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正文 96.将来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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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萱之很轻易就觉察到夏同麟在盯着自己看。
人的目光有时是有温度的。
她垂眸思索了一会儿, 转头只吩咐颂珠与那人继续对着那些东西，自己便转了身，朝着夏同麟走了过去——此时大大方方一些，倒是比扭扭捏捏做出小女儿的姿态更好。
“多谢夏将军今日前来一趟。”陆萱之敛衽行礼。
夏同麟猛地回过神来, 急忙便伸手虚扶了一把, 道：“我应当替这些流民多谢陆娘子才是。”
“那不一样。”陆萱之坦然地看向了面前这个男人, “我谢将军, 因为将军今日辛苦劳顿，并非是为了那些流民来感谢。”
夏同麟一瞬间有些紧张, 他几乎都在担心陆萱之是否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小心思。他站直了身子, 又小心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人, 就猝不及防地与她目光相对了。
可这么对上了，他却并舍不得挪开，于是便放肆无礼又贪婪地看了一会儿，直看得他自己觉得不好意思，才讪讪地把目光瞥向了一旁——自己的亲卫们已经识趣地躲到另一边去了, 此时此刻这回廊之下，便只有他与陆萱之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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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荼的案子, 昨日已经判了。”夏同麟清了清嗓子，有些刻意地说起了旁的事情。
陆萱之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王荼便是她动手砍杀的那人。她抿了抿嘴唇，问道：“那王荼家人？如何处置了？”
夏同麟道：“他家里也没什么人了, 王家原本就剩他一个, 他亲兄弟也好, 堂兄弟也好，还有父亲母亲伯父叔父那些，全在战事中没了。”
“啊是这样的一个人吗？”陆萱之听着这话，忽然便觉得十分微妙，这样将门，竟然会养出这样一个贪婪不知分寸的人吗？
“不过他自己没上过战场。”夏同麟淡淡说道，“家里面呢妻妾成群，庶子庶女好些个，所以便养不起了，恰好便在京兆尹的位置上，就生出了贪墨的心思。”
“一失足成千古恨。”陆萱之若有所思地看向了院子里面这些整整齐齐的钱粮布匹等物，“可假如时光倒流再来一次，我恐怕也还是会对他出手吧”
“他不栽在你这里，也会栽在城门口。”夏同麟道，“圣上说要施粥，可城门口的粥便如清水，里面连一粒米都看不到。昨日御史们去城门口方才知道，已经有暴民准备冲击城门了。”
“百姓最苦。”陆萱之叹了一声，“生死都没有人在意，生死也不过只是一个简单的符号，对上位者来说，或者便只是简单的数字。”
“陛下有他的苦衷。”夏同麟忍不住为了燕帝赵离说话。
“人人都有苦衷。”陆萱之轻描淡写地把这话带了过去，“陛下不也是人么？”
夏同麟笑了笑，便也没有继续去说赵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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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你们庄子上如今是什么情形，明日我再请一个太医过来吧？”沉默了许久之后，夏同麟忽然又这样说道，“庄子上人多，也需要更多小心些。若是有疫病之类，也好早早发现。”
陆萱之意外地看向了夏同麟，慎重道谢：“谢过将军，我倒是没想到什么疫病，之前想着找个大夫来，只是为了表姐如今身怀有孕。”
“那便再送点安胎的药材之类来。”夏同麟从善如流地说道，“这样艰难的时候，身子康健便更重要了。”顿了顿，他看向了陆萱之，忽地又问起了之前便问过两次的问题，“陆娘子过年的时候会回去城中吗？我可以帮忙你收拾屋舍。”
陆萱之抿了抿嘴唇，这一次便反问了回去：“为何将军一直问我是否要回去京城呢？”
“因为在京城中，我们便更近一些。”夏同麟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中有些忐忑，“城里城外，事实上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世界了。”
陆萱之无声地笑了笑，最后仍是摇头：“我不知道。”
“假如令表姐也生产，也是在城中更好一些。”夏同麟小心地说道，“这庄子景色好，可却离城中太远，哪怕要找大夫，紧急时候也不是立时能赶来的。”
陆萱之思索了一会，然后看向了夏同麟：“那便等明日之后，等大夫给表姐看过，我再做决定吧！”
“这庄子，你可以派人看顾。”夏同麟语气欣喜了起来，“若是没有合适的人，我便派我的亲兵过来帮你。我的亲兵当年都是跟着我从家乡起兵的，与我的关系便如家人一样，最能信任。”
陆萱之听着这话，忍不住抬头又看了夏同麟一眼。
这倒是看得夏同麟有些疑惑，他想了想自己方才说的话，只以为她是信不过他手中的亲兵，于是又解释道：“他们当年都活不下去了，就带着家当和我一起投奔了当初的燕王，所以对我来说，他们是最最值得信任的人。”
