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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9章 更新(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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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9

    琴书c安亭冷着脸走到厉夫人跟前,“厉夫人, 我家夫人请您到前面去说话。”

    厉夫人抚一抚衣袖, 站起身来,望了一眼薇珑, 语带嘲讽:“黎郡主, 这就未免有些过分了吧?不知情的,会作何感想?”

    语声未落,有人轻笑出声, 是徐夫人, “厉夫人方才不是还说, 打心底敬着郡主么?怎么,让你走动两步, 当着众人的面儿说说话,你就没法儿敬着了?”

    二夫人c三夫人相形站起身来, 前者面色不善,“厉夫人,请吧。您到底说了什么话, 也让我们听一听,长长见识。”

    这期间, 薇珑快步走到太夫人跟前, 附耳低语几句。

    太夫人面色一整, 微一颔首,“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薇珑恭声称是, 继而站在太夫人身侧。

    与太夫人坐在一起的贵妇纷纷起身,另寻了座位。

    薇珑看向方才揭厉夫人老底的妇人,“烦请您也过来说话吧。”

    妇人恭声称是,快步走上前去。

    薇珑面上虽无一丝笑意,语气却柔和下来,“厉三太太,方才真是过意不去,心头不快之故,险些把您和别人混淆。”

    “郡主说的哪里话。”厉三太太忙赔着笑道,“怪我,进京日子已久,却不曾登门拜望。初次相见的人,任谁都难免记不分明。”

    “您大度,不怪我失礼就好。”薇珑语气诚挚,“方才厉夫人与你们谈论的话,我想请您当众复述一遍,只有一点,不要提及相关闺秀的名字。”

    大堂内此刻静悄悄的,她语声不高,但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薇珑望向先前厉夫人所在的那一桌,视线扫过剩余的四个人。

    四个人神色各异,有两个已经面露惊慌。

    薇珑警告道:“事关一名闺秀的名誉,不论她与我关系亲疏c是友是敌,我都做不到在人前把她卷入这种是非。”她微眯了眸子,“要知道,这事关一个女子的名誉,性子烈的定会为自己讨个公道,性子懦弱c容易钻牛角尖的,保不齐会寻短见自证清白。人命关天,各位最好管住自己的嘴。”

    厉三太太与那四个人同时点头或称是。她们又如何不明白这件事的利害?若不明白,早就可哪儿宣扬了,哪里还会坐在一起咬耳朵?

    薇珑转头对厉三太太道:“请您说说听到的流言蜚语。”

    “是。”厉三太太清了清喉咙,尽量忽略掉厉夫人含着警告c怒意的视线,斟酌后道,“方才我听到的那些闲话,其实最近常有人与我说起,我一直难以置信。

    “那些闲话都与黎郡主的亲人有关——事情所指的,不是黎王爷,便是唐家两位爷。先是厉夫人亲口对我说,有位闺秀钟情黎王爷,想要嫁入平南王府;随后的事情更荒谬,说什么唐家也看中了那位闺秀,让她到唐家做四夫人或是做妾。

    “我实在是琢磨不清啊,同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同时被两家的人惦记上?况且黎王爷与唐侯爷是什么关系?黎王府与唐家又是怎样的门风?这是怎么都不可能的事儿。到方才我才看出来,郡主事先根本就不知情,这就又说不通了。”

    在场众人瞠目结舌。

    “你胡说八道!”厉夫人双眼冒火地看着厉三太太,“你所说的话,一大半都是污蔑!贱婢!是谁收买你害我?!”她不能否认厉三太太所说的每一句话,让她动怒的是厉三太太胳膊肘往外拐,旁支的家眷,竟帮着外人,让她与厉阁老的脸往哪儿搁?

    厉三太太气恼起来,“帮理不帮亲,这话你总听说过吧?身为次辅夫人,就该谨言慎行,可你呢?惯会嚼舌根搬弄是非!我家幸亏是厉家旁支,两家来往,也只是我耐着性子听你嚼舌根。关系再近的话,我真要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了!”

