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风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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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上）
过了几日，兵部公文下：左梦周授游击将军；叶轻尘c娄一夫c尤芳忠c曹文瑞授守备。克日到昌平募兵。尤芳忠即尤俊庭，因尤俊庭曾被杞县拿获，恐杞县已经上报，留有备案，引起麻烦，遂改名尤芳忠。梦周和兵部协商多要了一名守备的职衔，兵部也顺水推舟，既然皇上看中左公子，也不用兵部出钱，梦周也出手大方乐的做个顺水人情。
三月初，传来消息，流贼张献忠攻破襄阳，襄王朱翊铭c贵阳王朱常法被杀，住在襄阳的官员及官军家属大多遇害，听到消息，娄一夫当场昏倒。原来娄一夫的父亲娄士域随左良玉征战，其家属就留在襄阳，梦周护送家眷来京师之前，左良玉曾动员娄士域也将家眷送往京师，娄士域的夫人也就是一夫的母亲嫌北方天气寒冷，就没有随行。梦周赶紧掐人中将一夫救醒，一夫双泪长流。梦周劝慰一夫道：“事情还未经证实，先不要悲伤。以免伤了身体。”
下午，消息就得到了证实，原来是长公主乐安公主朱徽媞到访。经乐安公主证实，消息时确实的，湖南已有奏报，张献忠一小股部队冒充督师杨嗣昌手下进入襄阳城，半夜四处放火并打开城门，接应大队人马进城，抓获襄王和贵阳王并处死，同时也处死了大批官员家属。消息再次得到证实，一夫已经没有眼泪了，有的只是仇恨，并欲马上动身，赶赴军前亲手杀敌。梦周劝住了他，现在即使到了军前也未必有机会报仇，而且刚刚被兵部授予了守备，重任在身，也不好离开。只有以后等待时机报仇不晚，梦周答应一夫，只要一有机会一定要和一夫一起手刃张献忠为一夫也为所有死在他手上的无辜的人报仇雪恨。
一夫知道梦周从小就是个守信的人，只要他答应的事，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一定办到。
安抚住了娄一夫，梦周也过来正式拜见了长公主，毕竟梦周现在在家里是唯一的男丁，礼不可废。乐安公主大约不到三十岁，是今上崇祯皇帝的亲妹妹。她已经和孙氏聊了一会儿。今天是受皇后所托，有备而来。见过了礼，乐安公主直接提到了周皇后有意招梦周为驸马的意思。梦周心理有所准备，那日看长平公主看自己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就像凤仪素日看自己的眼神一样柔情似水，孙夫人却是大吃一惊。没等她开口，梦周接过话道：“殿下，臣感谢皇后娘娘的厚爱，然则臣的母亲曾当面禀明皇后娘娘臣已经定有婚约，未婚妻就是故总兵曹文诏的千金曹凤仪小姐。”
乐安公主有些尴尬，心道这个差事揽的，费力不讨好啊。叹了口气，道：“不瞒你们母子，这件事皇嫂确实提及了，怎奈长平那孩子痴心一片喜欢梦周公子，整天郁郁寡欢，皇嫂也没办法，只得禀明皇兄，皇兄答应，梦周和长平还都小，也不能马上成婚，只要你们母子同意，等过个一两年，先把梦周招为驸马，然后允许纳曹氏为妾。”
梦周心下一凛，怎么皇上想出这么个馊主意？还真不好办了，可是自己已经答应凤仪娶她为正妻，怎可言而无信，况且他和凤仪青梅竹马，早已爱苗深种，要他娶别人为妻，那是万万不能，公主也不行。主意已定，梦周道：“殿下，常言道：人无信不立，臣与曹氏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经家母允准，约为婚姻，臣亲口答应娶曹氏为正妻，若臣为攀附权贵，觊觎公主而改曹氏为妾侍，自毁诺言怎能立于天地之间。况长平公主天潢贵胄，天生丽质c温婉善良，怎愁佳婿，臣乃一介武夫，才疏学浅也不配公主，还请殿下回禀娘娘收回成命，娘娘也定能体谅臣子的一片苦楚。”
孙氏目瞪口呆，这孩子也太有主意了，这可是皇命啊，说回绝就给回绝了？暗暗给梦周使眼色，梦周只做不知，也不看母亲。
