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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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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废物县令指望不上,只有本王派人去查,诶,这样的官吏真是我靖邦国的耻辱。”萧羽檀提起那个人就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其实,筱姑娘她在这件事情上,应该是有功的。”舒佑大着胆子说到,“那些人说的也不全对。”

    “这个本王自然知晓,你去趟玄城,把事情和那个草包说明一下,顺便吓唬吓唬他,让他多做几天噩梦。”萧羽檀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那是一场异象的存在,天还没亮,原本鱼肚白就变成了鲜艳欲滴的紫红色,云朵碎裂于天际,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令人恐惧的味道。

    萧羽檀选定的决战之日就在此刻,先前他向敌军主将直接下了战书,他从来不是做事拖沓之人,要打便痛快地打一场,对方主将想来是并不太了解萧羽檀的领兵能力,所以一口答应。

    此时筱蝶还没有重获自由,被士兵盯得紧,她想要逃脱自然是易事,但是她却并不想这样做,她感受到了一种异常的安静,声音太轻了,平日里军营是多么热闹。

    问了门口把手的士兵才知道,今天是一场大战,而萧羽檀已经去了很久,以他的能力,真的需要这么久的时间吗?筱蝶变得忧心忡忡。

    天未亮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听着他们出发的声音,她却并没有选择出去和他说些什么。只是看着被马蹄带起的烟尘,渐渐弥漫了整个营地的范畴。

    等到了两军对垒之时,萧羽檀所请求的援兵也仍未赶到,而敌军的兵力却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约莫是己方兵力的三倍之余,这一仗凶多吉少。对面的乌夜之士远不止当初偷袭军营的那十几个人,而是有几百人之多。

    今日的风格外大,风中卷起的黄沙,弥漫在空气中,呛得人不自主想要咳嗽。长久驻扎在此的兵士早有准备,敌军清一色佩戴了纱质的面罩。而靖邦国这一边却似乎是毫无应对之策,将士们在风沙之中,的确很不好受。

    萧羽檀等人虽然并非第一次到此地,却还是在知己知彼这一层面落了下风。

    乎可汗国的将士想来是要更加了解此处的地形气候等条件,这里本就干燥多风,萧羽檀手下的士兵早就产生了水土不服的迹象,不过是在勉强坚持罢了,真刀真枪比拼是定要吃败仗的。

    乎可汗国的这一波阵仗极大,投石机,撞车,火油罐,攻城塔,还有大批的弓箭手,□□手,萧羽檀见此情景,不禁也有些吃惊,不过小小一个玄城而已,就是要杀鸡,焉用牛刀,除非这场战争的最根本目的就不是为了攻占一个城池。

    从天未亮的时刻,到此时已经是渐渐日落西山。筱蝶营帐门口两个看守的士兵大约也是站得辛苦,靠在旁边的柱子上睡着了。

    筱蝶早已经把身上的绳索解开了,走到营帐之中,这里依旧是空空如也,安静得可怕,他怎么还不回来。

    筱蝶的心里转过了许多种可能,有好的也有坏的,凯旋而归自然是最好的结局,可是如果真的打了胜仗,需要如此长久的时间吗?

    如果兵败此处,那么不知又会是何种惨烈与血腥的场景,以萧羽檀的功力,受伤或是被擒应该是不会发生的事情,可是她已经知晓,乌夜之士绝非那日她所见到的十几人,结局难料。

    筱蝶四处转悠,却在一处隐蔽的角落里发现了几个年级还小的新兵,他们应该是火头营的。

    “你是什么人?”一个人见到她之后问到。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她就是那个还没发落的奸细。”另一个人抢先一步回答了。

    筱蝶笑笑又摇了摇头,“你们不担心主将安慰,却还有心思在这里说笑。”

    “哼,你这个奸细有什么资格说我们!”第三个人也冒了出来,还伸出手推了她一把,“不对啊,是谁把你放出来的,来人呐,来人呐,快把她抓起来。”

    几个人的神色忽然之间就变得很慌张,大约是想起来那日比武的场景,又意识到她应该被绑在营帐之中,怎么能够四处乱走。

    “别白费力气了,这里的人都去战场了,谁还回来帮你们抓人。”筱蝶轻声地说了一句。

    既然此处讨了无趣,筱蝶便要向另外的地方去看,谁知几个人竟然大着胆子将她围住,还有一个人拿了一把菜刀晃来晃去,筱蝶看这样子就很想笑,于是以极快的速度出手,点了几个人的穴道,把他们还放回了营帐里。

