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婪尾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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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侍奉的内侍皆出去了,魏襄正要喊画儿,一转头,却见她托腮坐在桌边笑盈盈看着他。
魏襄骇了一跳,问道:“你怎么过来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画儿道:“飘过来的呀。”
画儿说罢,捏了捏魏襄的鼻子,起身绕着桌子飘了两圈给他演示,她的衣料轻盈飘逸,上衣纯白如雪,下裳烂漫如霞,和着长及脚踝的青丝,出尘至极,真恍如姑射临世。
魏襄看着画儿,难得的呆愣住了,倒不是说是被美色所迷,毕竟他自眼前人还是画的时候就一直看着,而是眼前这一幕,对他来说,太过不可思议,世人信奉神仙,但比起神仙,更相信世间有鬼怪,眼下这一幕,无异于青天白日见了鬼。
魏襄在画儿飘到他身畔时,一伸手,将她扯住,画儿不妨之下,被他扯了个满怀,她缩在魏襄怀中,问道:“你做什么,我飘的不好看吗?”
自然是好看的,可让旁人看见,怕欣赏之前先给吓死了。
魏襄垂眸看着画儿,肃容道:“以后不许在人前飘。”
画儿疑惑:“为什么?”
魏襄道:“因为人都不会飘,只会走,你如此,他们会将你当妖怪烧了。”
“他们不会飘,还不许旁人飘了?”画儿蹙眉,厌恶道:“真是愚昧。”
魏襄不理,只抬起她的下巴:“我说的你听见没有,你若是做不到,便还是回到画中不要出来,到时候被烧了,我也救不了你。”
画儿嘟嘴,很是不乐意。
魏襄见状晃了晃她的下巴:“听到了没有。”
画儿趴在他颈窝里,闷闷应了一声:“哦。”
软绵绵的身子抱在怀中,魏襄很是不自在,拍了拍她的脊背:“起来吧,当人也有当人的好处,虽然不能飘了,但可以换很多好看的衣裳,吃很多好吃的食物。”
画儿在魏襄颈窝蹭了蹭:“还有阿襄陪着我。”
魏襄身子一僵,唇角微微上扬了些许,随后,他若无其事道:“起来尝尝吧。”
画儿点头,从魏襄怀中钻出来,魏襄趁机将画儿放在席上,让她坐好,拿了一块单笼金乳酥递给她。
画儿不接,探头就着魏襄的手嗅了嗅,魏襄低低一笑,将单笼金乳酥塞到她口中。
画儿被迫衔住,用手捧住金乳酥,低头啃了一口,魏襄看着她,问道:“好吃吗?”
画儿点头:“好吃。”
她说着,眼睛弯了起来,像只猫儿:“原来食物是这样的味道呀。”
魏襄摇头,又喂了她一口粥:“每道吃食味道都不一样。”
画儿张嘴喝了口粥,品了品,扬了扬手中的单笼金乳酥,道:“还是这个好吃。”
“原来你喜欢吃糕饼,”魏襄见状,将金乳酥挪到画儿面前:“吃吧。”
魏襄看着吃的欢喜的画儿,竟忍不住多喝了一碗粥,正欲帮她将不甚利索的袖子挽起来的时候,却听叶奉和在外面道:“陛下,您吃好了吗?”
魏襄一顿,竟险些忘了今日要上朝,他看向画儿,却见画儿将盘中糕点一股脑的倒进自己袖子中,不消他吩咐,便抱着满怀的糕点钻到了床底下。
魏襄看着桌上几个连渣子都不剩的盘子,顿了片刻,道:“进来吧。”
魏襄话落,叶奉和便带人推门进来,一抬头便见了魏襄面前几个光洁的盘子,顿了片刻,若无其事的服侍魏襄去上朝。
魏襄自知瞒不住叶奉和,既然如此,还不如让他在此守着,他起身,对跟在身畔的叶奉和道:“我桌上的砚用腻了,你挑一方给我换上。”
叶奉和闻言停下脚步,眼睁睁看着魏襄走远了。
等魏襄离开后,他收回视线,将人支走,自个拿着小内侍取来的砚关门走到桌边,方将砚台放下,却听床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他神色一动,面上却做浑然不觉的模样,抬手收拾着魏襄的书桌,未过片刻,却听一道清甜的声音自耳后响起:“还有糕饼吗?”
叶奉和顿觉脊背一凉,回头却见了一个极为貌美出尘的女子,他顿了片刻,问道:“娘子是?”
