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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第十一章 雪夜初识宓娘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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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殿门处,仰首望了望门楣上悬挂的“凌霄殿”三个鎏金大字,唐墨辰轻叹一声,生平第一次这么害怕踏入自己的寝殿——本就因陶谷盐之事顶撞了父皇,后又因一夜未归而耽搁了父皇起驾芙然行宫,真不知父皇会对自己如何生气失望?

    但毕竟祸是自己闯的,总要自己面对。他敛了敛心神,深吸一口气,步履沉重地向正殿走去。

    凌霄殿内外,众多内侍宫女恭谨地站着,看着他们尊贵的大殿下毫发无伤地迈入殿内,每个人都不禁露出了喜悦而放松的微笑,不知是为了他的无恙,还是为了他们自己得以免受责罚。正殿内静无声息,唐煜明端坐在金丝楠木案几后,静静地闭目养神。唐墨辰踌躇片刻,终于轻声走向殿中央,恭敬地跪下,伏地请安:“儿臣参见父皇。”

    唐煜明忽地睁开双目,平和地看着俯首的儿子,似是终于微微松了口气,淡淡地说:“起来吧。辰儿,过来。”

    “谢父皇。”唐墨辰听话地起身,却丝毫不敢松懈,紧张地走向案几,在唐煜明的示意下谨慎地坐下。

    他刚一坐定,便有宫女们纷纷上前,在案几上摆好了早膳。他惊讶地看着父亲,不确定地问:“父皇,这是?”

    “饿了吧?快吃吧。”唐煜明终于露出了笑容,慈祥地注视着他。

    一颗忐忑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唐墨辰拿起竹箸,小声说:“谢父皇。”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唐煜明不禁笑起来,也拿起手边的竹箸,夹了块如意糕放在他面前的玉碟中。

    唐墨辰看着眼前玲珑的如意糕,停下了手中的竹箸,心情有些复杂,低声说道:“儿臣以为儿臣以为父皇已经启程去了芙然行宫,毕竟父皇如此看重这次珈国使者的到来。”

    “说的什么傻话,”唐煜明轻声叹息,“朕最心爱的儿子不知所踪,朕哪有心思去行宫见什么他国使者?再者,这样重要而盛大的局面,怎能少了我大曜皇长子的参与?”

    “父皇,儿臣知错了。”唐墨辰垂着头,懊悔地说。

    唐煜明不忍看他自责的模样,于是轻拍着他的肩,安慰般地说:“朕知道你并非有意为之,你从小就懂得顾全大局,知道拿捏轻重,你做事朕向来放心,而这次定是发生了意外吧。朕倒觉得这反而是件好事,能够让你明白并非事事都能尽如人意,任你如何神机妙算c安排得当,也难免有无可奈何之时。辰儿,你毕竟还是个孩子,要学的还有很多啊。”

    唐墨辰低下头,心头有些许失落。

    唐煜明长叹一声,低沉地说:“朕知道,在陶谷盐的事上朕与你有诸多误会。你认为唐钊叛国该杀,朕理解,朕对他也很是失望,可他也说得没错,当年你皇祖父带兵打天下,他和你伯父都功不可没。朕与你伯父虽非一母所生,但他和众兄弟的感情都十分深厚。后来他战死沙场,只留下了这么一个儿子,朕无论如何也要保全他唯一的血脉。再者,唐钊做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想必也是在怨朕近些年来冷待了他吧,说起来,朕也有错啊。朕当年在战场上杀过太多人,看过了太多悲欢离合,实在不愿再看到亲人之间有此惨剧,如今唐钊自断手臂以示悔过,朕也流放了他作为惩戒,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唐墨辰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唐煜明的眼睛——此刻的父皇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更像是一个平凡的c谆谆教导爱子的父亲,他似乎忆起了儿时坐在父皇膝上c听他讲兵法的时光。眼眶微微润湿,他努力支起笑容,真诚地说:“父皇,儿臣明白了。”

