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一章 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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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别生气，”唐长思见蒋氏这么愤怒，忙拉住她的手，一脸悔罪的表情：“为夫不也是为了这个家着想吗？夫人每日那么辛苦，精打细算的，为夫也是想帮夫人一臂之力啊，谁知道遇到这样的骗？以后一定再也不会上当了，夫人要打要骂都可，千万别气坏了自己的身，那为夫的罪过可就更大了。”
蒋氏愤愤地甩开他：“哼，还指望你能帮上我的忙？不添乱就不错了！这下，又得在家躲好几天了吧？你的赌债，还得等到年下咱们的产业银拿到手时候才能还，你不在家避个十天半个月的，看人家问你要钱，你怎么说！”
唐长思不敢开口，蒋氏又道：“你就在家待着吧，等这几日风头过了再出去。”
唐长思嚅嗫了一下，万分为难地开口了：“只怕过几日也~~”
“怎么着？”蒋氏立刻听出了话里的意思，更是勃然大怒：“难道还能要上门来不成？”
“这次的赌债，有一部分是在长安来的人开的赌场欠下的，苏州本地的那些还好说，拖拖就过去了，知道咱们年下能还，可是这一笔，可是半月内就得还不可的，所以，我想着夫人能不能帮为夫一把~~”还没说完，见蒋氏脸色大变，立刻吓得又解释道：“其实我也不想连累夫人，本来想的好好儿地，这笔香料银能挣上，不光能还上赌债，还能帮夫人一把，谁知道碰上了这个骗！为夫也是有冤无处诉啊！”
蒋氏虽然愤怒，却深知其中的利害。凡是长安来的，都是有些来头，不然，不能在这陌生地面开张。若是真还不出来，只怕会惹出什么事来，以唐府的名头，还不足以抵挡所有事情。看来，这笔银，只好替他先还了。
一想起唐长思不但挣不回钱来，每年那点产业银，反而叫他败坏了不少。如今，又凭空生出这么一笔非的立刻还不可的，蒋氏就烦躁不已：“有本事你自己掂量去，别来求我！”
“不求夫人，我还能求谁？看在康儿的份儿上，就帮为夫一把吧。要是真有什么事，夫人心里也过不去不是？”
嘴上这么说，蒋氏心里明白这钱是非还不可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放在心上，此时也懒得和他再纠缠，只得说：“你且在家待几天，下月的月钱放了，还有年前剩下的一点产业银，凑齐几两，先还一部分，你好能出门，不然，每日在我眼前晃，看着就烦心！”
唐长思见夫人终于发话，心中大定，立刻又露出嬉皮笑脸的样：“我就知道，夫人是最心疼我不过的。夫人放心，只有一回，从此之后，一定好好地做事，不叫夫人再担心了。”
这话蒋氏都懒得听了，沉着脸，就要离开。唐长思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笑道：“夫人，有什么好事，还没和我说呢，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有什么好事也是我做的，和你没关系，你也别想捡什么便宜！”
“夫人，就和我说说吧，说出来，也冲冲喜气不是！”
蒋氏被他将手拉的紧紧的，只好转过身来：“得了吧，别和我这幅样，告诉你，我已经替康哥儿求亲了！”
唐长思闻言也有些吃惊：“什么？求得是哪家姑娘？我怎么不知道？”
蒋氏重新在榻上坐下来，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家里的事，你几时管过？”
唐长思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放不下蒋氏刚才说的话：“快告诉我，到底求的是谁家姑娘？这可是关系康哥儿一生的大事，不能马虎啊。”
“你也知道这个道理？我自然不会轻易求娶。是扬州巨商周家的姑娘！”
“周家？”唐长思思了一下：“是不是那个做染料生意的？”
“正是那家。”
“那可是扬州的巨富啊，鼎鼎有名！”唐长思立刻就兴奋了起来：“到底是夫人足智多谋的，要是咱们康哥儿能娶上周家的姑娘，结上这样一门亲事，可对康哥儿有利多了！”