画儿偏了偏头,一转身坐在书桌前:“你问阿襄去。”
叶奉和听着这极为亲密的称呼,面色有些凝滞,也明白了为何魏襄如此反常,唯一想不通的却是殿中为什么会突然有了这么一个貌美女子。
可见此女这般随性自在的模样,他一时还真摸不准要如何对待,在魏襄回来之前,只能先供着。
画儿一面学着魏襄的模样坐着,一面偷偷观察叶奉和,眼下不见叶奉和答应,鼓了鼓腮,转头便换了一副面色,眉头微蹙,唇角抿着,竟将魏襄在人前的做派学了个十成十,她冷声道:“还不去,想让阿襄罚你吗?”
叶奉和垂头,看着那张强装威严的娇嫩脸庞,只觉的像是小孩子装大人,好悬没笑出声来。
“奴婢这就去吩咐。”他说罢,开门唤了一直跟在身边打下手的小内侍,附耳吩咐了几句。
画儿颇为好奇,轻飘飘的向门口飘去,方越过桌子,便想起魏襄的嘱咐,忙落地,脚步轻轻的走过去,欲要偷听。
还未听到什么,便见叶奉和回身关门。
叶奉和一回身便对上猫在身后的画儿,吓了一跳,抚着胸口道:“娘子做什么,奴婢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画儿直起身子,转身往里走:“没什么。”
叶奉和也跟在画儿身后往里间去,未走几步,又见画儿突然回身,叶奉和脚步猛地一停,只听画儿问道:“你叫什么?”
叶奉和如实道:“叶奉和。”
“叶奉和?”叶奉和点头,只见画儿伸出手指头,一字一字道:“叶c奉c和。”
她说罢,收回手:“三个字的。”
叶奉和点头,又听画儿道:“为什么我和阿襄都是两个字的?”
叶奉和看着她一本正经思索的样子,暗道原来是个心智不足的,他见状,心中莫名松了口气,哄道:“因为长得好看的人都是两个字的名字。”
“长得好看。”画儿点头:“原来如此,我和阿襄确实好看。”
叶奉和还是第一次见如此不谦虚的人,闻言不知该说什么,幸好小内侍的敲门声解救了他,他从小内侍手中接过装书的匣子,便在小内侍好奇的眼光下关门回来了。
他在殿里这么久,不说换砚台,将摆设都换一遍的功夫都有了,更何况一人独处,明显不合宫规,定是要惹人眼的,可魏襄丢给他这么一个人,他也顾不得旁的了,左右是魏襄的意思,有魏襄兜着呢。
叶奉和如此想着,放下匣子,一打开,里面皆是满满当当的点心,画儿见状,双眼发光,伸手便要拿,还未碰到点心,却被叶奉和拦下,她不明所以的看向叶奉和,歪了歪头,笑道:“你真好。”
说罢便要去抓点心,叶奉和看她着粗鲁样子,默默放下了要给她擦手的干净帕子。
叶奉和看着双手捧着玉露团啃的画儿,只觉得像是只小耗子似的,纵是因为这张过分好看的脸撑着,显出些可爱来,但本质依旧是粗鲁的,这样的吃相,让规矩一等一好的大太监有些不能接受。
他看着画儿衣袖上的点心渣,顿时便明白,先前那些空盘点心,怕是都让眼前人吃了。
这样的好胃口,真是饕餮看了都得汗颜。
————
轻风和缓,烟雨不兴,淑景殿外花木葳蕤,错落有致,更显春意盎然,一看便知是精心料理的,可虽如此,却能让人从花枝错落间,品到些洒脱自在的风韵。
只听咔嚓一声,一支海棠被从枝上剪下,折枝那人搁下剪刀,拿纤白玉手持着花枝,小指微翘,浅浅的弧度,自带一股和缓的妩媚。
“娘子,出事了。”和月走到折枝人身畔,低声道。
“何事。”姜余蓉淡声询问,将花枝放到鼻端轻嗅,神态宁静,眉宇间透着一股温淡柔和之气,却是一张羞煞群芳的好颜色。
和月道:“西海池捞上来一具内侍的尸体。”
姜余蓉点头,将花枝插在被宫婢捧着的瓷瓶中:“让人好生查看,弄清原因再来回我。”
和月摇头:“不必查了,奴婢已经弄清楚了,这人昨夜悄悄往淑景殿来了。”
姜余蓉嗯了一声,随后拿了剪刀,又剪了一支海棠。
和月忧道:“如今正是陛下要立后的时候,又出了这事,陛下会不会觉得娘子心大,往他跟前埋人呀,若是陛下误会了”
姜余蓉道:“误会了那内侍就不会死在西海池了。”
和月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却并未因此松了一口气:“太后的寝殿可就挨着西海池。”
姜余蓉叹道:“立后之事她运作那么久,却棋差一着,还以为她得闷些时日,没想到当夜就有心力算计了。”
姜余蓉话落,捧着瓷瓶的宫婢道:“这是陛下和齐王的决定,她算计娘子做什么,合着是拿娘子出气了。”
姜余蓉从宁风怀中接过瓷瓶:“也不只是出气,借机试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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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襄骇了一跳,问道:“你怎么过来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画儿道:“飘过来的呀。”
画儿说罢,捏了捏魏襄的鼻子,起身绕着桌子飘了两圈给他演示,她的衣料轻盈飘逸,上衣纯白如雪,下裳烂漫如霞,和着长及脚踝的青丝,出尘至极,真恍如姑射临世。
魏襄看着画儿,难得的呆愣住了,倒不是说是被美色所迷,毕竟他自眼前人还是画的时候就一直看着,而是眼前这一幕,对他来说,太过不可思议,世人信奉神仙,但比起神仙,更相信世间有鬼怪,眼下这一幕,无异于青天白日见了鬼。
魏襄在画儿飘到他身畔时,一伸手,将她扯住,画儿不妨之下,被他扯了个满怀,她缩在魏襄怀中,问道:“你做什么,我飘的不好看吗?”