    唐煜明满意地笑道:“快吃吧,吃完了去把这身便装换了,跟朕一起去芙然行宫。”

    提起芙然行宫,唐墨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有些惧怕地看着满脸笑意的父亲,支支吾吾地问:“父皇,母后她”

    “亏你还惦记着你母后,怎么,如今担心她为你提心吊胆了?”唐煜明半眯着眼眸,似笑非笑地揶揄道,看他沉默地垂下头并胡乱往嘴里塞了块糕点,似有悔意,才宽慰道,“你既平安无事,便将此事瞒着你母后吧,免得她知道后又要大惊小怪,总是担惊受怕了。”

    唐墨辰这才放下心来,又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父皇也不怪罪宇文小姐吧?”

    平日里神采飞扬的儿子此刻居然也露出了战战兢兢的神情,唐煜明不禁好笑地开起了玩笑:“你把宇文将军的爱女带出了城,还闹出这么大的事,宇文将军不迁怒朕已让朕松了口气,朕哪里还会怪罪宇文小姐?”

    “儿臣多谢父皇。”唇畔终于浮起了一抹笑意,唐墨辰这才开心地用完了早膳。

    自今冬的初雪以来,这雪便没完没了,断断续续地下个不停,或是漫天飞舞的小雪,或是来势汹汹的鹅毛大雪。宇文宓看了看窗外飘零的雪花和阴沉的天空,心里嘀咕着又一场大雪要来了,当下起身便往后院的马厩走去。

    刚出了卧房没多久,在回廊里迎面碰上了神色匆匆的管家宇文桐,旋即漾开笑脸,甜甜地问:“桐叔,您要去哪儿呀?”

    宇文桐微笑着看着她,和蔼地答道:“送柴的伙计一会儿就到了,老奴得赶快去帐房去取些银子。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啊?”

    宇文宓调皮地眨眨眼睛,兴奋地说:“我要去马厩看看我的马。”

    “哦?”宇文桐瞧了眼回廊外的雪,笑着调侃道,“小姐要去骑马呀?可是大殿下还在芙然行宫没回来哟。”

    “桐叔,您说什么呢!”宇文宓小脸通红,急得直跳脚,“我只是去喂喂马嘛。”

    宇文桐哈哈大笑起来:“小姐别生气,老奴只是跟你闹着玩儿呢,小姐快去吧!”

    笑容瞬间再次绽放开来,小姑娘开心地跑开了。

    也许是因为困在马厩中多日,平日里生龙活虎的马儿此刻百无聊赖地啃着草料,即使见到小主人的到来也只是无精打采地哼了几声。宇文宓跑来,贴着它的头,怜爱地抚摸着它,善解人意地说:“你很想出去奔跑是不是?其实我也想去呢,可是外面下着雪,而且墨辰哥哥也还没有回来,他走之前说过,宓儿不可以乱跑的。”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低落,马儿用头轻轻地蹭了蹭她。她又开心地笑起,继续说:“不过,你不用太着急哟,墨辰哥哥很快就会回来的,等他回来了,必然会带宓儿出去的,到那时,我们就可以好好玩啦。”

    马儿兴奋地打了个响鼻,她又抓了些草料,放在马儿面前,叮嘱道:“天冷,多吃些,可不能病了哟。”

    她又和心爱的马儿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然而,刚一踏出马厩,便听到“咚”的一声。她吓得心猛然一跳,立即停住了脚步,惊慌地向那声响的来源看去——后院的门紧闭,外面有人吗?

    正当她踌躇不前时,后门再次被敲响了,只是声音减弱了不少。正奇怪着,忽然想起了宇文桐的话——送柴的伙计不是快来了嘛。

    放心地漾开笑脸,她欢快地跑去开门,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大吃一惊——根本没有什么送柴的伙计,衣衫褴褛的男子脸色惨白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身旁还有一个虚弱的小男孩,扑倒在他的身上。

    “叔叔,叔叔,你醒醒呀!”她连忙奔过去,用力地推着那男子,但似乎一切只是徒劳,那男子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正当她快要放弃之时,那小男孩忽然动了动。她喜出望外,又奔向男子的另一侧,轻轻推搡着小男孩:“醒醒,醒醒!”

