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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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书颜再次听到沈聿昊这个名字，是在周一的傍晚。那天从晚宴上离开时，方书颜曾向姚晋打听过这个人。姚晋年纪轻轻便能成为方启德的贴身助理不是没有道理的，信息的收集不在话下，他当时告诉方书颜的是：“沈聿昊。致恒集团太子爷，在国外留学，最近应该是回国探亲吧。”
“原来他就是刚才女孩们谈论了半天的那个人。”方书颜心想。当时她对沈聿昊唯一的肯定是：他倒是个有资格成为焦点的人。方书颜那会儿的心思并不在这个人身上，听过也就算了，所以这天当电话那头的沈聿昊报出自己的名字时，方书颜还是想了一下才把他和那张帅气又让人讨厌的笑脸联系了起来。沈聿昊在电话里提出要约她出去，方书颜想也不想就要拒绝，可不知怎地，她看着那时突然从外头走进来的何川，出口的话却瞬间变成了：“好啊，什么时候？”
方书颜的这声“好”，只不过是电光火石间作出的决定，根本没有细想。不过即使是过后她也说不清楚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赌气地觉得：又不是只有他有仰慕者！
到了约好的这天，一直到走出校门看到不远处斜斜地靠在车上意气风发的沈聿昊时，方书颜才转过头对何川说：“我今天约了人，你先回去吧。”
何川默默地往沈聿昊扫了一眼，然后点头颌首，没有说什么。方书颜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得收回目光转身离开。在一边的沈聿昊早已开好了车门等着她，方书颜坐进去，不死心地往后视镜里看。何川就只立在原地，低头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子起动，慢慢驶离，何川却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方书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只一瞬不瞬地盯着后视镜。终于就在车子快要转进大路时，镜子中那小小一点的人似乎抬起头看了过来。距离太远，方书颜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而车子一拐，那个影像便彻底从镜子里消失了。方书颜心中一急，下意识地探出窗口回头看去，可这时就连学校大门都已看不真切了。
她讪讪地回过身来，却不期然对上了沈聿昊探究的目光，当下有些心虚地问：“干嘛？看什么看！”
沈聿昊却只是换上了一副轻松的神态，耸耸肩勾唇一笑道：“没事。”
这晚沈聿昊带方书颜去了一家东南亚餐厅。餐厅的气氛很好，席间有外藉表演者穿梭弹唱c与客人共舞，欢声笑语不断。沈聿昊和方书颜也跟着跳了两轮舞，第一次两人是被表演者拉出去的，到了第二次时，不等别人过来，沈聿昊自己先拉起了方书颜。他们随音乐起舞，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当晚这一对耀眼的年轻男女，吸引了餐厅里许多人的目光。
“下次再带你去更好玩的地方。”饭后沈聿昊送方书颜回到方家大门前时说。
这晚方书颜可以说是尽兴而回，但她却没有想过要和沈聿昊有第二次的约会。此时听了沈聿昊的话，她只是抿了抿唇，不置可否。
“怎么，没兴趣？”沈聿昊好像看出她的心思，笑了一笑说：“我还以为你会想要知道你那位朋友的反应。”
方书颜闻言一惊，意外地看着他，沈聿昊满眼欢快地享受着她的惊讶，勾着嘴角用下巴指了指方家的方向。
心事被道中，小诡计被看穿，再加上这个男人言辞中的嘲讽意味，方书颜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毕竟是自己利用了沈聿昊，理亏在先的她只得气愤地别开了脸。沈聿昊心情很好似地笑出声来，欣赏了下在方书颜身上难得一见的窘迫表情，他离开时留下一句：“周五我过来接你。”
就这样，方书颜和沈聿昊的约会从一次变成了两次c三次可能是对被他捉住了自己的把柄心存不甘，也可能是受第一印象的影响，方书颜好像打定了主意要和他过不去似地，时不时地与他抬扛。沈聿昊对她的挖苦与白眼毫不在意，不过他也显然没想要表现得像个君子，在两人的你来我往中常常让方书颜哑口无言c怒气冲冲，而且在这种时候，他的眼里还总跳动着雀跃和欢愉。有时方书颜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掉进了他设下的什么圈套里，就好像他是在故意戏弄她诱她生气，特别是当他面对她的盛怒却还能笑着把玩她垂在肩上的马尾时。一来二去，方书颜与沈聿昊说话便完全不加修饰与斟酌，一张利嘴总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畅快无忌c句句狠利。
