这里我还有一点小小的补充，后来我俩走访了好几间饭馆，了解到一些奇怪现象：有些待宰的鸡晚上会跟人一样打呼噜，有些会吹口哨，有些在被杀时会流泪，有些甚至还会说几句人话，而这些鸡是从同一间鸡行进货的，鸡行的老板是朱大海的亲戚。可是，当我们去核实此事时，却发现两人早已不在，联想到近来城里经常有人失踪，我们便报了警。目前警方正在着手调查，那些未杀的鸡也作为证据暂时在派出所里养着，不信你们可以去看看。”
常宁又加上了一句：“去晚了，恐怕连鸡骨头也见不到了。”
此话引发了窗外学生的阵阵笑声。
“去看看？为什么要去看看？那些鸡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们想转移方向是不是？我们才不会上当呢？”潘纪昆近乎咆哮地道。
他的嚣张激恼了程玉峰，义正词严地道：“潘副校长，你这话就太过了，转移什么方向？他们完全是出于好心，去不去是你们的事，我们无权干涉。好了，这事就到此为止，送客。”
窗外的学生热烈地呼应着，掀起了滚滚声浪。
“送客。”
“送客。”
“我们一定会去看看，谢谢你们的关心，谢谢，谢谢。”丁鹏飞点头哈腰，一手拉着潘纪昆，一手拉着王昌北，“走吧。”
“走吧，走吧。”窗外的学生以嘘声掌声将他们“送”下了楼梯。
一出校门，丁鹏飞和潘纪昆就相互埋怨，前者怪后者性急，不看他的脸色行事；后者指责前者过于软弱，有失武校的尊严。王昌北和石代发毫无悬念地站在潘纪昆一边，使他再一次尝到了被孤立的滋味。
刚到学校，就有学生赶来向他们
报告，说你们走后不久，就有十几个失踪学生的家长来找，再加上他们的亲戚朋友，一共有八九十人之多。他们要求学校给一个说法，如今几个老师被他们围在办公室还无法脱身。
潘纪昆一听炸了，呲牙裂嘴、恶狠狠地叫道：“什么？他们想在太岁头上动土？好，那咱们就奉陪到底。”
王昌北、石代发立即摩拳擦掌。
一个说：“别的不敢说，要论打架，那绝对是咱们的强项。”
一个说：“只要我们动一下手指头，就管保他们粉身碎骨。”
丁鹏飞一听心里发毛，连说：“使不得，使不得，这事只能化小，不能闹大，否则对我们将是大大的不利。记住，万万不可动粗，哪个要是敢乱来，我就要他承担全部责任。”
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突然起了一阵喧嚣，前来讨要说法的人们纷纷从楼上下来，叫喊声、咒骂声响成一片。
“校长在哪里？校长在哪里？”
“丁鹏飞、潘纪昆，你把我们的孩子弄到哪里去了？”
“丁鹏飞，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几位老师跟在人们后面，张铁头来到被围在中间的丁鹏飞面前，说：“你们回来得正好。”
丁鹏飞阴沉着脸不说话，潘纪昆鼓起眼睛，呵斥道：“没用的废物，你不会跟他们解释吗？”
“我们嘴唇都磨破了，他们就是不听，口口声声要找校长。”随后，他向家长们介绍道，“先生们，这位是我们的丁鹏飞校长，这位是我们的潘纪昆副校长，大家有什么要求，可以向他们提出。”说罢和郭生波和杨小光退了出去。
“丁鹏飞，我的儿子在学校丢了，你们说该怎么处理？”一个瘦长脸的中年人冲着他喊道。
“别着急，我们正在组织人力四处寻找，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丁鹏飞脸上堆满了笑容，不停地向人们表示遗憾。
“我儿子失踪半个月了，这些话你也已经说过好多次了，我们要的是实际行动，而不是敷衍。”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说。
“对，我女儿也不见了五六天了，我们天天以泪洗面，你们却一拖再拖。”说话是一位宽下巴大婶。
“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我爸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孙子，他是我们林家的独苗苗命根子，他要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们怎么活？”一个四十来岁胡子刮得溜光的男人哽咽着道。
“各位家长，大家的心情我们完全理解，也十分同情，但是话又说回来，你们的儿女虽然是武校的学生，可他们有手有脚，他们去哪里、做什么事，跟我们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潘纪昆表情严肃，说出来的话却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分量，“龙城那么大，我们到哪里去找？或许给山上的妖怪吃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所以急也没用，我们还是听天由命吧。”