蒋氏微带得意地看了他一眼：“所以说，家里的事，哪不是我操心？时时刻刻都替你们谋划。要是等你上心，还不知猴年马月去呢！只是你也别高兴得早，我自从有了这心思，已经求人去提过一次了，谁知不成。我今日又特意去求了二嫂，想让二嫂帮忙出面和周家说说。她们汞阳郑氏和周家一贯有来往，听说还亲密的很，大概这就八九不离十了。”
唐长思对于这些事向来不大留心，因此也没往心里去，只是说：“全听夫人的，夫人想的绝不会错。”又道：“若不成，夫人也别着急，横竖咱们康哥儿年纪还小，过两年自然还有好的。”
他本来是想安慰蒋氏的话，没想到蒋氏立刻就柳眉倒竖：“不着急？能不着急？你终日在外面花天酒地，浪荡够了，哪里知道我们娘儿几个在家里的难处？康哥儿眼看大了，得娶亲，依哥儿年纪那么小，哪里不的花钱？你可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提起唐端依，自然唐长思气焰又短了几分，马上又笑道：“夫人别动怒，我也是好心劝夫人，只是想着，那周家是扬州巨商，全天下也是数得着的，就是不想和咱们结亲，也是自然，夫人别为了这事着急，回头伤身。”
“哼，周家虽为巨商，要是你能出息些，咱们房也有脸，说亲也容易了，何必还巴巴儿地上赶着去求人家？还不是你这不着调的弄成这样！康哥儿还好说，以后依哥儿大了，你还是这样，到时候又是麻烦！那可是你心疼的儿，看你怎么办！”蒋氏连嘲带讽地道。提到儿，她就又想到那个妾出的，心里又是一阵烦心。
唐长思说不响嘴，只好讪讪地笑着，蒋氏见他这样，心知再说这些木已成舟的事也无用。于是换了平静一点的口吻：“说正事。我能不着急么？你可知道？你二哥就要辞官回来了！”
“什么？”唐长思听到这个消息，比刚才的事还令他震惊，几乎要跳了起来：“我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
“你知道什么？只怕人人都知道了的事情，你还蒙在鼓里呢。二哥这一辞官回来了，那不就表示，二房的产业银，就要拿到他们手里了吗？”蒋氏伸出两根手指，悄悄地说。
唐长思心里一惊，这不也正是他日思夜盼的吗：“是啊，夫人说的是，按照老爷从前的遗嘱，只要二哥这一回来，这二房的产业，是一定要交还到他们手上的，原来说，因为二哥要到京里去做官，敏哥儿年纪小，像咱们房一样，没有成年的男丁，所以才托给大哥料理。这要二哥一旦回来了，这条规矩自然就不攻自破，该交还二哥打理了。”
他说着说着，忽然停顿下来，紧紧抿着嘴唇，似乎在思什么。
蒋氏还很少见到他这么严肃认真的样，心知肚明是因为什么。更加鄙视地冷笑一声：“现在知道着急了？从年轻时候开始，你花天酒地混日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些？如今，就算你再着急也没用，老爷已经说过，要到康哥儿长大之后才能将产业交给咱们。还不是你这从小不争气的！”
唐长思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勉强冒出一句：“那也没有几年了，等康哥儿长大了，不就行了？”
“哼，你就会说这些没用的。那不还得好几年？在人家手下讨生活的日你还没过够？我可是够了！这也难怪，你终日在外面玩笑，哪里知道我们在家里的艰难？”蒋氏想起这些年受柳氏的委屈，更是心中酸楚，不由得更恼恨起不争气的丈夫。
“事情已经这样了，老爷的遗嘱，谁能违背？”
“所以啊，这二哥要是回来了，二房顺理成章地拿回了产业，是一定要分出去单过的，到时候，这偌大的府邸，只剩下咱们和长房，不是明摆着要更受欺负吗？而且到那时，平白少了分之一可操控的产业，对于咱们房的这些，定会更加变本加厉的盘剥，你瞧着吧，明年年下，分的银，只怕比今年还得少呢！”蒋氏早已经想透了这些事，此时声色不动地说。
唐长思没想到这些，与其说刚才只是因为忽然听到这个消息，让他感到有些嫉妒，那现在就是恐慌了：“夫人说的是，以长房那一对儿的为人，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这可怎么办？本来年年都不够花，要是再少些的话~~”
“你没成算，难道我还没打算吗？既然现在已经这样了，咱们能做的，就是抓紧将周家这门亲事定下来，以后就算有个依傍了。不然，将来再娶个穷人家的媳妇儿，可就永没有出头之日了！”