自然是好看的,可让旁人看见,怕欣赏之前先给吓死了。
魏襄垂眸看着画儿,肃容道:“以后不许在人前飘。”
画儿疑惑:“为什么?”
魏襄道:“因为人都不会飘,只会走,你如此,他们会将你当妖怪烧了。”
“他们不会飘,还不许旁人飘了?”画儿蹙眉,厌恶道:“真是愚昧。”
魏襄不理,只抬起她的下巴:“我说的你听见没有,你若是做不到,便还是回到画中不要出来,到时候被烧了,我也救不了你。”
画儿嘟嘴,很是不乐意。
魏襄见状晃了晃她的下巴:“听到了没有。”
画儿趴在他颈窝里,闷闷应了一声:“哦。”
软绵绵的身子抱在怀中,魏襄很是不自在,拍了拍她的脊背:“起来吧,当人也有当人的好处,虽然不能飘了,但可以换很多好看的衣裳,吃很多好吃的食物。”
画儿在魏襄颈窝蹭了蹭:“还有阿襄陪着我。”
魏襄身子一僵,唇角微微上扬了些许,随后,他若无其事道:“起来尝尝吧。”
画儿点头,从魏襄怀中钻出来,魏襄趁机将画儿放在席上,让她坐好,拿了一块单笼金乳酥递给她。
画儿不接,探头就着魏襄的手嗅了嗅,魏襄低低一笑,将单笼金乳酥塞到她口中。
画儿被迫衔住,用手捧住金乳酥,低头啃了一口,魏襄看着她,问道:“好吃吗?”
画儿点头:“好吃。”
她说着,眼睛弯了起来,像只猫儿:“原来食物是这样的味道呀。”
魏襄摇头,又喂了她一口粥:“每道吃食味道都不一样。”
画儿张嘴喝了口粥,品了品,扬了扬手中的单笼金乳酥,道:“还是这个好吃。”
“原来你喜欢吃糕饼,”魏襄见状,将金乳酥挪到画儿面前:“吃吧。”
魏襄看着吃的欢喜的画儿,竟忍不住多喝了一碗粥,正欲帮她将不甚利索的袖子挽起来的时候,却听叶奉和在外面道:“陛下,您吃好了吗?”
魏襄一顿,竟险些忘了今日要上朝,他看向画儿,却见画儿将盘中糕点一股脑的倒进自己袖子中,不消他吩咐,便抱着满怀的糕点钻到了床底下。
魏襄看着桌上几个连渣子都不剩的盘子,顿了片刻,道:“进来吧。”
魏襄话落,叶奉和便带人推门进来,一抬头便见了魏襄面前几个光洁的盘子,顿了片刻,若无其事的服侍魏襄去上朝。
魏襄自知瞒不住叶奉和,既然如此,还不如让他在此守着,他起身,对跟在身畔的叶奉和道:“我桌上的砚用腻了,你挑一方给我换上。”
叶奉和闻言停下脚步,眼睁睁看着魏襄走远了。
等魏襄离开后,他收回视线,将人支走,自个拿着小内侍取来的砚关门走到桌边,方将砚台放下,却听床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他神色一动,面上却做浑然不觉的模样,抬手收拾着魏襄的书桌,未过片刻,却听一道清甜的声音自耳后响起:“还有糕饼吗?”
叶奉和顿觉脊背一凉,回头却见了一个极为貌美出尘的女子,他顿了片刻,问道:“娘子是?”
画儿偏了偏头,一转身坐在书桌前:“你问阿襄去。”
叶奉和听着这极为亲密的称呼,面色有些凝滞,也明白了为何魏襄如此反常,唯一想不通的却是殿中为什么会突然有了这么一个貌美女子。
可见此女这般随性自在的模样,他一时还真摸不准要如何对待,在魏襄回来之前,只能先供着。
画儿一面学着魏襄的模样坐着,一面偷偷观察叶奉和,眼下不见叶奉和答应,鼓了鼓腮,转头便换了一副面色,眉头微蹙,唇角抿着,竟将魏襄在人前的做派学了个十成十,她冷声道:“还不去,想让阿襄罚你吗?”
