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邪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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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想着怎么才能低调地去学校，毕竟是逃了一天自习的人。结果根本没有什么人注意，我的心里还有些失落。果然班主任才是最关心我的人，5000字检查有了。课间的时候，我去找党和兄说话。他的情绪很低落，我似乎都可以看见他灰暗的内心。本来还想聊一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现在看来是不合适了。还是多说说现实吧。我问他怎么了，他什么话也不说。我差不多猜到了原因，我又问他这次考的怎么样，党和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准了，一定是他的梦想又落地了。
我安慰他:“前十有困难，你不是说考过群姐就行了吗？”
党和摇摇头，回:“考不过你。”
这一下把我噎的说不出话来，听意思多少有些针对我。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就先回到了座位，翻出了昨天发下的试卷。
如班主任所说，第一天成绩就差不多知道了，发下了所有科目的第二卷。早上来的时候，我看也没看就塞进了桌洞里。现在是该好好地打磨打磨了。成绩真是出奇的好，难以想象的高分。就以数学来说，第二卷总分是90。填空题也不是没有全军覆没过，后面的大题用乌烟瘴气法也就对一半。总的加起来四五十正常，可这次的成绩是78，我不是很在意分数，但是这么高让我接受不了。有高手啊，我差点陷入这是现实的幻想。可我还是清醒的。
我又找到了党和，跟他解释说我是抄的。可他完全不相信，怎么可能在最后一个考场抄出这样的成绩来，而且党和又不是没抄，这下不仅学习不好，难道连抄都不会抄了吗？
总之党和认定我是考出来的，就算全是水分，结果也已经摆在了那里，我的成绩刺激到了他，也许还有他考试失利的原因。我决定找机会好好劝劝他。
就算是假期里的自习，也是全天的，当然包括晚上。现在实行的依然是冬季作息时间，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要到6:30，之后才有半小时的晚饭时间。一天就这么过去，我安分的坐在位置上。前面的同学们奋斗了一天，或多或少有些倦意，悉窣的声音如同疲乏时的喘息，空气中也仿佛充满了尽劳停滞的气息。夕晒的阳光映进走廊，是这一天不曾有过的明亮。我又把那几张试卷拿出来看了看，科科都是接近满分的成绩对我来说，这真是华丽的不忍直视。我不禁对那个女生产生了兴趣，之前从来没见过她，想不到居然是这般的高材。
下课铃响了，党和号火箭由于动力原因没有顺利发射。等他和我从学校里悠出去，外面的小吃一条街已经挤满了人。我跟着他到了一家米粉店，等了很久，才在里面排到了一个位置。我们坐在靠墙的一侧，党和沉默着，情绪都写了在脸上。我先说:“考试都过去了，成绩不是无所谓嘛！”
党和:“挂了四科”
我:“大四喜啊，创记录了？”
党和:“没有。”
我:“那还不是正常，该习惯了。”
党和:“可是这次我好好学了，结果还是这样。”
我明白了，党和的失落是因为前期的努力给了他怀有希望的信心，可是他不觉得欠下的实在太多了吗？
党和近乎抓狂，直盯着我重申:“我学了那么久，为什么就考了这么点分？”
我强忍着，装出理解的样子，说:“肯定是有进步的，所谓苦心人天不负，越甲可吞吴。来来来，先吃面。”
党和又沉默了，还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这心结不是这么容易打开的。吃到一半，党和突然抬头，问:“为什么你不学还是考的那么好？”
终于给我机会了，我澄清:“我真是抄的，14班有个特别强的坐在我的后面。”
党和:“那怎么会在后面的考场？”
我:“我不知道啊。”
党和:“这次你考了多少名？”
我:“26。抄的。”
这是早上我被叫去办公室，班主任告诉我的。主要任务是领了5000字检查，班主任并没有多说。只是下结论我这次考的不错，但是看我的心不在班里。
我的心不在班里难道还在级部里啊？当然，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党和评价:“也行了”。
紧接着他摆出了一副追昔的样子，感叹说:“我以前也能考二十几的。”
我惊了，问:“什么时候？”
党和:“初中的时候。”
真是浪费我的感情，这种陈芝麻的事情还要提一提。我能说初中考二十几还能上附中才是一件奇怪的事吧。
我一看表，已经不早了，转眼就是要上自习的点了。我催党和快点吃，又劝他别把成绩放在心上。党和低下了头，翻起手中的面，轻薄地热气升起直扑他的面，他嗫嚅道:“怎么才能学习好？”