    筱蝶根本没有把这一个小插曲当回事,甚至之后就几乎不再想起这个事件了,没想到日后却成了另一个大麻烦。

    现在她其实只是想要得到些许消息,不论是捷报还是噩耗,至少要让她知道战况如何了,可是没有人送信回来,也不会再能有什么人去探查情况。

    她越等越觉得心焦,这里距离战场其实并不远,她去看一下其实也是容易的事情,然而似乎有一把无形的枷锁困住了自己,她不能再给他惹麻烦了,就等吧,不论胜负结果如何,只要天色完全暗下来,就一定会停止的,那时候,他自然就会回来了吧。

    事到如今,筱蝶只能用这些很苍白无力的想法来安慰自己。

    等到筱蝶绕回自己被囚禁营帐的时候,门口两个睡着的士兵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四下里寻了几次,始终不见人影,不过此时她也顾不上这些。

    天边已经看不到一丝白色,只留下了一片蓝到不见底的幕布。军营之中依旧空空荡荡,斑驳的阴影投射在地上,纷繁复杂的纹路,看得人心更乱。

    原野一片空旷,霜雾弥漫空中,浓稠得化不开。今晚的夜似乎格外清冷,带着噬骨的寒意。

    黎明时分,筱蝶在营帐中等得有些困倦,刚刚觉得睡意渐浓,就听到了杂乱无章的马蹄声,还有兵器相碰的声音,是他回来了。

    她立刻起身,掀开帘子,看到的景象,从返回的人群身上,能够猜到当时的场景有多么惨不忍睹。

    萧羽檀的脸上还残留着几道血印,不过似乎他的脸上并没有伤口,筱蝶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些,其他人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忧伤,萧羽檀突然转头看向自己,那双眸子里却充满了疑问。

    等到走近了,筱蝶才发现,舒佑扶着他,可是衣服上并不见血迹,这到底是哪里受伤了?

    可是这个时候,她似乎贸然上前也并不妥当,就这样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们一行人,从眼前走过,看着气氛应该是吃了苦头。

    根据舒佑的告知,萧羽檀只是精力不济,但这些人全都把筱蝶当做奸细,根本不让她靠近,说是有专门的军医负责诊治,但筱蝶远远看着他的脸色就觉得不对劲。

    如果只是精力耗损,那么皮肤应该呈现出苍白色,是气血暂亏的症状,可是他的脸色只是比平日里稍稍泛白一些,远没有虚弱到需要别人来搀扶才能走路的情形。

    走过她身边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偏头去看她一眼,这是不符合情理的。哪怕自己犯了天大的错,哪怕自己是他敌对立场中的人,他不会这样绝情的。

    于是,筱蝶便推断,他的伤势远比舒佑相告要严重得多,他的脸色在白之下泛着淡淡的青色,或许这一点萧羽檀身边的人也不会很容易便能察觉。

    “我想看看他。”筱蝶见舒佑走出了营帐,想必里边那些人为萧羽檀处理伤情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

    “筱姑娘如何自己就挣脱了绳索,自由出入的?”舒佑一脸怒意,却也不敢直接发作,毕竟他已经听闻了筱蝶的功夫,她若真是手下不留情,那么自己恐怕过不了几招就要落败。

    “他的伤势如何,我只是单纯关心,想进去看看他,可以吗?”筱蝶并不急于回答他的问题,现在她最着急的就是想看看那个人。

    “筱姑娘,现在不是时候,你进去会被一群人围攻,你觉得这对王爷有好处吗?”输有的话也让筱蝶变得有些恼火。

    “我想做的事情,从来就没人能拦住我,你觉得你能在我这里拆几招?”筱蝶话音刚落,就以极快的速度出手,点住了他的穴道,这并非是让人无法动弹的那种,而是全身的麻穴,武功也用不出来。

    筱蝶大步走进了营帐,甚至还带着刚刚未消散的怒意,萧羽檀还没有醒,双目紧闭,睡得正沉。

    营帐之内此时一共有四人,那位老军医还算是镇定,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还继续帮萧羽檀行着针,另外两个人看到她进来,则是投去了厌恶的目光,不仅如此,他们还有拔刀的动作。

    “他的伤怎么样了?军医?”筱蝶轻声地问到,“看这样子,不是并非精力不济这样简单吧。”

    “看来姑娘也是通晓医理的,能看出王爷的病绝非一日两日所成,更是和今日的作战关联不大。”军医拔出最后一根银针,站起身边擦拭着银针边说,“王爷并无大碍,今日便可苏醒。”

    看到他说的如此胸有成竹,筱蝶心中也生出些许疑惑,这个人貌不惊人,可是谁知道真实身份又是什么,按理说,这个年纪早就应该告老还乡享福去了,还做什么军医,而且还能够在王爷近身伺候,他一定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既然这样我也放心了,我就是想在这里陪陪他。”筱蝶轻声地说着,她知道或许这样的要求很无理,可是她必须要清楚地知道他究竟伤在哪里,军医的话可以信,但不可全信。