    苍白的脸庞上沾满了肮脏的灰尘和洁白的雪花,他似是感到了身旁的呼唤,眼皮微微颤抖着,逐渐无力地睁开了双眼。视线一点一点地汇拢,他渐渐看清了眼前的景象——苍灰的天幕下,漫天大雪洋洋洒洒地落下,冰冷凄寒,唯有那一抹充满惊喜的如花笑靥,宛如驱走严冬寒冷的暖阳,层层渗入心底。

    “你醒了!”他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他仿若茫茫海上孤独飘零的小舟,恍然遇见了救命的稻草。奋力地抬起虚弱的手臂,喃喃恳求道:“救救救我”

    她迟疑地看了看那张无助的脸,最终握住了那只颤抖的手。

    他的唇边浮起一丝安然的微笑,好像耗尽了全身之力一般,颓然地陷入昏睡之中。

    “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呀!”宇文宓大惊,连忙慌乱地推着他。

    “小姐!小姐!小姐你在哪里?”宇文桐焦急的声音忽然从后院传来。

    宇文宓大喜,如找到救星一般大声回应道:“桐叔!我在这里!快来帮忙呀!”

    呼喊的声音登时停住,紧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宇文桐奔出后门,看到安然无恙的她后如释重负:“小姐,可吓死老奴了,老奴还以为你遭了什么不测,若真如此,老奴可就无颜面对老爷和宇文家列祖列宗了!”

    “桐叔,先别说了,快来救人呀!”宇文宓无意理会他,一心只系着那昏迷的二人。

    宇文桐这才注意到地上躺着的二人,略显诧异地问:“他们是?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宇文宓快速地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何会躺在这里,可是他们好像生了病,生了很严重很严重的病,桐叔,快救救他们吧!”

    听罢,宇文桐本欲上前抬人,可转念一想,又微皱着眉,犹豫道:“可是,他们毕竟来历不明,咱们就这么把他们救回府里,会不会不太妥当?更何况,老爷也不在府上,依老奴看,还是”

    “别可是了,桐叔,他们看起来好像快死了!”宇文宓急得两眼含泪,恳切地凝视着他。

    “这”宇文桐犹豫不决。

    多暖和的房间啊,多柔软的床啊,多好的锦被啊,躺在这里,真是又温暖又舒适,他都不想起身了,更不觉人死了之后有多么痛苦和可怕——真是不懂,为何每当有人逝去,身边之人总是痛不欲生地哭泣?为何人人都向往活着c畏惧死亡呢?兴许是因为活着的人并不懂得,其实死一点都不可怕吧,相反,于他而言,与死后的舒适相比,生反倒是剧痛的折磨——两年前,莫名其妙地被抓入天牢,昔日里衣食无忧的官家公子顷刻间沦为阶下囚,在牢中时常惨遭毒打,更是眼睁睁地看着一同被抓来的母亲和兄长们相继被折磨至死,无力地看着几近绝望的父亲拼死护着自己;五个月前,终于和父亲一起艰难地逃出了大牢,从此过上了担惊受怕c食不果腹的逃亡之路,前方呼啸的风雪掩盖了未来的希望,身后穷追不舍的狱卒不断带来令人窒息的绝望。他刚刚年满十二,幽暗的眼眸却如早已洞穿世事一般。

    既然活着如此困苦,死了岂不快哉?父亲,也可以从苦难中解脱了吧

    父亲?

    就算是死了,父亲也应该在他身旁吧?那么父亲呢?父亲在哪?

