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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1.第六十一章 斗转星移山陵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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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宓慢慢转过身去,呆呆地听着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响,望着那熟悉而挺拔的身影从内室中走出来,脑海中突然一片空白。

    黄银涛短促地低笑一声,知趣地悄然退出了营房。唐墨辰温情脉脉地凝视着宇文宓,柔然地笑开来,玩笑道:“怎么还傻站着?不过二十日不见,难道是不认得我了?”

    宇文宓倏然回过神来,飞奔至他面前,双手紧紧抓住他的两臂,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虽然人有些清瘦,但气色还是极好的,哪里有病倒的样子?不对,他应该在宣州才是,怎会突然出现在禁卫军大营?一连串的疑问如泡沫般浮出脑际,宇文宓傻傻地看着他,吞吞吐吐地问:“你你不是我听说你病了,病得很严重,我”

    唐墨辰反手握住她冰凉的双手,放在自己温热的掌心中暖着,柔声说:“我没事,我根本没有去宣州,从京城出发五日后我便回来了,我重病的消息是我故意放出去的。倒是你,我特意派人去告诉你,要你好好留在府里,怎么这么不听话?”

    宇文宓仍然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才将他的话全部消化,眼泪忽然毫无预兆地簌簌落下。从得知他病重,再到发现宫中的端倪,又到出宫回府的艰难,她的心经历了无数次跌宕的起承转合,受尽了担忧和惊吓。看到他毫发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星星点点的委屈莫名地无限地扩大。她抽泣着,幽怨地埋怨道:“我以为我以为你病了,我好担心你,我”

    话语未落,唐墨辰已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右手安抚地抚摸着她的头,低声在她耳畔呢喃道:“别哭了,我的宓儿。我不该连你也瞒着的,可是,有人处处针对我,我真的怕把你卷进来。但没想到,最终还是将你牵扯进来了。”

    听到他无奈的叹息声,宇文宓才恍惚地记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于是抬起婆娑的泪眼,迫切地说:“对了,宫里的”

    “你方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唐墨辰轻柔地擦去她面颊上的泪水,“看来,我并没有白白藏在这里这么多日子,今晚,该是我反击的时候了。”

    宇文宓懵懵懂懂,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正在琢磨着唐墨辰的话,他已经将外面的黄银涛叫了进来。

    黄银涛再次踏入营房,首先看见的便是宇文宓红肿的眼睛和狼狈的模样,不禁促狭地偷笑。

    宇文宓小脸一红,狠狠地瞪他一眼,赶忙偏过去,躲到唐墨辰身侧,胡乱地擦着眼泪。

    唐墨辰怜爱地握着她的手,自信满满地对黄银涛说:“多亏了宓儿传来消息,如今我可以确定,那人已经按捺不住,今日就有所行动了。银涛,该轮到我们出场了。”

    黄银涛欣喜地大笑,豪迈地说:“哈,那人真是挑了个好时候,若再早两日,我们恐怕还没有准备好。这下可好,我们占尽了天时c地利c人和。”

    “不错。”唐墨辰笑着赞同,眉宇之间写满了轻松,“以前慕枫总夸你能干,我因此才将你调入禁卫军中,今日就让我看看慕枫是否言过其实。”

    黄银涛兴奋地拱起手,深深地向唐墨辰一揖,胸有成竹道:“殿下请放心,银涛必定不辜负殿下期望!”

    说罢,他返身向营房外走去。临出门前,他又回过身来,说:“殿下请记得用些晚膳,虽然可能有些凉了。”

    “嗯,你去吧。”唐墨辰点点头。

    一直安静不语的宇文宓完完整整地听了他们的对话,终于恍然大悟,语气肯定地问:“这么说,你已经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了?”

    “是。”唐墨辰漫不经心地承认。

    “那你也知道那人在预谋何事?”宇文宓接着问。

    “唔,大概猜得到。”唐墨辰也不含糊,“有人费尽心机让我远离京城,还偏偏挑我‘重病’之时下手,他的用心还不明显么?”