看样子是有些绝望了，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辛苦努力却换不来满意的结果，奋起的后进生是令人心酸的。我也抱有一丝幻想，如果自己用功努力了会怎样怎样，可现实总不会这么如意，我也不一定能坦然接受与党和相似的失败。真正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成绩，敢于正视淋漓的心血，我没有那个勇气，还是继续逍遥吧。
转眼间，党和把饭碗向前一推，就甩身离去，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凭我对党和的了解，他是一个性格偏软的人，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赶紧吃几口，就追了出去。党和跑的是挺快的，如赶路般疾步前行着，我喊了他几声，都没有回应。
我跑着追上他，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问:“怎么了？”
党和这时才停下脚步，猛然回头，只一眼就把我定在了原地。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单是青黑的颜色就把我吓得不知何为，我的心魂如被抽走一般回不过神来，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栗。党和脸上恐怖的黑色是一种超自然的极端病态，我真的害怕了，这一切就发生在刚刚，就在我的身边。我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步态似乎也不是那么协调。我该怎么办？真的是茫然无措了，我只能想到那个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即刻，我翻出了随身携带的人生百问，上面已经有了指示:不要慌，跟党走。似乎法王的玩笑有些对不起观众，好不容易才营造些可怖的氛围。好吧，我静静地观察着。
晚自习很快开始了，周围人都没有发现党和的异常，他也没有出格的举动，只是端坐在位置上整整三节课。
我在后面一直留意着，整个晚上也不敢随意走动。终于，结束的铃声响起，同学们都收拾东西回家。我也做好了随时撤离的准备，而党和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僵直在座位上。同学们走了个差不多，整个教室里只剩下三个人。班长要锁门了，开始赶人。
班长毕竟不是那图书馆的阿姨，语气还是很客气的。他走到党和的面前，说:“党和，你还不走吗？”
我紧张地注视着，党和头也不抬，一点动作都没有。
班长注意到了什么，一手拍在党和的肩上，关切的招呼:“嘿？”
班长的手被立刻打在一边，党和也像是从座位上弹起一样，迅速地站起身来，还把班长逼到了墙边，用手直掐着他的脖子。班长惊恐的大叫:“啊！”
我见状，不能再观望下去。马上冲过去死死地扳住党和，他的身体僵硬而有力，就如石像般难以撼动。
我失了主意，这是我仅能做的事，不过也是徒劳罢了。情势越来越危急，班长的挣扎已经有些无力。就在这时，党和一下摆脱了所有束缚，转身冲了出去。我谨记法王的指示，没有过多顾虑班长，只身跟了上去，隐约听见身后班长痛彻的干咳声。
党和就是那流窜在漆黑夜晚的身影，我一路追踪，渐渐有些吃力，但我绝对不会放弃。他向着学校旁边的那座小山而去，我想算命先生应该已经收摊了，前方的路是未知的，而我也只能一个人战斗。
党和停在了一片山坡上，四处没有树木，算是一处开阔的空地，我就躲在那下山的路边。这个高度是正好的，小城的夜景一览无余。灯火阑珊，深夜繁华是稀少的，更多的是幽深。
党和突然开始了发狂一般的行为，似哭似嚎，还伴着怪异的舞蹈。我悄悄的看着，明白了这应该是一种仪式。不知为何我想到了葬礼。葬礼的第一天夜晚，儿子会去山上送亲娘，就是哭着歌上山，安送死者的灵魂。他正在进行相似的仪式，但绝不是葬礼。那么，会是什么？
我一下明白过来，这是招魂令，他在召集这一片的死灵，我不禁毛骨悚然，木然的看着。
党和变换了动作，他用力一跺脚，然后发谵般低头低语几句，再一跺脚，重复上面的动作。这单调古怪的行为直看的我心慌。忽然，他停了下来，转身直面我，那青黑的面孔在黑暗中闪着幽幽地光，已然将我的全部心智吞噬。
被发现了！我像是丢了魂似的没命跑起来，飞一般的冲向山下。一路上没有一点疲累，只用了一口气就跑回了家里。站在楼下的单元门口，我平静了下来，渐渐安定自己剧烈的喘息。我的心里一阵轻松，有一种大难不死的快慰。我竟然有些想笑，不知是自己跑的太快了还是嘲笑妖怪的无能，总之，真的是被吓坏了。
不过，事态依然严峻，我三两步跑回了家里，得救似的坐在了书桌前。法王，如果你再不自觉出现的话就太不厚道了。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想要依靠法王，我还是太弱小了，真的只能指望法王的救助。