    他猛然睁开双眼,倏然坐直了身子,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身子不适,一阵眩晕骤然袭来。

    “呀,你醒了!”兴奋的声音蓦然响起,宛若春日里黄鹂鸟的歌唱,甜美婉转,宛如他记忆中遥不可及的过去

    眩晕慢慢消散,视线再次回归清明,一张如花笑靥显现在眼前——灵动的黑眸里闪动着喜悦的光辉,她的周身仿佛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他牢牢地记得,这是他失去意识前看到的最后的人,是他以为自己生前见到的最后的摄人心魄的美景。

    短暂的失神后,他再次想起了牵挂着的父亲,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急切道:“我爹呢?我爹呢?”

    宇文宓显然被他略显狰狞的神情吓到了,怔怔地回答:“在在那边”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他看到屋子的另一边,他的父亲正躺在一张大床上,仍然沉睡着,面色依然苍白,却安详了不少。

    不假思索地跳下床,他飞快地奔向父亲,留下宇文宓在身后又好笑又好气地跳脚:“你好歹把鞋穿上呀!”

    原来自己还活着,原来父亲也还活着——当他看着熟睡的父亲,心中充满了生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恐惧,两种并存的情绪复杂地支配着他。偶然瞥眼,惊讶地看到了父亲枕旁放着的墨绿翡翠吊坠,赶忙小心翼翼地拿起,护在胸前,冲刚刚走来的宇文宓凶道:“谁准你碰这个吊坠了?”

    他怎么这么不讲理!宇文宓被吼得莫名其妙,目瞪口呆地看了他半天,才想起委屈地抱怨道:“谁动你的吊坠了?我只是看它掉了出来,才把它捡起来的!”

    虽然语塞,他却仍旧凶巴巴地瞪着她,而倍感好心没好报的她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正当二人僵持不下时,门忽然开了,宇文桐和一个伟岸的男子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卧房。当看到屋里两个大眼瞪小眼的小人儿时,二人先是一怔,接着不约而同地笑起来:“小姐,你们这是做什么呀?”

    宇文宓看了一眼来人,顿时甜甜地笑起来:“建良大哥,你怎么来了?”

    宇文建良并非宇文家的子侄,他本是流落街头的孤儿,被心善的宇文夫人救回了家,改了姓,成了和他年纪相仿的宇文家长子c宇文宓的大哥——宇文宁的玩伴,从此一起骑马c习武,宛如亲兄弟一般。后来宇文宁英年早逝,他便代替了好友跟随在宇文正啸身旁,出生入死c鞍前马后,成为了宇文家的一份子,宇文宓亦尊他一声“大哥”。

    宇文建良笑着说:“小姐,桐叔说你救回来了两个人,如今老爷不在府里,他只好叫我来看看。”

    宇文宓正要开口,却被一旁沉默不语的小男孩抢了先:“你们不用疑心我爹和我,若要赶我们走,我们走便是。放心,待我爹醒来,我们自会离开。”

    “小兄弟,你误会了,我们并非要赶你们走,只是——”宇文建良转向一脸倔强的小男孩,而在看到他怀中露出的吊坠时,不禁诧异道,“这——这墨翠角端坠你是从哪得来的?”

    “你怎知这是墨翠角端坠?”小男孩狐疑道,他身边的宇文宓也是一脸茫然。

    他的反问无疑证实了宇文建良的猜测,于是他复又问道:“小兄弟,可否告知你的姓名?”

    “季季璟瑞。”小男孩结结巴巴地说,方才那股凛然的气势早已不复存在。

    宇文建良看了看床上躺着的昏迷不醒的人,再问:“那令尊便是季穹?”

    季璟瑞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然后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宇文桐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看着宇文建良:“难道这吊坠和大少爷的陆吾坠是同一来历?”