    “回头再跟你算账!”厉夫人恨恨地甩下这一句,转向薇珑,很快平静下来,温声道,“郡主,事关一个女子的名节,名节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等同于性命。你方才话里话外,就是这个意思。事情纷杂琐碎,要我当众细说原委,我若是失言”

    薇珑轻笑出声,扬了扬眉,“这要看你的涵养。你若失言,便可能会害死一个闺秀。看着办吧。”

    厉夫人倒吸一口冷气,“郡主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心肠是不是太狠毒了?一条人命,你怎么是这样轻描淡写的态度?”

    果然,姜是老的辣。厉夫人已经完全回过神来,此刻反应迅捷c应对得当——不着痕迹地就把事情说到了最严重的程度。这会儿,兴许已经有人在心里认同她心肠狠毒这一说法了。

    薇珑从容一笑,“凡事都有根源可循。你厉夫人那样糟蹋一个女子的名誉,此刻居然好意思说我心肠狠毒?看起来,竟是想在言语间借刀杀人。可不管怎样,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你很懂得说话的技巧,想在言语间瞒下那女子的身份,易如反掌。”她凝视着厉夫人,“话说到这个地步,你若还能说错话,让一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平白卷入流言蜚语,便是你蓄意害人。你若还是推诿,无妨,侯爷回府之后,我将此事禀明于他,让他去找厉阁老说道说道这件事。”

    “唉,我本意不还是想息事宁人么?何必”

    “想息事宁人,就不该在唐家宴请上散布谣言。”薇珑不耐烦了,心里的火气此刻已经化成了火苗,“女子在闺中该做的,是谨言慎行,保护自己;在婆家该做的,是帮家族稳固门风,平息谣言。

    “我是唐家媳,亦是黎家女。眼前这档子事,我婆婆已交给我处理。厉夫人,你诋毁别家闺秀,我就是再不齿,也没权利出面让你澄清。

    “之所以让你当众解释,是要为生身父亲c夫家的人向你要个说法,你可不要会错了意。再顾左右而言他,别怪我一个晚辈斥责你不知轻重,白活了这么多年。”

    在场众人听了,大多不自主地颔首表示赞同。

    本来么,锦绣堆里的女子又不是跑江湖的,便是有心为谁仗义执言c拔刀相助,也没那个资格。平时就算你身份再高贵,对方的出身c品级再低,也不能随意发难——落在别人眼里,那叫颐指气使,没涵养。太多的规矩局限着女子,能干涉的事情只能是关乎亲朋c家门和自己。

    眼前的事情,稍稍换个角度想一想,就能知道黎郡主被气得多厉害——宠爱自己的父亲c善待自己的婆家都卷入了流言蜚语,任谁受得了?

    刑部尚书的夫人出声:“唐夫人所说的句句在理,厉夫人就不要扯别的了。说句不好听的,你这是找到人家里泼脏水,任谁能惯着你?”

    “是这么回事。”不少人附和道,更有人趁机奚落了一句,“唐夫人就是涵养太好,换了我,大耳刮子早就上去了!”

    人们闻言,不由发出善意的笑声。

    厉夫人已是面色发白。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告诉自己不能乱了心神。今日若是栽在这儿,连自家老爷都要受牵连。

    徐夫人走上前来,对薇珑颔首一笑,随后面向厉夫人,“说起来,我也是知情者,只是知道的不多。到此刻,有些话就不能不问问你了。”

    厉夫人深深吸进一口气,抿出个温和的笑容,“前些日子,我去找过你,说要为黎王爷保媒,有这件事吧?”

