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一章南北驱驰报主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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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墨染甲胄，玄布裹利刃。灰扑扑的信鸽趁着夜色展开羽翼，带着竹筒里的战报倏然高飞。尚不及脚踝的草丛里蛇虫窸窣奔走，嗅到危险的生灵忙不迭的躲避。
澹台珩心意已定，在卯时三刻集结兵士，带神机营骑兵两百人并征西军骑兵七百人奇袭察罕的回鹘粮草大营。卯时三刻是天光即将破晓之时，战争中的午夜只会更多人巡逻，而暗夜即将过去白昼要来临的临界时刻，是一天当中最疲倦又松懈的。
从西洲一路驰骋往察罕，城墙的暗门无声开启，骑兵像是撕裂猎物的一道锯齿，从皲破龟裂的土地踏过。马蹄上裹着的布条将驰骋的声音消弭低微，晃动的篝火闪过之际，长矛捅穿的回鹘守将倒下，手中的火把骤然落地，点燃了码在车架上的粮草。
“敌袭——敌袭——”回鹘将士乍然惊醒过来，来不及把甲胄完整的披上就冲出营帐，被勒缰弯腰的澹台珩一剑戳了对穿。温热的血四溅喷洒，染红了澹台珩握着剑的手，甚至有几滴溅到澹台珩脸上，和着硝烟更显得险恶狠厉。
溯洄一摁马背，身后一路挂着的火油灌踢出，在空中翻滚一圈后落在回鹘营帐之上碎裂四溢。
溯幽脚踩马踏，避过回鹘人砍来的弯刀，将箭筒里的弓扔给澹台珩。澹台珩收剑回鞘，胯下照夜玉狮子前蹄高高扬起，澹台珩沉气开肩，满弓如炎月，带着灼烧的星火直射回鹘营帐。
“轰——”带着毁灭气息的火苗燃起，在塞外呼啸的风助长之下，飞速的连绵这一线的营帐。澹台珩在马上眯了眯眼，来不及擦拭血迹，就看见回鹘将帐已经亮起，士兵已经飞快的集结。尚且来不及妥善穿戴的将军连护心镜都是歪的，一边持着盾牌躲避箭矢一边嘶吼着列队迎战。来自沧澜的骑兵长矛锋利，在回鹘的营帐中像是锯齿一样撕裂着血肉。鲜血在地上汇集成涓涓细流，暗夜之下也难以埋藏的血腥蔓延开来。身首分离的尸体轰然倒下，杀戮的不详令人胆寒。
在回鹘的营帐中冲击了一个来回，启明星已经代替月亮发出微弱的光芒。溯洄怀里的竹哨红绳在腕上绕了一圈，灌注内力，哨声响彻暗夜。沧澜的骑兵闻声迅速集合在一起，毫不犹豫的倒头就走。
澹台珩稍滞马蹄，惊雷弓重新拉满，灌成风雷在弦，带着倒钩的箭矢冲着回鹘将军斯坎布克径直射过去，擦过斯坎布克的脸钉在他身后的旗杆上。澹台珩带着嘲讽和蔑视伸出手，拇指朝下朗笑一声，回马飞奔而走。
与此同时，大青山的山腹中窸窣之声不断，人高的荒草被惊动在漆黑的夜里摇晃倒下，闪着亮光的刀刃压在手里，清除行路的障碍的同时谨防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斥候和巡逻兵。月光下领队脸上那一道横跨半张脸的伤口紫虬红结，分外狰狞，连带身上的号服铠甲也显得不伦不类的。他仰着头望向大青山山巅像是被雷劈过的那块巨石，绿豆大的眼神中迸发出强烈的厌恶和憎恨。
灰扑扑的信鸽在天光大亮的时候落在临淮王府书房外的鸽子笼上，澹台琼拢着鸽子的双翼取下密信，瞳孔骤然一缩，着人去忠国公府请燕潆晔。燕潆晔匆匆而来的脚步踏破珐阆苑的宁静，一道青色封皮的折子递到澹台琼手里，两人沉着的对视一眼，显然是印证了心里关于前线的想法，迅速往建平殿赶去。