事实上，和沈聿昊的约会并不无趣。从餐厅的选择到节目的安排，每次他总是能找到一些正合方书颜胃口c挑得起她兴致的点。在斗嘴互损以外的时间，俩人也还算合拍，有时候对沈聿昊的某些品味和取择，方书颜在心底里甚至是隐隐有些欣赏的。不过彼时她更确定的却是她对沈聿昊的那些始终得不到改观的印象。她不喜欢他总是志得意满地笑着，那神态好像只要他想要，整个世界便都是他的；她也讨厌他看着自己时眼里不时浮现出来的占有欲与笃定。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竟认为她就一定会是他的人？
另一方面，沈聿昊对于自己被她利用一事似乎毫不介意，偶尔还会和方书颜讨论，问些：“你为什么会喜欢那种冰块脸？”c“你不觉得无趣吗？”诸如此类的问题。他总是毫不掩饰地说出自己对她的企图，说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把她约出来，但他说这话的时候那戏谑的表情让方书颜有些怀疑它的真实度。倒是有一次她提出自己的质疑时，那一瞬沈聿昊的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片刻后他转过头去，微仰的侧脸像在迎视着什么：“我也想看看最后的结果会怎样。”
方书颜对此并没有下心思去细究。沈聿昊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她才不在乎，谁有兴趣知道这些呢？她想知道的只是何川会对他们的约会怎么想。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她才懒得去见沈聿昊呢。
谁曾想，最先失去耐性的却是方书颜自己。
那个晚上，和沈聿昊出去约会的方书颜回来得比平常晚了一些，当他们在方家大门口下了车时，碰巧何川也正从练功房的方向走回客厅，远远地朝他们看了过来。在他望了一眼又转过头去之后，方书颜撇了撇嘴，把她这一表情收进眼里的沈聿勾起嘴角笑着说：“你那个朋友好像对你没什么兴趣啊。”
方书颜恨透了他那幸灾乐祸的语气，可他的话偏又让她一时无法回驳。她和沈聿昊这几次的约会，何川看在眼里，态度却是越发地冷漠。往往她回到家时何川都已进了他自己的卧室里，她连他的面都见不到，更妄论能看到他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现在她跟沈聿昊离开时何川也不再像那次在校门口般呆立良久，每次车子还未开动她便从后视镜里看到他转身离开。
被戳中痛处的方书颜狠狠瞪了沈聿昊一眼，抬脚要走，沈聿昊突然把她往后一拉，转个身便将猝不及防的她困在了车子前。
“你干嘛！”方书颜气问。
“帮你呀。”沈聿昊对她的怒气视而不见，用眼神扫了扫何川的方向慢悠悠自顾自说着：“你说会不会是我们演得不够真实？”
方书颜明白过来，看着他挑了挑眉。沈聿昊会意一笑，乌黑的眸中透出狡猾的光。
“例如来个吻别什么的”他眼睛亮晶晶的，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朝她靠近。方书颜瞪起一双杏目凶狠地看着他，似乎在说：“你敢！”可同一时间在她的心里却又好像还存在另一个念头：因好奇答案而对沈聿昊的提议有点跃跃欲试。不过下意识里，她还是伸出手推了推沈聿昊。
沈聿昊双臂依旧牢牢地撑在她身侧，在她的推拒下不再靠近却也不后退，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他来了。”
在他的提示下，方书颜状似随意地往何川的方向瞄了一眼，刚刚那个快要走进客厅的身影果然已转了方向，此刻正抬步向他们这边走来。
身体里的血液似乎因这偷偷的一瞄沸腾起兴奋，方书颜复看向沈聿昊，心中挣扎。沈聿昊的那张俊脸却已又缓缓地俯下来，嘴角啜着笑，眼神既雀跃又毫无怜悯心，一边朝她逼近一边“好意”地提醒：“你还可以拒绝。”
方书颜气恼于他的嘲弄，可是这个时候所有的不甘心不情愿都抵不过对答案的渴求来得强烈。她狠狠地剜了沈聿昊一记，迫于无奈地垂下眼不去看他那可恶的笑颜。沈聿昊看着她那因生气而涨红的脸和随着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而皱起的眉，低低地笑了出来，热热的气息喷在方书颜的脸上。就在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之时，他轻轻地在方书颜的脸上落下一个吻。