“是，是，”唐长思只觉得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对未来的恐惧越来越深：“那依夫人看，请二嫂帮忙，这事能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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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愤愤地甩开他：“哼，还指望你能帮上我的忙？不添乱就不错了！这下，又得在家躲好几天了吧？你的赌债，还得等到年下咱们的产业银拿到手时候才能还，你不在家避个十天半个月的，看人家问你要钱，你怎么说！”
唐长思不敢开口，蒋氏又道：“你就在家待着吧，等这几日风头过了再出去。”
唐长思嚅嗫了一下，万分为难地开口了：“只怕过几日也~~”
“怎么着？”蒋氏立刻听出了话里的意思，更是勃然大怒：“难道还能要上门来不成？”
“这次的赌债，有一部分是在长安来的人开的赌场欠下的，苏州本地的那些还好说，拖拖就过去了，知道咱们年下能还，可是这一笔，可是半月内就得还不可的，所以，我想着夫人能不能帮为夫一把~~”还没说完，见蒋氏脸色大变，立刻吓得又解释道：“其实我也不想连累夫人，本来想的好好儿地，这笔香料银能挣上，不光能还上赌债，还能帮夫人一把，谁知道碰上了这个骗！为夫也是有冤无处诉啊！”
蒋氏虽然愤怒，却深知其中的利害。凡是长安来的，都是有些来头，不然，不能在这陌生地面开张。若是真还不出来，只怕会惹出什么事来，以唐府的名头，还不足以抵挡所有事情。看来，这笔银，只好替他先还了。
一想起唐长思不但挣不回钱来，每年那点产业银，反而叫他败坏了不少。如今，又凭空生出这么一笔非的立刻还不可的，蒋氏就烦躁不已：“有本事你自己掂量去，别来求我！”
“不求夫人，我还能求谁？看在康儿的份儿上，就帮为夫一把吧。要是真有什么事，夫人心里也过不去不是？”
嘴上这么说，蒋氏心里明白这钱是非还不可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放在心上，此时也懒得和他再纠缠，只得说：“你且在家待几天，下月的月钱放了，还有年前剩下的一点产业银，凑齐几两，先还一部分，你好能出门，不然，每日在我眼前晃，看着就烦心！”
唐长思见夫人终于发话，心中大定，立刻又露出嬉皮笑脸的样：“我就知道，夫人是最心疼我不过的。夫人放心，只有一回，从此之后，一定好好地做事，不叫夫人再担心了。”
这话蒋氏都懒得听了，沉着脸，就要离开。唐长思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笑道：“夫人，有什么好事，还没和我说呢，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有什么好事也是我做的，和你没关系，你也别想捡什么便宜！”
“夫人，就和我说说吧，说出来，也冲冲喜气不是！”
蒋氏被他将手拉的紧紧的，只好转过身来：“得了吧，别和我这幅样，告诉你，我已经替康哥儿求亲了！”
唐长思闻言也有些吃惊：“什么？求得是哪家姑娘？我怎么不知道？”
蒋氏重新在榻上坐下来，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家里的事，你几时管过？”
唐长思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放不下蒋氏刚才说的话：“快告诉我，到底求的是谁家姑娘？这可是关系康哥儿一生的大事，不能马虎啊。”
“你也知道这个道理？我自然不会轻易求娶。是扬州巨商周家的姑娘！”
“周家？”唐长思思了一下：“是不是那个做染料生意的？”
“正是那家。”
“那可是扬州的巨富啊，鼎鼎有名！”唐长思立刻就兴奋了起来：“到底是夫人足智多谋的，要是咱们康哥儿能娶上周家的姑娘，结上这样一门亲事，可对康哥儿有利多了！”
蒋氏微带得意地看了他一眼：“所以说，家里的事，哪不是我操心？时时刻刻都替你们谋划。要是等你上心，还不知猴年马月去呢！只是你也别高兴得早，我自从有了这心思，已经求人去提过一次了，谁知不成。我今日又特意去求了二嫂，想让二嫂帮忙出面和周家说说。她们汞阳郑氏和周家一贯有来往，听说还亲密的很，大概这就八九不离十了。”