燕潆焘也刚刚将密折的火漆封口挑开递给澹台澄，视线触及澹台澄眼下的乌青迅速的收回，在马永祥身上打了一个圈儿。李长福进来禀报广陵王c临淮王和武德将军求见。澹台澄一摆手宣几个人进来，马永祥和李长福躬身退了出去。燕潆焘才要跟着出去，澹台澄伸手一指：“你不用下去，就在这听一听。”
“是，微臣遵旨。”燕潆焘裙摆在地板上打了个旋儿，随即垂首站在澹台澄身后，目光落在建平殿中的鎏金鹤首铜炉上，不去看密折中的只言片语。
燕潆晔跟在澹台琼身后进建平殿，没想到和广陵王的觐见撞在一起，心头的腹稿转过一遍，在他们身后两步的地方停下来跪拜，不与两位王爷比肩。
“儿臣拜见父皇。”
“儿臣拜见父皇。”
“微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起来吧。你们来此是因为今天的驿报吗？”澹台澄平静的垂下眼帘，注视着跪着的几个人，“建宁昨夜的密函中说谨防鞑靼暴动，趁着我军和回鹘交战的时候进犯我沧澜边境，你们怎么看？”
“鞑靼野性难驯，又临近冬日，小股来犯边境自然可能。宁夏卫和蒙古卫守军和鞑靼交战良久，应当已然做好了防备。只是八弟的顾虑也不无道理，不如父皇派遣人马助力，防卫一二吧。”澹台璟心里权衡利弊，目光在燕潆晔身上游移不定，“防患于未然总归是没有错处，十一弟到底年龄尚小一些，想必思虑不够周详。父皇若是再派遣良将也是适宜的。”
“儿臣和皇兄的想法倒是不一样。鞑靼野性难驯是众所周知的，宁夏卫和蒙古卫也确实对于抵御鞑靼有着丰富的经验。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回鹘跟沧澜交战几乎是数十年难遇，以己度人若是儿臣是鞑靼王族，也会倾力想要分一杯羹。”澹台琼没有错过澹台璟别有深意的眼光，自然也听得出澹台璟往澹台珩身上泼脏水的意思，严肃冷峻的阐述自己的猜测，“这么多年来鞑靼之所以只是小股骑兵进犯沧澜边境骚扰抢夺物资，是因为鞑靼王虎拓汗年老精力不济，鞑靼王庭年长的几个皇子又互相倾轧，相互争权夺利，鞑靼的兵力并不能完全拢和在一起。今年夏天鞑靼王虎拓汗已经传位给了儿子莫寒莫罗，莫寒莫罗新任鞑靼王，王庭当中不服从他的还有不少。如果不能通过战绩压服鞑靼各部，莫寒莫罗的统治自然不会安稳。”
“二弟也说了，莫寒莫罗是新王登基，他会在王庭分立政权不稳的情况下大举兴兵吗？”澹台璟狠狠咬住后槽牙，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他会。”燕潆晔直起身，素白清朗的脸上平静无波，带着从容不迫的笃定，“莫寒莫罗其人信奉武力，为人悍勇。他一贯信仰绝对的武力之下没有做不到的事情，所谓的文治于他而言不过是个笑话。草原部落骁勇善战，对于沧澜数百年来积累的敌意和对于物资的渴求会盖过他们对于新王的不满。一旦莫寒莫罗在对沧澜的战争中建立功勋，战争带来的物资和积累的名望就会飞速的拔高他的威信，提高鞑靼各部落对于莫寒莫罗的臣服心，从而帮助莫寒莫罗建立铁血的统治。退一步讲，即便是莫寒莫罗不能在这场战争中取得压倒性的胜利，对于沧澜的憎恨会转移鞑靼各部落之间的矛盾，让他们将目光全部投注在沧澜。”
“燕将军对于莫寒莫罗这么了解，真是远远超过本王。看来本王做事果然不够勤奋，让燕将军笑话了。”澹台璟的愤怒深深的压在胸中，脸上的笑意扩大，和煦而礼贤下士的模样，“将军针砭时弊，条理清晰，本王受教了。”