    宇文建良严肃地点点头:“恐怕正是。桐叔,他们就托你照顾了,我必须去芙然行宫将此事告诉老爷。”

    说罢,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卧房,留下宇文宓和小男孩面面相觑。

    宇文宓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宇文建良看了一个吊坠后就知道了季氏父子的身份?为何确认了他们的身份后便立刻跑去告诉宇文正啸?而这吊坠为何又与她逝世多年的大哥有关?她跑去问宇文桐,可老管家却说他并不十分清楚;她也试着去问季璟瑞,却失望地发现他对这吊坠亦一无所知,只说他的父亲一直小心收藏着它,从不让他碰。不过,季璟瑞已不似最初那样对她充满戒备,两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很快成为了朋友。

    而更让她诧异的是,不过三四日后,因为季氏父子的到来,当朝天子唐煜明也在结束了与珈国使者会面后亲临宇文府,随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丞相霍剑雄c她的父亲宇文正啸些朝中重臣和皇长子殿下唐墨辰。一时间,宇文府上上下下宛如严阵以待的士兵,所有人都小心谨慎,不敢犯一丝一毫的错误。

    季穹挣扎着起身,迎接唐煜明的到来,而唐煜明却特别恩准他坐下说话——虽然他早已苏醒,在食物和药材的配合下逐渐恢复了体力,但由于长期的牢狱之灾和逃亡之旅,身子仍然羸弱不堪。

    “陛下,臣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见到您了!”他哽咽道,眼中泪光闪烁。那时的宇文宓只单纯地以为他同大多数人一样,以面见天子为此生最大的骄傲,却不懂他那双早已灰暗的眼眸其实是看到了生的希望。

    “爱卿,你这一路受苦了!”唐煜明亦是感慨万分,“宇文将军向朕禀告了你的情况后,朕就迫不及待地赶来看你了。都两年了,你过得可还好?”

    一句话引得季穹感慨万千c泪流满面,可宇文宓却没有心思继续听下去了,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急不可耐地在人群中搜寻着——果然,她看到了正向她淡淡微笑的唐墨辰。

    “墨辰哥哥!”趁着大家的视线都聚集在唐煜明和季穹身上,她悄悄地和他一道慢慢移到人群之外,压低了声音却难掩兴奋,“你终于回来了!”

    “宓儿有没有听我的话乖乖待在家里?还是偷偷跑出去玩了?”唐墨辰笑着调侃道,果不其然看到了她涨红的小脸和着急的神情。

    “才没有呢,宓儿一直都很乖地在家。”她辩解道。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他飞快地看了季穹一眼,佯装不知情。

    宇文宓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飞快地解释道:“那晚我在马厩里听到门外有声响,出去看了才发现季叔叔和璟瑞昏倒在外面,他们好可怜,冷得快要死了!”

    唐墨辰不易察觉地低叹一声——宇文正啸与宇文建良早已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禀告,他自然知道她也是机缘巧合才救了他们,只是他究竟该不该责备她的单纯天真呢?万一有人故意营造假象欺骗她呢?而且那时不论是他还是宇文正啸都不在京中,万一真的发生什么事情又该如何是好?

    “墨辰哥哥,季叔叔到底是什么人呀?为何陛下会亲自来看他?”她歪着头问,根本不知道他的心里在做怎样的盘算。

    看着她清澈的眼眸,他忽然想到此次也正是多亏了她的善良和毫不设防,才让她立了大功,好在自己一路上的担忧都是假想,他决定不再去责怪她,于是解释道:“我也从未见过他,只知道他当年曾作为谋士随我皇祖父四处征战,为大曜立下不少丰功伟绩,皇祖父为表彰他的功绩,特将他的墨翠角端坠赐给了他——听说多年前皇祖父得到了一块罕见的墨翠,以四大祥兽为样本打造了四块吊坠,皇祖父自己留下了貔貅坠,我父皇得到了白泽坠,而陆吾坠则赐给了你大哥宇文宁。”

    “我听桐叔说了,当年大哥在先皇征讨西北时曾助他一战,因而得到了那块墨翠陆吾坠,也得到先皇永不攻打宣州的承诺。”她这才恍然大悟。

    唐墨辰点点头:“没错,那墨翠十分罕见,因此就算外型不同,也很容易让见过的人联想起来——宇文建良就是这么猜出了季先生的身份的。”