    宇文宓微蹙着眉。

    唐墨辰耐心地引导她:“你之前不都说了吗,太子妃和墨宇他们都被软禁在永兴殿,而霍侧妃去了栖凤殿,这是为何?”

    “他们要么是针对霍侧妃c保护二殿下等人,要么是针对二殿下他们c保护霍侧妃。”宇文宓脱口而出。

    唐墨辰赞许地点点头,继续说:“栖凤殿是母后的寝宫,霍侧妃留在栖凤殿合情合理。那么,究竟哪种可能性更大呢?”

    “当然是后”宇文宓倏然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心平气和的唐墨辰,“难难道是霍丞”

    唐墨辰伸出一指,轻轻点在她的唇上,不甚在意地说:“我们不提不相干的外人。你还没吃东西吧?来,我们一起吃。”

    宇文宓突然大力地回握住他的手,脸色蓦地惨白,惊恐万分地猜测道:“会不会会不会霍侧妃亦是知情的,他们故意在我面前演戏,利用我引你上钩?”

    唐墨辰哑然失笑,溺爱地揉揉她的发,说:“即便就是如此,又能怎样?就算他们利用了你,也不过是借你给我传递了错误消息。况且根本没有人知道我藏在京城,他们不会料到我能提前动手的。”

    宇文宓恍然想到,自己入宫只是临时起意,若霍雅澜真的利用了她,时机赶得未免太凑巧了些。想到这里,她的心微微安定,也好受了不少——当霍雅澜可能欺骗了她的念头一闪而过时,她的心不觉狠狠地抽了一下。

    “好了好了,晚膳都凉了,我们将就着吃点吧,今晚要委屈你了,宓儿。”唐墨辰漫声笑着,牵着宇文宓的手来到桌边坐下。

    宇文宓怔怔地低下头,看着眼前简单的膳食,心中有些触动,低声问:“你近来都只吃这些么?”

    “不错,”唐墨辰爽快地承认,“为了不曝露我在这里的消息,这些日子都要靠银涛从伙房带膳食回来,他可没少因此被他人嘲笑。”

    心中划过一丝心疼,宇文宓垂下头,纤长的眼睫掩住了闪烁的眸光。

    “我这几日才发现,禁卫军的膳食其实还不错,”唐墨辰瞧她一眼,微微一笑,随手拿起一个馒头,递到她面前,说,“来,尝一尝。”

    宇文宓接过馒头,将其掰成两块,迅速地将其中一块放回他手中,轻声说:“这么大的馒头,我可吃不完的。”

    唐墨辰温煦地微笑,伸出另一只手,怜惜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宇文宓低下头,轻轻咬了一口手中的馒头,呵,竟然是甜的——原来与他分开近一月后共度美好时光,吃什么都是香甜的。她的眼眶莫名地润湿了。

    二人才胡乱填饱肚子,营房外便传来了阵阵敲门声。

    “进来。”唐墨辰应道,并收起面上的温煦,重又挂上淡然的笑容。

    黄银涛离开片刻后,还带了一人回来——正是接替了霍苍澜卫军右营护军之职的肖凡。看到营房中卓然而立的唐墨辰,肖凡的眸中飞快地闪过惊讶和欣喜,恭恭敬敬地拱手躬身,道:“末将参见殿下!”

    “肖护军,别来无恙?”唐墨辰爽朗地问候道。

    “托殿下的洪福,末将一切安好。”肖凡颇为激动地感慨道,“能在此时此地见到殿下,末将这颗悬着的心便也觉得安宁了。”

    唐墨辰满意地勾起唇角,说:“看样子,肖护军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

    肖凡点点头,再次向唐墨辰一揖,回道:“末将身在禁卫军中,而军中近两日的动作无法让人不注意啊。若非殿下的提携与重用,末将不会有今日之成就,末将愿为殿下所驱使,为殿下肝脑涂地!”