唐长思对于这些事向来不大留心，因此也没往心里去，只是说：“全听夫人的，夫人想的绝不会错。”又道：“若不成，夫人也别着急，横竖咱们康哥儿年纪还小，过两年自然还有好的。”
他本来是想安慰蒋氏的话，没想到蒋氏立刻就柳眉倒竖：“不着急？能不着急？你终日在外面花天酒地，浪荡够了，哪里知道我们娘儿几个在家里的难处？康哥儿眼看大了，得娶亲，依哥儿年纪那么小，哪里不的花钱？你可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提起唐端依，自然唐长思气焰又短了几分，马上又笑道：“夫人别动怒，我也是好心劝夫人，只是想着，那周家是扬州巨商，全天下也是数得着的，就是不想和咱们结亲，也是自然，夫人别为了这事着急，回头伤身。”
“哼，周家虽为巨商，要是你能出息些，咱们房也有脸，说亲也容易了，何必还巴巴儿地上赶着去求人家？还不是你这不着调的弄成这样！康哥儿还好说，以后依哥儿大了，你还是这样，到时候又是麻烦！那可是你心疼的儿，看你怎么办！”蒋氏连嘲带讽地道。提到儿，她就又想到那个妾出的，心里又是一阵烦心。
唐长思说不响嘴，只好讪讪地笑着，蒋氏见他这样，心知再说这些木已成舟的事也无用。于是换了平静一点的口吻：“说正事。我能不着急么？你可知道？你二哥就要辞官回来了！”
“什么？”唐长思听到这个消息，比刚才的事还令他震惊，几乎要跳了起来：“我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
“你知道什么？只怕人人都知道了的事情，你还蒙在鼓里呢。二哥这一辞官回来了，那不就表示，二房的产业银，就要拿到他们手里了吗？”蒋氏伸出两根手指，悄悄地说。
唐长思心里一惊，这不也正是他日思夜盼的吗：“是啊，夫人说的是，按照老爷从前的遗嘱，只要二哥这一回来，这二房的产业，是一定要交还到他们手上的，原来说，因为二哥要到京里去做官，敏哥儿年纪小，像咱们房一样，没有成年的男丁，所以才托给大哥料理。这要二哥一旦回来了，这条规矩自然就不攻自破，该交还二哥打理了。”
他说着说着，忽然停顿下来，紧紧抿着嘴唇，似乎在思什么。
蒋氏还很少见到他这么严肃认真的样，心知肚明是因为什么。更加鄙视地冷笑一声：“现在知道着急了？从年轻时候开始，你花天酒地混日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些？如今，就算你再着急也没用，老爷已经说过，要到康哥儿长大之后才能将产业交给咱们。还不是你这从小不争气的！”
唐长思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勉强冒出一句：“那也没有几年了，等康哥儿长大了，不就行了？”
“哼，你就会说这些没用的。那不还得好几年？在人家手下讨生活的日你还没过够？我可是够了！这也难怪，你终日在外面玩笑，哪里知道我们在家里的艰难？”蒋氏想起这些年受柳氏的委屈，更是心中酸楚，不由得更恼恨起不争气的丈夫。
“事情已经这样了，老爷的遗嘱，谁能违背？”
“所以啊，这二哥要是回来了，二房顺理成章地拿回了产业，是一定要分出去单过的，到时候，这偌大的府邸，只剩下咱们和长房，不是明摆着要更受欺负吗？而且到那时，平白少了分之一可操控的产业，对于咱们房的这些，定会更加变本加厉的盘剥，你瞧着吧，明年年下，分的银，只怕比今年还得少呢！”蒋氏早已经想透了这些事，此时声色不动地说。
唐长思没想到这些，与其说刚才只是因为忽然听到这个消息，让他感到有些嫉妒，那现在就是恐慌了：“夫人说的是，以长房那一对儿的为人，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这可怎么办？本来年年都不够花，要是再少些的话~~”
“你没成算，难道我还没打算吗？既然现在已经这样了，咱们能做的，就是抓紧将周家这门亲事定下来，以后就算有个依傍了。不然，将来再娶个穷人家的媳妇儿，可就永没有出头之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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