    “有。我先说说我所知晓的那些事,你别打岔。”徐夫人道,“你曾为了这件事,先后几次纡尊降贵,找到我家里去。第一次,你说有个闺秀钟情王爷,想为两家牵线搭桥。我转头就去告诉了我家老爷,让他去问问王爷的意思。

    “王爷说根本就没有续弦的意思,而且过得很是如意,可以由着性子钻研学问,四处会友,过得很是逍遥自在,有家室的日子,他只觉得疲惫。这些话,你第二次登门的时候,我如实转告。

    “私心里,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却没成想,你又几次登门。我不好意思说重话,便找借口避而不见,甚至曾称病谢客。

    “因为这件事关乎王爷是否续弦,我自然不能告诉郡主。说起来,这些年了,这种事我和我家老爷每年都会遇到几次,哪次在郡主跟前都是提都不提。

    “那么现在,我就要问问你了,我当面回绝的事情,你为何还要跟别人说起?到底安的什么心?”

    话到末尾,语气已经很是凌厉。

    “徐夫人别动怒,你听我解释几句。”厉夫人笑着解释道,“去登门见你之前,我是听一个在我看来十分可靠的人说起过这件事——那个人是那女子的亲朋,总之她是女子非常信得过的人。她说那女子十分仰慕黎王爷,却苦无门路,常为此事黯然神伤。为此,她才找到我,问我能不能帮忙说项。就这样,我答应下来,有了几次登门的事情。我是想,王爷不过三十来岁,正值盛年,年轻时曾多出色就不提了,如今倾慕他的大有人在。我打心底觉得两个人很是般配,是真想促成这桩姻缘,要是成了,不就是一段佳话么?”

    薇珑嗤之以鼻。佳话?父亲与母亲的过往才是佳话。那长舌妇居然在她面前说这种话。可心里又明白,自己遇到父亲的事情根本算是沾火就着,不理智。在别人看来,会觉得厉夫人的话在情在理——已经为红颜早逝的妻子守了这么多年,又尽心尽力地把女儿抚养长大,付出的已经太多。在外人私心里,兴许经常盼着再出现一个能打动父亲的人。

    为此,她没说话。

    琴书在这期间则状似无意地看了石婉婷一眼。她发现石婉婷抿了抿唇,手将帕子捏得越来越紧。

    她想,好生听听吧,听听别人是怎么说你的,等会儿还有更难听的。

    厉夫人继续道:“王爷平日的品行c做派,京城里有谁不知道?我压根儿就没想过能顺顺当当穿上媒人鞋,都打算好要为这件事周旋一年半载了。”

    “你这么说,还是不对。”太夫人把话接了过去,“姻缘是男女两家的事,你这周旋的法子,是个什么路数?如果那女子情深意切,你心里有底,便该另寻人当面与王爷说说这件事。男女有别,找到女子面前直说终身大事是脑子有毛病,可当面锣对面鼓地跟男子说这些,是合情合理的吧?”

    “唉,”厉夫人叹息,“这女子的心思千回百转,您该想见的到”

    “跟你说这件事的人,是受那女子亲口委托么?”薇珑连声问道,“你想穿媒人鞋的同时,可曾亲自去问过那女子家中的长辈?在你看来十分可靠的人,就意味着能代表女子家中默许了亲事么?”

    厉夫人赔着笑,语气愈发温和,试图缓和气氛,“这按常理来讲,该是男子上门求娶”

    薇珑摆手,眼神如寞雪,“按常理来讲,你绝不是搬弄是非的人,结果呢?按常理来讲,我不该当众发难,结果呢?你哪儿来的信心担保跟你提及女子心意的人跟你不是一丘之貉?你以为是那女子很信任的人,仅此而已,为了这一点,就能一次次去找我舅母,吃闭门羹都不在乎。”她冷冷一笑,“我倒是实在想不出,那是个怎样的人。真是亲朋的话,怎么都没胆子跟外人说这种话,就算女子无力计较,还有家规约束着;若是下人,那就更不对了,你厉夫人就算是再没架子,也不会是能与别家的下人坐在一起促膝长谈的做派吧?那么——”她收住话。