    “你若不是个人才,我又怎会将重任交予你?”唐墨辰上前两步,亲自扶他直起身,“肖护军是聪明人,多余的客套话我便不多说了。今晚我确有一件大事要做,因此,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殿下请吩咐!”肖凡屏息凝神,认真而期待地聆听。

    唐墨辰微微压低声音,郑重其事地说:“今晚我就要进宫,黄银涛会跟随我左右,而我则需要你留在禁卫军营中,确保军中不出现哗变,更要确保除了陛下和我之外,没有任何人能调动禁卫军的一兵一卒。”

    肖凡不禁急道:“殿下,这为何不让末将也跟随在殿下身边c护卫殿下周全?难道殿下不相信末将的忠心吗?”

    唐墨辰不以为然地淡淡一笑,语重心长且斩钉截铁地说:“你若以为这任务无足轻重,那便大错特错了!你常年在禁卫军中,熟悉这里的一切,可以轻易洞察任何风吹草动——就这一点而言,银涛是比不过你的。而且,你官居护军,虽然上面还有总都统和都统牵制,在军中却还是极有份量的,你也是有能力阻止变故发生的。记住,我不要禁卫军成为牵绊我的阻力,因此,你必须留下。”

    “是末将肤浅了,”肖凡面色微红,面容却愈发坚定,“末将谨记殿下吩咐,定会为殿下守好禁卫军!”

    “好,很好!肖护军,待我德胜归来,必与你把酒言欢!”说着,唐墨辰用力地拍了拍肖凡的肩膀。

    肖凡受命后便离开了营房。黄银涛走到唐墨辰面前,回禀道:“殿下,银涛已将队伍秘密集合完毕,眼下只等殿下下令了。”

    “好,我们即刻出发!”唐墨辰意气风发,眸光熠熠。接着,他又回过身来,握住宇文宓的双手,柔声道:“宓儿,好好在这里等我。这里还有我布下的暗哨,他们会保护你。待我将宫中之事了结了,再回来接你。”

    宇文宓却果断地摇摇头,认真地说:“不,我要和你一起进宫!”

    “不要胡闹,”唐墨辰皱着眉,不容抗拒地说,“今晚会发生何事我们都不得而知,你怎么可以跟着我去冒险?无论如何我都要保证你的安全!”

    宇文宓沉默少顷,忽然从怀中取出白玉令牌,拿到唐墨辰面前,飞快地说:“这曾是宇文家历代将军调兵遣将的虎符,玄武门处的守城士兵多为宇文氏旧部,也许这个可以帮你们兵不血刃地进城,而且不惊动任何人。”

    一抹复杂之色匆匆地闪过唐墨辰漆黑如夜的星眸中,但他却仍坚持着不肯妥协。

    而宇文宓也锲而不舍。她接着从怀中取出第二样东西——这也是她离开宇文府前,从红珊木盒中拿出的一件。“这个,你还记得吗?”她的语气蓦然变得柔软。

    她手中拿着的是一把轻便短小c却锋利无比的匕首,手柄上还镶嵌了一颗黑色的玉石。唐墨辰仿佛受到蛊惑般,着魔似的轻轻抚上匕首,轻声说:“这个,原来你还留着。”

    宇文宓柔婉地笑起来。十二岁那年,她从宣州回来的路上遭遇劫匪,最终还是他带着芙然行宫的驻军前来解救了她。救下她后,他便把这柄匕首放到了她的手中,还说:“若我不在你身旁,就让它来陪着你,替我保护你。”

    后来,她便将这把匕首收藏入红珊木盒之中。离开宇文府时,她莫名地想起了它,于是决定带上它。也许正是有了它的陪伴,才让她无畏地挣脱那只看不见的手的操纵,勇敢地迈入漆黑又寂静的城外之夜。

    她抬起头,认真而坚决地凝视着他柔和的星眸,倔强地说:“我只想陪着你,不论你是输是赢,不论你要登上顶峰或是跌落谷底。你已经瞒了我二十日,不要再把我推开了,好吗?”

    “好。”唐墨辰的眸光不停地闪烁,他几乎来不及多想,便干脆地答应了她。

    宇文宓顿时欣喜得笑靥如花。

    唇畔勾起一个深邃的弧度,唐墨辰不由地想,把她带在身边也挺好,更用心些护着她不就好了么?打定主意后,他牵起宇文宓的手,转头对黄银涛吩咐道:“出发!”