    “姑娘这又是何必,既然伤人在先,何必还来惺惺作态?”老军医声音并不大,却仿佛一击重锤,狠狠地敲在了筱蝶身上,他话中深意十足,他究竟是谁。

    “老军医的话我听不懂,我只是希望他醒过来,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我,没有别的意思。”筱蝶笑着说。这个时候还是不要针锋相对的好。

    老军医见此情形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神色奇怪地盯着筱蝶看了许久,才带着那两个人走出了营帐。

    筱蝶轻轻地握了握他的手,还好是温热的。“你到底是怎么了?”筱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筱蝶接着用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军中事物繁忙,他的下颌已经长出了细小的胡茬,在外奔波也没有机会把自己收拾干净整齐了吧。

    她拿出自己的一把小匕首,想要为他把胡茬清理干净,谁知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匕首也滑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啊。”筱蝶吃痛叫了一声,才发现是那个老军医抓住了自己的手,而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自己竟然还无知觉。

    “姑娘的胆子莫非也太大了一些?在这里就敢对王爷动手。”老军医的手紧虽然并非多么出众,但是他捏住的位置恰好让筱蝶没有办法还击,整条手臂又酸又麻。

    “你是老眼昏花了吗?我几时要对他动手?我若要动手,早在相识之初便动手了,何苦等到现在。”筱蝶脸上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痛苦,这个军医看来是个高人,自己太疏忽了,净漏掉了这样重要的角色没有查出来。

    “那这匕首是用来做什么的?”军医仍旧不放开筱蝶,“姑娘在老夫面前最好坦诚一些,这样也能少吃点苦头。”

    “我真的只是想帮他收拾一下胡茬而已,没有别的意思。”筱蝶边说边暗暗运送内力到手腕的位置,她的内力寒气十足,军医似乎有些惊讶,一下子就松开了手。

    “如此阴寒的内力,姑娘小心反噬的威力。”军医说罢再次走出了营帐,这么一闹,筱蝶哪里还有心思拿匕首为他刮胡子,她小心地将匕首收好。

    依照筱蝶为他把脉的情况来看,梨花泪的毒性暂时还没有起作用,如果说萧羽檀的功夫已经能够化解梨花泪的话,筱蝶恐怕不会轻易相信,毕竟此前从未有过先例,但是为何从脉象却丝毫感受不到梨花泪在他体内呢。

    是因为刚刚那老军医针灸的功劳吗?筱蝶心中疑虑丛生,必须先要弄清楚这个老军医是什么身份,才有可能知道他对于萧羽檀的作用有多大。可是以她目前在军营中的处境,只怕很难问出什么有用的话。

    最终筱蝶并没有等到萧羽檀做出决定如何处罚她所谓的奸细行为,她选择了自行离开。

    其实此举也并非出自她的本意,义父传来消息,让她速去与他们会合,说是有紧急要事商议,筱蝶知道以他的风格,这次或许是个大行动,不然不会将在外的人员全部召回。

    他们的据点就在距离玄城百里之遥的碧水山庄之中,这看似是边贸生意往来的场所,实则不然。

    “蝶儿,这次的事情虽然并没有取得大获全胜,但是你做得已经不错了。”义父面无表情地说着,“梨花泪到底给他用了没有?”

    “嗯,我已经在切磋功夫的时候,将药粉撒到了他的身上。”筱蝶回答着,她的心里还在犹豫要不要提那个老军医的事情。

    “即便如此,萧羽檀绝没有那么容易就会倒下。□□虽然天下难寻,但是他身边也不乏能人异士,梨花泪也并不保险。”义父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蝶儿,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人,我还要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情。”义父的脸色突然间变得很难看,筱蝶想不到还能有什么人什么事会让义父这样心怀难抒。

    “义父请吩咐。”筱蝶咬着嘴唇说到。

    “不是这些。国主已经年近四旬,自结发妻子去后便一直未娶。近日他多次提到,想娶你作为续弦,所以,待事情了解之后,你便是王后了。”义父的话仿佛晴天霹雳,筱蝶极力地隐藏着自己震惊和愤怒的情绪。

    “义父,我从来不稀罕什么王后。我也不会去当这个王后。”筱蝶话音未落,脸上已经被重千林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

    “混账东西,你有什么说不要的资格。国主身份何等尊贵,这是天大的福分,而且你一旦成为王后,日后我们行事也方便多了,你最好别动什么歪心思,否则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义父甩下这一番话就离开了。

    山庄白天时的热闹繁华,会在夜晚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些商贾已经离开,只留下了义父的这些人马,不过大家虽然都是昼伏夜出的作息,这个时候仍然很难看到几个人影。

    筱蝶许久未见大哥,所以这次能够见到他,心中十分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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