    那么,那很可能是被厉夫人收买的那女子信任的下人。那么,下人说没说过什么,都能由着厉夫人编排。

    薇珑并不是有意提醒石婉婷,意在让别人去深思。在场的人都不傻。

    对石婉婷,她以前没什么好感,这会儿都要反感了——自己在别人的闲话里,都许配给两家了,还是续弦c正妻c妾室都行,这种事要是宣扬出去,程度比她前世被迫嫁给梁澈还严重。

    怎么就你那么招人惦记?因为你轻浮。

    怎么就你做继室c正妻c妾室都行?因为你自甘下贱,水性杨花。

    ——永远不要指望说闲话的人为你辩解,那种人的嘴就是淬了剧毒的利刃。更不要指望满城风雨时能挺身而出为自己恢复名誉,在好事的人眼里,那叫越描越黑。你卷入流言就是有了污点,除了死,没有法子能还自己清白。

    就是这样不讲理的世道。

    否则,怎么会有流言猛于虎的老话。

    前世的她,就曾受过千夫所指的屈辱,她对这种事感同身受。

    但这不代表她能对有相似遭遇的人予以出自本心的同情c劝慰。她能给石婉婷的,是堵住别人的嘴,不揭穿石大小姐是流言的根源,再多的,给不起。

    某种程度上,她憎恶c厌恶过自己——立于危墙之下就是错,她恨自己走到了那一步。

    有些本质上的相同之处,会让人相见就投缘。

    而有些相同之处,则会让人抵触,联想到自身最为晦暗的经历,甚至会由抵触转为反感。注定无缘,只能各走各路。

    这是人性当中介于黑白之间的灰色,不能用是非对错是评判,几乎是出于本能,自己亦很难改变。

    厉夫人竭力转动脑筋,却是如何都无法反驳薇珑的话。

    哪一家都一样,亲戚里的旁支c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平时做事全无默契,随时可以反目。正如厉三太太能当众揭穿她——打根底就不能相互信任,寻常来往大多是相互利用。

    若是亲近之人,即便是面和心不合,也不敢跟外人透露家事,关乎一个女子终身的事情,更是不敢谈及。

    “答不出没关系,说说那女子与唐家的是非吧?”薇珑问厉夫人,“唐家有男子意欲纳妾c娶妻,我与两个妯娌不知情,勉强说得过去,那么,怎么连我婆婆都是闻所未闻?”

    太夫人凝视着厉夫人,语气已经很是不悦,“这件事也一样,男方这边想都没想过的事情,你为何与人说起?难不成原因相仿,是在你看来唐家信得过的人说的?真是这么回事的话,你不妨把那人当众说出,心思龌龊之辈,唐家绝不会容着!我唐家的子嗣,若要娶妻,自会亲自登门求娶,亦或由我出面提亲。姻缘是结两姓之好,唐家从来不会失了分寸,坏了规矩,亲事落定之前,绝不会与外人提及一字半句。”

    还没说话,路就全被堵死了。厉夫人嘴角翕翕,只能发出一些模糊的音节,自己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薇珑语气沉冷:“厉夫人,给个说法。”

    此时,全场落针可闻。这一刻的婆媳两个,再无平日里亲切的笑容,周身都透着常年居于上位者才能生出的威仪c凛然。

    厉夫人则全然没了平日的沉稳,语气有些颤巍巍的:“这些事,是我考虑不周。虽然有些话”

    薇珑挥手打断她的话:“我再找个人证实你捕风捉影c造谣污蔑?”