    这边厢,霍雅澜用计将宇文宓送出长乐宫后,便由那群内侍们跟随着前往栖凤殿。她面上仍装出余怒未消的模样,心里却在飞快地计较着:唐煜明因得知唐墨辰病重的消息而急火攻心,昏了过去,醒来后便着急地命霍皇后打点派御医前往宣州之事。霍皇后放心不下他,心中又牵挂着儿子,便叮嘱前来探病的霍雅澜尽心侍奉唐煜明,自己才安心地去安排。既然霍皇后对她委以重任,怎地如今又叫她去栖凤殿?

    又或者,叫她去栖凤殿的并非霍皇后,而是另有其人?

    比如,那个假传圣旨之人。

    她忽然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宇文宓或许猜不透那假传圣旨之人究竟是谁,但她霍雅澜却不会不知——就算当真不知,直觉也早已将答案写在了心中。

    这京城中,胆敢在唐煜明眼皮底下铤而走险的,又有能力调兵遣将的,不过只有那一人而已。

    只是,她始终想不明白,那人为何要这样做。抑或,她可以明白,却并不能理解,因此宁愿糊涂。然而每每思及此,她便感到无边无际的矛盾和无法抑制的心痛。

    一行人转眼间便走过了长芳斋——过了长芳斋,便是一条岔路,可通往永兴殿和栖凤殿两个方向。霍雅澜顿时计上心来,收起面上的焦躁和计较,佯装若无其事地往永兴殿方向走去。

    “霍侧妃!霍侧妃!栖凤殿在这边呀!”不出所料,六子立即出声叫住她,并拦在了她身前。

    “我听说二殿下一家都进宫了,此刻就在永兴殿,我要先去看看小公主。让开。”霍雅澜不屑地撇了六子一眼,冷冷地命令道。

    “奴才理解霍侧妃的心情,”六子满脸堆笑,一脸谄媚,身子却坚决地一动不动,“可是,皇后娘娘还在栖凤殿中等着霍侧妃呢,霍侧妃总不好让娘娘久等吧?再说,奴才们奉命行事,霍侧妃若是不去栖凤殿,奴才们也不好向主子交代啊!”

    霍雅澜没好气地瞪着他,嚷道:“我又没说不去栖凤殿,只是想先去看看小公主而已!母后素来疼我,不会责备我的。你快给我让开!”

    谁知,一众内侍哗哗啦啦地全部跪了下来,恭敬却坚定地异口同声道:“请霍侧妃不要为难奴才们!”

    “你们!”霍雅澜气急败坏地指着他们,身子不住地微微颤抖。这些人竟然如此难缠,真令她始料未及,心中的不祥之感亦愈发浓厚。于是,她再使一计,伸手指着内侍们的后方,惊恐地尖叫道:“谁?谁在那里偷窥?”

    内侍们的目光即刻被吸引过去。然而一众人看了半晌,却并未看见任何人,也未看出任何风吹草动。六子疑惑地回过头来,霍然发现霍雅澜早已向永兴殿的方向飞奔而去,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当,连忙对众人厉声喝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追!”

    霍雅澜没命似的向前跑着,不时地回过头去看那些人是否已经追了上来。跑过清漪阁,她慌乱地把随身携带的手绢丢在通向永兴殿的路上,自己则闪身藏入了清漪阁中,屏息凝神。

    一众内侍不久便追了上来。捡起霍雅澜故意丢在地上的手绢,不疑有他,高声呼喊着她,一路向永兴殿追去。

    待脚步声和呼喊声渐渐平息,霍雅澜蹑手蹑脚地离开清漪阁,用尽全力向九天殿奔去——直觉告诉她,那个人的目标应是病中的唐煜明。她一定一定要尽快赶到唐煜明身边,及时劝阻那个人犯下不可饶恕的错事!