乐安公主倒是很佩服这个孩子，有担当c有骨气，皇兄和皇嫂还有长平那孩子眼光不错，只是可惜了，事已至此，乐安也不能多说什么，本来就是一个试探。又说了几句话，乐安公主也就起身告辞了。
送走了乐安公主，刚一进院，就见雨竹匆匆跑过来叫道：“公子，公子，凤仪小姐哭得晕过去了，您快去看看吧。”
梦周瞪了雨竹一眼，道：“都是你这丫头嘴快，怎么转头就告诉凤仪了，我还想慢慢跟她说呢，你呀，看一会儿我不打你。”
说完话就往内宅跑，刚跑两步觉得不对：“雨竹，既然凤仪哭晕过去了你怎么不在旁边守候，还有心思跑来跑去？”
雨竹一吐舌头，道：“我是说凤仪小姐哭得要晕过去了，还没晕呢，嘻嘻。”说完一溜烟跑了。
梦周来到后宅西面凤仪的房间的时候，梦婵也在这里，只见凤仪的眼圈红红的，刚哭过的样子，不过看起来没有雨竹说得那么严重，梦周心下稍宽。
梦婵见哥哥来了，高兴地道：“这下好了，嫂嫂不用哭了，有哥哥在什么也不用怕，哥哥不是说了么，请皇后收回成命，什么公主郡主的，我哥哥都不稀罕，哥哥只要凤仪嫂子。”
凤仪脸色一红，也被梦婵逗笑了。
孙氏也随后跟了进来，刚才梦周和孙氏一起去送乐安公主，听了雨竹报信，梦周担心凤仪，先跑过来了。孙氏也是心急，可她毕竟是小脚，就落后了一段，被雨竹搀扶着，走了进来，靠在门框上喘气。
凤仪和梦婵赶紧起来把孙氏扶着坐在凤仪的床边。孙氏喘了几口气，脸色还没恢复过来，伸手搂过凤仪，眼泪就流了下来，道：“我可怜的孩子，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呢？”凤仪的眼泪也流了下来，看见娘亲和凤仪姐抱在一起哭，梦婵也趴在娘的身上哽咽。雨竹偷偷的用手帕抹眼泪。
见此情景，梦周道：“今天是怎么了，二哥哭得死去活来，现在你们又这样，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天塌下来由我顶着，何况现在天也没塌呀。”
孙氏叹了口气，接过雨竹递过来的手帕，先替凤仪擦了眼泪，然后梦婵也凑过来让娘亲擦眼泪，最后才自己拭去了脸上的泪水。看到这情景，梦周不由也是眼睛一热，赶紧转过头去眨了眨眼。心道：今天真是邪门，怎么我也有眼泪了？
此时，邹氏，玉环c寒香还有翠屏都听到消息过来了，大家站在门外不敢进屋。听见动静，孙氏道：“都进来吧，没有外人。”
大家都进来了，对凤仪表示关切，却也都不好说什么，一是都不怎么清楚事情经过，再者关系到左家的家事，听说还牵连到公主，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还是孙氏简单把梦周在隆福寺见到长平公主，得到皇后皇帝召见，以及刚才乐安公主的来意和大家说了一遍。大家惊得目瞪口呆，感情就这么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玉环看着梦周，心道：到底会有多少女孩子被这个冤家害了呢？翠平由凤仪的遭遇想到了自己的经历，也是心酸不已，默默地坐在了凤仪身边，揽住了凤仪的肩头。还是邹氏年纪大了几岁，也见过些世面，叹了口气，问道：“夫人打算怎么办呢？公子这可是抗旨啊？”
一听抗旨，众人的脸色都变了，那可是杀头的罪过呀，这时，凤仪反倒平静了，缓缓的站了起来，对大家道了个万福，然后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刚才奴家一时有点不痛快，仔细一想也就想通了，无论做妻做妾，凤仪都是梦周的人，只要梦周在乎我，还有娘亲疼我，一个名分还有什么要紧呢，刚才大家也听到了，为了凤仪，梦周连圣旨都敢抗，有夫如此妾身还有什么不知足呢。况且听梦婵妹妹和娘亲也说过，长平公主温柔善良，天生丽质，又真心喜欢梦周，既然皇上都允许梦周纳凤仪为妾，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有几位驸马是能够纳妾的？凤仪失去的只是一个名分，却能让梦周娶回一位公主，倒是我们占了便宜呢。我们还犹豫什么呢？