    厉夫人再不敢狡辩:“是我行差踏错,根本就不该与人议论这些。”她相信,只要唐家婆媳四个想,就能再找出人来指证她。

    薇珑缓声说出自己的打算:“事关家父的谣言,我暂且放在一旁,若是证实你空口造谣,那么,你记得去那女子的家中赔罪认错,家父是否追究厉家,非我可过问。关乎唐家的谣言,我此刻就要个说法。侯爷是唐家顶门立户的人,你与人说唐家这种是非,便是往他身上泼脏水,我容不得。”

    厉夫人垂眸,一面思忖一面道:“我会告知我家老爷,明日与我一同到黎王府c唐府赔罪。”

    薇珑无动于衷,“我此刻就要说法。”

    厉夫人舔了舔已经发干的嘴唇,抬眼望向薇珑。

    二夫人也看向薇珑,发现此刻对方的一双眼睛亮得吓人,寒芒闪烁,即便如此,那双眼睛只有更美,愈发的勾魂摄魄。

    二夫人觉得此刻的薇珑更好看,厉夫人却不会有这份雅兴,她只觉得心里发毛。

    薇珑又道:“你我等到明日早间,换个地方说话?”明日早间,她与婆婆一定会把这件事禀明皇后——此刻厉夫人说什么都无所谓。

    厉夫人已是面色惨白。她转向太夫人,死死地咬住牙关,迟疑片刻后,跪倒在地,“太夫人,我”跪倒那一刻,眼泪就到了眼里,这会儿说话,已经哽咽起来,“我不该无中生有,辱没唐府的名誉。”

    薇珑不等太夫人有所反应,已闲闲道:“端王妃的事情,委实叫人唏嘘。顺王的原配生生逼迫她致死,也不过是找她说了几次话。这女子的心,各有不同,真是难以揣测。”

    如果薇珑适当地透漏风声,把厉夫人的话添油加醋,告诉石婉婷石婉婷会不会羞愤难当,寻短见?皇帝会不会也让她这个始作俑者一命抵一命?其实不用想,皇帝对皇子妃都如此,如何会在乎一个命妇的生死?

    厉夫人转向薇珑。不论怎样,她都能把谣言止于今日,现在放不了的人,只有唐家女眷,尤其这位郡主。“黎郡主”

    “唤我唐夫人。”薇珑纠正道,“我嫁入唐府的日子不短了。”

    太夫人莞尔,心里真是摸不着这孩子的脾气和路数了。只说这件事,发难很明显是做足了准备,到了此刻,却纠结起外人对自己的称谓来——有点儿跑题。

    可是这样多好啊。若是这孩子享受在唐家做黎郡主的滋味,那才要命。

    “是,是。”厉夫人的面色由白转红,“唐夫人,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实在是对不住唐府,也对不住黎王府。”

    “传那么多c那么久的闲话,跪一跪也就能得到原谅了——我要是不原谅的话,在场诸位兴许就有人认定我心胸狭窄。这种事,还是惹祸的人划得来啊。”薇珑说这些话的同时,眯了眸子,一直盯着厉夫人的面颊。

    厉夫人死死地咬住嘴唇,闭了闭眼,抬起手来,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耳光,随后俯下’身去,看起来是磕头的样子,“请唐夫人c唐太夫人大人不记小人过。”

    婆媳两个应声之前,刑部尚书夫人先一步道:“不能就此了事,哪能轻易饶了这样的人?这事情是落在了唐夫人手里,一直不曾提及那女子,若是换个沉不住气的,早就把一切挑明了,那女子兴许此刻就已想不开了。——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唐太夫人c唐夫人,还是慎重些好。”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些人却蓄意想整治死她。下跪c掌掴还不够!厉夫人怒极,之后竟笑了,“话里话外的想给一个女子安排归宿,是我蠢。比起这种事,不知道毁掉一个女子的姻缘是怎样,不知是更难,还是很轻易就能办到。”

    薇珑因为她这些话心头一动,似是无意地环视在场众人,注意力却都在石婉婷身上。

    石婉婷要起身说话。

    薇珑显得很不耐烦地摆一摆手,对厉夫人道:“罢了,你起来吧。”

    厉夫人言不由衷地道谢。

    薇珑余光瞥见石婉婷恢复原状,便专心应对眼前事,对太夫人道:“宴席还要继续,犯不着为这个人影响了宾客的兴致。娘,我们明日再从长计议。”语毕,对刑部尚书夫人投去感激的一笑,示意对方已经把那些话都听到了心里。

    太夫人其实也有意无意地留意着石婉婷,完全明白薇珑的用意,颔首一笑,“说的在理,有事明日再说。”继而正色对厉夫人道,“日后,除了进宫时碰面,唐家人再不想与你见面。厉家及其亲朋的宴席,我们一概不会前去;唐家的宴席,我们绝不敢下帖子邀请厉家及其亲朋前来。”转而扬声唤何妈妈,“送客!”