叶奉和垂头,看着那张强装威严的娇嫩脸庞,只觉的像是小孩子装大人,好悬没笑出声来。
“奴婢这就去吩咐。”他说罢,开门唤了一直跟在身边打下手的小内侍,附耳吩咐了几句。
画儿颇为好奇,轻飘飘的向门口飘去,方越过桌子,便想起魏襄的嘱咐,忙落地,脚步轻轻的走过去,欲要偷听。
还未听到什么,便见叶奉和回身关门。
叶奉和一回身便对上猫在身后的画儿,吓了一跳,抚着胸口道:“娘子做什么,奴婢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画儿直起身子,转身往里走:“没什么。”
叶奉和也跟在画儿身后往里间去,未走几步,又见画儿突然回身,叶奉和脚步猛地一停,只听画儿问道:“你叫什么?”
叶奉和如实道:“叶奉和。”
“叶奉和?”叶奉和点头,只见画儿伸出手指头,一字一字道:“叶c奉c和。”
她说罢,收回手:“三个字的。”
叶奉和点头,又听画儿道:“为什么我和阿襄都是两个字的?”
叶奉和看着她一本正经思索的样子,暗道原来是个心智不足的,他见状,心中莫名松了口气,哄道:“因为长得好看的人都是两个字的名字。”
“长得好看。”画儿点头:“原来如此,我和阿襄确实好看。”
叶奉和还是第一次见如此不谦虚的人,闻言不知该说什么,幸好小内侍的敲门声解救了他,他从小内侍手中接过装书的匣子,便在小内侍好奇的眼光下关门回来了。
他在殿里这么久,不说换砚台,将摆设都换一遍的功夫都有了,更何况一人独处,明显不合宫规,定是要惹人眼的,可魏襄丢给他这么一个人,他也顾不得旁的了,左右是魏襄的意思,有魏襄兜着呢。
叶奉和如此想着,放下匣子,一打开,里面皆是满满当当的点心,画儿见状,双眼发光,伸手便要拿,还未碰到点心,却被叶奉和拦下,她不明所以的看向叶奉和,歪了歪头,笑道:“你真好。”
说罢便要去抓点心,叶奉和看她着粗鲁样子,默默放下了要给她擦手的干净帕子。
叶奉和看着双手捧着玉露团啃的画儿,只觉得像是只小耗子似的,纵是因为这张过分好看的脸撑着,显出些可爱来,但本质依旧是粗鲁的,这样的吃相,让规矩一等一好的大太监有些不能接受。
他看着画儿衣袖上的点心渣,顿时便明白,先前那些空盘点心,怕是都让眼前人吃了。
这样的好胃口,真是饕餮看了都得汗颜。
————
轻风和缓,烟雨不兴,淑景殿外花木葳蕤,错落有致,更显春意盎然,一看便知是精心料理的,可虽如此,却能让人从花枝错落间,品到些洒脱自在的风韵。
只听咔嚓一声,一支海棠被从枝上剪下,折枝那人搁下剪刀,拿纤白玉手持着花枝,小指微翘,浅浅的弧度,自带一股和缓的妩媚。
“娘子,出事了。”和月走到折枝人身畔,低声道。
“何事。”姜余蓉淡声询问,将花枝放到鼻端轻嗅,神态宁静,眉宇间透着一股温淡柔和之气,却是一张羞煞群芳的好颜色。
和月道:“西海池捞上来一具内侍的尸体。”
姜余蓉点头,将花枝插在被宫婢捧着的瓷瓶中:“让人好生查看,弄清原因再来回我。”
和月摇头:“不必查了,奴婢已经弄清楚了,这人昨夜悄悄往淑景殿来了。”
姜余蓉嗯了一声,随后拿了剪刀,又剪了一支海棠。
和月忧道:“如今正是陛下要立后的时候,又出了这事,陛下会不会觉得娘子心大,往他跟前埋人呀,若是陛下误会了”
姜余蓉道:“误会了那内侍就不会死在西海池了。”
和月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却并未因此松了一口气:“太后的寝殿可就挨着西海池。”
姜余蓉叹道:“立后之事她运作那么久,却棋差一着,还以为她得闷些时日,没想到当夜就有心力算计了。”
姜余蓉话落,捧着瓷瓶的宫婢道:“这是陛下和齐王的决定,她算计娘子做什么,合着是拿娘子出气了。”
姜余蓉从宁风怀中接过瓷瓶:“也不只是出气,借机试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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