    好在清漪阁是所有殿宇中距离九天殿最近的一座,霍雅澜因此并没有浪费宝贵的时光,须臾间便抵达了九天殿。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她的心骤然下沉——九天殿的殿门紧闭,而殿门外,驻守的士兵似乎也比平日多了近一倍。

    咬咬牙,她不管不顾地向殿里闯,然而她的手还未来得及推开殿门,便被突然横在面前的两个士兵挡住了去路。

    “陛下正在休养,任何人不得入殿打扰!”其中一人神色漠然,严厉地说。

    霍雅澜柳眉一拧,怒喝道:“混账,竟敢拦我的路?你们不认得我是谁吗?”

    那两人却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不容抗拒地回道:“小的们奉命行事,请霍侧妃见谅!”

    “你”霍雅澜一噎,旋即向殿内气急败坏地大声嚷道,“父皇!父皇!儿臣有要事求见父皇!父皇!父皇请恩准儿臣入殿面奏!父皇!父皇!”

    不消片刻,门吱吱呀呀地打开,金伦踏出殿外,微笑着恭敬地说:“陛下有旨,请霍侧妃入殿。”

    二人立即顺从地退到一旁。霍雅澜顾不得与他们计较,脚步匆匆地向殿内走去。

    殿内的场景着实令她大吃一惊——唐煜明虚弱地躺在龙榻上,剧烈地咳嗽着,似乎没有停歇的迹象;霍皇后坐在他的身旁,秀眉紧蹙,不停地抚着他的胸口,帮他顺气,仿佛心疼得快要哭出来;而当霍雅澜望向龙榻的另一侧,心立即凉得彻彻底底,因为霍剑雄正眸光深邃地看着她,神情意味不明,霍苍澜亦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

    霍雅澜几乎就要落荒而逃。她极力克制住心底翻涌起的种种复杂,一步一步向唐煜明和霍皇后走去,低下头,低声道:“父皇c母后,儿臣回来了。”

    霍皇后重重一叹,不由分说地责备道:“雅澜,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母后不是交代你要好好照顾你父皇,半步都不能离开的吗?你究竟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都没个人影?”

    “母后,儿臣知错了。”霍雅澜垂着头,低落地认错。

    “算——咳咳——算了,是朕——咳咳咳——准——咳——准她出去的。”唐煜明一边咳嗽,一边无力地劝解霍皇后。此刻,他只想要安静地休息。

    霍雅澜担忧地看着唐煜明潮红的脸庞,诧异地问:“父皇方才不是好多了吗?怎么才一会儿工夫,就变得如此严重了?”

    唐煜明虚弱得无法回应她,霍皇后则长叹一声,忧心忡忡地说:“唉,我也不知是这是怎么回事,我方才赶来,陛下便咳得厉害了。”

    “我去传御医!”霍雅澜丢下一句话,急急地转身就走。

    而霍苍澜箭步冲上前,一把拉住霍雅澜的手腕,说:“姐姐,姐姐!爹已经派人去请御医了,相信御医很快就会来的。姐姐还是留下,和姑母一起照顾姑父吧。”

    霍雅澜抬眼望了望他,一言不发。轻轻地挣开他的手,快步走向案几,斟满一杯茶后,奉到唐煜明面前。

    霍皇后连忙端起茶,正想给唐煜明喂下去时,殿门再次开启,一个小内侍走了进来,手上还托热腾腾的药碗和汤匙,并站在门内禀报道:“陛下c皇后娘娘,药已经煎好了,请陛下及时服下。”

    唐煜明和霍皇后均还未开口,霍苍澜便殷勤向那内侍走去,谄媚地说:“我来端药吧,这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等等!”霍雅澜突然高喊一声——小内侍似乎被她吓得哆嗦,霍苍澜也不觉停住了脚步,迷惑不解地转头看她;而霍皇后微微怔忪,霍剑雄的脸色却悄然变得阴沉不定。

    霍雅澜却并不理会众人的不同反应,几乎一路小跑着冲向小内侍,抢过他手中的托盘,意味不明地说:“这端茶倒水c伺候进药的事还是由我们女子来做吧。”

    听罢,霍苍澜知趣地退回霍剑雄身旁。

    小内侍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霍雅澜,心有余悸地说:“那奴才先行告退了。”

    “慢着。”他才一转身,霍雅澜便再次高声开口,“我还没有验过这药有没有毒,你却着急离开,是为何?莫非心中有鬼?”