    厉夫人狼狈不堪地离开。

    随后,太夫人对厉三太太一笑,“没有你这样明白事理的,我们怕是还要被蒙在鼓里,等会儿我要与你单独喝两杯酒,还请你赏脸。”

    厉三太太很有些受宠若惊,“太夫人真是折煞我了。”

    太夫人笑着命二夫人给厉三太太重新安排座位,随后唤三夫人,“那几个跟着嚼舌根的,也不宜留下来败兴,你帮我送走。”

    三夫人脆生生称是而去。

    ·

    午间到晚间,梁潇一直都留在那个湘西菜馆。

    午间席间,程阁老问起他先前差事与人交接的一些细节,断断续续的,也说了大半个时辰的话。

    随后,程阁老回内阁理事,其余几个他的门生c下属却没走,说是今日都没事,恰逢阁老不是很忙,便邀请阁老来此处用饭。这些人要么年轻气盛刚入官场,要么就是官职低微,一个个的向梁潇请教起一些官场c公务上的事情来,说话期间,偶尔敬一杯酒。

    梁潇心头的疑虑慢慢散去,开始专心应承这些人。不管遇到的人能否帮得上自己,都不能给人冷脸,要好声好气地应对,说不定无意间就能探听到可以利用的消息。

    今日他并没能如愿打探到什么,但这开端不错,相信以后若是有机会,下帖子给这些人的话,不会遭到婉拒。

    虽然自己最清楚,能宴客的期限起码要到明年了,但是,该铺垫的还是要铺垫。今日混个脸熟,来日兴许就能称兄道弟。

    用过晚饭之后,他把一张银票用酒杯压住,离开了饭馆,打道回府。

    回到顺王府,他唤来钟管事,“要你找的人,可找齐了?”

    钟管事回道:“三日前就已找到,二十个人,有五个长期混迹于临近京城的几个地方。都是身怀绝技之人,在江湖上名声很是响亮。”

    梁潇问道:“在你看来,能否顺利俘获黎薇珑?”

    钟管事有些犯难,“要活口的话,应该要费些时间,总得找个她人单势孤的时机”

    “没有时间了。”梁潇摆一摆手,“若是不论死活呢?”

    “那就容易了。即便是硬拼,她身边那些侍卫怎么抵挡得住?”钟管事道,“就算是他唐意航随时准备着与人交手,他手里的侍卫也不会如他一般是习武天才。”

    梁潇总算现出了还算满意的神色,“盯着唐府c平南王府的人,这两日没松懈吧?”

    “没有。”钟管事回道,“今日唐府有宴请,宾客盈门。平南王府还是老样子,平南王此刻身在城外古刹,与一个据说是一年一见的友人叙谈c对弈。只是,平南王每次出门,还如前一段日子,有数十名明里暗里的侍卫随行——不好找下手的机会。”

    “他倒是无妨,有没有机会无所谓。”梁潇道,“只要把黎薇珑捏在手里,不管是唐修衡c端王还是黎兆先,都会对我唯命是从。那是个货真价实的美人,只一张脸就能颠倒众生,根本就是祸国妖孽的胚子。”他讽刺地笑了笑,“把她弄到手里,即便只有日的时间,也足够我翻身,把端王除掉。”

    这是钟管事不能接话的话题,赔着笑,他岔开话题,“那么,何时动手呢?”