    “那后来呢?”她好奇地追问。

    “父皇继位后,便任命季先生为灵州太守。两年前,西南蛮族趁西北战事胶着之时突袭灵州,由于灵州地理位置重要,蛮族准备充分c志在必得,而朝廷无暇顾及西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灵州失守——季先生想必就是在那时被俘的吧。”说着,他却忽然感到不远处射来一道意味不明的目光,他抬眼望去,正对上季璟瑞直勾勾的视线,而在与他对视的同时,季璟瑞又很快低下了头。

    唐墨辰不禁笑起来,说:“那个就是季先生的儿子?”

    宇文宓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笑着说:“对呀,那就是璟瑞。”

    璟瑞?他微微扬眉,正要说着什么,却听到旁人小声地对一脸轻松的小姑娘说:“宇文小姐,陛下叫您过去呢。”

    方才还开开心心的小丫头顿时收敛神色,扁着嘴,一脸忐忑不安,生怕自己犯了错似的,求助的眼神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他极力忍住笑,刚想安慰她几句,却听到一个有力的男声传来——“辰儿,你也过来。”

    唐煜明既然下了令,唐墨辰也只好收回笑脸,带着她从容不迫地走向前。

    “父皇。”

    “陛下。”

    二人一道恭敬地行礼。

    “这次多亏了宇文小姐,才让朕找回了股肱之臣啊。宇文小姐小小年纪便有如此的菩萨心肠,朕该重重地赏你呢,宇文小姐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朕一定全部满足你。”唐煜明笑眯眯地望着宇文宓。

    未等宇文宓开口,宇文正啸便忙不迭地谦虚道:“陛下真是言重了,小女年纪小c不懂事,这些日子只怕怠慢了季先生,哪里还敢向陛下讨赏呢?”

    “宇文爱卿真是太谦逊了,你的爱女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呀。做了好事不赏,朕以后要如何面对天下?”唐煜明打趣道。

    “是啊,宇文将军,令爱可是我们父子的救命恩人啊。只可惜我如今身无分文,除了这一颗感恩之心便再无其他,只能借花献佛,沾陛下的光向宇文小姐言谢了。”季穹也附和道。

    于是宇文正啸拱手揖道:“既然如此,臣也不便再推辞了。宓儿,还不快谢过陛下c谢过季先生?”

    “宓儿多谢陛下c多谢季叔叔。”宇文宓闻言,立即乖巧地屈膝行礼。

    “先别急着谢,究竟想要什么,你还没告诉朕呢。”唐煜明慈爱地说。

    宇文宓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父亲,又偷偷瞄了瞄带着淡淡笑容的唐墨辰,轻声说:“宓儿想请陛下恩准,让宓儿做钟先生的徒儿。”

    “宓儿!”宇文正啸低声斥责道,旋即又向唐煜明请罪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小女年幼,不知轻重,钟先生乃国师,怎能收小女为徒?请陛下恕罪!”

    唐煜明则不以为意,哈哈大笑道:“朕本来以为宇文小姐会要一些女儿家的小玩意,没想到是朕小瞧了你了。宇文爱卿不必慌张,钟先生虽为皇子之师,但多一个徒儿又如何?我大曜可不似珈国那般保守,依朕看,大曜的儿女如此出色,大曜日后必有强盛的一天!这样吧,宇文小姐——还有季爱卿的儿子——以后就给大殿下当伴读吧。”

    宇文宓喜出望外,唐墨辰亦惊喜万分,而季璟瑞更是万万没想到,连忙跪地谢恩。

    接着,唐煜明再颁一旨:“虽说灵州早已收复,但季爱卿千辛万苦地来到了京城,就不必再回去了,正巧刑部最近缺人手,朕就命你为刑部侍郎吧。”

    季穹感激涕零,连忙伏地拜谢:“臣多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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