    小内侍吓得脸色惨白,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冰凉的地面上,冤屈地高喊道:“霍侧妃冤枉啊!奴才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陛下的药中下毒啊!”

    “闭嘴,没看到陛下在休养吗?”霍雅澜嫌恶地蔑视他一眼,“究竟有没有毒,待我验过之后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霍皇后蹙着眉,莫名其妙地瞪着霍雅澜,说:“雅澜,你这孩子怎么疑神疑鬼的?别闹了,快把药端过来。”

    “娘娘,话可不能这么说,雅澜虽然是胡闹了一些,但她的话也不无道理,事关陛下的龙体,谨慎些总是没坏处的。”许久未开口的霍剑雄轻声劝阻了霍皇后,接着又对霍雅澜说,“雅澜,你快验吧,验完了好服侍陛下进药。”

    入殿半晌,霍雅澜这才正视了父亲一眼,恭谨地应道:“是,爹爹。”

    说完,她端着药走到案几旁,拿起一个空的茶盏,并将一小部分药倒入茶盏中,然后顺势将茶盏往自己的唇边送。

    “等等等!”又有人高喊一声,阻止了霍雅澜将药一口吞下——是霍苍澜。他难以置信地瞪着霍雅澜,吃惊道:“姐姐,难道你你要亲自试药?”

    霍雅澜斜眼看着他,眸光冷然,反问道:“怎么,不可以吗?苍澜,你平日里对父皇的孝心哪里去了?”

    霍苍澜尴尬地红了脸,正欲解释,又听霍剑雄温声道:“既然如此,雅澜啊,还是让苍澜来试药吧,毕竟,他是男儿身,身子骨要比你强健得多,喝些药也没关系。”

    “对对对,姐姐,让我替姐姐试药吧!”霍苍澜立即接口道。

    “不必了,苍澜才与弟妹成亲不久,随时都可能有孩子,身子怎可有损伤?”霍雅澜干脆地拒绝,“我身为姐姐,理应照顾弟弟;而我又是唐氏的媳妇,理应向公婆尽孝。”

    话音刚落,霍雅澜果断地将茶盏中的药一饮而尽。

    除了药的苦涩之味眷恋着口腔,迟迟不肯消退外,她并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或中毒的迹象。她不禁疑惑地望向霍剑雄父子——难道,真的是她多心了?

    而霍皇后早已不耐,心急地说:“好了好了,快把药端来吧。”

    “是。”霍雅澜忙不迭地窘迫地端起托盘,向霍皇后走去。

    霍皇后急切地一手端起药碗,一手拿着汤匙,一勺一勺地给唐煜明喂药。

    吃完药,唐煜明的咳嗽之症明显转好了不少。霍皇后终于安了心,扶着他躺下,替他掖好了被角。

    然而,唐煜明忽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粗重地喘着气,脸颊憋得通红。霍皇后与霍雅澜均是一惊,不约而同地冲到他身边,害怕而迫切地喊道:“陛下!陛下!你这是怎么了?”

    唐煜明的脸越发鲜红,眼珠中骤然冒起了血丝,他挣扎着握住自己的喉咙,两眼出乎意料地瞪着不远处,口中终于含糊不清地发出了一个音:“你——你——”

    “父皇你怎么了?你究竟是怎么了?”霍雅澜恐惧地抓住他不住颤抖的手,惊慌失措地问。

    唐煜明旋即将视线移到她身上,费力地说:“辰辰辰儿辰儿”

    但话还未说完,他却突然如泄气一般,重重地躺回龙榻上,两手无力地掉下,两眼却瞪得老大,再无声息。

    霍剑雄急急忙忙地走到唐煜明身旁,身出两指放在他的鼻下,蓦地倒吸一口气,慢慢地转向霍皇后和霍雅澜,不可思议地说:“娘娘,陛下他他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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