    “尽快。”梁潇思忖片刻,“最迟明晚动手,让那些江湖客随时待命。她明日便是不出门,也得给我想个合情合理的法子,让她出门。事不宜迟,晚一步,先毙命的兴许就是我。”

    “小的明白了!”

    “坐下,等会儿我与你一起斟酌出个章程。”梁潇指一指近前的杌凳,待钟管事落座之后,说起自己的行程,“明日一早,我就要去宫里一趟,向父皇辞行,去护国寺思过。父皇不会不答应。我离开王府之后,你就可以随时动手。”

    钟管事明白,梁潇这是要洗脱自己的嫌疑——黎薇珑一到手,不管是死是活,唐家c平南王府甚至还有柔嘉公主c徐家都会全力追究,圣上又一向宠爱黎郡主,定会命锦衣卫全力寻找。而那时,顺王已经在护国寺,陪着胞弟上香思过。别人怎么想无所谓,只要拿不出切实的证据,就不敢指控这件事是顺王谋划的。

    一个弱女子的安危生死,影响着皇室子嗣c望族唐家和异姓王爷的前程。说来荒谬,却是事实。

    可钟管事也知道,成败在此一举——自家王爷与自己的前程,决定于是否能成功虏获或刺杀黎郡主。

    ·

    当晚,梁潇与钟管事商议很久,拟定了一个能力范围内最牢固的计划,随后,他又亲自见了见那二十名身怀绝艺的江湖客,许以重金。

    都安排下去了,事情能不能成,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梁潇只需等待最终的结果。

    到了这时候,所有的沮丧c不甘c愤懑渐行渐远。

    他得到了暂时的解脱。

    能成事,是苍天怜惜;不能成事,便是命数,不可强求。

    最好的结果,是在五皇子长大成人之前,下重手让皇帝认命,册封皇长子为储君;最坏的结果,不会比现在更坏,大不了引颈自尽或是喝下一杯毒酒。

    睡前,梁潇连喝了几杯烈酒,为的是让自己能够早些入睡。

    近来他睡得极不安稳,总做噩梦,而且睡眠时间很短。但明日一大早就要进宫,赶在皇帝处理政务之前禀明自己的去向。

    总得想法子让自己好好儿睡一两个时辰。

    这样想的,也如愿了。

    躺在床上没多久,便沉沉入睡。

    他没熄灯。因为,在梦里,顺王妃总是来向他索命。

    他无端醒转的时候,应该是因为莫名的寒意席卷周身,还有一种自骨髓里生出的恐惧。

    片刻的身形僵硬之后,他翻了个身,面向床外侧,最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在他认为不可能出现的人。

    唐修衡。

    唐修衡噙着一抹凉凉的笑,负手站在他床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

    梁潇心头的惊骇,胜过眼睁睁见到厉鬼。

    容貌过于出色的人,时常会让人生出失真的感觉:青天白日里见到,便觉得他或她有遗世独立之感,不定哪一刻便会飘然遁去;夜色深沉时见到,便觉得他或她是仙子转世,亦或妖魅现形。

    此刻的唐修衡,在梁潇眼里,俊美如谪仙,可怖如妖魅。

    “你c你怎么会在这儿?”梁潇确定自己张嘴说话了,然而可惜的是,他没听到自己的声音。

    “沙场上,敌未动我先动,有时候是大忌;生死场上,敌未动我先动,是上策。”唐修衡微微俯身,对梁潇道,“我来送你一程。”

    梁潇的恐惧到了极点,他想起身,想扬声唤人,然而事实残酷,他动不了,还是不能出声。

    “别怕。”唐修衡动作堪称温柔地用黑纱罩住梁潇的面部,“不是要你死。”

    梁潇的心绪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便听到了对方对他宣布的魔咒一般的言语:

    “只是要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唐修衡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梁潇只恨自己连咬舌自尽的力气和机会都已被剥夺。

    作者有话要说:  梁潇:我的戏下章就杀青了吗?

    ·

    今天起开始尬九千,看能坚持多久。

    晚安(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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