沈聿昊退开的时候，忍了很久的方书颜报复性地偷偷踩了他一脚，然后才什么事都没有似地微微笑着抬起头来。沈聿昊也毫无风度地对她勾着嘲讽的笑，可那黑亮的双眸里却不知何时像是染上了一层辨不明的幽黯。而在看到方书颜脸上展露出笑容时，何川停下了脚步，一张本就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脸在昏暗中愈加地喜怒难辨。
何川没有和他们打招呼，也没有解释他过来的原因，就像只是来迎她似地静静地站在那里，直至方书颜送走了沈聿昊。待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方书颜故意问他：“何川，你觉得他怎样？”
何川一脸淡漠，转身往家里走：“没怎样。”
方书颜紧追上去：“什么没怎样？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帅吗？而且”
“他看上去不像是正人君子。”何川冷不丁嘣出这么一句，方书颜刹时间没反应过来，嘴巴张着忘了合上。
“你又不是喜欢他”何川说到这里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划过一丝类似于羞涩的神色，他眼神闪躲地望向别处，才又若无其事道：“以后还是少点跟和他单独出去吧。”
虽然对于何川给予沈聿昊的评价方书颜心里其实是挺认同的，但嘴上却不服气道：“谁说我不喜欢他了！”
何川闻言放缓了脚步，迟疑片刻后停下来看着方书颜问：“你喜欢他？”
“这个嘛等以后时机到了再告诉你吧！”方书颜挑着眉，笑意盈盈地把当初何川对她说过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他。
何川愣了一愣，什么也没说再度迈开了步子。
“怎么，生气了？”方书颜憋着笑，一脸得意地跟在他身旁。“你干嘛突然关心起我和沈聿昊的事啊，你不会也喜欢我吧？”
这句话方书颜本只是一时得意随口而出，可没想到何川听了脸上的表情却顿了一顿，似心事被说中般不大自然的躲开她的目光，加快脚步往屋里走去。方书颜心下一动，有个念头像闪电忽现劈开黑暗，她站在原地怔了片刻，猛然回神追了进去。
“不许走！”方书颜在客厅里追上何川：“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原来他就是刚才女孩们谈论了半天的那个人。”方书颜心想。当时她对沈聿昊唯一的肯定是：他倒是个有资格成为焦点的人。方书颜那会儿的心思并不在这个人身上，听过也就算了，所以这天当电话那头的沈聿昊报出自己的名字时，方书颜还是想了一下才把他和那张帅气又让人讨厌的笑脸联系了起来。沈聿昊在电话里提出要约她出去，方书颜想也不想就要拒绝，可不知怎地，她看着那时突然从外头走进来的何川，出口的话却瞬间变成了：“好啊，什么时候？”
方书颜的这声“好”，只不过是电光火石间作出的决定，根本没有细想。不过即使是过后她也说不清楚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赌气地觉得：又不是只有他有仰慕者！
到了约好的这天，一直到走出校门看到不远处斜斜地靠在车上意气风发的沈聿昊时，方书颜才转过头对何川说：“我今天约了人，你先回去吧。”
何川默默地往沈聿昊扫了一眼，然后点头颌首，没有说什么。方书颜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得收回目光转身离开。在一边的沈聿昊早已开好了车门等着她，方书颜坐进去，不死心地往后视镜里看。何川就只立在原地，低头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子起动，慢慢驶离，何川却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方书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只一瞬不瞬地盯着后视镜。终于就在车子快要转进大路时，镜子中那小小一点的人似乎抬起头看了过来。距离太远，方书颜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而车子一拐，那个影像便彻底从镜子里消失了。方书颜心中一急，下意识地探出窗口回头看去，可这时就连学校大门都已看不真切了。
她讪讪地回过身来，却不期然对上了沈聿昊探究的目光，当下有些心虚地问：“干嘛？看什么看！”