娘亲和梦周不用为难，梦周马上写个折子送上去，就说咱们全家同意皇后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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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兵部公文下：左梦周授游击将军；叶轻尘c娄一夫c尤芳忠c曹文瑞授守备。克日到昌平募兵。尤芳忠即尤俊庭，因尤俊庭曾被杞县拿获，恐杞县已经上报，留有备案，引起麻烦，遂改名尤芳忠。梦周和兵部协商多要了一名守备的职衔，兵部也顺水推舟，既然皇上看中左公子，也不用兵部出钱，梦周也出手大方乐的做个顺水人情。
三月初，传来消息，流贼张献忠攻破襄阳，襄王朱翊铭c贵阳王朱常法被杀，住在襄阳的官员及官军家属大多遇害，听到消息，娄一夫当场昏倒。原来娄一夫的父亲娄士域随左良玉征战，其家属就留在襄阳，梦周护送家眷来京师之前，左良玉曾动员娄士域也将家眷送往京师，娄士域的夫人也就是一夫的母亲嫌北方天气寒冷，就没有随行。梦周赶紧掐人中将一夫救醒，一夫双泪长流。梦周劝慰一夫道：“事情还未经证实，先不要悲伤。以免伤了身体。”
下午，消息就得到了证实，原来是长公主乐安公主朱徽媞到访。经乐安公主证实，消息时确实的，湖南已有奏报，张献忠一小股部队冒充督师杨嗣昌手下进入襄阳城，半夜四处放火并打开城门，接应大队人马进城，抓获襄王和贵阳王并处死，同时也处死了大批官员家属。消息再次得到证实，一夫已经没有眼泪了，有的只是仇恨，并欲马上动身，赶赴军前亲手杀敌。梦周劝住了他，现在即使到了军前也未必有机会报仇，而且刚刚被兵部授予了守备，重任在身，也不好离开。只有以后等待时机报仇不晚，梦周答应一夫，只要一有机会一定要和一夫一起手刃张献忠为一夫也为所有死在他手上的无辜的人报仇雪恨。
一夫知道梦周从小就是个守信的人，只要他答应的事，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一定办到。
安抚住了娄一夫，梦周也过来正式拜见了长公主，毕竟梦周现在在家里是唯一的男丁，礼不可废。乐安公主大约不到三十岁，是今上崇祯皇帝的亲妹妹。她已经和孙氏聊了一会儿。今天是受皇后所托，有备而来。见过了礼，乐安公主直接提到了周皇后有意招梦周为驸马的意思。梦周心理有所准备，那日看长平公主看自己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就像凤仪素日看自己的眼神一样柔情似水，孙夫人却是大吃一惊。没等她开口，梦周接过话道：“殿下，臣感谢皇后娘娘的厚爱，然则臣的母亲曾当面禀明皇后娘娘臣已经定有婚约，未婚妻就是故总兵曹文诏的千金曹凤仪小姐。”
乐安公主有些尴尬，心道这个差事揽的，费力不讨好啊。叹了口气，道：“不瞒你们母子，这件事皇嫂确实提及了，怎奈长平那孩子痴心一片喜欢梦周公子，整天郁郁寡欢，皇嫂也没办法，只得禀明皇兄，皇兄答应，梦周和长平还都小，也不能马上成婚，只要你们母子同意，等过个一两年，先把梦周招为驸马，然后允许纳曹氏为妾。”
梦周心下一凛，怎么皇上想出这么个馊主意？还真不好办了，可是自己已经答应凤仪娶她为正妻，怎可言而无信，况且他和凤仪青梅竹马，早已爱苗深种，要他娶别人为妻，那是万万不能，公主也不行。主意已定，梦周道：“殿下，常言道：人无信不立，臣与曹氏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经家母允准，约为婚姻，臣亲口答应娶曹氏为正妻，若臣为攀附权贵，觊觎公主而改曹氏为妾侍，自毁诺言怎能立于天地之间。况长平公主天潢贵胄，天生丽质c温婉善良，怎愁佳婿，臣乃一介武夫，才疏学浅也不配公主，还请殿下回禀娘娘收回成命，娘娘也定能体谅臣子的一片苦楚。”
孙氏目瞪口呆，这孩子也太有主意了，这可是皇命啊，说回绝就给回绝了？暗暗给梦周使眼色，梦周只做不知，也不看母亲。
乐安公主倒是很佩服这个孩子，有担当c有骨气，皇兄和皇嫂还有长平那孩子眼光不错，只是可惜了，事已至此，乐安也不能多说什么，本来就是一个试探。又说了几句话，乐安公主也就起身告辞了。