“郡王说笑了，郡王高瞻远瞩，微臣望尘莫及。”燕潆晔声音听起来毫无起伏，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澹台璟话里的讽刺和深意，甚至微微垂首的模样谦逊而恭谨，“只是郡王并不全专武事，术业有专攻如此而已。微臣的祖父大半辈子都在征战沙场，即使如今年迈仍旧要求后辈时时刻刻以保家卫国为己任。对于鞑靼c甚至对于回鹘c对于沧澜潜在的每一个敌人，微臣都必须记在心里，才能时刻投身战场，护卫沧澜盛世江山。”
“可若是鞑靼此次并没有大举进犯，大军行进的粮草辎重凭空浪费，又当如何？”澹台璟被燕潆晔口口声声的‘保家卫国’堵的哑口无言，干脆转了话题。
燕潆焘眉心一动，明眸倏然黯然，站立的身形有些不稳，欲言又止随即扭过头去。澹台澄瞥见燕潆焘的样子，指节在御案上扣了一下，“咚”的一声响让殿中静了一瞬，转头问燕潆焘：“有什么想说的，朕恕你无罪。”
“陛下，军国大事微臣不敢插嘴，微臣只是有一件事不懂，斗胆在陛下面前妄言而已。”燕潆焘目光清亮，表情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迷茫，像银铃一样悦耳的声音轻飘飘的，无端引的殿中的几个人都是一颤，“若事情不发生，什么也不做也不是错；可是如果事情发生了，那么会不会后悔什么也没做？”
澹台澄目光倏然锐利，翡翠十八子扣在掌中，硌在掌心印下一道红印，像御案上的朱笔一样红。
沧澜世宗十五年十一月二十六，世宗命五皇子澹台瓈同正五品武德将军燕潆晔率领兵马七万分赴宁夏卫和蒙古卫，镇守边关，防止鞑靼犯境。
翌日二十七日下午，澹台瓈和燕潆晔离京不久，来自宁夏卫的急报直达京都：蒙古卫守将乌日更达赖叛变，勾结鞑靼军队四处烧杀抢掠。
－－－－－－题外话－－－－－－
通过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的转化来转移注意力，莫寒莫罗其实挺聪明的，但是没办法，他没有光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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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珩心意已定，在卯时三刻集结兵士，带神机营骑兵两百人并征西军骑兵七百人奇袭察罕的回鹘粮草大营。卯时三刻是天光即将破晓之时，战争中的午夜只会更多人巡逻，而暗夜即将过去白昼要来临的临界时刻，是一天当中最疲倦又松懈的。
从西洲一路驰骋往察罕，城墙的暗门无声开启，骑兵像是撕裂猎物的一道锯齿，从皲破龟裂的土地踏过。马蹄上裹着的布条将驰骋的声音消弭低微，晃动的篝火闪过之际，长矛捅穿的回鹘守将倒下，手中的火把骤然落地，点燃了码在车架上的粮草。
“敌袭——敌袭——”回鹘将士乍然惊醒过来，来不及把甲胄完整的披上就冲出营帐，被勒缰弯腰的澹台珩一剑戳了对穿。温热的血四溅喷洒，染红了澹台珩握着剑的手，甚至有几滴溅到澹台珩脸上，和着硝烟更显得险恶狠厉。
溯洄一摁马背，身后一路挂着的火油灌踢出，在空中翻滚一圈后落在回鹘营帐之上碎裂四溢。
溯幽脚踩马踏，避过回鹘人砍来的弯刀，将箭筒里的弓扔给澹台珩。澹台珩收剑回鞘，胯下照夜玉狮子前蹄高高扬起，澹台珩沉气开肩，满弓如炎月，带着灼烧的星火直射回鹘营帐。