身后响起了轻微的咳嗽声，我回头，那是一个多么亲切的身影，我不禁立起身来，一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法王晃着脑袋，淡淡地说:“不要怕，只是一个普通的鬼附而已。”
这有些太欺骗我的感情了，不过我还是颤抖的问:“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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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安慰他:“前十有困难，你不是说考过群姐就行了吗？”
党和摇摇头，回:“考不过你。”
这一下把我噎的说不出话来，听意思多少有些针对我。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就先回到了座位，翻出了昨天发下的试卷。
如班主任所说，第一天成绩就差不多知道了，发下了所有科目的第二卷。早上来的时候，我看也没看就塞进了桌洞里。现在是该好好地打磨打磨了。成绩真是出奇的好，难以想象的高分。就以数学来说，第二卷总分是90。填空题也不是没有全军覆没过，后面的大题用乌烟瘴气法也就对一半。总的加起来四五十正常，可这次的成绩是78，我不是很在意分数，但是这么高让我接受不了。有高手啊，我差点陷入这是现实的幻想。可我还是清醒的。
我又找到了党和，跟他解释说我是抄的。可他完全不相信，怎么可能在最后一个考场抄出这样的成绩来，而且党和又不是没抄，这下不仅学习不好，难道连抄都不会抄了吗？
总之党和认定我是考出来的，就算全是水分，结果也已经摆在了那里，我的成绩刺激到了他，也许还有他考试失利的原因。我决定找机会好好劝劝他。
就算是假期里的自习，也是全天的，当然包括晚上。现在实行的依然是冬季作息时间，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要到6:30，之后才有半小时的晚饭时间。一天就这么过去，我安分的坐在位置上。前面的同学们奋斗了一天，或多或少有些倦意，悉窣的声音如同疲乏时的喘息，空气中也仿佛充满了尽劳停滞的气息。夕晒的阳光映进走廊，是这一天不曾有过的明亮。我又把那几张试卷拿出来看了看，科科都是接近满分的成绩对我来说，这真是华丽的不忍直视。我不禁对那个女生产生了兴趣，之前从来没见过她，想不到居然是这般的高材。
下课铃响了，党和号火箭由于动力原因没有顺利发射。等他和我从学校里悠出去，外面的小吃一条街已经挤满了人。我跟着他到了一家米粉店，等了很久，才在里面排到了一个位置。我们坐在靠墙的一侧，党和沉默着，情绪都写了在脸上。我先说:“考试都过去了，成绩不是无所谓嘛！”
党和:“挂了四科”
我:“大四喜啊，创记录了？”
党和:“没有。”
我:“那还不是正常，该习惯了。”
党和:“可是这次我好好学了，结果还是这样。”
我明白了，党和的失落是因为前期的努力给了他怀有希望的信心，可是他不觉得欠下的实在太多了吗？
党和近乎抓狂，直盯着我重申:“我学了那么久，为什么就考了这么点分？”
我强忍着，装出理解的样子，说:“肯定是有进步的，所谓苦心人天不负，越甲可吞吴。来来来，先吃面。”
党和又沉默了，还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这心结不是这么容易打开的。吃到一半，党和突然抬头，问:“为什么你不学还是考的那么好？”
终于给我机会了，我澄清:“我真是抄的，14班有个特别强的坐在我的后面。”
党和:“那怎么会在后面的考场？”
我:“我不知道啊。”
党和:“这次你考了多少名？”
我:“26。抄的。”
这是早上我被叫去办公室，班主任告诉我的。主要任务是领了5000字检查，班主任并没有多说。只是下结论我这次考的不错，但是看我的心不在班里。
我的心不在班里难道还在级部里啊？当然，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党和评价:“也行了”。
紧接着他摆出了一副追昔的样子，感叹说:“我以前也能考二十几的。”
我惊了，问:“什么时候？”
党和:“初中的时候。”
真是浪费我的感情，这种陈芝麻的事情还要提一提。我能说初中考二十几还能上附中才是一件奇怪的事吧。
我一看表，已经不早了，转眼就是要上自习的点了。我催党和快点吃，又劝他别把成绩放在心上。党和低下了头，翻起手中的面，轻薄地热气升起直扑他的面，他嗫嚅道:“怎么才能学习好？”
看样子是有些绝望了，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辛苦努力却换不来满意的结果，奋起的后进生是令人心酸的。我也抱有一丝幻想，如果自己用功努力了会怎样怎样，可现实总不会这么如意，我也不一定能坦然接受与党和相似的失败。真正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成绩，敢于正视淋漓的心血，我没有那个勇气，还是继续逍遥吧。