沈聿昊却只是换上了一副轻松的神态，耸耸肩勾唇一笑道：“没事。”
这晚沈聿昊带方书颜去了一家东南亚餐厅。餐厅的气氛很好，席间有外藉表演者穿梭弹唱c与客人共舞，欢声笑语不断。沈聿昊和方书颜也跟着跳了两轮舞，第一次两人是被表演者拉出去的，到了第二次时，不等别人过来，沈聿昊自己先拉起了方书颜。他们随音乐起舞，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当晚这一对耀眼的年轻男女，吸引了餐厅里许多人的目光。
“下次再带你去更好玩的地方。”饭后沈聿昊送方书颜回到方家大门前时说。
这晚方书颜可以说是尽兴而回，但她却没有想过要和沈聿昊有第二次的约会。此时听了沈聿昊的话，她只是抿了抿唇，不置可否。
“怎么，没兴趣？”沈聿昊好像看出她的心思，笑了一笑说：“我还以为你会想要知道你那位朋友的反应。”
方书颜闻言一惊，意外地看着他，沈聿昊满眼欢快地享受着她的惊讶，勾着嘴角用下巴指了指方家的方向。
心事被道中，小诡计被看穿，再加上这个男人言辞中的嘲讽意味，方书颜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毕竟是自己利用了沈聿昊，理亏在先的她只得气愤地别开了脸。沈聿昊心情很好似地笑出声来，欣赏了下在方书颜身上难得一见的窘迫表情，他离开时留下一句：“周五我过来接你。”
就这样，方书颜和沈聿昊的约会从一次变成了两次c三次可能是对被他捉住了自己的把柄心存不甘，也可能是受第一印象的影响，方书颜好像打定了主意要和他过不去似地，时不时地与他抬扛。沈聿昊对她的挖苦与白眼毫不在意，不过他也显然没想要表现得像个君子，在两人的你来我往中常常让方书颜哑口无言c怒气冲冲，而且在这种时候，他的眼里还总跳动着雀跃和欢愉。有时方书颜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掉进了他设下的什么圈套里，就好像他是在故意戏弄她诱她生气，特别是当他面对她的盛怒却还能笑着把玩她垂在肩上的马尾时。一来二去，方书颜与沈聿昊说话便完全不加修饰与斟酌，一张利嘴总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畅快无忌c句句狠利。
事实上，和沈聿昊的约会并不无趣。从餐厅的选择到节目的安排，每次他总是能找到一些正合方书颜胃口c挑得起她兴致的点。在斗嘴互损以外的时间，俩人也还算合拍，有时候对沈聿昊的某些品味和取择，方书颜在心底里甚至是隐隐有些欣赏的。不过彼时她更确定的却是她对沈聿昊的那些始终得不到改观的印象。她不喜欢他总是志得意满地笑着，那神态好像只要他想要，整个世界便都是他的；她也讨厌他看着自己时眼里不时浮现出来的占有欲与笃定。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竟认为她就一定会是他的人？
另一方面，沈聿昊对于自己被她利用一事似乎毫不介意，偶尔还会和方书颜讨论，问些：“你为什么会喜欢那种冰块脸？”c“你不觉得无趣吗？”诸如此类的问题。他总是毫不掩饰地说出自己对她的企图，说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把她约出来，但他说这话的时候那戏谑的表情让方书颜有些怀疑它的真实度。倒是有一次她提出自己的质疑时，那一瞬沈聿昊的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片刻后他转过头去，微仰的侧脸像在迎视着什么：“我也想看看最后的结果会怎样。”
方书颜对此并没有下心思去细究。沈聿昊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她才不在乎，谁有兴趣知道这些呢？她想知道的只是何川会对他们的约会怎么想。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她才懒得去见沈聿昊呢。
谁曾想，最先失去耐性的却是方书颜自己。
那个晚上，和沈聿昊出去约会的方书颜回来得比平常晚了一些，当他们在方家大门口下了车时，碰巧何川也正从练功房的方向走回客厅，远远地朝他们看了过来。在他望了一眼又转过头去之后，方书颜撇了撇嘴，把她这一表情收进眼里的沈聿勾起嘴角笑着说：“你那个朋友好像对你没什么兴趣啊。”
方书颜恨透了他那幸灾乐祸的语气，可他的话偏又让她一时无法回驳。她和沈聿昊这几次的约会，何川看在眼里，态度却是越发地冷漠。往往她回到家时何川都已进了他自己的卧室里，她连他的面都见不到，更妄论能看到他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现在她跟沈聿昊离开时何川也不再像那次在校门口般呆立良久，每次车子还未开动她便从后视镜里看到他转身离开。