“轰——”带着毁灭气息的火苗燃起，在塞外呼啸的风助长之下，飞速的连绵这一线的营帐。澹台珩在马上眯了眯眼，来不及擦拭血迹，就看见回鹘将帐已经亮起，士兵已经飞快的集结。尚且来不及妥善穿戴的将军连护心镜都是歪的，一边持着盾牌躲避箭矢一边嘶吼着列队迎战。来自沧澜的骑兵长矛锋利，在回鹘的营帐中像是锯齿一样撕裂着血肉。鲜血在地上汇集成涓涓细流，暗夜之下也难以埋藏的血腥蔓延开来。身首分离的尸体轰然倒下，杀戮的不详令人胆寒。
在回鹘的营帐中冲击了一个来回，启明星已经代替月亮发出微弱的光芒。溯洄怀里的竹哨红绳在腕上绕了一圈，灌注内力，哨声响彻暗夜。沧澜的骑兵闻声迅速集合在一起，毫不犹豫的倒头就走。
澹台珩稍滞马蹄，惊雷弓重新拉满，灌成风雷在弦，带着倒钩的箭矢冲着回鹘将军斯坎布克径直射过去，擦过斯坎布克的脸钉在他身后的旗杆上。澹台珩带着嘲讽和蔑视伸出手，拇指朝下朗笑一声，回马飞奔而走。
与此同时，大青山的山腹中窸窣之声不断，人高的荒草被惊动在漆黑的夜里摇晃倒下，闪着亮光的刀刃压在手里，清除行路的障碍的同时谨防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斥候和巡逻兵。月光下领队脸上那一道横跨半张脸的伤口紫虬红结，分外狰狞，连带身上的号服铠甲也显得不伦不类的。他仰着头望向大青山山巅像是被雷劈过的那块巨石，绿豆大的眼神中迸发出强烈的厌恶和憎恨。
灰扑扑的信鸽在天光大亮的时候落在临淮王府书房外的鸽子笼上，澹台琼拢着鸽子的双翼取下密信，瞳孔骤然一缩，着人去忠国公府请燕潆晔。燕潆晔匆匆而来的脚步踏破珐阆苑的宁静，一道青色封皮的折子递到澹台琼手里，两人沉着的对视一眼，显然是印证了心里关于前线的想法，迅速往建平殿赶去。
燕潆焘也刚刚将密折的火漆封口挑开递给澹台澄，视线触及澹台澄眼下的乌青迅速的收回，在马永祥身上打了一个圈儿。李长福进来禀报广陵王c临淮王和武德将军求见。澹台澄一摆手宣几个人进来，马永祥和李长福躬身退了出去。燕潆焘才要跟着出去，澹台澄伸手一指：“你不用下去，就在这听一听。”
“是，微臣遵旨。”燕潆焘裙摆在地板上打了个旋儿，随即垂首站在澹台澄身后，目光落在建平殿中的鎏金鹤首铜炉上，不去看密折中的只言片语。
燕潆晔跟在澹台琼身后进建平殿，没想到和广陵王的觐见撞在一起，心头的腹稿转过一遍，在他们身后两步的地方停下来跪拜，不与两位王爷比肩。
“儿臣拜见父皇。”
“儿臣拜见父皇。”
“微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起来吧。你们来此是因为今天的驿报吗？”澹台澄平静的垂下眼帘，注视着跪着的几个人，“建宁昨夜的密函中说谨防鞑靼暴动，趁着我军和回鹘交战的时候进犯我沧澜边境，你们怎么看？”
“鞑靼野性难驯，又临近冬日，小股来犯边境自然可能。宁夏卫和蒙古卫守军和鞑靼交战良久，应当已然做好了防备。只是八弟的顾虑也不无道理，不如父皇派遣人马助力，防卫一二吧。”澹台璟心里权衡利弊，目光在燕潆晔身上游移不定，“防患于未然总归是没有错处，十一弟到底年龄尚小一些，想必思虑不够周详。父皇若是再派遣良将也是适宜的。”
“儿臣和皇兄的想法倒是不一样。鞑靼野性难驯是众所周知的，宁夏卫和蒙古卫也确实对于抵御鞑靼有着丰富的经验。只是此一时彼一时，回鹘跟沧澜交战几乎是数十年难遇，以己度人若是儿臣是鞑靼王族，也会倾力想要分一杯羹。”澹台琼没有错过澹台璟别有深意的眼光，自然也听得出澹台璟往澹台珩身上泼脏水的意思，严肃冷峻的阐述自己的猜测，“这么多年来鞑靼之所以只是小股骑兵进犯沧澜边境骚扰抢夺物资，是因为鞑靼王虎拓汗年老精力不济，鞑靼王庭年长的几个皇子又互相倾轧，相互争权夺利，鞑靼的兵力并不能完全拢和在一起。今年夏天鞑靼王虎拓汗已经传位给了儿子莫寒莫罗，莫寒莫罗新任鞑靼王，王庭当中不服从他的还有不少。如果不能通过战绩压服鞑靼各部，莫寒莫罗的统治自然不会安稳。”