转眼间，党和把饭碗向前一推，就甩身离去，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凭我对党和的了解，他是一个性格偏软的人，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赶紧吃几口，就追了出去。党和跑的是挺快的，如赶路般疾步前行着，我喊了他几声，都没有回应。
我跑着追上他，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问:“怎么了？”
党和这时才停下脚步，猛然回头，只一眼就把我定在了原地。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单是青黑的颜色就把我吓得不知何为，我的心魂如被抽走一般回不过神来，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栗。党和脸上恐怖的黑色是一种超自然的极端病态，我真的害怕了，这一切就发生在刚刚，就在我的身边。我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步态似乎也不是那么协调。我该怎么办？真的是茫然无措了，我只能想到那个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即刻，我翻出了随身携带的人生百问，上面已经有了指示:不要慌，跟党走。似乎法王的玩笑有些对不起观众，好不容易才营造些可怖的氛围。好吧，我静静地观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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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注意到了什么，一手拍在党和的肩上，关切的招呼:“嘿？”
班长的手被立刻打在一边，党和也像是从座位上弹起一样，迅速地站起身来，还把班长逼到了墙边，用手直掐着他的脖子。班长惊恐的大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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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和就是那流窜在漆黑夜晚的身影，我一路追踪，渐渐有些吃力，但我绝对不会放弃。他向着学校旁边的那座小山而去，我想算命先生应该已经收摊了，前方的路是未知的，而我也只能一个人战斗。
党和停在了一片山坡上，四处没有树木，算是一处开阔的空地，我就躲在那下山的路边。这个高度是正好的，小城的夜景一览无余。灯火阑珊，深夜繁华是稀少的，更多的是幽深。
党和突然开始了发狂一般的行为，似哭似嚎，还伴着怪异的舞蹈。我悄悄的看着，明白了这应该是一种仪式。不知为何我想到了葬礼。葬礼的第一天夜晚，儿子会去山上送亲娘，就是哭着歌上山，安送死者的灵魂。他正在进行相似的仪式，但绝不是葬礼。那么，会是什么？
我一下明白过来，这是招魂令，他在召集这一片的死灵，我不禁毛骨悚然，木然的看着。
党和变换了动作，他用力一跺脚，然后发谵般低头低语几句，再一跺脚，重复上面的动作。这单调古怪的行为直看的我心慌。忽然，他停了下来，转身直面我，那青黑的面孔在黑暗中闪着幽幽地光，已然将我的全部心智吞噬。
被发现了！我像是丢了魂似的没命跑起来，飞一般的冲向山下。一路上没有一点疲累，只用了一口气就跑回了家里。站在楼下的单元门口，我平静了下来，渐渐安定自己剧烈的喘息。我的心里一阵轻松，有一种大难不死的快慰。我竟然有些想笑，不知是自己跑的太快了还是嘲笑妖怪的无能，总之，真的是被吓坏了。
不过，事态依然严峻，我三两步跑回了家里，得救似的坐在了书桌前。法王，如果你再不自觉出现的话就太不厚道了。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想要依靠法王，我还是太弱小了，真的只能指望法王的救助。
身后响起了轻微的咳嗽声，我回头，那是一个多么亲切的身影，我不禁立起身来，一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法王晃着脑袋，淡淡地说:“不要怕，只是一个普通的鬼附而已。”
这有些太欺骗我的感情了，不过我还是颤抖的问:“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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