被戳中痛处的方书颜狠狠瞪了沈聿昊一眼，抬脚要走，沈聿昊突然把她往后一拉，转个身便将猝不及防的她困在了车子前。
“你干嘛！”方书颜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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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书颜明白过来，看着他挑了挑眉。沈聿昊会意一笑，乌黑的眸中透出狡猾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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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聿昊双臂依旧牢牢地撑在她身侧，在她的推拒下不再靠近却也不后退，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他来了。”
在他的提示下，方书颜状似随意地往何川的方向瞄了一眼，刚刚那个快要走进客厅的身影果然已转了方向，此刻正抬步向他们这边走来。
身体里的血液似乎因这偷偷的一瞄沸腾起兴奋，方书颜复看向沈聿昊，心中挣扎。沈聿昊的那张俊脸却已又缓缓地俯下来，嘴角啜着笑，眼神既雀跃又毫无怜悯心，一边朝她逼近一边“好意”地提醒：“你还可以拒绝。”
方书颜气恼于他的嘲弄，可是这个时候所有的不甘心不情愿都抵不过对答案的渴求来得强烈。她狠狠地剜了沈聿昊一记，迫于无奈地垂下眼不去看他那可恶的笑颜。沈聿昊看着她那因生气而涨红的脸和随着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而皱起的眉，低低地笑了出来，热热的气息喷在方书颜的脸上。就在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之时，他轻轻地在方书颜的脸上落下一个吻。
沈聿昊退开的时候，忍了很久的方书颜报复性地偷偷踩了他一脚，然后才什么事都没有似地微微笑着抬起头来。沈聿昊也毫无风度地对她勾着嘲讽的笑，可那黑亮的双眸里却不知何时像是染上了一层辨不明的幽黯。而在看到方书颜脸上展露出笑容时，何川停下了脚步，一张本就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脸在昏暗中愈加地喜怒难辨。
何川没有和他们打招呼，也没有解释他过来的原因，就像只是来迎她似地静静地站在那里，直至方书颜送走了沈聿昊。待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方书颜故意问他：“何川，你觉得他怎样？”
何川一脸淡漠，转身往家里走：“没怎样。”
方书颜紧追上去：“什么没怎样？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帅吗？而且”
“他看上去不像是正人君子。”何川冷不丁嘣出这么一句，方书颜刹时间没反应过来，嘴巴张着忘了合上。
“你又不是喜欢他”何川说到这里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划过一丝类似于羞涩的神色，他眼神闪躲地望向别处，才又若无其事道：“以后还是少点跟和他单独出去吧。”
虽然对于何川给予沈聿昊的评价方书颜心里其实是挺认同的，但嘴上却不服气道：“谁说我不喜欢他了！”
何川闻言放缓了脚步，迟疑片刻后停下来看着方书颜问：“你喜欢他？”
“这个嘛等以后时机到了再告诉你吧！”方书颜挑着眉，笑意盈盈地把当初何川对她说过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他。
何川愣了一愣，什么也没说再度迈开了步子。
“怎么，生气了？”方书颜憋着笑，一脸得意地跟在他身旁。“你干嘛突然关心起我和沈聿昊的事啊，你不会也喜欢我吧？”
这句话方书颜本只是一时得意随口而出，可没想到何川听了脸上的表情却顿了一顿，似心事被说中般不大自然的躲开她的目光，加快脚步往屋里走去。方书颜心下一动，有个念头像闪电忽现劈开黑暗，她站在原地怔了片刻，猛然回神追了进去。
“不许走！”方书颜在客厅里追上何川：“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