王昌北也在强词夺理：“潘校长说得对，你们的孩子丢了，只能怪他们自己，我们总不能用绳子把他们的手脚都绑起来吧。”
“放屁，你们纯粹就是推卸责任，我们把孩子交给学校，又都是住校生，出了事，不找你们找谁？”瘦长脸舞着拳头，冲到两人面前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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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先道歉，否则免谈。”
“好，道歉，道歉。”他连忙答应，随即后退了几步，面向大家，“程校长，各位老师，各位同学，我们寻人心切，说话多有冒犯，失言之处，请多多包涵。”
“好，很好，为了回应丁校长的诚意，我就将前些日子的所见所闻与大家一起分享。”龙振招呼站在室外的常宁进来，“最近我俩发现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到底跟武校学生的失踪有没有关系，请你们自行判断。”
这话让在场的人大感意外，一个个屏住呼吸，竖耳倾听，其中也包括程玉峰等几位老师以及窗外的学生。
“我先讲。”常宁朝众人瞥了一眼，接着又咽了一口唾液，然后神色凝重地说了起来，“那天，我和龙振等几个同学去武校观看梅丽莎唱歌，因为以前曾在龙城大戏院听过，所以没多久就离开了，我看时间还早，便坐了八十八路公交车去看望久未见面的外婆，谁知”他把如何上车、车上的各种诡异，以及车如何在路上抛锚，他从厕所出来，又如何发现乘客全都不知去向等等说了个大概。
“没了？”丁鹏飞颇为紧张地问道。
“第一次就这样。”
潘纪昆、王昌北和石代发爆发出一阵大笑。
“嗤，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呢，乘客不知去向？这也算事？他们自己有腿，难道不会跑吗？哈哈，真有意思。”潘纪昆笑得喘不过气来。
“就是嘛，功夫班的学生确实是与众不同，讲故事的水平比幼儿园的小朋友强多了。”石代发也在冷嘲热讽。
“你们已经知道了结果，不想再听下去了是不是？”龙振大声责问道，“那好，常宁，既然这样，咱们就没有必要在这里白费唇舌了。”
丁鹏飞慌忙拉住两人，又是赔礼又是道歉，才勉强将他们留住。
“我觉得蹊跷，一心想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第二天晚上十点多，特意又坐上了这路车，开车的仍旧是朱大海，走没多久，车在一个上落站停住，上来四个牛高马大的汉子，车上播放梅丽莎的歌碟，其中有‘相思情未了’、‘芳唇上的吻’等十多首，乘客们听了昏昏欲睡”他从上车时说起，说到公交车一路狂奔，熟睡的乘客连同迷迷糊糊的他，一起被抬到平房里面的一间地下室，他醒后逃走，第二天，他带着龙振找到那座平房，在地下室内发现了十五只被关在铁笼里的鸡。
说罢，他问了一句：“蹊跷的是，乘客的数目也正好是十五名，你们说怪也不怪？”
“啊，太可怕了，”丁鹏飞头皮炸响，脸色苍白地惊呼，“说不准我们的学生就上了那趟车，后来被人变成了鸡，我的妈呀，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校长，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编出来的故事你也信？”潘纪昆却又是另外一种表情，冷漠、鄙视，再加上嘲讽。
“潘副校长说得对，这样的笑话只有头脑简单的人才会把它当作一回事。”王昌北似笑非笑，表情古怪。
“武校的学生不可能去坐那样的车，这纯粹就是天方夜谭。”石代发一脸的不以为然。
对于他们的反应，龙振似乎并不感到特别意外，他带着一种见怪不怪的平静，慢条斯理地道：“信与不信，都是你们自己的事，不过这里我还有一点小小的补充，后来我俩走访了好几间饭馆，了解到一些奇怪现象：有些待宰的鸡晚上会跟人一样打呼噜，有些会吹口哨，有些在被杀时会流泪，有些甚至还会说几句人话，而这些鸡是从同一间鸡行进货的，鸡行的老板是朱大海的亲戚。可是，当我们去核实此事时，却发现两人早已不在，联想到近来城里经常有人失踪，我们便报了警。目前警方正在着手调查，那些未杀的鸡也作为证据暂时在派出所里养着，不信你们可以去看看。”
常宁又加上了一句：“去晚了，恐怕连鸡骨头也见不到了。”
此话引发了窗外学生的阵阵笑声。