“并非是不信任。”陆萱之淡淡地开了口，“只是只是当时究竟是怎样情形，才会让人觉得无法忍受，最后选择了起义呢？”
“过不下去了。”夏同麟想起当年的情形，目光中带着些嘲讽，“没有吃没有喝，只能等死。可谁想死呢？谁都想活下来。”
“是。”陆萱之忽地便想起来许久之前，她得知冀州等地饥荒时候的情形，她也想起来那时候一直没能够被真正打败的李武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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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北风吹过，又带起了一阵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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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珠和来人一起清点好了这些数目，抬眼找了一会儿陆萱之，见她在廊下与夏同麟一起，心中多了个心眼，便没有立刻过去。
和颂珠一起清点物资那人是京兆尹的一个小吏，他也看向了陆萱之，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家娘子会武功的呀？”
颂珠愣了一下，只觉得有些奇怪：“不能算精通，只是从前家中老爷是武将，小时候便有些底子。”
“好好厉害呀”小吏眼睛都睁大了，看着陆萱之仿佛就好像看着什么稀奇一样，“我听说就是你们家娘子一下就把我们王大人给——”说着，他十分生动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还吐出了半个舌头，变成了一个傻兮兮的鬼脸。
颂珠顿时不知要说什么才好，这人命上面，当时虽然那么多迫不得已，可也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事情。
小吏小心地收回目光，看着颂珠神色，急忙又道：“我不是别的意思就、就觉得你们家娘子很厉害这世道，要是早有这样的人，把我们王大人给收拾了，外头也不至于这么惨”
这话说出口，颂珠便更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只好朝着陆萱之走了过去，口中道：“我去与我们娘子说一声，既然数量都没错，也便不耽误你们回去办差了。”
小吏连连点头，倒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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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同麟先注意到了颂珠走过来，他心中有些遗憾，许多话都还没能说出口，但此时此刻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了。他后退了一步，看向了陆萱之，道：“我瞧着这些东西应当是清点好了，那我便要准备回去了。”
陆萱之听着这话时候，也已经看到颂珠过来，便又再次慎重道谢：“今日麻烦夏将军甚多，无以为报。”
无以为报这四个字微妙地在夏同麟心头挠了一下，倒是让他有些心痒痒，想顺着这话往下说——只是他也只是想了一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仿佛因为太过在意，所以总瞻前顾后，总想得太多。
他轻轻地笑了笑，口中道：“也无需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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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送来这么多东西悉数清点完毕，夏同麟的确也没有更多的理由留在庄子上，于是便很果断地带着人离去。
到了第二日，果然他又亲自带着许多药材和太医到庄子上来，陆萱之便请太医给沈慧诊脉，看了胎相，又细细问了大夫是否能推断出产期。
这老太医是宫中的妇科圣手，还是跟着燕帝从北边来的，但待人却十分和蔼，哪怕陆萱之在一旁问了许多事情，也都耐着性子一一回答了。
“依着老朽推断，产期应当是在腊月二十七或者二十八，左不过这么前后。”老太医摸着胡子说道，“只是胎位有些不太妥当，离着产期还有些时日，若是能正了胎位，便无需担忧了。”
“那得怎么正？”陆萱之有些着急了，“这能正回来的吗？”
老太医不紧不慢地摸了摸胡子，慢悠悠道：“这是自然可以的，老朽这里也有几个法子，一会儿说给两位夫人知道。只是这胎位的事情，还是要多多观察，老朽过半个月便再过来看看。”
沈慧在一旁听着，倒是比陆萱之还平静一些，只道：“遵从医嘱，那也应当无妨的吧？”
老太医想了想，道：“虽然推断了是腊月，但这生孩子的事情谁能说得准？说不得一碗粥喝下去就要生了呢胎位一事也需要慎重些。”
这话听得陆萱之和沈慧心中有些没底了。