“二弟也说了，莫寒莫罗是新王登基，他会在王庭分立政权不稳的情况下大举兴兵吗？”澹台璟狠狠咬住后槽牙，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他会。”燕潆晔直起身，素白清朗的脸上平静无波，带着从容不迫的笃定，“莫寒莫罗其人信奉武力，为人悍勇。他一贯信仰绝对的武力之下没有做不到的事情，所谓的文治于他而言不过是个笑话。草原部落骁勇善战，对于沧澜数百年来积累的敌意和对于物资的渴求会盖过他们对于新王的不满。一旦莫寒莫罗在对沧澜的战争中建立功勋，战争带来的物资和积累的名望就会飞速的拔高他的威信，提高鞑靼各部落对于莫寒莫罗的臣服心，从而帮助莫寒莫罗建立铁血的统治。退一步讲，即便是莫寒莫罗不能在这场战争中取得压倒性的胜利，对于沧澜的憎恨会转移鞑靼各部落之间的矛盾，让他们将目光全部投注在沧澜。”
“燕将军对于莫寒莫罗这么了解，真是远远超过本王。看来本王做事果然不够勤奋，让燕将军笑话了。”澹台璟的愤怒深深的压在胸中，脸上的笑意扩大，和煦而礼贤下士的模样，“将军针砭时弊，条理清晰，本王受教了。”
“郡王说笑了，郡王高瞻远瞩，微臣望尘莫及。”燕潆晔声音听起来毫无起伏，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澹台璟话里的讽刺和深意，甚至微微垂首的模样谦逊而恭谨，“只是郡王并不全专武事，术业有专攻如此而已。微臣的祖父大半辈子都在征战沙场，即使如今年迈仍旧要求后辈时时刻刻以保家卫国为己任。对于鞑靼c甚至对于回鹘c对于沧澜潜在的每一个敌人，微臣都必须记在心里，才能时刻投身战场，护卫沧澜盛世江山。”
“可若是鞑靼此次并没有大举进犯，大军行进的粮草辎重凭空浪费，又当如何？”澹台璟被燕潆晔口口声声的‘保家卫国’堵的哑口无言，干脆转了话题。
燕潆焘眉心一动，明眸倏然黯然，站立的身形有些不稳，欲言又止随即扭过头去。澹台澄瞥见燕潆焘的样子，指节在御案上扣了一下，“咚”的一声响让殿中静了一瞬，转头问燕潆焘：“有什么想说的，朕恕你无罪。”
“陛下，军国大事微臣不敢插嘴，微臣只是有一件事不懂，斗胆在陛下面前妄言而已。”燕潆焘目光清亮，表情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迷茫，像银铃一样悦耳的声音轻飘飘的，无端引的殿中的几个人都是一颤，“若事情不发生，什么也不做也不是错；可是如果事情发生了，那么会不会后悔什么也没做？”
澹台澄目光倏然锐利，翡翠十八子扣在掌中，硌在掌心印下一道红印，像御案上的朱笔一样红。
沧澜世宗十五年十一月二十六，世宗命五皇子澹台瓈同正五品武德将军燕潆晔率领兵马七万分赴宁夏卫和蒙古卫，镇守边关，防止鞑靼犯境。
翌日二十七日下午，澹台瓈和燕潆晔离京不久，来自宁夏卫的急报直达京都：蒙古卫守将乌日更达赖叛变，勾结鞑靼军队四处烧杀抢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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