送走了乐安公主，刚一进院，就见雨竹匆匆跑过来叫道：“公子，公子，凤仪小姐哭得晕过去了，您快去看看吧。”
梦周瞪了雨竹一眼，道：“都是你这丫头嘴快，怎么转头就告诉凤仪了，我还想慢慢跟她说呢，你呀，看一会儿我不打你。”
说完话就往内宅跑，刚跑两步觉得不对：“雨竹，既然凤仪哭晕过去了你怎么不在旁边守候，还有心思跑来跑去？”
雨竹一吐舌头，道：“我是说凤仪小姐哭得要晕过去了，还没晕呢，嘻嘻。”说完一溜烟跑了。
梦周来到后宅西面凤仪的房间的时候，梦婵也在这里，只见凤仪的眼圈红红的，刚哭过的样子，不过看起来没有雨竹说得那么严重，梦周心下稍宽。
梦婵见哥哥来了，高兴地道：“这下好了，嫂嫂不用哭了，有哥哥在什么也不用怕，哥哥不是说了么，请皇后收回成命，什么公主郡主的，我哥哥都不稀罕，哥哥只要凤仪嫂子。”
凤仪脸色一红，也被梦婵逗笑了。
孙氏也随后跟了进来，刚才梦周和孙氏一起去送乐安公主，听了雨竹报信，梦周担心凤仪，先跑过来了。孙氏也是心急，可她毕竟是小脚，就落后了一段，被雨竹搀扶着，走了进来，靠在门框上喘气。
凤仪和梦婵赶紧起来把孙氏扶着坐在凤仪的床边。孙氏喘了几口气，脸色还没恢复过来，伸手搂过凤仪，眼泪就流了下来，道：“我可怜的孩子，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呢？”凤仪的眼泪也流了下来，看见娘亲和凤仪姐抱在一起哭，梦婵也趴在娘的身上哽咽。雨竹偷偷的用手帕抹眼泪。
见此情景，梦周道：“今天是怎么了，二哥哭得死去活来，现在你们又这样，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天塌下来由我顶着，何况现在天也没塌呀。”
孙氏叹了口气，接过雨竹递过来的手帕，先替凤仪擦了眼泪，然后梦婵也凑过来让娘亲擦眼泪，最后才自己拭去了脸上的泪水。看到这情景，梦周不由也是眼睛一热，赶紧转过头去眨了眨眼。心道：今天真是邪门，怎么我也有眼泪了？
此时，邹氏，玉环c寒香还有翠屏都听到消息过来了，大家站在门外不敢进屋。听见动静，孙氏道：“都进来吧，没有外人。”
大家都进来了，对凤仪表示关切，却也都不好说什么，一是都不怎么清楚事情经过，再者关系到左家的家事，听说还牵连到公主，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还是孙氏简单把梦周在隆福寺见到长平公主，得到皇后皇帝召见，以及刚才乐安公主的来意和大家说了一遍。大家惊得目瞪口呆，感情就这么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玉环看着梦周，心道：到底会有多少女孩子被这个冤家害了呢？翠平由凤仪的遭遇想到了自己的经历，也是心酸不已，默默地坐在了凤仪身边，揽住了凤仪的肩头。还是邹氏年纪大了几岁，也见过些世面，叹了口气，问道：“夫人打算怎么办呢？公子这可是抗旨啊？”
一听抗旨，众人的脸色都变了，那可是杀头的罪过呀，这时，凤仪反倒平静了，缓缓的站了起来，对大家道了个万福，然后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刚才奴家一时有点不痛快，仔细一想也就想通了，无论做妻做妾，凤仪都是梦周的人，只要梦周在乎我，还有娘亲疼我，一个名分还有什么要紧呢，刚才大家也听到了，为了凤仪，梦周连圣旨都敢抗，有夫如此妾身还有什么不知足呢。况且听梦婵妹妹和娘亲也说过，长平公主温柔善良，天生丽质，又真心喜欢梦周，既然皇上都允许梦周纳凤仪为妾，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有几位驸马是能够纳妾的？凤仪失去的只是一个名分，却能让梦周娶回一位公主，倒是我们占了便宜呢。我们还犹豫什么呢？娘亲和梦周不用为难，梦周马上写个折子送上去，就说咱们全家同意皇后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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