客客气气地送走了老太医，又拿着太医的方子和正胎位的法子，陆萱之焦虑地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最后道：“还是得搬回城中去，这庄子上虽然安静，但若真的有什么这什么胎位不正就算庄子上生养过的女人多，那个洪氏还略懂医术，有什么三长两短也是照看不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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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目光有时是有温度的。
她垂眸思索了一会儿, 转头只吩咐颂珠与那人继续对着那些东西，自己便转了身，朝着夏同麟走了过去——此时大大方方一些，倒是比扭扭捏捏做出小女儿的姿态更好。
“多谢夏将军今日前来一趟。”陆萱之敛衽行礼。
夏同麟猛地回过神来, 急忙便伸手虚扶了一把, 道：“我应当替这些流民多谢陆娘子才是。”
“那不一样。”陆萱之坦然地看向了面前这个男人, “我谢将军, 因为将军今日辛苦劳顿，并非是为了那些流民来感谢。”
夏同麟一瞬间有些紧张, 他几乎都在担心陆萱之是否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小心思。他站直了身子, 又小心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人, 就猝不及防地与她目光相对了。
可这么对上了，他却并舍不得挪开，于是便放肆无礼又贪婪地看了一会儿，直看得他自己觉得不好意思，才讪讪地把目光瞥向了一旁——自己的亲卫们已经识趣地躲到另一边去了, 此时此刻这回廊之下，便只有他与陆萱之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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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荼的案子, 昨日已经判了。”夏同麟清了清嗓子，有些刻意地说起了旁的事情。
陆萱之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王荼便是她动手砍杀的那人。她抿了抿嘴唇，问道：“那王荼家人？如何处置了？”
夏同麟道：“他家里也没什么人了, 王家原本就剩他一个, 他亲兄弟也好, 堂兄弟也好，还有父亲母亲伯父叔父那些，全在战事中没了。”
“啊是这样的一个人吗？”陆萱之听着这话，忽然便觉得十分微妙，这样将门，竟然会养出这样一个贪婪不知分寸的人吗？
“不过他自己没上过战场。”夏同麟淡淡说道，“家里面呢妻妾成群，庶子庶女好些个，所以便养不起了，恰好便在京兆尹的位置上，就生出了贪墨的心思。”
“一失足成千古恨。”陆萱之若有所思地看向了院子里面这些整整齐齐的钱粮布匹等物，“可假如时光倒流再来一次，我恐怕也还是会对他出手吧”
“他不栽在你这里，也会栽在城门口。”夏同麟道，“圣上说要施粥，可城门口的粥便如清水，里面连一粒米都看不到。昨日御史们去城门口方才知道，已经有暴民准备冲击城门了。”
“百姓最苦。”陆萱之叹了一声，“生死都没有人在意，生死也不过只是一个简单的符号，对上位者来说，或者便只是简单的数字。”
“陛下有他的苦衷。”夏同麟忍不住为了燕帝赵离说话。
“人人都有苦衷。”陆萱之轻描淡写地把这话带了过去，“陛下不也是人么？”
夏同麟笑了笑，便也没有继续去说赵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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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你们庄子上如今是什么情形，明日我再请一个太医过来吧？”沉默了许久之后，夏同麟忽然又这样说道，“庄子上人多，也需要更多小心些。若是有疫病之类，也好早早发现。”
陆萱之意外地看向了夏同麟，慎重道谢：“谢过将军，我倒是没想到什么疫病，之前想着找个大夫来，只是为了表姐如今身怀有孕。”
“那便再送点安胎的药材之类来。”夏同麟从善如流地说道，“这样艰难的时候，身子康健便更重要了。”顿了顿，他看向了陆萱之，忽地又问起了之前便问过两次的问题，“陆娘子过年的时候会回去城中吗？我可以帮忙你收拾屋舍。”
陆萱之抿了抿嘴唇，这一次便反问了回去：“为何将军一直问我是否要回去京城呢？”
“因为在京城中，我们便更近一些。”夏同麟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中有些忐忑，“城里城外，事实上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世界了。”
陆萱之无声地笑了笑，最后仍是摇头：“我不知道。”
“假如令表姐也生产，也是在城中更好一些。”夏同麟小心地说道，“这庄子景色好，可却离城中太远，哪怕要找大夫，紧急时候也不是立时能赶来的。”
陆萱之思索了一会，然后看向了夏同麟：“那便等明日之后，等大夫给表姐看过，我再做决定吧！”
“这庄子，你可以派人看顾。”夏同麟语气欣喜了起来，“若是没有合适的人，我便派我的亲兵过来帮你。我的亲兵当年都是跟着我从家乡起兵的，与我的关系便如家人一样，最能信任。”
陆萱之听着这话，忍不住抬头又看了夏同麟一眼。
这倒是看得夏同麟有些疑惑，他想了想自己方才说的话，只以为她是信不过他手中的亲兵，于是又解释道：“他们当年都活不下去了，就带着家当和我一起投奔了当初的燕王，所以对我来说，他们是最最值得信任的人。”
“并非是不信任。”陆萱之淡淡地开了口，“只是只是当时究竟是怎样情形，才会让人觉得无法忍受，最后选择了起义呢？”