“去看看？为什么要去看看？那些鸡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们想转移方向是不是？我们才不会上当呢？”潘纪昆近乎咆哮地道。
他的嚣张激恼了程玉峰，义正词严地道：“潘副校长，你这话就太过了，转移什么方向？他们完全是出于好心，去不去是你们的事，我们无权干涉。好了，这事就到此为止，送客。”
窗外的学生热烈地呼应着，掀起了滚滚声浪。
“送客。”
“送客。”
“我们一定会去看看，谢谢你们的关心，谢谢，谢谢。”丁鹏飞点头哈腰，一手拉着潘纪昆，一手拉着王昌北，“走吧。”
“走吧，走吧。”窗外的学生以嘘声掌声将他们“送”下了楼梯。
一出校门，丁鹏飞和潘纪昆就相互埋怨，前者怪后者性急，不看他的脸色行事；后者指责前者过于软弱，有失武校的尊严。王昌北和石代发毫无悬念地站在潘纪昆一边，使他再一次尝到了被孤立的滋味。
刚到学校，就有学生赶来向他们
报告，说你们走后不久，就有十几个失踪学生的家长来找，再加上他们的亲戚朋友，一共有八九十人之多。他们要求学校给一个说法，如今几个老师被他们围在办公室还无法脱身。
潘纪昆一听炸了，呲牙裂嘴、恶狠狠地叫道：“什么？他们想在太岁头上动土？好，那咱们就奉陪到底。”
王昌北、石代发立即摩拳擦掌。
一个说：“别的不敢说，要论打架，那绝对是咱们的强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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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突然起了一阵喧嚣，前来讨要说法的人们纷纷从楼上下来，叫喊声、咒骂声响成一片。
“校长在哪里？校长在哪里？”
“丁鹏飞、潘纪昆，你把我们的孩子弄到哪里去了？”
“丁鹏飞，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几位老师跟在人们后面，张铁头来到被围在中间的丁鹏飞面前，说：“你们回来得正好。”
丁鹏飞阴沉着脸不说话，潘纪昆鼓起眼睛，呵斥道：“没用的废物，你不会跟他们解释吗？”
“我们嘴唇都磨破了，他们就是不听，口口声声要找校长。”随后，他向家长们介绍道，“先生们，这位是我们的丁鹏飞校长，这位是我们的潘纪昆副校长，大家有什么要求，可以向他们提出。”说罢和郭生波和杨小光退了出去。
“丁鹏飞，我的儿子在学校丢了，你们说该怎么处理？”一个瘦长脸的中年人冲着他喊道。
“别着急，我们正在组织人力四处寻找，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丁鹏飞脸上堆满了笑容，不停地向人们表示遗憾。
“我儿子失踪半个月了，这些话你也已经说过好多次了，我们要的是实际行动，而不是敷衍。”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说。
“对，我女儿也不见了五六天了，我们天天以泪洗面，你们却一拖再拖。”说话是一位宽下巴大婶。
“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我爸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孙子，他是我们林家的独苗苗命根子，他要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们怎么活？”一个四十来岁胡子刮得溜光的男人哽咽着道。
“各位家长，大家的心情我们完全理解，也十分同情，但是话又说回来，你们的儿女虽然是武校的学生，可他们有手有脚，他们去哪里、做什么事，跟我们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潘纪昆表情严肃，说出来的话却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分量，“龙城那么大，我们到哪里去找？或许给山上的妖怪吃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所以急也没用，我们还是听天由命吧。”
王昌北也在强词夺理：“潘校长说得对，你们的孩子丢了，只能怪他们自己，我们总不能用绳子把他们的手脚都绑起来吧。”
“放屁，你们纯粹就是推卸责任，我们把孩子交给学校，又都是住校生，出了事，不找你们找谁？”瘦长脸舞着拳头，冲到两人面前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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