“过不下去了。”夏同麟想起当年的情形，目光中带着些嘲讽，“没有吃没有喝，只能等死。可谁想死呢？谁都想活下来。”
“是。”陆萱之忽地便想起来许久之前，她得知冀州等地饥荒时候的情形，她也想起来那时候一直没能够被真正打败的李武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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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北风吹过，又带起了一阵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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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珠和来人一起清点好了这些数目，抬眼找了一会儿陆萱之，见她在廊下与夏同麟一起，心中多了个心眼，便没有立刻过去。
和颂珠一起清点物资那人是京兆尹的一个小吏，他也看向了陆萱之，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家娘子会武功的呀？”
颂珠愣了一下，只觉得有些奇怪：“不能算精通，只是从前家中老爷是武将，小时候便有些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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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珠顿时不知要说什么才好，这人命上面，当时虽然那么多迫不得已，可也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说的事情。
小吏小心地收回目光，看着颂珠神色，急忙又道：“我不是别的意思就、就觉得你们家娘子很厉害这世道，要是早有这样的人，把我们王大人给收拾了，外头也不至于这么惨”
这话说出口，颂珠便更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只好朝着陆萱之走了过去，口中道：“我去与我们娘子说一声，既然数量都没错，也便不耽误你们回去办差了。”
小吏连连点头，倒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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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同麟先注意到了颂珠走过来，他心中有些遗憾，许多话都还没能说出口，但此时此刻也不好再继续说下去了。他后退了一步，看向了陆萱之，道：“我瞧着这些东西应当是清点好了，那我便要准备回去了。”
陆萱之听着这话时候，也已经看到颂珠过来，便又再次慎重道谢：“今日麻烦夏将军甚多，无以为报。”
无以为报这四个字微妙地在夏同麟心头挠了一下，倒是让他有些心痒痒，想顺着这话往下说——只是他也只是想了一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仿佛因为太过在意，所以总瞻前顾后，总想得太多。
他轻轻地笑了笑，口中道：“也无需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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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送来这么多东西悉数清点完毕，夏同麟的确也没有更多的理由留在庄子上，于是便很果断地带着人离去。
到了第二日，果然他又亲自带着许多药材和太医到庄子上来，陆萱之便请太医给沈慧诊脉，看了胎相，又细细问了大夫是否能推断出产期。
这老太医是宫中的妇科圣手，还是跟着燕帝从北边来的，但待人却十分和蔼，哪怕陆萱之在一旁问了许多事情，也都耐着性子一一回答了。
“依着老朽推断，产期应当是在腊月二十七或者二十八，左不过这么前后。”老太医摸着胡子说道，“只是胎位有些不太妥当，离着产期还有些时日，若是能正了胎位，便无需担忧了。”
“那得怎么正？”陆萱之有些着急了，“这能正回来的吗？”
老太医不紧不慢地摸了摸胡子，慢悠悠道：“这是自然可以的，老朽这里也有几个法子，一会儿说给两位夫人知道。只是这胎位的事情，还是要多多观察，老朽过半个月便再过来看看。”
沈慧在一旁听着，倒是比陆萱之还平静一些，只道：“遵从医嘱，那也应当无妨的吧？”
老太医想了想，道：“虽然推断了是腊月，但这生孩子的事情谁能说得准？说不得一碗粥喝下去就要生了呢胎位一事也需要慎重些。”
这话听得陆萱之和沈慧心中有些没底了。
客客气气地送走了老太医，又拿着太医的方子和正胎位的法子，陆萱之焦虑地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最后道：“还是得搬回城中去，这庄子上虽然安静，但若真的有什么这什么胎位不正就算庄子上生养过的女人多，那个洪氏还略懂医术，有什么三长两短也是照看不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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